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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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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蛇丹,救走也掀不起大风浪,而且白水能困她一次,就能困她第二次。”输人不输阵,我沉着脸看着她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以为就这样吗?”宋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猛的一挥手。
却听到外面枪声四起,夹在厉鬼的哭声之中,显得突兀无比。
“这是一个好的时代啊。”宋媛根本不顾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昂首发出蛇一般嘶吼的叫声。
随着她叫声一起,溪水之中有什么哗哗作响,跟着怪石下面填着的土猛的有东西窜了出来,还未出土就朝我冲了过来。
了之沉喝一声,雪白的拂尘就拂了过来,陈起语将苹果一扔,指尖狐影翻飞对着纪家那些人冲了过去。
无数黑影从淡淡的雾气中冲了过来,其中还有着鬼蜮咻咻的射沙之声。
“布阵!”了之雪白的拂尘缠住黑鳞人漆黑的脖子,用力一扯,黑色的鳞片如雪花般飘落,拂尘依旧如雪般的白,不沾半点血气。
龙虎山的弟子飞快的转动身形布下阵法,将我和宋媛围在中间。
“逃得出吗?”宋媛看着远处黑鳞人冲来,而她脚下填的土被掀起,水慢慢涌了上来,鬼蜮在下面咻咻的射着沙:“这些小东西原本藏在深沙之中,根本不会出来,你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吗?”
我握着沉吟刀并未答话,知道以她的神经质,加上为了刷存在感,肯定会自己说的。
“神龙村的溪水直通镇上的大河,可据说那河底有金沙,于是无数大船挖沙,将整个河床都挖空了,别说沙了。连河底的土都被挖出来了,这些鬼蜮无处藏身,只得逆水回游,螣蛇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东西。”宋媛看着水一点点的朝上涌,冷声道:“阿舍,你要记得,很多事情,不是被逼无奈,谁都想安逸一生。”
溪对岸为了应战不知道谁烧起了大火,而熊熊大火之中,黑鳞人依旧朝我们扑来,水边鬼蜮依旧在射沙,厉鬼被纪家骨铃驱着朝四周嘶吼,宋媛带来的枪手不时的开着枪。トト了之带着龙虎山的道士一边要布着符阵困住那些厉鬼,一边得应付冲过来的黑鳞人,一边还得避开子弹,不时有人负伤。
符纸与子弹齐飞,血水共火光一色。
这场混战当真是,前所未有啊,果然是个好时代。
“我要下去了。”宋媛伸手摸了摸脖子,将沾血的手指放进嘴里:“阿舍,就算黑门开,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我依旧会……”
她话还未说完。却听到一声嘶吼,一条白色的大蛇猛的从怪石下面冲了起来,爪子里还握着一条白色的帕子。
白水落地化成人形,将白帕一收,看着宋媛道:“等你好久了。”
他脸色发冷,想来还记恨着那活春宫的事情。
“你怎么出来了?它们没有困住你?”宋媛这时是真的吃惊了。
白水冷冷一笑。却听到远处水声响得更厉害了,一个龙虎山的道士被一个黑鳞人抓住了胸口,他猛的就冲了过去。
但他一出去,立马无数黑鳞人缠住了他,让他没有脱身的可能。
见白水出来,我飞快的引着魂植将怪石下面的土填好,看着宋媛道:“黑卵已经全部被白水取走了,你拿不到了。”
“阿舍啊!”宋媛脸上闪过轻笑,一声“阿舍”叫得慈祥而温情,可跟着却猛的伸手朝我扑了过来。
她速度极快,五指如勾,但脸上依旧带着我看过十八年的憨笑。
我没有动,任由她五指如勾朝我胸口插来,右手的沉吟刀在她贴近我时猛的转到她后背,用力一划。
蛇有七寸,但黑门内鳞片人的致命口处并不在脖子,至少我刚才那一刀下得那么深,也没让宋媛致命,明显不是那里。
但我记得,苏三月出生的时候,背后脊椎长着鳞片,却被宋媛生生扒下。
一般生物,才出生时,都会护住最弱的部位。
我想。如果拼死一博,至少有个机会吧。ト
手中的沉吟刀刺入了后背,杀蛇的本能,让我手指压着刀锋朝下划拉,左手勾入背后皮中,用力一扯。
但胸口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痛意,我低头一看,却见宋媛的手已然变成了正常的样子,正轻轻拉着我的衣角,抬头浅笑的看着我:“阿舍!你果然还是长大了,不愧是游家人啊。”
“我的血,确实有点冷。”我手中的沉吟刀复又朝里插了几分。连手指都插进去了。
“取个黑卵吗,知道你们在,本来我可以不来的。”宋媛伸手将我的羽绒服拉紧,眼睛看着我遮不住的小腹,依旧在笑:“可我想,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好。”
我扯着她背后皮肤的手猛的一顿,抬头带着惊意的看着她。
“记得。”她缓缓收回了手,轻声道:“杀鳞片人,得剥皮,再削肉,最后挫骨扬灰。我从出生时就应该是这样死的。一直拖到现在,不过死在你手里,也不愧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
“阿舍,你记住,布局之人,如果被看破,必须兵行诡道,方能再开奇局。”宋媛眼里尽是得意,任由背后鲜血直流:“你现在知道了吗?我不死,你们能顺藤摸瓜,可如果我死了呢?游华珍和游婉隐觅不出,螣蛇被困不会讲实话,我们所做是为了什么,你们能猜吗?你们还能事先布局杀谁吗?”
她声音慢慢变小,我手中全是温热的血,魂植被血气吸引,河道下面杀黑鳞人的配合让那些根须飞快的朝着她体内钻去,瞬间从伤口窜进了她体内。吸收着她身体的养份。
“记得要剥皮再挫骨扬灰,方能断绝生机。”宋媛依旧看着我笑,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摸我的脸,却因为根须扎入体内抬不起来,只得复又放下,朝我轻声道:“阿舍,娘对不起你。”
眼里有东西滑落,我手抖得厉害,眼前变得朦胧。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说,但她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她算计着死在我手里,却还不忘提及我叫了她十八年的娘。
为什么!
手越发抖得厉害,原来杀人也并不是很好的体验,更何况杀的是她。
我在心底发过多少次誓,我要杀了宋媛,为了阿得,为了秦姑婆,为了苏三月,为了断和摩鸠,为那些因为她而死去的人。
可为什么当她死在我手里时,我心里并不畅快。
就因为这又是她布的另一个奇局吗?
白水解决了黑鳞人,飞快的转身回来。看着宋媛已经被魂植吸空的尸体,伸手摸了一下鳞皮,将我搂进怀里,轻声道:“我还在。”
我全身抖得厉害,看着自己手中的血,那颜色跟我的没什么区别,也是温热的。
她说过,她对苏三月只是大蛇吃小蛇的理所当然,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又要死在我手里。
冲过来的时候,以她的爪子,明明可以抓破我的胸膛的,想逃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为什么她要送死?
远处陈起语幻化出的狐影嘶吼,枪声慢慢停了,心底里魂植十分高兴,似乎有好吃的了。
纪家的骨铃声慢慢淡去,了之依旧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布阵解决黑鳞人。
“等我一下!”白水突然温柔的将我放在祠堂的墙上,跟着化身成蛇,昂首嘶吼。
那声音夹着沉怒,连腹中的蛇胎都颤抖了一下,那些黑鳞人明显受带影响,白水夹着怒意,嘶啸着从黑鳞人之中穿过,那些黑鳞人后背立马破裂流血倒地不起。
他复又腾身回来,伸手将我抱住:“我带你回去睡一觉,没事了,这是她算计好的,并不是你杀了她。云舍,这只是她的另一次谋算,真的不怪你。”
第222章 圆愿
白水的话很温柔,我却清楚的知道他是开导我。
手上的血慢慢干涸,他抱着我回到那院子里,拉着我的手放在水笼头之下,慢慢的搓洗着血水,动作十分温柔。
看着血水顺着我指尖滑落,我扭头看着白水道:“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跟宋媛一样长出鳞片却并不褪去,是不是也会变得冷血无情,生食同族?”
当我看着宋媛朝我扑来时,我想的并不是我会死。也并不是我会杀了她,而是本能的、沉着的分析将沉吟刀插进哪里,在刀插入后,我几乎同时用左手插入伤口,剥开皮肉。
那是一张跟我有八分像的脸,虽然我能一眼分辨出那是宋媛。
可她说得没错,我终究叫了她十八年的娘,我下刀时,却从未迟疑,只有狠决,而她却收回了插向我胸口的手。
也许我比她更狠,更冷血。
“云舍。”白水将我带水的手拢进掌心。脸色微带怒意的朝我沉喝道:“她这是算计你,她可以不来,也可以不死,可她就是要死在你手里,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伸手抱住白水,将头贴在他胸口,那里有着蛇的心跳,沉缓而稳重:“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自己,你一定要将我杀了,剥皮、挫骨、扬灰!”
这是宋媛对我说的话,我现在却跟白水说,当真是讽刺啊。
“不会的。”白水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亲了亲我的侧脸:“你有我,有孩子,还有龙种,不会的。”
不安的情绪被慢慢安抚,白水一直陪着我。
了之将宋媛被魂植吸干的尸体带了回来,鳞皮依旧包着骨架,连头发都在,只是已然看不清模样。
“你们处理吧。”道家对这些事情,想来做得比我顺手。
了之既然来了,自然知道我跟宋媛之间的恩怨,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将杀死的黑鳞人剥皮后,搭起大大的柴火架,泼上汽油烧了,另一边还有一个大柴架,烧的却是纪家和那些枪手的尸体。
白水一直搂着我站在院中,看着火一点点的烧起,变旺,至到熄灭。
了之他们取了里面未烧化的骨头,用带了符纹的石头加入朱砂和雄黄一块研磨成粉,洒在溪水之中,随水而去。
那些鳞皮却是要带回去,一来是证明这事情的真实性,二来对于游说众人对付惊蛰之时黑门开更有说服力。
一直到了之他们离去后,陈起语才抱着一个婴儿进来,朝我道:“是个真孩子呢?那条蛇也是真的。”
我心中更加害怕了,那种面对弱小生命可能被吞噬时,沉着的分析着得失的自己,真的让我害怕。
伸手接过陈起语手里的孩子,宋媛死了,施在他身上的术法自然也解了,一股子奶香带着淡淡的婴儿味冲入鼻息间,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说你们也真是的,说个事情吗,就直说不行吗?还得打哑迷。如果不是我聪明,谁知道你们让我这个伤员也出动啊?还有龙虎山那些道士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一点消息都没有!”陈起语似乎十分生气,一屁股坐在木台阶上:“我好歹也身家过亿,死在这里不值当。宋媛那神经病,居然还请了雇佣兵?”
“你们见过我们这一行斗法,还用枪的吗?子弹打符纸,谁更强啊?”陈起语一脸震惊,看着白水道:“你也该长进一点了,看看人家,当真是与时俱进啊?听说苏家很有钱,如果我们追得他们没地藏,会不会移民其他星球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伤,脑洞开得比较大,连这都想到了,还不忘看着白水:“如果他们星际移民,你跟螣蛇会不会腾云驾雾跟上去啊?”
“今年是二十九了。”白水看了一眼天色,轻声道:“虽说还是早上,但如果要赶上年三十的话,还是要快。”
陈起语瞬间跳了起来,瞪了我一眼,一拍屁股就走了,不过也没忘记那个孩子,说是要送警察局门口,估计还能还能回去吧。这个我们就不方便出面了。
整个神龙村都只剩我和白水了,他伸手覆住我的双手,轻轻帮我搓了搓道:“我喜欢沉睡,就是因为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可以选择睡一觉,等回到院子里。我们就准备过年,惊蛰也还有这么久,到时我们一块面对,无论成与败,我们都在一起。”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我轻轻靠在他怀里,将所有心绪都拢起来,沉沉的睡去。
杀人的感觉啊,尤其是杀一个熟悉的人的感觉,无论有多大的恨意,终究是不大好啊。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帅哥强行将我叫醒,白水在一边苦笑,神龙村的村民为了感谢我们,硬是送了我们很多东西,当然白水收得最多,其中不少大姑娘送的绣的腰带啊,鞋垫啊之类的,说是纪念品,可她们那眼波荡的模样,谁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幸好一出神龙村,白水就将东西塞到看着自己只有一点腊味满脸委屈的帅哥怀里,在后座上搂着我道:“睡会。”
说着他就在我颈窝里蹭,然后睡了过去。
帅哥和何必壮坐在前面。帅哥回头瞄了我们一眼,一脸受伤地道:“还有伤员在呢,你们别虐狗行不?”
可白水轻飘飘的睁开眼,他立马扭过头去:“我也睡了,你们随意。”
见他除了身上的黑皮还没去,其他倒没什么,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真因为救我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这辈子都亏欠他的。
幸好白水来得及时,将他救回来了。
我都想好了,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就给他结个冥婚。免得他说他没娶媳妇就死了,太亏,结个冥婚也总比他做孤魂野鬼来得强。
当然这是我当时心里隐隐的想法,重点的还是以救他为主的。
因为年二十九往回开,所以何必壮撑着精神一路直接开回去了,我们睡得昏天暗地。到了院子里,还是白水直接抱着我上楼扔床上的。
我在床上睡了个迷糊,等听到楼下鞭炮响,一转身,却碰到白水的脸,他眼睛都没睁。直接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耳朵,迷糊地道:“我跟他说过了,他说过年要放鞭炮,我是条蛇不懂。”
这个他肯定是指帅哥,这家伙指不定就是打击报复我们。
我这会也睡醒了,让白水接着睡,蛇冬眠最重要,穿好衣服下楼,却见帅哥在院子里插满了冲天猴啊,摆着一箱箱的烟花啊,还有那种大的炸鱼雷啊,估计能买到的他都买了,堆满了屋檐,手里拿根香,朝我摆手:“你也来啊。”
我还没接话,却闻到厨房有着香味传来,跟着听到孩子哈哈的笑声传来,就见二狗子拿着一根刚点的香冲了出来。看到我,先是一愣,跟着甜甜的叫道:“娘,你起了!”
听着我两个哆嗦,幸好后面钱金凤也跟跑了出来,让二狗子小心,看到我,也愣了一下,忙道:“东北那边家里有人招呼,我想着你们回来得晚,年货都没办,就给你们办好了。你们没回来,我们进不来就放在院子外,今天早上你们回来的时候,那位白水大神将我们放进来了,饺子我都包好了,你们要先吃饺子还是吃你们这边的年锅肉啊?”
“我肉炖得不如你的好,也没炖过年锅肉,不知道你吃得习惯吗,但过年吗,就图个热闹。”钱夫人将手在围裙上插着,还要说什么,见帅哥带着二狗子去点一个炸鱼雷,惊得也顾不上说话了。身形飞快的将二狗子抱了回来,瞪着帅哥想骂,可一见他一脸黑皮,又笑嘻嘻的,气得眼角直跳,又不敢说。
我瞪了帅哥一眼,朝钱夫人道:“清心大师呢?”
“老纳在吃饺子!”话音一落,清心端着个满是饺子的碗,边吃边朝钱夫人道:“这味正,再给我煮一碗。”
前面是“老纳”,后面就是“我”了,这假和尚居然还吃饺子。
“素的。”似乎看穿了我,清心将一个咬破的饺子朝我递了递:“有句话叫酒内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听过没?和尚不是不能吃肉,只是那个时候和尚穷没肉吃。吃素跟吃肉有什么区别,都是生命吗,除非不吃!”
“行了!”我听得头痛,朝他挥手道:“你要打机锋找和尚打去,我实在没空理你。”
他嘿嘿的笑了,端着饺子碗朝我凑过来道:“我老早就不想回悬空寺过年了,太没意思,跟没过年一样,这次你让我圆了个愿,我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转了转手腕上的蛇头佛珠,半眯着眼看着这个不正经的时候十分惹人厌恶的大师。
“你不是一直想找你老子和你娘吗?”清心边吃着饺子,边朝我道:“我给你找到了。”
我听着一愣,我老子和娘?
游婉和云长道吗?
他见我愣神,点了点头道:“就是才生娃的那个游婉,和你真正的老子云长道,也是狠人一个,你知道他们现在哪里吗?”
第223章 爹娘
突然听清心提及游婉和云长道,我足足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就算我反应过来了,我脑子中的娘,居然是那个在泰龙装假疯卖傻十八年,刚刚死在我手里的人。
双手十指不自觉的搓动着,上面已然被白水洗得干净,没有半点血迹。
院中寒风吹过,但我却依旧有一种温热黏稠的东西粘在手上,怎么搓都搓不掉的感觉。
那血温热,当时情况混乱,我心里又惊又乱又怕。可这会沉静下来,那种触感依旧留在手上,似乎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就有着那种感觉。
也许这也算是宋媛所谓的奇局吧,她死在我手里,让我自己都开始害怕自己。
毕竟我是一个亲手杀了自己叫了十八年娘的人,出手冷静而又狠厉,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长出鳞片,不会再消褪。
至于游婉和云长道,游婉我只是在巴蛇骨洞见过一次,那时她算得上情真意切。交待了我许多事情,却因为有人叫她,就催我快走。
而云长道,我对他的印象只有杀师叛离何家,后入赘游家又被驱离。
他对我似乎还有一点好意,设计将我引离镇子,避开黑门开时被拘回,又送了我魂植和尸鸾护身。
可突然找到他们……
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清心也不知道是在钓我胃口让我猜,还是饺子太好吃,一口一个努力的塞着。
“是在泰龙村吧。”清心是被我从悬空寺一个电话后飞来的,突然提及找到了云长道和游婉,那就只有泰龙村了。
一个神龙村,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要开发的旅游村,可里面呢?
又是神龙潭,又是阴河,又是困螣蛇的大坑,更甚至怪石下面的河道里,还藏了许多黑卵,最后宋媛用那么下作的法子将白水引出去,原本又是布下什么想将白水困住的呢?
所以泰龙村,我们所见的不过是别人愿意让我们看到的。
黑门初开的那晚,柳仙和阿得被拘回,断尾逃生的时候,不是说云长道隔空送了她一下才逃离吗。
以云长道那样的狠人,也许藏在泰龙村反倒是最安全的。
清心嘴塞得鼓成仓鼠状,嘴角还留着一截透明的粉丝,我瞄了一眼他碗里,透过半透明的饺子皮,有好几个是包粉丝的。
身为南方人还真不能理解,饺子不包肉,包粉丝有什么吃头,不过清心明显吃得很爽,努力将嘴里的饺子吞下后才朝我道:“果然父女连心啊。”
他说完这句,又夹着一个饺子准备朝嘴里塞,见我瞪着他,只得吞了吞口水,将饺子举在嘴边:“宋媛带着纪家和苏家,还有很多连面都不敢露的杂碎想进泰龙村救那条螣蛇你知道吧?”
清心修的不是一般的佛,更不修口德。
我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饺子碗,他说一句要吃一个饺子,实在是太让我糟心了。
“你这老板果然不惹人喜,饭都不给吃饱。”清心幽怨的看了我手里的饺子碗,哽着脖子连吞了两下口水才道:“宋媛是没来,纪家来的都是大头,三大拘魂使来了俩,其他不敢露面的杂碎虽说为了隐约本家没露出真本事,可就算这样也都是厉害角色。更可气的是。他们居然还用枪。”
人家肯定不敢露面,守泰龙村的是谁?正一道正统龙虎山天师率嫡系弟子亲自迎敌,以及清心这个悬空寺大师,一旦被看出身份,谁又招惹得起正一道和空门?
而苏家是做蛇头起家的,与时俱进,武功厉害也怕菜刀,符纸再牛子弹来挡,凭什么你们能作弊,人家就不能开挂。
“了却带着那一窝小道士哪碰到过用枪的啊,我又没带人,就凤丫头带着几个招来的老鼠精,呃……是灰仙,给我们帮着点。张请早那老杂毛被纪家那俩拘魂使用九阴锁鬼阵给困住,怪不得纪家快死绝了,九阴锁魂这么阴损的阵法都用了,活该他们断子绝孙。眼看着他们就要破了井将你们奈河一脉的传家宝血蛇鼎给弄走的时候,云长道出来了。”清心可能是想着饺子,所以口水没吞干净,说到激动的时候,口水直喷,我手上和手里端着的碗里喷了不少,不过反正是他自己吃,我也就没挡。
清心却有点嫌弃。将碗抢了回去自己护在怀里:“这家伙不亏是云长道啊,一出来就将所有的枪手啊,纪家引鬼的那些人啊,都给弄没了。在空中嘶吼一圈,将那些戴面具的杂碎给吓跑了,不过他也没跟我说话。带着游婉抱着崽就飞走了。”
我听着微微一愣,清心用了两个比较不适合人的词“嘶吼”和“飞走”?
“他人蛇共种炼成了?”心中的不安突然扩大,宋媛急着开黑门是因为游婉快生了,后一次放了苏三月是因为游婉已经生了,这次她说布下的局已经被看破,直接让自己死在我手里,重新开奇局,那么肯定有更大的变动,才让她甘愿连自己都搭下去。
云长道集云家魂植之术,又师从何家造畜,最后入赘游家,从游家又学了什么?至少人蛇共种的研究我看着他藏了不少胚胎。
清心瞄了一眼我的小腹,沉叹道:“你说人蛇共种,最成功的是什么样的?”
一旦他打机锋,都有深意。
我伸手抚着小腹,抬头看了看我房间的窗户,白水说希望他出生后做个普通人,这也是我最大的愿望。
可他却是跟我一样的人蛇共种,游家血脉本来就带着几分蛇性,白水却真真实实是条蛇,我喝了那么多蛇骨汤,如果压不住蛇性,他生出来真如白水所猜想的是个鳞片人呢?
所以人蛇共种最成功的并不是鳞片人,而是比人更厉害。比蛇又温情。
“是人首蛇身的神形吧。”上古神话,无论是创人的女娲伏羲,还是撞不周仙山的共工,或者掌昼夜分明的烛阴,都是人首蛇身。
“他就是这样了,够狠吧?人不做,要做人妖。”清心叹了口气,捧着碗直接塞了两个饺子在嘴里,将自己腮帮子塞得鼓得不能再鼓,大力的嚼着,似乎并不想再说话。
人首蛇身啊,腾空而起。光是一露面就将所有用枪的解决,一声嘶吼震退所有不敢露面的行内人,云长道威风至此,却依旧不肯露面,带着被困十几年只能爬行的游婉和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他是在怕什么。还是不想面对什么,或者他只想安心的当他的隐世之神。
扭头去看清心,他一脸我不想再说的样子,一双筷子插两个饺子往嘴里塞。
可就算说,他又能对我说什么?
云长道厉害,可他已经算不得真正的人了?云长道太狠。他终究救了他们,而且是我真正的爹,清心再不修口德,也只能说他狠。
两人都沉默了,清心吃着饺子,而我却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爹娘都不让人省心,我除了夹着尾巴做人,还能说什么。ゥゥ“煮好了。云姑婆也来一碗吧,我们东北人,饺子比年锅肉拿手,沾着醋味道可好了。”钱夫人端着一碗饺子倒给清心,身后还跟着同样捧着饺子碗的帅哥和二狗子,两人和清心一样,蹲在屋檐下面吃着饺子,热气腾在他们脸上,帅哥还朝二狗子吸了一口热气又哈出来跟狗一样的吐舌头,逗得二狗子这个蛇眸娃哈哈大笑。
果然年味就是这样啊,我看着一个个煮得表皮晶亮的饺子。朝钱夫人点了点头:“叫我云舍就好,给我来两个半碗吧。”
“让白水大神下来吃吧,这东西,人多才热闹,要不怎么说人多了叫下饺子呢。”钱夫人一扫之前的阴霾,话语间带着当家人的爽利。
我笑了笑,正犹豫要不要叫一条冬眠的蛇过年时,却听白水在身后低声道:“给我来一碗吧,大家进屋吃,蹲我可蹲不过你们。叫我白水就行。”
一回头,却见他依旧是那身白衣,眼睛清亮的看着蹲在屋檐下的一堆人,似乎有点犹豫。
从没见哪条蛇蹲过哈,我扯了清心一下,又瞪了帅哥一眼,反倒是二狗子最有眼色,端着碗笑嘻嘻的进屋了。
“何必壮呢?”虽然早知道他不会跟我们一块过年,但见他不在,我还是习惯的问了一句。
“来了。”何必壮立马就应声,似乎还没睡醒,双眼通红,算来我们几个在车上大睡特睡,人家当司机开夜车将我们拉回来,也是够辛苦的。
钱夫人招呼着帅哥去端饺子。其他人她也不敢使唤,还得让二狗子别乱跑。
一大盘饺子,做好的鸡鸭,还有一大碗年锅肉和年锅萝卜,出自钱夫人的手,都极具东北人的实在,全部拿最大的盘装的,那条红烧鱼至少得半米长,真不知道钱夫人是拿什么煎的,实实在在的丰收年啊。
白水拿碗给我拨拉了几个饺子,递给我道:“过年了,别想太多,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不是挺好吗。”
他总能看透我心底那些烦心事,我接过碗朝他笑了笑,朝他碗里夹了两个。
帅哥一边吃一边跟二狗子说呆会先放哪箱烟花,再带他将炸鱼雷扔院外的河里,炸得水腾空三米,有多壮观。
素馅的饺子,其实也挺好吃的……
我一口一个的咬着,看着热气中大家都洋溢着笑意的脸,这是一个好年啊。
钱夫人一边招呼着我们吃,一边还得安慰不能吃肉的清心,还得看着二狗子不被帅哥折腾,十分的忙碌却一直带着笑。
我跟白水时不时相视一笑,他伸出左手探过身子握住我的左手,指尖在手腕上那条疤痕处轻轻摩娑着。
气氛正好,就在帅哥朝清心敬酒气他时,我感觉白水的手轻轻一紧,跟着猛的站了起来。
院外四眼鬼鸡似乎被吓到了,十分微弱的叫着,但魂植和尸鸾,还有那把无心佛相精处夺来的遮天伞却是半点反映都没有。
年三十,大过年的,谁这么惹人厌,年都不让过。
我跟着白水出去,身后清心帅哥何必哥也随之而动,屋顶上一道老鼠影一闪而过。
只见院中,一个穿着崭新棉衣的中年男子,伸手紧紧圈着怀里的同样穿着崭新衣服的女人,那女人双手抱着一个孩子。
那中年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漆黑的伞,沉沉的看着我们。
第224章 压岁
不用看那男人,也不用去看女人怀里的孩子,只需看着女人那张跟我七八分像,与宋媛除了神情无处不像的脸,我就知道这是谁。
可原本以为我会激动,会愤怒,或者会怎么样的情绪,全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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