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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棺有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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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说好了一起掀翻三乘界,也就无需再遵循那套繁文缛节,直接用名字称呼吧。”
  此话搭配上无为那一脸含笑的表情,有涯觑过一眼,心里直犯嘀咕,不到一天时间,无为的言行举止怎么判若两人?这算是达成某种共识了吗?他不确定地问道:“无……无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无为拿出一锭元宝,搁在有涯手上,“你现在去找逍遥坊的老板,就说,今晚有人要包下宫羽。”
  “谁?你!”有涯一声咋呼,连连摇首:“无为,你怎么能这样?恕我直言,宫羽和金公子之间,不是一锭元宝就能拆开的事儿。”
  也不知这小子想到哪里去了,无为的笑容僵在脸上,扯出个哼哼,“趁金棺还没有杀害这两人之前,总要弄清楚事情原由,才好决定是合是拆。”
  宫羽十分好奇,到底是被怎样一个大人物惦记上了。可待到他回房,就看到一人悠哉哉坐在桌前,正是那自从沾上就一直住在逍遥坊的无赖。他面色一沉,没好气地问道:“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有涯笑吟吟回道:“付了钱,为什么不能来?”
  宫羽冷冰冰问一句:“别说是你点的我?”
  “是本少爷点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起,每章字数:3000 +

  ☆、033

  房内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个人,宫羽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少师无为惦记上,朱门仕宦之家的小少爷,悄悄跑来逍遥坊,一掷千金的找一名琴师来作陪,着实有够让人讶异。
  无为第一次近距离打量宫羽,长得面如冠玉,一派温文尔雅,不由得看呆了。正堂而皇之的盯着人瞧,冷不防身后被人戳了一击,瞥见有涯投过来的目光,他忽然想起来正事儿,一步上前,拉住宫羽的手,一脸热切地说道:“听说你很会弹琴,本少爷特地慕名而来,不可让我失望。”
  这一举动,把宫羽吓一跳,无为少爷怎么一上来就拉拉扯扯,好似个登徒浪子。他面上挂着笑容,挣扎着抽回手,温声细语地言道:“多谢抬爱,不知无为少爷想听什么?”说着,走向琴台。
  无为借机主动接触,发现宫羽三魂不全,七魄缺六,想来是为还阳所付出的代价,情况与有涯所言完全一致。他笑吟吟地对宫羽言道:“金府公子平日里听什么?你照着给本少爷来一套。”看到宫羽身形一僵,无为向有涯递上一个心照不宣地眼神儿。
  宫羽正襟危坐,垂首调弦,奏一曲悠扬。
  沉醉其中,有涯和着琴声摇头晃脑,就差没低吟浅唱几句。无为对这似乎很不满意,出声打断:“金公子平时就听这?软绵绵的,毫无大丈夫气势,你还是换一首欢悦的吧。”他确实不喜欢这种令人黯然神伤的调调,此刻更加没心情听曲儿,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想起回房前老板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怠慢了小财神爷,若招待的好,便不计较昨夜发酒疯的事儿。宫羽也不言语,赔上个笑容,重新调弦。可才刚弹出前奏,那边小少爷又有话说:“宫羽,了结了多年的仇恨,本该一身轻松才是,金老爷的死,难道不能够让你心情欢愉吗?”
  “嘭!”三人目光同时落在琴身。宫羽起身,礼貌地说道:“琴弦已断,怕是只能让无为少爷失望而归了。”
  “可惜可惜啊……”无为故作一副惋惜状,言道:“那就来聊聊天吧,比如,说说一个二寸大小的金棺,内中有何玄机?”
  宫羽一手撑在桌沿,垂着首,“请恕在下无法理解无为少爷的话,容我去找根琴弦来。”未等迈步,有涯已经一个闪身,拦在门口。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无为言道:“日前息丹城里有一名疯癫妇人,其夫图财害命,杀害金棺的主人,当夜便死在家中,后来得知,是金棺所为。”
  宫羽怒视有涯一眼,心知这两人联手,有备而来,他道:“怪力乱神之事,从来不过是子虚乌有。”
  “不信就问问挡在你面前那位,他可是专司降妖的修者。”无为慢条斯理地说道:“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来说,修者一词,应该不陌生吧?”
  宫羽狐疑地看了无为一眼,又望向有涯,“你是修者?”
  “早就告诉过你。”有涯双手一摊,笑吟吟地说道:“我真的不是神棍。”
  无为在旁提醒道:“那金棺既然能够帮你夺去金老爷的命,它现在落入金公子手上,你猜会不会一高兴,帮你把金公子也顺手解决掉?”
  “不会!”宫羽不假思索地说道,又一声长叹,“即使没有金棺,金老爷也过不去六十那道坎儿,一切都是他们家种恶因,受恶果而已。只要金公子别再步祖上后尘,便不会有事。”
  “你所谓的金府恶因,应该就是导致你死而复生的原因吧?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有一名双生兄弟,不过,他应该……”无为突然抬手,一道掌劲推开屏风。神龛出现在三人面前,里头供着个白板儿牌位。虽然上面什么都没写,他依旧笃定言道:“早已与世长辞。”
  没料到无为如此冲动,有涯连忙抢在宫羽前头,把屏风拉回原位,偷偷给无为递个眼色。后者此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不再继续刺激宫羽,斟酌着该如何套话儿。
  “那金棺是一名孩童所赠。”宫羽缓缓说道:“金老爷六十大寿那日,有一打扮奇特的小娃儿来到逍遥坊。言说可以为我们兄弟报仇,要将金棺送予我。我本来不信其所言,可那娃儿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将我兄弟遭遇说得一字不差。又点破我由金老太爷墓中出来时,带走了陪葬的玉婴儿。”
  无为挑眉问道:“所以你就相信他真的是个小神仙,来为你们兄弟出头?”
  “我并未全信。那娃儿言说,金府做寿,金公子一定会来邀我前去。他交代我把金棺作为贺礼,送给金老爷。再将金公子带离金府,想办法拖到丑时过,其余的事情,不需要我插手。我当时顺手把玉婴儿放在金棺里,本想着金公子已经多日未踏入逍遥坊,也许不会来,那么此事也就作罢。可谁知道,……”宫羽一声哀叹,“天意啊!”
  房内一阵寂静无声,无为沉思片刻,言道:“如此说来,你们兄弟当真被随棺入葬?!真的是为了给金府……”他实在是说不下去,猛地一甩手,看向有涯。后者也是一阵唏嘘,示意他别再继续问下去。
  宫羽重重点头,“我们两兄弟自幼被养在金府的一座院落,享受着锦衣玉食的无上待遇,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所过的每一天都是在一步步迈向死亡。当我由黑暗中醒来,才知晓事情原委;当我再次回到息丹城,一直在犹豫是否要找上金府;当我得知金府的那座院落里面,还在养着一对双生子的时候,我决定有必要亲手结束金府人神共愤的丧葬规矩。”
  “哈!”无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愚昧!现在金老爷死了,金公子也会按照他们家祖传的规矩操办丧事。金府里养着的那两个娃娃,就会走上与你们兄弟相同的道路。”
  闻言,宫羽面色吓得惨白,连连摇首,激动地说道:“不会的!金公子不会再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明知道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我,他说过不会,他说过的……”
  “自以为是!”无为冲口而出,“你是高看了他,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
  “无为!”有涯大喝一声,出言阻止,“够了!事已至此,问点儿关键的吧。”他转首望向宫羽,踌躇片刻,“我不想揭你伤疤,但请回忆一下,随棺入葬是在什么时候?”
  宫羽不假思索地言道:“头七,子时!”何须回忆,这种事情纵然是死过再生,亦不会忘记,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有涯掐指一算,“今天正是金老爷头七之日!”同时,无为昂首看一眼天色,一脸凝重,“即将进入子时。”
  月白风清之夜,金府大门口一对儿白灯笼,随风飘荡。从里到外,只有黑白两色,府内所有人皆是素布麻衣。灵堂内,有几名男女老少,跪在两旁,哀哀哭泣,面上无不是悲痛万分的神情。
  金公子披着一身麻服,跪在灵堂前面,一手时不时往火盆里丢几个纸糊的金银元宝。每丢一次,便唉声叹气一次,口中念叨着:“父亲啊父亲,累病在身多年,终是撒手人寰。如今阴阳两隔,孩儿不能再侍奉您老跟前,唯有多送去些金银财帛,希望您在下面衣食无忧,早日托生到好人家……”
  一名较为年长的家丁,匆匆入内,来到金公子身边,低声言道:“公子爷,时候差不多了,外面天梯已经准备完毕,请您前去。”
  金公子站在灵堂外,一手举着支火把,小心的点燃天梯,顺着风势,烧着一堆纸糊的物件儿。头七之夜,乃是死者中阴身返家之时,而所谓天梯,既是为给其一条认门儿的路。他盯着一对儿纸扎的童子,愣愣出神。火势蔓延,转眼间烧毁两个纸童子。
  “别……”金公子一声惊呼,竟是要冲进去。好在家丁眼疾手快,将他拉回火圈儿外,“公子爷!您怎么了?!”他也不应声,只望着烧剩架子的小童子,在那火光之中,浮现出一个人地笑颜。他看着看着,也跟着傻笑起来。
  家丁见小主子忽喜忽悲,只当是伤心过度,连忙从旁安慰,“公子爷,保重身体啊!”
  “我没事。”金公子沉下一口气,吩咐道:“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哎!”家丁不放心地问一句:“公子爷,您呢?”
  “我再陪他老人家一会儿,父亲今夜回来,想必还有话要交代。”
  大伙儿七手八脚,打扫停当,各自回房,整个金府陷入一片寂静。金公子在灵堂前站了许久,对着灵柩,自言自语:“爹,您是否见到爷爷?是否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他是否真的免去地狱受苦,投胎做人了?孩儿用尽办法,与您做了多年抵抗,却没想到,仍是无法保住您,无法保住金府。倘若孩儿就地自裁,下去侍奉您和爷爷,是不是就可以免去两条无辜的小生命?”
  突然间,一阵阴风过堂,吹灭桌上一对儿白烛,继而,灵堂大门猛地被关闭。

  ☆、034

  乌云蔽月,万籁俱寂。
  金府半晌不见动静,伏在房顶的两人面面相觑。有涯低声言道:“他这是睡在里头了吗?”
  无为盯着一片漆黑的灵堂,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对有涯言道:“按照民间习俗来说,头七之夜,灵堂之内,必须四门大敞,烛火通明,迎接中阴身回魂返家。他家如此重视丧葬大事,金公子连天梯都烧过了,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关门睡觉呢?”
  “可你看,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是睡觉,难不成被他爹带到下面去了?”有涯说着,指了指地下。
  “那倒没有!”无为指着灵堂,一本正经的说道:“金老爷的中阴身一定就在里面!”
  有涯闻言,调侃道:“干啥?父子俩摸黑谈心?”他这话说得,虽不中亦不远。
  灵堂之内,金公子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瘫坐在地,惊恐地看着眼前一个黑糊糊的小童。那小童身长不过二尺,面上却是满脸皱纹,正一手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言道:“孽子啊!真是个孽子!竟敢罔顾我的临终交代,冒出自裁的想法!”
  金公子吓得连连后退,声音打颤,“爹……您,您别再执着了。那些……那些都是假的,是伤天害理的恶事。您卧病在床多年,怎么还是想不明白呢?”
  “闭嘴!”小童气得捶足顿胸,一张脸扭曲地极为可怖,恶狠狠地说道:“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吗?就是那宫羽害我,就是他手里那个金棺,那是个妖物!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他越说越气,跳到灵柩上,将脸放在月下,“看看你爹现在这副样子,全都是拜那个没有死干净的宫羽所赐!你这次,你这次一定要确认好,后院那俩娃儿,一定是死透了才行,听到没有!”
  金公子被吼得一个哆嗦,支支吾吾言道:“爹,您……您……”
  小童哪里肯听他言语,一腔怒火映地满面火红:“孽子!你若不肯照我的话做,明天就等着听宫羽的死讯吧!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几条命,能够再次逃过死厄!”
  “别!”金公子跪地恳求道:“别再伤害他……爹,求您放过他吧,孩儿一定听您吩咐,孩儿这就去后院把那两个……两个孩子,随棺入葬!”他狠狠说完最后四字,起身打开灵堂大门,内中已不见了小童,只有耳边不断萦绕着一句话:“宫羽的死讯……宫羽的死讯……”
  眼见金公子垂首步出灵堂,朝东边去。无为摇首叹息,对有涯低声言道:“我们跟过去,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何不干脆从金老爷这个源头遏制?”有涯说着,隔空抓一把空气,紧紧攥在手里。
  无为无奈的叹气,抬手一巴掌拍过去,“那些东西跟咱们不是一路,别给自己找麻烦,快跟上。”
  正如无为所料,金公子辗转来到小院儿。一对双生儿一身金光闪闪的打扮,两人正拉着小手儿睡在榻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不知是不是梦见他们可以走出这座金囚笼。家丁抱臂守在院中,一旁妇人看上去惴惴不安,不停地走来走去。晃得家丁也有些心烦气躁,正欲发作,瞥见来人。
  “公子爷。”两人连忙上前见礼。
  金公子一手示意两人噤声,看着内中两个娃儿,一瞬恍惚,竟认成了幼时的宫羽。他低声问道:“你们都准备过了吗?”
  “嗯,都已准备妥善,随时可以进行。”
  金公子点点头,瞧一眼在旁偷偷抹眼泪的妇人,“你们是第二次经手了吧?当年也是这样吗?当年那两个孩子,死……死得痛苦吗?”
  家丁立即抱拳回道:“公子爷,那个药并不会致死,如果药量掌握刚好,他们便不会在棺内醒来,也就……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说到最后,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声音也有些哽咽。妇人更是忍不住抽泣,索性进屋给娃儿整理被踢翻的被子。即使下一刻就要离开人世,她仍旧希望他们能够做个好梦,来生落到一户好人家。
  脑海中又一次想起宫羽,金公子幽幽言道:“人呐,岂会不知道自己如何死去呢?只是我们在蒙蔽自己罢了。你们准备一下,把他俩带过去吧。”他最后深深凝望着两个娃儿,头也不回地离开小院儿。
  就在金公子走后,家丁转身在旁边房中取出两碗黑糊糊的汤药。无为向有涯递个眼色,两人同时跳进院中,手起掌落,打晕房内两个大人。有涯抄起一个娃儿,夹在怀里,“走吧!”
  “放下!”无为一把拉住他,“你往哪儿走?”
  “出了金府,哪里都是生机,给他俩找个地儿安置一下。”
  无为一脸无奈地摇头,俯身扒下家丁的外衣,一边套在身上,一边言道:“我想看看金公子到底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有涯细细琢磨一番,一脸地笑吟吟竖起大拇指,“有理,我也想看看他对宫羽的情有多重。”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无为一眼。
  “那就扮上吧。”无为佯装不察,一手指着昏睡的妇人。
  有涯一脸为难地样子,“无为,我能不能不穿啊?这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上手扒衣服呢?”
  无为面色一沉,“我说的是放在榻边那件!”
  顺着方向看过去,有涯立即笑嘻嘻地拿过来,抖开一看,又苦着脸,“这不还是女人家的行头吗?还有,我这头发,这身形,也都对不上号啊。”
  “啰嗦啊!”无为此时已经整理妥当,还真有几分家丁的意思。他对有涯言道:“你就把它套身上,抱着一个孩子,跟在后面别出声,其余地我来处理。”
  金公子回到灵堂,重新燃起白烛,将灵柩小心翼翼整理一番。拿过银盆放在棺头,在内中贮满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质的小婴儿坐在水里。等了半晌,还不见那两人带孩子来,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他抬头望着夜空,即将进入子时了。
  此时,暗处有两人匆匆而来。各人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童,娃娃一身穿金戴银,被月光照得金光闪闪,好似一对儿小金童。金公子率先退回灵堂,也不去看那两人,只吩咐道:“放进去吧。”
  两人稍有迟疑,将小孩童放在金老爷尸体两侧。
  金公子长叹一声,低声道:“盖棺吧。”并未听见身后有动作,他转身看着两名垂首的仆人,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我说,盖棺!”
  无为忍不下去了,随手扒了外套,怒言质问:“金公子,你还想步金老爷的后尘吗?”有涯也跟着站直腰杆儿,扔掉那身女人的行头。
  金公子彻底看清楚两人,吓得面如土色,“是你们?!”他强作镇定,解释道:“无为少爷切莫误会,两个娃娃突然病死,我只是想葬在一起,阴司鬼地,还有个照应。”
  “狡辩!”无为勃然大怒,直言戳穿:“古籍野史有载,‘生前大敛不义之财的人,死后若想免除堕入饿鬼道受苦,则需在生时长期供养一对双生子,待饲主死后,将双子穿金戴银,随之活葬,用于阴间抬柩开路’,这样的孩子被称为‘灵柩童子’!”
  金公子一手扶着棺木,使劲儿摇头,“在下不知无为少爷说什么,这两个孩子……”他说着,转身就看到两个孩子坐在灵柩里,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语带哭腔,“金大哥,我们害怕,金爷爷怎么了?脸色白得好吓人啊……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啊,呜呜呜……”
  有涯连忙哄着两个孩子,“不怕,不怕……你金爷爷睡着了,不要哭,会吵醒他。”两个孩子闻言,抽抽啼啼,不敢吭气儿。
  无为质问道:“亏得你也是读书人,更甚你也识得曾经深受其害的人,为何仍要执迷不悟?”
  “我不明白你所言何意。”
  “好啊!那就挑明了说!”无为言道:“金老爷六十大寿,为给老人家献曲助兴,你带回一名逍遥坊的琴师,那人亦随礼而来。当夜,金老爷便猝死。那名琴师送的是个二寸大小,纯金打造的棺材,内里装有一个玉质小婴儿石像,金棺底部刻了四个字,正是‘灵柩童子’。你刻意隐瞒,对这些奇异之事绝口不提,只低调处理丧事,还敢说,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将宫羽送官查办?!” 
  听到最后一句,金公子矢口否认:“不是他!他不是凶手!我爹不是他杀的!” 
  “金老爷的确不是宫羽所杀,但他却死于那件贺礼。因为杀人者,是宫羽死去的双生兄弟。他们二人当年被养在金府,做了你们金家老太爷的灵柩童子!”
  “嘭!”金公子一拳砸在桌上,“住口!”
  整个灵堂霎时变得寂静无声,两个娃儿更是吓得哆哆嗦嗦,大气不敢出。

  ☆、035

  “灵柩童子……灵柩童子。”金公子喃喃重复着,“第一次见到这种仪式,是在爷爷的头七之夜,我看到两个穿金戴银的孩子被放入灵柩内,随即由父亲亲手封棺。当我了解其中原由,也曾多次劝导过。然而,父亲依然我行我素,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两兄弟。”
  金公子俯身想要把灵柩里的两个孩子抱出来,可那俩娃娃好似听明白点儿什么,吓得直往有涯怀里缩。有涯俯身拍着两人肩头,“不怕,不怕,你们的金大哥,还是那个金大哥。”
  “唉!”金公子连连摇首:“我与父亲明里暗里较劲了十几年,就是不想让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再度重演。可灵柩童子在他的心里,就像是一个执念,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不但托梦叮嘱我遵从规矩,甚至……甚至……”
  无为接话,直言道:“甚至,刚才中阴身回魂返家时,又一次命令你照做!”
  金公子重重点点头,“读书人深知百行孝为先。我不会将这荒唐事再延续下去,但我必需履行身为人子的责任。”他不想父亲死后仍然造孽,不想宫羽再死一次,可活葬了这两个孩子,宫羽就能够安全了吗?若是知道他最终的选择,又会是怎样地反应?
  对于这种说法,无为还是有一部分赞同。他压下怒意,缓和言道:“我想,宫羽应该劝过你,别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然而,他高估了你,亦看重了他自己。”
  “上次在少师府见到二人,我就察觉出无为少爷与以往大不相同。”金公子看向无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人为何来折腾金府的事情,但事已至此,二位想如何处理在下,请随意吧。”他说罢,一手在袖中磨蹭。
  竟对方无意一句话,无为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暴露太多,万一金公子说出去,那少师无为双亲那边,恐怕就兜不住了。他眼角觑向有涯,使个眼色,对方悄然点点头。
  “金公子,你不会又想寻死吧?”有涯瞧见金公子神色有异,出言问道。
  “唉!”金公子仰天长叹,一声苦笑,“不然又当如何呢?我父亲铁了心要这两个孩子落到阴曹地府,帮他阻挡饿鬼来袭。不然就要再去……”说着,又是一声叹息,“罢了,死谁不是死呢?此事本该由他的亲生儿子一肩挑起。”
  金公子唉声叹气,俯身想要盖上棺材盖,却发现自己无论用多大力气,都不能拉动这块板子。他不禁暗自腹诽,“父亲啊父亲,你仍是不肯放弃吗?”
  “没错!金老爷不会轻易放弃!”无为直截了当点破金公子的猜测,“金家老太爷为财害死上千条人命,害怕报应在身,便想用这种邪路躲过灾劫。而你父亲当初亲手盖棺,活葬两名无辜幼儿,又不思行善,同样会灾劫临身。你若现在封棺,他将立即落入刀上火海之中受罪,永世不得超脱。”
  无为一番话说完,才发现另外大小四个人,八只眼睛,直勾勾瞪着他。尤其是那三个一脸茫然,不明就里。他暗叫糟糕,怎么就那么口快呢?连忙一手指着有涯,“我说的没错吧?有涯修者?”后者沉思一瞬,话中意思了然于心,他频频点头,“然也,然也。无为所言甚是。你父亲的中阴身还在徘徊不去,必须要想个解决之道才行。”
  “你……”金公子这才把有涯仔细打量一番,猛地想起一句话,“淫起于火而熄金”。他登时大惊失色,“我想起来了!你……你是……就是你……”他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深意,一切只因为他踏足了逍遥坊,如果当时没有去请宫羽……
  有涯自然明白金公子是想起自己当初对他的提醒,一时惊愕而已。他沉着道:“没错,就是我。可惜,你当我是个神棍,最终没有听进去劝告。”
  “我……我有听,只是……”金公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我眼拙,不知阁下居然是脱凡的修者。”
  这两人像打哑谜一样,无为听得一头雾水,悄悄戳了有涯一指头,低声问道:“你们俩之间竟然还有暗度陈仓的事儿,你和他说过什么?宫羽吗?”后者只摇了摇头,也不言语。
  金公子犹豫着问道:“请问修者,对于我父亲的事情,是否有其它解决之道?”
  一时间,灵堂内寂静无声,只有夜风轻柔地吹起帘幔,在地上划过一道影子。无为盯着地上来回游弋地影子,半晌沉默不语。沾上金老爷的中阴身,属于干涉鬼界的事情,万一捅到三乘界去,又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已经掺合到这份儿上了,也不能弃之不顾。
  当有涯察觉到投在身上的目光,他冲着无为双手一摊,示意自己无能为力。对方毫不客气地甩给白眼上来,他也只回个为难地表情。两人虽然出发点不同,但考量的问题一致。不是没有解决之道,而是不想招惹麻烦。
  “这个……”无为踌躇着,刚说出俩字儿。有涯立马出声打断,把话儿接过来,“这个办法还是有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无为一眼,继续对眼中充满期望的金公子说道,“怪力乱神之事,不适合小孩子在场,你带他俩出去等着吧。”
  “一切有劳了。”金公子连连点头,带着两个娃儿出了灵堂。
  无为低声对有涯言道:“时间不多了,你去帮我把门关上。”说着,袖子一挽,双手一抬,仿佛要拉开架势,大干一场的样子。
  有涯倒真的把门合上,转身回来,拦住无为,“这阵我来吧。”  
  “哈?你行不行啊?天龙门有教过没?”无为像个过来人似的操心着。
  “不行也得行。”有涯忽然神情无比凝重,“如果一定是你我之一,有什么麻烦就冲我来。”说着抬手作个请,“外面一起等吧。”
  无为反手指着自己,一脸疑惑,“我为什么也要出去?”
  有涯一本正经地言道,“你身上罡气太重,金老爷子的中阴身怎么敢出现?”
  “不行,我在这儿看着你,别出什么岔子。”
  “你担心我?”
  “哈?”无为刚想习惯性地反驳,话锋一转,大方承认,“对对对,我担心你,我非常担心你……”待看到有涯脸上惊喜交加的表情,他慢悠悠砸出最后半句话,“搞砸了,丢人现眼啊。”
  金公子领着两个娃儿站在外头,一脸忐忑地瞧着内中。见无为不情不愿地走出灵堂,再次把门关上,只留有涯一人在里头。他上前两步,询问道:“无为少爷,你怎么也出来了?”
  无为正三步一回头地看向灵堂,听到金公子问话,他随口敷衍道:“昂,修者嫌我碍事。”
  话音甫落,内中突地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一对儿娃娃吓得一个哆嗦,连忙钻进两个大人怀里。无为一手拍着小娃儿的后背,望着黑漆漆的灵堂,面上隐约浮现担忧之色,暗自念叨:“你小子,可千万别逞能啊。”
  而在灵堂之内,有涯站在灵柩旁边,随手轻轻敲两下棺木,悠哉哉说道:“闲杂人等都已被我阻隔在外,你还不出来吗?”他掌心向上一翻,金老爷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泛着诡异的蓝色,继而头上凝聚出一个二尺左右,黑乎乎的小童。
  那小童上下翻跃,怒视着有涯,“小修者,你多管闲事!自找……”话没说完,只见头顶黑影罩顶,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禁锢。
  有涯手上拿着玉婴儿,对还在里面不断挣扎地小童问道:“小鬼,你知道什么叫‘水深火热’吗?”他露出个狡黠地笑,手一松。
  随着‘扑通’一声,玉婴儿重新落入银盆,稳稳坐在水中。里面一个黑影,打着滚儿翻腾,惨叫连连,“你……你好损的阴招……你……”
  “别急,还没完呢!”有涯说着,只手结印,点在玉婴儿灵台。
  倏然,银盆上燃起熊熊火焰,玉石通体泛红,好像是被烧熟透的石头。那小童在面里越缩越小,东躲西藏,最后逮着个唯一没有被波及的地方钻进去,恶狠狠地说道:“碎了我的中阴身,鬼界不会放过你!”
  这话倒是提醒了有涯,忽的想起外头还有等着看结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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