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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我说了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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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上她的视线,看见她擦擦眼泪,笑着对他说:“陈医生,可不可以带我回你家,给我泡杯热咖啡什么的?我冷得不行了。”
    他不懂她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转移话题了。
    可是看她鼻尖耳朵都被冻得红通通的模样,他心里蓦地柔软了几分。
    “好。”
    ***
    踏进陈烁的家门时,一条黑影哧溜一下从屋子里蹿出来。
    余田田看着那只摇着尾巴前来迎接主人的狗,想跟它打声招呼,但是又不太记得它的名字了。
    它叫什么来着?
    她模模糊记得好像是……
    “你好,香肠。”她弯下腰去想要摸摸金毛的脑袋。
    被她称为“香肠”的狗一脸嫌弃地闪了过去,后退两步,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在她背后的陈烁纠正她:“不是香肠,是热狗。”
    余田田有点尴尬,“香肠和热狗不也差不多么。”
    “嗯,差不多。”陈烁把拖鞋给她拿出来,“就是一个具有中华乡土气息,一个具有国际都市风格。”
    “也就是说这还是一条国际化的狗。”余田田干笑两声。
    她穿的是件粉红色的棉衣,因为在雪中呆了太久,外面有些湿了,头发也湿哒哒地搭在面颊上。
    陈烁看她片刻,领着她来到卫生间外面。
    “冲个热水澡吧。”
    余田田跟了上去,慌忙说:“不用不用,太麻烦你——”
    “不麻烦。”因为先前的事情,他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话也不多,“别感冒了。”
    他替她把喷头打开了,又耐心地等到水热了,伸手把水温也试好,然后蹲下身从柜子里拿出了干净的毛巾。
    “外套先给我吧,晾一晾。”
    拿着余田田脱下的棉衣,他又伸手指了指洗漱用具,“洗发水和沐浴露都在那里,水温不合适你可以再调,往左是蓝色,冷水,往右红色,热水。”
    一切交代完毕,他这才走出卫生间,临走时替她把门也关好了。
    隔着一道门,余田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并没有急着洗澡。
    她把那条干净的蓝色毛巾抱在怀里,只觉得热乎乎的空气似乎也一并钻进了血液里。
    热水冲走了寒意,也冲走了她曾经关于那个男人的所有坏印象。
    ——他的坏脾气,他的毒舌,他的小心眼,他的不懂礼貌。
    那些都好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而今她统统不记得,记得的全是他的好。
    比如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无声的温柔,比如他认真起来那种一丝不苟的神情,再比如他伤心失落时眼底那一抹能够感染人的落寞。
    余田田闭着眼睛站在热气腾腾的水花里,觉得体内在源源不断地聚集起来一种名为温暖的情绪。
    等到她走出卫生间时,看见的就是陈烁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替她烘干外套的一幕。
    他从沙发上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轻声说:“桌上有热牛奶,空腹不能喝,所以我下楼买了一袋蛋糕,你吃点蛋糕再喝。”
    余田田侧头朝餐桌上看去,那只白色的马克杯正往外汩汩冒着热气。
    “衣服还有一会儿才能干,你先把牛奶喝了吧。蛋糕不要吃太多,不然吃不下晚饭。”他的声音被吹风机的嗡嗡声掩盖了一小部分,因为略显模糊,反而多了几分温柔。
    余田田不动,定睛看着他。
    他的头发也湿漉漉的一片,外套脱去以后,只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不像平时那个干练的外科医生,反倒更像一个居家大男孩。
    ……自己也没来得及擦擦头发,却在这里替她好泡了牛奶,又开始替她烘衣服。
    余田田的胸口有些发胀。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为什么这些很小的细节也能带给她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她只能匆匆走到餐桌旁喝牛奶,草莓蛋糕很甜,牛奶很暖胃,每喝一口,都觉得胸口的热气更加膨胀。
    这些照顾人的事情他做得很娴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从容为之……余田田想起了陈熹,于是止不住地在脑海里幻想这两兄妹相处的场景。
    他一定是个很好的哥哥。
    她小口小口喝完了牛奶,再回头看时,陈烁仍然坐在那里替她吹衣服。
    他低着头,面容隐没在昏黄的光线里。
    背景是正在渐渐消失的夕阳,与漫天飞舞的细小白雪。
    而他坐在那里,神情温柔。
    她忽然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又也许是因为她自己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没有得到过很好的照顾,独立太久已经让她变得不懂得何为受照顾,而今尝到这种滋味……
    她的整颗心都在不断地升腾。
    陈烁终于吹好了衣服,放在一旁,站起身来看她,“喝完了?”
    她点头。
    “晚饭想吃点什么?”他看看墙上的钟,“都五点了。”
    “在,在这儿吃?”
    “嗯,我做。”他言简意赅。
    余田田不敢点菜,因为上次的经验,她很怕陈烁的冰箱里又是空空如也,只能煮鸡蛋面给她。
    陈烁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拉开冰箱门给她看。
    ……满满一冰箱都是食材。
    她嘀咕:“今天怎么忽然全满了?上次明明还是空的。”
    “怕有贪吃的小护士跑到我家来要吃的,还嫌弃我的鸡蛋面不够丰盛。”陈烁开始往外拿食材。
    余田田脸上一红,心里却更加柔软。
    被陈烁安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却竖起耳朵来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他在切菜了,菜板剁剁剁响个不停。
    他说:“热狗,别待在我这儿,出去陪着客人。”
    热狗汪汪汪。
    他开始炒菜了,锅勺相碰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他说:“臭狗,别这么没出息,去啊,去外面和她玩儿。你又不是不认识她,人家上次还分了鸡蛋给你呢!”
    热狗还是汪汪汪。
    片刻后,他端着第一盘菜走了出来,不轻不重地往热狗屁股上踢了一脚,“去,陪客人!”
    热狗耷拉着脑袋跑到了余田田身旁。
    余田田笑着摸摸它的头,它回头看看陈烁的表情,然后无精打采地蹭了蹭余田田的手,表示接受她的好意了。
    一人一狗看着电视,等待着厨房里的大厨大功告成。
    这一顿晚饭很丰盛,菜色是彩椒炒玉米粒,肉末蒸蛋,以及青椒爆牛肉。
    余田田吃下第一口,抬头看见陈烁期待的表情。
    他问:“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余田田把菜吞了下去,尝到舌尖火辣辣的滋味,通体蔓延着一种暖暖的感觉。
    她点点头,很给面子地说好吃。
    她看见陈烁笑了起来,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光芒,像星星。
    客厅里的电视机在吵吵闹闹地播报新闻。
    热狗又开始急得团团转,围着餐桌不断绕圈,摇着尾巴嚷嚷着。
    两人话不多,静静地埋头吃饭,间或说上几句。
    窗外的小雪变成了雨夹雪,雨滴滴答滴答敲在雨棚上。
    所有的声音汇在一起,忽然间有了家的气息。
    陈烁慢慢地抬眼看着吃得格外认真的余田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发酵。
    如果。
    如果今后的每一天,他都过着这样的日子,那就好了。
    不用一个人呆在空空荡荡的家里。
    不用一个人吃着慢慢冷掉的饭菜。
    不用一个人对着一只狗自说自话。
    他吃着碗里的米饭,觉得两个人一起吃时,桌上的一切都变得美味起来。
    饭后余田田抢着洗碗,他倚在厨房门口看着,看她娴熟的姿态,熟悉的侧脸。
    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余田田,我有没有说过,其实你长得挺可爱的?”
    余田田手一抖,差点把碗扔了。
    她转过头来一脸怀疑地望着陈烁,“下一句打算怎么嘲讽我?”
    陈烁说:“就这一句,说完了,没有下一句了。”
    他用那种认真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弯起嘴角笑了。
    “第一次见面不觉得怎么样,还以为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出来了,但是多看几眼,居然越来越顺眼。”
    恐怕再这么下去,哪天她要是掉进人群里,他会忍不住把她抓出来。
    为什么?
    因为看着舒服,看着踏实。
    因为看不到的时候,心里会空空荡荡。


☆、第33章 
    回医院的第二天,陈烁接到了一个出差的任务,地点是上海。
    出差原本只需要三天就够了,但他请假的时候一口气请了一周。
    院长坐在办公桌后,眨眨眼,“你这假请得太霸道了,给我一个准假的理由。”
    陈烁一脸真诚地坐在院长对面。
    “我即将年满三十,一把年纪了还单着身,听说上海女人精明又能干,我得趁机泡一个回来。”
    “……”
    “好吧,上海风景不错,我想多待几天,就当旅游了。”
    院长眯眼,“你觉得这种理由,有哪个领导会准假?”
    “有头脑的领导。”
    “不好意思我没头脑,这假我不批准。”
    贫嘴了好半天,最后陈烁才收起笑容,慢慢地说了一句:“在上海开完会以后,我想飞美国。”
    “飞美国——”
    原本想问飞美国干什么,但说到一半时,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神情微微一滞,眼神黯了下来。
    片刻后,他摇摇头,“假条呢?”
    陈烁递了过去。
    他拿笔签好了名,在陈烁往外走的时候,轻声说了句:“替我向熹熹问好。”
    陈烁脚步微顿,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很快走出了办公室。
    院长取下眼镜,慢慢地走到了窗户边上。
    从十二楼往下看,几分钟后,他看见了刚才走出办公室的那个年轻人。
    陈烁个子很高,年轻挺拔,长相遗传了母亲,清隽好看。
    老人看着看着,思绪就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和陈烁的爷爷是战友,两家人关系很好,陈烁当年出生的时候,他也在医院守着。
    老战友走得早,去世的时候陈烁才两岁,什么也不懂的年纪。
    怜惜小孩子从小就没了爷爷奶奶,他就主动承担起了爷爷的责任,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看看小家伙。
    后来陈烁的家庭分崩离析,一夕之间遭遇重大变故,母亲死了,妹妹残疾,而唯一能撑起整个家的父亲却成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思量再三,老人把十七岁的陈烁接了回家。
    高三那一年,陈烁的一切都是他与老伴在料理,从孩子的饮食起居到高考填报志愿,就连专业也是他亲自挑选的。
    昔日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少年沉默了一整个青春期,再后来就变了,变得尖锐,浑身带刺,恨不得竖起浑身的刺来防备外界的伤害。
    而陈熹被送到了美国接受康复治疗,其实国内的治疗也并不是不好,只是去美国还有另一个原因。
    陈熹不愿意活在怜悯之中,尤其这些同情的眼神是来自过去的朋友。
    好端端一个家变成这样……
    老人收回了视线,揉了揉眼睛。
    ***
    陈烁出差的前一天晚上,给余田田打了个电话。“吃饭了没?”
    “吃了。”
    “吃的什么?”
    “?”虽然觉得奇怪,但余田田还是回答说,“吃了番茄炒蛋,小煎鸡,还有土豆泥。”
    “哦。”陈烁又问,“吃饱了吗?”
    ……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医生居然破天荒地开始懂礼貌了。
    余田田觉得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她想什么说什么:“你居然来了一番这么正经的开场白,我真是受宠若惊。”
    “哦,不用受宠若惊,我就想说既然吃饱了,出来消化一下吧。”
    “天气太冷了,不想出门。”
    陈烁在那边义正言辞地提高了嗓门儿:“余田田你还是不是个女人?番茄炒蛋小煎鸡还有土豆泥,晚饭吃这么多都不出来消化一下,你想肥死吗你?你不知道你今晚吃了多少卡路里吗?你都这个年纪了还没有找到男朋友,你都不会动动脑子好好反省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面对这样一番长篇大论,余田田拿着电话说不出话来,她受惊了。
    陈烁干脆利落地说:“好了,我在你家楼下,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为了你能保持苗条早点嫁出去,我舍己为人,陪你散个步。”
    “……”
    所以说铺垫了那么一大堆,原来是为了有资本理直气壮地拿饭后消化这种借口来逼她下楼。
    真是奸诈奸诈太奸诈。
    余田田垮着脸……然后兴高采烈地奔下了楼。
    陆慧敏探头,“喂,你去哪儿?”
    她在门口假装火冒三丈地说:“陈医生在楼下等我,说是嘴巴痒了想吵架。”
    然后一溜烟没了影。
    剩下陆慧敏撇撇嘴,“骗人也不知道找个有诚意的借口。”
    还当谁看不出她和陈医生有一腿吗?
    切,整个二楼和四楼都已经在食堂吃饭时交流过这两人的奸情了,就这俩当事人还在装。
    陈烁要出差一周,热狗没人照顾,他理所当然地想到了余田田。
    于是余田田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下楼时,就看见一人一狗打着伞,站在树荫下等着她。
    他把出差的事情说了以后,然后问余田田愿不愿意每天下班去他家喂狗。
    余田田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说:“反正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托付热狗,你要是不答应,它就一个星期吃不上饭,大不了饿死在家里。”
    “……”
    余田田低头看了看,热狗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陈烁脚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
    她弯腰去摸摸它的头,“可是我记得它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啊……热狗,你说是不是?”
    热狗不喜欢不熟的人摸它脑袋,刚要汪汪叫着往后退,屁股上忽然遭到飞来一脚,立马定在原地不动了。
    它可怜巴巴地抬头,看见主人一脸警告地盯着它,大有它不听话就再踹一脚的意思。
    遇到这么任性的主人它也是很无奈,勉强不动,任由余田田摸它了。
    于是陈烁睁着眼说瞎话:“你看,它喜欢你。”
    余田田呵呵呵,只能翻白眼。
    两人带着热狗在附近的公园里转悠了一圈,因为雪下得有些密,陈烁把伞举在了她的头顶。
    余田田问:“出差多久?”
    “一个星期。”
    “这么长时间啊?”
    “怎么,你怕你太想我?”
    “滚。我巴不得你一辈子不回来。”余田田凶他。
    他嘀咕了一句:“真没良心。”转眼看到脚边的热狗,又哼哼两声,“你以为谁想回来看见你吗?我就担心我回来晚了,你把我的狗给养死了。”
    “那为了你的狗,麻烦你快点回来了。”余田田不客气地回嘴,“狗和主人一样傲娇,看着都够了。”
    热狗回头大声汪汪了几声。
    陈烁立马接口说:“对,没错,我也觉得这个女人很讨人厌!”
    余田田想绷着脸骂他,但是看他一脸认真地和热狗交谈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头顶的伞很明显地朝她这边倾斜着,他的左肩已经落满了雪花,而她的头顶却很好地被雨伞遮挡住了,留下一方安稳干燥的夜空。
    是雨夹雪,湿润而寒冷。
    她抬头看着他黑色的雨伞,透过昏黄的路灯光芒,伞面上留下的水珠散发着微亮的光芒,乍一看像是星光万千,细小而璀璨。
    她忍不住惊叹道:“好漂亮!”
    陈烁也抬起了头,看见这一幕时愣了愣。
    这把伞他打了很多年,却没有一次抬头观察过,所以也没能发现原来在雨水的滋润下,头顶竟然会出现一片星空。
    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人,她还抬头望着,嘴角是开怀的笑容,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这一次,他是真的觉得眼里有星光了。
    公园的湖面上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四周万籁俱寂,行人少得可怜。
    他看着余田田的笑容,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些,这时候余田田却忽然转过头来问他:“对了,热狗吃什么呀?”
    她的动作太突然,以至于柔软的发丝划过了他的面颊与嘴唇。
    痒痒的。
    他下意识地又拉开了距离,回答说:“猪,猪肝拌饭。”
    余田田哦了一声,又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欣赏湖面上的雪景了。
    她说:“真好,这么多年头一回看见这么密的雪。”
    声音里充满了喜悦,轻柔又动听。
    寂静的夜晚,轻盈的雪花,脚边伏着懒洋洋的金毛,鼻端是若有似无的洗发水香气。
    他的眼里却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把自己裹得像只臃肿的包子,小小的身躯被笨重的羽绒服淹没了。
    陈烁喃喃地说:“是啊,真好。”
    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好像全世界都没有烦恼了。
    真好。
    把余田田送回家时,她站在单元门前回过身来跟他挥手,“陈医生,再见!”
    “再什么见啊?你连我家钥匙都没拿,打算明天开始爬窗进去喂狗吗?”陈烁翻白眼,从包里摸出那两把亮铮铮的钥匙,“楼下的密码是012345,这两把钥匙一把备用,免得你丢三落四,把我家热狗饿死。”
    他振振有词有了好半天,从怎么照顾热狗到离开时记得打开墙上的小夜灯,不然热狗会害怕,到猪肝拌饭不要太大块,不然热狗消化不良。
    絮絮叨叨好半天,他才终于停下来,“……好了,我走了。”
    居然。
    居然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可是该说的能说的都说完了。
    余田田站在台阶上朝他眨眨眼,“好,我都记住了。”
    他动了动身子,不情不愿地转过了身,“哦,那,那我走了。”
    落寞地牵着热狗走了没两步,忽然听见身后又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陈医生!”
    “啊?”他迅速转过身,眼睛一亮。
    余田田站在那儿眉眼弯弯地朝他笑,“一路平安,出差顺利!等你回来,我请你吃柠檬烤鸡小腿!”
    陈烁立马又高兴起来,嘴里却还振振有词:“鸡小腿,每次都是鸡小腿,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志气,请我吃点更高档的东西?”
    但那个女人笑容满面地站在那里,嘴里说着要他一路平安的话……
    陈烁还是忍不住扯起嘴角,转身离开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因为这一路他分明是飘回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肯定是陈医生告白,必须是陈医生告白^_^!
小鱼已经顺利get到他的大门钥匙了!


☆、第34章 
    陈烁出差的当天,余田田吃过晚饭以后就拿着他家的钥匙“登堂入室”了。
    她把自己裹成了一只粽子,顶着寒风来喂狗。
    只可惜热狗一脸警惕地站在客厅盯着她,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肯吃她做的猪肝拌饭。
    余田田耐着性子哄它,“热狗,乖,快来吃饭,不然就凉了。”
    热狗不动。
    “快看快看,香喷喷的猪肝拌饭哟!”
    热狗不动。
    “哥,大哥,大哥你看一眼好吗?这里,我在这里。”余田田舞动手臂,怀疑它瞎了。
    热狗水汪汪的大眼睛随着她的手臂转来转去,然后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主人不在家。
    它情绪很低落。
    余田田蹲累了,不想蹲了,把盆子放在地上,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听见身后传来了一点动静,她回头一看,热狗开始吃饭了。
    这什么臭毛病,叫它吃它偏不吃,人一走,它就立马开饭。
    余田田又走了回去,这一走可不要紧,热狗连连后退,又钻进了茶几下面,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她。
    她翻了翻白眼,只好远远地站着,看那只做作的狗一脸害羞地又慢慢爬出来吃饭。
    余田田小的时候听人说过,人与人同处一个屋檐之下,时间长了,就会变得越来越相似。
    没想到人与狗也是一样。
    看着热狗这别扭的小性子,她忍不住叹口气,也不知道是陈烁传染了它,还是它传染了陈烁。
    饭后要散步,她又把外套穿好,帽子围巾戴上,拉着热狗出门了。
    这一出门不打紧,基本不是她牵狗散步,而是热狗拉着她一路狂奔。
    金毛是大型犬只,余田田是小个儿姑娘,于是整个小区就看见一人一狗疯狂地奔跑着。
    余田田一个劲儿嚷嚷:“停下来,快给我停下来!”
    热狗呼哧呼哧一路急行,就跟脱缰的野马……不,就跟脱缰的野狗似的。
    等到散完步,回到陈烁家里以后,热狗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门,余田田……余田田扶着墙虚弱地爬了进去。
    伺候狗大爷洗澡更是件艰苦的任务。
    洗澡水放好了,余田田还亲手在狗盆里试了温度,确定刚好合适以后,招呼热狗进去。
    热狗死活不进去。
    余田田拉它、拽它,最后几乎是骑在它身上把它给弄了进去,热狗终于妥协了。
    然后余田田慢慢意识到,这位大爷好像有点怕水。
    瞧它,站在偌大的水盆子里一动不动,浑身僵硬。
    她一边笑,一边给他抹沐浴露,澡盆里的泡泡越来越多,她忍不住哼起了歌。
    热狗抬头看她,目光里有探寻,有好奇。
    她就一边给他挠痒痒,一边来回帮它搓毛。
    慢慢地,热狗好像也放松下来。
    余田田咧嘴一笑,发现金毛天生似乎就长了一张带笑的脸,温柔起来望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感情与依恋。
    她的心塌下去了一小块,把热狗从水里牵出来,说:“好啦,站好别动,我给你——”
    “擦干净”三个字还没出口,热狗已经开始化身为自动狗体甩干机——浑身上下飞快地颤动几下,水花四溅。
    而站在它面前的余田田……毛衣都湿透了。
    热狗无辜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还蹭蹭她的腿,余田田伸出一根指头把它的脑袋戳开,面无表情地说:“你是故意的吧?”
    这么冷的天,毛衣湿透了。
    她叹口气,认命地站起身来,去陈烁的卧室找干净衣服暂时穿穿。
    与此同时,已经抵达上海的陈烁在酒店里洗好了热水澡,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开始琢磨着余田田这时候在干什么。
    他拿着手机走来走去,来回踱步。想打个电话过去,又不知道打过去说什么。
    这事儿不太好办。
    打过去说点什么呢?你说他这才刚到上海就赶死赶活地给余田田打电话,她该怎么想啊?
    说他是报平安?
    笑话,她是他谁啊,他干嘛要跟她报平安呢?
    不成,这电话打不得。
    可是不打吧,他又觉得心里痒痒。
    陈烁扑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然后忽然想起了热狗,顿时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哈哈哈,天助我也!
    他清了清嗓子,总算拨通了余田田的电话。
    那头的余田田冷着了,一边打喷嚏,一边接起电话,“喂?”
    陈烁开口就是一句:“余田田,你没把我家热狗给弄死吧?”
    余田田沉默了片刻,眯起眼睛说:“没有,我没把你家热狗弄死,倒是你家热狗快要把我给弄死了。”
    她开始一口气也不喘地控诉这只任性的金毛,从它不肯吃饭到它拖着她满小区狂奔,最后洗完澡又把她给弄得浑身湿透。
    陈烁在那头哈哈大笑。
    初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他风尘仆仆地抵达酒店时其实已经很累了,洗完澡如果不是惦记着给她打个电话,早该倒头就睡的。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间很庆幸他拨通了这个号码。
    余田田的声音很好听,像是一杯奶茶,不浓不淡,甜度适中,冬天的时候听在耳里,像是也有温暖的液体流入身体里。
    他调整了一个姿势,靠在了沙发上。
    然后笑着低声说:“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余田田没好气地说:“在你的衣柜里找干净的衣服,起码得有件毛衣啊,不然一出门铁定冷死。”
    陈烁开始指挥:“衣柜左边,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是……哦不,你毛衣湿了,里面的衣服肯定也湿了,你一块儿换了吧……我贴身的衣物在第一个抽屉,你打开——”
    话没说完,那头的余田田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顿,“你笑什么?”
    余田田从第一个抽屉里勾出了一条大红色的内裤,一边笑一边喘着粗气,“哈,哈哈哈,陈,陈医生,你居然,居然穿红内裤……”
    陈烁脸上蓦地一红,提高了嗓门儿:“那是以前老头子给我买的!我没穿过!”
    余田田还在笑,“没,没穿过?你骗谁呢?商标都没有,一看就是穿过了啊……哈哈哈哈……”
    “余,田,田!”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本命年要穿红内裤,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身为一个中国青年,你连这点基本的迷信也没有吗?就算你没有,满足一下长辈的迷信心里怎么了?什么叫孝顺你不懂吗?”
    余田田狂笑不止。
    陈烁最后阴森森地说了一句:“放下我的内裤,你那手刚摸过热狗,指不定染了什么病毒!”
    余田田说:“我摸的是你的内裤,又不是你,就算有病毒,也传染不到你身上嘛!”
    陈烁顿了顿,反问一句:“听这语气,怎么着,没摸到我你还挺遗憾的?”
    呸!
    余田田真想吐他一脸口水。
    她没理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在那头说了些什么,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开始换衣服。
    这是陈烁的针织衫,毛茸茸的很舒服,衣料从脸上划过时,她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手机被扔到了床头,她走过去捡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床头柜上的相框,身形一顿。
    没有再急着去拿手机,她慢慢地坐在了床沿,拿起了那个相框。
    照片上有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是十来岁的陈烁,一脸青涩稚气的笑容,而另一个……
    另一个,就是陈熹了。
    余田田没有见过她,却从这两兄妹相似的五官里辨别出来了她的身份。
    盯着照片看了片刻,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透着灵气,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只小小的梨涡。
    照片上的陈熹紧紧地抱着哥哥的手臂,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满足。
    而陈烁也任由妹妹依赖他、靠近他,面上是轻松愉悦的笑容。
    ……
    那时候,他大概不知道人生总会有太多不如意,更不会料到他的不如意来得比别人还要更残酷。
    再拿起手机来的时候,她听见陈烁在那头大声叫着:“喂,余田田?余田田你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回答啊?”
    她轻声说:“刚才在换衣服。”
    陈烁不高兴地嘀咕:“换衣服也该跟我说一声啊,电话打着打着忽然就没声音,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啊?”
    余田田弯起嘴角无声地笑,声音软软的:“好,我知道了。”
    她破天荒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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