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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李达)-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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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小马还挺专业,不由夸了他几句。
赵大瞎子有点不服气,哼唧着:“操,等你凑近了,看清楚它是不是三角眼、小尾巴,怕你小子的肠子肚都给它咬断啦!”
想想也是,毒蛇攻击力强,好多时候人还没到跟前,它先竖起身子,朝人发起了攻击。蛇出击时,像一支离弦的毒箭,迅猛无比,哪还能凑近看是不是毒蛇!
提到蛇的话题,景老主动开口了,说:“要想一眼看出是不是毒蛇,只有一个办法,你用脑子把所有毒蛇的样子都记住了,就不会弄错了。”
小马说:“对,记住毒蛇的样子,这样老远就知道是不是毒蛇啦!”
赵大瞎子叹息着:“那得记多少啊?”
老人说:“毒蛇常见的,也就那么几种:竹叶青、白眉蝮蛇、尖吻蝮、金环蛇、银环蛇、眼镜蛇……
竹叶青浑身是碧绿色。白眉蝮蛇是棕褐色,眼睛下有白色条纹这蛇一般生活在4000米海拔的雪山上,这里没有。
金环银环身上有明显的环状条纹。
眼镜蛇遇到人后,会竖起身子,脖子是扁的,像一个眼镜。
尖吻蝮就是五步蛇,灰褐色,脑袋大,这蛇的鼻子往上翘,像个烟斗。”
我问:“景老,咱们这的毒蛇有多少种啊?”
老人说:“差不多有一百多种吧。”
我咂咂舌,要想清楚记得一百多种毒蛇的样子,这可真不是个小功夫!
老人又说:“有的毒蛇和无毒蛇长相差不多。银环蛇和猩红王蛇长得几乎一样,但是猩红王蛇没毒。好多人不知道区别,其实很容易。
银环蛇身上是红色加黄色条纹,猩红王蛇是红色的加黑色。《蛇经》里说‘红加黑,没有毒;红加黄,杀死人’,就是这个意思。”
老人讲了一堆,我也没仔细听,倒是赵大瞎子他听得挺带劲。这样也好,反正以后遇上蛇,就让赵大瞎子冲上去,我跟在他身后就行啦!
我想和老人打好关系,好问问我小舅当年的事情,跟他东扯西扯,问他是不是蛇都有音乐细胞,听见笛子声就会随之跳舞?
老人摇摇头:“蛇哪懂什么音乐?蛇连耳朵都没有!”
我惊讶了:“那为啥好多电影里,印度阿三一吹笛子,眼镜蛇跟着跳舞呢?”
老人说:“蛇是没耳朵,但是它很灵敏,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它是靠这个感觉来‘听’东西。印度人吹笛子,那是障眼法,其实蛇并听不到笛子声,而是根据他拍手、跺脚时的地面震动向上串身子。”
我说:“那蛇会跳舞吗?我看那些眼镜蛇身子一扭一扭的,跟跳舞一样?”
老人说:“蛇直起身子,朝两边乱扭,那可不是在跳舞,那是在保持平衡。它要是不这样一直来回扭身子,身子就站不起来啦!”
老人说:“不要小看蛇,它不光视力和嗅觉发达,对温度也很敏感。你看它的舌信子不时吞吐出来,其实是在分析空气中的味道,靠味道就能判断出来周围的环境。”
老人指了指前方:“有条蛇刚过去。”
仔细看了看,河滩上有一条浅浅的痕迹,痕迹呈波浪形,泥滩上好多泥土被刮起,像是一根粗糙的木头划过一样,显得粗拉拉的,原来这就是蛇路。
想想也对,蛇身上长着一层鳞片,蛇就是靠鳞片和地面摩擦,产生的摩擦力游走,看起来就像波浪一样,一扭一扭的走,留下的就是这样波浪一样粗糙的痕迹。
鼠有鼠路,蛇有蛇道。老鼠经常走的路上,常会有小爪印,蛇经常走的路,通常是光滑的沟条。据说专业捕蛇人,只要看看这蛇路,就能猜出来这蛇有多大,甚至是什么蛇,然后跟着蛇路,就能逮住这蛇。
我问景老是不是这样?
景老说差不多吧,他年轻时曾经追赶一条巨蟒,整整追了三个多月。
赵大瞎子吃惊了:“追了叁月?它干啥不跑?”
景老说:“要是不跑,就不用追三个月了。它一直跑,我就在后面沿着蛇道追。蛇和鱼不一样,鱼一钻到水底下,那谁都抓不到它了。大蛇在水下呆不了多久,就浮上来了,人就在水上面等着捉它。”
我听着很刺激,忙问景老,这大蛇是怎么捉的?是下药还是用蛇饵钓?
景老却又不肯说话了。
我只好换了一个话题,问他捉蛇只有靠蛇道吗?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这个景老倒是回复了,他说捉蛇主要还是靠寻找蛇洞,从蛇洞中抓。“蛇是三月三出洞,九月九蛇进洞,捉蛇一般就在蛇冬眠前后这两个时间抓。
冬眠前,蛇会有比较大的聚会,这时候蛇都在一起,好抓。冬眠后,蛇一出洞就会赶去交配,这时候也容易抓。”
赵大瞎子说:“俺小时候也喜欢掏蛇,为啥掏了几个,都是耗子洞?有时候灌老耗子洞,倒是会蹿出来了蛇?”
景老说:“蛇吃鼠半年,鼠吃蛇半年,很正常。”见我们不懂,他解释着,蛇喜欢吃老鼠,所以经常找到老鼠洞,吞食老鼠,占了鼠洞。而等蛇冬眠后,老鼠会寻找这样的蛇洞,进去把陷入深度睡眠的蛇吃掉。所以叫蛇鼠各吃对方半年。
赵大瞎子终于明白了,又问,那怎么看洞里是蛇还是老耗子呢?
景老说,看看洞口有没有蛇粪。
蛇爱干净,粪都是拉在洞外,有股特殊的腥嗅味。
新鲜蛇粪有点像鸡粪,也有点像老鼠粪,颜色为淡黄色或黑褐色。旧蛇粪稍干燥、发硬,颜色变得浅淡一些。
拿不准的话,就用棍子扒拉扒拉,蛇吃鸟、老鼠等,蛇粪中会有未消化完的爪、毛,老鼠粪不会有这些。
还有,蛇是用身体滑动,所以蛇洞会被蛇身子磨得很光滑。
老鼠洞就很粗糙,上面往往还留着爪子印。
要是冬天,就看洞外面有没有结蜘蛛网。冬天蛇冬眠,很少出来,蜘蛛都结上网了。老鼠进进出出的,洞口都很光滑。
我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老人却说,这些都是纸上谈兵,说起来头头是道,其实没那么简单,没几十年功夫还是找不到大蛇的。
说话间,前面就有了一处小溪流,淙淙流淌着,溪水顺着一块大岩石缓缓流下来,形成了一个清新透亮的小瀑布。
赵大瞎子要去那洗把脸,却被老人拦住了:“别动,这儿有条眼镜蛇。”
第90章 七缠八吊九盘树,阎王背上蛇缠腰
赵大瞎子愣住了:“蛇?在哪?”
也是,小溪水清澈透明,潭水一眼就看到底,下面只有一些细密的白沙缓缓转动着,哪里有蛇?
景老却指着那快大石头下一条一指宽的裂缝说:“那石头底下有一个蛇洞,有条小眼镜蛇。”
我们有点不相信,要是说在沙地上也就算了,起码还有蛇道能辨认。这里全是溪水,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怎么能一下子看出来石头底下有蛇?莫非他长了透视眼,能看穿石头?
景老并没有解释,他转头朝小和尚说了句什么。小和尚顺手捡了条干树枝,朝那石头缝里戳了一下,几乎是树枝刚从洞中拿出来,那洞中就闪电般蹿出来一条蛇,直奔树枝而去,被小和尚从后面一把捏住蛇的七寸,提溜上来了。
那蛇嘶嘶叫着,上半身膨胀起来,果然是一条未长成的眼镜蛇。
我们全都叹服了,一边欣赏着这条蛇,一面请教景老,如何未卜先知,知道这里有条眼镜蛇。
老人说:“蛇其实挺娇气的,它怕冷又怕热。冬天天冷,它就缩到洞里冬眠。夏天热,它又要找个阴凉地方避暑。此外蛇还很爱干净。有人认为蛇很脏,其实不是。
蛇被捉后,往往会绝食,性子烈的蛇,有时候半年都不会吃东西。但是即便蛇绝食了,它们还是会洗澡,你弄一盆水放在那,它会跳进水里,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
你们看这里的地势,周围都是草丛,闷热,就这里有一条水,又阴凉,又干净,石头底下一条裂缝正好当成蛇洞,所以估计会有一条亲水的毒蛇在这儿搭窝了。
喜欢挨着水的蛇,一般是眼镜蛇和银环蛇。
我刚才仔细看了,水底下有几片蛇鳞,是眼镜蛇。眼镜蛇蛇皮厚,上面有不少浅褐色的斑。银环蛇皮薄,像一层薄薄的纸,米白色,半透明。
小马也赞叹说:“没想到几片蛇鳞就能看出来那么多!”
景老说:“看蛇鳞、蛇蜕,能看出来这条蛇的大小,也能看出来蛇的公母。
公蛇和母蛇的尾巴长短,脑袋大小,都不一样。但是,光靠这个看不出蛇洞里有没有大蛇。蛇鳞是小蛇,可能洞里还藏着大蛇。我猜蛇洞里没有大蛇,是因为这个——”
他指了指,岩石裂缝下,生长着一棵刺藤——“大蛇怕扎,它要是看上这里,第一步就得把这刺滕给弄掉。
要想弄清楚,还得仔细看蛇洞,通过蛇洞外的蛇粪,分析洞里是啥蛇,有几条,大还是小。”
赵大瞎子彻底服气了,翘起大拇指,说:“蛇王,景老果然是地道蛇王!”
“别乱说话!我说过,我不是蛇王!”景老非但没有任何得意,反而脸色迅速阴暗了下来,再也不和我们说话,自己一个人径直走在最前面。
赵大瞎子讨了个没去,只好自己小声嘟囔一声:“真是个怪人!”
老挝是佛国,到处能看到巨大的陈旧的佛像,卧着的,站立的,脚踏祥云、魔鬼的。
四处看了看,好多佛像上都缠绕着大蛇,感觉有些怪异,这是说大蛇跟着佛祖苦修?还是说佛陀镇压了大蛇?
小马见我对大蛇感兴趣,说,“这大佛身上的大蛇是纳珈,它属于“天龙八部”中的一种。”说到这里,赵大瞎子插嘴:“《天龙八部》吗?那书贼拉带劲啊,俺最喜欢黄老邪!”“闭嘴!”我使劲掐了他一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小马当过和尚,对这些很了解,他侃侃而谈:“佛教分诸天、龙及鬼神为八部,因为八部以天、龙二部为首位,所谓号称‘天龙八部’,这个跟武侠小说没关系。
“‘天龙八部’分别是:一天众,即众天神;二龙众,职掌兴云布雨的龙王;三夜叉,佛教的护法神;四乾闼婆,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香气,管理音乐的神;五阿修罗,专门与佛作对,好战的恶神;六迦楼罗,即大鹏金翅鸟,岳飞就是这种神鸟的转世;七紧那罗,歌神,专门演奏法乐的音乐家;八摩呼罗迦,大蟒蛇神,人身蛇头。“蛇神”即八部最后一部的摩呼罗迦,大蟒蛇神,职责是守卫佛法。
赵大瞎子明白了:“这么说,那啥玩意娜迦算是佛祖的护法金刚?”
小马点点头:“也可以这样说。”
我说:“那老挝人民对娜迦是什么意思呢?把它当神供着?”
小马点点头:“当神,他们现在每年还要举办节日,祈祷……”
赵大瞎子说:“那咱们去捉大蛇,会不会被当地人打死?”
小马看了看前面的老人,小声说:“打死倒是不会,他们相信咱们会被娜迦吃掉,但是找人帮忙肯定很难找到。”
我说:“那老蛇王要找谁帮忙?”
小马摇摇头,半响才说:“我刚才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赵大瞎子也压低声音说:“这老梆子会不会想耍花样?把咱们骗到丛林里害死?”
我让他小心点说话:“他要是想害死咱们,还用得着去丛林?随便一招呼,咱们私闯神山就是死罪!”
赵大瞎子挠挠头:“操他娘的,才真是这样!这老家伙到底想干啥?”
小马叹息了一声,低声说:“走吧,都到了这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了好久,老人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也不说去哪里。
我给小马使了个眼色,他一把拉住小和尚,用老挝话问他,我们要去哪里,大约有多远?
小和尚笑嘻嘻地说,我们要去神山,离这里差不多半个小时吧。
虽然不知道去神山做什么,但是听说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我就放心了。
管他娘的去哪,半个小时也走不到天边去!
没想到,这半个小时非常漫长且焦躁,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地上,照得泥土都要冒烟了。
阳光直射在我裸露的身体上,晒得皮肤通红,我试着用僧袍盖住皮肤,不一会儿,又热得实在受不了。
我简直怀疑这一路永远没有尽头了,看看表,有点恼火,这一程足足走了一个小时,那小和尚怎么骗我们说只有半个小时?!
小马却安慰我,说是他忘记说了,老挝这边时间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一个小时相当于100分钟,所以小和尚说的半个小时,也差不多相当于我们的一个小时了。
我操!
顺着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很久,终于到了神山脚下,见到了传说中的玛哈金。
玛哈金并没有被关在水牢中,也没有被用铁链子锁住,他独自一人居住在神山脚下,送死人上神山,以及保护神山。
他的身材雄伟,恐怕有两米高,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黝黑的胸毛,肩上扛着一根水桶般粗的木头,大跨步从山上下来。
看到老人,他随手将木头扔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合十礼拜,又一一向我们礼拜,然后邀请我们去他的小屋子。
老人用老挝语跟他小声交谈,我也听不懂,就听懂了一句“昆京(老挝语:中国人)”。
马哈金的房子非常简陋,充其量就是一个窝棚,在窝棚地下,铺着一张巨大的完整的熊皮,这就是他的床。
窝棚上挂着风干的肉干,粗粮袋子,以及一把造型古怪,弯弯曲曲的刀子。
让人奇怪的是,在他窝棚的墙上,挂着一段白布,颜色灰不出溜,大约有一米多宽,十几米长,足足绕着窝棚盘了好几圈。
我小声问小马,这白布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老挝这边的风俗?
小马看了一眼,面色大变,连连给我打手势,让我别去看它,也别再问了。
我以为这又是老挝人的古怪风俗,就没有再问。
老人和玛哈金小沟通的并不愉快,玛哈金一脸震惊,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应该拒绝了老人的要求。
老人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包住大蛇牙的红包,小心在桌子上展开了,露出那支晶莹剔透的大蛇牙。
让我们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战战兢兢的玛哈金扑通一声跪下了,对于大蛇牙恭恭敬敬叩头。
老人又跟他说了几句话,又指了指我们,玛哈金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缓慢地点了点头,再起身时,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犹豫之色,再度恢复了原本的自信和坚定。
我才松了一口气,不管老人用了什么法子,反正他只要答应带我们去寻找大蛇王就好。
接下来,玛哈金简单收拾了一些干粮,将墙上那柄造型古怪的猎刀,肉感和干粮背上,换上了一双麻鞋,就跟我们出发了。
我们有些吃惊,难道什么都不准备,就这样走吗?
小马问了问玛哈金,他点了点头,说现在就出发。
我更吃惊了,我们就带那么点肉干、干粮,就想去征服那条世界上最神秘的路线?
小马也不敢确定,又问了问玛哈金,他回复说,什么都不用带,热带雨林里什么都有。
我将信将疑,路过村子中心那个报刊亭那么大的商店时,我进去看了看,里面几乎啥也没有,倒是在角落里有两瓶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可口可乐,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灰,也不知道过期没过期,顺手给买来了。
第91章 在我们身后,潜伏着一条巨蛇
临进丛林时,小马找了个机会,悄悄叫住我,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声开口:“七爷,说实话,我不相信玛哈金……”
我有些奇怪:“为啥?景老不是说他去过蛇王窟吗?”
小马的眉头皱紧了,说:“七哥,你还记不记得,刚才在玛哈金的窝棚里,你看到的那条灰不出溜的白布?”
我说:“记得啊,我当时问你,你让我别问的那个!”
小马说:“七爷,你知道我为啥不让你问?”
我说:“估计又是老挝这边的禁忌吧,什么鬼柱子之类的?”
小马摇摇头:“你们当时都没看清楚,其实那并不是白布……”
赵大瞎子也好奇了:“那是啥?”
小马面色苍白地说:“那是蛇皮,一张大蛇褪下来的皮……”
“啊?!”我和赵大瞎子全都愣住了。
现在回头想想,那张灰不出溜的白布,那么老长,还真像是一张大蛇褪下去的蛇皮呢!
这样看,老挝这边还真有这样大的巨蛇,不过这大蛇蜕皮,都是在很隐秘的地方,怎么被玛哈金给捡到了?
小马说:“七爷,我怀疑这个玛哈金,他是纳迦的守护人。”
“纳迦?就是那大长虫?”赵大瞎子问。
小马使劲点点头:“对,纳迦是老挝人眼中的龙,是神,也是一条大蛇。”
赵大瞎子问:“那大长虫就在神山上?”
小马摇摇头:“不好说……老挝的神山都很神秘,不让外人进来,不过现在看来,这山上很有可能藏着一条大蛇。”
我们点点头,这样就可以解释玛哈金屋里那条大蛇皮了。
赵大瞎子有些搞不懂:“纳迦为啥要在山上?为啥还要人来守护?”
小马说:“你忘了这里是哪?神山!神山和神山的不同之处就是,神山上的尸体,是靠动物吃掉;神山上的尸体,是被龙神吃掉的……”
赵大瞎子惊讶了:“我操,你是说这个玛哈金根本不是看山的,而是喂蛇的?!”
小马点点头:“看山和喂蛇也差不多,纳迦本来就是吃尸体……”
赵大瞎子说:“那他还带我们去找蛇王?我操,该不会是想把咱们几个喂大长虫吧?!”
小马说:“我以前听别人说过,纳迦是不能被凡人看到的,所有被看到的凡人,都要进贡给纳迦,被他吃掉。守护纳迦的人,终生也不能离开它,在死之前会在身上涂满香料,赤身裸体被送到山上……”
赵大瞎子说:“让它吃?”
小马点点头:“嗯,让他吃……”
我抓到了问题的关键,问他:“那玛哈金这次为什么还要下山?”
小马说:“守蛇人终生不能离开纳迦,并不是不能离开神山……”
赵大瞎子反应过来,说:“操,难道说那条死长虫一直都跟在咱们身后?”
小马点点头,低声说:“应该是这样……”
这样一说,我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想想一路上遇到的诡异事件,该不会是这条大长虫在捣鬼吧?
左右看看,一阵风吹过,灌木丛瑟瑟地响着,总觉得草木皆兵,到处都像隐藏着巨蛇。
小马没有说话,他看着前面稠密的绿得仿佛要滴水的丛林,好久才说:“神山上的纳迦,只能算一条大蛇,湄公河真正的纳迦王,可能就在那个蛇王窟里。
我有些不明白,玛哈金既然是纳迦守护,应该死守纳迦的秘密,为啥要带我们去那里?”
赵大瞎子皱着眉头问:“那黑大汉还真那么猛?”
小马说:“当过兵的,应该还行。我担心的是,那个人在战场上受到过刺激,万一在路上犯病了怎么办?”
我忙问:“你看他说话正常不?”
小马苦笑着:“他总共也没说几句话,看起来还算正常。不过按那老头的说法,这黑大汉当年就是在大蛇窟受到的刺激,谁知道他到了那,会不会再次刺激一下?”
我说:“我操,我以前看过一些报道,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发现!”转头打量打量赵大瞎子“瞎子,你能干过他不?”
赵大瞎子苦着脸,勉强说:“俺看差不多吧……”
我说:“这还叫差不多?!我看你是蚂蚁干大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赵大瞎子也怒了:“操,那你说咋办?!他娘的不去了?!”
小马赶紧劝我们:“别急,别急!那老头既然把他叫来,肯定有把握不会出事。再说了,就算是会出事,咱们能有啥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赵大瞎子也啐了口唾沫,说:“妈了个巴子的,爹死娘嫁人,随他去吧!”
神秘古怪的老蛇王,行事诡异的玛哈金,现在又多了一条大得无法想象的巨蛇,加上热带雨林闷热潮湿的低气压天气,让人又烦又闷,无比压抑。
远远看去,热爱雨林仿佛练成了一个整体,一座巨大的绿色的坟墓,有猫头鹰鬼笑着,一棵棵扭曲的大榕树,姿态古怪,厚厚的瀑布一样的藤蔓,铺天盖地流淌下来,遮住了一切,森林里影影灼灼,到处都是一条条扭曲的巨大的蛇影。
就这样,我们慢慢进入了世界上最原始蛮荒的热带雨林。
老挝一年只有两个季节,旱季和雨季。
雨季从每年5月一直持续到9月。旱季则从9月持续到第二年4月。
我们进入丛林时,雨季刚结束,旱季刚刚开始,丛林里到处绿意盎然,湄公河的水势很大,轰隆隆流淌着,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
进入原始森林前,景老在原始森林旁的小土坡处站住了,让我们每人在路边的小树上摘了几片树叶,恭恭敬敬放在小土坡上,这是献给山神的。
老人自己规规矩矩朝土坡拜了一拜,又折了一根枝条,在水沟里蘸了点水,朝着丛林里轻轻挥动着,嘴里念念有词。
我有些好奇,想凑过去听听,被赵大瞎子一把拽了过来。
他严肃地站在那里,看着丛林,严肃得有些不像平时那个傻大胆了。
回头看看,玛哈金也站得笔直,严肃地看着那个小山坡。
小马也有些紧张,看着阴郁的森林,眉头皱得紧紧的。
只有小和尚无所谓地坐在那里,撅了跟木棍,使劲抠鞋底的泥,朝着我咧嘴笑。
等老人念叨完,开始往丛林深处走时,我才小声问赵大瞎子刚才怎么回事?老蛇王怎么像在跳大神?
赵大瞎子说“你他娘的懂个屁?!老人念的是《避蛇经》,这东西防蛇的!”
我来了兴趣:“《避蛇经》和《猎经》一样吗?也是教人捉蛇的吗?”
赵大瞎子却说:“屁!《避蛇经》是咒语,蛇听了就会避开,不会咬人!”
我不屑了:“那不就是跳大神嘛!”
赵大瞎子却很虔诚,他不再理我,自己在那念叨着“原蛇涅古吉,孽毒烟火燃,缘必观音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奉你为异龙变化,你封我为世代财主,有自来自回去。”
接下来,我们正式开始进入了最原始、最广袤的热带雨林中。
以前去北京植物园,曾感受过那种人工模拟的热带雨林,觉得又闷热、又潮湿,雾气蒸腾的,有点像洗桑拿,好在雨林里满目翠绿,也有股生机勃勃的感觉。
这次真正进入了最原始的热带雨林,才发现老挝这里的热带雨林和大兴安岭的原始丛林截然不同。
北方的原始丛林雄浑、开阔、大气,苍茫茫的大山,合抱粗的大树,广袤的草原,纵横交错的溪流,这些都让人心旷神怡,也升起一股豪迈悲壮之感。
热带雨林却给人一种妖艳、神秘、诡异之感。
到处都是数百年的老树,烟雾缭绕,巨大的藤蔓流瀑一般从老树上倾泻下来,雾气迷蒙的林间草地,树林间浮动的雾气,草丛中一条条暗河涌动,密不透风的大树,几十米高的层层叠叠的树冠,占地好几亩的巨大榕树,绞杀掉老树的藤蔓,弥漫着浓郁香气的四季不败的大朵大朵的花儿,都充满了神秘和诱惑。
空气非常潮湿,仿佛用手在空气中一挤,就能挤出一把水。
潮湿的地上,许多蚂蝗将上半个身体都直立起来,直挺挺立着,随着人的身子左右摆动着。
小马说,热带雨林最可怕的,就是在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很难在附近发现两棵同类树木,即便只有足球场大点地方,你走进去都有可能迷路,所以大家一定要跟在一起,跟错一步,都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他反复叮嘱我们,让我用绑腿把裤脚严严实实扎紧,再在鞋里套上三条袜子,最后又在全身所有裸露的皮肤上涂了一层风油精,这是为了防蚂蝗和蚊子。
走了没多会,就难受得要命,首先是热,鞋子里,领口,裤腿里,全是汗,汗水塌湿了衣服,又粘又湿,丛林里到处是蜘蛛网,不时会有虫子掉进脖子里,在里面爬来爬去,简直要把人弄疯掉。
看看景老他们,他们却是一脸平静,仿佛也没有虫子去找他们的麻烦。
我问小马:“老挝人世代生活在这里,没涂风油精,也没见被蚂蝗给吸死,蚂蝗为啥不咬他们?”
小马也搞不明白,他问了问一直乐呵呵看着我们的小光头。
小光头哧溜一下跑到旁边的树林里,不一会儿,他抱着一大把草出来了,并将草液挤了出来,涂抹在手上,伸向地下的蚂蝗,蚂蝗不仅不叮他,反而快速逃跑了。
第92章 大兴安岭捡到的旱烟袋是景老的
景老说,他们叫这种草“飞机草”,老挝当地并没有风油精这些东西,他们就用飞机草的草液避蚂蝗、蚊子。
我们试着用这种草液挤在裸露的皮肤上,赶紧原先被虫子叮咬的地方也清凉了许多,索性放开了裤腿,只在裤脚处多挤了一些草液,瞬间感觉舒服了许多。
不过既然有路,说明还没有深入原始森林腹地,越往里走,小路越荒芜,路上杂草丛生,厚厚的落叶,到处都是斜伸过来的树枝、灌木丛,几乎看不出来是一条路。
马哈金一马当先,赤裸着上身,在前方用砍刀开路,灌木丛中不时有野鸡突然蹿起,有时候几乎要扑到人头上,让人一惊一乍的。
在雨林腹地,我才真正体会到了热带丛林的可怕。
天气本来闷得就像个大蒸笼,风都是流动的热气,一动不动也会流汗,就别说在这几乎密不透风的丛林中行走了。
到处都是斜伸过来的树枝、灌木、杂草、藤蔓,虫子嗡嗡飞着,树枝上往下掉虫子。开始身上掉了小虫子,我还很担心,仔细给检出来,后来渐渐就麻木了,想着随他去吧,反正不会吸死我。
这么走了好久,天气越来越热,我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来气,眼前发黑,几乎就要躺倒在地上。
这时候,马哈金终于停下脚步,给小马说了一句什么,小马忙招呼我们,说“天太热,休息一下再走。”
我耳朵里听着,心里想着终于停下了,终于停下了,但是脚步还机械地朝前走着,差点撞在小和尚身上,幸好被赵大瞎子给拉住了,让我坐在树荫下,喝了点水,又用冰凉的溪水冲洗了一下手脚,才渐渐缓过劲来。
看了看赵大瞎子、小马,他们两个满脸通红。
玛哈金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机器人。
景老面不改色,闭目养神,像是得到的高人。
只有小和尚咧着嘴冲我们直乐,在那跑来跑去,追逐着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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