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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我一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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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引人诟病的是:当时他是主动找上被害人家属,并且没有收取律师费。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一个小小的行为都可以被过分解读。
对于网上过激言论与人生攻击,单池远皆是一笑而过,倒是谢峋愤慨不平:“这些键盘侠脑子装的都是排泄物吗?这跟帖写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毫无逻辑,前言不搭后语!生活很不如意吗?还到网上找存在感?”
谢峋站在他身后,时而破口大骂,时而不屑嘲讽,单池远本不想搭理他,但见他碎碎叨叨没有离开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有什么好生气?”
“你不生气?”
“为不实的揣测而愤怒,没有意义。”
没想到才过了几个小时,单池远便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那个人突然闯入办公室的,彼时他正在与当事人打电话,门猛地被推开让他有些不悦,结果站在门边的除了惶恐不安的小孙,还有一个穿着运动服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
“单律师,我说了没预约不能进来,他还硬闯进来……”小孙一个女孩子,当然拦不住他,小心道:“我马上把他请出去。”
单池远对电话那头致了歉,朝小孙摆摆手:“不用,你先出去。”
“可是……”
“出去吧。”单池远的声音不大,却是十分威严,带着一点冷硬,因为他已经看清了来人。
他虽戴着帽子,微微低着头,但他对他的脸不陌生,对他的眼神更是熟悉,四年前,他便是用这样仇视的眼神与他对视。
不同的是,此时的目光比当时在法庭上更加阴翳,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恨。
若不是单池远刚在视频上见过他,黄某站在他面前,他是认不出的,他瘦了很多,皮包着骨,头发白了大半,即便站在明亮的光下,也无法盖过他自带的灰暗。
“你来做什么?”这是单池远对他说的第一句。
他听到单池远这句话,整个人像是被针刺到一般,几乎是跳起来,激动地咆哮:“你问我来做什么?我来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见到我,难道没有一句抱歉?没有一点愧疚?你把我害得好苦啊!”
单池远后退了一步,并非害怕,而是他的口水几乎溅到了他身上,可他这一退,更是助长了黄某的气焰:“你在害怕什么?觉得愧疚吗?”
“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单池远冷声道:“如果你要对我说的是这个,那请回吧。”
“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不愧疚吗?”黄某因激动而扭曲的面孔越发狰狞,神经质地絮絮叨叨:“你睡得吗?这些年!”
“对你,我从来问心无愧!”
四年前,那女孩出事的时候,距离周萌出事已过了一年多,但案子始终未告破,一直是悬案。
从周萌出事后,他一直在跟踪着案件的进展,凶手不仅残忍而且谨慎,始终摸不到他的踪迹。后来被警方定性为连环杀人案,单池远靠着关系借到内部资料,才知道在周萌前凶手已犯案好几起,手法相似,凶残也干净利落。
他不是专业人员,除了关注进展,暗自查探外,什么也做不了,无论多恼怒多憋屈,在凶手落网前,他无可奈何。
在那女孩出事之前,他消沉过一段时间,又重新振作,接官司专挑刑事案件,实在令人费解。只有谢峋知道,他是在积累经验,希望周萌案早日告破,也希望自己有机会能够为她伸冤。
虽然两起案子不是同一人所为,却是有些相似,所以单池远一直关注着,凶手落网后,他主动联系了被害人家属,愿意为他们提供法律援助。
时隔几年,单池远已经想不起自己当时的动机,或许是因为觉得那对撕心裂肺的老夫妻太过可怜,或许是周萌的案子没破,他想要从此寻求安慰,总之,最后他这案子他接了下来。
那时才踏入这一行,许多像他一样年轻稚嫩的律师时常会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决策,被当事人带动情绪。而单池远从来不会,他痛恨一切罪犯,无论他们多悲惨,就算当他的面痛哭流涕,他都不会皱眉,面冷心更冷。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见到油腻猥琐的黄某时,眼中只有厌恶,即便他一次次地说着冤枉,在法庭上检察官的指控都矢口否认,单池远仍旧不相信他,觉得此人城府深,演技逼真。
毕竟,极少有罪犯会承认自己犯罪,即便是证据确凿,都会觉得自己无辜,犯错的不是自己,自己是被逼迫,走投无路。
这样的自我辩解,他听过太多了。
且,黄某有没有罪,并非由他裁决,而是法官,他所做的,只是尽可能为那对可怜的老夫妻多争取死亡赔偿金,虽然在死亡面前,金钱所能带来的安慰真的很渺小。
单池远原先以为自己能够很冷静,但当检察官呈上被害人的影像资料后,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被告自辩的时候,极度不专业地出声反驳、指责,带上了不少主观情绪。
那场庭审他的表现并不好,但最后仍旧为被害人家属争取到较高的死亡赔偿金。
没想到,这笔死亡赔偿金,会成了黄某的执念。
“你没做错什么?赔偿金原本是四十万,你舌灿莲花提到了八十万!就是你啊,单池远,这么多年,我还记得你的嘴脸,如果不是你,我老婆孩子怎么会变卖房产?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可能会死!”
黄某的眼睛是猩红的,透着疯狂的绝望,他瞠目欲裂,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他伸手拉进地狱。
他痛恨当年所有负责这案子的人,痛恨嫁祸于他的凶手,最痛恨的是单池远,他记得他的咄咄逼人,如果不是这笔赔偿金,他的老婆孩子就不会死。
人的执念是很可怕的,当对方认定了一件事,你很难改变他的想法,即便它错漏百出。
“做错事的人是凶手,是嫁祸给你,连累你坐牢的人!与我何干?”单池远至此,也无法冷静。
“你怎么能够这么冷血!如果不是那笔赔偿金,就算我坐牢,我老婆儿女也不会变卖房产!不会住到那恐怖的地方去!”
就算站在法庭上的律师不是他,他们仍旧要赔偿,黄某不是想不通,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抒发自己的恨,来支撑自己活下去。
单池远知道与他说不通,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电话,准备打给保安。
才按了一个键,电话已被黄某夺过。
“单律师,你肯定没有尝试过,家破人亡,爱的人都死了是什么感觉……”他的话音未落,单池远已经一拳挥了过去,明明知道他在胡言乱语,单池远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
“住口!”
被击倒在地的黄某却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忽然癫狂大笑:“原来,你也会生气!你也会愤怒!我以为你的血是冷的,没想到你也和我一样会害怕!好玩,好玩,真好玩……”
他越说,单池远落下的拳头便越狠:“我让你住口!”
“不,我诅咒你,我诅咒你爱的人都死在你面前……”
保安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向来单池远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与平时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保安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单律师,你冷静一下。”
直到黄某被保安拉走,单池远仍旧没从那愤怒中走出,他不想承认,他已被牵制住情绪。
爱的人死在面前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种感受,单池远一辈子都不想回忆。
第七卷 凛冬至
人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
心中的城堡轰然倒塌,只要你站起来了,便可以重筑。
第61章
有些话,明知是谎言,是谬论,我们仍旧无法控制地受其影响。
黄某被保安驱逐后,单池远仍旧无法冷静。
姐姐的自杀,周萌的遇害,一直是他心头的刺,时不时冒出来扎他一下,在夜深人静时,在独处时,在午夜梦回时。
这些年,他一直保护着南希,却又不敢和她太亲密——当然不是那种愚蠢的厄运说,他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从不语怪力乱神,却担心她与自己太过接近,受到波及。他向来行事乖张,不附权贵,随心所欲,入行至今,得罪的人也不少。
直到姜槐的出现,打破他生命的平静。
他以为自己无畏孤独的,他以为自己不会动心,可终究是无法抗拒地沉沦了。
她是坚定的,她是果敢的,她是无所畏惧的,只要和她站到一起,就算置身黑暗,都能发现缝隙中透下来的光。
以至于,单池远彻底地抛却了从前的阴暗记忆,直到黄某的出现,他狠狠地拉了他一把,让他清醒,明白自己还站在深渊里,从未曾爬出去。
他抽了大半包烟,整个办公室烟熏缭绕,助理也不敢进来打扰。离了事务所,无处可去,想到当初姜槐所说的,这里的钟声让她宁静。
驱车到钟楼,又抽了剩下半包烟,听了两次整点报时,正准备离开,她却来了。
她像头莽撞的小兽,狠狠冲进他的怀中,撞散了他一整天的不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姜槐从他怀中抬起头,少见的仓皇:“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但就觉得你会在这里。还好,你在。”她仰着头,脖颈处还有一道细小的伤痕。
单池远心头一跳,别开目光。
“你直接从片场过来的?”
“嗯?你怎么知道?”
单池远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她的脖子:“什么时候伤的。”
她摸了一把,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受伤,笑了笑:“不痛。”
“走吧,回去吧。”
单池远走在前,姜槐在后,他刚开了车门,她又忽然从背后狠狠地撞过来,抱住了他:“你受委屈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无须这样的安慰,可单池远却喉咙一哽,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有什么可委屈的。”
“他们不应该这样说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姜槐抱着他,愤怒而委屈,好像被骂的人是她。
单池远感觉不到疼痛,却更察觉到她十分用力。
他想回抱她,脑海里不知怎么猛地映出黄某那狰狞的面孔,蓦地收回手。
单池远心不在焉,姜槐还以为他是被网络流言影响情绪,她嘴拙,不会安慰人,索性不打扰他,安静地陪伴着。
南希天天与单池远抬扛,控制狂骂得顺溜,但最担心他的人亦是她,她开着门等他回来,电梯一停她就冲了出来,单池远却仅看了她一眼,便进了2201,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南希被忽略,却不敢发脾气,只朝着姜槐挤眉弄眼,姜槐以为她不开心,冥思苦想才挤出一句安慰:“他心情不好,你别吵他。”
“唉,老单就是心思多,理那些网络暴民做什么?我天天被骂呢,这些破事,很快就过去,网友们很难对一件事维持那么久的热情。”南希身处娱乐圈,三天两头上热搜,别的明星离婚,她发个旅行的微博都会被骂是嘲讽,天知道她和对方压根不认识,人家离个婚,她连自拍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一般这种事情,她都不予理会,因为深知网络法则,再轰动的事件,都会有结束的一天,它们会被更有热度、更有爆点的新闻所代替。
果然,没两天,无论是南泽本地媒体还是网络热搜都被新的社会新闻和娱乐八卦所代替,键盘侠们已经转移阵地,只有少数几个吃瓜群众,关注着事件的进展,为黄某遭遇惋惜。
在他人看来,不过是风暴乍起,波澜未曾掀起,又迅速回归平静。
事情过去许多日,单池远看似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是按部就班,就连姜槐的工作时间,一次都没有记错。
但姜槐知道,并不是这样。
单池远会在和她说话时答非所问,不小心在粥里放多了盐,一连给花浇了两次水,宗卷看了大半个小时未翻页。
姜槐以为他还在为黄某的事情内疚,绞尽脑汁也挤不出安慰,毕竟在她看来,单池远什么也不曾做错,他只是做了一个专业的律师应该做的事:“那不是你的错,你从来没有做错。”
“当然,我从来不认为我做错。”单池远点点头,附和她。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单池远觉得不可思议,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连南希与他血脉相连都未曾察觉他有心事,谢峋与他朝夕相对也以为这件事完全翻过篇,唯独每天和他相处极其短暂甚至偶尔两三天才见一面的姜槐,精准地戳中他的内心。
但他还是摇摇头:“错觉,姜小姐我认为你最近工作太辛苦,出现错觉。”
姜槐蹙着眉,板着脸,满脸不认同,可他说没有不开心,自己总不能逼着他承认。
她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没看见单池远对着她的背影出神,目光温柔又惆怅。
第62章
姜槐收到繁星工作室的邀约,觉得甚是意外。
繁星工作室是一线女星曲般若旗下的演艺公司,是一家新锐演艺经纪公司,近年来已投资多部电视剧和电影,旗下签约艺人不少,其中就有近来来炽手可热的小鲜肉冉一鸣。
姜槐的事业扶摇直上,的确收到不少演艺经纪公司抛出的橄榄枝,但基本都是一些新兴的不知名工作室,基本旗下都是一些连名字都未曾听闻过的艺人,靠承接商业演出而生存。姜槐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收到繁星工作室的邀约,毕竟像她这样的武行,演艺圈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又非科班出身,发展其实受到很大限制,经纪公司们更愿意签下网络红人或者有潜力的演员,极少会选择特殊演员。
姜槐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为什么选择我?”
繁星工作室成立至今十余年,培养了不少新人,旗下艺人发展也相对较好,在业内形成不错的口碑,此次来找姜槐是繁星工作室的王牌经纪莫雨凡,被姜槐这么劈头盖脸一问,倒是乐了,也不虚与委蛇:“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般若姐,她对我说,你的可塑性十分强,人有努力带有韧性,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她的接班人。”
这话对姜槐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肯定和恭维,况且对方还开了一笔不小的签约金,换做别人,估计就一口应承下来。
姜槐也知道这个是个不错的时机,只是她的野心并不是要在演艺圈有多大的成就,从踏入这一行,她就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不是要与陆沉舟一样成为明星,她想做的更多,无论是武行还是武指,都只是一部分。
所以,她道:“抱歉,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莫雨凡估计也没料到听到的是这样的回答,她开出的条件和承诺十分丰厚,对此时的姜槐来说,不亚于天上掉馅饼,换做是别人,早就一把抓住机会了。
姜槐的回答实在令她觉得此人不识趣,不过一个小武行,架子倒是端得高。
姜槐这一拒绝,倒是把人给得罪了,只是在娱乐圈摸滚打爬了许多年,莫雨凡再是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客客气气和姜槐喝完了咖啡:“现在任何工作都是需要团队合作,一个人单打独斗实在太冒险。”
姜槐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客客气气和对方道了谢。
结果没两天,就传到了南希耳里:“繁星是脑子进水了,开这么好的条件。你也是脑子进水了,还拒绝了?”
姜槐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这事?”
“这娱乐圈哪有秘密?曲般若经纪人和蒋瑶关系挺好的,蒋瑶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关系匪浅,和我八卦的。”她嘟囔着,“谁和你关系匪浅了。不过,你这回倒是把莫雨凡得罪了,她那人看起来乐呵呵的,心眼还没个针孔大。”
“我就是觉得他们条件高,才拒绝。”
南希点点头,蓦地想起了什么,惊恐地望着姜槐:“也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也没什么好给人觊觎的。难道是莫雨凡喜欢你这一款,要潜规则你?”
“打住!你快去休息吧,你刚杀青,可以好好睡一觉。”姜槐再不把她的脑洞堵上,她不知道还要爆出什么惊人语录。
南希新电影刚杀青,可以短暂的休假,原本是开心的事,但姜槐一提,她就垮了脸:“你陪我去度个假吧!心情实在糟糕。”
姜槐为难:“我接了新工作。”
“算了,估计你要去度假老单也会死皮赖脸跟着,和他一起有什么意思!你们这些情侣真讨厌!”
她摆摆手,背过身,不想搭理姜槐了。
姜槐十分委屈,她什么也没做,就被冠上了“讨厌”二字了。
而且,她和另一个“讨厌”的人,已经好几天都没见面。
说起来十分奇妙,以前未曾在一起,跑步喂猫坐电梯都能与对方相遇。
与他在一起后,就隔着一堵墙,忙起来却好几天也碰不到面。
据南希所言,单池远好几日都没回碧海蓝天,连洗漱都是在办公室内的休息间解决,她还十分不可思议地嘀咕:“律师不用吃饭和睡觉吗?忙成这样?”
姜槐十分赞同南希的说法,对单池远的不满已经达到顶点。
从前天天见面没感觉有多甜蜜,好几日不曾见到单池远,姜槐却感觉哪里不对劲,连要跟随剧组去北方取景,都没能和单池远当面告别。
姜槐有单池远的门禁密码,临行前一天,她在南希的怂恿下去了超市,想给单池远做一餐爱心晚餐。结果饭做完了,对着黑乎乎的一锅东西,南希叹了口气:“你还是快点把这些黑暗料理处理掉,不然他回来看见会发疯。”说完她打了个寒颤,俨然忘记自己是军师,在单池远回来之前逃之夭夭。
姜槐好不容易处理了食物和残余,又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把厨房收拾干净,然而单池远始终没有回来,电话打过去,那边也是处于未能接通的状态。
姜槐想,他应该是在忙碌,索性坐在沙发前等他。
盛夏之夜,凉风习习,她只开了窗,连空调都没打开,却感觉到丝丝凉意。姜槐是想等他回家的,但单池远家的沙发实在是太舒服了,毫无疑问,她再一次靠着它睡着了,且睡得很沉。
姜槐不知道单池远是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她确认,他是回来过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叫醒她。
她是在他松软的床上醒来,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空调温度适宜,她这一觉太过舒服,连手机闹钟响都没听见,好在是下午的班机,她还来得及赶去与剧组会合。
连当面道别都没有,姜槐只好给单池远发了微信,只是他仍是没有回复。
第63章
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前,其实早有预兆。
两人不是没有分开过,也不是没有遇过工作繁忙,只是以往每一次,单池远都会忙中抽闲给她电话,或是问问她的工作,或是闲聊几句,从没有一次是这样的。
姜槐的戏排得很紧,时间又多是在晚上,有时候一个镜头拍不好,补镜头补到破晓。两人虽然都在国内,却有了微妙的时差。
所以大多是她发微信给他,他没有回复,等到他回复后她看见,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的事情。
出差一周,说起来可笑,两人连个真正的电话都没有。
姜槐虽然忙,却想把自己看见的一切与他分享,但有时候她说了一堆,拍了很多照片发过去,单池远却只有干巴巴的几句问候,亘古不变的结束语是:注意安全。
姜槐没有谈过恋爱,但她也隐隐知道有什么变得不一样。
一周之后,当姜槐打不通单池远的电话,他的微信也没回复,姜槐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坐立不安。
她只要休息时便拿着手机,拍戏时也忍不住分心,就怕单池远给自己来电没接到,就连睡觉亦是辗转发侧,睡得不够安稳。
第三天联系不到单池远,姜槐终于忍不住给南希打了电话,原本还在想要怎么开口,结果南希刚接到电话,就是一句:“你知道了?”
姜槐被问得莫名其妙:“知道什么?发生什么事?”
南希挑起话头,却没有说下去,而是支支吾吾:“哎呀,没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
“是不是他……单池远发生什么事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姜槐感觉到自己在颤抖,手心似乎都有汗。
“没,没有。你别多想了,好好拍戏,等你回来再说。”南希害怕她追问,匆忙挂了电话。
她越是掩饰,姜槐越是觉得有事发生,至于是什么事,她不敢妄自揣测。
她远在千里,实在煎熬。
姜槐虽是武行,但也是个演员,知道演员的基本素养,有工作在身,再抓心挠肺,也不可能丢掉工作直接飞回南泽。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因为剧组进度加快,姜槐的工作比预期快了两天结束。她直接和剧组请了假,当天晚上就飞回南泽。
回到南泽已经是深夜,姜槐按了单池远的门铃,没有得到响应后她也没有莽撞闯入,而是按了2202的门铃,时间虽晚,她知道会影响南希休息,可是她心中的疑问不得到解答,她无法安心。
好在,南希还没有休息,开门的时候很是吃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后天才回吗?”
姜槐不答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单池远呢?他是不是一直没有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南希咬了咬唇,领着姜槐进了屋,直接甩给她几份报纸。
那是这几日的《南泽日报》,虽然现在没有多少人保持着阅读纸媒的习惯,但纸媒们并没有完全被淘汰,社会新闻版的头条赫然就是这几日在南泽传得沸沸扬扬的凶杀案件——郊区垃圾场发现一女尸,令人觉得恐怖的是,女尸的眼球被挖走。
姜槐不在南泽,也没有上网,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
女性,手法熟练,没有留下痕迹,尸体有残缺。
姜槐看到这条新闻,脑子里浮现的便是在单池远办公室看到的那些剪报——南泽连环杀人案。
而南希递过来的手机证实了她的猜测——
南泽本地论坛上已经有好几个热帖在讨论此凶杀案件,其中一个已经有好几千条评论——你们看新闻了吗?垃圾场的女尸,应该和南泽连环杀人案有关!!!
姜槐点了进去,楼主自称是知情人士,罗列了南泽连环杀人案的几个相似点,并放出了先前几个案例。
“加上这个女人,一共是六个人,前面几个案子,基本都是间隔了三四年,最新的两个,间隔不到一年。这凶手简直是丧心病狂,杀人还不够,竟然还残尸……”
“我觉得,这个凶手肯定是心理变态,看他犯案时间,可以断定,此人越来越失控……”
“希望警方早点破案,不然整个南泽都人心惶惶。在这里也提醒女性朋友们,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姜槐越往下看,心越是沉重。
单池远的前女友周萌,是第四个遇害者。
在这个帖子里,虽然被隐去姓名,照片也打了马赛克,但她一次次被提及,一次次被拿出来分析。
她不认识周萌,也不曾见过她,只是她与单池远那有过故事的曾经,看到这些文字都忍不住心悸,她无法想象,单池远看到这些东西是什么心情。
她并不吃醋,也不嫉妒。
每个人都有过往,周萌死于非命,如若单池远毫无影响,能够云淡风轻地谈笑,她才觉得可怕。
“我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估计没回来,房间东西都没动,还是阿姨打扫过的样子。”南希说,“姜槐,我原本不想影响你。但既然你回来了,我也直说,我想他现在很需要你。”
南希极少这么郑重其事,虽然她与单池远是舅甥关系,但除了少数亲近的人,一般不对外人提及,她知道单池远在哪里,但她是艺人,名气与日俱增,终究是有许多不方便之处。
第64章
可南希说错了,单池远并不需要姜槐,此时他最不想看见的人,便是姜槐。
单池远在事务所。
深夜的金融中心空荡寂静,事务所一片漆黑,只有单池远的办公室还亮着一盏小灯。
姜槐看见他坐在办公桌前,桌面散落了许多文件和照片,他垂着头,头发有些凌乱,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好。
她还未敲门,他已经听见声响,猛地抬头,目光直直地射向玻璃门后的她。
那是她已经没有见过的单池远,带着一点点陌生,戒备、冷漠以及愤怒,姜槐被他的目光钉在原地,感觉十分不适,心脏深处隐隐作痛。
见到是她,单池远愣了一下,很快,便移开目光。
她在这时候已有了预感,今晚的谈话估计不会很愉快。
果然,她一进门,单池远便单刀直入:“你来做什么?”
两人半个月未见,他却没有一句寒暄,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恋人,而是极度厌恶的不速之客。
姜槐有些无措,她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单池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只低声道:“我来找你。你电话不接,家也没回,我很担心你……”
单池远仍旧没有看她,冷漠地打断:“你回去吧。”
姜槐不为所动,朝他走近:“你还好吗?”
“我叫你回去。”单池远忽然大怒,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响,“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虽然从她一进门,他便是如此表现,但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姜槐还是感觉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的不安越演越烈:“我知道你的心情……”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单池远猛地起身,扬起一地纸张,他的语气是尖刻的:“你可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我……”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单池远冷然的情绪像是被这句话挑起,瞬间爆发:“你知道我前女友死于凶杀,到现在还没有破案!你知道这是连环杀人案,在她之后还有两个人遇害!除此之外呢?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遇害?因为我,和她吵架,她一个人落单!在她遇害的那个晚上,她给我打了多少电话,我都没有接!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可能不会遇害!而我呢?这么多年来,我活得好好的,却连凶手也不能给她找到,还若无其事地生活着!”
姜槐张了张嘴,想要说不是他的错,可看着他愤怒的痛苦的双眸,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死后,我发誓,如果找到凶手,我穷极一生也要对方付出代价!可是,我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做不到!在她之后,又有两个女孩遇害。而我,每天就和你谈情说爱。我觉得自己挺恶心的!”
“不是你的错,是凶手的错,你不该将问题归结到自己身上!”姜槐打断他,声音极高,“这不是你的错。”
“是啊,不是我的错,是凶手的错。”
单池远深深地看着姜槐,忽然笑了起来,可姜槐的心却越发下沉。
“可是,我痛苦,后悔,内疚,这么多年,我什么事都没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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