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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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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夫人,云姑婆才回来,要不您先进去,等她休整一会再说。”了断在一边轻声劝慰。
  可那位钱夫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瞪着我道:“游婉来过我家,让我们当家的助她,可我们当家的不肯出东北地界,所以没有答应她。我家孩子就成了这样了,她是你娘,她造的孽必须得你来解。云舍,我敬你奈河一脉,所以才叫你一声云姑婆。但我这孩子,你不治也得治,这就是你们游家造下的孽啊!”
  她声音尖悦,字字用吼,听到我耳朵里却如同炸雷。
  我缓缓起身,静静的看着她,再一回头,却见不少帐篷里或扶或搂,带着人出来,静静的看着我。
  怪不得张天师在电话里没说,只是说这边还有事,原来这事这么麻烦。
  世人皆知游婉,而不知宋媛,就算知道有宋媛的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又有谁分辨得出来呢?
  但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不用?
  这就是人心,借机而上,抢占生机,还要道德绑架一下,让人不得不出手。
  怪不得连镇上旅馆都不住,就在这里搭着帐篷,就是为了围堵我。
  宋媛果然好手段啊,玩弄人心,谁又是她这种神经病的对手!
  看着这位钱夫人,我冷声道:“那您说说,我娘对你孩子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做了什么?她离开后,我家孩子就成这样了?”钱夫人脸带冷意,死死的瞪着我道:“我知道你们游家人是冷血的,不把我们当人看。但你既然要我们帮忙对付那所谓的黑门,我们这孩子你就得治,要不然大家就一块死吧。”
  听听,这话就是这么绝对,我没得活,你们也得死。
  了断在一边脸色十分难看,轻声劝着那钱夫人先进去。
  帅哥和陈起语冷哼着拉着我朝院子里走去,那位钱夫人却不依不饶的抱着孩子追了上来,大声道:“云舍,怎么,你娘造下的孽你不肯出手?那你凭什么还说让我们帮忙?”
  “不要理她,就是个碰瓷的!”帅哥拉着我径直朝前走,陈起语也朝我眨眼。
  我心中发苦,并不理会,却没成想钱夫人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耍泼的,一把将怀里的孩子丢到了断怀里,伸手死死拉着我,沉喝道:“云舍,你别以为躲进这破院子里,我们进不去就拿你没办法?你娘这半年来在外面造了多少孽,你不知道吗?我们找不到她,只能找你,你今天不救活我孩子,我们这些人就一直等着在这里。你不是说什么黑门开,苍生灭吗?既然你这么有心,就先救救这些人啊?救救我家孩子啊?”
  看着她状若疯狂的样子,我心中冷笑,一把将她推开,看着那些站在帐篷边看着的人,轻声道:“你们以为我说笑,或者说张天师和清心大师在吓你们?泰龙村黑门开,跟你们没有关系,只是游家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处于安逸之中,总认为人已经成了主宰,没有任何危险可以威胁到人类。
  张天师和清心大师四处游说,他们以为只是游家有难,让他们出手,所以想趁机打个劫。
  毕竟没有几个人见黑门开,更没有几个人知道鳞片人出来有什么后果。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钱夫人双眼射出精光,依旧死死拉着我道:“你如果有诚意,就先救救我们这些病人,治好了,大家就都给你帮忙?反正这都是游婉造下的孽?你也应当给她解决的!”
  “游婉造下的孽?”我冷笑的看着这位钱夫人,轻声道:“生而蛇眸,无锁魂之环,这是游嫁造的孽?”
  “你还不承认?云舍,你娘造的孽你还不承认?怪不得你们游家死绝了,你还怀了个蛇胎,就是你们家作孽太多了!”钱夫人疯狂的看着我,冷声道:“你师父秦姑婆都被你给克死了,你们游家就应该全部死绝!”
  我心中最后一点冷静被她的话给淹没,我知道现在我们需要力量,不应该得罪这些人,可我就是忍不住。
  冷冷的瞪那位钱夫人一眼,我手中沉吟刀在她拉着我的手上一划,见她吃痛放开,我看着了断怀里的孩子,轻声道:“这位钱夫人?你可以告诉我,你这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吗?他今年应该满七岁吧?童关未过,魂魄未聚,一直昏迷不醒,就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生?那么断子绝孙,无后相接,钱夫人你又造了什么孽呢?你又用了什么手段生下了这个孩子呢?”
  “游家是作孽多端,可至少游家还有我?还有我腹中的蛇胎!可钱夫人,连一个蛇眸无锁魂环的孩子都养不活,造的孽怕是只比游家只多不少吧?”我声音发冷,身体里有什么随着怒意不停朝外涌。
  钱夫人尖声大叫,如同发疯一般朝我冲了过来。
  我双眼发红,手中沉吟刀正要挥起,腹中有什么一动,好像带着轻轻的吟啸之声,知道是龙种在压制体内的鳞片人血脉,心中一动,可那股怒气和嗜血的冲动怎么压都压不住。
  帅哥和陈起语见我异状,知道不好,一把将我拉进了院子里。
  身后钱夫人还有大叫着,了断脸色发苦的将怀里的孩子还给她。
  她就那样抱着孩子在院门口大骂,骂游家骂游婉骂我。
  我坐在屋内,指尖转动了沉吟刀,慢慢压制心中的怒意。
  “人啊。”柳仙披着被子走了进来,软若无骨的靠火炉边,朝我道:“你身上蛇味淡了很多,我都不敢靠近了,那龙种就在你身上?”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她大概还不知道,白水找到螣蛇的蛇骨回来了吧,她还依言帮我守着院子,如果她知道白水可能跟我反目了,大概早就离去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却脸露喜色:“原来真的是有龙的,那我还是有希望化龙的吗。”
  原来不只是人不确认龙是否存在,连蛇精都不确认啊。
  柳仙高兴了一会,瞄着院外的人:“吵吵嚷嚷的,天天几波人想冲进来,都被遮天伞给拦住了,弄得我都睡不着。你既然回来了,就将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吧,我回洞里冬眠去了。”
  “不过啊。”柳仙起身前,看了我一眼:“人这个东西啊,道德心很重,却只是用来绑架别人。比如你要救世,就得拿出诚意,先帮人家做点事。再比如,游婉做错的事,游家祖祖辈辈做错的事,你都得赎罪,要不然就算大家一块死,人家也不会跟你们一块去对应黑门。你有得忙咯!”
  她一说完,扭着腰就要走。
  我连忙叫住她,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对不起。”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眼珠子溜溜转,吃惊的道:“你不会也没睡醒吧?”
  “没有。只是好像我应该代游婉也好,宋媛也罢,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也谢谢你帮我照顾阿得。”我静静的看着她,也许她这一回去,就再也不会这样跟我说话了,白水如果真要打开黑门给螣蛇疗伤,她也不会阻止吧。
  柳仙朝我大度的挥了挥手:“我们做蛇的睡一觉就什么事都忘记了,你是云舍又不是游婉,她做错的事情,别说跟你没关系,现在你们不是还相对吗?”
  说着,打了个哈欠,扭身就不见了。
  遮天伞对她是开放的,所以困不住她。
  她一离开,整个院子似乎就更安静了,刘久标躺在床上起不来,何秋月没见踪影,苏家兄妹估计被这么多人吓到了,张天师可能将他们转移走了。
  帅哥和陈起语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院子似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突然知道,宋媛说的热闹,实在是太热闹了啊。
  院外喧闹声还在继续,那位钱夫人声音不断,似乎在冬天里吵一吵,闹一闹,出身汗反倒更好了。
  想了一会,我站了起来,漫步走到院门口,静静的看着院外那些依旧在看热闹的人。
  人有时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情,就算群起而攻之,也会让一个人做出头鸟,确定对方软弱好欺后,再一哄而上。
  这大概就是人要群居的原因吧,多少人因为这个被活活逼死。
  了断见我出来,朝我轻声道:“师父和清心大师去看泰龙村那神无迹了,马上就回来,你先进去。”
  我轻轻摇头,环眼静静的看着院外的所有人,轻声道:“黑门开既然跟大伙没什么关系,大家就先散了吧。至于我娘,谁看到她,帮我杀了她,我就给谁治病!我云舍以奈河一脉姑婆的名义起誓,谁杀了我娘游婉,我救谁!”


第203章 蛇太岁
  冬日河风潇潇,吹得干枯的柳条无力的晃动着,帐篷依旧在冷风之中噗噗作响。
  帐篷内人影憧憧,我知道大家都听到了我的话,却没有人出来。
  过了一会钱夫人疯一般的抱着她那个蛇眸未锁魂的儿子冲出来,她紧抿着嘴,显得嘴角皱纹颇深,双眼直直的瞪着我,眼里带着一股子疯狂。
  那孩子已经快七岁了,穿得又多,她抱着有点吃力,却依旧仓皇的跑到我面前,沉声道:“只要杀了游婉,无论怎样的都救吗?”
  奈河一脉,并没有规矩,秦姑婆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规矩,似乎就凭心意做事,而且一脉单传,并无交接,却有着极大的名声,大概也是以前先祖辈成就很大吧。
  许多行内人想找秦姑婆治病,就得出具名帖,那虽说只是一张纸或者信物,却是一份人情。
  比如一语成谶毛晚行给我一张破旧的老版十块,就是证明答应我一件事,或是还我一份情,我可以用这张钱找所有毛晚行的人办事。
  毕竟人情有大有小,有些事情并不是用钱能解决的,这是行内一种人情流通的方式,代表的只是一件事,没有大小只有需要。
  可钱夫人那个孩子,却不是病,而是命。
  生而无魂,证明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治不了。
  但面对抱着孩子的钱夫人那如疯如狂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宋媛,那个说到苏三月时,只有大蛇吃小蛇的概念,同样是作娘,难道这就是鳞片人和真正人的区别吗?
  “你孩子我治不了,你应该知道的。”我沉沉的看着她。
  她从一开始就从道德上压制我,甚至不惜作为出头鸟来找我,不过就是因为她比别人更心急,更心痛,更不能等而已。
  “你是奈河姑婆啊?与孟婆一阴一阳,相守于世,可以从地府拘魂的,你就不能救救他吗?”钱夫人抱着孩子,隔着铁栅栏的院门,咬着牙看着我,露出股子倔强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眼看着她双眼腥红,牙龈咬出血来,我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朝了断打眼色,帐篷里慢慢走出看热闹的人,却都只是站在自己帐篷前,并不靠近。
  了断朝钱夫人作了个揖,轻轻拉了拉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推开。
  钱夫人疯一般的冲到院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东西隔着铁门递给我:“我是东北出马仙统领钱家的唯一传人,钱金凤!”
  “这里是我钱家历代积存的名帖。”她胡乱的将那大包东西递给我,昂着头,带着最后一点傲气看着我,牙关紧咬,迸出丝丝血丝,一字一句地道:“我钱金凤以钱家历代供奉灰仙钱须子的名义起誓,誓死必诛杀游婉!”
  我听着心中猛的一慌,东北出马仙我只有耳闻,但对于灰仙的传说却是很少,最多就是一个《老鼠娶亲》的动画而已。
  五大家仙中,最出名的当然是狐仙和蛇仙,其次就是黄仙,剩下的白仙灰仙似乎极为低调,所以我怎么也没想到东北出马仙的统领钱家供奉的居然是灰仙。
  本来我放出这样的话来,一是被他们这些借机寻我出手的人逼急了,二是我确实想杀了宋媛。
  这样一来,一是可以撇开他们的逼迫,二是可以将我跟宋媛之间的关系撇清,但如果能杀了宋媛当然是最好的。
  可钱夫人明显下的决心比我大,她话音一落,猛的咬破中指,对着我额头点来。
  从何必美在我身上化过化畜护身的符纹后,我就怕这种事。
  慌忙想避开,却发现那根手指之间如磁铁一般,将我额头紧紧的吸了过去。
  钱夫人猛的全身震动,抖得跟什么一样,一张花白的老鼠脸时不时在她脸上晃动,跟着一具低沉的声音吱吱传来:“钱须子必率子孙誓死诛杀游婉!”
  知道是钱家供奉的灰仙,可明明只是老鼠吱吱的声音,倒却夹着一种誓死的决然,以有一股子沉闷的愤恨。
  钱夫人猛的跌坐在地上,抱着孩子放声大哭,红肿发胀的双眼却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钱家以全部身家性命,赔付于云姑婆。望奈河一脉不负我钱家!”
  这事情反转太快,我有点仓皇的看着了断,他却伸手从钱夫人手里接过那个孩子,静静的看着我道:“出马仙有生死契,刚才钱夫人跟你结的血契就是死契,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生生世世,子子孙逊,永远后继!”
  我听着手脚发麻,却见其他帐篷看热闹的都已经退了进去,似乎都沉默了。
  东北出马仙所供奉的家仙,有的是世代供奉的,一代代相传,钱金凤既然是钱家传人,那么那位钱须子极有可能是钱家供奉了许多代的家仙,它的誓言自然比钱金凤来得重一些。
  可钱金凤是知道宋媛的厉害的,却依旧立下这样的死契,赔的不是只她的命,而是她们钱家世代供奉那位灰仙的命。
  救不活她儿子,她愿意去死,钱家供奉的灰仙钱须子也会死,没了世代供奉的家仙,钱家就算是没了。
  倾举家之力,去救一个本就不可能存活于世的孩子,这就是母爱吗?
  我暗叹了口气,我打开院门让钱夫人和抱着孩子的了断进来,给钱夫人倒了杯热水道:“你这孩子我不一定有办法,你……”
  “我不管!”钱夫人猛的抬头死死的盯着我,那双眼里带着尖悦的光芒:“我会跟钱须子一块杀了你娘游婉,你无论是去地府拘魂也好,去昆仑盗仙草也罢,你就是得救活我儿子。”
  她已然变得极为疯狂,不给我任何反悔的机会,也不听我任何解释,一把将怀里的孩子递到我手里,转身就朝外冲去,明显就是去杀宋媛。
  似乎生怕我反悔,她脚步很快,眨眼之间已到院门。
  我急忙引着爬山虎将她困住,把孩子递到了断怀里后,急急的追出来,朝她道:“既然死契已成,你总得告诉我前因后果吧?”
  抱着孩子出来的了断,一脸的无奈,估计他一直没有对钱夫人怎么样,自然也是知道钱夫人的难处,所以在她一次又一次发疯的时候,都只是好言相劝。
  “你答应了?”钱夫人喜极回头,飞奔到我面前,张嘴想说什么,可张几次,最后只是崩溃的捧着脸放声大哭。
  从我记事起,外婆忙里忙外照顾我们,我要读书还得照顾阿得和装疯的宋媛,对于母爱,我感受得并不多。
  后来出事,外婆假死遁走再无踪迹,宋媛也消失逃离,阿得中了尸蛇混毒,从此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幸好有白水,又有秦姑婆,可她为了救自断四肢献祭黑门,那时我想,她也是爱护我的吧。
  我虽然从未当着她的脸叫过她一声师父,可我心里知道,她是真的对我好的。
  就像现在这个捧着脸痛哭,放肆的发泄情绪的钱夫人,她并不计较自己去杀宋媛是否能活,也不在意钱家世代供奉的灰仙钱须子能不能活着回来,她所在意的只有会不会救她儿子,她疯一般的执着,就是救活她那个本就不该出生的孩子。
  伸手扶了扶小腹,那里已经凸起了,冬日宽厚的衣服已然遮不住了。
  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也许我看到一线希望也会变得疯狂成这样,而不是跟宋媛一般只顾得失吧。
  任由钱夫人发泄着情绪,我转身到厨房熬了个汤,等我再出来时,钱夫人已经收敛了情绪,将她儿子放在炉子边的小床上,朝我不好意思的道:“刚才太激动了,对不住了。”
  我苦苦一笑,坐在火炉边,看了一眼那孩子:“你是怎么生下他的?他爹呢?”
  “娃没爹。”钱金凤眼里恨意闪过,朝我冷声道:“就当他没爹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东北出马仙根系庞大,自然也有着明争暗斗,统领家族可以接受供奉,能接的出马活也多,自然有人觊觎。
  钱家灰仙能统领东北出马仙,完全是因为在数量上占据了优势,毕竟比数量,五大家仙没有谁比得过老鼠,加上老鼠爱打洞又擅长隐藏,收集的消息,解决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钱金凤的父亲还在的时候,钱家人多势众,供奉着五位传下来的灰仙,势力极大,倒也没人敢动手脚。
  可就在二十多年前,钱金凤的父亲在一次出马时,意外死亡,带去的灰仙也陨落了,接下来钱家四处受挫,接连无故损失了两位灰仙。
  后来钱金凤接手统领之位,那时她才二十八岁,手段强硬,以仅剩的两位灰仙强行压制住了众多仙家,当然灰仙数目大,其中许多未受供奉的野灰仙也帮了不少忙。
  就在钱金凤接手统领不久,在一次出马时意外碰到了娃他爹救了她一次,两人相携回了钱家。
  英雄救美的戏码向来最容易俘获女子芳心,更何况钱家接连受挫,钱金凤平时压力极大,所以一有那么个人出现,温柔攻势之下,两人很快就成婚了。
  “可婚后我一直无子,钱家也急需后代继承,我问过他几次,两人也都去医院检查了,都没有事,我也托高人算过卦,言明我命中确有一子,可却又好像被什么拘住。我当时也没太在意,毕竟还算年轻。”钱金凤一冷静下来,但也当得起一代统领的风范。
  可问题就出在八年之前,那时她已经年近四十年了,依旧无子,按钱家的规矩,如若钱金凤无子就得从旁边过继,以求灰仙有人供奉。
  而那时钱金凤的老公却找来一个好东西,说是只要她服下就必生子。
  “难不成是鹿蜀?”能绝对宜子孙的,也就只有神兽鹿蜀的皮毛了,可那是佩戴的,并不用吃啊?
  “不是!”钱夫人露出一股恶心又愤恨的神情,冷冷的看着我道:“是蛇太岁。”


第204章 再次交易
  太岁又叫肉灵芝,据传乃太岁星移转对照之处才能生出太岁,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处于本经上品。吃了可以轻身延年,据说真正的太岁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但所谓的蛇太岁,白水给我划了重点的笔记中,我倒是看到过。
  太岁毕竟是灵芝类,跟真菌一样长在有腐烂的树木或是尸体边,形成一个巨大的肉球。比如年代久远的棺材里,会有棺材芝,也称肉太岁,就是吸收了尸体营养长出来的太岁。
  而蛇太岁顾名思义,就是长在蛇尸体旁的太岁,还必须是有一定道行修行的蛇尸才行,普通的小蛇尸体三两年就腐化完了,也生不出太岁,得是大蛇尸体长久未腐化,尸气腐肉聚之不散,才能长出太岁。
  野蛇尸体并不常见,蛇有灵性,传说蛇也有蛇坟,在感知自己要死后,会爬进蛇坟之内。
  所以蛇太岁几乎并不可见,而且就算有大蛇野外惨死长出太岁,也会有其他东西守着,并不会让人类得了去。
  听说钱夫人吃了蛇太岁,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假的,可转念一想,那孩子生而蛇眸,却又感觉有可能。
  “你想说根本没有蛇太岁对不对?”钱夫人脸带苦色,轻声道:“只怪我那时想要孩子要疯了,才信了他的鬼话。”
  “那蛇太岁是真的,只不过是他在碰到我之前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们早就预谋杀了一条冬眠的大蛇,用秘术将蛇尸封闭,以死胎伴之而化,让尸气不散,腐水不流,才催生出蛇太岁,前后近二十年才成,一旦长成就给我吃下。”钱金凤脸上只剩恨意,眼里却带着几分祥和的看着安静躺着的孩子:“蛇多子,死胎怨气重而生机强,服下后我自然怀了孩子。可太过阴损不说,那大蛇阴魂不散,与钱家另一位灰仙也在混乱之中,将灰仙吞了下去,钱家世代供奉的灰仙只剩下钱须子了。钱家其他子嗣受到死胎阴灵索命,存活无几。”
  “相对于只夺下统领之位,将灰仙一脉直接斩杀岂不是更好。”钱夫人抬头看向我,眼里的恨意让人发寒。
  我光是听着都心中发寒,想来从那之后钱家必定败落,东北出马仙统领也会落在别人手中不说,钱家断绝子孙,五大家仙只剩其四,果然好计谋。
  “他很乖,从小就通灵,我每次出马,他都会陪着我,但钱须子却很怕他,因为他的蛇眸。”钱金凤伸手摸了摸她儿子的额头,苦笑道:“可他是我生的啊,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日夜被胎灵惊扰,在家里碰到灰仙就吓得惊叫,时常因为魂魄不稳而夜半啼哭。可他醒来后,总是安慰我,说他晚上不怕的,让我别担心……”
  “本以为是我强行怀子才得此报应,直到游婉找上娃他爹,叫我相助,我才知道,我当年吃下的蛇太岁居然是那样来的。娃他爹也是别家人特意送到我面前,想将整个钱家灰仙一脉断绝的。”钱金凤说到这里,语气十分平静,似乎过往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沉沉的看着我道:“孩子能长到这么大,吃的是百家饭,穿的是百家衣,我知道他穿过旧衣的孩子都会生病,我这也是造孽,可我只想他活下去。”
  “作孽的是我们这些大人,他一个孩子有什么错?”钱金凤弯腰亲了亲她儿子因为靠着火微微发红的小脸,然后站起来道:“我儿子就托付给你了。钱家虽然已经败落了,灰仙只剩钱须子,可这天下老鼠遍地,就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更没有我们杀不了的人。”
  老鼠遍地这是真的,可想杀宋媛却没这么容易,我看着她毅然站起来要走,想了想朝她道:“要不等我救醒他,再说吧。”
  钱夫人摇了摇头,走到门口背对着我道:“这些年里,为了救他,我做了很多错事,这次我也太过偏激,既然我们死契已成,我总要杀了游婉才行的。”
  说完就要朝外走,我一想到自己一大摊子事,还要照顾一个昏迷不醒随时可能死去的孩子,连忙道:“钱须子去就行了,你们杀不了她的,找到她,我们一起去。你还是先照顾这孩子吧,总不能你先杀了我娘,而我却根本治不了你儿子吧?”
  钱夫人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朝我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再说话。
  我见她情绪安稳了下来,又安排了客房给她们母子住,这才知道东北出马仙三十年一次选统领,钱夫人马上就要下任了,这些年里她光顾着救儿子,出马也并不是很多,如果不是这次出事,她也不会找到这边来。
  张天师对她的事也有所耳闻,可毕竟是东北出马仙之间的纠葛,龙虎山也不好过问。
  至于苏三月兄妹,张天师已经安排了龙虎山的人看着,只等我回来,立马将他们一家三口送回龙虎山,那里毕竟有护山大阵,又有许多人,就算宋媛去,也不可能强行将苏三月带走。
  “去也没用。”我想到苏三月心脏上沉睡的人脸石虾虫,那虫子随时可能醒来,直接吞噬她的心脏,龙虎山的护山大阵根本就护不了,张奉先的心蛇还不是照样催活了?
  了断没想到还有这一重,也有点为难,看了看我,只得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张天师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帐篷依旧没有撤离,估计这些行内的人会跟张天师再次交涉,一是让我出手救人,二是再确认黑门是不是真的会危及所有人的生存。
  “阴河可能是条大蛇的尸体所化,肉身腐烂为空,那些吃大蛇尸体的虫子这才沉睡在骨头里去,所以阴河的石壁极有可能是那条大蛇的蛇骨所化。”我将我的猜想告诉张天师,却依旧有点疑惑道:“我并不知道是否有这样一条大蛇身死,但泰龙村和神龙村首尾相连,都有着人脸石虾虫,更离谱的是神龙村的人脸石虾虫一脉相承却又并未开眼,而且能吸收怨气,藏身人骨之间。重重迹象推测,这绝对是条蛇骨,当然如果往大里说,也可能是条龙骨。”
  张天师和清心听着脸色都有点凝重,对于黑门他们知道的并不多,至于螣蛇被困,那还是因为十九年前去泰龙村时,我外婆说的,估计她也是怕白水知道这件事,所以事先跟张天师通个风。
  “螣蛇能力过大,一旦发怒,这世间根本没有人可以控制。”张天师脸色发苦,瞄了一眼清心:“你们在神龙村的事情我也看了视频了,只是一条被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蛇骨,并未有蛇丹就已经这么大的威力,如果她满血复活,你认为这是人类可以控制的吗?”
  我只有沉默,当年游家为什么将那条螣蛇折断翅膀囚困已经完全找不到原因,但有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那就是游家真的骗了白水。
  张天师他们只字未提白水,估计也是知道不好提及。
  说及钱夫人的儿子,张天师倒是知道,他给钱夫人推过八字,命中有子,只是被拘住了,极有可能就是钱夫人那便宜老公为了让钱家断后,以蛇太岁这种阴损的法子让她生下了这个儿子,因为损了阴德不说,还有可能就是蛇鼠两不相交,那个因为蛇太肉生下的阴魂才不肯投身而来,就算来了,那个孩子也继承不了灰仙,这法子真是绝了。
  “那就是两点,一是引那个跟蛇有关的阴魂附身,二是将那些胎儿的怨气阴灵引开?”张天师一说,我就知道怎么解决了。
  引蛇有关的阴魂倒也不难,只是不知道是属蛇的阴魂呢,还是真的是一条转世的蛇。
  难的是将胎儿的怨气阴灵引开,婴灵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却又怨气最重的阴灵,因为它们一直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生下来,好好的长大,可这唯一的愿望都没办法达成,加上它们强烈的生存欲望,又从未做过杀孽,反倒最是麻烦。
  “只能引渡。”清心大师沉叹了口气,轻声道:“他体内婴灵过多,引渡的话要避免婴灵外游,还得找一个安稳的场所,就是怕那条蛇魂太过厉害,到时引来也是个大麻烦。这种拘魂引灵的法术还是得去我们悬空寺,到时老纳我以高僧之体,引渡婴灵。”
  婴灵噬体,也并不是好受的,但清心做到这一步,也就是因为我对钱夫人立下了死契。
  “我来吧!”我朝清心轻轻一笑,扶着小腹道:“引婴灵也好,引蛇魂也罢,有我这个怀着蛇胎的更合适吗?只是这场所不知道哪里好?”
  “我们再想想,你先休息一下。”张天师看了看我的小腹,摇头和清心一块出去了。
  我扶着小腹,有蛇神护胎,就算婴灵吞噬,蛇魂夺体,应该不会有事吧?再不济还有龙种和鳞片人的血脉,我应该能撑过去的。
  钱夫人既然发动灰仙钱须子找宋媛,找到后,就算杀不了她,那么多老鼠出动,恶心也恶心死她。
  熬了安神汤,我给钱夫人送去,她正好有事出去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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