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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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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却一直勾着铃铛的赶尸人立马警惕的站了起来,手指尖的铜铃却不动分毫。
“云舍!白水!你们居然还活着?而且全乎的回来了!”陈起语见到我们立马朝招手大叫,握着酒瓶朝我哈哈大笑:“快过来喝酒,庆祝你们还活着。妈的,我以为就我一个还全乎了。”
陈起语那一双桃花眼并不因为说粗话也露出半点异样的神彩,眼里全是欢喜的神色,居然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握着酒瓶子朝我们跑了过来,有几次差点栽到围着篝火跳舞的苗家妹子身上,被人家苗家小妹扶住推了一把,他还朝人家哈哈大笑。
“他从见到送来的帅哥夏荷时,就成这样了,估计以为你们死了吧。”龙三走到我们身边,瞄了一眼朝我们冲过来的陈起语,捏着酒瓶子喝了一口酒:“我第一次见遇到伤心事,突然大笑的人。以为他也疯了,差点吓死老子了,这泰龙村还靠他守着呢,疯了的话,我们怎么办啊。”
“不过!”龙三朝我们举了举酒瓶子,重重的灌了一口:“庆祝你们全乎着回来。”
喝完他将酒瓶朝我手里一塞:“这可是替你们喝的,我还在执行任务不能喝酒,就当刚才那人是你吧。”
话音一落,他带着一声酒气,粗着嗓子附和着苗家妹子清脆的歌声大吼,让人家漂亮妹子都找不着调了。
“云舍白水。”陈起语一路被几个妹子扶来,才跑到我们身边,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水光,猛的朝我扑了过来,可身体倾到一半,他居然能神奇的扭转方向扑向白水,一条胳膊搭在白水肩上,朝我晃动着手指道:“你看,我搭的可是白水,不是云舍,他不会吃醋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死,云舍那家伙,别看弱不拉叽的,却一直活着。白水更不可能死了,最拉风的就是他了,没了他,我们开挂找谁啊。所以不能死啊,不能死……”
他这话颠三倒四,一边叫着我和白水的名字,一边却又好像跟别人说话。
“喝吗?”陈起语说着打了个酒嗝,将酒瓶子朝白水晃了晃:“没人愿意陪我喝啊,可我想喝,想喝……”
说着说着,他又看着我笑,伸手来掐我的脸,嘿嘿的笑着:“去了多久啊?怎么瘦成这样?白水看到该心疼了,该心疼了……他心疼啊!他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珠子乱转,猛的身子一晃,勾着白水的肩膀朝地下倒去。
白水看了我一眼,连手都不伸,只是引来魂植将他缠住,放到一个帐篷里,看着我道:“确实只该白水心疼。其他的心疼也没用……”
我心底轻叹,只是撇了撇嘴,朝着感觉到柳仙和帅哥夏荷的帐篷走去。
一进帐篷,柳仙和苗三娘都在,还有云空他娘和二狗子,看到我二狗子清脆的叫着娘,云空他娘却朝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夏荷……”苗三娘看了我一眼,沉叹着气道:“撑得太久,以身化虫终究也有个限度,虽然蜉蝣繁殖很快,但生命只是一瞬,她又要转化,所以骨血全耗,我也没有办法。”
“多谢!”苗三娘修习的毕竟是蛊术,与虫术的养不同。
白水看了柳仙一眼,两条蛇就出去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相柳终究是个大隐患。
夏荷只是被魂植扎着,强行困住里面的蜉蝣,连脉都没法子把。
我只得先看了一下帅哥,他依旧没有醒来,脉息却又平稳得跟正常人一样,锁魂环也没散,按理说应该醒了才是,可他却硬是没醒。
这家伙生命力极强,上次被鬼蜮射中,还不是就醒了。
巫术用心神与天通,伤的是精神之力,若要补的话,只能以强神之物补。
而他体内已经种了魂植了……
我掏出沉吟刀,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将刀收了回去,看着苗三娘道:“你可以帮我找龙三要个根管吗?”
第351章 找阴魂
龙三他们有自带的医务兵,苗三娘没要来针管,要来了医务兵,听说我要抽血,那个晒得黝黑的医务兵脸上露出了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掏出针管就给我抽血。
缠橡皮管时,还是拍了拍我瘦得血管迸现的胳膊:“你这最好扎针,血管一眼就看到了。”
看着鲜红的血抽出来,等抽满一管后,我才在医务兵急切的眼神中让他停下来。
“你的血可以给点我吗?”等医务兵离开后,苗三娘突然开口。
我晃了晃那一试管血,看了看帅哥,朝她诧异的道:“怎么不早说?一次性抽了就好。”
“我不用抽。”苗三娘话音一落,手指尖就出现一道绿色竖条纹的东西,递到我面前道:“一下子就好。”
“别!”看到她指尖的东西,我连忙后退,朝她恳求道:“我宁愿再扎一针,或者划上一刀,麻烦你将那东西收起来。”
苗三娘双眼震惊的看着我,将指尖抬了抬,十分不解的道:“只是水蛭,吸血时不痛不痒还不会留下伤口。”
“收起来!收起来!”我忍着恶寒,将试管拔开,将血灌进帅哥嘴里,一手覆盖在他胸口引动着里面的魂植,希望用我的血来补魂植,能让他好一点。
毕竟魂植以阴魂血肉为食,能吃也能补吧。
感觉到帅哥体内种下的魂植慢慢苏醒,带着微微的兴奋之意,而帅哥的意识似乎也开始本能的引动魂植乱抽乱动,我这才收了手,将试管里剩下的一点血递给苗三娘:“我最怕水蛭,这东西比蛇更恐怖。蛇咬一口也有点知觉吧,这东西不声不响不痛不痒的吸血,吸饱了离开可能都不知道。更可怕的是,这东西软软黏黏的,吸血时它大半截身体还钻进体内……”
越说越恶寒,我几乎都感觉到水蛭那软绵绵的身全钻进我体内了。
“人家还用这个减肥呢,你是人蛇共种,身边跟着那么多蛇,体内还有魂植这么古怪的东西,居然怕一条水蛭。”苗三娘接过试管,瞄了我一眼道:“阿妹啊,我可告诉你哈,外面把我带来的苗妹都叫去唱歌的那汉子,对你估计……”
“咳!咳!”我重重的咳了两声,朝她摆了摆手:“麻烦您了。”
苗三娘要笑不笑的看着我,晃了晃试管里的血:“不怕我给你下蛊?”
“我死了,大家都没好处。”虽说一提到蛊也有点怕,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蛊这东西已然没什么用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要不要出来唱歌?”苗三娘拉开帐篷的拉链朝我道。
我摇了摇头,帅哥可以放一边,夏荷才是个大麻烦。
等苗三娘一离开,我立马松开一点魂植,露出里面的蜉蝣。
我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夏荷自己都控制不住,本能的引动着蜉蝣化成甲克虫守住那道缺口,所以就算听到蛇影的啸声,她也找不到那道缺口了。
试着朝蜉蝣里面伸了伸手,那些蜉蝣立马化成甲壳虫用尖悦的钳朝我扎了过来。
我只得将手收回,试着在缠在外面的魂植上布下的化蛇之术,引得里面的蜉蝣变得狂躁。
夏荷也是游家人,却比我小,比阿得和苏三月大,极有可能是宋媛的孩子,只要是人蛇共种,化蛇之术总能引动蛇性,更何况她做过人蜕,化过蛇骨,引动起来十分容易。
随着巫术咒语缓缓念动,被魂植困住的蜉蝣猛力的朝外冲,在里面飞快的游动,展翅,发出轰轰的噪音。
等蜉蝣都好像快炸出来时,我急忙从腰侧摸出一截蛇骨香,直接用术法引燃,顺着魂植慢慢薰着。
这截蛇骨香是巴蛇骨里的,腥味极重,一燃起,蛇胎也开始游动,小龙种好奇的探了探头,见白水不在,立马就出来撒欢了。
我顾不上它,只是拿着那截蛇骨香,顺着夏荷的人形一点点的薰着。
感觉到里面的蜉蝣又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跟着紧紧抱成一团,不再游动,不用魂植困着,也保持着人形,我试着松了松魂植,确定它们确实没动后,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治怪病,还是以身化虫这种怪得几乎不实现的怪病,不可能一下子就治好了的。
这法子既然有用,反复试几次就好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去找游婉了,虫术目前就她最厉害了吧。
“咳!咳!”旁边传来轻咳之声,一个大着舌头的声音道:“你折死弄滴什么?”
我诧异的转头,却见帅哥撑着手坐在旁边,苦皱着眉看着我,好像也听到自己的话不大对劲,张着嘴转着舌头,跟着似乎一瞬间想起自己做了什么,猛的睁眼看着我,伸手朝着嘴里挖去。
看着他舌头上冒出的那么一小片叶子,还有帅哥吐出来的大舌头,我连忙道:“外面还有事情,你先适应一下。”
跟着瞬间用藤蔓依旧将夏荷缠住,飞快的朝外跑。
帅哥平时最爱八卦,吐槽最多,如果以后真是大舌头,他估计会砍死我吧。
一出帐篷,却见白水站在外面,听到里面帅哥疯狂的大叫,只是平静的瞄了一眼,然后朝我道:“镇子外面阴魂还没有解决,了却带着人四处布符阵,收了无数阴魂回来,可却还有着无数阴魂飘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出来。”
“泰龙村这几个大坑没有再出了,其他地方却依旧还有?”阴魂刚出的那一晚,那九个相柳蛇头可真的跟阴魂制造机一样,不停的朝外冒。
我们离开才一天,来去都快,并未发现外面似乎还有阴魂,而且白天也见不着。
白水点了点头,拉着我进了帐篷,见帅哥拿着一面不知道哪来的镜子,舌头吐得老长,那舌头前半截还是根须扎成的,还带着几片青翠的爬山虎叶子,随着他卷舌而翘动,居然显得十分搞笑。
他一见我,又要对我怒目而视,可见白水在,只得朝我愤恨的道:“你趁我昏迷,居然想种魂植为控制我?云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你就乐吧,没我,你就成半截舌头了,再也讲不出话来。”这话一出,我心里微微一酸,对于一个话多爱八卦的人,一个需要巫唱的巫师,献祭了舌头,这是要很大的决心吧,帅哥那时是不是也想过他会死?
“反正你得补偿我。”这货适应能力极强,才几句话就已然将舌头撸直了,说得极为顺溜,说完还得意的吐出舌头翘了翘上面几片叶子。
“我们趁夜去看看外面的阴魂,你跟柳仙守在这里,陈起语喝醉了,你呆会记得泼醒他,别误事。”白水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这边全是伤员,走出帐篷后,化成蛇身,在整个泰龙村上空以蛇身画下一道符纹,这才落下来跟柳仙细细交待。
苗三娘和那个赶尸人都不属于我管,但我还是跟他们说了一下蛇影的事情,如若有事,蛇影会感应到,我跟白水会急时回来。
“去吧。一些阴魂而已,我们还是守得住的。”苗三娘朝我轻笑。
可她身边的赶尸人只是憨憨的笑了笑,将右手那枚无论如何走动摆手都不会响的铃铛朝我晃了晃,却并不开口。
赶尸人常年与尸体为伍,据说为了练胆,他们会跟尸体一样睡在棺材里,跟僵尸一样用香当筷子扒饭,所以他们很少跟人接触,有的甚至畏惧人。
我朝他轻轻笑了笑,跟着白水朝泰龙村外走去。
这次是真的用走的,因为飞来飞去,哪里看得见阴魂啊。
“这些阴魂是因为洪水冲翻了哪里,还是通了黄泉放出来的?或者是游昊搞来的?”我依旧摸不着头脑,只知道突然就出现了。
这时夜色已经落下,白水拉起我的手,跟着放了个东西在我手上。
等他的手离开,居然有着一个还温热的面包,和一盒明显加热过的牛奶。
“柳仙给二狗子买的时候,多买了一份,让我给你的。”白水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他居然记得我还没有吃饭,我轻轻一笑,打开包装,撕了一块喂到他嘴边:“尝尝?”
他张嘴来衔,可舌尖却有意无意的卷过指尖,带着沙而温的触觉,吓得我猛然缩了手,拿起面包重重的咬了一口。
“据说阴魂四处游荡,我们先顺河朝下走,先不要收吧,看能不能找到根源。找到根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白水将牛奶的吸管帮我插着,递给我。
我一手面包一手牛奶的点头,顺着河道和白水一步步的朝下走。
水通阴,泰龙村送葬都要绕过村口的大河。
我一边吃一边跟白水并肩朝下走,心里突然感觉我们这不是出任务,有点像情侣出来散步,只是人家是风花雪月,我们是阴风阵阵。
正想着,却听到一声轻轻的口水吞咽声传来,眼着身后似乎有着沙石轻响的声音,河面上传来哗哗的水响声,却并未见半点水花。
“好吃吗?”白水拉了我胳膊一把,朝我轻轻摇着头,示意我继续朝前走。
可等我要抬脚时,却发现自己的脚沉重无比,低头一看,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352章 难产婆
只见我小腿上,一个满脸青色的小鬼伸着双手紧紧抱着我的小腿,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看着我手里的面包。
这面包松软,还带着微热,冒着香甜和面包的香气。
阴魂以气为食,容易被食物的气味吸引过来,而这镇子又被龙三清空了,根本没有人做饭,所以阴魂游荡归游荡,却并没有碰到什么吃的东西吧。
我试着用力抬了抬脚,那小鬼却死死的抱在我腿上,一动不动,任由我抬脚带动,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面包。
只得转眼去看白水,可这一扭头,却见白水后背上探出一个湿漉漉的女人头,那女人头发并不是很长,也就是齐肩而已,可就是这齐肩膀的头发顺水朝着半倾的身子糊了一脸,黑而湿的头发,糊在被水泡得发胀的脸上,黑白交错,显得恐怖无比。
这明显是一个水鬼,似乎觊觎白水的美色,张着嘴朝他凑了凑,可似乎隔了些什么,怎么也凑不过去。
“怎么不走了!”白水十分随意的拍了拍肩膀,直接将那女水鬼给拍了下去,瞄了一眼抱着我腿的小鬼,走到那边扶着我的胳膊。
虽说有白水扶着,那条被小鬼抱着的腿并不重了,可只要一想到腿上有这么个小鬼抱着,还是毛骨悚然啊,哪还有心情走路。
一咬牙,我猛的对着面包大啃了几口,嘴里实在塞不下了,这才低头看着那小鬼,将面包递了过去。
那小鬼一把接过,闪到一边大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瞄着我手里的牛奶。
吓得我连忙沉吸一口气,努力将嘴里的面包吞下去,然后气沉丹田,气如山河,气壮如牛,一口气将一盒牛奶喝完,这才放心的将牛奶盒放在那小鬼旁边。
“呵呵!”白水看着我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瞪了他一眼,轻声道:“这可是你送我的,给他半块面包已经相当不错了。小小年纪就夭折,已经很可怜了。”
夭折的小鬼有许多并不能入地府,阳寿未尽的会在阳间飘荡受尽阴风涤荡,在阳寿尽时才能归地府。阳寿尽了的,也不一定能归地府,有的小孩子并不认为自己死了,所以不肯魂归黄泉,也有的执念太深,想着自己的父母啊,自己的好吃的啊,反正小鬼的心思谁也不懂。
白水只是低笑,可笑着笑着脸色就微微沉下去了。
我立马感觉不对,后背微微发冷,一阵又一阵细细的阴风吹来,这明显就是阴魂朝后劲冲阴风想灭肩膀上的命火。
沉叹了口气,引动魂植太招风,会吓跑其他阴魂,只得朝后轻轻伸手,用术法微微一弹,那道阴魂立马被弹开,但后劲依旧发冷。
伸手搓了搓,我们出来才一会,一个面包才啃了没几口,已经遇到三个了,河边原本应当春意盎然的草木都有点发焉,也许这些阴魂里面有跟刚才那小鬼一样只是无意识的游荡的,但阴魂游于阳间,阴盛而阳衰,这一片就算是毁了。
可这对谁又有好处呢?
“游昊。”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立马想到了这个人名。
“他并没有去龙虎山,但苏抚和陈无灵还是拼命出力的,毕竟他们守得近,黑曜一旦涌出,他们也就没命了。只是他们换出游昊,到底是为了什么?”白水看着河水,护着我慢慢朝下走。
游昊跟尸婆似乎有着同样的巫术,泰龙村人和鳞片人一样用尸体献祭深坑里的尸婆,这其中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跟白水朝前走了两步,就看到对面一个佝着背,将手揣在上衣口袋里的老婆婆跟我们迎面走来。
河堤并不是很宽,我跟白水并肩而行,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走过,虽然知道对方是阴魂,可我还是习惯性的拉着白水侧身站立,让她先过。
“谢谢!”那老婆婆十分有礼的朝我们道了谢,只是侧身走过后,却又站住,脖子半未动半分,可脸却慢慢的转了过来,几乎整张脸都侧过一半,以这样僵硬而古怪的姿势看着我们道:“你们不要再朝前走了,前面的路不是你们能走的。”
我先是一愣,跟着立马一喜道:“您是从前面哪里来的?”
“河里。”老婆婆僵梗着脖子,瞄了瞄我的小腹:“你肚子里有孩子,再往前就是难产婆的路了。别去,别去……”
“还有其他路吗?”白水侧了下身,挡住了那老婆婆看向我小腹的眼:“有难产婆的路,肯定也有其他的路。”
“有人引路,却不知道是谁。”老婆婆叹了口气,看着前面啃着面包的小鬼:“我知道我不该回来,也知道我死了很多年了,可我想回家看看。也不知道我孙子有没有长点,我家老二生娃了没有,还我家妹佗是不是嫁人了。我知道引路的那个没安好心,可谁不想回来看看……”
她说着说着,慢慢的扭转回头,伸手牵住那个吃面包的小鬼,顺着河道朝前走去。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人死如灯灭,可作了鬼,也有依旧念着人间事,放心不下亲人的,所以有机会游荡人间来看看那些记挂的亲人,很多阴魂都会出来吧。
白水拉了我一把,依旧顺水而下,那老婆婆说有人引路,那么只要看到引路的人,自然也就知道是谁放出了这么多阴魂了。
只是随着朝下走,血腥味越来越浓,还夹着婴儿尖悦的哭声,以及女人低吼的叫声。
难产婆是我们这里通俗的说话,指的是一尸两命难产而死的孕妇。
这种鬼在经历极大的痛苦时而死去,而且肚子里还有一个本应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婴儿,两相重叠,所以难产婆极凶。
泰龙村并没有难产婆,可读中学时,旁边村出现过一个,据说得以桃木穿过小腹,将胎死腹中的婴儿和孕妇一同钉死,再以大活公鸡闷死在棺材里,以公鸡的凶魂压住两道阴魂。
最后还得用七根银钉封了棺材,当天必须下葬,绝对不能留于家中,还要将女子生前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毁,纸钱灵屋也要多烧,以弥补她生前所受的痛苦。
只是前面虽说见过阴魂,却并没有难产婆这种凶狠的存在。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重,河堤之上,缓缓出现一个稀稀拉拉,却在夜色看不到尽头的队伍,那些全是露着腿的女人,双腿之间血流如注,还有的还自己挽着衣摆,露着流血的下面,有的婴儿头已经出来了,却似乎被卡住,然后就一直卡在那里,半个婴儿头因为被卡变得青紫,却那样倒挂在腿间,婴儿一双只见黑不见白的眼睛却又大睁着看着外面,似乎想将那没看的世界多看几眼。
也有的似乎是倒胎,下面露着一只青紫的小脚,还时不时踢动着想出来。
夜色似乎越发的重,白色的浓雾从河面慢慢的涌了上来,将那队难产婆队伍遮得半隐半现。
眼看着最先那个难产婆就要走到我们身边了,我拉了白水一把,魂植瞬间将我跟他全部缠住,以魂植遮阳气,这些难产婆根本看不见我们,只要侧身站在河堤旁边,让她们走过去就行了。
我们的目的就是看到那个引路的人,顺带将引路的人制住就可以了。
可眼看着最先的难产婆走到我们身边,她却顿住了,双腿间的血哗哗的朝下流,明显她生前是血崩而亡的,要不哪有这么多血流啊。
不一会血就涌到我脚下,魂植喜食血肉和阴魂,这阴魂厉鬼流出来的血,它自然更是喜欢,所以立马就去吸食。
难产婆跟着就扭头看了过来,只见一张因为巨大的痛意而扭曲的脸从汗湿且零乱的头发中露了出来,翻白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被魂植护住我们。
就在这时,夜色之中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夹着低低的喝声,跟着一道身影慢慢的从白雾之中,难产婆的队伍里走了出来,径直朝我们走来。
难产婆这个说法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我们这里骂人最难听的,除了娘偷人,就是难产婆弄死的……
估计是话语中最强的诅咒了吧!
第353章 一叶扁舟
我立身于蛇群之间,也经历过鳞片人围攻,可我真的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白水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一堆难产婆在白雾之中看着我们,这比被一堆蛇盯着看更加恐怖。
血腥味弥漫不散,婴儿啼哭不止,时不时还有着难产婆痛苦的呻吟之声传来,在弥漫的白雾中此起彼伏,更显得阴森恐怖。
难产婆那沉重的怨气并不全是来自于自身的惨死,有大部分是因为腹中的孩子,那个她们怀胎十月,只要一朝生产,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会慢慢长成一个可爱的孩子,是她们倾注了心血和爱意的全部希望,却跟着她们一块惨死,这才是导致她们怨气极重,执念深不可离的原因。
随着白雾中那个人影带着铃声慢慢走过来,我腹中的蛇胎开始紧张的扭动,白水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收起了魂植。
活人的气血,自然立马引来这些阴魂的注意,所有的难产婆都朝我们看了过来,站在我们旁边的那个更是咧开了嘴,翻白的眼珠猛烈跳动,看着我隆起的小腹。
也有传闻,难产婆如若找了替身,借了另外婴儿的活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重生。
这也是为什么开始那老婆婆说难产婆的路,不是我们能走的原因。
眼看着那些难产婆再也不受铃声控制,一步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我想引动魂植,却被白水制住,他只是低头看了我小腹一眼,就直接将魂植收起来了。
河堤窄小,我跟白水本就立在靠河的一边,对面的难产婆一个又一个的逼近,血腥味引得我体内的魂植兴奋的扭动,如同一个按耐不住的孩子。
有白水在,我自然是不怕的,可面对这些依旧有点心跳不止的模样。
不见白水有任何动作,那些难产婆都在我们面前停住了,脚尖几乎与我们相贴,却不能近分毫。
我紧紧的屏气凝神,生生错开眼从这些难产婆的缝隙中朝外看,那个人影僵直的走近,可随着白雾也越发的浓,魂植不自觉的布下,白水却安然的站着,似乎并不在意走近的那个引路人。
等那个人影走到我们身边时,我猛的引动藤蔓,在河堤上如鞭般抽动,震慑住那些难产婆,也拦住她们所有的去路。
地底根须却瞬间从地底涌起,结成根网直接那道人影给缠住。
藤蔓抽动,叶信嘶嘶作响,藤头已然化蛇,对着难产婆轻轻吞吐着蛇信,却并不吞食,我看了白水一眼。
他抬手微微一动,手中有着白影闪过,就将这些立在我们身边被藤蔓困住不敢乱动的难产婆全部给收了。
我引着根须把那缠住的人给拉过来,可一看到那人,却脸色一顿,怎么也没想到是这货。
“阴魂游荡,黄泉路空,忘川无鬼,轮回为虚。”被根须网缠着的急切脸稳稳的站在里面,任由根须将他一点点的收紧,脸上也不再见急切,只是眼珠子不停的跳动,脸上的肉似乎不停的抖,嘴里喃喃地道:“忘川无鬼,轮回为虚。”
他的话音一声比一声的低沉,黑白的眼珠子不停的跳动着,那速度好像随时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我瞄了白水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
抬手引着根须对着他额头灵台重重一戳,这家伙吃痛,却哈哈大笑:“死后无轮回,重生无因果,新生既为谁,魂之归处……”
可终究因为灵台清明,那附在急切脸身上的东西慢慢离去,后面的话也听不大真切。
其实我也挺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话的,跟毛晚行一样,想一夜却又让人听不明白,还不如鳞片人直接放狠话来得过瘾。
我看了急切脸一眼,怎么也没想到是这家伙,他能在阴魂游荡之前走生魂代外婆给我传话,证明天生通灵,可这种人也有点麻烦,外婆能借他传话,自然别的东西也能附在他身上。
而且这家伙跑起来速度极快,估计不是疯子的话,被人挖掘一下,奥运会长跑短跑什么的就没别的国家什么事了,人家这可是天生的,不用借助符术道法之类的。
“不是游昊,也不是尸婆。”白水看着白雾迷茫的河堤,轻声道:“阴魂游荡,魂不归地府,地府阴差不能强行拘魂,这样的话,无阴魂入轮回,那就没有新的生命诞生了。”
这世间万物轮回,自有因果,草木和动物生灵越来越少,而人却越来越多,只不过就是阴魂自主平衡而已,可若阴魂不轮回,就算生下来的孩子也会跟当初二狗子一样,不生不死跟活死人一样。
我们原先以为阴魂游荡是同为阴魂的游昊为了方便自己行事搞出来的,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样的,反倒是更麻烦。
可那位搞事的大哥,你偷偷搞这么大的事,为了什么啊?你搞就搞吗?为什么还要提前剧透一下?难道就是要吓吓我们才有意思,所以才特意找了急切脸这个专门传话的。
“我们是先回去,还是接着朝下走?”眼看着白雾弥漫得连河堤都看不见了,河面似乎突然变宽,再往下走,就不知道是哪些阴魂的路了,那位搞事情的大哥也有意思,引出了阴魂还分类处理,当真是做大事的人啊,做什么都一丝不苟。
对于地府阴魂,我跟白水都不专业,反倒是了却他们明白得很,该回去商量商量吧。
白水伸手拨了拨眼前的白雾,轻轻一笑,伸手拉着我朝前走道:“我回来得太快,但在龙虎山你叫山时,我感觉到螣蛇也在,她现在去哪了?”
“被我活埋了。”我丝毫不感觉理亏,以螣蛇的能力,不趁她重伤我现在也不一定打得过她,而且那天她折腾来折腾去,还跟我讲白水以前的事情,来彰显自己认识白水早,我一下子气过头了,直接将她给埋了,反正也死不了,有那两条铁链锁着,她也逃不了。
“哦,这么凶狠啊。”白水嘴角微勾的看了我一眼,眼波流荡:“我感觉她存在也是有点意义的,免得你心大得很。”
意思就是留着螣蛇时时让我吃个醋,知道他白水大神也是一条威风的蛇,有无数的美女蛇肖想他吗。
我瞪着他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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