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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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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她佛门的固心咒!”白水又冷冷的瞟了过去。
清心眼角抽动,抬手朝张天师道:“老张啊,你慢着点,等等我,我是个路痴。”
这遁走的借口,太清新了。
“你先睡一会。”白水这才叹了口气,脸上撑出一个笑道:“何必如此之傻,万蛇吞噬,如果没撑住,你就会真的被那些化形出来的异蛇拉入黑门之内,就算我醒了,我又去哪里找你?没了老婆孩子,我这条蛇得怎么办啊?”
我心中发暖,紧紧的环住他,苦笑道:“你醒了就好,其实也没这么痛,而且——”
而且清心真没跟我说用什么法子救醒白水,但他说可以救,我想着照他的法子做就行了。
可哪知道,他就是借着白水跟我血肉交缠,我的痛加持在他身上会成倍,借我身之痛,生生将白水痛醒。
这老和尚确实太不靠谱了些。
想到刚才我那些痛,那加到白水身上又会有多痛?
“放我下来走走吧。”想到他昏迷那么久,又活活痛醒,刚才又帮我暖身,这会又抱着我,太费体力。
白水不满意的瞄了我一眼,沉声道:“你是认为我抱不动你?”
“不是——”我感觉自己似乎触到了禁忌,连忙摆手,却跟着眼前晃动,然后就到了我住的院子里。
白水小心的将我放开床上,跟着压了上来,双目沉沉的瞪着我道:“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他脸色太硬,声音太冷,这贴合的姿势太危险。
想到刚才的事情,我心中有点慌乱,毕竟这是道家圣地,虽然张奉先可以在房里藏那种书,可我们是客,更何况秦姑婆——
连忙伸手推了推白水的胸口,手腕却补他抓住,他低头看着我,将我的手放在他心口,朝我沉声道:“你知道刚才我有多痛?”
我心中发酸,想侧开脸,却又生生被他掰回,与他四目相对:“云舍,你不救醒我,我不过就是在里面拼着伤伤身子,就能醒来。可你受伤,我这里更痛,你明白吗?”
第155章 抽筋
怎么会不明白,万蛇噬身之痛,我也经历了,传到他身上会更痛,那又会是多么极致的痛苦?
那是蛇影,在无波井底看到的被咬的伤口都不是真的,但痛意却是真的存在的,那种好像连神经末稍都要痛炸的痛感,依旧会让肌肉蜷缩,神经疲惫。
除了没有伤口,那种痛完完全全存在。
所以尽管现在我和白水身上没有半丝伤痕,他知道我因为那种虚幻的痛走不了路,抱着我。
那么,能活活将他从昏睡中痛醒的痛,得有多强烈?
抬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我苦苦一笑,借着身体最后一点力气,也托最近锻炼不少的福,一把转身将白水压在身上。
看着白水诧异的目光,我心头一个盘旋的阴影全部消散,由衷的一笑,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道:“你不醒,我也会心痛,所以我们就一块痛一痛好了。”
“云舍。”白水沉叹了一声,摇头苦笑,双手捧着我的脸:“你终究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想想也是,最近经历太多,我现在连解剖体内藏有未知活物的尸体都二话不说敢剖,光是胆子就不知道大了多少,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外婆护着,被秦姑婆白水护着,只要好心养胎的云舍了。
低头看着白水,他脸色泛青,唇色微浅,脸上一红,想到清心那老不修的话,我突然朝白水眨了眨眼:“这会我可没装晕,你也别——”
说着就吻了上去,无波井的井水与其他井不同,虽说在山顶,却又极冷无比,两人的唇都带着冷意。
一碰上,白水的唇明显颤抖了一下,两人都没有动,过了一会我才试着探了探舌头撬开他的唇朝他嘴里微微吹了口气,一直都是他在水中朝我渡气,我也想换个角色试试。
“云舍。”白水喉咙无奈的低吼一声,抬手压住我的后脑,灵活的舌,跟着就探了进来。
情深不知何处,梦醒方回前尘。
只有在这时,两人相拥,情浓交缠,我才真正感觉到白水醒了过来,在我身边。
一人一蛇都经历了极致的痛意,所以,吻着吻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白水身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先是外面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跟住天师府每天被冷醒不同,微一扭头,就见白水正静静的看着我,手扶着我的背,免得我从他身上掉下去。
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我微微一怔,从黑门现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这大白天居然一觉睡得这么沉。
“要不再睡会?反正天黑了?”白水将我的头复又摁了回去,朝我轻声道:“你知道心蛇了?”
既然清心用蛇头佛珠借无波井将他唤醒,他肯定也猜到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了。
“你外婆也是没办法。心蛇不可灭,药物压制不住,只能借助于我。”白水声音低沉,苦笑道:“当年我神智并未恢复,游华珍借游家血脉祭祀于我,免得泰龙村众人被控制疯狂伤人造孽。而且心蛇主欲,让我也很不舒服,所以虽然并未醒来,却也将它们全部压制住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心蛇是被人催生的,自然有主,而且数目过多,我用尽了全力才压制住,却又沉睡了下去。如果不是蛇骨再现,我用白思的蛇骨伴你而生,感觉到那蛇妖居然打你的主意,我也不会这么快醒来。”白水眼里闪过无奈,低头朝我轻笑道:“云舍,你真是我的克星。”
我低低的笑了笑,将手腕上的蛇头佛珠递到他眼前:“这个跟蛇骨有什么区别?”
清心的这串蛇头佛珠,蛇头有大有小,而且各不相同,最大的有拳头大小,最小的不过拇指尖细,落在大蛇头的眼眶里都像一只眼珠子。
但每个蛇头都被摩娑得光滑无比,明显常年有人佩戴。
白水只是瞄了一眼,却将眼睛挪开:“这里面有着悬空寺历代法师加持的念力,可以压制人心邪性,你先拿着。具体怎么来的,待会问清心就知道了。有了这串佛珠,你就不必怕游婉手上那串蛇骨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张奉先体内心蛇已醒,将白水拉了起来,准备去张奉先院子里,让白水先看看。
结果刚一出房门,就见一个小道童低垂着头站在房门外的花圃旁,见我们出来,忙用清脆的童声道:“太师父请两位去天师府。”
他小脸极为紧张,双腿发僵明显站了很久了。
想到我们醒来还窝在床上说了一会话,脸上微微一燥,连忙松了握着白水的手,结果这条蛇居然紧紧抓着我不肯松手。
在人家道家圣地,小孩子面前——
我强压着脸红,边跟着小道童朝前走,边问他道:“张天师让你等多久了?”
“从中饭时就站在门口了,天师说等你们出来就可以了,清心大师说让我离房门远一点,要不然听到什么不好的声音会有损我的修行——”说到这里,小道童眼带惧意小心的瞄了一眼白水,复又飞快的垂下了头,明显他并未理解清心那老不修的意思,以为是白水会念什么引入人魔的经咒。
我先是一愣,感觉到白水手紧握了一下,顿时在心里暗骂清心果然有辱佛家高僧的名头。
刚一进天师府正堂,我只来得及看清里面坐了许多人,就听到清心大声道:“你们这一人一蛇也太轻狂了些,大白天的小两口躲在房间里大半天,孩子都有了,急什么吗?”
比脸皮厚,果然比不过清心。
我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立马轰塌成渣,白水冷哼一声:“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摩鸠会号称悬空寺不出世的佛法天才了?”
“那是因为我教得好!”清心一脸的得意。
白水拉着我进去,在众人注目之下,径直在主座下的第一个位置坐下,这才摇头道:“如果他佛法不深,早就被你气死了。至于为什么不出世,实在是怕见人。”
“为什么?”清心似乎对这个徒弟还算上心,皱着眉凑过来:“他跟你说什么了?为什么怕见人?”
“他是在怕……”白水扭过头,眼光在清心脸上一飘,声音飘荡地道:“别人知道他师父的名号,他丢不起那人!”
清心先是一愣,等听到张天师闷笑时,才瞪了白水一眼:“毒蛇原来也毒舌,只是不知道是此蛇毒还是彼舌毒?”
“皆毒。”白水冷瞟了他一眼,转眼看着坐在轮椅上不出声的张奉先:“你心中欲蛇已醒,虽然用巴蛇骨压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我施法控制,如果蛇主强行催生,依旧会醒。”
心蛇与人心脏相连,借心脏供血而生,不醒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只要一醒,先是想挣脱长在心脏上的蛇尾,二是想冲出黑暗密封的胸腹腔,那时被控的人将会有着噬心绞肠之痛。
“我这具身体还有点用,还请尊上先想办法控制一二。”张奉先脸上那种疯狂已然不见,或许从见到阿蒲后,他那种执念已经消失了。
“蛇骨针!”白水瞟了我一眼。
我忙去问了断,去无波井之前,是他磨骨针来着。
了断立马出去拿了,不过等拿回时,那针依旧比较粗,毕竟磨成针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我看着磨了大半天还有牙签粗细的蛇骨,也有点诧然,这么粗刺进心口,会死吧?
“要不你用法术变小?”应该有这个本事吧?
白水脸色抽了一下,朝我白了一眼,苦笑道:“磨针不只是要它变小,而是在磨的过程中加附的人意志力。这就好像越是用心的工匠作品就越有灵气一样,就是因为倾注了心血,蛇骨针也是一样。法术变大变小自然可以,没有意志力,插入心口跟银针没什么差别。”
不用我发话,了断立马拿着银针出去了。
白水径直走到张奉先面前,伸手挑开他的道袍,然后覆盖在他心中上。
原本因为喝了蛇骨汤而沉睡的心蛇立马蠢蠢欲动,而且越动越厉害,几次欲从张奉先的体内冲出来。
白水沉神将手覆盖在他胸口,似乎在静待什么,猛的手上白鳞闪现,跟着他手指如勾,直接戳进了张奉先的胸口。
连噬心绞肠之痛都未曾吭声的张奉先闷哼一声,白水掌中带血,飞快的将手指勾出,朝我轻声道:“备刀!”
我急忙将小刀掏出,跟着凑了过去。
只见白水手掌布满鳞片,已然是蛇爪的模样,那雪白的爪子上,却勾着一根漆黑的东西,丝若鱼线,看上去同样极具韧性。
被勾出后,两头还藏在张奉先体内,白水似乎十分吃力,一点点的将那根黑线朝外拉,而随着黑线出来,张奉先体内的心蛇越发动得厉害。
张天师连忙冲过来,伸手摁住张奉先的腹部,控制住心蛇,看着白水道:“这是?”
“抽出蛇筋!”白水双目注视着指爪勾出来的蛇筋,沉声道:“这心蛇是被人种下的,无卵无种,如若滋生只有靠蛇筋,蛇筋被抽,它必定无力作怪,蛇身也会慢慢坏死,到时剖腹切尾取出蛇身既可。”
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法子,对白水佩服不已。
那边清心也凑了过来,这次半句话都不多说。
“云舍注意,等两头都扯着皮肉时,你快速将两头皮肉都剜出来,蛇筋在人体十几年,周围皆是小筋,下手一定要又快又准。”白水额头也冒出细汗,明显这抽筋也是极耗精力的。
我手握着刀,注视着黑筋的两头。
心蛇似乎感觉到抽筋之痛,在胸复之间冲撞得更加厉害了,张奉先虽有张天师在一边相助,却依旧忍痛忍得生生咬出了血来。
“准备!”白水随着黑筋抽离慢慢后退,眼看着张奉先胸口一大团皮肉因着黑筋被扯起,他低喝一声。
我立在张奉先身旁,眼看着胸口两团扯起的肉因为被拉扯出伞状,手中小刀一转,用剥蛇皮的速度,片蛇肉的精准飞快的转动,将那两块肉剜了下来。
第156章 故事
剜肉之痛,张奉先猛的闷哼一声,跟着就晕了过去。
张天师急忙护住他的伤口,我收了小刀,急忙掏出银针在他心口旁扎下几针止血,旁边的道童急急拿事先准备好的伤药敷上。
胸腹之间那条心蛇如同癫狂般的乱窜,这种寄主而生的共生物种,并不会弄死寄主,出于本能,它们也知道,寄主一死,它们也必死,所以它在里面闹腾得再厉害,也不过是让张奉先痛不欲生而已。
见蛇头几次撞到肚皮上,好像要冲出来,我一边摸着张奉先的心跳,握着银针先试着插入与心脏相连的蛇尾,跟着见蛇头一昂,下手如闪电隔着肚皮就将长长的银针扎了下去。
那蛇头立马停了下来,就算昏迷依旧冷汗直流的张奉先这才身体一松,软瘫了下去。
“多谢二位!”张天师带着道童急急退到后面的房间去医治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转眼去找白水,却见他跟清心两相对坐在小几边上,二人眼睛皆盯着一个茶盏,凑过去一看。
只见茶盏里正盘着那团抽出来的黑色蛇筋,这蛇筋两头都带着剜下来的血肉,一时有血供应并未死去。
而那两团肉血之中,有伞状的黑根盘扎在血肉之中,那根这会还因为血肉边缘涌出血来,朝着肉中间带血的地方挪去。
“有意思!”清心看着直咂舌,朝我伸手道:“云丫头,拿根银针来!”
这人也太自来熟了,我掏出根银针却只是递给白水。
“你说你这丫头!”清心气急,抬头瞪我,可白水轻飘飘的斜了他一眼,立马道:“你们这是夫唱妇随,看得老和尚我都想还俗了!”
白水伸手将我拉到身后,捏着银针轻轻一扎黑筋,那黑筋似乎吃痛,猛的两头窜起。
那根扎附着的两团血肉飞快的从茶盏中飞了出来,重重的搭落在旁边的椅子上,黑根还从血肉中爬出,朝着椅子里扎去。
整条黑筋都拉扯伸直,足有二尺来长。
“烧了吧!”白水将银针递还给我,看着清心道:“看出什么来了?”
“这东西肯定就跟虫子一样蛰伏在蛇骨之中,种下时,细若牛毛穿衣而入,瞬间进入人的身体,人当时肯定被迷惑,所以不会有感觉,等进入人体后,本着求生的本能,这东西一头扎在血肉中,另一头探入心脏,慢慢的长出心蛇,然后它寄生在蛇内,蛇寄生在人体内。厉害啊——”清心摇头清叹,朝白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蛇骨!”白水瞄了一眼我手腕上的蛇头佛珠,轻声道:“泰龙村有一串蛇骨被我炼化,那蛇骨里夹着极重的怨气,当时我初醒,以为只是蛇娘子和蛇被制成骨串的怨气,被我化成了齑粉。可当我知道游婉能借蛇骨种下心蛇,又在无波井里感受到蛇细若针丝,多如牛毛时,我才想可能是有东西藏身在蛇骨之中。”
“这还是得多谢我哈!”清心打着哈哈,嘿嘿的笑道:“那个你们还有事问老张,对不对?我就先送我徒弟回悬空寺,到时再到泰龙村跟你们汇合。”
说着他脚底有什么一闪,跟着整个人就朝门口扑去,可刚到门口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张请早!”清心大叫,不甘心地道:“张奉先可能都要死了,你也不去看着点!”
请早?奉先?
我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张天师的师父当初是吃了多少迟到的亏啊?
“奉先因蛇骨种下心蛇,痛不欲生,还请你告知悬空寺那串蛇头佛珠的来历。”张天师这会正身立于清心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清心无奈跺脚转身就又坐了回去,呛声道:“就知道碰到你们都没好事。当初悬空寺对面有个白马寺的白马法师心术不正,因嫉妒悬空寺香火旺盛,七次借水想冲垮悬空寺不成。当时的静悟法师驱黑鹰而去,喷出大火烧掉白马寺,而白马法师抽身离去前却掌控大水将黑鹰的洞穴给冲垮,这传说你们知道吧?”
在清心眼巴巴的眼神中,我跟白水十分不给面子的摇头。
“这个故事你们居然不知道?以后去悬空寺旅游还可以看到这两个景点,报我的名号,门票可以打八折。导游也会跟你们讲这故事,实在没空呆会自己百度!”清心不愧是悬空寺的大师,这会还不忘记为自家拉生意,只是他这名号也太不值钱了吧?
看人家龙虎山,了断直接带我们看遍了所有景点,还包食宿!
清心却不理会我所想,挥着手道:“你们现在只要知道鸟类主火,蛇族控水,蛇鸟天生就是天敌。黑鹰被冲垮了洞穴,不顾静悟法师的制止强行去追白马法师,却没曾想,白马未曾追到,回来时鹰爪上抓着这串蛇头骨手串。黑鹰也因此重伤身亡,静悟法师几次欲毁掉这串蛇头串,却都没有成功,后将其制成佛珠从不离身,以自身佛法压制。”清心说完,不满的指了指我的手腕道:“估计也跟你们泰龙村脱不开干系,只不过这佛珠沾了悬空寺历代法师的佛法,现在已经没有邪性,反还能压制邪气重的东西。你得了便宜还不知道谢我!”
我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悬空寺抢来的,有点诧异的看着清心道:“那你们后来就没去打探那白马法师的去处,还有白马寺真的烧得一点不剩,没留下点什么蛛丝马迹?”
“你应该穿越回去,问问当时的静悟法师。”清心似乎十分不爽,站起身来又要走,走了两步,却又坐了回来,盯着白水道:“我讲了蛇头佛珠,你总得说说你从哪里来吧?”
我感觉白水后背一僵,自己也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等着白水开口,却没成想,反倒是张天师低咳一声,朝清心道:“你不送你徒弟回悬空寺了吗?”
“哼!”清心瞪了白水和我一眼,扭头却又哈哈大笑道:“说什么邪门歪道,佛仙妖魔,不过是正邪自在人心,妖魔伏于人身!”
说着脚底突然生出一朵巨大的莲盘,将他托起,显得佛光普照,极为拉风。
“云丫头,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等你生下那蛇胎,就跟我去悬空寺,我教你佛家遁法,你拜我为师就行!”清心哈哈大笑,连脚底的佛莲都颤了颤,似乎感觉到丢脸。
等他离开,张天师却并未再提白水的身世,只是朝我们道:“二位是否明天回泰龙村?”
我瞄了瞄白水,不明白张天师为什么会帮着白水避开身世的问题。
不过这次出来一是送回两位伤员,二是想办法救醒白水。
本以为没有收获,反倒收获颇丰,巴蛇骨洞还有着人蜕的夏荷,以及昏迷不醒的阿得,泰龙村游婉不知道会又有什么主意,连早点回去自然是好。
“自然!”白水点了点头,离开前却又道:“那位何家化畜护身的何家小姐就寄在天师府吧。”
我听着这话一顿,何必美现在虽然并不是只黏我,但她烧伤未好,留在天师府怕不大妥吧?
“无妨。”张天师朝我摆手,轻声道:“何意欢虽然作恶,何夫人却是心善之人,生下的一子一女皆是明心之辈。这位何小姐不肯醒来化为人身,也不过是想替何家众人多多赎罪而已,龙虎山云淡风清,希望她也能早日看明白。”
白水微微颔首拉着我了天师府,到了门口才执着我的手道:“何必美是在逃避。”
听过张天师的话后,我就明白了,其实在她请我去何家时就已经知道何家不久已,但她不能见着自己的家族众人身死而族灭,所以拼了最后一把力让我过去,同时自己却藏在畜身之下,一边赎罪一边逃避。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了断熬夜磨出蛇骨针,我将针刺入张奉先体内,又看着张北的尸体火化,至于他女儿自然有龙虎山代为照应。
只是我以为何必壮会留在龙虎山照料何必美,却没想到他执意跟我们回去。
我们走路下山时,到了半山腰突然听到低低的埙声,回头看时,却见张天师推着张奉先立身在山头,张天师手里端着一盏青铜灯,那灯芯经山风吹也不晃,灯光一直如豆。
张奉先手执一个陶埙幽然的吹奏,埙声呜咽顺山风吹下,我想他应该放下了,转身时却好像看到那个五官清淡如水的女子伏在他膝上,朝我点头微笑。
“灵身不灭,祭祀只是空身,她与那盏青铜灯相伴而生,留了一缕残魂在里面,有朝一日,依旧会重生。”白水拉着我轻叹一声。
我苦苦一笑,阿蒲是可以从青铜灯中借残魂而生,但她千年方得化形,又得多少年才可以重生。
张奉先年已过百,那时他又在哪里?
终究是此生相见无望罢了!
我跟白水何尝不是如此,他来自何方,活了多久,又为什么守着泰龙村,这些都是迷,而且他也从未想过告诉我,连张天师都代为遮掩。
所以他不能理解张奉先的执念,也不明白这其中相隔的心伤。
第157章 碰之异动
出了龙虎山上了高速,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水,他醒来后并未疗伤,就要先行离去。
我一直好奇白水为什么可以来去自如,但带我的话,最多从秦姑婆院中到巴蛇骨洞,从未走过长途,难不成跟武侠里的轻功一样,不好使?
白水有点无奈,这才跟我解释。
蛇族乘风而去速度极快,也可带人,但只能暂借一时风势,太远就不行。活人虽然有气吊着,但带着御风而行却也身重如山,死人就更不行了,没了那口气,就死沉死沉,就算短程都带不动。
我突然明了,怪不是唐僧取经西行时,那么多妖精想捉他,最多也就是到了山头借风将他卷入洞里,而不是卷出个十万八千里藏起来。
再不济,孙悟空带着他腾云,也比走得快些。
白水听我解释轻笑,摸了摸我的手:“我在巴蛇骨洞等你,有事你唤我。”
等他离开,何必壮安心开车并不理我。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脑子里一边理着最近的线索。有时掏出手机看一看帅哥是否有发信息过来,这才想起阿蒲从我被窝里钻出来的那晚,在淘宝上看到的那家挂了村长家蛇骨墙的卖家。
连忙打开淘宝看了一下,结果人家第二天早上就回我信息了,只是我没有看到。
那客服道:我们是香港陈记直供的蛇骨手串哟,可是蛇乡泰龙村制作的,十分灵验。
香港陈记?
我心中猛的有什么一震,连忙百度,百度百科没有,但却有许多蛇骨论坛有扒陈记的底。
据传香港陈记的创始人叫陈无灵,因一次吃蛇羹进入泰龙村,然后发现泰龙村制的蛇骨手串比泰国的更加灵验,与是就与泰龙村合作,先是借口蛇骨是从泰国进来的,打开了市场,等有人确实说灵验后,再引出泰龙村的出处,再次抬价。
同时那个扒帖还放了许多泰龙村的图片,村长家的蛇屋,村里随处可见的蛇,满树张着嘴的蛇头,村头的牌楼,后山的蛇仙庙,满墙满墙的蛇骨手串,居然直的就是我住了十八年的泰龙村。
只是我一个泰龙村人,居然不知道泰龙村居然是外人嘴里的蛇乡!更不知道泰龙村的蛇骨手串在蛇骨群里居然如此有名。
我试着联系那个博主,却发现已经被注销了号。
只得又去查那个叫陈无灵的,这一查,我立马就惊呆了。
陈无灵除了陈记蛇骨手串,并没有其他出彩的地方。但他儿子却十分厉害了,借着陈记蛇骨手串发家,再转战商界,十年前更是加入了房地产和金融圈,无往不利,而他运势如此强,就是因为他手里有着蛇骨的原因。
看着手上那笑得一双眼恍若开出桃花的人,我低低的看着图片下的那个字:陈起语。
心莫名的发凉,那就是说那身中蛇伥的那个人就是陈无灵,毕丽红体内的祸蛇被陈家买走也并非只是看到了网上的直播,而陈起语一开始就知道毕丽红的不同。
前有贩卖古曼童的刘久标身患血干之症,后有卖蛇骨的陈无灵身中蛇伥,食假祸蛇差点没了命。
似乎跟泰龙村有关系的都没有好的后果,那么陈起语,又是凭什么相信他带走毕丽红就会让陈无灵避开那结局?
翻开手机,那里面还留着陈起语的手机号,我手指放在上面,却又移开,打了又能怎么样?
问他从哪里知道毕丽红跟泰龙村有关,问他陈无灵是不是快死了?还是直接说我知道当年他家是卖泰龙村的蛇骨手串发家的?
想到陈起语那双看着人就能将人迷惑的眼,我心微颤,将手机收了回去。
回到镇上是当天夜里,爬山虎的藤蔓已经将整个院子缠住,里面四眼鬼鸡依旧执从爬山虎下面抢食,平头哥无所事事的趴在院子里那棵完全枯萎的大树下面晒着冬阳。
我将魂植种回墙角,与何必壮相对无言,各家洗澡回房。
白天睡多了,我睡不着,就到秦姑婆房里找了些书来看,估计她也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或者奈河一脉相传本就如此,打开她的那个九转玲珑盒里面有很多手札,有的已经发黄陈旧,有的还是新写的,全是那只无名蛇鼎的用法。
我将九转玲珑盒收好,拿了一本秦姑婆床头的笔记回房看。
那上面记录了她生平遇到的疑难杂症以及各种故事,不只是病因还有对世事人情的看法,我微微翻了一下,却发现其中有许多页面被撕了下来,看缺口,并不是最近才撕下来的,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熬了汤去店里,秦姑婆不在,我不可偷懒。
只是可能关店太久,等了许久才有一个来喝汤的老人家,他看着我直摇头,说秦姑婆十几年如一日的开店,我倒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我一边陪着笑,一边帮他倒了杯水。
只是等当他伸手接水时,枯瘦的手指碰到了我,我腹中蛇胎微动,藏在厚重冬衣下面的蛇头佛珠似乎也晃了一下。
这种晃跟平时移动的晃不同,而是所有蛇头全部朝着手腕贴来,就好像被磁铁吸到我手腕上一样。
我心中一动,仔细打量着那老头,却并未发现哪里不对,可蛇胎和蛇头佛珠都不会乱动。
趁着没人,我借机陪老人家天南地北的聊着,却发现他谈吐极为正常,思维和记忆也十分清晰,一时有点诧异。
等他离开不久,似乎闻到汤香,不时有着人进店来喝汤,对我的懒惰皆是抱怨,不时说教几句,不过就是年轻人要勤快之类的。
他们是真心将我当晚辈看,所以才用心教导。
我想着刚才那老人的古怪,借着受教去拉了那些老人的手,越往后,心中就越惊恐。
每碰一下人,蛇胎和手腕上的蛇头佛珠皆会动,到了后来我都怀疑是我自己出了问题,一边稳住店里几个老人,一边打电话让何必壮快过来,同时借着上厕所的时候,掐着手腕叫白水快来。
如果只是一个异动,我可以认为是他做了什么,可来店里的人接二连三都有异动,这事要不是针对我来的,要不就是还有更严重的后果。
何必壮来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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