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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烟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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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满腹委屈。

云毅收敛笑容询问道:“她们一直对你不好吗?”

少女幽幽地道:“从以前的师父到现在的掌门师姐,她们都不喜欢我,师姐们说那是因为我是师祖捡来的。”

云毅一听,也为她感到不平,他愤愤地道:“身为佛门弟子,尘慧和至仪不仅毫无慈悲之心,而且还心胸狭隘,她们不配执掌青峨庵。”

少女伤心地道:“师父和掌门师姐总是告诫我们,要练好武功,有朝一日把你赶出峨眉。我跟师姐们说你是好人,她们便不再理我。”

云毅内心愧疚,对她道:“你真傻,看来还是我连累你。”

少女拼命摇头道:“没有,云大哥从前便待我很好,经常照顾我,把好吃的分给我吃,还陪我玩,我记得一清二楚。”她化悲为喜地道。

云毅心头一阵暖和,之后讲道:“都是以前的事,你何必放在心上。”

少女一听,哀怨地道:“云大哥你见多识广,自然不会把小时候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神情落寞,继续道,“可是我会永远记着它,记着你对我好。现在不要说受这点伤,便是为你死去,我也是心甘情愿。”她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仿佛是讲给自己听的。

云毅看她那痴痴的模样,猜测这些话在她心里都不知念了多少遍。想起自己待人真诚,无论女黑衣人甚至至仪她们无不恩将仇报,而少女仅是儿时的伙伴,他几乎忘记小时候如何待她好,可她却时刻铭记于心。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吗?他猛然想起少女没日没夜在地上写他的名字,心中更有说不出的震撼和感伤,不禁轻叹口气,坐到床头握住她一只手,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少女望着他,道:“你真的知道?”

云毅反问道:“我怎么会不明白?”

少女欣喜,娇羞地垂下头。

云毅叹气道:“只是以后行走江湖,风餐露宿,我怎忍心你陪我受苦?”

少女澄澈的目光望着他,真挚地道:“只要云大哥不嫌我是个负担就可以了,我若能陪着你,此生别无所求,就算只活一天,我也很是满足。”

云毅备受感动,道:“休得胡说!我们会活得长长久久的。”他微笑地望着她道,“你说你的俗名会叫什么呢?”

“我若知道便对你说了。”少女的语意中含着一股凄凉,她自小生活在峨眉山,连父母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如果她有父母,就不会有那么凄凉的童年。

云毅与她目光相接时见她黯然神伤,心中甚是怜惜,霎时灵光一闪,他柔声道:“我幼时有位堂妹,小名唤秋樱,可惜不幸夭折。若叔父在世,定然希望她能像你这般好好地活着。不是,他要是见到你,定然非常喜欢你,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

少女听他说得激动,内心也欢喜这个名字,便道:“我也喜欢这个名字,只是我不要做你的堂妹,我……我要做你的妻子,永远伴着你。”她说得十分坚定,音调却慢慢低下去,到最后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云毅心想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这种直白的话是如何都不会说出口,可她心灵一片纯净,宛如山泉般透澈。她待他的深情教他如何不动容,他不禁握紧她双手。

“云大哥,你唤我一声吧?”秋樱说道。

云毅想了想,道:“阿樱,我以后便这么叫你。”

秋樱听着淌下泪水,便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一个声音冷笑道:“哼!好生缠绵。”魔音仍旧萦绕于耳。

云秋二人都是一惊,云毅站起来,顺手抓起剑,对秋樱道:“我有事出去,你身体不适,在这里多休息一会。”

秋樱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一点。”说后,目送着云毅拿起桌上的盒子出门而去。

云毅一出门,只见女黑衣人的身影倏忽没入稻田中。他跟着追去,女黑衣人来到一片空旷的田野,抽出剑道:“咱们痛痛快快打一场,我要你把血鸣和玉心甘情愿交给我。”

云毅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来和你比武的,这里有一封信,请你过目一下。”他从盒子里拿出来递给女黑衣人。

女黑衣人半信半疑接过信,展开一看,之后又把信抛还给云毅。

云毅道:“此乃恩师绝笔,她提到我叔父曾经嘱托,它日若有姓伊的女子来索取和玉,便交还给她,你是不是姓伊?”

女黑衣人否认道:“我不是,伊家早已家破人亡。”

云毅又问道:“那你和伊家是什么关系?”

女黑衣人道:“你不用管那么多,把血鸣和玉交给我就对了。”

云毅道:“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还没办到,我怎能把血鸣和玉轻易交到你手上?”

“你何必去管那些事情,只怕你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女黑衣人讥讽之余又有一丝劝解。

“我云毅即使贪生怕死,但是伊家之事牵及我叔父,所以他才会无故失踪。我本来就没有父母,只有叔父一个亲人,现在就算不为伊家也为叔父管这件事。”他字字铿锵地道来。

“哼,你有什么能耐?你除了一把剑外一无所有。”女黑衣人耻笑道。

“云毅不才,但你不是伊家后人都有胆量管这件事,我没理由不干这趟混水。”

“你真想知道?”

“不错。”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永远不与我作对,永远听从我的吩咐,你肯吗?”女黑衣人明知他无法办到,却要专门为难他。

云毅念了念,道:“永远……恐怕不行,只是目前还可以商量。”

“那你先把血鸣和玉交给我,这个做得到吧?”女黑衣人伸出手想拿盒子。

云毅迟疑了一会,道:“你既非伊家后人……”

女黑衣人打断道:“哼,出尔反尔,你还讲什么信用?”

云毅知道她与伊家有莫大关联,想逼她讲出身份,可她却守口如瓶。不过既然她是唯一能上山索取血鸣和玉之人,即使非伊家后人,也能为他讲清内情。他急于知道叔父的事情,一再思虑,还是把血鸣和玉交给她。

女黑衣人激动地接过盒子,打开取出血鸣和玉。

原来血鸣和玉是两只染血的玉坠,质厚温润、雕工细巧、精光内蕴。而两只玉坠轻轻一碰撞,顿有清越绵长之音鸣出,玉声绝而复起,徐徐方尽。

“这两只玉坠乃稀世珍宝,只是在我眼里也不过是赏玩之物。不知为何劳你如此大费周章,还差点用青峨庵上百条人命去换它们?”云毅不解地问道。

女黑衣人听他说完,心头一震,而后又缓缓地道:“世间偏偏有人为了赏玩之物,而不惜让别人家破人亡。”

云毅正想问清楚她,突然白老叟从远处跑来,焦急地喊道:“不好了!”

云毅有股不祥的预兆,赶紧追问道:“白爷爷,什么事?”

白老叟气喘吁吁讲道:“你救的那个小姑娘被几个尼姑带走了,这是她们留下的纸条。”

云毅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若想救人,便带着血鸣和玉和女黑衣人的头颅上金顶,至仪留字。”

白老叟对云毅道:“那小姑娘是个好姑娘,你要把她救出来。”

云毅点了点头,道:“放心吧,白爷爷,我自会处理,您老先回去。”

待到白老叟走远,云毅才回过头来望着女黑衣人。

女黑衣人问道:“你望着我,想杀我吗?”而后又继续讥讽,“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女子冒这么大的险来杀我是吧?”

云毅坦言道:“我只是想和你借一件东西。”

女黑衣人明知故问,问道:“什么东西?”

云毅回答道:“一只血鸣和玉。”

女黑衣人笑道:“没有我项上的人头,你用血鸣和玉也救不了人。”

云毅道:“我跟你拿血鸣和玉,并不是为了救人,而是想和你定约。”

女黑衣人道:“你怕我一走了之,不告诉你血鸣和玉的事?”

云毅道:“不错。”

女黑衣人道:“我若不愿意把玉坠交给你呢?”

云毅道:“那是你失信在先,我们只有剑上说话。”

女黑衣人道:“你也曾说过要听从我的吩咐,那我要你别去救那个小姑娘。”

云毅道:“恕我不能从命。”

女黑衣人威胁道:“好,你若一走,我便收回先前所说的话,你休想让我再告诉你半个字。”

云毅面不改色地道:“我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个时刻,可是秋樱,我一定要救。”他说到最后,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盯着女黑衣人。

女黑衣人怒气冲冲地道:“秋樱,谁给她叫这个名字?她不配!”

云毅道:“那不关你的事,得罪了。”他飞步上前夺她手中的盒子。

女黑衣人把盒子藏于身后,出手反击。

云毅亮剑,一招“千山落叶”,剑尖绕敌,无孔不入。

女黑衣人停下手来问道:“你真要和我拼命?”

云毅无奈地道:“若是你肯兑现诺言,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女黑衣人厉声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去救她。你顾着儿女私情,还能成什么大事?”

云毅打断她道:“你还是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救完人之后我再去找你。”

女黑衣人道:“东京,你敢去吗?”

“东京?当今天子脚下。好!”云毅朗声应承。

女黑衣人拿出一只玉坠,交给云毅,道:“你要妥善保管,不可给那些朝廷官员看到,以免惹祸上身。”

云毅接过玉坠,坚定地道:“你放心,那我们就定好东京之约,希望它日奉还血鸣和玉时你不再对我隐瞒,就看在伊家和我叔父的份上。”他说完,沿着金顶的路径迈去。

女黑衣人摇了摇头,心中念道:“你既然不肯受我摆布,还妄想我把一切秘密告诉你。”

云毅这次上金顶,速度比任何一次都快,因为秋樱在他心中的份量已不同往日,她是他心中最温柔的梦,是他倾尽一生想要呵护的女子。只是速度再快,也没有眼前发生的事情快。

金顶上一片狼藉,尸横遍地。

云毅发现至心倒在后院,尚有口气,便赶紧走过去,扶起她问道:“你怎么样?”

至心奄奄一息道:“我伤口好痛,不行了。”

“你等我去药房拿药。”云毅进去取出金创药替她敷上,却见她心口仍流血不止。

至心嘴里不停地念叨,道:“掌门师姐骗人,早知道我不应该听她的话反抗。”

“到底是谁杀死这些人?”云毅咬牙切齿地询问。

至心尚在噩耗中,战栗道:“我以为她们是香客,没想到她们在香烟上下了迷香,师姐们力不从心,无法抵挡,最后战败。”

云毅问道:“其他人去了哪里?”

“掌门战到最后投降,和众师姐妹被带走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有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傻师妹?”云毅追问她。

“她……她也被带走了。”话一完,她慢慢闭上眼睛,一命呜呼。

云毅站起来,进入内堂跪在原老灵位之前,悲痛地道:“师父,徒儿不肖,保不住青峨庵基业,但愿师父能早日让我找到覆灭青峨庵的元凶。”

云毅把众尼的尸首处置好,又掩埋了那些有毒的香烟后便下峨眉山,找寻秋樱和其他尼姑的下落。

直到山脚下,果然从一个柴夫那里打听到有几辆马车载着一群人往北行去。

“你可看到马车里是一群尼姑?”云毅问柴夫。

柴夫摇摇头,道:“不是尼姑,车中有男有女,男的穿着青衫,奇怪的是戴的帽子都遮到额头,看不清脸面。女的都有头发,穿着一身花衣,手中握着利剑。”

云毅想起金顶后院杂乱的情景,想到那群花衣女子怕是带着尼姑不方便,所以为了不引人注目,都让她们换了行装,还特地戴上帽子遮住头顶。

“没想到灭掉青峨庵的竟是一群女子,她们应该是先假装为香客,然后点燃迷香,使众尼神智不清,无力抵抗,最后下此毒手。”云毅心中惊异,他又走回到白老叟那里。

白老叟见他只身一人,便问道:“那个小姑娘还没被救出来吗?”

云毅内疚地道:“没有,青峨庵惨遭横祸,我上峨眉山时已不见她的踪影。”

白老叟问道:“那你是要去找她了?”

云毅道:“嗯,我此次特地来告别白爷爷,小时候承蒙您老收留,不然云毅早已冻死在荒郊野外。”

白老叟听他满怀感恩之心,便道:“好,你也别客气,我那时候不过赏了你几口饭、给了你一个炕头。”

“这已是莫大的恩惠,我永生难忘。”云毅感激涕零。

“唉,我那个孙女,要是别人也给她几口饭、一个炕头那该多好呀。”白老叟想起往事,叹了口气。

“白爷爷,你当初把孙女送到哪里去?”

“听他爹说是卖到了东京的大户人家。”

“我此番正好要去东京,若是碰到令孙女,我一定叫她回来看您。”

“好……好……”白老叟高兴地道,“她的乳名叫喜儿,如果她还在世,和你想去找的姑娘差不多年纪,都有十六岁。”

云毅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离开峨眉,云毅北上搜集线索,一路上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掉以轻心。“黑衣人不会消灭青峨庵,尽管她心狠手辣,可已没必要加害她们,何况她一向独来独往。灭掉青峨庵的应该是一个早有预谋的门派。到底是何门何派,竟要颠覆整个青峨庵?”

云毅曾经踏足大江南北,未曾听过江湖门派中有什么后起之秀如此厉害。自宋太祖实行修文偃武的政策以来,江湖各大门派都已没落,会有谁有如此权势、如此野心称雄武林?

04、萍水相逢缘深浅

熙熙攘攘的街上,有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久久徘徊在客栈门前,此人竟是秋樱。

她记得被至仪抓上金顶刚锁入柴房不久,院子里便响起打斗声。打斗声时有时无,时强时弱。

“掌门师姐,前殿很多师姐中了迷香,昏昏沉沉就被她们杀死,我们该怎么办?”秋樱听到至心恐慌地问至仪。

“都怪你们让身份不明的香客进来,如今还能怎么办?无论谁都不准投降。”至仪下令道。

“青峨庵掌门,你们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杀!”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尖锐的啸声。

秋樱听到院子里又响起激烈的打斗声,接着听见至心惨叫道:“师姐!”秋樱听得胆战心惊。

“还要再做无畏的牺牲吗?青峨庵掌门,你所剩的弟子已经不多,现在投降还不晚,不然下一个就轮到你。”

“你……你杀了这么多弟子……阿弥陀佛……贫尼……贫尼……”至仪无奈,垂手放下云帚。

“识时务者为俊杰,跟我到前殿号召弟子投降。”

后院一下子变得静寂,秋樱没有听到打斗声,不到一刻钟,便有人打开柴房的门,一个花衣女子走了进来,盯着秋樱道:“原来还有一条漏网之鱼,你没有剃度,是青峨庵弟子吗?”

“是,她是青峨庵弟子。”至仪在门口道。

“她没有剃度,也不会武功,不算是庵内弟子。”尘清出声驳道。

“不管是不是,都一起带走,不然就得死。”花衣女子火凤道。

秋樱被逼换上男装,之后到了山下,才和众位师姐坐上马车。

马车颠簸地走着,秋樱心里闷得慌,她也不知要往哪里去,唯一的企盼就是云毅能早点带她脱离苦海,如今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眼见一个多月过去,云毅始终没有出现,却有不同门派的人来与这群花衣女子交战。

秋樱并无心观战,她不懂得这些门派之争,只听得身旁的师姐一会说这是蜀城观,一会说那是唐门,但谁也没能把她们救出来。直至遇到少林高僧,形势才有了转机。

“阿弥陀佛,听言武林门派出现一个后起之秀,擅长毒攻其他门派,想要一统武林,可就是众位施主?”高僧玄逸合十问道。

“和尚,还没轮到少林遭殃,你竟敢在这里多管闲事?”花衣女子齐声喝道。

“施主,念你们年纪尚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玄逸苦心劝道。

“哼,臭和尚,多说无益,剑上说话。”火凤话未完,与其他花衣女子纷纷抽出剑,结成剑网,齐齐刺向玄逸。

玄逸一跃而起,把众女的剑锋踩在脚下,如履平地般安然无恙。

“玄逸大师的本领果然不可小觑。”尘清说道。

“施主,不知你们可见过少林易筋经武功的厉害?”玄逸问道。

“和尚,你恐吓谁?”火凤耻笑道,“尼姑都如此不堪一击,和尚又能怎样?”

“施主,贫僧从未杀生,但请众位瞧得明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玄逸话一讲完,一招“万籁皆寂”使出,掌力十足,天地万物顿时肃静。

众女目目相觑,却还是亮起剑继续向玄逸出招。

玄逸吩咐座下弟子先去救人,至仪一放出来,立马拉着秋樱道:“小师妹,咱们先走。”

“师姐要去哪里?”秋樱本想挣脱开她,但是手被扣住,无法挣脱,至仪硬拉着她离开人群。

“师姐,少林高僧相救,你怎么能独自逃生,还落下其他师姐?”秋樱喊道。

“小师妹,本掌门这是在救你。少林高僧再厉害,那个邪教若要毒攻,恐怕也抵挡不住。”

“那师姐更不应该逃之夭夭,让江湖人耻笑青峨庵。”

“小师妹,你可知我为何要带你离开?实话告诉你,本掌门抓你是为了和姓云的小子换一件东西,只要有了这件东西,本掌门就可以重建青峨庵,无敌于武林,到时江湖上就没有人再瞧不起青峨庵,也没有人再瞧不起我。”

秋樱故意气她,道:“他如果要来的话早就来了。”

至仪笑道:“是呀,也许他早就忘了小师妹。”

秋樱一听,反驳道:“云大哥才不是这种人。”

“那是最好。”至仪又道,“咱们快点走,不然一会又碰到邪教的人可就麻烦。”

至仪带着她跑了一两个时辰的路,来到一座城镇。这座城镇虽小,但在这穷山恶水间却显得异常繁荣。

至仪又饥又渴,停在一家客栈门前,对秋樱道:“小师妹,你看客栈里人来人往,快去化缘,我在门口等你。”

秋樱听她的话进到里面去,对店小二道:“我……我想化缘。”

店小二仔细打量她,见其并未剃度,穿的也并非僧衣道袍,一身青衫又脏又臭,便道:“小叫化,你要讨饭也不用扮成出家人,你哪一点像和尚或者道士?”

店小二只用个破碗倒了些水给她。

秋樱拿着水出来,却不见至仪。“师姐去了哪里?”秋樱环顾四周,始终没看到至仪的影子。“难道师姐又被邪教抓起来?”秋樱心有余悸,竟不敢随处乱走,恐怕再落到邪教之手,她只好徘徊在客栈门前。

客栈里传来饭菜的香味,秋樱一天没有进食,此时更觉得饥饿。

她愣愣地望着一位客倌手上的馒头,那位客倌穿着一身锦衣,比起客栈其他人而言,他那股与生俱来的气质本就非同凡响。秋樱奇怪他桌上明明放着可口的酒菜,可他却偏偏嚼着馒头,从不拿起筷子。“难道馒头真有那么好吃?”秋樱吞了吞口水,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位客倌。

等到那人不经意间抬头瞟了她一眼,她却自惭形秽地垂下头。

秋樱并不知道眼前这位贵客竟和她一样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她若知道,也就明白自己为何好生羡慕她。

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叫萧湘女,“潇湘”本是鱼米之乡,也许她本该是那种温婉明艳的江南女子,可是她举手投足间氲氤着北方人的豪爽之气。

萧湘女发现有个乞丐总盯着她的馒头,她有点不自在,便从盘子里取出一个放在桌上,示意秋樱过去拿。

秋樱饥饿难忍,眼见进出进入的客人都对她冷眼旁观,就连店小二也多番驱赶她。她饿得没办法,只好低着头向那人走去。

店小二立马过来拦住她道:“小叫化,你还敢进来?”

秋樱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良久她才艰涩地道:“那位客倌要给我一个馒头。”

店小二喝道:“拿完馒头就走,别再打扰我们做生意,不然瞧我放不放过你。”

秋樱点了点头,走向萧湘女,她就坐在客栈偏角的一张方桌旁,或许秋樱四肢乏力,走过去时不小心撞着了坐在萧湘女身边的一位客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麻衣,系着一条浅蓝的腰布,素净而磊落。

他一直坐在萧湘女身边一言不发,刚开始时秋樱并没有注意到他。此时见他比起女扮男装的萧湘女而言,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一看便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但是他的目光里总有一股深深的不屑,狂傲得不把世间任何事放入眼里,更不把她放入眼中。

“这位小哥,我……”秋樱一接触到那种目光,便窘迫得哑口无言。

她垂下头抓着衣角,一味地想若是云毅在她身边就好了,她什么都不用怕,她的云大哥那么温厚,不管目光多么凌厉,但只要望着她立刻又恢复了和蔼的光芒。

白衣少年谷辰轩并没有理睬她,轻轻瞥了她一眼后,他便不再瞧她,径自吃着手上的馒头。

秋樱猜不透他的想法,心里很是惶恐。

她终于从萧湘女那里得到几个馒头,但是她在他们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她捧着吃剩的两个馒头从客栈里走出来后,又不知去向何处,只好在大街上毫无目的地行走。因为没有银两换掉那身青衫,她很快又被邪教的人抓起来。这次抓她的人大多是粗汉,一脸凶神恶煞,倒像要吃人似的。

秋樱这次是彻底地绝望,怕是永远也见不着云毅。她似乎又回到从前,种种不幸和酸楚顿时涌上心头。

她和一群陌生人走在荒山野岭中,耳边传来雷昌呼呼的鞭声,他扬鞭击打众人,似乎把它当作一种乐趣,口中不断嚷道:“还不走快点!”

一个瞎了左眼的四十旬汉子杜世平嬉皮笑脸地求粗汉们道:“大爷,我不是什么门派,一点武功也不会,你何必费力气来抓我,我只是一个好赌鬼,赢的钱又输光,你看我的左眼都输没了,我对你们一无用处,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

“你把我的钱赢光了就休想走,带你去见我们教主,他一定很高兴擒到一个比我还会赌的人。”雷昌哈哈地笑着。

杜世平辩道:“此话差矣,你要我为你们教主效命,就不怕我以后处处胜你,抢了你的风头吗?你真是不明智。”

雷昌道:“我们对教主忠心耿耿,若是不能完成使命便只有以死谢罪。”他又对蜀城观的道士和唐门的弟子道,“你们这些四肢发达的东西,最好快点把独门武功写下来交给我们教主,谁敢反抗就等着毒发身亡。”

粗汉们看哪个不顺眼鞭子便立即抽了过去,众人都敢怒不敢言。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满嘴白胡子的老头,他拄着拐杖,脚步踉跄地向着人群走来。

大家神情淡漠,装作没瞧见。秋樱看到了,觉得老头处境很危险,便拼命示意他离开。

老头像没看见似的仍向他们走去,雷昌目露凶光,带着几个粗汉怒气冲冲地提步上前。

秋樱好生担忧鞭子直接抽到老头身上,她都不忍心看下去。老头见势又靠路边行去,秋樱心下宽解,松了口气,不料老头又走了过来,雷昌警醒地瞪着他。

那老头忽然丢下拐杖,一下子趴在地上,哀求道:“大爷,我肚子饿,你们赏口饭吃吧。”

雷昌咧着嘴笑骂道:“老不死的,不看我们是什么人,要饭要到这里来了。”

秋樱缓缓地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两个馒头,一抛丢给老头。反正她那么绝望,何不把希望留给别人?

老头没去理睬馒头,目光倏忽变得利索,他抽起地上的拐杖,出其不意袭向雷昌的下盘。

雷昌被绊住脚,栽了一个跟斗后立马抽出金丝大环刀向老头头颅砍去。

老头一跃而起,拐杖搭住刀环,使尽气力震飞雷昌的金刀。

谁也没想到一个花甲的老头身形矫健,武功如此厉害,他怎么会是一个老头?秋樱心里也很奇怪,她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人竟是在客栈遇到的谷辰轩。

众人身中剧毒,自知反抗就难逃一死,不免个个沮丧地蹲在地上。

秋樱也乖乖地蜷缩在人群里,眼睛却忍不住四处张望。每次遇到惊变时,她总是盼望云毅突然出现,在危难中解救她。

她没瞧见云毅,却看见有个粗汉瞄准老头放袖箭。秋樱很焦急,若自己不出言提醒,老头躲得过袖箭吗?他为了解救他们而来,而她却见死不救。

秋樱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当众人都畏缩蹲在地上时,她忽然从人群中站起,指着袖箭手大声对老头嚷道:“小心呀!”

谷辰轩刚刚擒住身旁的几个刀客,闻声把袖箭反扫回去。

秋樱刚说完话顿时感到袖箭从头顶掠过,她惊呼一声立刻抱住头蹲下去,直到谷辰轩已经制服那些袖箭手,她仍然战栗地蹲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有个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站起来?”

秋樱抬起头,看见周围一片狼藉,蜀城观和唐门弟子通通不见了踪影。

老头正望着她,他的眼神并非不屑,并非赞赏,只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回答的疑惑。

秋樱当然也不知如何回答,她总是不知怎样和陌生人相处,所以她又变得羞涩起来。

谷辰轩也很奇怪,刚才还是那么勇敢无畏的人怎么一下子又变得忸忸怩怩?

其实在客栈时,谷辰轩第一次看到秋樱便知她是女扮男装,正如他第一眼看到萧湘女一样。那时他正吟着:“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萧湘女便款款而至,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整杯酒一饮而尽,嘴角露出笑意,继续吟道:“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谷辰轩一向狂傲,对萧湘女这位不速之客并不欢喜,即使他本该惊叹世上竟有如此女子,有如此胆识与才略,如此意气风发。他只是冷冷讲道:“姑娘好雅兴。”

萧湘女一愣,从没有人瞧破她的身份,可是他一眼就看穿,很多人尚不知她的身份都盼着和她结交,都被她的性格所吸引,可是眼前之人一点也不在乎。试问搜遍整个南朝,又有哪个女子如她,敢喝着最烈的酒,抛头露面,恣情挥洒才华。

她引以为豪的事情在他眼中却一文不值,他越不搭理她,她便越想让他折服。她本叫了一桌酒菜款待他,却见谷辰轩仅是吃着手上的馒头。她即刻会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便也叫了馒头吃。

聪明如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事?

素闻宋帝昏庸,南朝多失意之人。况且他一身布衣,而她却全身锦服,他只吃着馒头,她却要摆出一桌酒菜,这种差距又有谁能轻易撇下?从他刚才所吟的那首《望海潮》,可见他胸有丘壑,并非漠视权贵,反而是一种苦求不得的心灰意冷。

且管猜测对否,萧湘女自小听来的都是从来纨袴少伟男,在这个并不适合女子生存的江湖,萧湘女要像男子般活得出众,而唯一能和她匹配的人就在眼前,这个人便是谷辰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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