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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几许-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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褂心谴卧谇嗄荷剑樟h笃定地告诉她,他和姬恒联手而作的四季图,是一副稀世之作,可事后姬恒却并未将自己的印鉴盖上。
当初她那般喜欢姬恒,可其实自己对他的了解,又有几分?如今细想,不过是因为当初他那手酷似叶咏青的字,自己便先入为主,将他认定为叶咏青的转世。其实在她眼中,他不过是叶咏青的影子,他的一言一行,她都将他往叶咏青身上套,可事实上,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正怔怔出神,青楼内忽然一阵骚乱,女子惊慌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赫连玥推门而入,气定神闲,看了一眼榻上睡得正香的果儿,邹眉道:“这小子睡得倒沉,也好,省得他害怕。”
她看着他,一眨不眨,眸子里有惊惶,也有担忧,他的心软了一下,俯下身来,抚着她脸道:“别怕,你和果儿就待在这儿,我都布置好了,他的人闯进不来。只是……这青楼算是毁了,可怜那老鸨招待了我们这么久。”见她眸中担忧之色不减,他又笑笑,故做轻松道:“这笔帐可要算到果儿头上,等他回祈国登基,别忘了好好补偿人家,这里的姑娘们,为了让他乖乖喝药,每天变着法儿哄他……”
她眸中的惊惶渐渐褪去,手覆在他手上,紧紧贴着自己的脸,“玥,让我随你一起,也许……也许我会说服他。”
他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不,男人之间的恩怨,自有男人之间的解决之道,谁叫我抢了他的女人,该遭此一劫。”
见他仍谈笑自如,她的心稍安,“那你千万小心,我等你。”
“放心,我早有安排。”他往她唇上轻轻一印,转身离去。
这青楼是整个褚城最大的欢场之地,格局庞大,光是院子便有好几座,此时还是午后,青楼仍未营业,前面几个招待客人用的院子只有一些杂役在打扫,随着那群黑衣人的闯入,那些杂役纷纷扔下手东西,四下逃散。
钱翩翩和果儿所在的院子靠最里面,那些刀剑相交声和女子的尖叫声,传到此处已消弭了许多,可她仍是觉得胆战心惊。她快步来到窗前,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试图看看情势,可惜离得太远,她只看到灿灿日光下的一片亭台楼阁。
他说的早有安排,无非就是暗中调动人马,狠打一场,斗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姬恒虽再不是那个她熟悉的温雅公子,可她从心低里不希望他死,至少不能死在赫连玥手上。
无论姬恒是不是真心,他和钱家,都因拥护姬兰登基而结为一党,且因姬兰年纪尚小,他这位辅政王爷更显得举足轻重,若姬恒在赫连玥手上出了什么事,钱家该如何向一众朝臣交代?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指责钱家暗中祸害临川王,为的是夹持幼主,独揽朝政。这污水一泼,钱家百口莫辩,百年清誉怕是要毁于一旦。
可另一方面,她更加不愿意赫连玥死在姬恒手上,哪怕只稍想一想,她都心如刀割。那是她找了两世、爱了两世的人啊,他答应过自己,千灯节那天会亲自为她做一盏花灯,亲自为她描上晓霞妆,与她一起到赦水江边,看丹夏女子穿着五彩花衣挑灯夜游的盛况……他们还未曾好好在一起,这一切,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
扶在窗棂上的手因太过用力而隐隐作痛,她不敢再多想,霍然转身,从墙上摘下那把弓/弩,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果儿,毅然从窗户跃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质问
一落地,苏宙和另两名月影司便从暗处追了过来,“夫人,殿下吩咐过,您不可以离开房间。”
钱翩翩脚下不停,径直往前院奔去,“我要留在他身边,你们快回去照看果儿。”
她脚步飞快,苏宙心里着急,却不敢出手阻拦,只好吩咐另外两名月影司的人留下,自己则跟了上去。
到了前院,一片刀光剑影,月影司的人正和一群黑衣人斗得正酣,却不见赫连玥的身影,也不见姬恒。她问道:“殿下呢,他在哪?”
苏宙摇头,“我也不知,但想必殿下自有安排。夫人,您还是先回去为妥,万一殿下回去找你和果儿,却发觉你不在,定会担心。”
她虽担心赫连玥,可找不到他也无法。正犹疑间,方才和苏宙一起的其中一名月影司匆匆跑了过来,“不好,果儿公子不见了。”
钱翩翩和苏宙均大吃一惊,他们共安排了十多名月影司守住那座楼,从他们离开到如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姬恒的人动作竟能这么快,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果儿?
苏宙当机立断,吩咐道:“必定还在这附近,分头去找!”
他们飞快往回赶,负责看守那座楼的人已分散四下搜寻,钱翩翩看着那张空无一物的小床,懊悔不已。
据方才那名月影司说,钱翩翩走后,他在门外守了片刻,后来担心果儿醒了不见人会害怕,便干脆进房候着,可那时小床上已不见了人。
能躲开月影司的人,偷偷将果儿抱走,苏宙断定那人轻功了得,大概是趁前一天晚上青楼开门迎客时便混了进来,偷偷在他们这小院躲了一晚。
苏宙道:“青楼外有我们的人把守,那人抱着果儿小公子,轻功再了得也不可能在我们一无所察的情况下逃出去,必定还在青楼内。”
轻功了得的人……钱翩翩想到了姬恒身边的青瑜。在麓庄的时候,青瑜表面对她恭敬,心里却诸多不满,他每次希望钱翩翩为姬恒做事之时,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身后,扔下一句话便走。那时她便知道,青瑜的轻功修为极高,且他身形瘦小,他若抱着果儿,未必不能躲开众人。
她思忖片刻,朝苏宙道:“我记得这青楼隔壁是一家客栈,这边闹这么大动静,那客栈却安静得很,你不觉得奇怪么?”
苏宙神情一凛,“夫人是说……”
她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
苏宙哪敢让她一人过去,忙招呼了两名月影司,一起从隔开座建筑之间的高墙翻了过去。
那客栈果然诡异,正当午时,本应生意如火,此时却异常安静,连跑堂的伙计也不见人影。
钱翩翩朝三人道:“时间紧迫,不能让果儿被带走,分头去找。”
苏宙皱了皱眉,知她所说有理,朝三名同伴做了个手势,于是四人分散往四个方向察看。
整个客栈静悄悄的,日光虽猛烈,客栈里却一片死寂。钱翩翩放轻脚步,贴着一排上房的外墙走。这是一个回字型的院落,院中央一方小水池,池中两只放养的水鸭子,缩起脖子懒散地浮在水上,一动不动。
蓦地,一道白光自水面晃了晃,两只水鸭子受惊,嘎嘎叫着扑棱了几下翅膀,那道白光一闪即逝,不过一瞬间,水面又重归平静。
钱翩翩紧帖墙身,看着那水池,那是兵器在日照下的反光,她抬头往两楼望去……
雕花格子窗前,一男子长身玉立,静静看着院中长势葳蕤的草木。日光从檐上透下,映得他的脸似白瓷般秀美,只是那线条优美的眉眼里,却带着一丝怅然。
春日的午后,宁静又闲逸,那两只浮在水上打盹儿的鸭子,嘎嘎叫了两声后,又悠悠地划着水,全然不晓得这片宁静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杀机。
整个客栈,已于三日前被他的人包了下来,为的便是今日。
门外响起敲门声,两重两轻,随即一身形瘦小的男子闪身入内。他一路来得急,胸口起伏喘息不定,连门也没顾得上关。
青瑜深吸几口气,待喘息逐渐平复,才向背对自己,漠然看着窗外的姬恒道:“殿下,我已找到姬兰,但方才他们人多,我怕有何闪失,便将小殿下藏了起来。如今他们的人以为小殿下被掳走,正四下寻找。”
姬恒并未转身,只问道:“他不哭闹?”
青瑜答道:“当时小殿下睡得沉,我抱着他跳上跳下,也不见他醒,但为防万一他醒了哭闹,我点了他哑穴。”
姬恒沉默不语,依然看着窗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院中那对水鸭子。
青瑜等了片刻,不见姬恒有所吩咐,不禁有点焦虑,“殿下,时间不等人,是杀是留,还请殿下定夺。”
杀……留……这两个字让姬恒的身子有微不可察的颤抖,背在身后的双手蓦然一紧,关节咔嗒作响。
青瑜又道:“殿下,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怀疑这客栈了,您不是说今日要和燕十七做个了断吗,在此之前,还请殿下先了了姬兰小殿下一事。”
细汗自青瑜额上流下,他紧紧注视着姬恒的背影,垂在身侧的两手不由自主攥得死死的。
说句心底话,他是希望殿下能再杀伐果断些的,可自小伺候了他这些年,他很清楚这位主子,在某些关键时候他总是缺乏一种决断的气势,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厉手段,尽管他事前已做好种种谋划,可往往事到临头,他又因自己的良心而备受折磨,以致总有些优柔寡断。
就像现在……他能否为自己成就一方霸业,便在他一念之间。
就在青瑜心急如焚的时候,姬恒微微仰头,闭上眼沉沉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眸中一片冷冽之色。
他缓缓转身,那个即将决定自己命运的字堪堪要从牙缝中吐出之际,他的身子蓦然一僵,难以置信地越过青瑜肩膀,看向他的身后。
青瑜大惊,腰身一扭,手已抄起腰间短刀,指向站在门外的那个女子。他方才自屋檐上一路急奔,又因姬兰的事而感焦虑,门外何时站了个人,他竟然毫不察觉。
钱翩翩睁大眼睛,同样难以置信地望着姬恒,却对青瑜指着自己的利刃视而不见。三人沉默着,房中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怕。
须臾,钱翩翩喃喃而语,“是杀……是留……”
她的声音有些轻颤,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问他,她的眸子清亮如昔,只是在看着他的时候,却比以往多了些惧意和失望。
姬恒脸上的血色褪去,薄唇翕合几下,只艰难地唤了一声,“翩翩……”
她朝他缓缓摇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果儿,是杀……是留……你给个说法。”
她说得决绝,那语气冷漠之极,仿佛她与他从不相识。
这一声问,让姬恒的身子晃了晃,“翩翩,你……不懂。”
她漠然道:“我是不懂,我只记得,当初太子之死,你是如何的痛彻心扉,你曾说,那个你最敬重的人不在了,可你仍为世上还有你想爱护、想珍惜的人而感欣慰。我想,当初你在知道太子留有血脉在世时,身为叔叔的你,是为太子感到高兴的吧?”
她眸中的一丝嘲讽,让他钻心刺骨,“是,我曾替太子高兴,我还曾发誓,会尽我之能护他一世。可那时,我有你,我可以不重名利、漠视权势,我可以澹泊寡欲地过一生,只要携你之手。”
他上前一步,苍白的脸上带着不甘与悲凉,“可我如今还有什么?你我从前两情相悦,你曾说过会等我娶你,可如今你却弃我而去,改投别人的怀抱。父王临终前明明要将王位传于我,却因为那个才刚长牙、什么也不懂的姬兰,你父亲一句话,平白让我交出王位。
为何?那些原本明明该属于我的东西,一次又一次被人夺走,我难道不该夺回来?我难道就该忍气吞声,甘之如饴?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该毫无怨言地接受这一切,凭什么我就不可以改变这一切?”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钱翩翩心如刀割,但有些事情,错了便是错过了,哪怕你觉得全天下都负了你,哪怕你觉得你就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人。
她眸中的嘲讽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难过,“我不懂该说什么劝你,但君子立身,唯诚与孝。你当着天下人的面,许诺拥护姬兰殿下登基,这是诚信。姬兰是太子遗孤,而太子是你的兄长,你替兄长照顾他的儿子,这是孝道。而你为了追逐你曾经视为敝屣的权势,却要弃本逐末,将君子的立身之本丢弃吗?”
她语气缓了缓,又道:“恒,事情的最初,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可我不后悔,也补偿不了你,你若恨我,便给我一刀。至于果儿,他更没有错,他不过一懵懂稚子,你若执意要夺那至尊之位,我请你看在前太子的份上,留他一命。”
她无视青瑜手中利刃,缓缓上前一步,直视姬恒双眸,“只是……恒,我只愿今后,你仍能做回那个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决斗
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这话让姬恒犹如瞬间置身冰窟,寒彻心扉,他浑身一颤,踉跄了一下,“翩翩……”
钱翩翩默默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他朝她伸手,想抓住些什么,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那个曾经在她心中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他还能做得到吗?
他怔怔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空荡荡门,她的身影已消失,她转身前那淡淡的一瞥,是那样的失望和疏离。周遭的一切仿佛陷入一片灰霾,黯淡无光。
青瑜放下手中短刀,瞥见姬恒苍白无血的脸,心中暗道不好,“殿下,时间紧迫,还请殿下定夺。”
姬恒蓦地一惊,这才想起青瑜是在问姬兰的事,是杀……是留……
犹疑间,楼下忽然传来一把清朗的男声,略带揶揄,“曜晨,既然远道来访,怎又躲到这寒酸客栈来了?叫我好找。”
姬恒迈出回廊,居高临下看向院子,果然见赫连玥正负手站在水池边,一脸闲适好奇的模样,四下打量着这客栈。而他身边,除了数名月影司的人,钱翩翩正紧紧站在他身旁。
姬恒薄唇紧抿,朝赫连玥淡淡一笑,“偃月,别来无恙。”
赫连玥仰头看向姬恒,晌午的太阳正艳,他的眸子流光溢彩,他不在意地笑笑,“实在惭愧,偃月携妻侄回娘家,这一路却不怎么顺遂,总有些疯狗在身后追着咬,所幸上天眷顾,那只疯狗多行不义,已命丧黄泉。只是……人生多有无奈,才死一只,如今又冒出来一只,总不让人安生,偃月只好亲自上门解决了。”
赫连玥说得顺溜,一脸调侃从容,可姬恒向来不善这口舌之争,闻言只眸光一沉,冷冷道:“你待如何?”
他问得这么直接,赫连玥也没了继续调侃的兴致,敛正神色道:“曜晨,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你来此所为何事,大家心知肚明。你要杀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要杀果儿,也得先过我这一关。”
姬恒冷冷看了他一眼,似毫不所动。
赫连玥笑笑,上前一步,长袖一抖,手中便多了柄长剑,“你我同为燕祈双璧,齐名天下,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共戴天,今日何不来个痛快,不死不休?”
姬恒面无表情,只淡淡回他,“如此……甚好。”
他轻轻一跃,身姿轻盈地从二楼跃至赫连玥面前,手中同样多了一柄长剑。钱翩翩满眼诧异,她一直以为姬恒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贵皇子,却不知原来姬恒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体质孱弱的少年,就如同她亦不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曜晨公子。
赫连玥正待上前,钱翩翩却将他挡在身后,手中弓/弩直指姬恒,“我不许,他是我夫君,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她的声音这般决绝,指向他的□□这般无情,姬恒握剑的手越攥越紧,双眸却不看钱翩翩,只紧紧盯着赫连玥,眸中杀意更盛。
而那边厢,笑意却从赫连玥眼底浮起,他伸手搂住钱翩翩纤腰,低头含情脉脉地看她,“翩翩,你护我如此,为夫甚慰。只是……”他神色一正,将她轻轻带到身后,“男人之间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解决。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说罢提剑上前,姬恒亦沉着脸,阴郁的眸子里带着凛冽杀气,两人不再言语,一触即发,一蓝一白两个身影如游龙飞舞,剑气霎时将两人笼罩。赫连玥身形飘忽,如穿花蝴蝶,出手奇且快,姬恒则轻灵似鬼魅,剑招凌厉狠辣。
钱翩翩屏住呼气,心里及其忐忑,两眼紧紧盯着那片撩乱的剑影,生怕赫连玥有个闪失,也怕赫连玥下起狠手来将姬恒杀了。
此时姬恒的护卫和月影司的人陆续从隔壁青楼来到客栈,一名月影司低声禀告钱翩翩,苏宙仍未找到果儿。钱翩翩心中一沉,她刚才一下二楼,便马上告诉苏宙,果儿被青瑜藏在青楼,让他即刻带人搜寻。只是,那宅子太大,青瑜找的地方必是隐秘的,一时半会怕是难寻。
钱翩翩皱眉,目光不由朝青瑜望去,这一望,却发现青瑜不知何时已不在。她大吃一惊,青瑜向来唯姬恒是尊,无时不守在姬恒身边,方才也不见姬恒有事吩咐他,且姬恒正和赫连玥恶头,如此紧要关头,青瑜竟会擅自离开?
钱翩翩心里顿感不妙,也顾不上赫连玥和姬恒了,飞快朝青楼那边奔去,一边吩咐月影司的人,“快!必须找到姬恒身边那名身材瘦小的内侍,他要杀果儿。”
众人在各院子又是一番搜寻,终于发现了青瑜的踪迹,当时他正在一正堂里,似是在找什么,那正堂是晚上青楼女子们为客人们表演艺伎的场所。钱翩翩手一抬,三根箭矢从弓/弩齐发,青瑜猝不及防之下左闪右躲,月影司众人趁机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苏宙的利剑抵在青瑜喉尖,厉声问:“说,果儿小公子在哪儿?”
青瑜脸上满是不在乎,眼中闪着阴狠戾气,“不知。”
钱翩翩怒道:“你怎会不知?明明是你将果儿掳走藏起来的,他是前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你若杀他,便是陷临川王不义。快说!”
青瑜看着她,毫不掩饰心里对她的鄙夷,“不错,是我将人掳走的,也是我藏的,可我为何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当初你被赐婚,五殿下以为你和他一样痛不欲生,他为了你忍辱负重,踏上那不归之路,一心以为只要自己问鼎天下,便能救你出牢笼。可谁曾想,你一嫁了那浪荡子,便被迷晕了头……唔……”
苏宙一挑剑,剑背啪地一声打在青瑜脸上,青瑜半边脸上霎时起了道红肿的印子。
青瑜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中鄙夷之色更浓,又继续道:“你说得好听,愿他还是当初那个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若不是因为你,五殿下又怎会摒弃本心,追逐那沟壑难填的权欲?姓钱的,你可知,那是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你亲手将他推到那条路上,自己却见异思迁背弃他,你有何资格责怪他?”
苏宙见他还要再说,不由分说一拳揍了过去,力道迅猛,青瑜顿时晕了过去。苏宙歉然道:“竟晕了?这小子怎地不经打?”
钱翩翩摇摇头,吩咐众人继续寻找,尤其是青瑜方才出来的正堂。她心里记挂赫连玥,又匆匆回到客栈后院。
而此时赫连玥和姬恒仍斗得激烈,两人对外界发生何事毫无所察,两柄长剑在日光下交错挥舞,虽是正午,剑气带起的寒意却层层涌出。姬恒神色凝重,脸上杀意愈盛,赫连玥依然从容不迫,出剑如闪电。
钱翩翩又看了一会儿,正担心两人这般再打下去,也不知要斗到何时,忽见苏宇领着几人从院外走来,“殿下,镇南将军已到。”
镇南将军?钱翩翩心头一跳,定眼看去,走在苏宇身后的那名男子,身着玄色劲装,肤色微深,气宇轩昂,正是自己的大哥钱昱。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五哥钱颢,还有裴珉和顾隽。
没想到自家哥哥竟会忽然到来,钱翩翩讶然看着两人,“大哥……五哥……”
钱昱一进院子便见到这个妹妹忧心如焚的样子,但他一向内敛,见她神色虽忧,身上没少胳膊少腿的,便放下心来,只朝她微微颔首。倒是钱颢三人,一见她便围了上去嘘寒问暖。
此时钱昱见赫连玥和姬恒斗得正酣,但观钱翩翩神色,两人显然已斗了许久,遂朝两人揖手朗声道:“王爷,偃月,许久不见,在下叨扰了。”
赫连玥和姬恒此时已知道四人来了,赫连玥是心中早有数,姬恒却是大为诧异,心神一乱,险些被赫连玥将剑震落。
他正待挥剑再刺,却觉手背一阵刺痛,随即半条手臂没了知觉,顿时大吃一惊,知道自己被赫连玥下了毒,忙脚尖一点跃开几丈远,怒视赫连玥,“你使诈下毒,卑鄙!”
赫连玥满不在乎地嗤了一声,将剑抛开,弹弹身上衣袍,“使诈?全天下的人都知燕国的偃月公子擅长使毒,难道你不知么?倒是曜晨你,以前一直将这名号瞒得死死的,连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得而知,祈王仙逝后才打着这个幌子四处宣扬,也不知是图个啥?”
姬恒神色微变,不言不语地怒视着赫连玥,就算明知中了他的毒,他也不会开口向他讨要解药。
一直提心吊胆的钱翩翩,见两人终于停了手,不由松了口气,又见场面僵硬,便朝大哥钱昱问道:“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钱昱此时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朝她道:“之前收到偃月的信,说你们亲自护送果儿回祈,果儿身体不适在此休养,我放心不下,特意前来相迎。”
钱翩翩这才恍然,原来是赫连玥将他请来的,难怪他之前笃定地说自己早有安排,叫她放心,原来如此。钱家的人既然亲自来接姬兰,姬恒断不能再对姬兰起杀心。
只是……果儿现在在哪儿,是生是死,只有青瑜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释怀
钱昱又朝姬恒施了一礼,恭敬道:“还请临川王恕罪,之前祈国局势不明,恰逢舍妹和偃月回燕国,在下便将姬兰小殿下托付给两人照顾一段时日,故而前段日子朝中众人吁请小殿下登基,钱家只能推脱小殿下在养病,让王爷一力承担非议,实在叫王爷为难了。”
他又朝钱翩翩道:“翩翩,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果儿是前太子殿下遗孤,当初太子临难前暗中托付于我,我为保秘密,只好骗你说果儿是我私生子。让你操心一场,大哥在此谢过。”
钱翩翩心如明镜,赫连玥既然能把大哥叫来,自然会把前因后果告知,钱昱自是知晓果儿之前的遭遇的,方才的一番客气说辞,不过是装个样子,好让姬恒下台阶。
钱翩翩心里担心果儿,看了姬恒一眼,对钱昱道:“可是大哥,果儿被掳走,仍未找到。”
钱昱神色一凛,“怎么回事?”
姬恒也是一惊,早在钱翩翩说愿他以后仍能做回那个清白无垢的如兰君子时,他便决定了留姬兰一命,只是赫连玥恰在那时挑衅,他一时怒火中烧,竟忘了吩咐青瑜将果儿带回来。
此时苏宙已将青瑜带到院中,青瑜在听到钱昱说话时便醒了过来。姬恒一见青瑜脸上的红肿印子,便猜到了他方才曾离开过这个院子,不由心中一沉,厉声道:“青瑜,果儿呢?你将他藏到何处了?”
青瑜铁青着脸,扑地跪下,“殿下,奴婢之前原本将果儿藏在正堂的牌匾上,可方才奴婢过去找时,他却……却不见了。”
“什么!”钱翩翩大吃一惊,青瑜的性情她很清楚,他对姬恒最是忠心,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姬恒好,她知道他方才为助姬恒登基,对果儿起了先斩后奏的私心,可因为她和月影司的人及时赶到,青瑜未能下手。眼下钱家的人亲自来接果儿,姬恒断不会再对果儿有杀心,可她没想到的是,青瑜却说果儿不见了。
“你说谎!明明是你将他藏起来的,怎会不见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故意不说罢了,你无非是想将他……”
她本想说无非是想将果儿杀了,好让你们殿下顺理成章地登基,可钱昱却一声厉斥将她的话打断,“翩翩,不得胡言乱语!眼下找果儿要紧。”
有些事情,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有些话却不能摆在明面上说,便如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发生了何事,却不能将话挑明,毕竟姬兰是生是死还未知,若姬兰真能登基,将来还得靠姬恒的扶持。
姬恒额上已冒出细汗,他对赫连玥恨之入骨,若有机会,他依然不会放过他,就算杀不了他,也绝不会让他好过。但果儿不一样,他毕竟是太子哥哥的儿子,自己的侄子,之前要下决心时他便曾犹豫不决,至后来钱翩翩的那番话,如醍醐灌顶,将他对果儿的一丝怨恨彻底打消。
她说得对,君子立身,唯诚与孝,若他因一时意气杀了果儿登基,必将成为他此生的污点,夜深人静之际,每思及此,他必懊悔莫及。
他再次厉声问青瑜:“青瑜,此事关系重大,你不得有半句妄言。”
青瑜凄然道:“殿下,青瑜伺候您近十年,何时对您不敬过?”他又朝钱昱等人道:“将军,之前青瑜一时糊涂,将小殿下藏了起来,方才又一时鬼迷心窍,欲对小殿下不利,也许小殿下福泽深厚,得上天眷顾,小人去到那藏身之处,小殿下确实不在那里。至于为何会如此,小人也不得而知。”
赫连玥嗤地笑了一声,“好一条忠犬。”
青瑜那双阴鸷的眼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朝众人道:“如此种种,皆是小人一人所做,临川王毫不知情。”他说罢双手撑地,朝姬恒重重叩了三个头,“殿下,是奴婢思量不周,陷您于不义,奴婢给您叩头谢罪了。”
第三个头叩完,青瑜的身子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方觉有异,苏宙上前将青瑜身子翻转,才发觉他竟已咬舌自尽了。
姬恒心里有如刀割,“青瑜,你……何至于此……”
众人心里皆明白,青瑜这一死,将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替姬恒撇清了利害。
赫连玥冷哼一声,“别假慈悲了,我劝你还是快尽把果儿全须全尾地找出来为妙,若是果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找个替死鬼就万事皆休了?你照样脱不了关系。”
众人皆是一凛,纷纷前往青楼各院子寻找,可他们几乎将整个青楼的每一寸都翻遍了,果儿还是不见踪影。
“怎么办?果儿……果儿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钱翩翩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在她心目中,果儿并非什么姬兰殿下,他只是果儿,只是那个天天喊她做姑姑的果儿。
众人开始怀疑果儿是否已不在青楼内,也许是他自己醒了跑了出去,也许大家都被青瑜骗了。就在众人心焦如焚,打算离开青楼外出寻找之际,赫连玥忽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众人敛声屏气,果然听到一阵时隐时现,似吹笛又似吹哨子的声音。
赫连玥脸上一喜,“是叶哨子!那小子在吹叶子!”
众人不明所以,赫连玥已纵身一跃,往青楼前院的正堂奔去。片刻之后,赫连玥终于在正堂的一张空心绣墩里发现了吹叶子求救的果儿。
原来青瑜将果儿掳走时,果儿仍在熟睡,青瑜将他藏到牌匾后,又怕他醒后哭闹被发现,便点了他哑穴。之后果儿果然醒了,可果儿并未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何等危险,还以为是赫连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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