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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娘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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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无语。这里面的不同大了去了!别的不说,去酒馆喝酒,他就算是醉了,回了家还能安安稳稳的睡到大床上。而若是进了这里,只怕连房门也进不去了。

“妹夫既然觉得不便,我也不勉强,只是有些可惜了,这里的笙儿姑娘,和我也算是旧相识,本想着能顺道叙叙旧的。”薛青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已到此处,不如移步前方,寻条小舟,看看这繁华夜景,也算不虚此行了。”

凌云面有难色。河里看夜景,自然是美不胜收。可谁知道这位古里古怪的薛表哥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许是看到凌云有些迟疑,薛青又道:“我好不容易重回了趟扬州,却来不及与故友重逢,更来不及故地重游,便又要匆忙离开,心中不免遗憾。念在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扬州,想再留恋一下此处景致,妹夫难道也不愿意作陪么?”

话说到此处,凌云自然无话可说。薛青见状,便熟门熟路的带着人上了一条画舫,不一会儿,不仅酒菜齐备,连那抱着琵琶的歌女也跟了上来。

“妹夫,请!”薛青斟满了两人面前的酒杯,举杯邀请。

酒自然也是好酒。虽比不上上次在陶公家中的陈酿香凛,却也爽口,正合这夏夜风光。

“表哥明日一早就走,确实有些匆忙,”凌云拿起酒壶斟酒,“不知表哥可是要回洛阳?”

薛青点头,“自然是要回洛阳的。月儿总算安全到了扬州,我总要跟舅父说上一声,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凌云笑了笑,“这是自然的。辛苦表哥。”

薛青淡淡一笑,“月儿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谈什么辛苦?只是,你可知道,我和月儿虽在人前唤作表兄妹,实则是何种关系的表兄妹?”

凌云笑道:“不是姑表么?表哥既然唤我岳父为舅父,那自然是姑表了。”

薛青笑笑,摇头,“其实,说句老实话,我和月儿,根本并没有任何关系。”

凌云猛然一怔,端着酒杯的手登时一僵,“什么?”

薛青端起一杯酒,悠然饮下,才又接着笑道:“仔细算起来,是我的伯父娶了月儿的姑母,而我,只是姑母的一个堂侄而已。如此算来,你也可知我和月儿根本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

“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一点关系没有。至少,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从小月儿就和我们一起玩耍,读书,直到十六岁。她从小到大,从未叫过我一声表哥,如今被她突然这么叫起来,还委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尽管如此,我却还是放下了一切护送月儿千里迢迢的来到这扬州,你可知道为了什么?”

凌云只能摇头。

他竟从未想到薛青专程找自己过来,要说的话,竟是这些。他竟然还一直以为他们本就是表兄妹,所以薛青和她才会如此亲昵,他也才会费了那么多的辛苦把她护送到此处。现在看来,居然全都错了。

就算亲表兄妹都未必做到的事情,这严格算来毫无关系的二人却做到了。他不仅做到了,更反倒还此时问自己为了什么,别说他猜不出来,就算是他猜得出来,他也不敢说出来。

皇室的亲疏比起正常人远上不止十倍。就算一母同胞,都可能为了权势而刀剑相向,而如今他们这八竿子才能打着一下的“表兄妹”却能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他现在是期待自己猜出何种答案来呢?

“看来你是答不出。”薛青轻轻一笑,“那我若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觉得太惊讶,好么?”

凌云皱了皱眉头。他等着他的话。

“因为我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死。”薛青顿了一顿,总算在又一杯酒下肚之后,一字一顿的开口继续道,“自小,我便以为以我的才学和家世,定然能被选中成为她的丈夫,然而,我猜错了。所谓婚姻嫁娶,皆是父母之母,媒妁之言,儿女之情,向来都微不足道。我虽痛苦,却也知既然无此好运,便也只能作罢。”

“然而谁曾想只是这两年之间,便会起如此风波。见到你之时,我的确有些惊讶,以为我再次失去了机会,然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薛青又顿了顿,微笑着盯着凌云半晌之后,才满意的缓声接着道,“一直以来,她最需要的,她身边该站着的,都从不会是你这样的男人。她需要的是能保护她,能配的上她的男人,是能在她最危机的关头为她挡掉一切风雨的男人。”

“比如,现在。你怕是猜不到她现在有着怎样的困境,而我,此番回去,正是受她所托,去做一件对她来讲关乎生死的大事!”

“她需要我,我也能为她爽快的做成这件事。而我能为她做到的事,却是你就算拼了命用尽了全力,也根本做不到的。不仅眼下如此,将来更是如此。”

“你是个聪明的男人,所以你该知道,你并不是适合她的男人。从来不是,远远不是。莫说她的父亲不会同意,她的家族不会同意,就算是她的哥哥,也绝不会同意!……我想,这些,你该是早已看得到,也明白的,是不是?”

“更何况,你认识她只有短短三个月,而我,认识她足足十八年。你们因何在一起,你比我更清楚。而我和她,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知道她所有喜欢的讨厌的,而她绝不会把那些一一告诉你。我们之间有着最无私的信任,而你,却和她之间,从头至尾,仔细看来,毫无牵连!”

“她从不是你的,正如她腹中五六个月大的孩儿永远不可能是你的一样。或许她曾经需要过你的帮助,但现在,早已事过境迁。反而将来,或许,你会成为她的负累,会让她为了你而十分为难。你曾对她恩重如山,故而,有些话,她不便说,我便替她说了。——你一向是个聪明人的,是么?”

******************

凌云当然是个聪明人。薛青几乎不让他还口的一番话,让他的嘴巴除了喝酒之外,便毫无用处。

他承认薛青说中了他心中最担心也是最不安的部分。他也得承认自己终究还是猜对了一些。他和她之间,果然是自己最怕的那种纠葛。

虽不知薛青回去要做什么,怎么做,他都相信一定和苏月有关。而不管他做什么,那自然都是他凌云拼了命也做不到的。他算什么?他的性命较之草芥又高贵几何?

然而,最痛苦的却还并不是这点。而是薛青的另一番话。

薛青和她,当然是有着最宝贵的信任的。而自己和她,虽同床,却异梦。她看起来从来都没有和自己坦诚的打算,难道她真的如薛青所说,事过境迁之后,自己已成了她的一个被良心拖累却扔也扔不掉的负累了?

她虽拒不承认是以身报恩,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再次这么想了。

凌云只觉得脑袋涨的厉害,混乱成一团。混合着心底的混乱,他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于是,他只能喝酒。以至于喝了多少,后来又如何,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烂醉如泥。

醉了,总是比醒着容易熬一些。但醉了,毕竟不是死了。总是有醒来的那一刻。

凌云醉了,又醒了。他是在明亮的阳光里醒过来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而床畔,正坐着一个穿着淡紫色纱裙的美丽而年轻的女人,而且在冲自己淡淡的笑。

这女人固然很美,但在凌云的眼里却跟恶魔差不了多少。来不及多看一眼,他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起,顾不得宿醉的不适,跳下床套上鞋子就往外冲。

这地方是哪里,他几乎不用去问。淡淡的檀香混着女人的芬芳,自然逃脱不了一个习惯了分辨药草味道的鼻子。而眼前这女子,以及这舒适的让人沉醉的房间,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个地方叫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来的,却几乎可以猜得出。如果可以,他真想拿把剑直插·进薛青的胸膛,与之同归于尽。

他可以羞辱自己,却不能陷害,让他蒙受这等冤屈。他几乎也在一瞬间便明白了薛青这么做的目的。

薛青很明显想要夺回苏月。或许,他会认为这是他为苏月做事该取得的报酬。

而要把这报酬赢得的漂亮而圆满,他自然会为他自己打算。但不管是做什么打算,这最重要的一步,当然是必须让自己识趣离开。

天下所有人都认为自己高攀不起苏月,就连凌云自己也绝不否认。所以,薛青说起那番话的时候,格外理直气壮,而自己,也绝不反驳,绝不乱表衷心,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变得如此可笑而无力。

他只能听着,只能喝酒。可是,偏巧,他又跌进了又一个陷阱。设好的陷阱。

他脑子一蒙,忘记了自己酒量甚浅,薛青却一定把此事记得一清二楚。他等着自己醉。

让一个满腹心事的醉鬼回去找苏月诉苦,把今天的事抖个干干净净?那当然不是薛青想要的。

所以凌云一旦醉了,那就别想回去了。薛青也是男人,他当然知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在清醒的时候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出自己的自卑和无能,更不会在这一点上胡乱告状,因此,只有他酒醒了,再回去,薛青便可以十成十的放心了。

现在,如果他是薛青,他也一定非常放心的离开。

现在,谁能告诉他,他此刻回去,又该怎么对苏月交代?

凌云只觉得一个头,足足有四个大。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惊恐的。当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背后叫住他的时候,凌云便陡然觉得这四个大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头胀之感。约莫着,至少也有八个大。

“凌公子,何必走的如此匆忙?”

凌云这辈子从未上过青楼,却也知道恩客和这些女子之间,皆是露水情缘。一旦天亮,当然是要银讫两清。

不管他昨晚有没有做过什么——不,既然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那一定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但在她的房中好歹也是借宿过一晚,这银子,总是要给的。

想到此,凌云马上去摸钱袋,边摸边问道:“多少银子?”

只听那女子噗嗤一笑,紧接着便是一阵渐行渐近的香粉味,直到他面前,她才停下了脚步,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摁在了他的手背上,便轻轻止住了凌云掏银子的动作。

“公子这是做什么?别说只是借宿一晚,就算是十晚八晚的,笙儿又怎么会要公子的钱?”

笙儿?笙儿!

凌云虽然头大,脑子却还能思考。他终于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女子,疑惑问道:“笙儿姑娘?莫非姑娘便是薛公子的红粉知音?”

笙儿掩唇轻笑,同时也点了点头,“正是。凌公子既然是薛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笙儿的朋友。朋友之间,又何须见外?”

眼波流转之间,风情尽现。只可惜凌云风情倒是没感觉到,倒是感觉到了冷风。彻骨的冷。

如此下来,这女子和他之间连名字都互相叫得出,若是万一真的被娘子发现他和一个青楼女子互称起了朋友,那还了得!

“薛公子着急返回京城,天刚亮之时便已离开,交代笙儿一定要好好照顾公子。公子既然醒了,就请先用些点心,再回家不迟。”

点心?此刻就算是熊掌他也没心情吃得下去。凌云勉强还算能撑起一丝笑,“多谢笙儿姑娘……在下,告辞!”

“等等!”笙儿转过身,拧出了一条细软的巾帕,递给凌云,温柔笑道:“公子再匆忙总是要擦擦脸再走的好。”

凌云只好接过,在脸上胡乱的摸了一把。岂料这时候笙儿又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整了整凌云的头发和衣襟,这才满意笑道:“此番出门,笙儿才算心安。公子若是哪日寂寞了,只管来。笙儿一定会好好服侍好公子……”

后面的娇声低语,凌云是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打开门冲了出去。被吓的。

还来?!除非他真的有八颗脑袋长在脖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唔,年轻的德国队,乃们是最棒滴。。。。加油加油!!!

可怜的小凌子,后妈不是虐你。。。。摸摸头。。。不怕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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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凌云实在是哭笑不得。看着站在街对面看着自己的韦典,他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难不成薛青临走之前还“好心”的告知了韦典,让他过来接人?

凌云刚想迈步走,当作没看见,韦典已经大跨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响亮的叫了声:“姑爷!”

凌云只好挤出一丝笑容,“韦大叔……您怎么在这儿?”

韦典看起来神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凝重,盯着凌云道:“姑爷和薛公子昨夜话别,自然有很多话要讲,只是这醉宿烟花,似乎还是有些不妥。如若让小姐知道,不知道要怎样的大发雷霆!”

凌云百口莫辩,只能垂头称是。

韦典又道:“薛公子乃风流少年,而姑爷自然不同于他。他醉卧温柔乡任谁都无话可讲,可姑爷知道小姐的脾气,若是知道您昨夜睡在这牡丹阁,还不知怎样的震怒。小姐身怀六甲,姑爷怎可此时因寂寞难耐而伤小姐的心?难不成姑爷还想以此提醒小姐让她为您备个通房丫头不成?”

凌云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韦大叔,绝非如此!我只是昨夜喝醉了,可是薛表哥竟没有把我送回家,而是送到了此处……”

“薛公子当然不能送您回家!”韦典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姑爷岂非不知小姐生平最厌恶之人就是这醉醺醺的醉鬼?昨夜薛公子若是送姑爷回去,只怕小姐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了!”

凌云哪里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说?被韦典这么一讲,不由得更佩服起那薛青的思虑周全了。

“其实话别也未必一定要喝的烂醉,实在不知道姑爷是不善饮,还是贪杯了!”韦典继续数落,“也多亏了薛公子知道为了姑爷好,昨夜你二人都没有回去,小姐也没有多心。今日一早,薛公子临走之前,托我过来帮你一把。小姐眼下经不得气,我帮你自然是帮小姐了!”

凌云苦笑,“帮我?”

韦典瞧着他,“自然是帮你。你先跟我去趟店铺,回头随我一起回去,就说你昨夜和薛公子因话别太久,故而怕影响小姐歇息,二人就睡在了店铺之中。我相信小姐绝不会起疑。”

凌云该感谢薛青么?一个人若能从头算到尾,最后还落得一个大好人的名声,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现在,他反倒在别人的眼里一面感谢薛青的好心好意,一面还要被韦典给彻底瞧不起。

这韦典看起来也是苏月信任之人,也一定是苏昭的心腹之臣,如若真的这事传到了苏昭的耳朵,还有苏月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耳朵里,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别说之前他一身清白都配不上苏月,若一旦再给扣上风流花心这条,只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凌云这下可真的是欲哭无泪,无语问苍天了。昨夜一通言语上的打击,加上今晨一阵的晴天霹雳,凌云真的开始发觉自己当初选择的这条路,比想象中的,都要更加艰难。

韦典先是带凌云到了店铺,交代了打杂的伙计几句,便带着凌云去隔壁的粥铺吃了顿早膳,见他脸色精神了点之后,两个人才一同回了家。

凌云自认自己清白,只是遭人设计,自然是问心无愧的做出了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尽管能察觉到韦典眼里的不屑之色,却也权当过眼浮云,不去理他。

苏月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坐在凉亭里手里拿着本什么书,一边还跟身边那个叫杜鹃的小丫头在说些什么。

一见凌云跟韦典进了后园,苏月便立刻站起身,放下书册,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跟薛表哥竟还有那么多话要说,竟彻夜不归了!”

凌云只好笑笑,走过来搀住了苏月:“贪杯误事,怕影响娘子歇息,便没有回来。”

苏月笑笑,“昨日你和薛表哥出去,我就知你必然会喝醉。”

凌云挠挠头,确实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对扬州不熟,想必薛表哥定是带你去了一家不错的地方,乃至乐不思蜀了?”苏月一双明亮的美眸盯着凌云,那目光和她的语气一样温柔。

凌云不自觉的有些窘迫了。刚要说些什么,韦典便忙接口道:“那倒真是个乐不思蜀的所在。那酒楼唤作琼花楼,远近驰名,听说当年隋炀帝南下扬州,便去过这家琼花楼,美酒美食,堪称一绝。”

苏月笑了,看了眼韦典,“韦大叔也去过?”

韦典点头笑道:“见是见到过,只是不曾进去过。酒钱委实有些贵了。”

苏月只是笑了笑,又对凌云道:“听闻扬州琼花天下无双,这琼花楼想必也冠绝天下了。对么?”

凌云只好点点头。

苏月又是轻轻一笑,没再说别的什么,而是转而问韦典道:“对了,韦大叔,今日店铺不忙么?怎么现在回来了?”

“忙倒是不忙。小姐前两日不是跟我说过书院的事么?既然今日不是很忙,姑爷也有空,我想今日便和姑爷去趟淮左书院。”

苏月“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也好。”说着,手也反牵住了凌云的手,笑道:“既然是去书院,自然要好好洗漱一番,精神点才行。”

说着话,她已经牵着凌云的手进了内室。

凌云这时才算明白,苏月虽看起来笑得愉悦,实际上却是一步步的无不在拷问自己,还好韦典想的周全,陪自己一同回来了,还能撑上一撑。想必是他又怕苏月再一直追问下去,干脆也就给出了一个一起上书院的理由,帮他解围。

一想到此,凌云便更加有些局促不安,从未撒过这种谎的人此刻的确有些像是受折磨。

苏月从衣柜了拿了件刚到扬州时帮凌云新做的一件外衫,走到他面前道:“换件衣服再去,你这身衣裳,实在是皱巴巴的不像话!”

她笑容不知何时已经隐去,凌云心中猛地一慌,“娘子……”

苏月瞧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施施然又在椅子上坐下,见他半天没有再说出些什么,她这才悠然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这琼花楼何时也卖起了脂粉了?还是说,韦大叔除了卖些笔墨纸砚之外,还做些胭脂水粉的营生?”

一句话把个凌云直接给噎在了那里,红着脸好半天也找不出一句能回的话。

凌云红着脸站着,苏月一脸淡淡的笑看着。僵持了好半晌,都听到韦典在外面喊话了,苏月才轻叹了口气,道:“你若一时半会儿回答不出也无妨,先换好衣服出去,晚上回来想好了再回答我也不迟。”

凌云还真的一时半会儿回答不出来。这事,若是说不清楚,说个糊里糊涂的,还不如干脆就不说。说了一半往往比不说更可怕。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红着脸,换了身衣服,又整了整头发,像个罪人似的低着头走了出去。

凌云这时才算是真的明白,娶一个太过聪明的女人,对男人而言,确实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

淮左书院在扬州城南山上,果真如传闻中静幽,郁郁葱葱,盛夏之时置身其中更是说不清的静心和惬意。此山不高,胜在幽。树木繁多,名目甚杂,也不乏奇珍,很多竟是平生未见。所谓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此起彼伏的各色鸟语,非但不让人觉得嘈杂,反而更显出这山的静幽来。

书院在从山脚绵延而上,基本临山而建,占地甚广,一眼竟是望不到边的。正门上的“淮左书院”这四个字遒劲有力,端正威严,果然是天子手笔,虽经了数十年,依旧看不出朽色来。正门两侧的一对楹联,想必也是天子手书,应该是书院院训,让人不禁肃然。

韦典似乎对此颇为熟悉,直接带了凌云进了书院,径直往一处叫做闻达轩的地方走去。

见沿途诸人对韦典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凌云心里反而先奇怪起来了,“韦大叔,莫非您也出自这书院?”

韦典失笑,“我若是出自这书院,也不会只卖卖赝品字画了。只是与这书院的山长有些相熟罢了。”

“您认识这书院的山长?”凌云微微吃惊。要知道这山长都大有来历,听说不是告老辞官的朝廷大员,便是博学多识的大贤,韦典能与之算的上相熟,自然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他原本以为苏月所说的“想进便有法子进”是靠银子来办事,却不曾想原来韦典还有这样的关系。

韦典点点头。说话间,二人已经进了闻达轩。韦典掀开竹帘进去,便见里面摆放着几张书桌,正对门的中堂,挂着孔夫子的画像。一个小书童模样的人正在整理书案,抬头间见得来人,连忙笑道:“韦大夫?”

韦典笑问道:“崔老先生何在?”

小书童回道:“先生正在午睡,韦大夫稍候片刻。”

韦典摆摆手道:“不必。先生既然午睡,那便不便打扰。我二人先去别处看看,稍候再来。”

小书童笑道:“也好。”

韦典手还未碰到竹帘,便听得一个人沉声自里屋说道:“可是韦大夫来了?”

韦典朗笑出声,“居然真的把先生给扰醒了,实在是惭愧,惭愧。”

里面的人也朗笑道:“韦大夫既然来了,我怎么还能安卧于榻呢?”

说着话,人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此人一身宽松似道袍的月白衣衫,头上一根竹簪固定,花白发须自然披散,脚上蹬着一双青色布鞋,整个人看起来不但不会让人觉得不修边幅,反而会令人感到一股洒脱之气,不羁之色,加上他人虽看似已近花甲,然而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绝无半点垂老之气,更让人感到浓浓的仙风道骨的隐士风范。

凌云不由得恭敬的低下了头。而那老者似乎和韦典真的很熟,上前面扯了韦典的手便引上座,寒暄了几句后,才看着凌云笑道:“这位,可正是你之前向我提过的那位年轻人?”

韦典点头,“正是。”

老者微笑的看着凌云,问道:“姓凌,名云,表字卓凡,来自运州的秀才,是么?”

凌云忙点头称是。

老者又道:“我看过你的文章,文采斐然,颇有见地。既然又是韦大夫力荐,我焉有不收之礼?只是,此处不比官学,更不比私学,更在意人之博学明辨,德才兼备,智慧通达。若然你只是为了中进士而来,那我劝你现在即可离去。”

凌云立刻明白这老者所说,正是这淮左书院的规训。这书院本就是一方净土,比不得官学私学那般的严谨,而重在学风开放,吸纳众流,教学相长。这家书院的诸多规训在沿途的数条石碑上也早已见分晓,自然听到这话时也心下了然了,因颔首回道:“书院自是启发生徒智慧的,岂容那么多功利之心?”

老者听完,捻须轻笑,冲着凌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休息了一下下,嘿嘿~~~~世界杯终于结束了,德国蝉联季军,已经挺不错了。。。。年轻滴德国队前途光明呀。。。。嘿嘿。。。。

小凌子,坦白从宽,抗拒~~~~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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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只是回头仔细一想,凌云便觉得自己的好奇的确有些多余了。

平日里见韦典好似普普通通,除了精通医理之外,好似也看不出别的什么来。可一进这书院,他的谈吐便渐渐显得不凡了起来。一想到他特殊的身份,凌云当即就明白自己可能还是有些低估了韦典的背景。

既然他背景不凡,自然认识这名叫崔玄礼的山长也就不奇怪了。虽然韦典不愿多说,但还是能问得出这崔山长的大致来历来。十几年前,他也曾是朝中正三品的大员,国之栋梁。后来隐退辞官,来到扬州掌管了这书院,于是人也就日盛一日的看透了世俗,看淡了功名,醉心于佛道了。

因为是第一天,所以凌云只是到处看看,见见该见的人,日头还有些盛时,两人便打道回府了。

打道回府并不意味着是个轻松的事。

凌云一路上都在纠结该怎么从头到尾好好的跟他家娘子交代这难以启齿的事,那面上的愁云,只差把天上的日头给遮了去。韦典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问:“姑爷,您这是有心事?”

凌云一个尴尬,干咳了声,没回答。

韦典笑道:“姑爷,我虽早上话说的有些重,实则是为了您好,您不会放在了心里了吧?”

凌云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我当然知道我做错了事,您是长辈,教训几句也是应该的。更别说您还在娘子面前替我遮掩了!”

韦典笑笑,“那又为何忧心忡忡?”

凌云叹了口气。这话该怎么说呢?被自家娘子拷问怎么着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当然是说不出口呢。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便没再多说什么。

韦典因为要回铺子,所以也就中途告辞了。

凌云回到家中,发现整个院落竟是一派出奇的寂静。

穿过中厅时,只看到李泫一个人坐在那里擦剑。

李泫的确是个很闷的人。

相处这么久,如非必要,他绝没有和凌云主动说过一句话。自从到了扬州,他整个人便更显得沉默,每日生活也看起来索然无味。一大早星辰未落便闻鸡起舞,吃过早膳以后便牵着马出了门,去做什么,也没人知道。就连薛青,他似乎也不大打什么招呼。

现在这个时候本是他外出未归的时刻,而他一个人竟坐在这里擦剑,的确有些奇怪。

听到凌云的脚步声,李泫依旧是那副仔细的架势,只是手上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一些。

凌云冲他笑了笑,“你怎么突然擦起剑来了?”

李泫还是眼睛都没有抬,只是淡淡回答道:“闲来无事而已。”

凌云被呛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正了正色便又问道:“今日为何格外寂静?人呢?”

李泫道:“小姐在歇息,杜鹃伺候着,其他三个出去置办东西去了。”

凌云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径直往里走去。

一进后院,便见杜鹃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洗衣服。一见凌云回来了,杜鹃忙站起身在衣服上擦擦手,恭敬的喊了声:“姑爷!”

凌云因为出身贫寒,对这四个买来的小丫头也都颇有些同情之心,平日里也多是平等待之。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韦典的教导,还是苏月本身的不怒自威,总让这几个人小丫头见了人永远都恭恭敬敬的,不敢失礼。人生来各有贵贱,凌云除了心里叹息,也别无他法。

“小姐在歇息?”凌云低声问道。

“是。刚睡下。”

“怎么才刚睡下?”往常这个时候差不多午睡也该醒了。

杜鹃回道:“今日姑爷刚走,李大哥便拿回一封信来,说是小姐家里来了家书。小姐看了家书之后便心神不宁,方才吃了午膳,睡下。”

凌云心下一沉。难道她那个家里又出了什么大事?昨晚听薛青说是什么生死关头,难道不是妄言?说实话,一场战火的突发,一届科举的取消,一个公主的隐居,无论哪一件对皇家来讲都是极不正常的事。莫非,现在又突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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