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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录_公子无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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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蓬莱,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这么恰到时机地布下这个法阵。
我有些生气,既然不相信我和熹微,又何必假意将真相告诉我们呢?
如此想着,我出手几招便破了那法阵,甚至想着干脆真与魔族合作算了,免得妄担了这个虚名。
但我也知道不行,熹微知道了,会生气的。
于是我只四处找着南溟君。
我用尽了各种方法来找他,抓了魔修仙修逼问,又感应魔气的波动,甚至动用了禁术来确定他的位置,但也只确定一个大概位置,并未找到南溟君。
不过,万幸,我很快便确定了具体位置,因为我感觉到附近有人大肆地耗费修为求救了。
我很庆幸我来找南溟君了。很显然,南溟君是在向熹微求救。他把熹微当做自己的最后一条退路。若我不让熹微来找他,自己也不认真找他,他的一片信任,就是付诸东流了。
我连忙赶向南溟君所在的地方。
现在,只希望我来得不算晚。
还好,尚且来得及。南溟君倒在地上,一人伸手拿走他身上的一块令牌,然后起身,轻蔑地看着南溟君一会儿,接着便一掌击向南溟君,我忙施法起风沙挡住那人的视线,然后将南溟君藏在了旁边的树林里,施障眼法让那人把我当作南溟君,受了那人一掌。
我躺在地上装死,只希望那人可以快点离去,但那人并没有。我听见他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更加谨慎地将呼吸屏住,然后将法术集中在了右掌掌心。若他对于一具“尸体”也不放过,那我也只能出手了。
虽然我设想的最好的情况是装成南溟君,然后假死,也好让他自此拜托正派的纠缠,但我总不能为了假装是一具尸体,然后真被打成一句尸体吧!
那人的脚步声止了。
他停在了我身边,然后刺了我一剑,我没有躲,没有反抗,只暗暗用法术护住了重要的内脏,让我不至于丧命于此。
他这一剑刺得有些狠,我想他要是再出手,就新账旧账跟他一起算了。但他并没有再出手,只停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许某人:再敢打我弄死你
反派某某:不好的预感,先遁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七)
过了很久,可以确定他已经走远了,我才坐起来运起法术调节了一下伤势,然后立马又跳到树林里找到了南溟君。
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也不肯死去,极力睁着眼睛不愿闭上,嘴巴张开,一下一下地艰难呼吸着,像一条濒死的鱼。
我撤去匆忙设在他身边的用来掩盖他存在的结界,又渡了些法术给他。我不知道该渡多少法术给他,便一直没停下,直到他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
我向他解释道:“我是熹微的朋友,他有事,但特意拜托我来找你。”
“看出来了,”他点头,“不是熹微的朋友,是不会舍得渡那么多法术给别人的。”
他又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可以劳烦你再帮我一件事吗?”
“你说。”我立即便答应了。
“我的妻儿我已将他们藏起来了,可否请阁下护送我去与他们团聚。”
我自然答应了。
一路上,我们闲聊着。我偶尔套他的话来了解事情的真相,他每次都是了然于心地看我一眼,然后笑着回答我的问题。
于是我总算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南溟君是被人设计了,有人想夺位,但又不敢光明正大地与他斗法,于是便与蓬莱的一名女弟子勾结,设计了圈套,借正派之手伤了南溟君,方便他取南溟君性命,借机上位。
萧然说报假消息的是杂派的一名弟子,但其实根本是他蓬莱的弟子。其实想也知道,只是杂派弟子的话,说话根本不会有人信,想必那女弟子还是他门下极受器重之人。
我在心里冷笑一下,这件事可以看出来了。什么人说的话都不可尽信,他说得情真意切,说不定就在哪个细节就撒了个小谎,最后却还是能凭着真诚的说辞,感动了他的自己,也感动了你。
我送了南溟君好远。今日,他便与我说:“阁下,不必送了,我的妻儿便在前面的山里躲着,也不必再麻烦阁下了。”
“嗯,”我点头,又嘱咐他,“今后恐怕你们只能过平凡人的生活了。”
“阁下放心,阁下的一片好意我不会白费了的,”他显然很明白我接下那一掌一剑的缘故,又笑道,“再说,如果不是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我又何必与熹微忙里忙外让仙魔两道共处呢?更何况,我也已经没法子报仇了,我的修为刚才耗到了几乎枯竭的地步,恐怕以后再也恢复不了了。”
不是你和熹微,你是为了自己的意愿,熹微是为了别人的意愿,我在心里这样回答着他,但却没有开口告诉他,只点点头转身便离去了。
我得快一点,时间不多了。
我尚未走远,身后便传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箫声。这是南溟君送给我的箫声,也是送给自己的箫声。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
世事变迁的怅然若失,无人理解的孤寂彷徨 。
这仿佛是每一个人的命运,但我不信命。因为我确乎知道一个人的命运在一个人的手中握着。不管何时,何种情况,我的命由我的意愿来决定。
我很快赶回了巫嵬。上山前我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在左手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用右手手指沾着血,在几棵树上,每棵留了一个相同的法阵,然后我又施法护住那几个法阵使它们既不会被人发现又不会被风雨侵蚀。
完成这一切,我才将袖子放下来,挡住手臂上的伤口,上山去了。
屋门口,宋彧正练着剑,熹微坐在一旁听宋彧练剑。
我冲宋彧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没声儿地走到熹微旁边,猛地大叫道:“熹微,我回来啦!”
熹微没有理我,我不知道是哪里让他生气了,总不会是我在山下画法阵的事被他发现了吧?
我有些心虚地对他说:“你看,我一切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我在他面前蹦跳着转着圈来表示我很好。
结果熹微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一下子抓住我的左手手腕,我的心顿时便慢了一拍,他不会真的发现了吧?
幸而,熹微只是说:“如果没有受伤的话,青霜为什么会感应到你流血了呢?”
我松了一口气,扯谎道:“受的小伤而已。南溟君的事已经解决了,我也已经没事了。”斟酌了一下,我又说:“不过伤口刚刚又裂开了,但不疼,现在也又好了。我以后注意下好了。”我娴熟地扯着谎,告诉自己,我现在撒谎是无可厚非的,我是为了熹微好。
熹微很轻易地相信了我,这让我产生了一些愧疚感。我借着把青霜放在屋里的名义逃到了木屋里暂得喘息。骗一个难得的相信自己的人的感觉,真不好!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我又不得不出去了。
怀是一肚子心思,终于熬到了晚上。
夜深,人静。我确定熹微已经睡着了,光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木屋。
宋彧在树下靠着树睡着了,我走过去拍醒了他,他一睁眼,还没反应过来,我便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伸出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噤声。
他瞪大眼睛,完全清醒了过来,我这才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他重重地吸一口气,横了我一眼:“你又怎么了?”
“有事求你,”我开门见山,“蓬莱有一株世代相传的仙草,可以治熹微的眼睛,你帮我去找萧然问他要吧!”
宋彧一脸不相信:“要有这药,你早该去拿回来了吧!”
“我不想跟萧然说话,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话一出口,我便佩服起了我自己。演什么像什么,还是即兴表演的。
宋彧想了一会儿,表情凝重地点头同意了。
看着他一脸不拿到仙草誓不罢休的表情,我又有些后悔,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骗下去:“萧然一定会推说不在,你一定要等到萧然,不要被那些推脱之辞给骗了。”
萧然了然地点点头。
太好骗了。“还有一件事,熹微肯定宁愿不治眼睛也不想麻烦别人。况且,我们不知道能不能要到仙草。所以,我们先瞒着熹微吧。一怕他不愿意,二怕让他期望落空。你觉得如何?”
“……自然是好的。只是如何瞒得过他?我平白无故消失那么些日子,他怎么也会起疑吧!”
我也想了一想。“――好办,我们明天假装吵一架,然后我赶你下山,本来只是一句气话,但你却负气真走了。这出戏怎么样?”
“……不错。你可真是个天生的戏子。”我总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双关之意,或许是我做贼心虚。
终于等到第二天天亮,熹微尚未起来,我和宋彧便演起了去头留尾的闹剧。
我们只演吵架的部分,为了吵醒熹微让他听见,我首先便把客厅里宋彧喝水的那个碗给砸了。
一声脆响。
我骂道:“你滚!宋彧,你给我滚!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你以为你是谁?这巫嵬是我的地盘!你快滚!”
我一骂完,熹微便踉跄着赶了出来。宋彧看了熹微一眼,对我冷笑道:“你以为谁稀罕留在这鬼地方,我不过是为了熹微在这里罢了。”
“对啊,”我嘲讽道,“你不过是熹微身上的寄生虫罢了,现在该滚了吧?我也知道,你自从熹微教完你剑法,你便恨不得飞离了这里,你也不用同我闹,也没人留你,滚吧!”
宋彧怒瞪着我,手中的倚尊已经出鞘了几分,熹微忙喝住了他:“阿彧,怎么回事?”
宋彧这才收剑,对熹微道:“道长,就此别过吧,这地方我住不得了。还有一句话,道长听了生气,但我还是要说。道长跟我一起走吧,你跟这魔头不是一类人。”
“宋彧!这话过了!”熹微正色道,“你去意已决,我不强求你,但我是不会走的。还有,你若要走,出去之后,入个门派吧!你的性子好得罪人,加入门派后也有个更好的庇护。云岚,蓬莱,昆仑都是大门派,而且护短,以你现在的实力,要去那些门派不是难事。”
“你与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对熹微道,“往日的情分,他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宋彧闻言,对熹微行了一个大礼:“道长,你知道,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今我是不得不走了。”
熹微点头,任宋彧下山而去。
我看着熹微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出奇的顺利,我本应该高兴,但又高兴不起来。人总是这样的,期待着好运的降临,但当好运真的降临之时,又诚惶诚恐,不敢接受那好运。
“熹微,”我走近熹微,在他脚边坐下,“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有必要问吗?”熹微也慢慢地坐下,两个人就相依坐着,好像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一样。“你既不说,我自然不问。”
这出戏就此结了。
我们演了一出好戏。宋彧就此退场,我却还得继续演着。
一个人的戏,最难演。不能失误,一旦失误,没人帮得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演员的诞生……
ps,昔我往矣那一段是《画皮》里面周迅唱的版本的,超喜欢周公子!
☆、金风玉露一相逢(八)
夜深人静之时,便是我粉墨登台之时。我演着没人知道的一个人的戏,只能硬撑着过去。
我走到一个个特定的地点,在那些地方的树上画上了和那日入山时一样的法阵。树上的法阵为小阵,将树上的法阵视为点,逐一相连便形成一个大的法阵,将整个巫嵬包围起来。
布下整个法阵极为耗神,我本欲分成几天做成,却终究撑着一天便完成了。我不能等,怕有些人等不及了。
布完法阵,我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回到木屋里,总算是安稳地睡着了。
却也没睡多久便又惊醒了。
山下,他们来了。
我无比庆幸方才赶忙将法阵布好了。
我连忙下山去“迎接远客”。临走前不忘在木屋布下法阵使屋内的人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山底,来者比上次只多不少。为首的人倒是上次没见过的。想必是云岚的掌门。他一身紫衣,神色温和,看起来人模人样,一开口却让我生气。
他说:“敢问阁下前几日离开巫嵬做什么?不是早已做好约定了吗?阁下毁约,恐怕不好。”
“好笑!我做什么需要告诉你吗?说什么约定不约定的,不就是怕魔修与魔族联手,你们对付过来吗?”
他们太不自信了,也太高看我了,我没有号召魔修与魔族联手的能力,也没有以一敌百的能力,但他们却很忌惮我。因为上一次中了我的圈套的缘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这魔头,果然毁约!我就知道,你说的话再没一句真的!当初,我们就不该放了你!”那空尘跳出来义正言辞地说着,显然是还记得当年我调侃他的事。
我没想到人可以这样记仇,也没想到人可以这样厚颜无耻。
“说清楚了,当年是我放的你们,不是你们放的我。”又嘲讽一句,“当年困兽一样被人玩弄的是你们,可不是我!”
那空尘再忍不住,一掌向我打来。
我没有躲,那一掌打在我身上,结结实实。
“我”变成了一个草人,额间几点殷红,然后“我”伸手,抓住了空尘。
空尘想退回去,却动弹不得。
还未等他再做反应,我便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身后。
我在他身后轻笑一声,然后一手去捂住他的眼睛,一手去夺他手里的那串佛珠。
空尘本极力护着那佛珠,却不一会儿便惨叫一声,松了手,双手去扳我放在他眼前的手。
我将佛珠挂在左手手腕上,右手化掌,将空尘送了回去。
云岚那掌门接住空尘,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空尘则瘫坐在地上哀号着捂着他的眼睛。血不住地从他的手缝中渗出来。他的眼睛,再无治愈的可能,就像熹微一样。我下的毒,我心里有数。
“我本以为阁下与其他魔修不同,”萧然道,“我以为,你是不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的。”
“分人,”我立马回敬道,“对下三滥的人自然用下三滥的招式。你们用的东西倒好,却也只是玷污东西。”
我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核桃做的念珠串,挖空了雕出五百罗汉,不用想也知道难得得很。
我将那佛珠狠狠地甩向空尘:“你也配用这东西?”
丢佛珠时我用了半数法力,空尘被击中不死也得去半条命。那就干脆去死吧,我心里如此想着。
但那佛珠却被云岚掌门用剑挡下了,剑气划断了串念珠的绳子,念珠一颗一颗落在地上,散落了一地,吵成一团。
“你不必如此狠毒刻薄吧?!”他省去“阁下”的称谓,表示对我没必要再讲基本的客气了。
我也懒得与他再费口舌,手一挥,数百干尸从土中爬出,面目狰狞地走向那群衣冠禽兽。
巫嵬曾是魔修云集之地,起争执打死人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死前心内积怨,死后便是做走尸的好材料。而作为众人口中的魔头,操控死尸这种魔修基本的修养,我还是有的。
不过那些死尸生前是废物,死后也照样是废物。不一会儿,便尽数被消灭了。
我趁着他们刚打完一架,耗费了不少法力,立刻冲上前去与他们打作一团。
近身搏斗我不擅长,更何况以一敌众。我很快便处于下风了,但我不在乎。这场打斗只是我心血来潮加的一场戏罢了,这场戏的结果不影响整体胜负,不过是让我发泄一下而已。打人,自然是舒心的;被打,也觉得不赖。
我被人一掌打出,卧倒在地上。我笑笑,用衣袖掩嘴轻咳几声,雪白的衣袖上染上几点梅红。
我特地穿上了一袭白衣,白衣染血,最是美得惊人。
一场好戏,就得讲究这些细节。
那些人站在我对面望着我,接着那云岚掌门便持剑刺向我。我不躲不闪。
刺吧,免得要我自己动手。这一剑刺下,好戏便要开始了。
我等着那一剑,那一剑却没有落下,半空中便被拦住了,熹微手执青霜挡下了那一剑。
熹微没再出手,对方也没再出手。我呆在原地,我从未想过熹微会出现。
熹微没理会我,对那些人说:“我不知道如今是何情况,但也知晓各位兴师动众前来不过为一条命,如今,我这条命,给你们好了。”他边说着,边执青霜划过了脖子,然后他转过身,对向我,一笑。青霜上的血顺着剑身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我这才反应过来,狠命站起来跑过去,一手抱住他,一手按住他脖子上的伤口。可血还是在流,他就是不停下来!它透过我的手染上我的白衣。熹微的血染红我的白衣。我只觉得浑身灼烧起来。
熹微把头我微微倾向我,凑到我的耳边跟我说话。他的声音很轻,好像再没有力气去说得更大声了一样。
他说:“看在我的份上,就此算了吧。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吧,往后轻松地的活着……我不是因为你,我没了眼睛,成了个废人,勉强苟活着而已。如今我也累了,我们都算了吧……”
然后他把青霜塞到我手里:“青霜,以后替我保护你,你若受伤遇难,青霜必定及时出现护你周全。”他在跟我说话,又像是在给青霜下命令。
说完,熹微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听得见他的呼吸声,他呼吸的气流就打在我的脖子上。我任他靠在我身上,渐渐没了呼吸。
我微微仰起头。天空灰蒙蒙的,一团絮云半天没动一下。
我回过头看向那群惊愕在原地的人,喃喃自语般的地声道:“糟了,哭不出来。”
没人回答我。只有一阵风,吹落了几片树叶。
那边沉寂了片刻,有人突然喊道:“他那样伤了空尘大师,又害了那么多人死伤,不会就想这样算了吧!”他喊得义愤填膺。
一呼百应。
我冷冷扫了他们一圈,吵声小了些。
我开口道:“萧然,我在山上布好了献血祭的法阵。你若不信,可以四处查看一下。即使你再不了解世间禁术,也该知道血祭吧!”
萧然面色一变,马上去查看了。
血祭,以命为代价布阵,献祭者发动法阵,便会入魔怔,嗜血杀人。目所能及之处,再无活人。昙花一现,便就此陨落。
曾经,巫嵬有一位魔修大能用此阵屠尽天下大半自称正道之人,令修仙界十分狼狈。之后,与血祭相关的法阵便成了修仙界中口口相传的噩梦。
萧然不多时便回来了,对那云岚掌门耳语一番。两人均是面色凝重。
我见状,横抱起熹微,走上山去。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快滚!趁我还没后悔!”
云岚掌门迟疑着几番开口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带着那些人离开了。
萧然胆子颇大,独自留下对我道:“前几日,那个节骨眼,你偏下山。我们以为你是因为熹微的事赌气,与魔族联手了。”
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我没功夫理会他,自顾自地抱着熹微上了山。
屋里,熹微躺在床上,我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
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干了,我不敢擦去那些血块,生怕那鲜红又会流出。熹微就那样静静地躺着,我总觉得他只是睡着了,可把头贴在他胸口,却怎么也听不到心跳声。
好歹做点什么,我这样告诉自己,却也实在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
茫然地四处看着,床边散落着几本书,墙上挂着我不敢再拿近身的青霜,再过去挂着那张惨白的面具,去鬼市用的面具。
鬼市……
我该去鬼市!
巫嵬附近别的不多,蠢蠢欲动的魔修不少,我随手抓了一个,那人开口竟说:“你敢动我!?我师父可是巫嵬的无名前辈!”
他说得就像是真的一样。我摘下面具,露出我的脸,虽然我觉得他并不认识“巫嵬的无名前辈”。
“小子,我就是你说的那前辈。既然你称我一声前辈,不妨告诉我,鬼市该往哪里走。”
那人迟疑着,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翻手取出匕首,压在他的脖子上。只要匕首一划,他便再没有回答的机会了。
这次他回答得很干脆,连说带比划,很快给我讲了路线。
☆、金风玉露一相逢(九)
我进到鬼市里,繁华,但诡谲。
我在各个商铺打听着,可没有人理会我,他们都自顾自地做着生意。
我心内愈发恼了,恨不得掀了他们的摊子,将他们千刀万剐。
就在我即将暴发之际,一个佝偻老头凑了上来:“阁下不妨去归去阁打听打听,听阁下的情况,恐怕只有归去阁的老板有办法了。”
那老头说完,更是主动提出带我去归去阁。
他热情得过于诡异了。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那老头停在了鬼市深处一家简陋的小店前,小店挂着一个半破的牌匾,龙飞凤舞写着“归去阁”三个大字。
老头见我停在门口,示意我过去。我咬牙走了进去,若那老头是与这黑店联手骗我,我便毁了这店,杀了那老头。
店里空荡荡的,见不到人影。我径直往里走,最里边的屋子里终于找到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袍,袍子上金线勾边,又戴着一个半镂空的金镶面具,遮住半张脸,坐在书案前,看着一卷破旧的竹简。
他见我来,合上竹简,站起,走出来。
“阁下前来,所为无非执念。执念即心魔,害人不浅。行迷未远,何不归去?”
“若能归去,便不会来此处。人生在世,不就该有个执念才有意思吗?”
他打量了我一番:“所为何事?”
“敢问老板,可有起死回生之术?”
“有是有,”他坐在了茶桌前,倒了两杯茶,自己饮了一杯,“不过麻烦,价格也贵,不知阁下是否买得起?”
我冷笑一声,取出匕首,飞快地横在他的颈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的命,你要是不要?”
“我敢说世上只有我一人能做到起死回生。我的命,你敢要吗?”他盯着我,仿佛已经看透了我,“阁下不如坐下,喝杯茶,我们好好聊聊生意。”
我终是放下了匕首,坐了下来,将那茶一口饮尽:“你要多少钱?”
“我上来不要钱。钱这种东西,我不缺。你还能给我什么?”
他不缺钱,可我连钱都没有,我还有什么可给他呢?我想了许久,道:“我这一身修为,送给你如何?还有一本古书,记载禁术的。”
见他有了些兴致,我忙从怀里取出贴身带着的古书。
他翻了翻,满意地合上:“阁下该是巫嵬那位吧?”他也没想我回答,立马便又道:“手,给我。”
我伸出手,他号住我的脉搏:“啧啧,这一身修为,你可真舍得,还贴上这样一本好书。”
他坐正了,正色道:“这种报酬,只有你舍得给,也只有你给得起。生意可以做了,此后,你便是我天字阁的客人。可以说,你的天字阁给的报酬是我建阁以来最高的。”
我没什么反应。
“现在我告诉你你要做的。你先要找些草药,草药蛮多,我可以帮你找,但有十株仙草你得自己去找。这十株仙草,是不能摘的。每摘一株,身上便会附上一道阿鼻地狱的封印。这十株仙草没用,但你得在身上留下那十道封印。这样你才可以阴阳两界通道开启之时混进去,然后鱼目混珠,让你要救的人回来。听清楚了吧?这是等价交换,用你的命,换那个人的命。”
“嗯,”我立即答应了,又问,“那个人之前眼睛伤了,救活他之后,他的眼睛会好吗?”
“会,当然会。救活他之后,他便如同重生。除身体,模样,修为外一切回到最原始的样子,身上所有的伤都会愈合。当然,记忆也就没了。”
“……没记忆了?……那更好。免得他痛苦。”我喃喃道,又问,“还有什么,你一起说吧!”
“……成功与否不能保证。你是第一个做这种生意的人,没有前例。不过,这书我现在拿走,你的修为在救人之前也得给我,否则你带着这一身修为死了也是浪费。也就是说,不管结果如何,报酬你都照给。当然,我也肯定是会尽全力帮你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老板,你挺实诚的……但也是真黑心……”我吐槽道。
他笑笑,又摆出奸商的嘴脸:“还有一件事,那十株仙草,你要了也没用,不如送给我?”
我嫌弃的撇撇嘴,点头同意了。
他顿时眉开眼笑:“就凭你这份报酬,我就算没命了,也得帮你把事办成,我可不舍得这么一笔快到手的报酬飞了。”又道:“现在带我去见那人吧。做好各种准备起码需要几年时间,人放在我这儿,我有办法使他尸身不腐。”
于是我带他去往巫嵬。
走出归去阁时,门口那个老头早已不见了踪影,我没怎么在意,径自领着老板走了。
巫嵬山上,一群不入流的魔修聚集着攻击我临走前设下的结界。两层结界,他们已经破坏了一层,正在拼命攻击里面那层结界。
众多魔修中,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我下山时抓住的那个魔修正吵嚷着催促其他人快点。
我还没反应过来,老板便已出手。
顷刻,那些魔修便都重伤,落荒而逃了。我拦住之前那个魔修,把他绑在了一棵树上。
他惊恐地大叫着辩解,我压根不去理会,只对他说:“敢逃,就真的要了你的命了,懂?”
他立刻点头,却在我们转身刚走了几步后,便挣扎着想逃。
我还没出手,老板便手一挥,一根冰棱插在了那人的脖颈旁。那人顿时僵住了,讨好地冲我们笑笑,不敢再动。
老板冲我笑道:“算是送你的,我并不是斤斤计较的奸商。”
你是狡猾的奸商!我心里暗骂。你这样说,不是显得我斤斤计较吗?
屋门口,那草人正看守着。我挥手他退下,带着老板进了木屋。
房内,熹微躺在床上,一言不发。老板看了看熹微,并未多问,只道:“我带他先走?”
我点头,老板又嘱咐道:“我带他去的地方不能告诉你。你要找我便去归去阁。有时候,我可能不在归去阁。你告诉别人,你是天字阁的客人,自然会有人立即告知我。等会你完事了,便去归去阁,我告诉你那些仙草的信息。”
我应了。老板便直接带着熹微走了,毫不拖泥带水。我则到山上把之前布下的献血祭的法阵改了一改,然后带着青霜下山去找那倒霉的魔修。
他一见我,便开口辩解。我解开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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