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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黎明纪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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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小屋时,他想清楚了。杰洛斯或许会好奇哥哥为什么没有回来,一天、两天可能不会找,但戴尔消失的时间再拉长,一切都将变得不可控制。
  所以克鲁需要把杰洛斯也杀掉,并且要尽快。
  可是在没了哥哥带领的情况下,他不确定杰洛斯会不会单独对自己行恶。或许克鲁先前的那一招能对付戴尔,却未必能对付杰洛斯。
  于是他认为,只有让其他人动手,才能更好地搞定杰洛斯,彻底消除隐患。
  但是当他看到加雷斯忙前忙后,搓着手兴高采烈地拉着克鲁入座,再和周围的畜生嬉笑打骂时,克鲁开不了口。
  他已经把说辞都想好了,但张开嘴却没法发出声音。
  当初是他努力地想留加雷斯一条命,加雷斯也是最初对他示好的为数不多的人。而现在他却要一手毁掉他们的安逸——不,那时候的克鲁还狠不下这个心。
  所以他来了,又走了。再来,再走。
  最终他决定,既然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事,那他就得独自背负到底。他不愿意身边的好人受伤害,无论是高文还是加雷斯。
  但克鲁能这么想,高文却不一样。
  高文对猎人们的命运一直不算太上心,虽然当初他也投了生还票,但归根结底,猎人和畜生在他心中不是海民。他可以让别人送死,但绝对不会让克鲁送死。
  杀掉戴尔之后的两天,高文辗转难眠。他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戴尔死前的惨状,让他一会为自己杀戮同胞而愧疚不已,一会又后怕事情败露,不如斩草除根。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惩奸除恶,站在正义的立场用律法给罪犯以适当的责罚,这将是他最初也是终其一生的梦想。可朝着梦想迈进的脚步刚刚踏出,他就成了罪犯。
  他确实惩奸除恶,可却用了最难以被初心承认的方法。
  他有好几次想对华德坦白,但华德似乎一直在回避。这些时日华德总是吃完饭就早早回房,次日又是临去圣堂前才与高文见面。
  两人发生了两次短暂的谈话,一次关于火石堡需要十几艘船只运送物资的交易,一次华德表明了如果明年的二审顺利通过,他则将与克莱门特一并进入历史研究所。他在研究所附近建了一幢小房子,他不想再和妻子分居两地。
  何况,如果二审也通过了,那高文就成了当家。虽然年纪很小,也不过二十出头,但当年巴罗也是年纪轻轻就继位了。他相信高文不会逊色于巴罗,而高文自己也得有信心。
  高文还想再问什么,他就摆摆手结束了对话。末了又莫名其妙地对高文说了一句——“脏的东西,不要自己去拿,让仆人拿就可以了,你总不希望成天洗手吧。”
  说这话时高文正准备把屋里的废纸屑收拾了丢出去,而华德端着一盘水果放在桌面。他指指废纸屑让高文放下,再把果盘往儿子的方向推推。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让高文想到了处理后续情况的另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脏活交给猎人去干。
  特里斯坦把所有畜生都赶出去,独独只留下加雷斯。但他告诉加雷斯不要说话,自己来说就行。
  加雷斯点点头,两个人便吞云吐雾地望着有些局促的高文。
  高文也找了张椅子坐下,并且问特里斯坦要了一根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想起自己第一口烟是雷尔给的,又有点退缩。
  几年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买xiong杀人,可是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这一步。
  或许真的应验了雷尔说的话,克鲁就是个祸害。所以即便现在高文违背了良心,他也仍然没有站起来走出去。
  他深深地呼吸着,把雷尔的影像从脑海中挤走。他深知这件事关乎到他和克鲁两个人的未来,而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却少之又少。
  他开口了,他说——“我前两天在海城学校的礁石滩后面——”
  “不要废话,”高文第一句话都没说完,特里斯坦就打断了他,他把烟灰掸了掸,哑哑地道,“什么人,长什么样,经常出没在哪里,用什么手法——你把这些告诉我就行了,然后我报价给你。”
  加雷斯傻傻地笑了两声,高文的模样虽然严肃,但显然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还不太明白。
  高文也有点尴尬,他又继续吸了两口夹在指尖的烟,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抬起头来,道——
  “海城学校,一条名叫杰洛斯的海鳄。与克鲁一个年级,同班,什么手法不重要,我只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办了——这,你们能做到吗?”
  一口气说完这话,高文的身子也有些打颤。但他逼着自己直视着特里斯坦审视的目光,随着一阵一阵烟雾越来越浓,高文甚至看不清特里斯坦的表情。
  “他反应挺快的。”加雷斯又嘿嘿笑了一下,继续挠挠头。
  不过特里斯坦没理他,好像在消化着高文的信息。
  片刻之后,特里斯坦说,“可以,什么时间?”
  “就……这两天吧。”得到了回应,高文把头低下来。他的手捏成拳头压在膝盖上,胸腔里的心脏咚咚直跳。
  “那就两天吧,我们也正好准备一下。”特里斯坦站起来,打了个响指让加雷斯拿出了一卷卷轴。
  高文要求的是干掉一个学生,不管那学生究竟什么来头,战斗力估计也不过尔尔。之前特里斯坦去过月戟堡,如果说裂岩群岛士兵的战斗力还需要他来提升,那学生到底是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有数。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即便他不懂海民的法术,但到底当了多年赏金猎人,他干掉巫师的时候也没用法术,干掉海民大概也一个道理。
  高文说完了要求,就轮到他提酬劳了。
  加雷斯把卷轴拿来,唰地一下摊在桌面,并用烟灰缸压住了边角。
  特里斯坦招手让高文过来,指着地图上自己的小屋道——“这里,是我现在的屋子。你也看到了,我要养很多畜生,那些畜生的人性化越来越好,住在一个屋里太拥挤了。”
  高文点点头,眼睛盯着海边的小点,他接话——“事成之后我立即派人给你建造一座新的小屋,我——”
  “不,明年再建,否则谁他妈不知道你来找过我。”
  特里斯坦喷出一口浓烟,叼着烟拿起炭笔,在小屋旁边打了两个叉,“我要两座小屋,和我现在的一样就行。”
  建两座小屋根本不用花费什么钱,高文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帮特里斯坦搞定。但既然特里斯坦要求,那他也将遵循承诺,一年之后再兑现。
  “没有问题。”高文干脆地应允。
  但特里斯坦还没有说完,他呷呷嘴,吐了一口痰,又眯起眼睛看着高文,“我还有另一个要求。”
  “你说。”
  特里斯坦瞥了加雷斯一眼,顿了顿,道——“我听说你明年就能坐上当家的位子,是不是?”
  高文咽了一口唾沫,搪塞,“这不是由我一个人决定,我还需要通过二审,如果二审我表现得好——”
  “你就不要跟我废话了,我年纪大了,你废话多了我记不住。”特里斯坦第二次粗暴地打断了高文。
  高文咬了咬牙,“……是。”
  特里斯坦满意,他把烟蒂掐灭在烟缸里,双手摁在地图上,朝高文扬了扬下巴——“我要让加雷斯和外头那些畜生有个正经的工作,被海民接纳。”
  “可是这——”
  “你们家有船厂,我们这帮人什么都没有,就有一身的力气。我知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但我们后半辈子可都是要耗在裂岩群岛上的。我自己没有关系,但我不希望这群畜生到死——都被你们当成异类。”特里斯坦说完,直起身子,等待高文的回答。
  是的,虽然他们是留了一条命,但始终都是裂岩群岛的异类。这就相当于被软禁一辈子一样,出不了岛,又备受歧视。
  特里斯坦年纪越来越大,如果继续着手旧行当,指不定哪次任务就意外失败了,没几年活头。
  但这些畜生还活着,加雷斯还活着。他们得有自己的净土,而不是做一辈子的囚徒。
  他现在的要求,就是让高文允许这些畜生去码头干活。当他们与海民有了进一步的接触,无论收效如何,都是让海民接纳他们的第一步。
  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还有另一层原因特里斯坦没有说明——那就是成为海怪家的奴仆,其结果则必然受到海怪家的保护。
  他们的身份太过敏感,谁都有可能把黑锅往他们身上甩,而他们也无力反抗。之前剑鲸如此,现在高文也有这个倾向。
  但特里斯坦也听说了,海怪家和剑鲸家是不一样的,如若让特里斯坦选择,他知道哪一个才是更安全的阵营。
  如果特里斯坦没有看错,他觉得高文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他们一旦纳入海怪家的麾下,被人嫁祸栽赃陷害的可能性会小很多,也算是用第二种方法保护着这群畜生。
  高文犹豫了很久,还多抽了一根烟,但最终他仍然点了头。
  虽然现在他还没有将这群人雇为船工的权力,但一旦他坐上当家的位子,船厂和码头就由他说了算。而如果他们是自己的工人,那为他们多建两间房子也更理所当然。
  纵然已经点头,但高文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道——“两天后我来找你们?还是……还是我应该——”
  “两天后别来,两个月都他妈别来。”特里斯坦粗声粗气地道,“除非你想害死我也害死你自己。”
  “那我怎么——”
  “你们没有报纸吗?”特里斯坦反问,“你看报纸就行了,到时候你会知道我们有没有办成。”
  高文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应允。
  特里斯坦打量着高文一会,继而从桌子那边绕过来,咧开嘴角,露出一口被烟熏黑的牙齿,笑了。
  他用满是老茧的手握住了高文的手,安抚道——“别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刚开始良心是有点痛,但后来就越来越爽了。”
  说完加雷斯又跟着嘿嘿地傻笑了几声。
  而高文也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高文走出小屋之后,慢慢地在石板路上回返。天空阴沉沉的,很快刮起了凛冽的风。
  他穿着厚厚的袍子,却仍然忍不住打颤。
  从东边到西边,走了很久,高文终于远远地看到了海怪家的旗帜。
  风把旗帜吹了起来,金色的三叉戟熠熠生辉。可是他却觉得那光芒有些陌生,不知道旗帜还是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模样。
  TBC


第99章 (53)辅助的立场(上)
  克鲁比高文率先确定杰洛斯的下场。
  他在学校等了两天的机会,但没有看到杰洛斯出现。他仍然没有试着去找高文,直到学校发布了海鳄两兄弟失踪的消息,他才心头一惊,意识到高文做了什么。
  但克鲁比高文沉得住气,他始终若无其事一般。每一天的考核都很忙碌,他也在忙碌中分散着注意力。直到自己三门主要考核结束,才迟迟地来到海怪家。
  高文原以为克鲁会大哭一场,或者如释重负地伏在他的肩膀。这会让高文颇有成就感,也会让他大大地打消先前的罪恶情绪。
  可实际上都没有,恰恰相反——克鲁不赞同高文的做法。
  “你杀了他。”克鲁把门窗关好后,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你不能杀他,你不能杀任何人。你需要成为领主,而你——”
  “我没有杀他。”高文急急地从书桌后面站起来,朝克鲁靠近。他轻轻地握住克鲁的肩膀,解释,“我没有动手,我只是让其他人去做这件事,我……”
  克鲁握住高文的手腕扯开,他冷下脸,摇摇头,“不,你真的不能杀人,你也不能雇佣任何人去做。你的身份必须是干净的,即便你需要,也只能让我去雇佣,你——”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不敬,克鲁赶紧改口——“您……您能明白吗?”
  高文怔住了,虽然能够理解,但他心里头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没有得到克鲁应该给他的感谢,悻悻地把手垂了下来。
  高文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反问——“所以按照你的说法,你做这件事就没有错了吗?”
  克鲁咽了口唾沫,微微低头,嗫喏了一会,小声道,“……我有错,我是在犯罪。”
  “你还知道你在犯罪?”高文更强烈地喷出一个鼻音,语气也变得很不友好,“你根本没有告诉过我你的打算,你也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主人。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辅助,但对你而言——如果我们没有宣誓,那我就毫无知情权,是吗?”
  克鲁张口就想辩解,但他忍住了。
  他忽然觉得高文生气的关键点不仅仅在于自己的隐瞒,更多的是其内心无法越过的忏悔。毕竟犯罪的不单纯是克鲁,高文也一样。
  高文过去的性格和三观,克鲁太清楚了。他没有办法要求高文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毫无自责与负疚,而那些愧疚的感觉化成了一团压抑的怒火,找到宣泄口就要爆发出来。
  克鲁现在就是这个宣泄口。
  克鲁沉默了,他服软地重新把头低下。
  其实克鲁并非不理解高文的苦心,但高文却没有明白他应摆正的位置。
  高文是向着领主方向努力的,而只有高文顺利地当上当家和领主,他才能包庇和纵容克鲁犯下的罪,也才能成为章鱼家的依靠。
  这种事情一开始或许是以克鲁的私人仇恨启程,但克鲁知道往后还会越来越多。
  他看过戴比的日志,也读过很多史书,他更清楚一个辅助在领主身边应该作为什么样的存在,只是高文自己还没搞清辅助和主人的关系与普通的夫妻关系的区别。
  等到高文发泄完了,克鲁才小心翼翼地道——“那请告诉我,您雇佣的是什么人。之后的对接必须由我去做,而您——”
  “猎人。”高文没好气地回答。
  这话一出,克鲁的心脏漏跳一拍。
  虽然他也动过让猎人做这些的念头,可最后打消了。他比高文想象的更看重加雷斯和他之间的情谊,而高文——是的,高文也一样,根本没和克鲁打招呼,就直接雇佣了对方。
  克鲁没有逗留,听完这个回答后扭头就往屋外走。
  高文想要抓住他,但克鲁只是一个劲地说“没事,我没事,我就是去确定一下”随后挣脱了高文,急匆匆地往小屋赶。
  克鲁的初衷是不要把猎人和高文牵扯进来,可事情办到现在,他所担心的事情全都实现了。
  这事办得不利索,他需要汲取经验。
  可惜特里斯坦和加雷斯都不在,只有斯科维德在管着一群畜生。
  他在门前生了火,还披了一件毛皮衣。其他畜生在旁边兜兜转转,有的在拾掇杂物,有的在敲着小鱼为晚餐做准备,还有的在烧热水,把热水和冷水兑在一起,淋到更大的一个装满脏衣服的盆子里。
  斯科维德见到克鲁慌慌张张地赶来,也从火堆前站起。
  他跑过去,结结巴巴地问克鲁怎么了,又结结巴巴地说加雷斯和特里斯坦估计要晚一点才回到,再结结巴巴地解释他也不知道他俩去哪了,这几天总不在家。
  克鲁又紧张又冷,穿着漂亮的袍子却不停地打哆嗦。斯科维德赶紧把皮毛披风解下来给克鲁披上,再把他带到火堆旁边。
  斯科维德从屋子里翻出特里斯坦的酒壶,给克鲁喝了几口暖暖身子,克鲁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虽然加雷斯总说畜生的脑子不如人,就算被救赎疗法治过,也在本质上开化了,但起点到底比普通人低。
  可是克鲁经常觉得和畜生与猎人待在一起更加轻松和简单,他们是纯真的,对自己的好也是纯粹的。他们不像海民有那么多鲜明的利益纠葛,只是单纯地恨,或单纯地爱。
  正如加雷斯和特里斯坦之间一样。这是克鲁长那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单一的情感。不管之前加雷斯到底以什么方式存在,但特里斯坦对他的关怀与奉献都未曾改变。
  而克鲁呢?克鲁必须要拼命地争取,才能得到一丝半毫的垂青。
  斯科维德断断续续地问克鲁从哪里来,找两个猎人有什么事。
  克鲁叹了一口气,说自己从西边过来,之后还要回海城学校。他没有说发生了什么,料想斯科维德也没有办法理解。
  他的眼眶红红的,现在他脑子也很乱,不知道如何承受高文的质问和斥责,所以才从高文的身边逃开。
  自从他杀了婕德肚子里的孩子开始,他就没敢让自己停下脚步。他害怕只消一停,又会被先前的怯懦和犹豫占领。
  他再也不想回到之前的状态了,尤其在鳄鱼兄弟刚死,海鳄家大发雷霆并发誓要追查到底,而家中萨鲁和婕德又虎视眈眈之际。
  斯科维德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他本来语言就匮乏,就算想说也不懂怎么组织语言。于是只能搂住克鲁的肩膀,顺着皮毛捋了捋小章鱼的后背。
  他看得出克鲁很难过,但也只能用肢体语言去安抚他。
  克鲁更深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把身子缩得更小了,远远看像一个毛茸茸的圆球。但即便如此他也一定要等到加雷斯和特里斯坦回来,他要彻底地把这件事从高文手中接到自己的手中,否则一旦有蛛丝马迹被他人发现,抹黑了高文,次年的二审就泡汤了。
  可惜他还没等到老猎人回来,却等到追着他来到此地的高文。
  高文没有忘记特里斯坦给他的忠告,可他和自己的辅助闹矛盾了,他没有理由不追出来解释。
  而当他看到依偎在一头年轻畜生怀里的克鲁时,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之前想好要解释的话烟消云散,只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噌地从心头燃起。
  他加快了步伐,大踏步地上前。向着噼噼啪啪燃烧的火堆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把克鲁抓起来。
  克鲁当时正把脸埋在手中用力地搓着,这几天睡眠不足让他十分疲倦。可是他不能瞌睡,必须保持清醒来进行下一番交涉。所以他压根没有看到高文向自己走来,只觉着身边的斯科维德动了动,然后后领一紧,一个猛劲把他从火堆旁拉开。
  “……你在戏弄我是不是?你……你居然敢戏弄我?”高文的声音出现在他的面前,提着他后衣襟的手也换了方向,直接揪着他外袍的系带将他往对方的方向扯。
  克鲁吓了一跳,马上卷住高文的手腕,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立即急急地辩解——“我……我戏弄您什么了?您、您怎么——”
  可克鲁话还没说完,斯科维德就朝高文冲去。他想要推开高文,却不料被高文反推一把。
  斯科维德踉跄了一下,回过头便染红了眼睛。
  斯科维德不认识高文,虽然见过面,但完全不知道其与克鲁的关系。在他眼里这人即将伤害小章鱼了,而他不能坐视不理。
  其他畜生也纷纷扭过头来,警惕地瞪着这名不速之客。
  克鲁赶紧用触手抵着斯科维德的胸口,安抚道——“没事,他……他是我的朋友。”
  可这话却激怒了高文,他一语不发,生拉硬拽地把克鲁彻底地从畜生身边拖开。一路上他毫不理会克鲁的踉踉跄跄和跌跌撞撞,直到来到小木屋不远处的一棵枯树前面,才狠狠地把克鲁摁在树干上。
  “……我好声好气地尊重你的选择,以为你确实如我想的矜持,但看来我想错了,”高文冷笑一声,抬手捏住克鲁的面颊。
  克鲁立即明白高文的误会所指,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在等加雷斯和特里斯坦,我……”
  “别把我当傻子!”但高文似乎并不想听克鲁的自辩,他打断了对方,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克鲁。奥te普si,我现在是你的主人,海鳄能对你做那些事,我也可以!”
  克鲁吓到了,高文从来没有对他发过那么大的火,即便之前魔杖事件时高文也都只是抬高声调,万没有到动手的地步。可此刻高文手指的力量却越来越大,甚至让他不敢大力喘气。
  他的触手紧紧地卷着高文的手腕,用力地挣扎着。
  “他……他真的只是我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和他们不熟悉,但、但我认识——”
  “对,你刚刚说我也是你的朋友,看来你对朋友的定义非常宽容!”高文没有松开,反而捏得更紧。
  克鲁的面颊很痛,他觉得高文再用力一点自己的面骨就要被捏碎了。
  高文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那怒火却随着克鲁的挣扎和辩解越燃越旺。
  强烈的占有欲在克鲁与其他人亲近时被点燃,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竖瞳,而手臂上的鳞片随着光线的照耀闪闪发光。
  他此刻对克鲁有恨意,是的,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的兽性确实被克鲁唤醒了,无论是那天晚上极其强烈的对交gou的渴望,还是之后拿起三叉戟扎入海鳄身躯的嗜血之欲,以及到了现在,他被人冒犯和遭到挑衅的种种,都让他气得发抖。
  他为眼前的小章鱼做了那么多,从一开始的与舆论对抗,到拒绝对自己示好的人,甚至到了当下愿意为他杀人——可克鲁做了什么,克鲁在他面前伪装出一副可怜可悲的模样,让他蒙蔽了双眼,以为对方真的因矜持而不可侵犯。
  高文是海怪家的长子,不管是海怪在裂岩群岛的地位,还是高文在学校和家中的地位,以及后来进入圣堂,因华德的职权所能获得的地位,这一切都让高文鲜少被人忤逆。
  从小到大除了希尔娜以外,只有他看不上眼的东西,而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但现在克鲁好不容易和杰兰特分开了,又出现了一个畜生——一个畜生居然能和自己一样与克鲁亲近,这一点让高文的自尊心受到巨大的创击。
  那一份对自己杀人的愤怒与此刻的愤怒交织在了一起,而偏偏克鲁还不知趣地哑哑地反驳了一句——“如、如果非要定义……那、那我和您确实还只是、还只是朋友——”
  这话一出,高文怔了两秒。
  然后他松开克鲁的面颊,却狠狠地扫了一记耳光。
  那力道何其凶猛,几乎把克鲁的耳朵打聋。
  它和艾琳娜与萨鲁给他的耳光不一样,艾琳娜和萨鲁顶多会让他嘴角扯裂,而高文的耳光却让他鼻子和嘴角都溢出了鲜血。他整个人扑在沙地上,一瞬间所有的思绪全部被打散。
  这就是高文的愤怒,也是克鲁第一次明白——他可以犯任何错误,但绝对不能挑战高文的占有欲和自尊心。
  高文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克鲁,神情冷得令克鲁不寒而栗。他没有把克鲁扶起来,只是垂着眼像审判叛贼一样望着地上的小章鱼。
  “我为了你,连同胞都杀了。”高文一字一顿地说,“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动粗,奥te普si。”
  这话一说完,身侧突然有一个黑影朝高文扑来——那就是斯科维德。他远远地看见高文对克鲁做了什么,迅疾地冲上前并和高文扭打在了一起。
  其身后还跟着其他的畜生,看来在老猎人不在的时候,他便是这里的管事。
  当然,他们的扭打没有进行多久,就听得一声嘶哑的怒吼——“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加雷斯,把他们拉开!”
  没错,加雷斯和特里斯坦回来了。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发现自家屋前闹了这么一出。
  加雷斯赶紧打了个呼哨,让其他畜生拽开斯科维德,自己也赶紧抱住高文的腰,防止他再次扑上去。
  特里斯坦也拦在了被分开的两人面前,一边指示畜生把斯科维德拖走,一边等到高文的挣扎减弱,才点点头让加雷斯放开海民。
  然后他指指地上的克鲁,对加雷斯说,“把他带进去,和斯科维德隔开。”
  高文又意图阻止,但特里斯坦猛推了一把高文的胸口,粗哑地道,“你他妈来都来了,是你现在跟小情人干架重要,还是听我给你说说处理结果重要?”
  特里斯坦的话让高文停止了动作,他狠狠地瞪着克鲁和斯科维德离开的方向,最终咬紧了牙关,没有追上去。
  “你说吧。”高文的态度很不好,他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不得已,特里斯坦只能搂过高文的肩膀,逼着他移开目光的同时,朝他手里塞了一根烟。
  “来来来,边走边说。”他擦亮了火柴,顺势给高文先点燃,而后再咧开嘴笑了笑,猛地拍了一把高文的后背。
  高文深深吸了好几口烟,总算也稍稍平静了一点。
  他咬住了烟蒂,举起双手看着掌心。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他的世界似乎裂成了两半。
  TBC


第100章 (53)辅助的立场(下)
  克鲁跟着高文走的时候,加雷斯还有点不放心。但克鲁没敢回头,高文唤了他一声,他便立即站起来跟上去。一路上默默地低头走在高文身后,就怕半途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又遭到高文的训斥。
  说到底他内心对高文还有畏惧。暂且不说对方是否在地位上可以保护和伤害他,即便是单纯从情感方面而言,他对高文也一直处于既敬佩又恐惧的状态。
  高文却平静了不少,只是走到码头和海怪家的分岔路口时,高文不允许克鲁回去。
  “跟我回家。”他对克鲁说,他没有朝克鲁伸手,只是站在岔路口命令。
  克鲁纠结了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继续跟上。
  回到海怪家后,克鲁嗫喏着说他还有另外两门考试,他想回学校温习一下,做点准备。
  但高文像没听见似的,一直黑着脸。
  克鲁也无可奈何,只能陪着越来越高的莱马洛克玩了一会。直到晚饭的时候才第二次向高文提起,而高文没好气地答道——“你就差这一晚上吗?”
  克鲁不再提了。他确实不差,他只是害怕。
  他看得出高文的意思是把他留在这里过夜,可他心里像打鼓一样。虽然之前高文忍住了没有对他进犯,但今天发生的事却又让原定的计划出现了偏差。
  什么叫海鳄兄弟对他做的事,高文也能做。
  克鲁不想理解这句话,他连想一想心里都难受。
  还好华德不在家,他去和海鳗家的当家吃吃喝喝去了。而整个家中只剩下高文在发号施令,其余时候都静得可怕。
  晚饭过后,克鲁被高文叫去换洗。这样的命令更让克鲁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走进浴池之际恨不得变成章鱼不出来。
  他躺在池子底下,回想着自己和加雷斯的谈话。
  加雷斯坦白之前高文来找过他俩,也把他们的交换条件和盘托出。当然,高文交代的任务也进展顺利,干掉一个学生很容易,今天他们已经顺利把最后一块鳄鱼肉处理妥当。
  他们到底比克鲁在行,克鲁只知道把戴尔整个地推下海里,而猎人们却知道切成小块,分散地丢,鱼也会吃得更快些。
  克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理解高文的好意,他也相信假以时日,高文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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