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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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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子有说他们是取得了什么证据么?”林怀易问道。
  “起源来自一队商旅的药材失窃,失了的就是害死耶律迟的两味药中之其一冰芷草。”墨云济道。
  “可通北商路别说丢失药材了,只要是贵重的无论黄金丝绸,甚至大活人都有可能一夜之间被掳的干干净净,中原根本都没什么镖局愿意去走通北商路的镖,就怕不仅丢了物还失了人”
  公孙英继续道:“他这商旅要是没几个绝顶高手保护着,丢个东西本就正常,甚至有些人丢了物都不会报案,有命活着回来就谢天谢地了,又为何联系到温宿之事上来?”
  “问题就在这里,因为他们其他什么都未丢失,就丢了个冰芷草,甚至当时旁边就还有比冰芷草更为贵重的白泽尾和貔貅角都还原封不动的放着。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一开始并未发现冰芷草丢失,直到后来清点时才发现少了这一样才去找了温宿国……”
  “也就是说窃贼是专为冰芷草而去。”
  “正是。而温宿国王下了令,只要是与着两味药相关的任何消息都要直接报于他,有重要线索者克重赏黄金万两。所以他听闻商旅失窃一事之后就直接提了那几人,亲自在殿前询问出的结果。”
  “他们怎么说?”
  “那对商旅称路上的确遇上过觊觎他们药材的人,但大都是没有只专注于一种的意思,但就是曾在半途遇上了对中原打扮的人,即使知道他们有白泽尾和貔貅角都不甚关心,唯独对他们有的冰芷草像是极有兴趣……而在他们两对遇上之前那商旅刚清点过货品,不曾有丢失……的确那队中原人嫌疑最大…”
  “中原打扮?他们单凭打扮就能指定是中原人?那也太轻率了些吧!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如此多,商路凶险,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没人会用真实身份去见人,他们怎么就能如此肯定那些人来自中原来自大魏?
  那国王居然还能信了?”
  公孙英听到有说不通的事就会立马提出,分秒不肯耽搁。
  墨云济被她“叭叭叭”的一通问的忘记自己讲到哪儿了,顿了顿才重新说:“你说的确实有理,温宿国王也得等闲之辈,自然是那商旅拿出了证据……”
  “是什么”林怀易沉声。
  “那对商旅自己手脚也不干净,趁着那些人睡着时摸了些他们身上的东西给自己,后来发现里面有朝廷的过关文书,和……令牌。”
  “什么令牌?”众人齐问。
  “听天司的令牌……”墨云济无奈道。
  世人都知道大魏皇帝宫中有南北军,京中有听天司,且这三个部门是完全直接听令于天子,行动不受任何部门管束,所以他们若是出动,只有可能是皇上的亲自命令……
  “可是……单凭这点,这还是不太严谨”公孙英迟疑的讲。
  这时林怀易开口说道:“别忘了还有红圩花”
  “不错”
  墨云济赞赏的看了眼林怀易道:“红圩花是在冰芷草之后所出,这次并非是哪个来路不明的商旅在殿前随意指认,而是有仆从确切的看到温宿王宫里有人拿着甚至有人拿着红圩花出现过,但他们见识短浅,看到了也不认识,只当是长得像的藏红花之类,使得后宫还风声鹤唳的自查许久。
  只是后来并未听说有妃子小产也就松了口气。而耶律迟之事是时隔许久才出的,自是无人马上想到这点。”
  藏红花非罕物,不少人见过,尤其是宫里的人。此前各国后宫大案也总是离不开藏红花,麝香等等,若是还遮遮掩掩的让人不小心看错,是会引起恐慌,毕竟这红圩花是大补之物,拿着何必躲闪。
  没人会往哪方面去想,甚至若非通读医书的普通人,都不知道这两者同服会有如此凶险的效用。
  更何况又有多少人见过这染满鲜血的宝花?
  “那……”公孙英继续张嘴问。
  墨云济知道她想问什么,苦笑道“后经由仆从辨认,拿着红圩花的是宫里太医的弟子,等仆从忙乱过后想起来时,那弟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太医严刑拷打的多天还是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只称这弟子曾为战乱流民的弃子,太医当初还未进宫前路过流民所,被人抢光了身上食物与盘缠,这孩子连自己都吃不饱了,却还将手里半个馍饼沾雨水泡开再分了他一半,太医感其忍心,就收了他做徒弟。
  后出了流民所之后两人就继续行医,知道后来找到了对症治愈温宿王后的头疼之症,名声大起,被召进宫中成了御医。”
  “流民的弃子?难道是逐狼之战……”林怀易问道
  “正是”墨云济应道
  逐狼之战是温宿最后的鸣金之战,当初温宿硬抗了精绝与乌孙两国成掎角之势的进攻,苦战三十天竟也能屹立不倒,到最后国王亲自披甲上阵以振士气,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尸山遍野,天地异色。
  本想来捡个便宜的乌孙没捞到任何好处还折自己不少人进去,见势不妙撤兵,灰溜溜的退回本国仗着山地险峻易守难攻就锁城不出,温宿重整兵力一路将精绝打回了本国。
  “可若是逐狼之战的流民,更不应该与大魏有关,要找他得找精绝和乌孙报仇去啊?这国王眼瞎找错人了吧!”公孙英有些气愤。
  “据说原本他们也是如此想,可后来在那弟子的屋中搜出他与大魏人士的信件,况且精绝王室向来活不长,如今已是第三代国王,再烈的深仇大恨也会随着世代变化而消散。”
  林怀易想起精绝这毫无特色的鬼地算是商路联盟的极大受益者,没人会傻到为了前几代的宿仇而断了自己今后的路。
  而流民确实个极好安插自己势力的身份,无牵无挂,若是爱财就许黄金万两,若是爱美人就赠如花美眷,人非圣人,总有弱点,只要找到了他想要的是什么,对症下药,不怕得不到结果。
  而且来去自由,换个身份在其他地方自然还能活得很好。
  只要他有心,也只要他没良心。
  他那怜他仁心收留他的师父被活活打死在狱中,手下弟子竟无人敢去收尸。
  一世悬壶济世竟落得个栖声乱葬岗的下场。

  ☆、第 48 章

  “皇上现在是否还不知晓此事?”林怀易问道。
  若是皇上已经知道这事,定不会让他们有半夜出去谈论的机会。到时必是武将厉兵秣马,文官修文著令,一边防着温宿突然进攻,一边还得自己焦头烂额的出去各地探查,将此事查明。
  这暂住廷尉府的闲散王爷怕是真的再也抽不开身去什么烟雨楼。
  “父皇的确并未知晓。”墨云济继续说道“因为此事,是姑师王后亲派的骑兵报于朝廷,被我截了下来。就在今日晚膳时刻。”
  “我母后?”林絮惊讶道。
  “正是,此事关系重大,姑师必会将消息加急送至大魏。但我拦不了太久,最迟明日也需交到父皇手里。”墨云济始终有些忧心。
  不过无论如何,这四皇子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你是怕如果真是皇上做的,那要是在他面前提这事,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吗?”林怀易问道
  “不错,父皇的想法我从未真正猜透过,身为臣子也是惭愧……”墨云济确实觉得自己还差得远。
  “此事应不会是皇上做的”灵渠和林怀易同声说道“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可你们又是如何能够肯定这就不是父皇所为?”墨云济问道。
  “如今温宿与大魏势力悬殊,按皇上这性格,必是不屑于用这下三滥的手段,真的愿意,温宿必也不能抵抗大魏强攻。”
  “而且你别忘了,用这种麻烦手法杀的人,定是有仇在先。”林怀易说道。
  “有仇在先……可到底又是谁能跟耶律迟有这么大仇呢?”公孙英百思不得其解。
  “有时候无意中伤人最致命,也许是他的什么做法损害到了别人,也许是他赞成的什么律令害的有人流离失所……皆有可能。世上本就没有尽善尽美之事,都是在权衡利弊后选出的最优解而已。”
  确实如此
  无论看似多完美的决定背后还是有小部分受损之人,而他们微弱的声响终将被淹没而已。
  大局为重。
  五人皆默然。
  这殚精竭虑为国民的耶律迟若是就如此横死也未免令人唏嘘。
  “当务之急还是早日查出此事究竟与我朝甚至父皇有无关系我们才好再做打算。”墨云济道。
  “各位定要多留意西域传来的消息,出了如此大事不知会掀起多大风浪。”墨云济心里实在没底。
  他今天在多如牛毛的信件中看到了这条,连身边的王司直都没告诉就将其藏起等着今晚先来告诉林怀易等人。
  而他让林絮来,颇有让他最好心里准备的意思。若是大魏真与温宿开战,姑师必是会被卷入这团乱流之中去。
  到时战事一起,刀剑无眼,怕是谁都不能善了。正如林絮自己所担心的那样,他的父母兄弟,终还是会披甲上阵,守国民一方天地。
  “我会让我在西边的兄弟多注意周围动静。”公孙英道。
  “如此甚好”墨云济叹道。
  “灵渠,待明日父皇知晓了这消息,应会让你早些去山焉就职,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嗯,无妨。”
  林怀易却讶异的看到灵渠眼中似是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这倒还真是怪了,灵渠自小各地跑习惯了,就算这些年多在京中,他还是会定期往各地走见一些旧友,总归就是闲不住。
  难道什么时候对京城长出感情来了?
  直到五人各自回府时,林怀易偷瞄到了灵渠的马车里有个小小的身影,被车帘挡着虽说有些模糊,但好像看着身形不错。
  这大发现可把他高兴坏了,鸡贼的眼睛滴溜溜直转,看的林絮有些不明所以。
  他与林怀易相处时间还不算长,若是灵渠在此看到了王爷这副神情,心下定会警钟大鸣,这人怕又是在出什么馊主意。
  两人途径质子府时,林絮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身常穿的冬装像是还未拿来,宫里赐下的服饰对他来说有些奢华了些,看着不太习惯,就准备下车回府将那身衣裳取来。
  他和林怀易轻车熟路的由后门翻进质子府内,顺着月光灯也没点就来到他原来住的房间门前。
  他想起就是在这房间里他头一次见到这王爷变成的狐狸,那会儿还抱着它还觉着这灵物乖巧,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他笑了笑推开门
  ——却忽然一阵掌风迎面袭来。
  他想也没想推开身边的林怀易,硬接了那掌,却忘了自己如今带病之躯,那还有以前的好气力硬碰硬,不禁胸口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
  耳鸣昏厥之时他像是听到了两声熟悉的叫声
  “啊絮!”
  “拜尔!”
  一声来自林怀易
  一声为女人,硬朗中还是稍显轻柔,来自……母亲?
  是母亲?
  他神思有些混乱,沉沉睡去。
  林瑟清是怎么也没想到为何自己试探的一掌能将儿子直接打晕过去。
  虽说这儿子带着中原人的气息多于他两个哥哥,看着气弱了些,但他也从未疏于练功,她也不曾因他为小就宠着他,对拜尔她也一向严格。
  他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而从小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让他学的甚至比那两个哥哥还勤还好。
  林絮来了京城之后不显山不露水的窝在角落当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但并不代表这姑师王子就是个绣花枕头。
  她作为母亲,对儿子的能耐清楚得很,再怎么样也不会经不起她那一掌的伺候。
  他……这一年里在这中原,究竟是经历什么。
  林瑟清心口有些犯酸楚。
  林怀易尴尬的清了清嗓“这位可是……姑师国母……”
  他看向林怀易,只见此人非人之姿,又在拜尔身边,应是兄长多年前捡来的孩子,如今的裕成王了。虽说她有些疑惑这两人这半夜大门不走为何偏要翻墙进来。
  “正是在下。这位可是裕成王爷?”她客气地问道。
  林怀易被她的客气问候问的心里发怵,应道“王后好眼力。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王后……”
  他细看发现这林瑟清长得竟于林易清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多了份阴柔与温和,看着他兄长那副欠揍样顺眼不少。
  他心里暗道,这林家人还真是长得万变不离其宗。
  只见林瑟清笑了笑,未回应,从袖子里掏出块方糖碾碎抖进林絮嘴中,大概连他都还未来得及咽下,就猛掐他人中将他硬生生掐醒过来。
  林怀易:……不仅是长相,就看这行事为人……林家人无疑了。
  毕竟他也是受过林易清强灌草药之苦……
  甚至看到林絮倒地作为母亲居然连将他挪到床上的意思都没有……
  林絮呛声醒来,人尚未完全清醒,嘴中熟悉的桂花方糖味使他重新想起刚倒地前那唤声。
  “母亲!”
  他挣扎起身,被林怀易一把扶住了身子。
  林瑟清面色不算好看,见他起身,就收了自己担忧之色,开口道“我本来听说你搬去了将军府,想去那里找你,可将军府如今被围得跟个铁桶似的根本进不去,就准备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去找公孙将军将我带进府,没想到你们自己来了,倒是能省不少精力。”
  “母亲此番冒险前来所为何事?”林絮问道。
  原本作为姑师王后,按律例她本不能走的离国太远,只是父王颇信任母亲,所以就放宽了限制,可对于大魏来说,姑师王后亲自前来定是并非好事。
  “为此物。”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和一张文书,这正是那对商旅得到的大魏的文书与令牌。
  “他们拿到的不只一份,我找人偷了份出来,仿了个较为相似的重新放回去,应能充数一段时日。而此物我着实不放心由骑兵带来,于是就打算自行前来给你们。”
  “王后可是想让我们去查这两物的出处?”
  “正是。我拿到之后仔细看过,这两物不应有假,令牌的确用的是中原特有的长霓岩制成,工序复杂,画笔齐整,常人难以模仿。而文书上的玺印也确实是官玺……”
  官家令牌制作需将长霓岩经炙火灼烧九日再快速取出浸入冰窟之中,如此往复多次直至岩石碎裂至粉末融入铁水之中,再放入模具淬火七七四十九日制成。
  先不说长霓岩为中原独有且只在长安能够挖到,单单是后面的工序就需要巨大的场地和宫中专门制令之人才能完成。
  而懂得制令的人代代单传,手艺只传他们唯一的儿子。
  并不是说始帝找的制令人命格奇异一生只能生单子,而是他们若是生下其他孩子,刚出生就会被杀死,女儿则入宫。
  这才保证了除了制令人,无人知晓官府令牌是如何制作,甚至根据不同时日,皇上会让他们在上面雕刻哪种图案,有谁能预测皇上脑海中的下个图案会是什么?
  皇上难道会蠢到自己说?
  而加了天霓岩之后的打铁声较响,根本瞒不了周边住户。所以制假令牌几乎不可能。
  且林瑟清手里的这块的确是宫中出来的模样。
  林怀易沉声问道:“那按照王后的意思……”
  林瑟清眼神清冽,看向林怀易道:“不是这皇帝贪心不足想吞了西域,就是你们宫中出了内鬼。”
  一阵寒流由林絮尾骨爬起至他颈椎骨,使他禁不住颤抖。
  如若不是皇帝怕耶律迟的商路联盟做大威胁到大魏利益而痛下杀手杀鸡儆猴,那就是有人在宫中已经到了手眼遮天的地步想挑起西域混乱来。
  可各国兵戈相向生灵涂炭又会对谁有好处?他们是想发国难财么?
  而若真是如此,那上回吴振宇找来黑衣人去他性命之事定有幕后黑手,不会单单是他说的为子寻仇,可那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何如今又没了声响?
  林怀易也同时想到了这点,不免陷入了沉思。
  他一时也拿不准到底是那个阴晴不定的皇帝所为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拜尔你在此地可有发生异常之事?”林瑟清像是感觉到什么的询问道。
  林絮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黑衣人之事告诉林瑟清,但略去了自己此刻令人心惊的猜想,只说是吴大将军丧子后得了失心疯,给他找了麻烦。
  不过所幸如今尘埃落定,大魏皇帝这个能人还因此揪出了个大案将国土重新清洗一遍。
  林瑟清听到林絮说墨弘是能人时冷不丁的嗤笑一声“能人?一个胆小的狠人罢了。”
  林絮仔细咀嚼着她的这句话,品出了这里面像是藏着他不该知道的过往,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完完整整的将自己的话讲完。
  “母亲回国之后也可按照他的方法自查一番,看看有无钉子混入国中。若真有,需趁早拔起”姑师地小,各居民也都互相认识,问题应不会太大,不过总归是小心为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此话贤者们常讲,治国定是不可掉以轻心。
  历朝历代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件会在无人理会的间隙越滚越大,最终形成巨大的雪球当头砸下。
  终至大国覆灭。
  “这倒是个好方法,我回去后也找找”林瑟清终于露出了笑意,摸了摸林絮的头“拜尔长大了,没过几天就及弱冠,母后先祝你生辰快乐了,只是来得及没带上礼物给你,母后给你道歉。”
  林絮忽地有些鼻酸,但也还是忍了下去,对林瑟清笑了笑“母后用心了,拜尔也不是毛头小子了,不需要礼物。”
  林瑟清刚光顾着讲事,这会儿才发现林絮身量是比上年长了不少,快高出她半个头,不再是那个在院子里养猫养狗还养狼的毛头小子,如今看着确实顶天立地了起来。
  就是除了太瘦了些。
  她既欣慰又心疼,细细嘱咐林絮定要规律饮食与生活,再看着林絮将要拿走的衣裳打包好,就跟他们道了别,重新盖上黑色的斗笠出了门。
  的确如她所说,此番前来时间确实紧急,她还要连夜赶回去。
  国不可一日无母,她因对京城熟悉,且此事不可耽搁,姑师国王就特下了文书让她带着物品前来找人,若非将军府如今铁桶一块,她又不好报上真实身份,林怀易两人应会在子时之前就能获得消息。
  这正好意外的打了个时间差,却意外的给了林怀易另一种思路。
  林絮恋恋不舍的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刚极力抑制的酸意重新涌上心头,就再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再见不知该是何年何月。
  林怀易叹了口气,重新帮林絮将外袍拢好,两人重新返回车上回府。
  “啊絮刚刚像是膝盖磕到了,回去得找药来帮他抹上。”他看着身边的林絮心里暗道。
  他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林絮,伸手环住他拉向自己,使林絮能够靠在自己身上,他将林絮的头摁在自己怀里,感受着怀中的人由僵硬变得柔软。
  两人并未说话,但无声的温柔与陪伴为世间最令人安心之事。
  回府之后他拿来金创药,让林絮将套筒脱下,将胫衣撩起,果不其然的露出两个有些红肿泛着血丝的膝盖来。
  他取了些药倒于手上,细细的将其搓开,再抹匀于林絮膝上,手法娴熟细腻,倒于他平日里那副随意样不符。
  林絮本有些不好意思,这只是普通伤,忍忍也就过了,过几日也就不会再痛,他并不是一个娇气的小少爷,小伤本就不会去在乎。
  只是抵不住林怀易坚持,而这会儿看他如此投入,林絮也就将自己全然交给了眼前这人。
  只是林怀易抹着抹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喜滋滋地问道:“啊絮刚刚推开我是怕我受伤么?”
  林絮被问地有些红了脸。
  那会儿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就推开了林怀易,明明这王爷功夫不弱,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病中弱躯,却也竟然凭着直觉就自己迎面而上硬抗那掌,根本舍不得他受到任何一点伤。
  曾几何时他竟对这王爷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
  可过犹不及,情深不寿。
  这老生常谈的话时时的余音绕梁在他耳边打转,不说世间可否容得下龙阳之好,单单质子于王爷的身份就足以让他们所隔千山相离万海,难以善终。
  想到这儿他有些心闷,不知两人未来会走向如何。
  他抬眼看向林怀易,这王爷狭长的眼在昏暗灯火照射下像是装载了万千星河,浩瀚无垠。
  他一时间失了神,忘了自己刚刚所担忧之事,刚想搜肠刮肚的在他功力较浅的甜言蜜语中捡些好话说给林怀易听,却只见这厚脸皮的狐狸又开口:“为夫可不用你担心,啊絮记得下次遇上危险只需走的远些,为夫定会将他们清扫的干干净净,跟着我,保你一世安稳。”
  一听这话林絮药也不抹了,伸手提起林怀易往床上扔“大胆狐狸说的什么骚话,我今天定要为自己正名”
  人到了极境也会被激发出无限能量来,这病了半年的病秧子这会儿还真将林怀易提了起来,在他愣神间将他压在了床上……
  人狐大战,孰胜孰败?
  

  ☆、第 49 章

  比起将军府那闹腾的两位,薛府倒是安静了许多。
  灵渠下车后,刚林怀易瞧见的影子也跟下了车。
  正是阮长史家嫡长孙,灵渠收的第一位徒弟,阮桓生。
  在这大半年时光里,尤其是在听闻灵渠几人合力击败那些黑衣人之后,这阮桓生像是打了鸡血般,每天风雨无阻勤勤恳恳的跟着灵渠练功。
  而灵渠对这意外得来的徒弟也颇为上心,一招一式都亲自教,光阴如白驹过隙,两人竟也以师徒相称了如此久。
  有时候阮桓生练习的晚了,他也就会谁在薛府,反正薛府现在客房空落,家仆也够,生活起居都不需亲自动手,比起连个衣服都要亲手洗的将军府应是舒服了不少。
  只是灵渠刚住进来的时候还是对这有人伺候的日子生疏的很,时时还会保留着自己去膳房劈柴烧火,折菜做饭的习惯,倒是将那群家仆吓得半死,痛哭流涕的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被这御赐的薛将军看不上,明日就得扫地出门。
  战战兢兢看着都可怜。
  久了之后灵渠也就自然发现了这点,虽说有些无奈,但还是逐渐放开了手让家仆们去做那些事,这下才没再看到他们哆哆嗦嗦的样子。
  这劳碌命的薛将军一直有些想回将军府睡自己那间只有一床一桌的偏房,就连这薛府的卧房中那张雕花的床看着都有些不喜欢,过于娘气了些。
  而下人们更是不会与他一起赏月唠家常,所以他倒也愿意阮桓生多来这府里练习,起码能有人一起说说话。
  直到有一天阮桓生练完剑后突下暴雨,电闪雷鸣彻夜不歇,外面的马匹受惊不肯上路,他就留了这弟子在府里过夜。
  久而久之就逐渐演变成练习的晚了阮桓生也在薛府过夜,阮府里的人都知道,众人倒也放心灵渠,且阮桓生半年光景里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倒如今能舞出整套剑法的半个剑士,进展喜人,府里也就都同意了这事。
  今日练习的就较晚。
  本来阮桓生准备熄灯歇下,见灵渠收了个口信,离得有些远他听不真切,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牡丹园”三字,又看到灵渠进屋沐浴更衣,换了套平时不常穿的好衣裳出来,顿时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酸心大起,感觉像是有人今晚就要将他这个师傅抢走一般,难过了许久,最终被少年不成熟的心性战胜,硬是要跟着过来。
  就算灵渠跟他解释也不愿意听,最终灵渠退一步同意他在楼下等自己。
  直到马车行驶到牡丹园楼下,阮桓生才幡然醒悟,恼自己怎会如此糊涂,师父夜里去见何人去做何事与他何关?他怎会成了这副讨人厌的模样,他简直想揍一顿自己。
  坐在车里等人之时他就已经又羞又恼,将自己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妈了个遍,还是不解恨,决定今后不再来薛府给师父造成麻烦。
  灵渠此人心大,不过这会儿也发现这小弟子像是情绪不佳,关心的问道:“阮公子你可是有心事?”
  这脑海里还在搜罗圣贤话训斥自己的弟子被他这么一问给问的愣住了:“心事?没,没有……师父叫我桓生就好。”
  虽说他跟了灵渠大半年,灵渠对他也是极好,但这师父总是客气的很,一向都还是“阮公子”“阮公子”的叫,显得有些生疏。
  他平时憋着不说,毕竟如何称呼应是灵渠自己的决定,本就该由着灵渠自己来,这会儿心绪被打乱,他竟将这挂念已久之事脱口而出,这么一说他更想拍死自己。
  “桓生,如此甚好,我本不太好意思叫,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今后也就可以这么叫了。”灵渠露出两排大白牙笑着说。
  “不太好意思?师父这是为何?”阮桓生听了他的解释倒有些好奇了起来。
  “嘿,这不是你家祖父为长史,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直呼你名的话有些与礼不符……”灵渠挠挠头说,他与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易清和林怀易不同,他对这些称呼尊礼倒也颇为看重,都是当初替林易清收拾烂摊子时养出来的习惯,多年都改不掉。
  不过也好,后来还用到了裕成王那儿去,一回生二回熟,给人赔礼道歉倒也都能处理得当。
  那被裕成王气晕过去的老太傅对他的印象到也挺好,看到王爷吹鼻子瞪眼,看到灵渠还会稍显的和颜悦色些。
  阮桓生“扑哧”一声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有什么与礼不符,师父只管叫就好了。”
  灵渠笑着应下。
  阮桓生心里有些感动,原来自己原先想的师父要特意与他保持距离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这忐忑不安的心也就放了一些下来。
  刚想对灵渠说的自己以后尽量早些练完功不留薛府打扰师父的话在他齿间转了好几圈最终也没说出口来。
  许是还想留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欣喜吧。
  阮桓生啊阮桓生,你可真是个五股气之人。他心里暗骂自己。
  灵渠倒还真没看出来眼前的徒弟这会儿心里正天人交战,他于是再问了一句刚刚的话“桓生你可是今日有什么心事?”
  阮桓生倒也如是回答:“我刚刚回程路上在想自己太任性了,明明师父是出来办事我却还要跟着,实非大丈夫所为。”
  灵渠听此言愣了愣,大笑着拍了拍阮桓生的肩膀“大丈夫?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个毛头小子,我将你一人留府里有些情绪正常,是我想的不周到,是师父不对,你可别想多了,我之前伺候过两个真正闹腾的主,各个都有大闹天宫的本事,你跟他们一比已经和缓许多了。”
  阮桓生听他这番话,有些感动又有些难过。
  感动于灵渠从未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是他的拖油瓶,甚至觉得他并不差。而难过于原来自己对师父来说还只是个毛头小子,能被原谅只因为他还不成熟。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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