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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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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几条意见,尽量让这事变得完美些,总而言之,让这个年平安祥和的过完也就是了,没必要在这事上拧了都督大人的意思。

蒙逊见雷瑾看着自己,知道接下来该自己挑头说话,便清清嗓子,说道:“我们这几年战事频仍,伤亡合计已有近二十万人之多,战死者的丧葬和抚恤,伤残者的医药、抚恤、安置都是幕府绝大的负担,我们通过举办义学、少年营、惠民药局,通过劝募等都无法最妥善的解决,而且更可虑的是我们已经经历的战事还不是过于惨烈。可以预见,我们以后将面临更多的战死伤残士兵的善后问题,我们需要大量的银子,但是西北幕府目前借贷银款,已然骇人听闻,在这个问题解决之前,我们西北幕府几乎已经输不起将来任何一场的大战,一旦在战场上我们平虏军输了哪怕一场稍微大一点的战事,借贷巨额银两给我们的钱庄、当铺信心动摇,抽逃银资,逼催还债,势必造成西北动荡,政局不稳。这个问题侯爷和幕府上下无不焦心苦思,意图破解这个困局。”

蒙逊这一番话让在座的不少人坐不住了,尤其是列席与会的回回几大姓的当家人、代表峨眉派的闲月子、代表四川公孙堡的公孙起,丁氏家族和风氏家族的西北主事人丁应楠、风闲这几位,心里都有点突然上了贼船的感觉,这一番话应该是西北幕府的机密,现在说给他们这些人听,说好听点是对他们信任有加,说不好听的就是这机密他们既然听在了耳朵眼里面,就不能不付出一定代价。他们都清楚,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机密,想安安稳稳的走出这秦王府就必须得付出些代价,否则机密哪里是那么容易入耳的?

“那么幕府又什么成算?怎么破解这个困局?”郭若弼这位老将急急问道。

这军伍作战,士兵伤亡的丧葬抚恤历来是个难题,要是放在以前,边军里面的募兵若战死了倒也无牵挂,如果运气好,有个从战场上生还的同乡,骨灰或者有可能重归故土,如果运气不好,多半就是往哪个沟里随便一埋,尸骨永埋边陲黄沙,如此而已。士兵如果伤残,除非有军功赏赐和战利品,否则此后必定穷困潦倒,还乡都难。兵,是贱民啦,没有什么人瞧得起,他们就象是戈壁上的野草,虽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又谁会注意一根草的命运呢?要不怎么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要不怎么都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流血又流泪的事,有多少人肯干?而对于统军将领,这却又是非常现实的问题,要想带出一支劲旅,这平时的粮饷和善后的丧葬抚恤是不能少的,也是最头痛的。

这次袭取哈密,郭若弼率领的敦煌行营有一些伤亡,而马启智的西宁军团伤亡还很不小,正在为丧葬抚恤的事情头疼着啦,而他又不象狄黑那样能预先知道一些风声,了解雷瑾的一些想法,难得西北幕府把士兵的善后抚恤这个事当作一个重要的事来议,又怎么能不问个清楚明白?

“世辅将军莫急,我们目前已经有了两个可行之法,正调集了一帮幕僚在做详细的推演谋划,一旦诸事齐备,即可付诸实施。”蒙逊笑道,“想必诸位已经听说过腊八那天都督大人在凤翔府参与祭祀的事了?”(郭若弼,字世辅)

众人齐齐点头,这邸报上的消息都已经说了,而且还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了平虏军所有的军团行营,连夜未央的说书先生都把这当作一个传奇新闻来搬演。

“邸报上登出来的那退役龙骧锐士成彦雄有关‘保险’的呈文,诸位都应该看过了吧?据成爵士的说法,这个还是受‘儒学大家’东篱先生的提点启发。”狄黑微笑道。

“子皙老弟说的是哪一期的邸报?”郭若弼军务倥偬,看的多是军府的塘报,对邸报不是很上心,近几日又忙着从遥远的哈密快马赶到长安,竟是不曾看过长史府委托印书馆新出的几期邸报,听狄黑‘保险’来‘保险’去的,却不知说的是什么玩意,便开口问道。(狄黑,字子皙)

“世辅将军不知此事,乃蒙逊疏忽之过也。请容学生为将军从头道来。”蒙逊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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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3发布

第四章 都督破旧立新规  国公匿藏图再起(下)

蒙逊详细解说了一番这‘保险’的来龙去脉,末了干脆让几个西洋传教士现身说法。

这一通细说下来,郭若弼固然明白了‘保险’大概是什么玩意,连一帮儿商人,包括丁应楠、风闲这两位爵爷以及淡泊无为的闲月子眼中也都开始流转异样的光芒,帝国之内类似的互助接济办法比如‘宗亲福利会’、‘同乡船会’他们并不是不知道,但是这所谓的‘保险’虽渊源于古已有之的互助办法却又有本质上的蜕变升华,焕然一新,给人以新颖独创之感,这便等于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拥有了崭新的意义,来自西洋异国的新颖创造,让他们都看到了这其中所蕴藏的巨大商机——

别的不说,光是西北幕府上上下下的官吏和将士每人购买一份‘保险’的话,由此而聚集起来的数额巨大的银款就可以通过借贷生息或者投入开矿营商而获取巨额利钱,以钱生钱的大生意谁不想做?就是拿着这笔银钱什么都不做,拆借给其他钱庄或者商社都是大大的有利可图。

更重要的是,即使他们不能参与到西北幕府的‘保险’计划中,光是这样一个奇妙新颖的互助救济办法,其中所蕴藏的商机,也足够这些纵横商界的大商巨子深挖细掘,玩得风生水起了。

谁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只有仕宦为官一途?

这不是就从书中找出来一座金光闪闪的‘黄金屋’了吗?

最重要的是他们从欧罗巴的‘海上保险’中所得到的启发才是弥足珍贵,营商贸易不怕没有本钱,不怕没有人脉,最怕没有新颖独特的高招、新招,如何推陈出新,适时变化才是纵横商海常胜不败的不二法门,抱残守缺、墨守陈规、不思进取永远是营商贸易的大敌。

当然,这‘保险’蕴藏的风险之高,也是无庸讳言,一旦经营不善,或者数额巨大,实在赔偿不起,玩这个‘保险’也会亏赔破产,弄到倾家荡产上吊服毒也不是不可能的。

书房中每个人脸上虽然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怒,其实当中不少人都在心里忖思盘算,西北幕府这拟议之中的‘保险’计划,他们到底可以从中分润多少好处,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以擅长经商闻名的回回大姓阿氏族长阿剌琢磨了好一会儿,敏锐的经商头脑使他抓住了这个‘保险’计划的关键:

按蒙逊刚才的口气,分明是要把军伍作为一个整体单独分列出来作为一个部分,官吏则作为另外一部分,把这两部分的‘业务’交给即将成立的‘保险社’经营,西北幕府则对‘保险社’予以最大程度的支持,这包括以西北幕府的权威主导,动员各方参与;长史府每年拨付专项银款贴补‘保险社’、给予各种免税优惠等。

保险社固然是要交由商人经营,但西北幕府仍在其中主导大局也是显而易见的,然则这笔数额庞大的银钱,西北幕府如何筹措?虽然所有将士每人都要交纳一笔数额不大的银钱,但是西北幕府也同样要拨付一笔巨额银钱投入‘保险社’,这‘保险’计划中将士所交纳的银钱汇总,充其量也仅仅是减少了西北幕府面临的三四成、顶多五成左右的银钱压力而已,关键的关键是最初这笔数额极其巨大的银钱缺口,西北幕府如何筹措到手?依西北幕府如今相当紧张的财政状况,实难以依赖赋税收入,如果这笔钱的来源得不到解决,‘保险’计划仍然是难以付诸现实。

阿剌很郑重的提出这个问题,立时引起其他与会商人的共鸣,有的商人心里还暗想,不会是想要我们‘乐捐’吧?这捐多少这可得好生思量思量了。

十几道目光一时都看向蒙逊,看他如何回答。

“阿剌老先生目光如炬,学生佩服。”蒙逊含笑说道:“这就与另外一个可行之法密切相关了。说起来能想到这法子,还得多谢风爵爷和丁爵爷两位呢。”

“多谢我们?”风闲、丁应楠不禁愕然。

蒙逊笑笑,说道:“夜未央的抽彩给奖如今可是名闻遐迩啊!”

此言一出,在座的男人都暧mei地嘿嘿贼笑。

原来夜未央开设的赌博玩法多种多样,其中的‘抽彩给奖’,最早就是猜夜未央各秦楼楚馆的红牌花娘谁能最终高中花魁,它的大致玩法就是将竞争侯选花魁的几十个花娘,她们的芳名都印在一张特制的彩色纸票上,以每张十两银子的价格对外发售,由购买者去猜谁能中榜,待花魁决出,按猜中多少,依次可得一二三等的大奖彩头,虽然十两银子的价格对一般人显得较高,但是对于那些到夜未央吃喝玩乐的商贾豪客来说,十两银子微不足道,而一旦博中则有意外之喜,无不趋之若骛。

后来夜未央又将这种办法发扬光大,花样翻新,变成了一种在武威一带较普遍的博彩游戏并很快在整个西北流行,举凡赛马、赛狗、斗犬、蹴鞠等,都发售了大量博戏彩票以牟利,每张彩票的价格却降低了很多,开始是一两银子,后来干脆就是五文铜钱就可以买一张彩票,这样几乎是人人可玩,由于买彩博戏的人极多,扣出大奖彩头的支出,这仍然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令很多人眼馋不已。

西北的很多人都知道西北幕府颁布的〈赌博条例〉对各式赌博有着极其严格的管制,想要进入赌博行业门槛极高。想要经营赌博,首先得向西北幕府交纳一笔巨额的扑买定金,才能参与赌博执照的竞投扑买,无论有无投中执照,定金一律不予退还,光是这头一条就能把许多实力不济的商团挡在门外。

何况投中了赌博执照,交纳的执照费用也是动辄就达上百万两以上的巨额银两,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而且这还不算完,西北幕府征收的赌博税也很高,对赌博经营的管制又极严,不是实力雄厚的大商,根本无力举办赌博。

就以这博戏彩票为例,有资格发售彩票的商家不但要交纳巨额保证金,交纳赌博税,最后还得与西北幕府分成,总之西北幕府几乎就是坐收厚利,根本不用费心劳神。

虽然如此,能得到西北幕府的允许举办赌博仍然是一门财源滚滚的大生意,虽然赌博在帝国向来被视为追求刺激玩物丧志的不良嗜好,败坏风俗的万恶之首,但利之所在,人之所趋,不是一个禁字可以了了。

当然,西北幕府在对待赌博上的‘放纵’态度,亦一向遭人攻讦诟病,只是西北幕府装聋作哑不予理睬罢了。

蒙逊提到这抽彩给奖的彩票,一干男人自然想入非非,夜未央的衣香鬓影纸醉金迷啊。

执掌风氏家族西北商贸大权的风闲却是很快的把握到蒙逊还未说出的要点,“幕府打算通过发售彩票的方式筹集投入‘保险社’的资本银吗?”

“风爵爷说的不错,正是如此。”蒙逊回答道,“我们从各种渠道了解到在遥远的欧罗巴大陆,那里的许多国家都特许商人经营彩票,以弥补赋税收入的不足。许多帝王为了筹措资金,准许私人和政府衙署经营博彩,将因此而募集到的资金用于修建博物馆、济贫院、大桥,开凿运河、修筑港口,甚至以此筹措战争军费。

法朗斯国王曾通过抽彩募集资金补充国库,英吉利女王也曾下令发售政府彩票,奖品包括现金、金属餐具和织锦,据说一次便售出了四十万张彩票。

事实上在他们的〈旧约圣经〉里记载着,摩西把约旦河西岸的土地用抽彩给奖的方法授予他的子民。

西北幕府将通过每年发售‘军人彩票’的方式,陆续募集投入保险社的资金,而这并不是一项临时性的募资手段,需要选择若干商团长年经营,所以各位可按常规参与竞投扑买;

另外长史府还即将依据〈赌博条例〉订立细则,规范所有彩票的举办发售,所以也希望各位踊跃发言,莫等细则订出以后再来游说。

提醒各位注意,现有赌博,包括博彩因为屡屡遭人攻讦诟病其败坏风俗,无益于世,风评较差,长史府将会力求有所变更。

在彩票上的收入,赢余除了交纳赋税和幕府的分成之外,经营的商人最好主动乐捐以资助医药文教赈济孤贫等地方公益,而且应作为一种常规惯例保留下来。当然考虑到实情,我们暂时还不考虑强制施行,但是如果乐捐的情形难以令人满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坐视,将可能采取断然的强制措施。这是丑话说在前头,各位都是我西北幕府的老交情了,侯爷都是很看重与大伙的这份交情,不希望在这上面有什么不愉快。

某言尽于此,各位思量。”

这书房中在座的不少都是财雄势厚的大商富贾,也明白在某些事上‘独食不肥’,象博彩这样一本万利而又名声不好的赚钱行当,一家独占厚利,不要说清流儒生和一般平民百姓千夫所指之下,唾沫星子积毁销骨,能让人无疾而终,就光是其他那些排除在外不被允许举办博彩的商团,他们极度的欣羡和刻骨的嫉妒,一旦让他们逮住了机会,在很多时候也能掀起*。

蒙逊这番话固然可以让他们的收益获利削去一大截,但因此而来的稳定收益细水长流,对他们这种大商家而言,其实更为重要,因此盘算一番,有关之人都纷纷表态,承诺将把在彩票上所获得收益赢余,其中一半以上乐捐出来用于公益,甚至还愿意对这次西北‘保险社’的成立另外认捐若干数额的银两,以巩固他们在西北已经取得的优势地位,他们也都明白,这只是个大方向,后面还有许多细务还需要多方商议,一点点的细谈,才能最终敲定,这保险社,还有发售彩票募资的事情绝对不可能一蹴而就,过了年怕是都有得忙了。

雷瑾见蒙逊督办的事情已经大致有了着落,便笑道:“刘先生也说说吧。”

刘卫辰呵呵笑道:“侯爷亲自交下来,由敝人督办筹备的几件事虽然重大,时间上倒还不算紧急,总须过了年才能正式的施行,这儿就先给大伙儿吹吹风吧。”

接下来,刘卫辰大致说了一下西北幕府在雷瑾的指示下正酝酿成立的‘慈善福利会’前期筹备的情况。

说起来,雷瑾指示长史府酝酿成立‘慈善福利会’,这本来是受了帝国江南各地由提倡‘实学’的‘东林党’儒士们普遍成立济贫扶弱的‘同善会’影响,雷瑾他自东南而入主西北,想到和接受这个都不足为奇,但军政繁剧的都督大人却忽然有暇想到要尽快推出成立这么一个‘慈善福利会’,这不能不说是因了成彦雄一帮人自主成立‘袍泽福利会’的刺激和促动。

雷瑾从成彦雄等人自组‘袍泽福利会’一事上,得到了许多启发,但也嗅出了西北幕府治下潜伏的若干危机,这些危机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在将来的某一日危及他在西北统治的根基,如今无论是帝国还是西北的军政形势都是空前的复杂,前人治国理民的老黄历都不是那么管用了,也只能试着在荆棘丛中开辟出一条新路来。

所以近期的捷报频传,虽然让雷瑾颇是踌躇满志,但还是因‘袍泽福利会’之事的促动而下了决心,要将一些尚在幕后酝酿谋划中的设想尽快付诸于现实,保险社也好,彩票也罢,又或是‘慈善福利会’这些原本还处在秘密推演擘画,尚在准备酝酿中的内政举措匆匆推上前台,雷瑾的想法是将这些先做起来再说,有什么弊病一点点改进。

原本雷瑾还是想等到云南底定,并且将天山南北,从哈密直到葱岭的广袤土地全收括囊中之后,再好好整饬一番内政,消化一下并吞的成果,但是紧迫的危机感让雷瑾觉得只有锐意进取才能保有胜利果实,某些内政尽管有弊病,不成熟,但这也没有办法慢慢等到酝酿成熟了。

刘卫辰这一‘吹风’,可花了些时间,等他把来龙去脉说明白了,自然,今日在座的这些个商人也想透彻了——‘慈善福利会’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捐银子出钱的地方。当然,这‘慈善福利会’其实也是他们在清议舆论的攻讦下,宣扬自身善举,化解清议舆论压力的阵地,好生利用起来,自然有若干好处,还可卖都督大人一个面子。象都督大人私人出钱办‘平虏义学’、捐药给惠民药局、捐钱印书,利用这等手段来化解清议舆论压力的大手笔,他们虽然做不来,但这现成的一个阵地,再不晓得利用,他们就是傻瓜了。

因此刘卫辰这么一‘吹风’,这些大商团的东家掌柜主事人都不甘后人,纷纷表态要求入会,这事也就算定下来了,只等新春正旦一完,慈善福利会就开始正式运行。不但如此,对刘卫辰后面的‘吹风’——修建‘忠烈祠庙’和‘贤良祠庙’计划,也都干脆彻底的承诺认捐,反正已经认捐了这么多,他们也不在乎再多一点了。

……

雷瑾说是说就几件事,让大伙‘顺便议议’,但这一议也就议去了大半天,茶水咖啡,点心糕饼,侍从进来添了几遍才算完,这时看看时辰天色,竟然是已经有点晚了,不消说得,直接传膳,开始晚宴。

山势陡峭,峰峦起伏的高黎贡山横亘,峰顶积雪,皑皑闪光。

世袭黔国公挂镇南将军印云南总兵镇抚使门沧海并不是一个肯忍气吞声安心雌伏的人,想他门氏一族世代镇守云南布政司,虽然近数十年在蛮部土司中,门府声威已渐不如前,一部分土司已不再敬畏门氏家族。但毕竟数百年来,门氏镇守云南,恩威并施,在云南众多土司心目中,门氏家族还是享有相当高的威信,彼此关系仍非寻常可比。

在平虏军大兵压境,迫使嵩明州开城投降后,星夜向云南府城进发时,门沧海在其家臣谋士的劝说下,甚至来不及将其黔国公府库财货全数运走,就匆忙出奔云南府城,带领着由其亲信庄兵充任骨干的十万精兵有步骤的西撤,同时也将云南府城附近的屯军,尽留老弱残疾向平虏军投降,选其精壮者一同西撤,途中宁州土知州禄永命、石屏土知州龙在田等都率领所部土兵救援,并约好当门氏起兵反攻时,即举兵大举响应。

门沧海统领十几万未伤元气的滇兵向西一直撤至永昌军民府的府治保山,整日整军经武。

这一带地势崎岖不平,山峦起伏,无法行船的河流曲折穿越陡峭峡谷,到处是茂密的雨林,狭窄泥泞的道路,摇晃的竹桥,正是据之与平虏军对抗的绝佳地形。

门沧海以此为巢穴,搜罗各处屯兵,结好蛮部土官,派人北连大理诸蛮,南结南掌、缅邦甸等处蛮部土官,甚至武定土酋阿克、开远土司沙定洲这些与黔国公府反目成仇的土官都秘密派人联络,准备时机一到即反攻云南府城。

每天都有斥候回报平虏军在各地接收府州县的消息,在门沧海的谋划中,就是要让平虏军接收更多的府州县,让平虏军的战线拉得越长越好,以云南布政司险恶的地形和崎岖的道路,一旦兵力分散,要想重新集结起来将非常的困难,这时候就是他集结兵力反攻云南府的最好时机,所以他一点也不急。

让你们这些狗才得意去吧,到时本公让你们想哭都来不及!等本公东山再起,定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门沧海每天都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有时心火上升,失手杖毙一两个宦官发泄也是有的。

等待总是会让人烦躁得想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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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3。4发布

注:本章所说‘保险’,不是“商业性保险”,现代保险中与之相类似的应是“政策性保险”,凡是国家以财政补贴并有免税优惠的保险,如军人保险、农业保险等都属于此类,这类政策性保险国家还要承担超额部分的再保险责任。

第五章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碧空帆影,白云幽幽,无尽长江,奔流不息。

西风漫卷,阳光朗照,浩浩荡荡的船队逆流西上,已然过了荆州,将至夷陵州。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梳洗罢,已经是时辰近午,玉灵姑独倚舷窗前,略显无聊的观赏江景。

这次奉命出川的迎亲队伍,实力相当强大,雷瑾从护卫亲军和秘谍中抽调了不少精兵强将。暗处调动的人手和眼线且不说有多少,光是明面上的迎亲队伍,除了雷氏子弟之外,象祝融门、峨眉派、公孙堡、崆峒派、祁连派、昆仑派门下的出色弟子都从护卫亲军中抽调了不少,甚至还有青海安多和康巴的喇嘛入选,玉灵姑等好几个原弥勒教的女天师、女法师也在其中,浩浩荡荡的船队顺流东下出川,星飞电驰,在西江省九江与送亲船队会合之后,便扈从西返。

回程的一路上,官面上的事自然都有人出面摆平,猖獗的水路盗寇似乎也纷纷销声匿迹了,船队倒是没有碰上什么不开眼的家伙找麻烦,一路顺畅,看看过了这夷陵州,很快就要进入四川地界,出川迎亲的队伍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当然啦,迎亲队伍和送亲队伍合在一起的护卫阵容,实在是太强了,还真没有多少人敢来讨野火生事端就是了。

且不说西北幕府明暗两路活动的人马,也不说雷门世家派遣了多少精干的人手明里暗里随船西行保驾护航,光是孙氏家族明面上出动的扈从人马,其实力就非常强横,已经足以应付途中任何意外,这种情形之下还有多少人愿意招惹这支船队呢?又还有多少人敢萌生染指之心呢?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啊!

一路上的太平无事,反让所有人都有点百无聊赖,玉灵姑等一干人等便是其一,本来派遣她们这些弥勒教的天师、法师随行,主要就是防备南方弥勒教方面的人偷袭暗算,眼下怎么看都象是小题大做了,好象纯粹是都督大人好面子摆了个迎亲大排场而已。

船队逆流而上,鱼贯而进,两岸峰峦相送迎,眼前随船移而景换,远山近滩时低时昂。

隆冬江景总有些萧瑟,两岸林木黄落,衰草连绵,间或有松树点缀着一些绿色,不过水声唉乃,风帆蓬蓬,江水拍打着船舷,哗哗作响,暖洋洋的阳光在水面跃动,金光粼粼,却也使慵懒刚睡起的玉灵姑油然而生几分暖意,江风拂面虽寒,倒也不觉凛冽。

回看天际下中流,千帆远影水悠悠,逝者如斯夫。

这一段江面还算宽阔,上下行的船只也不算少,但以下行的客货船只居多。

逆水上航,船行缓慢,过了夷陵,还得雇用纤夫牵挽,一个时辰快则二十余里,慢则十里不到,尤其现在还是水枯时节,若是重载的大货船,一天也走不了五六十里,而且也没有谁敢在夷陵州以上的三峡水道夜航,三峡水道自古来就只能白昼行船,船行缓慢可想而知了。

商人们的打算向来精明,西行的商客们多半是先起旱走官马大路(驿道)或是民路赶一程,然而在旱路实在不好走的地方,才会转走一段水路,一般西行入川多是这样子的或水或陆兼程赶路。因此西行入川,在夷陵州这一段大江水程,逆水上航的船只向例就不是很多,再则已然是腊月里头,急于赶回家团圆的人谁又肯慢吞吞的坐船磨时间?逆水上行的船自然就少,更不用说是船队了。

因此浩浩荡荡的逆水上行船队,无论如何都是特别少见而引人注目的,所有顺流下行的船只,离得老远就让出了江心的航道,避让到一边——这上行船队中几乎都是官船,在水面上讨生活的人一望即知,哪敢不回避让道?

玉灵姑正无聊的看着船舱外已然腻味的江景,船舱外一声云板响,燕霜衣、柳依依等好几个前弥勒教的女天师、女法师拥进船舱,舱内立时脂香粉艳,一片莺声燕语,却是午间用餐开饭的辰光了。

几个孙家的仆妇跟着进来,捧进食盒攒盘在桌上布菜,片刻间已经珍肴铺排,什么白刹肥鱼、岩斑鱼、三游神仙鸡、八宝水鸡、莲蓬蛋、三丝腰花、银针鸡丝、软炸鱼饼、香酥莲米鸭、桂花荸荠丸、瓢儿豆腐、寿星白菜等都是夷陵州本地口味的菜肴,只有一味武昌鱼例外,不是夷陵州风味。

船才刚刚进入夷陵州水域,几乎已将夷陵州的本地名吃囊括殆尽,对于孙氏家族这等奢华手段,已经见识过好多次的玉灵姑早就见怪不怪了。

比如船队过武昌时,武昌府的小吃,诸如面窝、豆皮、油条、热干面、豆腐佬、炸油饼、糯米包、欢喜坨,只要想吃,顷刻即可吃到;又比如这逆水上行的一路上,什么黄州东坡肉、武昌鱼、荆州鳝鱼,不管以前吃过还是没有吃过,都可逐一试味,一一品尝;

即以那武昌鱼而言,腊月里头并不是吃武昌鱼的好时候,不管是梁子湖还是樊口能捕捞到的武昌鱼都太少,也不知道孙家是怎么做到让船上冰鲜武昌鱼一直都能供应得上,人力、物力、财力的花销绝对是惊人。

这还不算,光是‘清蒸武昌鱼’,虽然都是清蒸,却也做法不一,有用火腿、冬菇、冬笋、鸡汤等配在一起清蒸,取其用料讲究;又或只用紫苏叶、盐、料酒、鸡汤和鱼一起清蒸,取其滋味清淡;也有将鱼去鳞鳃内脏洗净,涂上一层猪油,加少许盐、绍酒、姜片、葱丝、香菇、鸡汤一起清蒸,取其入味,竟然能细致入微地满足每艘船上不同人的浓淡口味,这上面孙家所下的细致工夫,放在那些当世大儒们的眼中,除了‘穷奢极侈’之外应不会有第二种评价了。

玉灵姑等人都曾出入过许多王府侯门的深宅内院,见识过很多富商巨贾的奢华排场,但是象孙氏家族这样的豪奢,也不得不感叹这天外就是有天,孙家不愧是帝国有名的丝绣世家,在美食衣饰上的奢华排场就是雷门世家出身的雷瑾似乎都相形见拙了。

玉灵姑直觉孙家有点过于张扬,似乎是有意想掩饰些什么。但是孙家到底想掩饰什么,他们的深层用意还得再看看。实际上,玉灵姑也一直在找机会,期望能对孙家进行更深入的了解,只是这种机会并不多。

船到夷陵州的这一顿中饭,便又是在众人啧啧称赞声中不知不觉中吃完,撤了桌子,仆妇婢女们捧上茶来,这才悄悄退下,女人们一边品茶,一边漫无边际闲聊,打发这一段饭后的辰光,在这船上大概除了练气之外,连拳脚也不大施展得开,因此这些女人也只能通过不多的几件事打发时光,饭后品茶闲聊便是其中之一。

世间万味一盏中,慢味细酌趣无穷。茗茶,是一种境界,安静而祥和,高洁而雅致,是隐士,是高士,是文人,是墨客的爱味。

然而这些曾叱咤风云的女人,曾梦想过推翻帝国,才智野心不亚须眉的女人,一边品啜着香醇的茶水,一边闲聊的却并非什么春闺私语,也非什么隐士玄谈。

“灵姑!”大法师柳依依带着点酸溜溜的口气,说道:“孙家的五小姐一直深居简出,你有没有觉得这么子有点儿奇怪?”

“有什么奇怪?人家是闺阁千金,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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