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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等等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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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级上一共四个语种,英法俄日,虽说学的东西不相干,但好歹人员流通都是一致的。
  于是我得以感受到来自各国代表团的各种奇特目光。
  特别是上公共课的时候,总有那么几道若有似无的眼神锁定着我。
  我安慰自己,八国联军侵华不也一样过去了?我这儿才四国联军,不怕不怕。
  演讲稿被我凭借记忆重新整了一遍,多亏了我这聪明的头脑,和沈姿当初撕掉的那份也八九不离十了。我在系主任的监督下练了一周,她直夸我进步大。
  那当然,要知道推动我的可不是什么上进心,是仇恨的力量!
  我可不想自己铩羽而归,然后看见沈姿那种“你看,我就知道”的嘴脸,我要震撼她,我要叫她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她沈姿才能做到。
  当然,思媛偷偷告诉我,其实我就是想证明一件事情:虽然我得不到陈寒,但我可以从其他方面击败沈姿。
  好吧,我承认她是对的。
  好歹熬过了一周,我又一次兴致勃勃地往市立图书馆进发。
  收拾太阳伞和钱包那些的时候,我听见思媛好奇地问我:“嘉嘉,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我一愣,“有吗?”
  “有,以前去图书馆的时候也就一般般,今天看着格外高兴。”
  我摸摸鼻子,“大概是……忽然间从基法老师那里感受到莫泊桑的魅力了?”
  干笑两声,总之我有些雀跃地坐上了去往市中心的公交。
  走进六楼大厅时,我第一时间往老位置看去,然而那里空空如也,不仅是我的老位置,邻桌也没有人。
  心里无端沉了一下。
  看来又得一个人孤零零地看书了……
  我又一次取下莫泊桑,坐在自己的老位置看书,真烦,又开始看不进去。
  我频频翻页,所以也没注意到管理员大妈看了我一眼,似乎去阳台上打了个电话。总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翻过去的那些书页上究竟讲了什么。
  然而就在我这么百无聊赖地玩着翻页游戏时,没过多久,忽然有人轻轻叩响了我的桌子,我顺着那只指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陆瑾言?”
  手的主人低头望着我,唇边有一抹揶揄的笑意,“小姑娘看书的速度不错啊?”
  又一次,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
  看见陆瑾言的时候,离我到达图书馆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然而这二十多分钟对我来说却如同须臾一样,因为在我看来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神奇的事情了。
  我怀着寂寞了一个星期的心情跑来图书馆,而他与我一前一后进来。
  虽说他是来看书的,不是来陪我的,但我就是很奇妙地产生了一种有了同伴的心情。
  莫泊桑没看下去,我就去找了本欧亨利继续,这一次我专心致志,偶尔还弯起嘴角笑。
  陆瑾言扫了一眼我的书,奈何距离略远,看不清我的书,也就不明白我在笑什么。
  然后在我第N次笑出来时,他忍不住问我:“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我环顾四周,这边的几张桌子都没有人,于是小声地跟他解释了我正在看的这个短篇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忙碌经纪人的浪漫史》,讲述了一个年轻的证券经纪人因为忙昏了头,竟然忘记自己上周末才和他的速记员小姐结了婚,又一次在匆忙之中向她求婚,闹出了一个大笑话。
  我照着临近结尾那段,把证券经纪人求婚的几行翻译给他听:
  他一股劲儿冲进里面的办公室,像一个做空头的人急于补进一样。他向速记员的办公桌冲过去。 
  “莱斯利小姐,”他匆匆开口说,“我只有一点空闲。我利用它来说几句话。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我实在没有时间用普通的方式跟你谈情说爱,但是我确实爱你。请你快回答吧——那帮人正在抢购太平洋铁路的股票呢。”
  我抬头望着陆瑾言,笑得脸都快扭曲了,而我看见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顿时明白过来……他似乎并不觉得这个故事有多好笑。
  我只能尴尬地解释一句:“所以说语言的魅力会在翻译的过程里丧失一大半,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然后我还低调地叹了口气,用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怆语气感叹道:“这种我站在山顶俯瞰茫然无知的人类的心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他终于低低地笑出声来。
  我白他一眼,“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这时候才领悟到欧亨利的幽默?”
  他用那种遗憾的眼神望着我,不紧不慢地指出一个事实,“祝嘉,我笑的是你。”
  那神情叫我一愣,就好像是一个成年人看着一个智商没发育完全的小屁孩,无奈又有趣。
  我顿时愤怒了。
  这令人发指的家伙,我好心好意给他翻译欧亨利的大作,他居然笑话我?
  然后我就愤愤地看着他,收拾起我的莫泊桑和欧亨利,趾高气扬地转身,打算去大厅的另一头坐。
  途中穿过书架,我又一次不长眼睛把地上的小凳子踹出一声巨响,管理员大妈怒气冲冲地瞪着我,我赶紧开溜。
  余光瞟到陆瑾言还在笑。
  笑笑笑,笑个鬼啊!
  我脸红了,我生气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丢人了。
  

☆、第08章
  我和陆瑾言分别坐在大厅的两头,中间隔着一层一层的书架,但通过其中两个书架之间的狭窄通道,我们还是可以毫无阻碍地看见对方。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挑的这个位置!
  而在我看书的过程里,有道目光似乎始终若有似无地停驻在我身上。好几次我抬头去看,却发现陆瑾言安安静静地看着书,姿态闲适,神情平和。
  于是我本该纳闷的心情又无端变得微妙起来。
  我在想,陆瑾言还真是和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是因为年纪和阅历吗?他看起来总是于平和中显露出那么几分灼灼光华,明明只是坐在那里看书,也格外引人注目。
  下午我没课,所以早早地就来图书馆了,而眼看着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见他没动身,于是也坐着没动。
  所以当他走到我面前,问我是否要返校时,我下意识地问他:“你不吃饭啊?”
  他挑眉,“你请我?”
  “请就请啊!”我特别豪气地说。
  我们去上回遇见的那家餐厅吃了饭,服务员拿着菜单恭候在旁时,我还特别有经验地把上次吃的那几道菜都报了出来,信誓旦旦地以一副地主之谊的姿态表示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还指着菜单上的肥鹅肝特别高贵地吐出一句:“Le foie gras,s’il vous plat。”
  服务员一脸茫然地问我:“不好意思,请问您说什么?”
  这次我用中文转述了一遍:“肥鹅肝,谢谢。”
  眼看着我这么熟人熟事的,陆瑾言就把点菜的资格让给了我,我又像模像样地挑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然后就大功告成。
  服务员走后,我看见他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问了句:“干嘛摆出一副想笑又不笑的样子?”
  他抿了一口西柚水,修长优美的手指在蔚蓝色的透明玻璃杯上投影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没什么,就是觉得会说法语的人很高端,能和祝嘉小姐共进晚餐,真是与有荣焉。”
  我顿时涨红了脸,虚荣心无限爆棚。
  而直到结账的时候,当我跃跃欲试地想要朝柜台走时,陆瑾言忽然阻止了我,含笑从钱夹里摸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
  片刻之后,服务员从柜台回来,恭恭敬敬地把卡还给了他。
  陆瑾言对我说:“走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这就完了?不用给钱?”
  他低低地笑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我说:“我上班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每天都是在这里用餐的,直接刷卡就好。”
  “可是说好我请客的啊!”
  他但笑不语。
  我默默跟上他的步伐,想起自己刚才那副地主的神气样,忽然间就羞愧起来。
  大概是看出我沉默得有些异常,走在步行街上,陆瑾言转过头来问我:“怎么了?”
  我严肃地望着他,“有铁锤吗?想不想看人当众表演胸口碎大石?”
  陆瑾言倏地笑起来,眼神里蕴满笑意,甚至朝我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摸摸我的头。
  我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
  下一刻,他眼神一顿,那只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然后松了松衬衣领口的第一颗金属钮扣,动作自然,神情坦荡。
  我瞬间觉得自己脑补太多,竟然以为他会摸我的头=_=、
  接下来,我先是以吃饱了太撑为借口,和他在市中心生生走了四条街。
  再然后,我又以经过满记怎能不吃甜品为由,拖着他进去坐了半个多小时。
  我跟个话唠似的唠唠叨叨地讲着自己在学校的那堆破事,而陆瑾言听得很认真,偶尔微笑,神情专注。
  我甚至好几次提到了陈寒,翻来覆去把这几天和沈姿的争执抱怨给他听,最终在他了悟的眼神里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陆医生,有没有什么治愈相思病的良方啊?”
  他姿态闲适地往椅子上一靠,淡淡地点头,“有。”
  我兴致勃勃地凑过去,“说来听听?”
  “少看点言情小说,摒弃没营养的偶像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我忍了,黑着张脸,对着我的榴莲班戟疯狂地施行戳叉大法——无他,但求这气味赶紧弥漫出来,熏死我对面的无良心理医生。
  可是他竟然在这样的气味里神情自若,一点不受影响,我简直郁闷。想我和陈寒去校外步行街吃甜品的那些日子,可是从来不敢点跟榴莲沾边的东西,因为陈寒受不了这味儿。
  结果陆瑾言居然如此淡定!
  最后,淡定先生抬腕看了眼手表,对我宣布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学校了。”
  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这一刻我才明白,在学校里的我已经孤独到只能和思媛说话的地步了,我是多么渴望除了思媛以外,还能找到一个可以听我说话、陪我分享心事的人。
  所以我挑中了好不容易与我有了交集的陆瑾言,一个星期以来都掰着指头数着见面的日子。
  
  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十分荒唐可笑。
  我居然把一片丹心寄托在一个跟我并不熟知的陌生人身上,简直还不如一片丹心照夜壶!
  大概是他也察觉到了我那十分外露的失落,无可奈何地露出一抹笑容,“走吧,我送你。”
  “诶?又送?”
  “顺路。”
  “噢,那好……”我又有点喜滋滋的了。
  我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啊,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容易满足?
  可怜的孤独患者,只要短暂地脱离孤独的状态,就能够开心起来。
  我一门心思地想着自己这奇怪的病症,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像我们C大那种偏僻的新校区,明明坐落在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三环以外,这位看上去对市中心熟悉得就跟地主似的先生又怎么会顺路呢?
  以他的条件,无论如何不会是住在三环以外的人。
  不过我雀跃的心情已经让我忽略掉了这些,只顾着开心去了。
  一路上我滔滔不绝地说着学校的趣事,把这辈子的搞笑功力都用上了。当车终于停在我的宿舍楼下时,我才停了下来。
  糟糕,我的心情又开始不好了。
  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想踏进那个寝室,非常非常非常憎恨每晚陈寒长陈寒短的沈姿。
  我几乎是有些急切地问陆瑾言:“你明天还会去图书馆吗?”
  我猜我满脸都写着“我渴望听到肯定的回答”,所以陆瑾言才会笑出了声,然后不紧不慢地摇摇头,“明天不去了。”
  我的星星眼瞬间熄灭了光芒。
  而下一刻,我看见他打开我面前的小柜子,从一只玻璃罐里拿出了一颗草莓大福,递给我。
  “明天不去图书馆了,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想放松一下。”
  我一点也不开心地接过了草莓大福,心不在焉地剥开了糖纸,把大福塞进嘴里。
  “我不是个会娱乐的人,所以,有什么好的提议吗?”他的声音非常低沉悦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动人,“如果你也有空,不妨教教我怎么放松吧。”
  前一刻还无滋无味的草莓大福瞬间甜起来。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我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就在我欢快地下车欲走时,陆瑾言忽然叫住我:“祝嘉!”
  “啊?”我又转过身来,却顿时越过他的车看见了站在对面的面包店门口的陈寒,立马一怔。
  

☆、第09章
  陈寒的手里拎着只塑料袋,应该是刚刚买完第二天的早餐出来,此时一动不动地站在五级阶梯上看着我,像是要弄清楚我怎么会从一辆陌生的车上下来。
  他熟悉我的每一件事,包括李叔叔每次来找我开的那辆车。
  陆瑾言说:“你还没给我你的手机号。”
  我顿时回过神来,赶紧拿出手机来,“你念你的,我给你打一个电话过来。”
  等到一切搞定之后,陆瑾言才终于开车离开,临走前,他似乎还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而当我终于直起腰来,再次望向面包店时,却只看见陈寒离开的背影。
  他手里的透明塑料袋里清晰可见地躺着两瓶果粒多,两只菠萝包。
  我纳闷地想着,既然都给沈姿买了早餐了,干嘛不叫她下来拿呢?还拎回寝室,真奇怪。
  片刻之后,我又顿悟了,估计他一眼都不想多看我,所以转身就走。
  还好,我安慰自己,有了陆瑾言这个好伙伴,这个周末一定会是个充实又愉快的假期。
  让陈寒和沈姿都去见鬼!
  晚上睡觉之前,我听见沈姿哼着歌在敷面膜,出去打了个电话之后,回来就开心地宣布了一个消息:明天她要和陈寒一起去听法国女歌手的音乐会。
  我一愣,随即想起了前段时间看到的消息,我很喜欢的那个混血女歌手在全国展开巡回音乐会,明天恰好轮到D市。
  我知道沈姿一向不爱唱歌,平时也没见她听歌,可是眼下她居然要和陈寒一起去听音乐会,并且还是我喜欢的歌手……
  我想了想,鬼使神差地发了条短信给陆瑾言:“不然,明天我们去听音乐会吧?”
  他很快回复我:“这么高端?你最好不要告诉我那是法语音乐会,否则这种高端程度,我恐怕无福消受。”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下铺的三个人都抬头把我望着。
  我从沈姿的眼神里看出,她很纳闷为什么我还笑得出来。
  而我回复陆瑾言:“陆医生,我只是十分好心地打算拯救一下你的生活品质,提升你的欣赏水平,你千万不要太感谢我!”
  接下来他没有回信息,而我很快发了个短信给我妈,问她能不能帮我买两张音乐会的黄牛票。隔了二十分钟,她告诉我搞定了,然后问了句我是和谁一起去。
  我毫不犹豫地回了思媛的名字。
  她对我说:玩开心。
  等我收到陆瑾言的回复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他说:“刚才洗澡去了,现在才看到。明天就交给小姑娘来安排了,我没有意见。”
  我手脚麻利地发过去:“那陆叔叔就等着接受领导安排吧!领导在这方面经验十足,保证让你放松到身心舒畅!”
  我兴致勃勃地跟他一来一回地发短信,丝毫没有意识到我们男女有别,深更半夜地在这里聊得欢似乎不太妥当。
  而下一秒,就在我等着他的回复时,手机忽然响了。
  《葫芦娃》的音量之大,顿时引来下铺三人的瞩目,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喂?”
  手机那头,于宁静的夜色之中传来陆瑾言温润清冽的嗓音:“在干什么?”
  “躺在床上和你发短信。”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似乎轻笑了两声,语气无端轻快起来,“祝嘉。”
  “诶?”
  我的心微微提起来了,不为别的,就为这人每次叫我名字时那种叫人心痒难耐的语气,一字一顿,像是充满了感情,却又不留痕迹。
  “不早了,睡吧。”
  “哦,好。”我下意识地乖乖答应。
  他饱含笑意地对我说:“那,晚安了。”
  “晚安。”我还是十分老实,声音都和他一起变得低沉温柔起来。
  而我挂掉电话之后,忽然听见朱琳兴奋地对我说:“嘉嘉你谈恋爱了?”
  “什么?”我还没回过神来。
  脚那头的思媛也眉开眼笑地爬到了我的床上,笑嘻嘻地问我:“是谁是谁?居然还打电话来道晚安,你还从来没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过晚安呢!”
  是吗?
  我从来没这么温柔地跟她说过晚安?
  下一刻,我弯起唇角,用比刚才还要温柔还要鲜嫩多汁的声音对思媛说:“晚安,刘思媛同学,请你闭上你的樱桃小嘴,立马滚去躺平挺尸,好吗?”
  宿舍很快就熄灯了,我躺在黑漆漆的寝室里,觉得有些睡不着,于是就拿起手机翻相册。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文件夹,内容不多,却藏满了我的少女情思。
  关于陈寒的照片,我存的并不多,因为他不太喜欢拍照,当然更不会配合我摆出什么帅气的pose。所以我只是小心翼翼地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偷拍他,就连这些少之又少的照片,也大部分来自我八方收集的毕业照、集体照,甚至有的照片还是别人拍照时一不小心把他拍了进去,而我则厚着脸皮去讨来了。
  其实我多少有点缺心眼,就好比从高中到大三,六年过去,我的手机也换了一个又一个,从当初盛行的诺基亚一路走到今天风靡一时的NOTE 3,像素也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可是哪怕换了那么多的手机,我却一张不落地把关于他的一切都保存下来。
  在那个文件夹里,藏着一个叫做陈寒的少年。
  在那个文件夹里,藏着一颗属于祝嘉的真心。
  我的手指缓慢地在屏幕上滑动,看见陈寒一路从眉眼青涩的少年长成今天这样清隽挺拔的大男生。
  大概每段感情里都有个缺心眼的人,比如我妈之于我爸,比如我之于陈寒。
  ***
  D市的市立音乐厅在市中心,并不大,一般国内明星都会把演唱会的场所定在露天体育馆,而非这样小众的音乐厅。
  不过要听法语歌的人本来也就是小众,场地大了难免会留空。
  我知道在这种只有两百座的小场地,碰见陈寒和沈姿的几率肯定很大,所以离开寝室以前,精心挑选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小碎花连衣裙,粉红色与暖黄色的图案交织在一起,小清新得就像春日枝头的花骨朵。
  我甚至在见陆瑾言之前,去楼下的彩妆店化了个淡妆。
  镜子里的小姑娘亭亭玉立,我听着店员不断夸奖我长得漂亮,心知肚明我这样很傻。
  陈寒和沈姿一起去听音乐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也许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我,又也许就算擦肩而过,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女为悦己者容,我又是在为谁打扮呢?
  然而我的天生丽(皮)质(厚)最终还是受到了应得的褒奖,我和陆瑾言约好一起吃午饭,当我走出宿舍楼的那一刻,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停在楼下了。我看见素来沉稳的陆瑾言也忍不住失神片刻。
  他眼神柔和地看着我坐上车,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难得看见祝小姐精心打扮,我该说一句受宠若惊吗?”
  我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双手抱拳,“好说好说!”
  陆瑾言忍俊不禁,而我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毕竟我这身打扮还真不是为了他,想一想也挺不好意思的。
  音乐会要晚上七点才开始,而我们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打发。
  我带他去校外的步行街吃了顿价廉物美的干锅,然后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去网吧……玩飞行棋。
  当我提议去网吧的时候,看得出,陆瑾言的表情有些僵硬,毕竟网吧的环境实在不好,各种奇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于是我退而求其次,诚恳地说:“所以我就多花点钱,我们去包间吧!”
  “……”
  网吧里向来不乏玩游戏玩得热血沸腾的人,一旦帮战胜利,耳机一扯就跳起来欢呼;一旦挂了,逮着键盘就开砸。
  而我恰好是那种玩飞行棋特别较真的人,一旦被人打回家,就伤心得恨不能哭天抢地。
  所以一开始,我就问了个清楚:“你玩儿这个厉害吗?”
  陆瑾言摇头,“只看过家里的孩子玩,自己没玩过。”
  于是我放心了。
  我带着一种豪迈的心情,特别正义地拍拍胸口,“我会让着你的!”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们一共玩了二十来局,我的胜率不足百分之十。
  我抓耳挠腮,心脏扑通扑通跳不停,甚至握住鼠标的手都在颤抖,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看着那追在屁股后面隔着咫尺之遥的陆氏敌机,真恨不能一口气跑回终点。
  然而陆瑾言这种货色似乎不仅受到了遗传学以及生物学的眷顾,除了好皮相以外,他还拥有了飞行棋神明的眷顾,以及外科医生一般的快准狠手段。
  一句话概括屏幕上的战局:谈笑间,我的红色小机机灰飞烟灭。


☆、第10章
  当陆瑾言的飞机又一次把我还差一步就进入安全区域的小飞机打回家时,我已经欲哭无泪了,我转过头来幽怨地看着他,“你,不,是,不,会,玩,吗?”
  他似乎挺诧异地笑了笑,“这个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啊?”
  接下来,他叠机,他迎风飞翔,他连续掷出无数六点,他吃了让我眼红的超多道具,他……他把我全部打回了家!!!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看着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我从高级飞行员直接降级成了飞行学员,简直痛不欲生、目呲俱裂。
  我都快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让他把分还来了!可我穿着碎花裙,化着小清新的妆,只能默默地做一朵风中哭泣的小白花,血泪俱下。
  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怎么能带陆瑾言玩飞行棋?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个一个把我最拿手的QQ游戏拿出来和他血拼,从四川麻将到连连看,从对对碰到泡泡龙,从五子棋到斯诺克……如果每惨败一次,我就吐血一升,我想我现在已经有资格获得红十字中心为我颁发的年度最佳献血热心人士的奖项了。
  我的身心都受到了重创!
  偏他还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地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对我笑了,“这些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我扯开嘴角笑了笑,发誓这辈子都和QQ游戏绝交了。
  我甚至萌生出一个离奇的猜想,马化腾是不是心理有一定的问题,恰好又是陆瑾言的病患,所以他们俩有所谓中饱私囊、私相授受的交情?不然他怎么就跟开了挂似的,在小企鹅家的游戏里一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披荆斩棘无所不能?
  于是我的周末在陆瑾言的心满意足和我的身心俱惫中过去了一个下午。
  在步行街买了两个红豆饼、两个手抓饼,外加两杯星巴克的冰咖啡之后,陆瑾言开车带我往市中心进发。
  我一向只喝星巴克的拿铁,听说星冰乐系列特别甜,于是怀着报复的心理给陆瑾言点了一杯可可碎片星冰乐,而自己也要了一杯之前没喝过的美式咖啡。
  结果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喝了一口,差点没吐。
  苦,苦得我泪流满面。
  我吃着手抓饼和红豆饼,干巴巴的滋味实在难受,可手里的咖啡又喝不下去,简直尴尬得要命。
  然后我就哭丧着脸,不敢继续吃东西了。
  陆瑾言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扬起,像是忍得很辛苦,最终把手边那杯星冰乐递给了我,“喝这个吧。”
  我一愣,“那你呢?”
  他像是无可奈何地侧过头来看我一眼,视线在我手中的美式咖啡上停留片刻,“如果不嫌弃,那杯给我吧。”
  说实话,我愣了好半天,琢磨着这杯咖啡明明是被我喝过了,该嫌弃的是他,不是我啊。
  于是我下意识地把那杯咖啡递给了他,他在开车,挪不开手,下一刻却十分自然地微微张开嘴。
  我用一种思绪全无的混乱状态把吸管送到了他的嘴边……
  然后他喝了一口……
  然后他对我说:“谢谢。”
  然后我把咖啡重新拿了回来,又端起他的星冰乐凑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
  然后我就奇异地陷入了一种神游天外的状态。
  我一点都没有尴尬或者不好意思,因为我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被陆瑾言牵着鼻子走的境界。
  他的自然和从容影响到了我,以至于我深深怀疑究竟是他想得太少,还是我想得太多。
  这样真的正常吗?
  我就跟进入代挂状态一样,不断喝着手里那杯星冰乐。
  其实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腻,冰冰凉凉的感觉,恰到好处的甜。
  我咽下一口又一口,咖啡的微苦与可可的香醇混合在一起,简直叫我整颗心都陷入一种混沌状态。
  这是我头一回来听音乐会,毕竟这种听起来就很小言很偶像剧的东西,素来和我这种单身人士没什么交集。
  我捧着超大杯的星冰乐,和陆瑾言从停车场走出来,一起排队入厅。
  结果轮到我们检票时,那个阿姨盯了眼我手里的星冰乐,“饮料零食麻烦在外面解决掉,入厅不可以携带任何吃的喝的。”
  我顿时有些迟疑,星巴克又不便宜,况且我还有一大半没喝……
  “喝完再进去吧。”陆瑾言看出了我的犹豫,于是这么提议。
  他手里还拎着一袋吃的,刚才他只顾着开车,手抓饼和红豆饼都没吃。
  于是结果就是音乐厅外面人来人往,而我们俩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我喝着咖啡,他吃着我买的食物。
  当然,一开始他是不愿意吃的,甚至连坐下来都有些犹豫。
  我特别豪爽地用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别拘束,随意点儿!”
  就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陆瑾言低低地笑了出来,坐在了我身旁,还在我的劝说下吃起了东西。
  很多人侧目看我们,我猜大概是陆瑾言的容貌太出众,而做出的事情又太接地气,于是止不住地笑。
  他问我:“笑什么?”
  我指了指他那身银灰色的衬衣以及黑色的休闲西裤,又指了指他手上的那只红豆饼,边笑边说:“你不觉得你现在做的事儿特别对不起你这身造型吗?”
  没错,我是在夸他把简单的行头穿出了天子的贵气。
  他好整以暇地看我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只能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您谦虚了,都是您爹娘生得好。”
  他莞尔,“你爹娘生得也不错。”
  提及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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