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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零种大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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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抠着手指头等啊等的,好一会儿也只听周围的蝉鸣、鸡叫、狗吠,愣是没等到陆淮开口说话。
  柳三月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来。
  他这是不愿意吗?
  柳三月抬起头,咬唇看向陆淮,果然看见陆淮一脸的挣扎犹豫。
  两人眼神一对上,柳三月心跳漏了两拍,涩然一笑,“你是不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你直说没关系的。”
  她和陆淮处了大半年,陆淮总是那么直白那么坚决的说着结婚、结婚、结婚,再加上这个年月处对象都是认认真真奔着结婚处的。
  她才敢这么大胆的主动求婚。
  即便心里头再忐忑再紧张,她也没有想过陆淮会不愿意。
  可人都是会变的,莫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三月,我……”陆淮攥紧了拳头,眼中痛苦,撇开了眼不敢再去看柳三月。
  “好了,不用说了。”柳三月勉强一笑,打断了陆淮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陆淮一看柳三月这个样子,心头一急,拉住了柳三月的手,怕柳三月误会,急切的说着,“三月,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是我,是我的问题。”陆淮挣扎着说,这种事他是真的说不出口,偏被逼到这份儿上,不说就该误会了。
  他一咬牙,撇过头去,说:“我没什么钱了,票证也快没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离家已有一年,走的时候便闹的很僵,这一年更是跟家里不联系不往来。
  身上原本带的钱和各种票证基本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结婚,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拿不出来。
  柳三月诧异,也没听太明白,便问:“什么意思?”
  陆淮叹了口气,开了头,再继续说便也不是那么难了,“我下乡之事没经过家里同意,出来以后也没再跟家里联系过,身上带着的钱票就那么多,已经,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也是他自己太没成算,从小几乎没有为这些身外之物犯过愁,花销起来无所顾忌,等发现时便已经不剩多少了。
  柳三月噗嗤一笑,捶了陆淮一下,嗔道:“你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呢,真讨厌。”
  “我怎么会后悔,”陆淮愁眉苦脸的说,“我只是凑不出像样的聘礼娶你。”
  当他发现身上钱票已然不多,并且未来没有任何来源之时,便开始发愁,发愁以后若是到了结婚之时该怎么办。
  不想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知道了陆淮的心意,柳三月的心放了下来,心中欢喜不已,眯着眼笑说:“你有自行车,我有罗马手表,回头咱们再请队里的人帮咱们盖间小屋,这条件别说在乡下,就是在城里都是非常好的了,你还想准备什么聘礼?”
  “这些哪里能够。三月,我不想这么委屈你,再说除了自行车,其他的都不是我给你的。”
  “你还说我们女人想太多,”柳三月抿唇一笑,“你不也想的挺多。咱俩在这里都有正经体面的工作,你还是校长呢,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每月也有大队里发的粮食和补贴,难道咱俩以后还能饿着冻着不成?”
  柳三月很想说,我有;我什么都有,可一是怕伤了陆淮的自尊,二也是怕陆淮会多想。
  贝雷帽的事,她觉得能不告诉陆淮最好就不要告诉,虽然他俩以后是要共度一生的,她却仍是不敢全然放心。
  “可是……”
  “没什么可是。”柳三月迅速打断陆淮要说的话,“我知道你在犹豫些什么,可是你犹豫的那些我都不在乎,只要咱俩人能在一起,怕什么以后过的不好。”
  “况且你看看队里的那些人家,咱们跟他们比起来,条件已经是相当好的了,若这你都还嫌不够,小心以后被别人知道了要骂你心大。”
  陆淮唇角微动,眸光熠熠,他一伸手将柳三月搂入了怀中,动容的说道:“多谢你不嫌弃我,以后我一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不叫你吃苦受罪。”
  “嗯,我相信你。”陆淮怀中的柳三月笑着说;自来了大垮子东,陆淮为她做了太多太多,若是没有陆淮,她约摸也不能有如今这么安逸的日子。
  队里多少人家的女人,即便是怀了孕都得下地干活,即便是生了孩子,那也得背着孩子下地干活,日子苦的能泛起苦水。
  相比较起来,在学校当老师的她是多么的幸福,而这一切安逸的环境都是陆淮为她创造的。
  不然,即便她有贝雷帽,也就是能吃饱穿暖而已,该干的活儿该受的罪,一样都不会少。
  所以,她又怎么会不相信陆淮的承诺。
  能遇到陆淮,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说好了结婚,那便是越快越好,越快结婚,就能越快的搬出知青院。
  正好这周是学校里这学期的最后一周,周五一过便是暑假。
  柳三月便同陆淮商量着,放假后进一趟山,得先把结婚的事儿跟她爸说一声不是。
  家里也得去信,还有葛队长那边,也得过去知会一声,也好把盖房子的事儿给提上日程。
  最终柳三月都没有开口问过陆淮和他家里的事是怎么回事。
  陆淮从来没跟她提过,想来也是不想说,那她便不去问,谁心里还没有点儿不想说的事儿了不是。
  只不过他俩结婚这件事看来陆淮是不打算和家里说的了。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把各项要准备要做的事儿都给商量出来,又把水浇了后,便相携着甜蜜蜜的回去了。
  三辈子这是头一次结婚,柳三月自是又紧张又期待又甜蜜的,心中多种滋味交杂,总之是欢喜的不行。
  陆淮看着柳三月进屋后,回了自己的屋,屋里唐平不在,明明腿脚不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其他人则在堂屋里吃饭呢。
  陆淮心中有事儿,便也没去多管乱跑的唐平。
  自己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了,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是下定决心,找出纸笔,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不管他再如何不想跟家里联系,结婚的事也得跟家里说一声,不然岂不是对三月的不尊重。
  本就已经委屈了三月,他不愿再多添委屈。
  况约摸也是因着要结婚了,他的心境也突然有了大大的不同。
  人就这么一辈子,他爸再如何□□强势,那也是他的亲爸,他妈已经早早去了,留下了莫大的遗憾和伤心。
  总不能真就这么跟他爸一辈子折腾一辈子,等以后人不在了再去后悔。
  既然他都已经下了乡,改变了他爸为他安排的道路,也该是时候低个头了。
  陆淮一边写一边想着,也不知道他爸突然知道自己多了个儿媳妇,会是个什么反应。
  会是欣喜若狂还是会暴跳如雷?


第103章 
  柳三月准备了一大包经常给柳苏识带的那种肉干,这肉干给孩子做零食也是非常好的,顶饿又有营养,在这个天天素顿顿素的年代,都差着肉带有的营养。
  还有一小麻袋子上个月大队上刚给分下来的大米,准备带着这些去葛队长家跟葛队长说她和陆淮打算结婚的事,顺便把盖房子的事给提了。
  也好趁着还没到秋收,赶紧的先组织人把房子给盖了,也就是两三天的事儿,免得等到了秋收又得耽误一两个月。
  这天等下了学,队里也下了工,柳三月和陆淮便提着东西去了葛队长家,葛队长家仨孩子,有俩都在队里学校上学,其中老二就在柳三月带的三年级班上。
  这会儿下了学,都聚在院子里摔泥巴呢,见柳三月和陆淮进来,便都扔下手里的泥巴叽叽喳喳围了过来喊着柳老师、校长。
  最小的那个妹妹,虽没入学,却也跟着两个哥哥直喊老师。
  柳三月和陆淮笑着应了,柳三月微微弯着身子问道:“家生,你爸爸妈妈呢?”
  家生就是柳三月班上的老二,据说是因为老大出生时,云嫂子正在从娘家回来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这么生在了路上,然后就取名叫路生。
  后来有了老二干脆就顺着取,叫家生,老三晚生……
  葛雨声扬了扬脑袋,指着屋里说:“都在屋里呢。”
  柳三月便笑着拍了拍葛雨生的脑袋,“我和你们校长找你们爸爸说点事,你们三个继续玩儿吧。”
  说着看了看三人脏兮兮的小手,又嘱咐了句;“别再把衣服弄脏了,小心挨揍。”
  俩小子并一小丫头都怕怕的缩了缩脖子,显然是想到了他们妈妈经常用的那根细竹条。
  柳三月一笑,拉着陆淮进去了,进屋一看,葛队长和云嫂子正头对头坐堂屋里的小板凳上搓麻绳呢。
  柳三月和陆淮提着东西上前打了招呼。
  葛队长停下手里的动作,一看两人来就来吧,还拎着东西,这不年不节又没什么喜事的,也是有些搞不懂。
  便起身招呼着陆淮和柳三月坐,“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想着这二人应该是有什么事。
  陆淮把手头东西先搁去了一边,这才说:“是有点事,”他扭头看了一旁的柳三月一眼,黝黑的双眸中满含喜悦的笑意,“我和三月在一起一年,感情一直很好,而我的年纪眼看着不小了,这两日就商量着想着找个好日子把婚给结了。”
  “你俩准备结婚了?”葛队长惊问了一句,反应过来顿时笑着拍掌道:“好好好,也是该结婚了,成了家才有个过日子的样子。”
  陆淮跟着笑了笑,又斟酌着说:“只是这住的地方……”
  陆淮后头的话虽没说完,葛队长却是一听就明白了,结了婚总不好还跟那些知青挤一个院子里头,小两口都不在一个屋。
  一时也是皱起眉头犯了愁,“这也是个问题,我倒是没想到,这样,我回头给你们想想办法吧。”
  陆淮一笑,“我和三月是这么想的,趁着现在还没到秋收,想麻烦您帮我们组织一下,请大家伙儿帮着现盖间屋子出来,盖房期间耽误的工分,我们拿粮食给补上,肯定不能让大家伙儿为了我们吃亏,您看这样行吗?”
  葛队长敲着桌子想了想,正犹豫着,云嫂子接话了,爽利的说道:“行啊,怎么不行,盖新房是大好的事,且又不亏待他们,指定都乐意着呢。”
  说着她捶了葛队长一下,嗔道:“你就是一天到晚想太多,人两口子为着咱们队可做了不少贡献,若不是他俩,咱这学校能办的起来吗?如今人俩要结婚,大喜的事,咱本就该主动给人家把房子安排了,如今人家还说给补贴粮食,你倒好,犹犹豫豫的,也不知你在犹豫个什么劲儿的。”
  葛队长被教训的很是无奈,“我这不就是想了想,还没来得及说嘛,你性子怎么就这么急的,愣是一点都等不得的。”
  葛队长是个稳重性子,云嫂子典型的南方大辣椒,一个急一个慢,三天两头的就得吵上几嘴,就这么拌了几句,也算是把盖房子的事给定下了。
  临走的时候云嫂子和葛队长还死活不肯要柳三月和陆淮送来的东西,两边你推我推,到底是把东西给留下了。
  从葛队长家出来,小两口不避讳的手拉着手,心情都很是不错。
  柳三月雀跃的说:“我们可算是要有自己的家了。”
  说起来她本身前后加起来得有二十八了,可不再是十七八的小姑娘,皮囊之下的灵魂是熟的不能再熟,早就幻想了无数次俩人睡一个被窝的场景,不得不说,她还是蛮期待的。
  她有一具清纯的皮囊和一个饥渴的灵魂……
  “是啊。”陆淮笑着感慨,继而却又收了笑,捏了捏柳三月的手,扭头看过来,愧疚的说:“只是我太没用,什么都得你来操持着,太委屈你。”
  这次盖房补贴大家的粮食还有给葛队长送的都得柳三月拿,她一概都是说家里给寄的钱票,正好京城那边也经常给她寄信。
  陆淮一个大男人,真心有些受不了自己没钱没票后的转变,偏他又真是什么都拿不出来了,最近这心里头确实很是不好受。
  柳三月攥紧了陆淮的大手,故作不高兴的说:“你看你,又说这话,咱俩都要结婚了,还分个什么你呀我呀的,日子过得顺心、过得如意比什么都强。”
  “再说了,你忘了刚来时你为我买了多少东西,做了多少事了吗?还有那自行车,不都是你买的?现在讲究个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别总想着男人就得养女人,男人就得养家的老一套,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陆淮心中感动不已,只觉自己眼光真好,看上的姑娘是这样的可爱。
  他笑着晃了晃柳三月的手说:“好,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不说这个话了。”
  想着那封寄出去的家信,等以后回了京城,他定要加倍的努力,撑起他和三月的小家。
  离放暑假只剩下最后两天,再上一天课就是期末考试了。
  葛队长办事很是利落,第二天便划了离学校不远处的一小块空地,又召集了队里六个汉子出来负责盖房。
  本还可以再多挑些人的,但葛队长为着小两口考虑,想着能省一点粮食是一点粮食,算来算去,就是算着六个人最合适。
  就两口子住,三间小屋足够了,一间卧房,一间堂屋,一间厨房。
  至于厕所,在屋后头搭个棚子,棚子里挖个坑就是,简单的很。
  柳三月和陆淮自然是把这个事在知青小院和学校里都给说了,真心祝福的有,假意祝福的也有,更有那嫉妒两人可以搬出去单住而冷嘲热讽之人。
  柳三月和陆淮自是全然不在意,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他俩马上就要搬出去远离这些人,也用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等期末考后紧跟着就放了暑假,房子还差两天差不多就能完工,这种泥巴稻草房盖着本就简单。
  按说放假了,陆淮和柳三月该去跟着干活儿的,毕竟这房子可是为他俩盖的。
  只俩人还得赶着进山去见见柳三月的爸爸,所以放假第一天他们并没有去新房那处帮忙,而是收拾了一些东西进山了。
  自从过年后,柳三月和陆淮又进了两次山,却都没能进去,只能把东西送进去,这次估计也是一样。
  最近传来通知,各大高校招收新生工作推迟半年进行,而柳三月知道,这一推迟可不止半年,而是直接推迟到了69年,直到70年才有部分高校通过“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方式从有实践经验的工农兵及下乡知青中招生。
  宁要没有文化的劳动者是这时这部分高校招生的基本准则,高校还在招生,高考却已不在。
  也就是说文/革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
  各地风声也开始紧张起来,所以这农场他们约摸得有个几年进不去了。
  不过能送东西进去柳三月便已经很是满足,还好他们早早就搭上了邓指导员。
  到了山上农场门口,柳三月把陆淮提着的那个大包袱交给了农场门口守着的人,里头有京城里前不久寄来的信,还有她前两天给爸爸写的信。
  信里自然是说了许多生活中和学校中的趣事,还有她和陆淮要结婚的事。
  结婚前不能和爸爸见一面,柳三月很是遗憾,却也无可奈何。
  包袱交过去后,柳三月和陆淮便下了山,陆淮拉着柳三月的手,十指交扣,哄着对有些沉闷的柳三月说:“等以后回京,家中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在时,咱们再补办一次婚礼,多请些亲朋好友,好好的热闹热闹。”
  “我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再加上你的妹妹和弟弟,不怕热闹不起来。”
  “你还有姐姐和弟弟?”柳三月被陆淮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都没听你提起过。”
  再一想,陆淮好像是很少提起家里头的事。
  “嗯。”陆淮笑着点头,可能是因着提到了家人,他笑的很温暖,“姐姐比我大了八岁,如今孩子都有俩了,正好一儿一女。两个弟弟是双胞胎,今年十八,前年年底进的部队,都驻扎在边藏。”
  说着他又收了笑,面色凝了下来,喃喃道:“那儿管的严,通信不方便,也不知他俩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两个弟弟从小就比他听话,明明心里头跟他一样,是不愿意的,却仍是听了话,放弃大学入了伍。
  还特别被安排去了那最苦寒的地方驻扎。
  真不知道,他们的父亲,心怎么就那么狠,难道他就不会心疼吗?他就不会担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荡荡知道你们很期待看结婚。
  我也很期待,但是结婚前还得有一些准备工作,也不能不交代,所以……
  再等等吧,明天就能结婚了,等结婚以后,给你们洞房福利。


第104章 
  陆淮这是第一次同柳三月说起他家里的情形,话匣子一打开便有些止不住,憋了太久,迫切的想要倾诉。
  说了挺多,都是关于他已经上了大学却被逼退学嫁人的大姐,以及高中刚刚毕业就被逼入伍的双胞胎弟弟,还有始终独自在家等候,一人苦苦撑起一个家,早早去世的妈妈。
  姐弟四个原都是极聪明极有天分的学生,却只有他一人顺利读完了大学。
  而且也就止步于大学,无法再走的更远。
  “当时你是想继续学业的是吗?”一直安静聆听的柳三月扭头问了句,她能听得出陆淮并不仅仅满足于大学毕业,
  陆淮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扭头看向柳三月,“很明显吗?”
  柳三月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却是转而说道:“等以后回京了,想学你就去继续学,京城学不了,咱就出国游学,我绝对支持你。”
  陆淮心中动容,面上却是呵呵笑道:“还知道出国游学,你倒是挺新潮,小心叫别人听去了,批评你是资本主义的思想,把你拉去接受思想教育去。”
  柳三月没有被吓到,她知道陆淮不是那种死板的人,不然她也不能说这话,她摇头晃脑笑道:“咱得开阔眼界,跟上时代的脚步不是。”
  这么一番说笑,倒叫陆淮心里头没那么沉郁了。
  柳三月和陆淮都给京城去了家信,也进山给柳苏识递了信,第二天又去新房那儿干了一天的力气活,他们未来几年的家便也在这天中午盖成完工。
  因着要赶在秋收前结婚,以免耽误秋收,所以新房盖成后也只有两天的晾晒时间,趁着这两天晾晒,柳三月给队里会木工的那位大爷送去了两条肉,请大爷帮忙打一张简单的木板床出来。
  她可不想睡知青小院新屋里那种长凳搭出来的床,说不定晃个两下就能给晃散架。
  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变出一张床来,只能请大爷帮忙打一张了。
  至于别的家具,估计大爷也没时间,毕竟白天还要上工,过不多久又到秋收。
  不过说起来,以前变东西出来就束手束脚的,这跟陆淮结婚以后限制只怕更多。
  毕竟俩人都一个被窝了,多一样东西少一样东西的实在太过扎眼。
  就是在京城里寄过来的东西里做文章估计都要麻烦很多,这结个婚有利又有弊。
  真是甜蜜的负担!
  托大爷打了床,柳三月又拉着陆淮进了城,给他俩置办结婚穿的衣裳。
  这个时候可没有穿婚纱这一说,应该说是除了像京城、沪上这样的大城市偶有时髦且有能力的会选择穿婚纱,其他地方结婚还都是穿传统的大红色喜服,比如红褂子、红棉袄什么的。
  穷一些的人家则是能有件半新不旧没有补丁的衣裳就不错了。
  像大垮子东这边也就是找出自己最体面最喜庆的衣裳穿了,然后直接从娘家被大家伙儿闹着拥去婆家,别说花轿,驴都没有一头。
  没办法,都是穷闹的,吃都吃不饱了,哪还顾得上这些。
  几十年以后,结婚讲究体面,讲究浪漫,人生就这一次,这个时候不折腾什么时候折腾去。
  可是在现在,结婚也就只是两个人搭伴过日子罢了。
  柳三月不想把婚礼办的太出格,却也不想太简单,她是信奉今生只此一次的女人,别的不说,好歹要穿出结婚的大喜氛围来。
  她拉着陆淮逛遍了整个镇子,两家店……
  当然没找到合意的,两家店才不到五套跟红色沾边的衣裳,款式都很是……
  总之就是一言难尽就是了,小镇太小,选择性真心太少。
  正好镇上有去县里的班车,柳三月便想着县里看看。
  去县里前,她先拉着陆淮去柳二月家拜访了一下,自从大年初一结婚那是她去过以后,后来还就再没去过了。
  到了那儿跟柳二月说了结婚日子,又聊了几句,顺便把自行车给寄放在了她家,这才同陆淮搭着班车去了县里。
  好在县里卖成衣的店不少,红色系的衣裳也不少,柳三月逛了一圈,挑中了一条水红色圆领七分袖长裙,长及小腿,正好她有双以前变出来的水蓝色凉鞋还没有上过脚,可以拿来搭。
  让她没想到的是县里竟然有卖男士西装的,虽然款式非常老旧,松松散散的也不贴合,可选择的余地更是少,但是她相信陆淮能撑得起来,总比穿褂子或者中山装好。
  倒不是她嫌弃中山装,只是觉得中山装跟陆淮的气质不太搭,穿着肯定会很奇怪,还是西装跟陆淮气质搭些。
  两人商量着选了一套全黑的,所有款式里相对来说最修身的那套,又选了件白衬衫来搭,还有一双黑色的大头皮鞋。
  如此便算齐活了,如今是讲究共同富裕、朴素生活,更何况这是乡下,这样打扮下来估计已是扎眼,别的却是不好再添了。
  不过两人买了些大红的囍字剪纸,还有几尺红布用来做被面。
  这么一折腾,等两人回到队里时便已是夜里八点多。
  顾不得于萍和方琦热情的关心以及苏曼露不经意的打听,匆匆擦了个澡,柳三月倒头便睡了,连每日睡前必有得对苏曼露的一嫌弃都给忘了。
  紧跟着第二日二人又起了个大早,赶去城里买菜,如今天气热,菜不经放,所以前一天他们就没有买。
  蔬菜菜园子里有,只买了一条肉,一条鱼,又买了一些调料,便算齐活。
  会来参加婚礼的人并不多,因为会耽误上工赚工分,也只有极相熟的才会请假参加,几条肉几条鱼尽够的,不能太铺张奢侈。
  如此准备周全,只待第二天婚礼的来临。
  即将结婚的小两口皆是亢奋的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才四五点便自发的穿戴整齐起了床。
  穿着红色长裙的柳三月和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的陆淮正好在堂屋里面对面碰上。
  “起来这么早啊?”
  “起来这么早啊?”
  不约而同尴尬的两声,两人都是眼神飘忽,不敢正儿八经去看对方,别扭了好一会儿,直到洗漱完才好些,总算是没那么羞了。
  婚礼在学校举行,这是柳三月的主意,在任教的学校结婚,多有意义,而且多有意思。
  会参加的有葛队长一家,学校里的另外十位老师,其中六位成了家,三位有了孩子,会拖家带口的过来,还有柳二月一家,以及知青院的于萍、方琦、唐平、赵国成、李鹤鸣、陈毅以及苏曼露。
  柳三月想不明白苏曼露为什么会来,她相信苏曼露不会做出什么捣乱的事来,毕竟她再怎么样还是要脸面的,所以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大喜的日子,柳三月可不想跟她似的给自己找不自在,早想好了回头就当她不存在,毕竟人家自己主动提起要来,也没法开口拒绝。
  其他的还有队里的两家人,人不少,挤一挤,总共摆个两大桌也就够了。
  两人收拾妥当后,直接就提着需要用到的菜肉鱼和大米、调料去了学校,学校院子里已搭好了临时的灶台,两张大圆桌也已摆好。
  云嫂子会过来帮忙做饭,柳二月和秀芬婶也说了会提前过来帮忙。
  不少人都说要帮忙,所以这顿饭也等于是大家要一起做出来的。
  才六点左右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柳二月带着她男人陈斌和秀芬婶还有公公婆婆也到了,到的这么早,都不知道他们得起的有多早。
  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就把两大桌的饭菜都做得了,等饭菜做好差不多已是中午,院子里太阳又大又烈,晒的人直淌汗,所有人皆已到齐,没一个喊热的,俱是一脸喜庆。
  饭菜上桌,云嫂子在身前围裙上抹了抹手,笑眯眯大嗓门问了句,“咱们这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开始吧,开始吧。”葛队长笑着说,脖子转了一圈大声问了句:“红宝书在谁那拿着呢?”
  “在我这儿,”前头唐平咧着牙,高举着手中的两本红本子晃着朝葛队长喊道,“我拿着呢。”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走路什么的是完全没问题了的。
  葛队长朝唐平招了招手,示意唐平过去,又对还在招呼大家的陆淮和柳三月喊了嗓子,“你俩别忙啦,赶紧的过来宣读誓言了。”
  这时候结婚没有过去古代、近代的那些复杂程序,也没有几十年以后的那些浪漫程序,至少在乡下,就只是新人朴素的握着红宝书宣读一番革命誓言,然后吃顿饭热闹热闹就得。
  顶多再热情而含蓄的闹个洞房,让一对新人红红脸,乐一乐。
  陆淮赶紧的跟大家招呼一声,深吸一口气,拉着柳三月过去了。
  葛队长站在院子里飘扬的红旗下,把唐平交给他的两本红宝书分给陆淮和柳三月,大家伙四周围着,一个个的眯着眼、咧着嘴,嘴里时不时的吆喝着打趣两句。
  陆淮和柳三月分别一手举着红宝书,一手交握着,两人都是面上红红的看着前头一身藏蓝色中山装的葛队长,眼中闪亮,喜悦而羞涩着。
  葛队长也是笑看着两人,同样手握红宝书,捏着嗓子清了清,这才看着红宝书念道:“……互敬互爱、互相扶持……为家庭荣幸和新社会建设而共同奋斗……”
  这样的结婚誓词对听惯了教堂誓词的柳三月来说真心是囧,听着不像结婚,倒像是要出任务,也挺有意思的。
  等葛队长话音落下,陆淮和柳三月双手交握,默契相视一眼,又默契的扭头看向面前上头的红旗,异口同声念出了他们早已背熟的词,“……永远忠于*主席,忠于彼此……”
  忠于彼此这句是柳三月自作主张加进去的,混在一大段誓词里头,还真没谁注意,陆淮和柳三月又偷偷扭头看了彼此一眼,都是一脸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的笑。
  念完誓词,大家闹腾了一番,便上桌开饭,没有酒,没有灌酒文化,大家都是白开水下饭菜,美得很。
  即便这一顿饭连吃带闹时间并不短,吃完后也才下午两点多,又是大夏天,仍是明晃晃的太阳,热的很。
  大家伙儿拦着不让新人动手,自发的把院子里给收拾了,收拾完自是又闹了一会儿,大部分人便先回去了。
  有住城里的,有住别队的,肯定是没法等着闹洞房了。
  然后剩下的便只剩下本队的人,干脆也是闹了一会儿后,就都各自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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