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鬼藏人(李达)-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大瞎子急匆匆叫我起来,说小马他们已经在楼下了。我的心砰砰跳起来,胡乱洗了把脸,赶紧背着背包出去。
    天黑得像泼墨,一轮明晃晃的月光悬挂在天上。我和赵大瞎子提前换上当地人的衣服,坐上一辆破面包车,开始出发。
    车上除了小马外,还有一个当地的司机。小马说他是老挝人,听不懂汉话,我们说话可以不用避讳他。
    他简单给我们交代了一下行程。
    我们要先去勐腊的磨憨口岸,从那里可以直接在老挝的磨丁口岸出境。要是正常出国,可以在昆明老挝领事馆提前办好签证,也可以直接到达磨憨口岸后再办理落地签证,很容易,也很便宜。
    但我们是偷渡,就要从那边的原始森林绕道过去。
    那里是中国和老挝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区,没危险,就是路难走点。到了老挝境内,司机会一直送我们去坝子,但是司机只负责送到我们外围,靠近神山的地方,他就会停下来,在附近一个小寨子等我们。
    司机会等我们七天,要是七天我们还不回来,那我们肯定就是出事了,他会直接回到景洪,全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我们肯定回不来了,我和赵大瞎子也有点紧张。
    我问小马,偷渡的人多不?会不会有危险?
    他说:“咋不多?咱们这地方,挨着缅甸、老挝、柬埔寨,金三角不就在这儿嘛!
    去缅甸偷渡最容易,沧源县小黑江桥,离缅甸只有几十公里,贩毒的,偷渡的人也多。当地人有边民证,有的人每天都要过去几回,他们带人过去,带一次过去才100块钱!
    还有瑞丽,那边和缅甸就隔着一道铁网,翻过去就到了,还能坐船过去,坐一次5元钱!”
    我说:“啊?偷渡都猖狂到这个程度了?难怪社会大哥出事了,都来云南偷渡?这些没人管吗?”
    他说:“这几年咱们这边生活条件好了,偷渡去那边的不多,查得也不严。再说了,咱们这边去那边也容易,照个像,办个临时签证就过去了。
    咱们这边的边防站,主要是抓毒贩子,偷渡客抓了也没有,罚点款就没事了。缅甸、老挝那边对偷渡抓得紧,特别是缅甸,要是逮住了,要坐三年水牢!”
    赵大瞎子有点好奇:“水牢?水牢是啥样的?”
    小马说:“牢房里一半是水,人进去后,半个身子在水里淹着,水里全是蚂蝗,针尖般大的蚂蝗吸到人身上,几天就能长到巴掌大。人要是被关进水牢里,过不了一个月,都得被吸成骷髅架子啦!”
    我们听得毛骨悚然,想着祖宗保佑,这次幸好去的是老挝,不是缅甸,不会就算那边天上掉金子,那邪乎地方也不能去啊!
    临走时,小马专门带上了一小布袋粗盐,塞在背包里。
    他说,盐在老挝山区很稀缺,有时候需要用大米换。在深山老林里,有时候一头小猪也就只能换到半斤盐。
    我们这一次不知道要在那里呆多久,还是多带一点盐。实在不行了,我们可以躲进山林里,靠打猎生存,烤肉时撒点盐末,这日子就过得很像样了。
    景洪到勐腊的路不错,车子平稳行驶在黑暗中。
    我白天已经补了一天觉,这时候不觉得困,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面包车很破,一路哗啦哗啦作响,想睡也睡不着,索性起来给他们两个发了烟,摆起了龙门阵。
    我问小马,老挝那边的风土人情怎么样?
    他眉色飞舞,说,老挝那边,还真是和咱们不一样。他们那边吧,女人啥活都干,缝衣织布,种地喂猪,男人在家闲着睡觉。
    赵大瞎子说,操,老挝男人怎么那么得瑟?
    小马说,男人一般从小就去当和尚,想干也干不了。
    我也忍不住说,男人全当和尚去了?这个是国家要求的吗?
    小马说,国家倒是不要求,但是那边的风俗就这样,男人一般五六岁就要去当和尚,就像咱们上学一样,一直当到二十岁,然后回来还俗结婚,还多是倒插门。
    赵大瞎子忍不住说:操,老挝男人那么可怜,生下来就得做和尚,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小马说,才不是呢,在老挝当和尚可是享福。和尚出门化缘,一条街上的人全跪在地上,把家里最好的食物献给和尚,能跪十几里路,还有人直接给钱。那边穷,和尚一个月能赚二三百元钱,跟公务员收入差不多!
    一路闲聊,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到了勐腊。然后破破烂烂的车子开始朝着磨丁进发,拐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山路,车子开始颠簸起来,一路上叮叮作响。
    
    第84章 老挝偷渡要被关进水牢
    
    看了看表,六点一刻,我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四个多小时。外面还是黑漆漆的,版纳这边天黑得晚,亮的也晚,估计要到七点钟,天才能亮。
    开到这里,小马让我们下车,大家又换上了一个造型古怪的小斗车。这车是老挝特有的嘟嘟车,车身涂抹着色彩斑斓油漆,里面很窄,有点像中国的农用三轮。小马说,这车会一直送我们到达目的地,不会有人查。
    司机熟练地发动车辆,顺着一条小道开进了丛林深处。凭着感觉,车子是顺着山路进入了丛林中,开始七拐八拐,像筛豆子一样在路上直蹦,有时候一个大转弯,把我们给甩得东倒西歪的。
    过了一会,司机朝后面喊了一声,让我们别说话了,又把车灯给熄灭了,凭着感觉慢慢朝前开。
    小马也朝车窗外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微微发白了,小声说现在已经到了老挝边境了,让我们不要说话,把烟头也灭了。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巡逻的边防兵查到。
    天渐渐亮了,一声嘹亮的鸟叫声传来,接着是成群的嘈杂的鸟叫声,从密林深处传来,从遥远处传来,甚至在我们身边、头顶上传来,天色渐渐发白,已经隐约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小心朝外面看看,我们正处在茂密的巨大的森林深处,地上到处都是手臂般粗的树根,车子一路压在树根上,难怪颠簸得厉害。
    小马说,现在已经到了老挝境内,我才放松下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中老国界线根本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仅仅是在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中,砍出了一条几十米的界道。
    好多时候,谁也搞不清那片原始森林到底属于哪个国家,我们悄悄从森林中拐进去,自然是无惊无险。
    天更亮了,小车穿梭在茂密的热带雨林中,参天的树林,虬龙一般的树根,纵横交错,藤藤蔓蔓一嘟噜一嘟噜垂下来,高高低低的树木组成了高低不同的空中花园,淡淡的烟雾弥漫在树林中,飘飘渺渺,仿佛仙境。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弥漫着冷冽又清新的空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味以及浓烈的花粉味,又新鲜,又古怪,让人像是喝醉了一样。
    小车在原始森林没有行驶多久,就进入了老挝境内,我们终于迈出了中国地界。
    老挝是个多山地的内陆国家,这一路上,全是崎岖的山路。到了这里,时间仿佛就停滞了,小车不慌不忙,晃晃悠悠地在满是大坑的公路上。
    小马说,这是国道,也是老挝境内唯一一条公路。
    这条马路简直比林间小路好不了多少,我虽然在临行前吃了晕车药,还是吐了好多次,最后几乎把胃都吐出来了。
    车子在丛山峻岭中行进,公路两侧有好多巨大的仙人掌树,足足有一间房子那么高,山茶花、柳叶桃花等植物漫山遍野。
    开了好久,才看到公路附近出现了稀稀拉拉的房子,看起来像是用茅草搭建的,还非常小。
    偶尔有几只鸡,在马路边上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公路旁,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孩子,黑瘦黑瘦的,穿的破破烂烂的,坐在土堆上使劲对车子招手,笑着,呼喊着。
    孩子这种单纯的欢乐让我很感动,我费了很大劲,在狭小的空间里努力抡圆了胳膊,给他们扔过去了几块糖。
    又走了一会,附件突然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矗立在道路前方。在这样贫瘠得近似于荒凉的地方,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座巨大的现代化建筑,让我很吃惊。
    从外面看起来,这里很像是一家大酒店,酒店外的喷泉,红地毯,穿戴整齐的服务生,门外停着一堆豪车。
    赵大瞎子眼热了,说:“我操,没想到老挝还有这样好的酒店,在这里住一夜多少钱?”
    小马说:“中国游客住,不要钱。”
    赵大瞎子吃惊了:“啊?不要钱?那还有啥说的,咱们赶紧去呀!”
    小马正色说:“这里千万别去,看也别看!人一进去,就出不来啦!”
    赵大瞎子问:“咋的?那里面还吃人不成?”
    小马说:“跟吃人也差不多了,这里是老挝的赌场,专门面向中国人开的。只要中国人愿意来玩,一个电话打过来,马上就给你订机票,飞到版纳,然后有专门把你从版纳接过来。没钱也能玩,把身份证押在赌场,打个条子,马上就给你十万元钱的筹码,随便你玩。”
    赵大瞎子眼都直了:“那么好?干脆咱们也去试几把手气算了,咱们三个,一个人十万,那就是三十万,只要有一个人赢钱了,那就赚到啦!”
    小马冷笑着:“赢?我在版纳呆了二十多年,就没听说过有人在这里赢了钱离开的。”
    赵大瞎子说:“为啥?有人黑吃黑?”
    小马说:“黑吃黑倒是没有,那边吃喝玩乐,都直接用筹码兑换,要啥有啥。找女人也有,酒店外面站着一水的美女,随便玩,只要有筹码。那地方,怎么说呢?醉生梦死,谁赢了钱也不愿意出来,除非是输没了。”
    赵大瞎子才明白过来:“那,那钱要是输完了怎么办?”
    小马说:“没事,赌场巴不得借给你,你这边只要打个条子就行。”
    赵大瞎子说:“那赌场不怕人跑了?或者没钱不还?”
    小马冷笑着:“开妓院就不怕鸟大的,没钱是吧,他们有的是办法治你!
    到了还款时间,就把你送到一个特殊的房间,让你打电话问家里要钱。三天内还不了,就开始给你上手段,打耳光,不给吃饭,整夜罚跪。
    要是还换不上,那就关到催单房里,那里面可是人间地狱了,男的被人用鞋底轮流抽,女的被扒光衣服扔到男人堆里****……
    这些还是好的,要是还还不上,那就关到死单房里,人就死定了,眼角膜、肾、心脏都被活剥出来卖……
    剩下的骨头架子就埋在花园里,赌场的后花园里种的全是美人蕉,花开得最艳,肥料好……扒开看看,底下全是人骨头架子……”
    小马这番话听得我们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摩挲着手上的鸡皮疙瘩,问:“这边赌场那么乱,没人管吗?”
    小马叹息着:“谁管?没法管!黄、赌、毒,这边全占满了,全是亡命徒,管也管不了,反正不要去就是啦!”
    车子在破破烂烂的盘山道上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拐进了一条山路,这山路更破,几乎像是个布满陷阱的雷区,到处都是深坑、积水,车子蹦蹦跳跳走在上面,像是在跳舞。
    我的五脏六腑都在跳动,一股股酸水直往上漾,只能死死捂住嘴巴,怕一时忍不住给吐出来。
    小马的脸色也不好,嘴巴绷得像老鼠夹子。
    只有赵大瞎子没事人一样,在那东瞅西瞅的。
    又熬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停下来,小马一脚踹开车门,说:“到了,到了,都下来吧!”
    我连滚带爬地跑下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庆幸着自己总算还活着。赵大瞎子却一点事也没有,还在那嘲笑我是小姐身子,丫鬟的命,偏偏还要跑来老挝,真是活该要吃苦!
    朝四周看看,这里像是一大片荒凉的原野,四周都是半人高的灌木,野草疯长,偶尔有几棵奇形怪状的大树,孤零零的,像是被遗弃的老人。
    我有些好奇,问小马:“这里不是热带雨林吗?怎么看着像野三坡?”
    小马说:“这里挨着老挝的村庄,原始森林都被砍伐完了,得到湄公河深处才有。”
    赵大瞎子左右看看,也说:“嘿,这破地方还能有什么大山?跟俺们大小兴安岭没法比!”
    小马笑笑,说前面都是灌木,车开不过去了,得走过去。他招呼着司机,背着行李,开始朝着前方走。
    司机名叫祥西,人总是笑呵呵的,主动帮我背了大背包。小马说,老挝老百姓的名字里没有姓,只有名,但是习惯在名前加一个冠词。
    大多数老挝人,会在名字前加一个“陶”或“昭”字。“陶”字是尊称,“先生”的意思,“昭”是王族,老贵族喜欢加这个字。
    “祥西”名字里的“祥”字,和“提”、“玛哈”一起,代表在老挝寺院中修行的等级。他没来中国工作前,在老挝做了二十年的和尚。
    老挝这边的热带雨林,比西双版纳原始得多,也茂密得多,纵横交错的灌木,高达几十米的翠绿色的树木,粗壮的树木上挂着许多腾腾蔓蔓,死死缠绕在树干上,从几十米的树梢,一直挂在树根上,瀑布一般垂下来,非常壮观。灌木中、藤蔓上,开着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花,香味四溢,彩蝶乱舞。
    祥西从车上拿出一把大砍刀开路,让我们跟紧他,说这里有不少当地猎人挖的陷阱,里面全是削尖的大毛竹,人一掉进去,身上就被扎了几个血窟窿,救都救不活。
    我有点紧张,看看雾蒙蒙的森林,问小马差不多要多久能穿过这片森林。小马扭头问了问祥西,说一个多小时就行了。
    
    第85章 一年四季盛开罂粟花的神山
    
    我当时还挺轻松,想着不就是一个小时嘛,还能他娘的翻了天!
    这里挨着村寨,倒也不是太荒蛮,祥西在前面仔细辨认着,很快找到了通往寨子里的小路。
    在小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路过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差不多有十几户人家。祥西去村子里买了点吃的,水果,简单休息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越难走,道路泥泞,到处是凸起的大石头、密密麻麻的藤蔓,以及缠绕在一起的手臂般粗的树根,好多时候还要爬上一个几米高的陡坡,一口气没上来,就出溜到泥坑里,滚得全身都是泥水。
    越走越恼火,但是也没办法,祥西说要是晚上赶不到那里,我们就只能露宿在森林里,那样更危险。
    就这样,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好歹在半下午赶到了寨子。
    祥西只管带我们进入寨子,不会带我们进山。到了寨子,他找了户人家,让我们换洗了衣服,吃饱肚子,又睡了一会,只等到黑就去神山。
    小马找了副当地的手绘地图,反复和祥西确认细节后,标了条路线。
    按照这条路线,我们先到达神山,顺着神山绕半个圈子,然后从山后的一条小路进入寨子,直奔老蛇王家。
    这一次,我们真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了。
    我们根本不能保证这条路线行得通,也不能保证老蛇王就在家中,甚至都不能保证,老蛇王见到我们后,会不会直接把我们撵出去。
    临行前,祥西再三警告我们,按照老挝的规矩,我们一旦被发现亵渎了神山,会被绑起来,然后被扔到湄公河里。
    赵大瞎子无所谓地说:“没事,没事,俺们不亵渎啥玩意神山,俺们只找人。”
    祥西严肃地说:“只要接近神山的外人,一律被视为亵渎神山。”
    我还心存侥幸,问:“这里没有警察吗?我们能不能报警,寻求警察保护?”
    小马淡淡地说:“即便是警察闯入神山,也要被抛到蛇窟里……”
    临走前,小马一脸肃穆,他是信佛的,在那反复祈祷佛祖保佑。
    祥西也跪在旁边,虔诚帮我们祈求。
    赵大瞎子啥也不信,让祥西给他搞了瓶烈酒,揣在兜里,说要是被逮住,先把自己灌醉了,到时候被蛇咬也不疼。
    我表面上装成无所谓,其实心里直打鼓,不时在心里暗暗祈祷,从佛祖到耶稣全部求了个遍,想着这次要是有名回去,管他什么菩萨、耶稣、三清老祖,得先信个教再说。
    临行前的忐忑最要命,就在我坐立不安,心脏简直要爆出来时,天终于擦黑了,我们换上了当地人的衣服,戴着斗笠,开始小心翼翼朝着神山进发。
    一路上很荒凉,到处都是一个多高的杂草,灌木,像一个荒凉的旷野,好在路上也有什么人。走了半天,才看到一座用木板搭建的极其简陋的棚子,有几个黑黝黝的小孩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我们低着头,急急忙忙走了过去。
    老挝被誉为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说是这么说,只有你亲自来到这里,亲眼看到这些,才能知道他们贫穷到什么程度。
    这里一个村子,往往就十几户人家。所谓人家,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草棚子。一个县城最繁华的地段,也就是中国的村镇水平,连个像样的商店都找不到,有钱都花不出去。
    走了好久,太阳渐渐落山了,残阳似血,大家闷头赶路,没人说话。
    这时候,小马突然停下脚步,朝着前方指着:“看,那里就是神山!”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还是能清晰看到前面是一座小山头,山没有多高,下面一条长河环绕,旁边是稀稀拉拉一个小村寨,黄昏下显得肃穆又神秘,这座小山并不是普通的青黑色,而是洁白的,远远望去去,像是座巨大的象牙堆成的佛塔。
    一座洁白的神山?
    看到神山,就离寨子没多远了。我们离开大路,拐进了丛林中的小路,从灌木丛中绕到神山后,再翻过神山去寨子。
    灌木丛很高大,一下子就把我们几个人淹没了,我们提前用围巾包住了脑袋,衣服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在里面猛扎,走起来又累又憋闷,还不敢出声。
    小马走不了多远,就要停下来,用地图比对着神山,默默校正方向。
    好在没有走太久,我们终于走出了灌木,前面一下子豁然开朗,我们拼命撕开围巾,外套,扔在地上,感觉像是蒸了一次免费桑拿,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赵大瞎子索性脱掉上衣,甩掉鞋,光着膀子在溪水里冲洗,洗了几下,他抬起头超前看看,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抬起头来,向前看了一眼,不由也呆住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绕过寨子,到了神山边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轮浑圆的月亮缓缓升到天上,皎洁的月光铺下来,溪水反射着月光,月光映衬着溪水,天上是一轮月光,溪水中也是一轮月光,一片清亮。
    那座洁白的神山,也在月光下显露出了真身。
    从远处看时,神山是洁白色的,走近后,才发现,神山上竟然长满了白色的花儿。
    在这座老挝人视为神迹的神山上,漫山遍野,到处都开满了极其美艳、娇嫩的花儿。
    你简直无法想象,那是多么浩瀚的一片花海,铺天盖地,争相怒放,组成了一座令人震撼又无比娇艳的花海,有白色的,艳红的,粉红的,淡紫的,幽蓝的,含苞的,怒放的,娇羞的,艳丽的,冷艳的,温婉的,霸气的,孤独的,大朵大朵的花儿就这么在我们面前肆意绽放,热烈开着。
    无数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白色的,粉色的,幽蓝的,有的指甲大小,有的巴掌大小,在花丛中翩翩飞舞,让人分不清哪个是蝴蝶,哪个是真正的花朵,好像天空中飘散了无数朵花儿,天上,地上,到处都是花儿,到处都是蝴蝶。
    这一切,一切如梦如幻,美得像一个梦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忍不住问:“这,这是什么花?怎么那么漂亮”
    小马沉吟了一下,说:“罂粟……”
    赵大瞎子惊讶了:“啥?这就是那个造鸦片的罂粟?!”
    小马低声说了声:“天哪,这整座山都是罂粟!”
    我也惊讶了:“这不是神山吗?怎么成了罂粟山?”
    小马摇摇头:“我也没来过这里。”
    赵大瞎子有些紧张,他摸出了一支烟,在手里搓烂了,说:“这整座山都是罂粟,得弄多少鸦片啊?咋就没人管呢?”
    小马冷笑着:“谁管?你以为还在国内呢?老挝前些年主要靠大规模种植罂粟出口,来换取外汇。这几年才少了些。没想到这里整座山都是罂粟……”
    赵大瞎子歪着头看了看,嘟囔了一句:“这么些个罂粟,得卖多少钱啊?”
    我想了想,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妈说过,他们东北大山里,也经常在院子里种几棵罂粟。这玩意熬的大烟膏,少吃点,能止疼,还能治咳嗽。不过她说,罂粟都是六、七月开花,现在都十月了,怎么花还开得这么艳?!”
    小马皱紧了眉头,说:“我以前听别人提起过,老挝这边的神山都很怪异,说是神山的罂粟花一年四季都不会败。”
    赵大瞎子不相信了:“一年四季都不败?难道大冬天也开着?”
    我顺口胡扯:“这个真不好说,这里是热带,冬天也没多冷。昆明不是说四季花开嘛,搞不好这个也是这样。”
    说归说,我也觉得这神山太过古怪,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像是漏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小马也说,老挝对于神山的事情都特别忌讳,很少向外说,加上又不是什么地方都有,所以他也不清楚。
    赵大瞎子不以为然,说:“靠,搞不好他们弄这些神山,就是一个借口,其实在偷偷种植罂粟,想靠卖毒品脱贫致富!”
    小马摇摇头,说:“不是,种罂粟在这边合法,不需要偷偷摸摸的。这边人都抽大烟,像吸烟一样,很正常。老板给工人发工资,手头没现钱了,就发大烟顶工钱。女儿出嫁时,配送的嫁妆就是大烟,大烟要是陪送少了,这姑娘还会让人笑话。
    再说了,种罂粟不来钱,大烟在老挝卖不了多少钱,主要还是靠后期加工后,卖出去赚钱。贩毒贩毒,赚钱的都是在‘贩’上,能运出去才是钱!”
    赵大瞎子没话说了,骂一句:“管他娘的罂粟山还是大麻山,跟咱们也没关系,咱们还是赶紧找他娘的大蛇王吧!”
    小马给我们发了两根烟,趁着还在山脚下,没人看见,赶紧嘬几口。等待会儿到了山上,就不能吸了,守寨子的人都在树上,扛着枪,看到神山上有烟头红点,这是大不敬,他上去就是一枪。
    吸完烟,小马扔了烟蒂,狠狠踩进泥土里,果断打了个手势,手脚敏捷地朝着山上摸了过去。
    
    第86章 养一条眼镜蛇王看家护院
    
    我们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坑坑洼洼的小山坡上,到处都是花儿,一脚踩下去,要倒下一片,****一般的汁液喷出来,我们满身满脸都是,有时候踩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也不敢去看,生怕是死人骨头。
    黑暗中,黑黝黝的石头像巨兽一般趴在地上,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巨大的树枝不断晃动着,树影斑驳,踩在树枝上啪啪地响,显得格外寂静。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心情越来越激动,心脏砰砰砰乱跳,那些浓郁的令人麻醉的花香,拼命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脑子里不断出现各种幻觉,甚至想大喊大叫,想拼命冲小山顶上然后跳下来,这种激荡的感情支配着我,让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我有点怀疑,这些罂粟是不是有点鸦片烟的效果,会使人引起幻觉。
    使劲掐了掐手心,稳定住身心,我心里开始警惕这个魔幻版的地方,往往越是这种情况,就越危险,这充满了宗教和诡秘色彩的神山上,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危险。
    警惕地朝周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总觉得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潜伏着什么怪物,在黑暗中朝我们一步步逼近,但是我却看不见它。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绝望,也非常丧气,但是却没有办法,更不敢对别人说。赵大瞎子大大咧咧跟在后面,偶尔拉我一把,看着他在我身前,我才感觉好了些。
    好在我们在身上并不需要走多远,差不多走了短短的十几分钟,我们就已经绕到了村寨后面,从山上走了下来。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问了问他们两个,他们也都在山上出现了幻象,也是靠坚强的意志抵住住了。
    小马一脸庆幸:“早知道这山那么邪门,就找个防毒面具了。今天真是运气好,我以前听人说过,这山上到处都是大蛇,人一踏上去,就给蛇吞了。”
    赵大瞎子也感慨:“这山还要蛇?就这花就能给人杀啦!”
    寨子里漆黑一片,连一点亮光都没有,让我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小马借着月光,努力辨认着方向,指着前方说:“没错,你看,前面就是中心石!”
    前方的小路上,有块被篱笆围住的石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
    小马说,这是中心石,这是守护寨子的神石,不允许别人碰,不会寨子就会发生灾难。 “老挝这边经常祭鬼,就用这块石头把寨子给封住,不准人进出。咱们运气还不错,要是碰上他们祭鬼,这边会派人守半个月,根本进不来。”
    赵大瞎子嘟囔着:“操,一块****石头,还有那么多穷讲究!”
    小马苦笑着:“老挝这边还真讲究这个。对,待会儿咱们要是去蛇王家,搞不懂老蛇王的忌讳,最好还是按照老挝这边的风俗来,有备无患。”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老挝这边的风俗。
    有的老挝人家,门上会插着竹子、树枝,或在屋檐下挂一个竹子编的六角形,这表示屋里有鬼,千万不能进。
    不止这些,老挝的每间屋子都有一棵鬼神柱,这个千万不能碰,碰了就是对人大不敬,要被找麻烦的。还有,房屋的后门外人不能出入,这个也是大忌。
    借着月光,能看到这个寨子是我们见过的最大的寨子,有五、六十户人家,我甚至还发现了一个小卖部,货架上光秃秃的,几乎啥也没有。
    小马说,这么大的规矩,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寨子,相当于中国一个普通县城了。
    蛇王家在寨子后面,独门独户,和普通老挝家庭一样,院子外种着圈篱笆,篱笆上结着厚厚的藤蔓,藤蔓和篱笆紧紧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堵纯自然的围墙。
    对于怎么进入蛇王家,我们产生了一些分歧。
    小马建议,我们偷偷摸摸溜进去,见机行事,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向蛇王表露身份,省的万一蛇王家有外人,就暴露了。
    赵大瞎子却嫌麻烦,建议我们就直接敲门进去,大家都是中国人,谁也别装丫,有事说事,没事拔腿走人。
    我坚决站在了小马这边,这老蛇王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自己偏要自投罗网,那不是傻逼吗?
    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