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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路阴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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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玉的品相看起来真是很不错,放在外面的店里,至少也要上千块一件的,不过放在后面这种批发市场,就是几百块的白菜价,至于究竟要“几”百,当然还要看买家的眼力,以及跟聚宝斋的关系。若是换个稍微精明点的买家,说不定会试着再搞搞价,但是张修齐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直接就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擦,黑卡!小伙计的眼顿时就亮了,直后悔刚才要价要的低了,毕竟能进这间后院的多多少少都跟聚宝斋有些关系,他也没好意思跟前面一样开价,谁知这竟是个不带还价的主儿,难不成是被人带来开眼界的?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他赶紧追问道:“老板需要几件货?其实后面还有更好的料子呢,不知您有兴趣再挑点吗?”
  “小王。”一个声音赶在了他前面,魏阳苦笑着走过来,“这是我朋友,最近要在孙叔那边帮忙呢,打搅你工作了。”
  小王一看来人,顿时把脸上那副职业笑容收了起来,干笑一声:“原来是阳哥的朋友,哈哈哈,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魏阳可是个真正识货的,这个聚宝斋里人人都知道,他带来的朋友,就算是冤大头,他们也不好直接下刀宰啊。暗道一声倒霉,小王也不好再吹他的A货了,张修齐却又往前递了递银行卡:“二十个。”
  小王:“……”
  魏阳:“……”
  尴尬的伸出手,魏阳按住了那木头,低声说道:“齐哥,这些货多少都做过些加工,不值得花钱。你要想买玉,咱们到后面挑些好的……”
  张修齐眉头微皱,半点也没有让步的意思:“要死玉。”
  这话一出口,就连一旁的小王都尴尬起来了,原来这人看出了一箱子都是死玉?所谓死玉就是质量不好的B货边角料或者C货玉石,料场里都是论斤卖的,就算带上加工费也卖不上什么价钱,他们家是专门做玉石“加工”行当的,当然能轻轻松松把C货变成A货,只不过骗骗外行人还行,真正懂行的谁都不会上当。可是明明都看出是死玉,干嘛还要掏大价钱买呢?
  魏阳也有些晕了,小心的追问了一句:“齐哥你就是想要死玉?这东西可不养人啊。”
  别说不养人,这种加工过的玉料,能不害人就不错了,张修齐却认真的摇了摇头:“人不用,冤魂用。”
  小王:“……”
  魏阳:“……”
  艰难的扭过头,魏阳扯了扯嘴角,从兜里掏出了两张毛爷爷,递给了面前表情呆滞的小伙计:“小王,去捡20块C货吧,不用加工,造型也不讲究,是玉料就行。”
  若论成本价,200块买这箱子玉问题都不大,别说人家还不挑加工,小王也不好说什么了,拿着钱就朝后面走去。魏阳叹了口气,把银行卡塞回了张修齐兜里:“齐哥,以后想要啥跟我说就好,犯不着掏银行卡。”
  像是知道能拿到死玉了,张修齐看起来倒是有些高兴,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魏阳一撇嘴,暗自腹诽起了曾先生,黑卡都敢扔给这家伙,你是真不怕他刷爆卡啊。
  这边耽误了一小会儿,那边黑皮已经快步从内屋走了出来,见了魏阳就咧嘴笑道:“哟,阿阳这都好久没来了,在哪儿发财呢?”
  之前玉莲台那单生意做得不错,柳家老爷子很是夸赞了黑皮一番,又塞了好几样小曲儿雕的“破烂”过来,正愁得他没法子呢,见到小神棍顿时喜笑颜开,跟见到了亲人一样。
  魏阳呵呵一笑:“明哥想的恐怕不是我吧,不过这次可不是买玉来的,是想淘些真东西,店里现在还有泰山石吗?”
  黑皮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没想到,你也有要真货的一天。泰山石当然是有,想要几立方的?”
  在风水业中,泰山石可是样重要法器,一般都是用来避煞驱邪镇地气的,像孔庙正殿大成殿,故宫里的太和殿都是用泰山石铺垫的地基,一般寺庙也会用泰山石镇四角,就连建国后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也是真正的泰山石奠基,可见泰山石在风水中的用途之广。只是这年头信风水的人越来越多,泰山石自然也就供不应求起来,若是敞开来供货,估计整座泰山都要被挖空了,故而家家风水店都有泰山石或者泰山石敢当,但是未必每一块都是真材实料。
  聚宝斋这边自然也是如此,但是也要看是谁要,黑皮也不废话,带着魏阳就朝后面的库房走去。后面的库房是分里外间的,外间角落里放着不少泰山石敢当,黑皮却根本就没停下脚步,反而一直走到了仓库最里边,指着地上那堆黑黢黢的石头说道:“这些都是真正的泰山主峰原石,但是价位也有高有低,阿阳你也是懂行的,哥哥不多要你钱,普通纹路的三万一个立方,带花纹的八至十万,不能切割。”
  这可是未经雕琢的山石啊,有些大块的一两米都轻轻松松,就这样漫天要价,可比一级汉白玉贵多了。然而魏阳没什么还价的意思,反而扭头向张修齐说道:“齐哥,你来选块?”
  闻言黑皮不由看向魏阳身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自从进门之后这人还没说话呢,魏阳看起来也没介绍的意思,很是让他好奇,现在怎么连选石头都找这人了,难不成是这次的主顾?
  张修齐并没有理会黑皮探究的目光,只是踏前了两步,绕着那堆石头转了几圈,就从角落里摸出了块排球大小的石块,走了回来。
  “这么小?”黑皮不由失笑,“这也太能省钱了。”
  采集泰山石时多多少少会有些边角料,卖家自然也不会浪费了,就一起运回来,当成小摆件卖,只是作为摆件的往往不是造型敦厚就是峰峦明显,像这样圆滚滚的石型,怕还真没多少人会挑,一般都是捎带当赠品的。
  魏阳也不看货,冲黑皮一笑:“就这块了。”
  看小神棍这么干脆,黑皮也不好再说什么:“行了,这么个东西,一万块拿去吧,回头你要是再遇到王老板那样的好货色,可别忘了往这边带带。”
  这情魏阳当然是要承的,然而他却没有马上付钱,而是从兜里一摸,掏出了样东西:“明哥先帮忙掌下眼,这玩意如何?”
  躺在他手心的,正是那枚玉蝉。
  作者有话要说:银行黑卡:也就是所谓的黑金卡,目前只有极少数银行提供的最高级别信用卡,不接受申请,只有银行主动邀请客户加入,还要收取极其高昂的年费。而拥有黑卡的用户,所在银行都会提供“全能私人助理”服务,银行的承诺是,只要想得出的,都能做得到。这种卡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当然,肯定也是刷不爆的。
  ☆、转手
  玉蝉本身个头并不大,造型也挺简单,随意摆在魏阳手中,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然而黑皮只扫了一眼就惊咦出声,一把抢了过来。
  “啧啧!好东西……啊呀,毁了毁了!”上手一摸黑皮就忍不住了,指着玉蝉上方的绳孔破口大骂,“谁他妈这么没眼力见儿,玉琀都往身上挂,他怎么不含嘴里呢!操,看看这雕工、这沁色,绝对的精品啊,怎么就有人这么糟蹋东西呢……唉!”
  那声叹息绝对的情真意切,就跟他自己的宝贝被人祸祸了一样,魏阳不由一笑:“明哥,这东西还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黑皮答得飞快,“具体年份我断不准,看起来像是东汉末年,蝉身用得是阴刻线,但是跟正经的“汉八刀”又有些不同,既有汉葬的大方质朴,又不失细节处理,更难得的是玉质奇佳,妥妥的羊脂白玉,那时候全天下都在打仗,能用得起好玉的人家可不多,如此质地的好玉,又能生出这么漂亮的沁色,简直是万里挑一。可恨竟然给穿了孔,卧槽,暴殄天物啊!”
  黑皮毕竟是个柳家人,手上的功夫且不提,眼力还是很过硬的,真正说起玉来也是一套一套,颇有些痴气,然而赞过之后,他又微微皱了下眉:“阿阳,你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我看不像是正经渠道吧?”
  的确,玉蝉这种器型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稍微有点经验的卖家就能一眼分出到底是佩蝉还是含蝉,能在这种标准葬玉上打孔冒充佩蝉,只可能是因为货品的来历不对,没法走官方渠道,才有人故意在玉蝉上穿了孔,冒充普通佩玉去骗那些冤大头销赃。
  这种办法虽然简单粗糙,但是说实在也是有些门道的,至少可以肯定,普通盗墓贼是想不出这种法子的,也就是说这枚玉蝉经过真正的地下渠道贩售,很可能牵扯到了某种产业链。而区区一个含蝉就能做的如此精美,同一个葬穴里其他陪葬品的质量和价值也就不言而明了,还不知能牵扯出多大的势力,就魏阳这小身板,怕是搞不到手吧?
  魏阳当然能听出黑皮话里的深意,但是他只是微微一笑:“也算是机缘巧合,无意间得来的。怎么样,明哥对这玩意有兴趣吗?”
  这话肯定是托词,然而黑皮却管不了那么多,斩钉截铁的答道:“太有了!你要出手吗?”
  “当然要卖,我对这些兴趣又不大,还是换些钱实在。”魏阳嘿嘿一笑,“明哥你是准备自己收,还是拿去销呢?”
  若是自己收可以讲个友情价,若是拿去销,就要按分成来算了,这种货是绝对没法走明面渠道的,但是柳家人向来人脉广,倒也不怕卖不出去,就是分成费可能会高一些。魏阳也不是第一次跟黑皮打交道了,当然要问清楚才好。
  黑皮这次更干脆:“20万我收了,阿阳你看如何?”
  如果玉蝉完好无缺,20万怕是拿不下的,但是这东西本来就带伤,又是件标准黑货,20万已经是个相当厚道的价格了,魏阳大方的一挥手:“咱们兄弟还废什么话,钱回头打到我账上就好。”
  三两句话,一桩买卖就谈成了,小神棍一分没花,反而倒找了19万回来,然而花了大价钱的黑皮显然比他还开心,伸手拍了拍魏阳的肩膀,很是承情。
  谈成了一样买卖,魏阳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往旁边的工作间瞅了一眼:“对了,七叔今天不在吗?”
  “拉着老伙计一起出去逛了,过些日子就回来。”黑皮笑着答道,“好像还跟你上次留下来的东西有些瓜葛,放心,那玩意出手了立刻就通知你。”
  “哪里的话。”魏阳惦记的倒不是这个,而是现如今他已经真真正正见识过了怪力乱神,开始有些担心那个所谓的骨阵是样真东西了,如果是真的,给七叔拿着可不太安全啊,万一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儿,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明哥,等七叔回来了,尽快通知我一声,我找他有些事,上次那个东西,还是先缓缓再说吧,不急着卖。”
  虽然不明白魏阳为什么会突然变卦,但是今天接了这么个好玉蝉,黑皮心里也挺高兴,满口就答应了下来。两人有说有笑向门外走去,后面张修齐抱着那块泰山石,木着个脸,就跟个尽职的保镖一样,稳稳的跟在两人身后,直到走出了院子,看到一边拿着个木盒子的小王,他才脚步一停,径直走到了小伙计面前,把手一伸。
  小王本来是想把盒子给魏阳的,看到这冷高土豪竟然自己来取,不由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老板,20枚,你点好了。”
  张修齐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打开盒子的意思,只是轻轻晃了一下木盒,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回去。他不点,魏阳却是要看过的,直接从他手里取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满满腾腾放了一堆玉石,大多是连雕琢都没有的下脚料,剩下几个样子实在称不上美观,不过好在都没加工过,一看就是正经的次货。
  站在旁边的黑皮当然也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不由好奇问道:“怎么捎这么多下脚料,想自己回去练练手?”
  “哪里的话,是齐哥想要死玉,才帮他淘了些。”魏阳有些无奈的盖上了盒盖,又把木盒还给了张修齐。
  “死玉?”和小王不同,黑皮可是个玩玉的行家,听了这话眉毛就是一挑,凑到魏阳耳边低声问道,“你这位朋友,是个有真本领的?”
  死玉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用来收纳冤魂的。玉本身就有通灵作用,然则收魂除煞却必须用质量最差的死玉才行,一者是美玉养魂,用来收怨灵,怕是会养虎成患,必须用死玉才能阻隔怨灵跟天地之间的勾连,不沾染灵气煞气。另一者则是这种收纳了冤魂的死玉,往往是要深埋处理的,万一被人挖了出来,没什么收藏价值的死玉当然不会被视作宝贝贩卖或者自用,封存的冤魂伤人几率也就降低了不少。故而不论哪个道派,都更爱用这玩意做一次性消耗的法器,省钱又省事。
  只是如今真正会道法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在玉石这个行当里,知道此事的人也就少之又少。然而行家还是有的,黑皮就是其中之一。今天魏阳那小子专门让这冷冰冰的家伙去挑泰山石,还专门买了死玉,说这人一点不懂行,他可是全然不信。
  魏阳微微一笑,低声答道:“人家姓张,是龙虎山那支的。”
  这语气中可不乏炫耀,黑皮还真有点羡慕:“啧,早说啊!要知道这是个行家,那泰山石我自己就留着了……”
  “得嘞,您老就别在这儿装样了。”魏阳随意摆了摆手,“回头有什么需要我再来吧,明哥记得告诉七叔一声那事啊。”
  “放心好了。”
  买到了需要的东西,魏阳带着张修齐离开了聚宝斋,向街对面走去,界水斋离这里不过半站地,然而还没走到大门口,他就看到一排三辆车停在了界水斋门前,一辆宝马7、两辆奥迪A6,看起来颇有些先声夺人的味道。微微一挑眉,魏阳不由有些纳闷起来,这是来什么贵客了?
  果不其然,刚刚走进店门,就见孙二货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阳哥,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操,有人来咱们这里踢场子了!”
  踢场子?居然有人会来界水斋踢场子?就算心里有点准备,这答案还是闪得魏阳一怔,老神棍这人也算很低调了,又是个外来户,从来不跟本地这些风水大户起冲突,怎么突然就有人找上门了呢?
  伸手止住孙木华的慌乱,他沉声问道:“你先别急,人是哪家的?”
  “天德文化!”
  这名字一出,魏阳顿时明白孙木华为何会这么紧张了,天德风水文化有限公司乃是晋省玄学界的几大地头蛇之一,不但跟开发商、市政府有密切关系,还有位传说中的郭大师坐镇。这郭大师早年曾经帮一位领导迁过祖坟,如今那位领导已经步步高升,坐上了省级大员的宝座,郭大师的名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成了一块金字招牌。别说是他了,就连他下面的徒子徒孙都不是一般人能得罪了的,再加上经营有方,这摊子一拉起来,天德自然也就不是那些混风水饭的小公司可以比拟的了。
  不过这种集团事务化的风水公司,向来跟界水斋没啥瓜葛,怎么会突然找上门呢?魏阳还没想清楚,就见会客室里走出了好几个人,高矮胖瘦都有,把一个中年男子如同众星捧月般护在中间,那人年龄大概在35岁上下,身材瘦削,两鬓斑白,风度倒是不错,可以称得上骨骼清奇。
  看到了魏阳进门,他淡淡一笑:“正主终于到了。”
  ☆、踢场子
  来人的口气淡淡,姿态却是不低,从里到外都透着股高人一等的傲慢,然而魏阳并没被他唬住,大大方方问道:“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来我们界水斋又有何贵干呢?”
  那人并没有开口,他身边站着的矮胖子却恶狠狠骂道:“小子,你是不是刚来本市啊?天德的生意也敢抢,不想在晋省混了吗?”
  “抢生意?”魏阳眉峰一挑,“我可不记得见过你们中的哪位,而且风水圈里何来抢生意一说,不过是能者居之罢了。”
  这话顿时引来一阵骚动,那群跟班眼看就要发作,为首的中年男人却轻轻一摆手:“好一个能者居之。我白峦行走江湖也有十余年了,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见过不知多少,没学会走就想跑,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下场嘛……哼哼。”
  那两声冷哼里透出露骨的轻蔑,孙宅男虽然焦心又害怕,这时也冒出了些火,刚想说什么,魏阳已经抬手按住了他,微笑答道:“白峦?难不成是郭大师的那位高徒白峦白大师,真是失敬失敬。只是你这样的‘高人’,来我们这小地方为的又是什么?总不至于专程来摆下马威吧?”
  这话说的不冷不热,很是有点嘲讽味道,白峦像是没想到这小子根本不认账,细长的眉毛皱了一皱,直接扔出句话:“难道不是魏先生先给我们摆了一道下马威?朝阳小区那件事,魏先生真是好手段,好胆量!”
  听到朝阳小区这几个字,魏阳顿时反应了过来,他在处理严小姐的单子之前就知道已经有人在小区布过风水局了,却不知道这个局竟然是天德直系人马亲手而为,不过这家伙既没治住邪气,也没发现三尸虫的影子,“能耐”怕也有限吧?
  心思急转,魏阳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那是白先生的手笔?啧啧,真是没想到,我倒是有些好奇,为何阁下费力去整治了一番,却连个名都不留,难不成是去学雷锋的?”
  这话可戳到了白峦的痛处,其实这次朝阳小区之事恰好卡在了风水界“三不碰”的范畴之内,所谓三不碰,就是不碰凶宅、不碰命案、不碰私怨,只因这三样都需要实打实的真功夫,而风水业内从来都是腥架子多尖功夫少,什么生财转运荫泽后人,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展现出效果的,那时候钱早就赚到手了,就算有啥问题也可以赖在其他层面,总能自圆其说。但是这几样就不同了,带煞、带怨、带戾,能不能成先不说,一个不好就要惹祸上身,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做正经生意的风水先生们当然避之不及,多半都交给和尚、道士或者骗子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处理了。
  而这次的朝阳小区,恰巧就是个凶宅,不过白峦欠了建筑集团内部某位老总的人情,不得已才去搭把手,这还是因为他事先关注过这个“凶宅”的成因,多多少少也发觉有些人为炒作的因素在里面,才大着胆子布了个风水局。谁知布阵还不到半月,就被一个愣头青给搅和了,这小子还挺有胆量,硬说彻底解决了凶宅煞气,那他之前布的风水局岂不成了笑话?
  这可是事关公司颜面、个人声誉的大问题,就算白峦养气功夫再好,也忍不住要来找找麻烦。界水斋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工作室,他还专门花时间查了查,老板孙乘风在圈子里名气并不很大,这次出手的竟然还不是孙乘风本人,而是他那两个徒弟,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对魏阳的暗讽,白峦的声音冷了下来:“大人不在,你们这些毛孩子就翻天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玩的那套小把戏也就能骗骗外行人,想要糊弄我们还嫩了点,这次天德在朝阳小区的布置也未曾扬名,就算你个不知者不罪,赶紧去把邀约推了,再登门道个歉,这事就算抹过,否则……”
  “否则怎样?让界水斋滚出晋省吗?”魏阳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既然白先生是郭大师的高徒,就该知道风水界里是有真材实料在的,你可以欺世盗名、瞒天过海,却骗不了那些怨戾邪煞,这次朝阳小区的邪煞确实是我们一手解决的,自然也会继续做个彻底,不光是为了那些虚名,更是为了小区里几千户住家。白先生这算盘,怕是打错了。”
  魏阳的声音清澈响亮,更是站在了大义一边,端是正气凛然。白峦差点都被气笑了,你当我是初出茅庐的傻子吗,扯出冠冕堂皇的大旗,我就要退避三舍?像是猜到了主人的心思,他身边那胖子又吠了起来:“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啊!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拆了你这破店!”
  “信,怎么不信。天德人多势众,家大业大,对付我们这小小的工作室还不是手到擒来?”魏阳语带讥诮,“要不要再来个三刀六洞给我们点‘颜色’看看?”
  风水界再怎么说都有半只脚踩在文化圈里,跟黑社会一样赤膊上阵的毕竟是少数,胖子这一威胁,就已经落了下成。
  “阿涛,给我闭嘴!”白峦忍不住喝了一句,旋即冲魏阳冷冷一笑,“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肯退让,那就当场见分晓吧。等你在朝阳小区布风水局那天,我会亲自登门观礼,若是你捣鼓出来的局没有起到效用……哼哼,那就别怪我白某人翻脸不认人了。”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白峦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魏阳敢去布阵,他就敢带人去砸场子。所谓的风水局九成九都是摆设,能有多大用处只要是业内人士心里都有数,如果界水斋里真有能人,他不会到现在都没听过这个小店的名头,而如果他们不过是寻常腥盘路数,这生意也就别想做下去了,天德会一手搞臭界水斋的名声,让他们在晋省无立锥之地。
  面对这样图穷匕见的架势,魏阳没有半点退缩,反而收敛起了面上所有表情,淡淡点头:“白先生想要去看,我自然欢迎之至,只是到时别风大闪了舌头。”
  这已经不是话不投机的问题了,白峦深深看了魏阳一眼,二话不说,带着一干手下呼啦啦走出门去,孙木华又气又急还有些后怕,他爹住院,怎么就碰上了这么大的麻烦,这要是闹砸了,界水斋可就要毁了啊!而且那朝阳小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目送那气势逼人的车队离开,魏阳伸手拍了拍孙宅男的肩膀:“木头,你别急,这次我是真有些把握的,朝阳小区的确有邪,这邪祟还被齐哥亲手除去了。”
  “什么?”孙木华顿时瞪圆了眼睛,“真有鬼?就是跳楼的那个小区?卧槽,那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去除妖的,怎么不叫上我!”
  最后一句简直都是赤果果的控诉了,刚才的担心一瞬间跑到了九霄云外,魏阳好笑的给了他一个响头:“叫你?就你那看鬼片都嚎的胆量,吓出个好歹我怎么跟孙叔交代。行了,回头给孙叔去个电话,让他别瞎操心,顺便躲严实点,别让人找着了。我和你齐哥先去准备一下法器。”
  “还真有法器?”孙木华眼中绽出了精光,也不知前面那几句听清楚没有,伸长脖子就往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是新男神怀里抱着的,那不会是……
  “阳哥,小天师手里抱着的不会是块泰山石吧?”怎么也是神棍世家出身,孙木华还真认了出来那石头的来历,可是泰山石这玩意未免也太俗气了吧,就拿这个当法器?确定不是另一个腥局?
  “你懂个屁,黄表纸、红朱砂、白糯米,几千年用下来还不都是这一套,越是经典才越是历久而弥新。甭在这儿添乱,赶紧滚去干正事!”
  连哄带吓的打发走了孙宅男,魏阳轻轻吁了口气,这事可有些出乎意料了,其实他并不像面对白大师时那么底气十足,天德家大业大,对于界水斋的确是个不小的威胁,然而祸事都是自己惹出来的,真跟那群人认怂,以后他们的生意也就别想做了,更不用提,这次朝阳小区还真就是他们豁出了性命才除掉的三尸虫,凭什么花了真功夫却要为别人作嫁?这个亏小神棍是说什么都不肯吃的。
  现在看来,之前做得计划怕是不大好用了,发愁的看了一眼抱着泰山石的张修齐,魏阳清了清嗓子:“齐哥,事情现在有了点变化,咱们可要拿出些真功夫镇镇场子才行,那啥,你说的那个风水阵,到底管不管用呢?”
  之前魏阳跟人吵架,张修齐是一句都没有听懂,但是他那漏了魂的脑袋却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看着魏阳略带恳求的目光,他慢慢垂下视线,摸了摸手中的泰山石:“磨圆。”
  把泰山石磨圆?这可不在之前的计划之内,然而死马也当活马医了,魏阳牙关一咬:“是要把这石头磨圆对吧?我记得楼下工作间里有台打磨机,应该能派上用场!”
  张修齐点了点头,能看出对方面上的认真,魏阳也不敢耽搁,带着小天师就朝楼下暗沉的地下室走去。
  24变计
  界水斋虽然只是个风水工作室,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上层的接待室、会客间、大师办公室,贵宾厅等等虚头,楼下还有个面积不小的地下室,分成了几个小间,专门放置做局需要的各类道具和造假工具。
  说穿了,所谓的金点先生跟魔术师是有共通之处的,都要采取一些转移视线、迷惑心智的小手段,欺骗那些上门挨宰的客人,好取得玄而又玄的表演效果。比如测字先生掉包字纸的手法,比如相面先生断句拆句的绝学,更或者早年那些油炸小鬼之类的把戏,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手段也在日新月异,变得更加神鬼难测,就像孙大师常用的空手变干冰,燃香凝紫烟之类,各个都能取得出人意料的好效果,被孙大师引为不传绝学。
  既然是这样的底牌,当然也不能交给陌生人处理,别说能不能达到理想效果,万一那些爱管闲事的工人嘴巴一松,把自己的老底给拆穿了,可就坏了大事,现在网络资讯如此发达,再给爆个光招来些记者……呵呵。
  因而孙大师宁肯花些功夫亲自来做筹备,魏阳这个“天资卓绝”的助理自然也做了不少打下手的工作,对于这间地下室也就熟悉无比了。打开电灯开关,他把张修齐领到了打磨机前,有些担心的问道:“齐哥,这机器平时就是用来磨小件器物的,这块石料可不小,还不是正圆,这玩意能处理成吗?要是不行我再去联系个加工作坊什么的……”
  张修齐却点了点头,直接把泰山石往工作台上一放,指了指地上:“水。”
  “弄盆水来?”魏阳试探着问道。
  张修齐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魏阳见状赶紧跑去把打磨机插上电源,又殷勤的拿过机器比划起来:“齐哥,你看这个是开关,这个是加速档,这里要凑到石头上,千万不能碰到手……”
  然而话没说完,对方已经找到了口罩,规规矩矩带在脸上,从魏阳手里拿过嗡嗡作响的打磨机,弯下腰轻车熟路的打磨起石头。
  魏阳不由一阵无语,这么“高科技”的玩意齐哥也会用啊?曾先生的教育范围到底是有多广……仔细盯着对方看了半天,确定张小天师是真的会使唤打磨机后,他才到楼上端了盆水回来。这才几分钟时间,工作间里已经弥漫开了一层淡淡的粉尘,幸好抽风机功率不错,不至于太过呛人,魏阳把水盆放在地上,凑到工作台边仔细看了起来。
  这次盘回来的泰山石本就是个不太标准的球形,如今在小天师那双修长灵活的手中,已经慢慢显出了正圆轮廓。不过由于粉尘略大,石面上被磨得白乎乎一片,实在看不出其他东西,张修齐倒也不着急,每三十分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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