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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棺有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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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提醒了有涯,忽的想起外头还有等着看结果的人,若是就这样打碎,没办法交代。他改变主意,从水火之中捞起玉婴儿,瞅着瑟缩玉麈中的小童,笑吟吟地说道:“说得有理,不过,我要是把你束在里面,鬼界又怎么知道你是赶着去他家报道的呢?”说完,手中捏一道红光,在玉麈上绕两圈儿。
金公子等得心焦,“这都半个时辰了,里头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吧。”话虽如此,无为心下早已有几分不耐烦,奈何顾及另外三人在场,没办法在外直接窥视内中情况,越等越是焦虑。
突然间,厅内红光大作,人影晃动,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036
这时候,灵堂里再次亮起烛火,有涯打开门,一脸疲惫地样子,“终于和金老爷子谈妥了,他不会再强迫你活葬双子,也不会去害宫羽,你大可放心。”
“真的吗?太好了!”金公子立即奔到灵柩前,“我爹他终于不再执念了……太好了,太好了……”
无为在有涯身边站定,低声问道:“你没事?”后者双手一摊,挑着眉头,不答反问:“怎么样?还可以吧?”又对金公子提醒道:“时辰将过,为金老爷盖棺吧。”
此话引起无为疑心,他走上前,仔仔细细观察着灵柩,猛然发现银盆里的玉婴儿下身有异。无为霎时大吃一惊,瞪着有涯,说不出话来。这是哪门子的邪路?居然把金老爷的中阴身给束在玉婴儿的玉麈中,简直……
“咦?这玉婴儿怎么……”金公子棺材板盖到一半,也注意到玉婴儿下身好像染上了墨,正准备拿起来。
有涯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金公子,“碰不得,碰不得。”他瞥见无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眼珠一转,解释道:“玉婴儿是灵性之物,这个可保佑你们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说着,帮金公子把棺材板盖严实,打上全部棺锭。
总算见识到,有涯也是个睁眼说瞎话的主儿。一旁的无为肚里嘀咕一句:“都给扎上了还人丁兴旺呢?”他忽地想起来一事,暗中戳了有涯一指头,压低声音言道:“金棺,把金棺要过来。”
“金公子。”有涯斟酌一瞬,言道:“虽然金老爷不再执念,但那金棺始终是个隐患,还请交给在下处理。”
然而,金公子说出来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人意料之外。金棺不知在何时何地,不翼而飞了!两人一时愕然,难道又被觊觎者偷走?还是察觉情况不对,自己走脱了?为防止闹出什么人心惶惶地怪事,二人立即分头找寻。
行至途中,无为惊觉有人跟踪。他佯装不察,特地走至一户人家门前,眼角瞄向门上八卦,掐指一算,“又是你!”他故意选择偏僻的岔路走,将人甩开,放话警告道:“无论你有什么目的,再跟过来,别怪我一棍将你打死!”
待到人离去。无为从暗处走出来,暗自揣测,这剑玉宸明明是与金府有瓜葛,不去查线索,却总莫名奇妙跟着我干什么?唉,那个金棺既然是妖物,会走去哪里?会不会去了……
逍遥坊?!
“我找宫羽!”逍遥坊外面,一个穿金戴银的小娃儿,对身前立着的两名大汉说道。两人相视一眼,虽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娃娃,但这也太小了,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放进去。可这时候,小娃儿突然拿出一个二寸有余的大金块子,直晃得两人眼花。他再次言道:“我要找宫羽!”
两人态度立马翻转,赔着笑脸说道:“可以可以,只是宫羽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不知是否能够接待小爷。”小娃儿大摇大摆走进去,撂下一句,“看到我,他就会心生欢喜。”说着,堂而皇之地晃悠进去。一众客人不由得多看两眼,无不疑惑,谁家长辈如此心大,放一个娃娃来逍遥坊寻乐子。
前院热闹非常,宫羽有意避开,独自坐在后院,手上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怔怔发愣。距离金老爷的死,已经过去七天。他每天数着日子,努力说服自己相信,相信金公子不会活葬那两个孩子,相信不会因为自己心慈手软,让那两个孩子魂归阴间。
“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的好苦。”
宫羽吓一跳,借月光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小神仙。忽地想起,有涯他们说这是个妖物。心下不免有些打怵,僵着身子挪了挪位置,“钰……钰鑫,你怎么来了?”说着看了看周围,生怕有人发现,却不知早被前院多少人都看见了。
“我若是再不来,等会儿可就只能在这金棺里面找见你了。”钰鑫说着,把手上的金棺在宫羽面前晃晃,见他眉头深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言道:“不必愁眉苦脸,那两个孩子没死。”
“真的?!”宫羽眼前一亮,追问道:“那……那他……”
“怎么?惦记金公子啊?”钰鑫挑着剑眉,笑吟吟地看着宫羽,“你放心,他也没事。金公子已经亲手帮金老爷封棺,天一亮就会送去下葬。”察觉到宫羽如释重负,他问道:“你还要留在这里吗?”
“没必要了。”宫羽摇摇头,“已是了无牵挂,我可以安心地离开,找我兄弟去。”
“喂!”钰鑫隔空一把夺下匕首,大声呵斥,“怎么一个个动不动就想死?!忘了我当初千叮万嘱,叫你惜命吗?”说着,竟是手下一用力,将匕首揉成一个铁蛋丸,拿在手里转悠着。
惜命。那是兄长将他从鬼门关中推出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宫羽如遭重击,瞪大眼睛望着钰鑫,激动地说道:“你……真的是……”后者小脑袋一偏,也不做应声。这一举动,勾起宫羽的回忆,他俯身把钰鑫紧紧搂在怀中,笃定说道:“真的是你!绝对错不了!”钰鑫露出一个天真可爱地笑容。
这一幕看上去是那么温馨,就连躲在暗处的两人也为之动容。有涯感叹道:“没想到,他居然是宫羽的兄弟。这下好了,都是一家人,我们不用再操心。”
“假的。”无为笃定言道:“这小妖最起码上千年道行,宫羽他兄弟才死几年?”
“事情已了,你好生活着,切不可再有寻死的念头,我也可以安心投胎去。”钰鑫一副小大人儿地口气,伸着手,才发现够不到对方肩膀,只好在宫羽手臂上拍两下,言道:“至于金公子,我释然了,你随意。”说着,他两只小手握着铁蛋丸,使劲儿搓了一会儿,再次摊开手掌,竟是一个小小的,银亮亮的镯子。
“这个腕钏送你留作念想。”钰鑫说罢,托着宫羽一只手,“我给你戴上。”说来奇怪,明明是不成比例的饰物,但他手掌向下一扣,腕钏箍在手腕刚刚好。
宫羽仔细端详着寸余宽窄的腕钏,上面布满看不懂的图纹,他正想询问有什么意义,才发现,眼前早已不见了那小小的身影。尚在犹自愣神儿,也不知是哪一房的醉客,摇摇晃晃来到这后院。见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树下,一时淫心大起,伸手就去拉扯。宫羽一边躲闪,一边抬起手腕去挡。那醉客却是一声惨叫,一脸见了鬼的惊恐状,捂着渗血地手掌,仓皇逃走。
悄然离开逍遥坊,钰鑫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欣慰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挽救了生无可恋的人。他擎起两只手臂抱着后脑勺,昂首望天,“原来人界与妖界的夜空没有什么不同,但为何我至今无法追寻到你们的行踪呢?”
“喂,小妖,这个方向可不是去投胎的路。”无为肩头扛着施无畏,拦路挡道。
“啊,你……是你!”钰鑫面上一惊,足下一步一步后退,笑嘻嘻地说道:“你说的对,多谢提醒……谢谢,谢谢。”他眼珠一转,转身想跑,才看到身后也立着一位。心知这二人正是方才躲在逍遥坊暗处的两个修者,他故作一脸天真地问道:“两位大哥哥,深夜里围住我,是想要什么呢?”
“要命!”有涯爽快放话,亮出一个架招,起手就攻。两人赤手空拳地缠斗半晌,打得难解难分,小娃儿仗着身形小巧,闪躲腾挪,避其锋芒。无为饶有兴致在旁观看,闹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喊打就打,积极地有些让人生疑。以他的能为,怎么可能是这小妖的对手,更何况,有涯似乎从来没有用过任何武器。
两人从地面打到半空,果不其然,有涯一招失利,被钰鑫钻了空子,一只小脚丫踹过去,前者从半空直直栽落。好在无为只手接下有涯,另一手上施无畏当胸一横。钰鑫一招本是来势汹汹,但在与之接触时,明显收了五成力道。这一迟疑间,反倒是让无为一棍击中,踉跄后退。
“你!”钰鑫被激起怒意,双手几番交叠,口中不知念叨出一句什么。原本赤膊的半个小身板子,浮现出金光闪闪的护甲,同时掌中显出金棺,金棺又化为金剑。一身战甲护体,施无畏再难伤其分毫。他笑嘻嘻地说道:“修者,你这支烧火棍不太济事呀。”
“是吗?”无为拉来距离,只手结印,剑指点入棍稍,“离!”只见施无畏霎时通体泛红,继而熊熊火焰弥漫棍身。
二者再次交锋,钰鑫只挡了一招,便惊觉这火不同寻常,心知缠斗下去必然受克,虚晃一招,得个机会正欲遁逃。却没料到,有涯拦住去路,二话不说,一掌袭来。钰鑫猛地停步,凌空一个翻身躲开。才将落地,头顶一道黑影掠过,正是无为的一招乌云罩顶。他立即双手一合,再次快速变换手势,“盾!”
☆、037
“哐啷”一声响。一个二尺有余的大金棺,横在地上。无为一招出去,来不及收势,手掌连着虎口被震得发麻。将施无畏背在身后,两人围着金棺,相视一眼。有涯言道:“这小妖倒是逃得快,连金棺都不要了。”
无为冲他微微一笑,擎手在金棺盖子上敲了几下,“小妖,若再不出来,我可以要放火把你烤熟。”
里头传出一声反驳:“哼,你们当本妖是吓大的?这金棺刀剑不伤,水火不侵,落在地上,无可撼动!”
无为不慌不忙地说道:“这金棺确实如此,但你最好现在看看自己的手掌心,再决定要不要出……”
话还未说完,金棺盖子上出现一缕白光,聚成一个二尺大小的孩童,正是灰溜溜爬出来的钰鑫。他看了看一左一右的两个修者,忿忿不平地言道:“你们两个,以大欺小,以多胜少,算什么?!”
“哟!”无为眉毛一挑,斜过去一眼,反问道:“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以妖欺人,以玄压凡?”
“修者此话有差。”钰鑫陪着笑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若非凡人觊觎金棺,贪财害命,又怎会落得梦中进棺材的下场?本小妖从不杀人,他们都是自个儿吓死的。修者,您就放我离开吧。”
无为本欲烧死拉倒,却被有涯阻拦,提醒他有利可图。狐疑地打量着钰鑫,眼前这小家伙几千年道行,身带异宝,在妖界也该有个一定级别才是。他问道:“小妖,你老大呢?”
“什么……什么老大?本小妖几千年道行,需要依附谁?”
无为不耐烦地说道:“别和我打太极,御龙皇呢?”
“他……他啊?”钰鑫眼珠儿一转,狡黠一笑,“修者找他做什么?难道还没被虐够?”
虽然听说过,妖界之内不设规矩,但这样一个小妖,提起御龙皇,居然是一副哥们儿弟兄地口气。到底是那只大妖没地位,还是太过平易近妖?不过,这小妖既然能够说起当年大战,想来一定和御龙皇脱不了关系。
“和我耍贫是吧?揭我短儿是吧?”无为从怀中掏出个卷轴,笑吟吟地说道:“本来念你几千年道行不易,现在看来,不如抓你作为这卷开篇第一妖。”
钰鑫看到镇邪卷,一脸不可思议,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言道:“你……你手上那个是……真……”
“真的是镇邪卷!”有涯补充道,又问:“小妖,你是想要被烧得永世不得轮回?还是选择乖乖进去呢?”说着瞥了镇邪卷一眼。
钰鑫先是垂首盯着自己手掌心一个红彤彤的离印,然后抬头看看有涯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又看看无为手中一个黑漆漆地卷轴,“罢了,好妖不吃眼前亏。棺材也是睡,卷轴也是睡,同样憋屈,没什么大差别。只是……”他深深凝望无为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摇了摇小脑袋,发出一声长叹,“修者,可还记得自己的归途?” 说罢,金棺收在手中,自己钻入镇邪卷。
归途?无为转头看向少师府的方向,继而昂首望着远处的夜空。内心莫名升起一阵迷茫,到底哪一条路才是我的归途?
有涯凑上前,上上下下仔细瞧了镇邪卷,翘起大拇指,对无为称赞道:“不愧是三乘界第一龙象尊者,这等小妖看到你拿出镇邪卷,不用动手,自动自觉地滚进去。”他眼中充满着崇拜,“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等……”
“捧完了吗?”无为沉着脸,出言打断有涯的奉承,瞥了一眼对方身上的一个足印,“可有要紧?”
“啊?”有涯一手掸掸身上,笑着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小妖一脚能有多重,挠痒而已。”
“嗯,既然这样,我回去睡了,告辞。”
有涯愣在原地,怔怔发呆,“真……真就这么走了?!”眼见无为肩头扛着施无畏,晃晃悠悠远去,他瞬间悔地想咬掉自己舌头,早知道,就该就地躺下装死,说不准还能博个嘘寒问暖。可那离去的人,脚步不疾不徐,头也不回。有涯只好唉声叹气地走向逍遥坊,寻思着找宫羽一起痛饮至天亮,才能化解心中郁闷。
而无为仿佛算准了似的,在有涯转身的同时。他停步回首,露出个忍俊不禁地笑,目送着人远去。暗自嘀咕,“看来还真没啥事儿,也算是皮糙肉厚了。”
就在他抄近路,走入一条小巷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无为立即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确认声音来源。忽地发现风中夹带着一阵桂花香,以及若隐若现地一丝妖气。
突然间,打斗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夜空掠过一个暗影,皂巾遮面,一袭朱衣罩身,从头裹到脚还有得剩。无为连忙跟上,随之来到一处僻静树林,悄然隐藏在树后。这暗影一身妖气,怎么看也不像是人,但它怀里抱着的,却是一个人。只见朱衣者先谨慎观察四周,才小心翼翼把人放下,一只形如枯骨的爪子,在人脸上来回摩挲。
还没看明白,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夜风中带过一丝血腥,使人猛然惊醒。无为仔细看去,大惊失色,这朱衣者的另一只手,正在人的腰股之间缓缓游弋。严格地说,那并不是一只手,反倒更像是老树新生的五条嫩枝,而血腥之气,便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血腥越浓,那嫩枝长得越迅速。
“妖物,还不住手!”无为大喝一声,手持施无畏,提棍就打。那朱衣者未料到杀出个好事的,偏偏紧要关头,无法抽离,只好硬生生吃上一棍,才知来的居然是一名修为极高的修者。
无为这一棍子下去,只觉好像打在木桩上,但见朱衣妖物,挨了一棍,仍不罢手。心下疑惑,头一次遇到这种,明知不敌还要死扛的低级妖物。他也不含糊,找准了对方脑袋,又是一棍子下去。可这一次,非但失了准头,还不见了妖物,只在地上发现个圆溜溜的玩意儿。无为捡起来一看,顿时骇然,竟然像是个未成形的婴孩儿头颅。他刚想甩手扔掉,又觉得不妥,打扫干净,揣进怀里。
再看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没想到会是剑玉宸。无为稍作思忖,难怪这小子被我警告过,就没再出现,原来是遭了难。他轻轻戳了一棍子过去,自言自语道:“说了让你远离我,你偏要来掺合怪力乱神之事。若非被我撞见,你可就要被那妖物吸光精气,成人干儿了。”念叨罢了,将人扶起来,岂料,对方怀中不慎掉出一物。
无为盯着那个骨碌碌展开的布帛,看到上面无比熟悉的图形,与自己身上的图腾如出一辙。那正是当初宿敌抢走他双魂,强行种下地妖封。“御龙皇!”他猛地摔了剑玉宸,倏然起身。后者惯性倒落,脑袋磕在地上,幽幽转醒,疼得呲牙咧嘴,茫然看了一圈儿,发现眼前一人,正铁青着脸,眼中几分肃杀之气。
“无……少师无为?”剑玉宸一手揉着后脑勺,没见到旁人,他问:“是你救了我?那个朱衣人呢?”
无为置若罔闻,手中施无畏一转,挑起布帛,伸到剑玉宸面前,看到对方越发难看的脸色,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喂!”剑玉宸面上一惊,连忙夺下来,埋怨道:“你怎么能趁人昏迷,乱翻他人身上的东西?”说着,将布帛收在怀中,这块儿可是高价从江湖人手里买来的,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他笑着说道:“请允许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在下江湖游侠剑玉宸。乃是……”
“或者说……”无为出口打断,凌厉的目光一直未松懈,他问剑玉宸:“你是人吗?”
“少师无为!”剑玉宸登时怒了,平时看上去修养挺好,知书达礼的模样,怎么张口就骂人?他厉声言道:“注意你的言辞,莫名随口谩骂,非大丈夫所为。”
“大丈夫手下见真章。”无为说完,抡起施无畏就打。
剑玉宸起手格挡,佩剑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单凭两只胳膊,赤手空拳地架招。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一片淤青。早就见过无为身上图腾,只是直觉他不像是所谓的“罪人”。尤其一连几次接触,剑玉宸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哪成想,今儿偏偏闹这么一出,他是有口难言,有冤难诉。
无为心生疑惑,剑玉宸分明是个有血有肉的凡躯,武学也勉强算是江湖高手一列,但身上那张布帛,绝对出自妖界,也许就是御龙皇画下来,让他按图找人的。看来这小子还想隐藏实力,他对剑玉宸提醒道:“再不拿出真本事来,别怪我不客气。”
剑玉宸暗中叫苦,没想到无为真是个翻脸无情的主儿。可又一细想,两人好像本来就没什么交情,不过是自己直觉对方良善无害。他现在开始相信,布帛上的“罪人”极有可能真的是少师无为。眼见无为一招从头顶劈下来,他索性双手负于身后,放弃抵抗。
☆、038
好在无为变招及时,一棍打断了剑玉宸身旁的老树。他狐疑瞧着对方,“束手待毙,是你家主子教得保命之法吗?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上一句‘爷爷饶命’?”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世上还没有能让我剑玉宸为之效力的人。”不做抵抗,只是因为很清楚自己不是无为的对手,加之,想看看无为是不是真能一棍子劈死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赌这一局,万幸,赌赢了。
一双眼睛在剑玉宸身上来回扫视,无为只手一伸,厉声言道:“拿来!”
剑玉宸立时明白过来是什么,他双手捂着衣襟,一脸防备地看着无为,“不给,这是我的。”
“把它给我!”无为也不多言,收了施无畏,一把抓着剑玉宸的衣襟,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抢。后者一面步步后退地躲闪,一面死命攥着衣襟,“不给!”
两人相互较劲,一个铁了心强抢,一个誓死不从。直到剑玉宸后背撞到树干,退无可退,再看无为倔犟的像个孩子,双手抵在他身上,拼命扒着衣襟不撒手。一瞬失神,他心绪莫名一动,轻声细语问了句:“无为,你把我脱成这样想做什么?”
闻言,无为猛地松手,注意到剑玉宸的衣服已经被他彻底拉开,露出半个结实的胸膛,上面几处浅淡的旧伤。但却仍旧没有找见布帛,他面上一僵,神情有些不自在,咬着嘴角,瞥对方一眼,恶狠狠地威胁道:“别再来招惹我!否则,一棍打死!”
待到无为离去,剑玉宸脸上还挂着傻傻地笑,从衣服夹层中拿出布帛,再次仔细端详一番,对着走远地身影,自言自语:“他们在找的‘罪人’,真的是少师无为吗?不行,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不是你!”
一连几个晚上奔波,无为本打算睡个懒觉,但外面不知在做什么,整个上午,噪杂声没断过。他躺在床上翻腾了一千八百多次,愣是没睡着。也想着干脆给自己罩个法印得了,又怕万一有人进来撞见,引起二老怀疑。随着又一次“哐啷”一声,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出门去看个究竟。
院子里,管叔正指挥着一众家丁们,将一堆有的没的搬来搬去。无为瞧见十六手捧着几个画卷,拉过来询问原由。这才明了,因为昨夜金府莫名起火,烧干净一所小院儿。少师老爷得知,便吩咐他们将自家后院整理妥当,免得出现相同情况。
金府起火,偏偏只烧了一座小院儿?无为能够猜到是金公子所为,但还是想去瞧瞧情况。他抬脚就走,反被十六叫住,“少爷,您做什么去?”
“我……”无为笑吟吟道:“我出去吃个早饭。”
“少爷,现在都快午时了,哪儿还有早点?”
“那就吃午饭!”说罢,回首瞪了眼一脸坏笑地十六。
出了家门,就从不少路人口中听出来,金府的事情被传成怪力乱神。无为被一阵琴曲吸引,总觉有几分熟悉,和着曲调一路行来,停步在金府外。突然想起,这曲儿他在逍遥坊不止一次听到过,是宫羽经常弹奏的那首。“金公子难道把人带进府里?”他翻身蹲在一处屋脊,向内张望。
院中,金公子神情专注地弹奏,正是宫羽那架古琴。起手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脑中全是与宫羽一起的点点滴滴,宫羽的琴曲,温柔如水,总是能够惹人沉醉;他的人则是柔中带刚,冰凉刺骨;他的情……
手下稍有停顿,金公子喃喃问道:“宫羽,你的情呢?”问罢,又自顾垂首弹奏。
悲伤的琴声,闻者禁不住黯然销魂。无为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儿,尤其是得知这两人之间命运捉弄,他受不了这种憋屈,正准备离开,注意到一对儿双子。两个娃儿已不再锦衣华服,而是与金公子同样,着了一身素衣。
“金大哥,你弹地真好听。”一个娃儿率先凑过去,好奇地瞧着。另一个也跟过去,“好听是好听,就是惹人莫名有些想哭。”
金公子胡乱擦拭眼角,将一封信函放进怀中,“那便不弹了,带你们去逛街好不好?”
妇人连忙说道:“公子爷,您尚未娶亲,又白事在身,还是老妇带他们出去吧。”
“无妨。何必苟活在人言之下?”金公子一手拉过一个娃儿,对妇人言道:“我已掌家,今后他俩便是金府的公子。”
无为坐在金府房顶,看着一大两小,所过之处,无不有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本来一场大火就够惹人生疑,金公子又牵着两个五六岁的娃儿走在街上,人多口杂地压力下,是要有金刚般的心。
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个行为举止异于常人的小子。无为坐看有涯在两个孩子头顶各抹一把,不禁扬唇一笑,“还真是敬业,无时无刻不忘修者本分。”对方似是有所感应,昂首望过来。两人目光撞在一处,却都没有移开的意思,就那样,隔着数条街道,遥遥相望。
十六找了半天,在金府墙头看到自家少爷。奈何他在下面又叫又跳,无为少爷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望着远处,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他纵身一跃,顺着目光看过去,满大街人来人往,也不知少爷的心神被哪个给勾走了。他忍不住问道:“少爷,您看什么呢?”
“还真是龙颜凤姿,气宇不凡,一派……”无为说着说着,惊觉身边多了个人,话锋一转,“喂!你怎么上来的?”
十六笑嘻嘻地说道:“这矮墙头,怎么能难得住十六?少爷,老爷命小的来寻您回去呢,看上去挺着急。”
“好。”无为答应一声,再次望向远处,逍遥坊门外已经没了有涯的身影。暗自摇首,我怎么还挺上心?他对十六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不清楚。只知道,府上在收拾后院时,翻出个木雕。老爷好像很重视那个东西,吩咐小的出来寻您。”
少师府的大门口儿门庭若市,不少人提着礼物进门,又提着礼物出门。无为随意瞟了几个人,见过没见过的都有,多数看上去是文生打扮。心下生疑,不都说读书人气节最高吗?怎么也来少师府走动?他拉过十六询问,才知原来过几天就是解试。息丹城的官老爷,年年揣着几份入眼的试卷登门,请教少师老爷拿主意,这些人自然就想先来混个眼缘。不过,此等大事,少师老爷也丝毫不敢大意,一律连人带礼物貌地请出少师府。
来到书房,正闻少师老爷唉声叹气,内中似乎还有他人。无为连忙藏住身形,透过屏风窥视里头情况。
一名穿着破衣烂衫,骨瘦如柴的人,双膝跪地,频频叩首,“少师老爷,小人知道每年的解元都由您决定,求求您高抬贵手,帮小人提个名。”
少师老爷立在厅前,不为所动,出言道:“想要考取功名,唯有寒窗苦读,非是靠其它方式换来。你已近而立的读书人,怎么还不懂得这些道理?此事我绝不答应,你离开吧。”
原来是个读书人,跑这儿求功名来了。无为不屑地瞥了书生一眼,这种人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不过,少师老爷既然一个不见,为什么又偏偏放进来这位?
那书生把头磕地咚咚响,哀求道:“少师老爷,小人求功名并非为了富贵,小人只想找回我那三名结义哥哥。求求您了少师老爷,求求您了……”
“那便在今年的解试争取机会吧。”少师老爷负手而立,不愿再去看那书生,吩咐道:“来人,送客!”
无为看着那书生一边拭着眼角,一边垂头丧气地离开。他故作巧合地显身,迈进书房,“爹,刚才那是什么人?”
少师老爷正忧心着呢,一回头看到无为,他沉着脸,“怎么又让你碰上了,想管闲事?”
“没有没有!纯属好奇,好奇而已。”无为一阵摇头摆手。
“说给你听也无妨,量你小子手臂还没那么长,敢去管科举之事。”少师老爷长叹一声,“刚才那书生叫梅南都,曾是咱们这儿首屈一指的文生。与之齐名的还有另外三人,老大菊东篱,老二竹西华,老三兰北望,被誉为四贤君子。尤其是那竹西华,昔日连中三元,堪为息丹城的佳话。老大略微次之,但也同时进入殿试一甲。后来,那老三也奔着殿试去了。”他说罢,悠哉哉坐下咂了口热茶。
没想到方才那其貌不扬的人,也曾是名才子。无为狐疑问道:“这梅南都是因为屡考不中,来求您给他开个后门儿?”
“那倒也不是。”少师老爷沉思一瞬,言道:“据说,那三人一去数年,音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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