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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着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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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概早就忘了那一天的事。
  她站在讲台上,轻描淡写地羞辱他。
  然后她转身,就忘了他。
  他在她眼里,比尘埃更渺小,无论他制造多少次偶遇,无论他们多少次擦肩而过,无论他多么优秀……她永远看不见他。
  然而此刻,她却舒展了脖颈。
  像一只天鹅,也像一个寻常女人那样,任他解开她的衣扣。
  他困囿在她的碧波里。
  从他第一眼看到她轻蔑的眼神,心里,就只想把这个女孩踩在脚底,锁进怀里,谁都不许看,哪里都不许去。
  他想要这个女孩。
  能得到的,要得到。
  得不到的,也要得到。
  ……
  解开大衣后,他接着把她抱在怀里,把里层干燥的黑色棉质蕾丝绣花打底裙褪下来。
  她白色的躯体蜷缩着,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从肩膀一路延伸至腿,黑与白形成的,毫无保留的美——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见证者。
  他的手指放在她□□的柔软肩膀上。
  年轻的皮肤,像指尖下的流沙。
  他微微顿了一下。
  下一秒,立刻用她的大衣裹住她,又把自己的大衣也包了上去。
  “你知道吗?”
  李文森在他怀里睁开眼睛,轻声说:
  “如果今天,我能活着出去,我就相信你。”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如果你真的是这栋楼的主人。”
  她脸上几乎找不到一点血色,却平静地说:
  “你一定不会让我活着出去,对吧?”
  她呼吸已经有一点困难。
  这是恒温动物被冻死之前的最后一个过程——完全麻痹期。
  体温调节中枢功能衰竭,呼吸、心跳抑制,血压直线下降。
  最后,呼吸中枢麻痹死亡。
  ……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相信我,你不会死的,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你再坚持一会儿,他就来了。”
  李文森:“与其花力气保护我,你赶紧点个火如何?”
  “……”
  他垂目笑了一下,拿出打火机,熟练地拆开内胆,把打火机里的燃油倒了一点在棉质的底裙上。
  零下二十度,点火太难,只能用机油做引子。
  衣服瞬间燃起火焰。
  久违的暖意从那一捧火焰上传来,她觉得血液都流动得快了一点。
  陈世安又把打火机里剩下的机油一起倒在她的衣服上,坐下来,搂住她,和她一起烤火。
  “这个时候,如果有星空就好了。”
  他笑眯眯地说:
  “虽然冷了一点,条件差了一点,但胜在有篝火,还有可爱的女孩子在我怀里。”
  李文森:“……”
  她在等。
  防火警报器,只是她的推测,谁都不知道,这个玩意儿到底有没有。
  一秒,两秒,三秒……
  狭小的空间里,烟越来越大,氧气越来越少。
  就在李文森有点绝望的时候,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忽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刺入他们的耳膜。
  ……警报。
  警报声一阵一阵地传入他们的耳朵,是最后的希望。
  然而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还在等。
  如果没有人来,他们也只能活到氧气耗尽的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
  李文森大脑已经有一点模糊,因为缺氧。她像一只冻坏了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大衣里,头发睫毛上满是霜花。
  门忽然“砰”得一声,被人撞开。
  新鲜的氧气顺着门外常温的暖流,瞬间包裹了她,使她的脑子有了片刻的清醒。
  门口的水汽遇到内部的冷气流,立刻液化成一圈白汽。
  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门口,看不清楚脸。
  正从坍塌了一半的通道里,大步跨进来。
  即便看不清楚脸……
  给她一根头发丝,她也能辨别出来——
  是乔伊。
  她的乔伊来了。
  她在陈世安怀里挣扎了一下,还没等她伸出手,乔伊已经一个箭步跨过来,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和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力道大得,就像要把她压碎在自己怀里。
  怀里忽然就空了的陈世安:“……”
  乔伊张开自己的大衣,盖住她露在寒冷空气里的削瘦的肩膀,把她包他大衣和胸膛之间,朝外走去。
  直到把李文森带到温暖一点的地方,他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对还静静坐在原地的陈世安说:
  “能走?”
  “……能。”
  乔伊冷漠地点点头:
  “那你自便。”
  “……好。”
  温暖的空气从门外灌进来,慢慢使他冻僵的肌肉复苏。
  他站在原地,站在他和李文森一同受困,又一同劫后余生的地方。
  她被抱出去时,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
  他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只要那个叫乔伊的男人出现,她的眼里就再看不见其他人。
  就好像,世界上,只有这个男人,是她的救赎。
  明明,在寒冷的地下室,陪着她,分给她温暖,又和她一起自救的人——
  是他。
  明明是他。
  ……
  他垂着头,偏长的漆黑发丝,遮住了他同样漆黑的眼。
  半晌,他兀自笑了起来。
  陈世安捡起地上自己的大衣和李文森脱下的大衣,一同挂在自己的手臂上,又蹲下,把李文森烧得只剩下几片布料的蕾丝底裙,一片一片叠好,收进还结着冰的口袋里。
  然后,他走到那些被散乱堆放的箱子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小串钥匙,把钥匙插。进了其中堆在最不起眼处的一只箱子,轻轻一转——
  箱子,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留言的人,一定在看黄。色小说。

☆、第33章

  硕大的金属箱子里空空荡荡,里面只装着一只黑色匣子。
  陈世安熟练地按动匣子上的按钮,启动,设置……设置完毕。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世安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部巴掌大,类似手机的东西。
  整个屏幕就是一个极其精确地卫星定位地图,极强的信号搜索力,即便在地下三米的地方,也能够使用。
  上面,一个署名“沈城”的小黑点,正飞快地远离这栋大楼而去。
  工作人员所有资料都是机密,除了最高授权的警察,他们的坐标在任何私人设备上都不可显。
  陈世安却轻易获得了目前最高管理者的定位信息。
  虽然那不是沈城。
  那是开着沈城车的乔伊。
  ……
  “相信我,你不会死的,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你再坚持一会儿,他就来了。”
  ……
  他在他们生死未卜是时,这样对他的小小姐说。
  看,他从不信口开河。
  在他把自己锁进冰库之前,他已经知道乔伊会在几分几秒之内到达这栋即将被他毁弃的大楼,像从天而降的骑士一样,救走他视若珍宝的公主。
  而爆炸的地点不会破坏进入地下室的入口,因为在第一轮爆炸后,如他的小小姐所料到的,还需要有人进来,启动第二轮。
  他的小小姐,洞察力让人惊叹。
  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他若太过主动,是嫌疑。
  他若太过聪明,是嫌疑。
  他若救她出去,也是嫌疑。
  ——所以,他只能克制,只能愚蠢。
  只能不救她,只能看着她在寒冷里瑟瑟发抖,然后紧紧地抱住她。
  ……
  如果只有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才能抹去她一切的猜测……
  那就和他一起吧。
  他们一起,同生共死。
  ……
  陈世安单手插。着口袋,就像刚在咖啡馆里喝完一杯味道不怎么样的咖啡那样,从容不迫地朝外走去。
  忽然,他顿住了脚步。
  脚下踩到了什么。
  他抬起脚,从地上捡起一枚顶端尖尖的耳坠。
  绿松石与红玛瑙镶嵌搭配,相得益彰。
  正是李文森之前拿来开锁时,挣扎间不小心掉落的那一枚。
  陈世安修长的手指拈着那只耳坠,放在眼前凝视了一会儿后,就小心地把它收在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沿着漆黑坍塌的通道,以极其专业的登山姿势,利落地爬了出去。
  在大楼外,方圆百里没有建筑。空旷的马路上,除了微微起伏的风,和轻声鸣叫的早春的虫,什么声音都没有。
  ——空无一人。
  这里的位置太偏僻,没有车,也没有人。
  警方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也要半个小时。
  ……
  而就在他离开的十分钟后。
  整栋大楼的地基,忽然如地震一般,剧烈地晃动起来。李文森在地下室里预言过的第二次摧毁,如约而至。
  陈世安走在寂静的公路上,微微仰起脸,漆黑的双眸,落满璀璨的繁星。
  广袤而无垠。
  他忽然微笑了起来。
  没有爆炸,没有烟火,也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破音——他身后,整栋大楼的地基,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一片诡异的静默里,塌陷了下去。
  ……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的车以飞机的速度在一条破败不堪的大马路上狂奔,期间还飞跃三个大泥坑。
  这个东西的名字,大概只能叫李文森。
  车里,暖气正开到最大。
  李文森身上裹着三层毯子,只有头露在外面,像一只毛毛虫一样,半个身子蜷缩在乔伊的大腿上,手上重新渗出的血液染红了一片,已经被乔伊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她闭着眼睛,忽然笑了起来,还裸着的肩膀缩在温暖的毛毯里,不停地抖动。
  “……”
  乔伊瞥了她一眼:
  “文森特,你的笑神经被冻失常了吗?”
  “劫后余生,不能让我笑一笑?”
  她弯着嘴角,仍然笑得上起不接下气:
  “我还活着呢,乔,我居然还活着,你看到了吗?”
  “……”
  乔伊面无表情地把从她身上滑下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她白皙的锁骨。
  李文森笑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乔?”
  “嗯。”
  “你又救了我一次。”
  李文森仰着头望着窗外:
  “感觉要帮你做很久的晚饭了呢。”
  “如果你非要把这当成恩情,那么即便为我煮一辈子的饭,你也没办法偿还。”
  乔伊淡淡地说:
  “难得你病重在床,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想一想后半生怎么报答我。”
  “这太难了,我钱没你多,学历没你高,脑子不如你好,长得还没你英俊漂亮,以身相许都不够格。”
  李文森闭上眼睛,笑眯眯地说:
  “喂,你家还缺看门狗么,读过博士的那种。”
  “……”
  漠漠的街上灯光落在她眼皮上,一道接着一道,风一样地过去了,朦朦胧胧的,像一个梦。
  就在不久前,他看着那栋有她的大楼,在他眼前爆炸。
  而现在,她躺在他怀里,即便浑身的疼痛感正和她的知觉一起复苏,即便她的手上还鲜血漫溢,她仍与他开着每天最寻常的玩笑。
  至少从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后怕。
  这样鲜活、完好,生机勃勃。
  ——她是他失而复得的梦。
  乔伊凝视着她的脸,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看见爆炸时,那一瞬的心情。
  ……
  李文森睁着眼睛望着车窗外的星空,忽然说:
  “你是不是在往医院开?”
  “……”
  这是废话。
  乔伊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她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不想理会这种蠢问题。
  “不去医院。”
  她手臂还是不太能抬起来,只好动了动被他握着的手:
  “乔伊,直接回家,我们不去医院。”
  “你的伤口需要包扎,你的大脑需要拯救。”
  乔伊冷冷地说:
  “抱歉,我没有找到不去医院的理由。”
  “不能去医院。”
  李文森望着乔伊衬衫上的纽扣,轻声说:
  “那栋房子的地下室里藏了衰变铀,的人际关系可不怎么样。”
  对乔伊,她不用解释。
  只要说这一句,乔伊就能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
  曝光。
  的一些研究,不能曝光。
  科研所掌握着太多的项目,一些项目具有巨大的争议,比如人类基因序列研究的部分成果。
  危险研究即便被批准,仍是危险研究。
  它们合法,合理,合乎社会需要。
  唯有一点——它们不能被报道。
  本身就是媒体密切关注的对象,从西布莉一个清洁工的谋杀案,就不得不引来总警司亲自负责,以防这种诡异死法被曝光,就可见媒体对的紧张程度。
  这栋大楼地下室里,藏的是衰变的放。射。性物质。
  而在中国,被授权研究核。物质的机构寥寥无几,就是其中一个。
  警署有刘易斯这样的警察在,地下冰库放。射物质被曝光是迟早的事,媒体一定会把和这件事联系起来。
  而如果,她在爆。炸同一天晚上,因为全身冻伤住进医院……
  ,就会站在风口浪尖。
  那些与关系不好的媒体、大学,和其他科学院——有沈城这个煞嘴在,他们百分之九十九和的关系都不好——天知道会挖出什么事情来呢。
  到那时,沈城那些闪烁其词里想要掩盖住的秘密,说不定会通通……浮出水面。
  ……
  “所以你打算以生命为代价,拯救?”
  乔伊语气听上去和往常一样。
  但越平静,才越可怕。
  “恕我直言,地下走廊两边的墙壁都是金属,只是涂了一层墙面漆而已,如果你还有一点常识和脑子,就应该在第一步踏进那个愚蠢的电影放映厅时,立刻掉头回家,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李文森:“……我当时和曹云山在一起,没有想到那么多。”
  “……”
  乔伊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到底是有多相信他?”
  相信到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大脑都会失常?
  ……
  李文森:“毕竟是一个煎鸡蛋的交情,毕竟我们相识八年。”
  “哦,八年就毁了你的判断力……抱歉,我们认识七年了,所以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时候,也想不了那么多。”
  乔伊冷冷地说:
  “会不会倒,和我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它倒了还更好一点,我们可以在瑞典随便挑一个大学做研究,白天工作,晚上看极光,我们现在呆的这座亚热带沿海城市,太热了。”
  气候还是其次。
  英国美国中国,到处都是李文森的熟人。
  而在瑞典那种遥远而寒冷的地方,所有人都是陌生的……决对不存在什么“相识八年”的男性朋友。
  “……我觉得很好。”
  李文森被坑坑洼洼的路颠得昏昏沉沉:
  “去医院风险太大了,我们回家去,乔。”
  “抱歉,我不干这么没有脑子的事。”
  路灯一阵一阵地掠过他精致的眉眼:
  “文森特,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或许真的和有关?”
  “不可能。”
  李文森立刻说:
  “沈城不可能做这种事,我和他很多年的同学了……”他没有做这种事的智商,他的智商完全在交易谈判上。
  然而,还没等她把后面半句话说出口,就被乔伊冷漠地打断了:
  “哦……又是一个你信任的男人,相信到愿意以手残为代价来维护他,。”
  李文森:“……”
  乔伊:“但是抱歉,我不愿意。”
  “没到残的地步,顶多留个疤。”
  李文森疼死了还要花心思说服他:
  “家里和医院是一样的,有药膏有暖气有针线有抗生素……”
  “……对,还有解剖台。”
  乔伊嘲讽地说:
  “真齐全,帮你做截肢都够了。”
  “……我没有到要截肢的地步,躺两天就好了。”
  李文森掙扎了一下,又立刻被乔伊一只手镇压了下去:
  “你到底掉不掉头?”
  “没有商量的余地。”
  “真的?”
  “真的。”
  乔伊微微垂下头,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睛:
  “还有,你现在枕着的不是枕头,是我的腿,所以你最好不要乱动,我也不可能同意你的提议,你死心吧。”
  李文森:“……”
  她躺在乔伊的腿上,没有再动。
  她像是累极了一样,蜷缩在温暖的毛毯里,那只受伤的手臂不知怎么滑落下来,垂在地上。
  乔伊放开了对她的钳制,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冰凉长发,想把她垂下的手放回毯子里。
  只是,他还没有碰到她的手指,他怀里的人却突然动了——
  李文森那只垂落的手,握住油门的踏板。
  乔伊:“……”
  他的脚正放在踏板上。
  这样的角度,他稍微用力一点踩下去,就能把那几根纤细的手指,全部踩断。
  如果他松开脚,她的手背就会撞到显示器,伤口又会重新开裂……不,已经开裂了,血正从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里溢出来。
  “文森特,把你的手拿出来。”
  他的手还扶着方向盘,不可能钻下去把她的手拉回来,只能一动不敢动地僵持在那里:
  “你的手在流血,文森特,油门上细菌太多,你会感染……”
  “只是静脉伤口,它自己流一会儿就停了。”
  李文森闭着眼睛,轻声说:
  “乔,我们不去医院,我们回家。”
  “……你在威胁我。”
  乔伊漠然地望向她流血的手,良久,才轻声说:
  “李文森,我刚刚救了你,你就用你自己威胁我?”
  “……”
  李文森仍旧闭着眼睛,手也仍旧没有放开:
  “对不起。”
  “你需要治疗。”
  “我自己就能治疗。”
  “你的手需要缝针。”
  “家里也可以缝。”
  “家里没有麻醉药。”
  “没关系。”
  “……”
  乔伊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感觉到自己的脚踝上棉质的袜子,正被什么液体一点一点浸湿。
  ……那是她的血。
  她手上的伤口,太深了。
  ……
  他忽然向左,一把把方向盘打到了底。
  刺耳的摩擦声从车轮下传来。
  “你赢了,李文森。”
  她的手松开了,垂在地上,已经完全用不上力,血一丝一丝从她的指尖流下来,滴落在车里的地毯上。
  但他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轻声说:
  “你赢了,你用你自己威胁我……是不是七年过去,我还是你第一次见到时的那个陌生人,甚至没有办法改变你,哪怕最小的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上好几个小天使跑来问我,为什么让陈把文森看光光……
  喂,哪看光光了。
  我森是穿了内衣的!比泳衣布料多多了!
  你们简直不能想象昨天我大脑里有多污,地下室play,各种小黄书情节神马的,不被锁章全靠强大自制力。(^?^)ノ

☆、第34章

  他们回到西路公寓五号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乔伊从他一个小时前,甩出了最后那一句非常不乔伊的话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他不再关注她的伤势,不再和她说话。
  他甚至不再看她。
  连到了山脚下,他也是这样一眼不发地打横抱起她,进门的时候,全身黑色气场爆棚,伽俐雷刚想和他打招呼,“夫人”和“先生”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异乎寻常的冷淡气质吓得缩进了角落里。
  乔伊打开她房间门,把她扔回她的床铺。
  她全身因寒冷而受损的肌肉,因为他略微粗暴的动作,再一次受到冲击。
  他的动作其实不重,只是看上去很粗暴。
  但是,他不知道她看似柔软的被子下,藏着一整套《恐怖宠物店》,《死亡。笔记》,还有《XXXHOLIC》的漫画。
  她的背部正好撞击到书最坚硬的部分,她腿上的匕首移了位,压到她的骨头,针刺一般的疼痛从后背传来,至于腿,好像还没断……就当它断了吧。
  她靠在枕头上,没有出声。
  “你全身性轻度冻伤,水肿,手背开裂需要缝针,而你拼死拯救的规定,不到时间不能开实验室的门……它拒绝给它伟大的英雄提供药和医生。”
  他站在她的床边。
  她房间习惯用冷光,于是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冰冷:
  “但距离这里四十公里有一家医院,我知道一条近路,半个小时就能到。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还能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带你去。”
  李文森脸色苍白,但看上去精神还好。
  她顿了一下,仍是哪一句:
  “我不能去医院。”
  每个研究所,都藏了很多不能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她未必完全知道这些不能说的秘密是什么,却也知道,科学研究,从来都走在政治和经济的前头……甚至走在道德和伦理的前头。
  它们极其危险,不能为世人所容。
  却时常是一个世纪,几个世纪,甚至几个千年以后,整个人类的方向。
  苏格拉底因为传播自己的学说,被毒死在牢房里。
  他孤独地死在全人类之外,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他的哲学,他关于生和死的思考,整整影响了几千年的岁月。
  ……
  “即便我说,我希望你去?”
  “……是。”
  “你在逼迫我,李文森。”
  乔伊慢慢地笑了一下:
  “我们再怎么不熟,也认识了七年,而你现在,却要我看着你伤口流血溃烂,却不能带你去医院?”
  “不会溃烂,没有那么严重,乔。”
  李文森说:
  “上次我拿来的抗生素,还留了一些。”
  “那是给动物用的抗生素。”
  “人类也是动物。”
  李文森按住自己的静脉,防止血再渗出来:
  “即便我们进化成了灵长类,也是灵长类动物,在反应机制上,我们和狼没有任何区别,它们能用的药,只要适度,我也能用。”
  ……
  乔伊至上而下地盯着她。
  如果从固执冷血,没心没肺的角度说,李文森,这个按普通人正常年龄算起来才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确实和狼没有什么两样。
  “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良久,他才嘲讽地笑了一声:
  “不过是一个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研究所,但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在你眼里,比我重要得多……”
  乔伊忽然顿住了。
  他只是随口说出这句话,一个比方,并不是他真的这样觉得,也不是他真的这样相信。
  但他却看见——
  他的室友,他唯一的partner,他陪伴了七年的女孩,微不可见地,垂下了她长长的睫毛。
  ……她垂下了她睫毛。
  这极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在分析表情统计数字得出的结论里,垂眼,意味着——
  默认。
  “原来,这不是我的错觉。”
  乔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原来,真的比我更重要。”
  他错了。
  他追逐了七年的女孩,不是和狼没有什么两样。
  而是比狼更狠毒。
  狼要咬死一个人,尚且需要用牙齿。
  而她,却只需要眨眨眼,就能把他的心,撕成两半。
  “……”
  “可是为什么呢,因为它给你发工资?因为它给你提供住所?因为它不要你的房租?其实你不用这么不公平,这些我也能做到。”
  他平静地说:
  “我不缺你的房租,也不缺一套房子,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给你发工资,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李文森右手紧紧握着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
  仍旧没有说话。
  “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乔伊对她说话的语气,从没有这么冷漠过:
  “朋友?不,你从不曾对我说一句真话,你也从不曾邀请我去看一场电影……当然,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她向来只和曹云山一起看电影——那个今天晚上把她扔在零下二十度地下室里的男人。
  “同事?不,你也不太不会和同事同居七年。路人?这倒有可能,但你不会给一个陌生人做晚餐……那么恋人?不,我们也不是恋人,因为你……”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因为你,一点都不爱我。”
  他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她的脸:
  “所以,李文森,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
  “你说不出来吗?”
  他又笑了一下:
  “老实说,我并不在意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因为你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和全世界千千万万个女人,没什么两样。”
  “……”
  李文森坐在床头。
  灯光从她左侧来,于是她一半的脸,就这样藏在阴影里,像是蒸发了一样。
  “但是我感到厌倦。”
  乔伊站起来:
  “我厌倦了我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是不是我呆在你身边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你忘记了……”
  他凝视着她的脸。
  神情里的冷漠,她前所未见。
  “我的耐心,也有被你耗尽的那一天。”
  “……”
  李文森的影子落在木质的门板上,和他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却又朝向不同的方向,彼此远离。
  乔伊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李文森,礼貌但疏远地笑了一下:
  “抱歉,小姐,你的伤口需要自己处理了。”
  他走到书桌边。
  拿起他并不需要,买来只是为了借给她打超级玛丽的笔记本:
  “是你自己不去医院,只好自己承担后果,因为我没有牺牲睡眠来照顾你的义务。”
  他弯下腰,捡起他借给她的书:
  “你的手至少需要缝七针,我再友情提醒一下,西路公寓五号,没有麻醉药。”
  他拉开抽屉。
  然后,他的手顿住了。
  抽屉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又带着恰到好处的乱——李文森风格。
  一只流光溢彩的尾戒,正放在一只玻璃维生素瓶旁边,《失物之书》的扉页上。
  这是他去年生日送给她的礼物。
  他挑了半个月,想要换下她小手指上七年不变的,丑陋的玻璃戒指。
  但是她从来……从来没有戴过。
  短暂的停顿后,他收回他的戒指,冷冰冰地说:
  “而我的服务,到此结束了。”
  “……”
  李文森一直坐在床上,冰冷的匕首贴着她的腿,周身疼痛,就像被车碾过了一样。
  一直到乔伊走到门边,她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过。
  乔伊拉开门,站在门口,影子落在她紧握的双手上。
  他望着她坐在阴影里,单薄的身体裹着他的大衣。
  他抿了抿唇。
  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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