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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之异谭-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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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团像一座别墅那么大的浓云向山口涌来,我们都认为“斩云剑”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挡这座巨云,结果,当它涌进山谷时,有一股力量将它翻腾起来,那团巨云竟然化作了一阵雨!一阵细雨,纷纷落下来!
我们每个人都赞叹出了声音,连我弟弟都觉得不虚此行。
我的语言表达能力不强,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总之是非常非常激动……我看,还是接着说第二个奇观吧,就发生在岱顶。
我们登上岱顶时,已是黄昏,因为老爸事先联系好了在山顶的宾馆住宿,不必立即下山,所以全家心情都很轻松,坐在山顶的野花从中,老爸休息,老妈拍照,弟弟吃东西,我在呐喊。这时候天空出了晚霞,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晚霞,非常壮观的火红色,橘红色和玫瑰色,总之是各种红色交织成的云河,看不到边际,更壮观的是,这些晚霞有的在我们上方,有的在我们旁边,甚至有的在我们的脚下!我们已经站在了比云彩还高的位置,所有的游客都惊呆了,急忙拍照留念。
一直对大自然景观不大感兴趣的我,也彻底被震撼了,我在山顶追逐着红色的流云,兴奋地大喊,紧接着,我看到了一个更加震撼的景象!天边有一道彩虹,在云的上方,非常浓郁的色彩,就好像卡通片里的那种色彩,更奇特的是它的形状,就好像很多个彩虹连接在一起,一个上弯,一个下弯,再一个上弯,一个下弯,形成一个五彩的大曲线!我当时简直看呆了,也顾不上叫别人,不知道呆看了多久,彩虹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淡,我这时候才想起喊大伙来看,奇怪的是我周围竟没有人,远处的人们还在看晚霞,谁也没有听到我的呼喊,我再看向天空,彩虹已经淡成了一个浅浅的水印,很快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我没有对家人讲,讲了他们也不信,我弟弟没准还会嘲笑我吹牛。
暑假结束后,我在新的学校进入了新的学期。第一天放学回家时,有一个男生叫住了我,说我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我对他也有印象,虽然以前没说过话,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这是唯一的熟人,我们便一起结伴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话都不多,以前在初中时各有各的朋友圈,而这两个朋友圈居然没有交集,而且我总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他好像属于中考发挥失常才来了四中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默默走路,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有一天放学,大概两个人过于沉闷,他主动聊起一些事情,他说:“暑假里,我们全家去山东旅游了,专门选了一个下着小雨的天气去登泰山,山很高,站在山顶时,云彩都在脚下了,半山腰上有一块叫‘斩云剑’的奇石,能够将云彩斩碎。”
我听了这话,心里很激动,但没有说其他的,只是问他:“你说‘斩云剑’为什么能斩云?”这也是我所好奇的。
他说是锋面的原理,这原理说了半天我也没听太懂,好像跟冷暖的温度差有关系。我又问他:“如果是非常巨大的云朵,怎么斩呢?”
他说:“那也许会产生‘云化雨’的奇景,我那天就碰巧见到了,据说那种景象一年也见不到一回。”
我激动得不得了,原来那天他也去了,这是多么巧的事啊!
紧接着他又说:“还有一件比云化雨更奇特的事,黄昏时登上山顶,我看到一道弯曲的彩虹,像彩色的波浪一样,可惜的是相机不在我手里,无法拍下来,旁边居然也没有一个游人,无法和人分享,我后来也没有和别人说起,怕被说有妄想症,真的是弯曲的,想不透其中的原理。”
我听了他的话,简直激动的浑身颤动,之前我一直以为那天看的彩虹是我的一个幻觉,原来是真的。
我们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他问我:“你相信我刚才讲的吗?”
“信!”我拼命点头,当时他的眼睛竟有些湿润。
我们走到路口,快要分别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应该告诉他,我说:“如果我说,我那天也在山顶,也看到了一道弯曲的虹,你信我吗?”
他看着我,很坚定地说:“信。”
那天之后,我们路上聊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后来,他成了我的男朋友。
他的名字就是郦歌。
*——*——*——*——*
第三个故事:
《分身》
——家琪讲的故事
不知道用哪种方式可以更准确的表达我的这个故事,因为头绪比较多,讲起来比较复杂。而且,也不是我亲身经历的事。
这样吧,像小说似的,最好有个类似引言之类的东西,先把大家带入故事的境界里,那么,还是先从我本身说起吧。
我的故乡是古镜,我家世世代代住在那里,所以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老古镜人。
我想,大家对古镜这个城市多多少少会感觉神秘,因为关于它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有些谜团至今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当然,今天我不是来讲传说的。
我家住在古镜市的东城,老古镜人都以住在东城为荣,他们甚至把住在西城的人叫影子,传说西城是东城的镜像,不过,西城的人也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才是镜子里的人。在过去,东西城的人从来都不往来,城中心的那条镜面河,几乎看不到东西走向的船只,连接东西两城所谓的那条镜面大桥也是个摆设,人们很少从桥上过,只有很少的外地人才会从那里过。
随着经济的繁荣,现在的东西城之间已经有了很密切的往来,但是,人们仍旧有些忌讳。比如,东西城之间不允许通婚,即便有很相爱的情侣,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他们的出路只能是私奔;还有,虽然东西城有了往来,但夜里绝不会“乱串门子”,所谓“乱串门子”也是老古镜人的说法,就是指人们夜里在东西城之间的走动,用老辈人的话说就是“怕在那边儿撞见自己的影儿”,也就是担心在那里看到另一个自己,也就是镜中的自己,这个在古镜是大忌讳,是很不吉利的。曾经听说过几起居民猝死的事件,传说就是在对面的城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儿”,具体的死因说不清,各种传说很可怕,有的说会被自己的影子所吞噬,有的说会被召唤去另一个地方,还有的说法很直接,那就是活活被吓死,被另一个自己活活吓死。
所以,我一直对这些说法既好奇又害怕,长大后也查了不少资料,这种镜像的另一个叫法是“分。身”,曾经有一个关于分。身的著名案例,诗人雪莱曾经在湖边遇见自己的分。身,几天之后就病逝了……
(家琪的故事暂时被打断,因为康隆执意要先把客厅的那面大镜子收起来,众人不理会,并强行收起他的耳机,强迫其听下去。)
大家不用害怕,这个故事本身一点不怕,再说我的胆子最小,也没勇气讲很恐怖的故事,不过说句题外话,万先生刚才讲的故事真的是挺可怕的。
好,继续讲继续讲。
故事是关于我小姑的,她是我的亲姑姑,是爷爷奶奶的老来子,只比我大十岁,是不折不扣的“小姑”。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话:围炉夜话(3)
小姑一直是我的偶像,她的外貌虽然不算很出众,但由于具备艺术气质,又会打扮自己,再加上说话的声音和样子非常有味道,所以很有异性缘,而且是不受同性嫉妒的那种异性缘。
小姑从小就学美术,因此很有艺术感觉,她的衣服大部分是自己设计剪裁的,她的口才很棒,常常在家里举办美术沙龙,和那些美术系的同学们高谈阔论,谈起那些伟大的艺术家来如数家珍。
我的小姑父也是美术专业的,(小姑父?被摘了耳机的康隆插嘴问道,众人呵斥了他的擅自插嘴),对的,我有小姑父,小姑在两年前结婚了,不过这是后话。小姑父曾经是她的高中同学,人很帅,也很有艺术感,而且是难得的不带有颓废气息的艺术感,小姑说他的美术天分更高些,两人从高中就好,然后一起考取同一所大学,但出于对艺术的信仰和对现实的……怎么说呢,总之是既要面包也要油画,不想两口子过着拮据的日子闷在地下室终日画画。于是,两个人商定,其中一个人做出牺牲,另一个人承载两个人的梦想继续画画。如果成为了成功的画家,也一定要对另一个人不离不弃,同样,如果这个人没有成功,另一个人也要忠贞不渝地陪伴,并竭尽所能地支持对方画下去,简单说就是不抛弃爱人,不放弃梦想。
最终,出于对小姑父潜力的肯定,小姑做出让步,选择了视觉传达专业,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大型广告设计公司,而小姑父则继续画他的油画,不,画他们两个人的油画。
于是,在他们毕业后,小姑成为了一个上班族,小姑父边读艺术系的研究生,边努力画画。事情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小姑很快成为了业内比较有名的设计师,小姑父的油画也行情见涨,开始有一些收藏者投资他的画,也就是趁画家年轻时买进他的画,静候其价格飙升的那一天。
小姑渐渐的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她依然很美,很多外人都认为她变得越来越美了,我却不这么认为,她的美在发生改变,确切说这种美和她的艺术感离得越来越远了,她的美更加时尚更加考究,更加像个都市丽人了,与之前的潇洒不羁全然不同。
而且,她愈加有女人味了,说话时明显带有甜蜜的幸福感,这种感觉也是我从前没见过的,以前她和小姑父在一起也很幸福,但那是一种并驾齐驱的幸福,后来的小姑,似乎更像个小女人。
小姑和我很亲,很多话她都愿意和我讲,她不把我当小孩子,她说我的心静,能看清楚一些问题,而且,我的嘴严,绝不会把她的秘密说出去。
她和小姑父的婚事受到了双方家庭的极大赞成,他们的婚期定在了他们毕业后的第三年,也就是小姑25岁那一年,定在那一年的秋天,并且已经商定好婚礼之后两个人就去西藏度蜜月。西藏,很符合他们两人的风格。
小姑父依然如故,有着年轻艺术家少有的蓬勃和幽默……什么?我对我小姑父没有任何想法!(珍妮不怀好意的发言得到大伙的严厉指责)嗯……说到哪儿了,总之,小姑父一点没变,还在期许他们的婚礼,可是,小姑,我总觉得她在逃避着什么。
插言一句,我是在我奶奶家长大的,在来水杉之前,基本都是住在奶奶家,所以得以每天见到小姑。
在那一年的夏天,小姑的状态很不好,时而迸发出那种小女人般的幸福感,时而又暗自垂泪,时而拿起画笔面对着画板,却什么都画不出来,有那么一天,就在小姑对着画板乱抹的时候,我问她:“小姑,你还想去西藏吗?”
她没有停笔,也没有看我,背对着我说:“我一直想去西藏。”
“我觉得你好像不那么热切了。”我说出来自己想说的。
“家琪,你去过江南吗?”她突然问我。
“我跟团去过,挺精致的风景。”
“我真想去那儿看看,说起来我还没去看过西湖。”的确,他们的画风粗犷,从没有去江南写过生。
“小姑父想去江南度蜜月”我不敢相信。
“先别提蜜月了行吗?我只问你江南。”她说这话的时候在无心地画着什么,仍旧没有回头看我。
我决定把我心里想的说出来:“是另一个人想去江南?”
小姑猛地回过头,惊恐地看着我:“家琪,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没有。”我想审视她,但毕竟她是我的长辈,而且和小姑父相比,我毕竟是站在小姑这一边的,我说:“我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说什么,我只是体会到的。我感觉你想拒绝婚礼,不,你在矛盾挣扎,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生命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并不真的适合你。这是我想说但没说出来的。
“家琪,你真敏锐。”她起身关严了门,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神情望着我:“我不知道什么算是真爱,我现在只想逃离。”
“你对小姑父还有感情吗?”
“当然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痛苦,只是,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燃点,我的夜空里出现了一颗新的星星。家琪,我的确不够好,不,我太差劲了,我居然……成了我以前最看不起的那种人,脚踩两条船……我并没有想愚弄他们,我很重视他们,你的小姑父,还有他。”
他,我渐渐明白了,“他”这个称谓,在恋情里有一种专属,如果我猜的没错,小姑更爱的人是“他”。
“他为什么不敢出现?他完全可以把你夺过来!”也许是小姑父先入为主,我从心里厌恶那个“他”。
“他在准备办理离婚,因为财产问题,迟迟谈不下来,他要我等一等……”、
“天啊!离婚!小姑你疯了!”我当时震惊极了,这个“他”太复杂了,居然是有妇之夫,“不行,你不要再见他了,你会吃亏的!”的确,我当时说的是吃亏,这个词只有亲人才会用到。
“不,你还小,不会懂的,我们只是相遇的时间错位了,其他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我们这两个人是正确的,这还不够吗?”小姑突然有了勇气。
“虽然我小,还未成年,但是,我不觉得你们是正确的,再说,他只有妻子吗?难道没有孩子?他的孩子要怎么面对这些?你要接管他的孩子吗?要当后妈?”我的疑虑全部迸发。
“不不,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事情,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她抚了抚凌乱的刘海,“家琪,我并不是我所了解的那个我,所以你更加不能了解现在的我,你不会明白我和他经历了什么,我们经历过生死,你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我不想让我的想法有一丝妥协,他们的故事我一个字也不想听,经历生死,如果一个老大爷拼了命去救你,你就要嫁给老大爷吗,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但没敢说出来,我说:“小姑父没有和你经历过生死,但是他一样是勇敢的,他一样可以做到的,我相信。”
“对,你小姑父很好,他很好。”小姑流泪了,但是我很不喜欢“你小姑父”这个称谓,好像小姑父和她没有关系似的。
后来,我们的谈话不欢而散,小姑夺门而出,我一个人留在她的画室,发现她画了一幅凌乱的画,把布达拉宫和西湖画在了一起。
我一直很担忧这件事,因为爷爷奶奶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他们的小女儿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根本禁不起这么大的打击。我印象里的小姑一向是个顾全大局的人,我相信她应该不会做出太任性的事情来,但是,越是如此我越是担心她,我怕这种两难的境地把她……我怕她就此疯了,抑郁了,甚至轻生了。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事情有了新的变化。
说起来本来是一件高兴事,小姑父的一幅画被一位大收藏家看上,要花很高的价格购买。那个价格基本可以够小姑父下半生的花用了,但小姑父没有同意,因为那幅画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那是他在大学时创作的,就在他和小姑做出“前途规划”的那个夜晚,他即兴创作的,小姑当时也参与了一小部分创作,那是他们两个人合力完成的作品,题目是以小姑的名字来命名的。(蒙娜丽莎?燕彤习惯性的接茬被强令制止,其被多个橘子砸倒在地,众人安抚家琪的情绪,鼓励她讲下去……)那个高傲的收藏家受到了小姑父的拒绝,认为自己受到侮辱,扬言要让小姑父滚出书画界,但小姑父并未因此妥协。因为这位收藏家在业内很有身份,所以这件事引发的后果是,没有画廊再敢卖小姑父的画,他一下子落回了原点。
这件事小姑父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的家人也都很受感动,催促他们在秋天里立即完婚,以小姑父的艺术水平,他们完全可以在婚后去另一个城市发展。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一个快下雨的黄昏,我去奶奶家附近的商店买东西,在街边的一辆车上,我看到了我的小姑。那是一辆很豪华的轿车,小姑正从车上下来,不,基本是从车上冲下来,我急忙赶过去把她扶住,她拉住我往家的方向走,我一声不吭地跟着她,走过家门她也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此时天已经渐渐阴下来,天气预报说傍晚有大到暴雨,她慢慢停下来,前面是一片街旁绿地,她紧紧攥着我的手,我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她用一种憔悴的,不,绝望的,不不,可以说是已死的神情,用那么一种神情对我说:“我要和你小姑父结婚了。”
我有一丝欣喜,但又不忍心看她现在的样子,那个时候雨开始落下来,风很大很凉。
“家琪,你知道吗,他在西湖附近有一处房子,我们曾经说好后半生在那里度过的,他说过愿意看我画画,虽然他不会画……他还说,他还说,我们来生再……如果有来生的话……”雨来得很猛很急,雨水模糊了我们的视线,小姑几乎站不稳,她踉跄地扶着我,不断重复着颠三倒四的话,基本上就是来生一定要和那个人一起,看来刚才她和那个人,那个开豪车的人,做了最后的诀别。
“他基本已经要完成离婚,什么财产他都不要,只要西湖的房产,可是……我变卦了!家琪,我恨我自己!”我不能理解爱情这东西能把一个乐观向上的人变成这副样子,她继续说着来世的话,我在雨里搀扶着她,后来基本上是背着她了,她已经没有力气走路。我咬牙背着她,听她说着今生和来世,突然有些害怕,我怕小姑就此死了,我感觉她当时已经死了,就跟死了差不多。
我们回去后,小姑就病倒了,在医院里昏昏迷迷地躺了半个月,才渐渐地康复起来,虽然人瘦了很多,但是精神却很好。
我对她的变化很惊讶,她迫不及待地出院,然后开始兴高采烈为婚礼做准备,去挑婚纱,去拍结婚照,和小姑父计划去西藏的路线,他们决定开着越野车去西藏旅行。对了,小姑父因祸得福,他拒绝那位收藏家的事情,轰动了书画界,并很快得到一位德高望重的画家的器重,成为了那位画家的关门弟子。总之,他们都在朝好的地方迈进,当然也包括他们的婚事。
在帮着小姑准备婚礼的过程中,我始终不敢问她另外的那个人,我只是暗暗观察她,我感觉她并不是强颜欢笑,她是发自内心的幸福。那个人,似乎被她忘记了,怎么会呢,难道她的那场大病夺取了关于那个人的记忆?终于,我忍不住问了她,就在她兴致勃勃和我谈起他们的旅行线路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她:“西湖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话:围炉夜话(4)
她被我打断有些不悦:“什么西湖?我要去的是西藏!”
“西湖还打算去吗?”
“我一直不喜欢小风小景,你是知道的。”她说。
我真是怀疑,那些事情,关于那个人,都是我的幻觉。
不过,她那阵子的那些衣服还在,那些不属于她气质的精致的衣服,她选了一些送给了我,另外的一些送给了朋友——“真是稀罕,那时候的眼光,花那么多钱买这些衣服干什么。”她说。她重新穿起了牛仔衬衣,用黑油彩画着某些图腾的粗布裤子,她又穿回了自己裁剪的非常另类的大裙子,她变回了她原本的样子。
他们顺利结了婚,去了西藏,在那里玩了三个月。
回来后,两人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画廊,画他们自己的画,品鉴其他画家的画。小姑把自己在广告公司积累的经验和人脉都用来经营他们自己的事业,所以,那间画廊被他们做得风生水起。
我确信她真的把那个人忘记了,但她是以什么方法忘记的,就不得而知了。
再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在这里要提一下另一个人,因为这个人和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有很大关联。
这个人是我的同学,女生,叫薄云纱。
她确实是叫薄云纱,不是艺名网名绰号什么的,她姓薄,叫云纱。
薄云纱和我的关系不错,因为我们的性格都比较安静,座位又离得近,所以经常在一起聊天。薄云纱有一些与众不同之处,我也说不好,有时候她的一个眼神令你觉得她一下子看透了你的内心。
薄云纱很爱走神,比咱们平时的走神更严重的那种走神,有时我在旁边叫她半天她都听不到,她说每到那种时候就很难受,有一种左右互搏的感觉,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她的原话是:“好像把右脑放在了左脑的位置,左脑放到右脑的位置,非常痛苦。”
初中毕业后,虽然没有考进同一所高中,但是我们仍然有联系。
高一暑假里的一天,我接到了薄云纱的电话,她说她正在杭州旅游,并说我推荐她去的西泠印社今天去过了,感觉不虚此行。的确,我们以前曾经聊过杭州,我说沿着西泠印社一路走向孤山顶,有一处欣赏西湖的很好的所在,那里有个俯瞰的平台,坐在栏杆上恰好拥抱西湖。没想到她还记得,并且真的践行了,她在电话里突然又说:“你小姑最近在做什么呢?”她的突然性转折我并不稀奇,她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我们正兴高采烈聊着什么,她会突然说出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来,比如正在讨论热带鱼的种类,她会突然问起94世界杯的季军是谁。我有点跑题了,总之,她突然就问起了我小姑。
我说我小姑刚刚怀孕,早孕反应很厉害,现在全职在家休息。她说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在杭州看到一个很像小姑的人,看来是看错了。之后我们简单聊了杭州的一些景点和美食,考虑到长途话费很贵,就结束了通话,她说回来后会来家里找我,还给我买了小礼物。
挂断电话后,我总觉得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初中的时候,薄云纱经常来奶奶家找我玩,她可以说很熟悉我小姑,但怀孕后的小姑非常爱惜自己的身体,绝不可能大老远跑到杭州去。就在那一刻,我的脑中浮现起了小姑胡乱涂抹的那幅油画,把布达拉宫和西湖画在一起的那幅画……犹豫再三,我还是给小姑打了个电话,拨的是她家里的固话号码,接电话的是小姑父,从他的声音听得出他当时心情很好:“哦,是家琪啊,你姑姑?正在听胎教音乐呢!我正在准备晚饭,今天有新鲜的大黄花鱼,你过来一起吃吧!”我谢绝了邀请,说自己也没有其他事,只是关心一下怀孕的小姑,然后小姑也接了电话,和我聊起了肚里的宝宝,我嘱咐她安心养胎,说过几天就去看她……我这才放了心,确信今天薄云纱是真的看错人了,虽然,一直觉得她的眼光很毒,似乎从来没有认错过人。
一个星期后,薄云纱来家里找我,给我带来了杭州的绢扇和绣花手帕,还有一个菊花枕,并把她在杭州拍的照片拿来给我欣赏。
薄云纱的视角向来独特,那些照片拍的很有水准,大部分是风景和静物,我挑了几张用来装点房间,我们两个人一起把那几张照片装进相框,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她:“你如果把那个像我小姑的人拍下来就好了,真想看看有多像。”
薄云纱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她那种特有的眼神看着我,说:“不是像,那个人就是你的小姑。”
(娃娃脸非常想问“特有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但很怕众人阻止自己发言,毕竟到了讲故事的关键时刻,于是,只好自己脑补为万俟昭那样的眼神。)
我想辩解,但是我知道我一旦辩解她就不会再说下去,于是,我选择听她说。——“就在那个地方,沿着西泠印社的石阶一直向上走,在那个白石平台上,当时是下午三点左右,人很少,平台上摆了几个供客人消闲的茶桌,基本都空着。我选了一个靠栏杆的茶桌坐下,帮父母要了菊花茶和瓜子,那时候他们还在下面的西泠印社欣赏印章,并打算定制几款印章。于是,我就一个人坐在茶桌边,一会儿向远方张望西湖,一会儿向下看看西泠印社,然后,我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从西泠印社沿着石阶拾级而上,她也来到这个平台。当时就感觉和你小姑很像,但穿衣风格和气质都很不同,她选了我旁边的一处茶桌坐下,点了杯龙井,声音也简直和你小姑一模一样。我在一旁默默观察她,虽然仅仅看到侧脸,但神态和坐姿,包括叹气的样子,分明就是你的小姑。”
“叹气?她当时只是一个人吗?一个人在那里叹气?”我问,我认为薄云纱似乎已经结束了她的话,现在应该是我的发问时间了。
“对,她显得很疲惫,是那种,心里的疲惫。”薄云纱看着我说。
我确信小姑没有去西湖,因为当天和她通过电话,但是,薄云纱的话令我想起了那时候的小姑,就是那个想逃避婚姻的小姑,那个在雨天哭的快昏厥的小姑,那个一直想要和某个人去西湖了此余生的小姑……虽然从未见过小姑穿旗袍,但我想象她穿着旗袍应该也是很美的。她在处理她当年那些衣服时,曾经就送过我一件旗袍,是一件新旗袍,还没有剪标,白色的乔其纱,上面飞着很淡很淡的紫色蝴蝶,想到这儿,我问:“她穿的旗袍是什么样子的?”
“很素雅,白地,有藕荷色花纹。”薄云纱管所有的紫色都叫藕荷色,管所有的粉色都叫玫瑰色……(后来呢?好几个人问。)
后来,薄云纱说:“你小姑,她和我说话了。”
——“她看到了我,很明显认识我,并且准确叫出我的名字,我拿着一杯菊花茶坐到了她的那一桌。她说这个地方很美,是家琪曾经推荐她来的,我说我也是家琪介绍来的,我说我和父母来杭州旅游,她说她来这里找人,他们说好来杭州见面的,她没有具体说找谁,我也不好意思问。我们赏了一会儿景,她突然说,云纱同学,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我意识到,她说的这里,并不是指杭州,是指另外的地方。她突然有些失控,想要哭的样子,她说,来这里一年多了,每天都在找他,说好了要在这里见面,但是怎么也找不到……”
我知道她在找谁,虽然我当时的脑子很乱,但我知道她在找谁。
我从衣柜里找出那件没剪标的旗袍:“你看看,是这件旗袍吗?”
“是。”薄云纱仔细看了看,点头说。
“然后呢?”我当时在发抖,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还是什么。
“然后,我父母在石阶下面叫我,我跟你小姑说我去接一下父母,他们不知道我在这上面。然后我下去准备带父母上来,他们非拉我去定一下某个印章的款式,其实也没有多久,顶多十分钟,定好印章后我们一家人再次上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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