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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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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从吉普车窗边探出个头,对黄琦淳微微一笑:“这么多联盟军和特种部队的精锐在此,施言不能更安心了。还请大校下令上路吧。”
游酒就同他并肩坐在一排,黄琦淳透过车窗也能看见游酒低声同旁边特种兵交谈的侧影。
——你自己要寻死,就怪不得我没提醒过你。
他阴测测的想,挥手下令:“返程!”
两台吉普倒好车,后面那辆变成了当前位置,缓缓朝着来时的关隘驶离。
片刻后逐渐加速,尘沙飞扬中把死亡峡谷基地后面一干目送的人群远远抛到了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如无意外,保持2…3天一更的频率;上榜加更。
有空多打打分评论和收藏,谢谢大家支持~~~~~
☆、47、脱身
47、脱身
吉普车行驶在宽阔的、犹如美国西部峡谷一般的地形中,平坦的道路两旁时而是狭长逼仄的山峰,时而是凹陷下去的山谷,车辆在不时变换的地势中颠簸着前进,速度说不上平稳。
此时正是人造光源升起没多久的时候,虚假的太阳光线照射在地底光秃秃的山峰和凹洼上,反射出荒凉又刺眼的白光。这很像某种人迹罕至的沙漠或戈壁滩,长长的视觉范围内只有两辆吉普从这端向另一端移动。
后面那辆吉普车上,热烈的气氛毫不受窗外荒凉孤僻的景色影响。
驾驶吉普的特种兵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边跟副驾驶座上的兄弟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声音。
前排和后排各挤了3名特种兵,把中间座位上的游酒和施言围在中央,正七嘴八舌的讨论游酒将要面临的处境。
“我听小道消息说,原本是打算对上尉你擅自离队做出降职处置的,但是军方似乎向部队里施加了压力,要求从轻处罚;按照咱队里的惯性,很有可能从此就不了了之了,毕竟现在哪里都缺人嘛……”
“不会处罚的,军方承诺过要给带回情报的人重赏,搞不好上尉还会被调到联盟军去担任军官。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比在特种部队拼死拼活舒服多了。”
“胡说,特种部队有特种部队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掌权的老头子有多变态,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杀鸡儆猴的大好机会……”
游酒听着他们一路不停歇的争论,颇有些头痛;有心想要阻止他们的热情,又有点于心不忍。
他看了看旁边的施言,教授作为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靠着车窗气定神闲的阖上了眼睛。他膝盖边放着用素色绢布做成的行李囊,看上去质地良好,里面物体的形状鼓出来一大块。
游酒试探着用肩膀顶了顶他,并且假装去拉上车窗帘布,靠近了施言一点。
施言睁开眼,迅速扫了窗外一眼,他们此时正经过一个局促狭窄的山缝,吉普车必须一寸不差的扳正方向盘,直直穿越由两道陡峭山壁夹靠而成的山道;否则极有在山壁上擦坏车体,甚而卡住车身的可能。
“这里不行,”他压低声音,用只有近在咫尺的游酒能听见的音调道,“空间太小,气体挥发慢,容易把自己也折进去。”他顿了顿,又道,“……你不用离得这么近。”
第一辆吉普缓慢而小心的驶出了两道峭壁之间,眼前又是一片较为宽阔的平地,再不远处又是一座座未经人工开凿过的地底山脉。
第二辆刚刚紧随其后挤出山缝,忽然一个急刹车,原地停了下来。
驾驶员回过头,对游酒道:“上尉,大校他们那辆车爆胎了。”
随着他的话落音,后面这台车上的人无不同时注意到前方吉普车后胎瘪了大半,像失去支撑的软骨动物,瘫在了黄沙和碎石遍地的路面。
黄琦淳臭着一张脸,从车上下来,绕到车后方看了看那个爆胎的地方,又抬起头朝这台吉普车望了一眼。
他朝随后下车的联盟士兵做了个手势,似乎是让他们过来帮忙查看一下这台吉普车的车胎状况。
驾驶员嘀咕着:“没道理啊,车胎都是出发前新换的,今儿在基地时还检查过一遍呢……”
联盟士兵端着枪朝这边走来。
游酒忽然道:“都下车。”
“上尉?”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几名特种兵,不约而同扭过头看他。
“把手边武器都拿上,如果有异常……”游酒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宛如鞭炮炸响的声音,从头顶正上方传来。
“有埋伏!!!”那几名联盟士兵立刻大喊,同时端起枪,枪口朝上方迸出明亮的火花。
特种兵们不等枪声响起第二遍,直接提了自己的枪械,从两侧车门利落翻下车去,以车体为掩护架起了防守线。他们倚在吉普车旁,枪口抬高,朝着子弹来袭方向开枪。
激烈的枪声交织在一处,几颗子弹穿过车顶射入车内,在座位上崩出锐利的洞眼。
游酒一把攥过施言的手,后者猝不及防间还是警觉的抓住了自己的背囊,同时游酒踢开车门,两人一道滚落车边。
又是几道枪弹扫过,游酒借着跳车而下还未缓冲的力道,抱住施言腰身,从车边直接滚进了车底。
他俩刚刚滚进去,就听见吉普车旁一名特种兵发出一声惨叫,大腿中袭半跪下来。
“他妈的……”那特种兵一脸不敢置信的回过身,看向的居然是联盟军的方向。
他旁边的同伴们正与上头不明来历的埋伏者交火激烈,谁也没留意到这名特种兵中了一发冷弹,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快得来不及眨眼。
但很快就有特种兵步他后尘,突然遭遇了前方袭来的子弹,捂着伤口倒了下来。
“你在这里待着。”
游酒对施言道,不等后者回应,迅速从另一头爬出车底,顺手捉住了中枪倒地的一名特种兵的步/枪,站起身来。
他在冒出脑袋的同时把吉普车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果不其然,他刚一冒头,枪林弹雨立刻冲着他扫射而至,噼里啪啦雨点般全部砸在了他身前的车门上。
看来子弹的来势不仅仅是上方,还有前面。
混乱中他听见自己的手下在大喊:“上尉!是联盟军!他们暗算我们!”
游酒猛然抬枪,一排子弹干脆利落朝着第一台吉普上的联盟军们冲去。
多年形成的默契和精确到位的准星,一开始让特种兵们短暂的占了上风,但很快就出现了弹药用空的局面,纷飞的子弹开始逐步减缓下来。
游酒晃了晃步/枪,子弹已经用尽,在吉普车上也找不到任何备用弹药。
毕竟这组特种兵被派来执行的任务是接人,而非与联盟军枪战。
他看见黄琦淳掩在那辆“爆胎”的吉普后面,暗中发射的冷弹既然已经被他们察觉,这个大校索性不再遮掩,正指挥人员从吉普车上往下扛火箭筒。
动手好快,竟然想在这里就要他性命。如果那架火箭筒发射成功,他们这头的这帮人都要化作焦炭。
驾驶员扔掉手中空空如也的枪支,对游酒大吼一声:
“上尉,这是个陷阱!我们掩护你!”
他猛然打开车门,跳了上去。
游酒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时,第一反应是叫了声“住手”,但情势急转直下,紧急得不容他思考第二秒。
游酒立刻趴下地,以最快的速度,朝车底下的施言伸出手,大吼:“抓住我!”
施言本能的朝他伸出手,两只手刚刚接触的刹那,教授感觉到吉普车身抖动了一下,就在这性命攸关的同一时刻,来自游酒的巨大力道拉扯着他朝车外滚了过去,径直滚入了男人怀里。
游酒刚刚把他抱稳,就是一个翻身,把他牢牢压在身下。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噗噗噗打入游酒身侧的土地里。
吉普车在施言脱身而出的一瞬,像只怒吼的猛兽,一脚油门猛然朝着联盟军们冲了过去。
施言被游酒护在身下,看不见眼前发生了什么,他只听见剧烈的撞击声和惊叫声,还有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就在极近的地方轰然炸起。随后双耳就像被迅猛袭来的冲击波撞击了一般,猛然陷入短暂的失聪状态,好一阵子什么都听不见。
烟雾在这狭窄的山道间蔓延开来,火/药气息和肉体燃烧的味道一并蹿入鼻端。朦胧中,好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尖叫。
恍惚间施言觉得压覆在自己身上的人直起了身,然后感觉自己的手又被紧紧攥住,拉了起来;他努力分辨眼前抓住自己的男人脸庞,看见游酒嘴唇翕动,对他说“你躲好”,然后把他推入他们刚刚驾车挤出来的那道山缝里,塞在一块崎岖的岩石后面。
施言下意识去抓游酒的衣角,想问他“你要做什么”,就看见那男人擦了一把脸上的泥沙和尘灰,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恶狼,凶狠的蹿了出去。
他赤手空拳,什么武器都没带,却猛然一跃而起,朝着距离最近的一名尚不及反应的联盟军脸上扑了过去,抬起拳头,狂风暴雨的一顿胖揍。
施言通过眼前还蔓延不散的白雾勉强看去,只见一地躺着鲜血淋漓的浅褐色制服身影,抽搐蠕动,看起来都已丧失了战力;不远处,两辆军用吉普的黑色残骸抱团纠缠在一起,火光冲天。
吉普车旁躺倒着一个已经烧得面无全非的人体,只余留下浅褐色布料的一角。
施言心头重重一抽,忽然就明白了游酒在做什么。
那名联盟士兵被游酒揍得满头满脸的血,勉力伸手去够旁边跌落的枪支,还没够到,就被压制着他的男人一脚踢开。
那士兵恐惧的喊叫了起来:“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游酒举起在半空的拳头一滞,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施言的大喊:“游酒!!”
他条件反射的从自己原本位置翻了开去,顺手揪起那名联盟士兵的衣领挡在自己面前,就听到几声子弹射入人体的声响。
那士兵嘴角溢出血来,吭都没吭一声,就瞪大了无神的眼睛。
黄琦淳一头乱发,狼狈的缩在好几名联盟士兵用肉体筑成的防线后面,经过方才特种兵自杀性的开车撞击,他们所有的弹药武器都随着吉普车一同变成熊熊大火,如今也只余下了手头那几柄枪支。
“开枪!”那大校在让人不断呛咳的白色烟雾中大吼,“一个活口也不准留!!”
他阴鸷的目光随后扫向从岩石后方走出来的施言,举起手,朝他也做了个格杀勿论的手势。
隔着爆炸和燃烧熏起的烟雾,来自山顶上空的袭击暂时停止了,但下方的几名联盟军,已然抬起了枪口,瞄准了烟雾中晃动的身影。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开足马力的轰鸣,从联盟军后方传来。
准确说,是从联盟军后方的一道山坡上,一道纯黑而矫健的车影疾驰而出,前后两个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巨大声响,旋即腾空而起,借着巨大的加速度直接冲越过了联盟军头顶。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只看见一头晃眼的红发在半空中一掠而过。
哈雷摩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如一只猛禽朝着游酒当空扑下,摩托车上戴着头盔的骑手朝游酒伸出一只手去。游酒立刻抓住他的手,摩托车在原地旋转了个半圈,把游酒捎上后座,再朝施言冲去。
教授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辆摩托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瞬间腰间一紧,已被后座上的游酒拦腰抱起,紧紧夹在骑手和他自己之间。
摩托车速度丝毫不减,甚至加足了马力,朝着他们来时的那条道路咆哮离去。
从哈雷摩托车出现,到呼啸着载上两个人离开,一切过程只持续了五六秒,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到黄琦淳如梦初醒,咆哮着大喊开枪时,从上方和平地同时射出的子弹叮叮当当全打在了摩托车一溜烟的尾气里,人和车都再看不见了。
☆、48、四角关系
48、四角关系逃命的摩托车风驰电掣的闪过一道道山脊交错的陡峭地势,上蹿下跃,如蛟龙入水,畅行无阻。
两旁景物飞一般朝后方掠过,含着细小砂粒的风从脸侧刮过,擦得肌肤生疼,眼睛在这样的高速疾驰中难以睁开。
施言紧紧攥着自己的行囊包,他倔强的不肯伸手去抱前面骑手的腰身,也不肯向后抓握住游酒的手臂,栗色短发被吹得几乎要倒贴着头皮飞出去。
幸而这哈雷摩托车虽然后座宽敞,但要塞下两个大男人还是紧凑了点,于是游酒牢牢扶着施言腰身,把他像孩子般按在自己臂弯里,两人紧紧相贴。
他温热而微显急促的呼吸就洒在施言颈侧,与呼啸而过的风声交织在一处,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施言便连后脖颈都激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他曾经想过推拒,但他刚刚动弹,就觉得游酒似乎也意识到了,小心的后撤了些许——这个无异于送死的举动,又让施言有些担心他会从飙得似乎要一飞冲天的摩托车上跌落下去,只好忍辱求全的停止了挣扎。
游酒就老实不客气的继续抱搂了他。每次摩托车经过某个障碍物猛然颠簸一下,游酒搂抱着他的力度就顺着加速度变得更紧,两具身躯贴覆更近,施言错觉后/臀/几乎描绘得出这男人胯/间某玩意的形状。
教授十指抓攥在自己的背包上,拼命隐忍转头把人推下车去的冲动,用力得发了白。
忽然眼前景色一变,——准确说来是眼前一黑,旋即三秒后又一亮。
摩托车以一百八十码的高速,从一道宽不到1。5、高不及2米的山道罅隙中蹿了出去,阳光一闪而逝又立刻恢复。
眼前出现一片阔敞平地,一辆平淡无奇的银色小轿车,灰扑扑的停在几百米外。
摩托车骤然减速,车身放矮,贴着平地旋转了七八个圈把速度减缓,骑手最后一脚踏在地面稳住了车身,将哈雷稳稳的停在了距离小轿车保险杠两米开外。
荀策摘下自己头盔,一头压得蓬乱的红发甩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扭头对后面的游酒道:“这场孤胆英雄勇闯沙场的戏码不赖吧?”
“还不错。”
游酒在摩托车扬起的一地尘土里一边咳嗽,一边非常有眼色的迅速跳下摩托车。
施言还在车上,他不像游酒,平素就习惯了跟荀策这么高速飙车。
车乍一收势,他出于惯性稳不住身子,游酒一跳车,他就朝一侧一歪——结果还是落进了游酒准备已久的怀里。
男人扶着他站稳,撤了手,说了声“抱歉”。
施言在摩托车上想好的那些抱怨词句,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反而略觉自己小题大做的垂了眸。
游酒不是末日前他遇到的那些人,他在心里警醒自己,他们此刻面对的也不是什么家常便饭的小事,而是生死。
如果动辄提防他,以后还怎么并肩作战的走下去?
施言道:“谢谢你保护我。”
游酒眼底划过一抹微诧的笑意,然后很快隐去。他把目光转向红发好友,后者也看着他。
荀策抱着他那个摩托头盔,收起一脸戏谑。
他问游酒:“我以为你擅自离队,最多就是个停职反省,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接你的联盟军怎会对你动手?”
游酒没答话,脑海中逐一浮现出那些半小时前还鲜活的生命,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活灵活现。
那几人都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特种兵,却无辜受他连累。
“说话。”红发青年把头盔朝他一扔,游酒下意识接住。
他抱住头盔后,仍然无话可说,只是沉默。
荀策看着他道,“不管你打什么鬼主意,这次我都要参加。”
“很危险,不是闹着玩。”
“自从吃了特种兵这口饭,哪件事是闹着玩?”他的至交好友不屑的撇了撇嘴,“把你这些时日以来隐瞒的一切细节和接下来所有打算都如实告知我,不然我就骑着这辆车回地下城,亲自向联盟会议举报你。”
“你在逗我。”
荀策耸肩,露出一个无赖的笑:“你知道我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
游酒叹了口气。
他朝静静停在两米开外的银色小轿车瞥了眼,“那里面是谁?”
小轿车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米色风衣的身影,目光直视他们这边,似乎不带什么善意。
荀策朝车里的人挥手:“小谧来,都是认识的人。”
游酒仿佛听见轿车里的男人发出轻微咬碎牙齿的声音。
车门打开,从驾驶座旁缓步下来的,果然是皇甫集团的年轻总经理。
皇甫谧穿着一袭过膝的米色风衣,俊美的面容板着,毫无偶遇熟人的喜悦。
荀策大方道:“我说要来接你,小谧坚持也要跟来,我就和他约好在这里等你们。”
对上皇甫谧阴沉得随时可以滴出水来的神情,他稍稍错愕,随即注意力就转移了开去,“原本打算跟着吉普车队一同护送你去地下城,后来察觉到前方有埋伏,我就决定抄近道先去接你。”
他说起“抄近道去接你”说得宛如喝蛋汤一般轻而易举,但一边说,一边朝游酒使眼色。
多年好友,自然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游酒充分明白如果让皇甫谧知道,方才荀策骑着那辆哈雷,是怎样从十几把/来福/枪的弹雨中惊险万分的搭救了他和施言,这个把荀策看得比谁都要紧的义弟只怕是能当场跳起脚来。
“咳,”他摸摸鼻子,极力淡化紧张气氛,“最可靠的莫过于你的车技。”
皇甫谧臭着一张脸,不快的看向游酒身侧的施言。
“教授。”他不情不愿,彬彬有礼,客气中带着疏离,“别来无恙。”
一身沙土泥灰,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施言很狼狈,但仍然在这位贵公子面前保持着他的风度。他同样客气的回他:“托福。”
游酒心里一咯噔:这俩果然认识。
莫怪乎施言当时知道他那串稀奇古怪的数字,代表着荀策二字。
不过从他俩互相打招呼的方式看来,似乎并不情愿和彼此太过熟络。
荀策绕到小轿车的驾驶座旁,一边开门一边对游酒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送教授回他的研究所——”
游酒道:“他要跟着我。”
荀策抓在门把上的手一顿,古怪的挑了挑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施言,然后上上下下的认真打量起施言来。
流露出某种趣味盎然的神情,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游酒:“……不是你想的那样。”
“长腿,窄腰,长得好看,本来就是你喜欢的男人类型。”荀策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肩膀,宽容道,“有什么关系,在我面前还假装什么?”
游酒心里想,你对别人的事倒是清楚得很,怎么就看不清自己身边的人?
他被动的当着施言的面出了柜,虽然并不介意这点小事,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不由偷偷看了施言一眼。
教授面不改色,不知有没有听出荀策话里的意思。感觉到游酒的视线,还镇定的转头看他。
两人四目交错,游酒紧紧攫着施言的目光,想探看他的反应;施言同他对视片刻,莫名又回想起在摩托车上的感受,这下坐实了游酒对男人果然是有兴趣的……
他原以为自己会觉得恶心,但在游酒好奇坦荡的视线中,他居然找不出熟悉的厌恶和反胃感。
教授困惑的皱了皱眉,游酒一愣,把脸转开了。
荀策已经发动小轿车,招呼他们上车。
“你的摩托怎么办?”
荀策让他坐到副驾驶,耸了耸肩:“稍后派人取回来就是。”
哦,忘记了,眼前这位还是皇甫财团的大公子。就算是义子,也是一呼百应。
荀策压低声音道:“你住的地方不能回,有人暗地里监控你。我带你回我那儿。”
“皇甫谧乐意?”游酒扫了一眼还杵在车外的皇甫谧,那人从瞅见他起就一直没个好脸色,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极明显在赌气的模样。他倒不是很担心有人监控自己居所,比起这个,皇甫谧的敌意才更让人头痛。
荀策诧异:“他有什么好不乐意的,你又不占他的房间。哦……”他从后视镜看一眼刚刚坐到后排的施言,笑嘻嘻的道,“当然,我会给你和施言教授安排另外的房间,你也不用跟我挤。”
“……”游酒决定闭上嘴巴。
荀策伸出手去朝皇甫谧招了招:“小谧,上车,要赶不到晚饭了。”
他又等了一会,皇甫谧抿着嘴站在那里就是不动,一双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着,冷冷的注视着这头。
荀策只好又绕下车去,轻车熟路的哄他。
车内两个人沉默着,游酒看着眼前习以为常的一个人哄另一个人的画面,施言在后方看着游酒的后脑勺。
过了会游酒忽然打破车内寂静:“你不要介意,荀策就是这种人,喜欢没分没寸开玩笑。他有得罪的地方,我替他道歉。”
施言道:“哪里得罪?说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明显感觉到游酒呛了一下,背影有点僵硬起来。
施言漫不经心道:“不要紧,我不喜欢男人。我不会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四个人终于聚在一起,以后可以相爱相杀了
☆、49、枯竭
49、枯竭
银色小轿车从藏身之处离开,顺着一条更加人迹罕至的偏僻道路,低调的绕远路开回地下城。
荀策熟悉这条从地下城排污系统延伸出来的只比小轿车宽几分米的窄道,他为了执行任务,数度从这里出入。
车子笔直平稳的行驶在轰鸣作响的排污管道旁边,另一侧是阴暗无光的污水流,经过处理但仍然散发着让人不适的异味。
哪怕窗户紧紧阖着,那股淡淡发臭的气息也顺着空气渗透进来。
皇甫谧靠在车窗一侧,把风衣衣领竖起,遮挡住口鼻。
皇甫财团的总经理面色不虞,他从小家世良好,显然从未纡尊降贵经过这种道路。
他瞟了眼窗外,黑黝黝翻滚的污水里还有上下漂浮的碎末,像是没来得及搅碎的食物残渣。
虽然明知地下城不可能会有任何人会浪费食物,那蠕动翻滚的似食物残渣的东西,还是让他胃里一阵翻腾,情不自禁阖上眼。
施言递给他一片白色药片,温和道:“晕车药。”
“你随身还带这种东西?”皇甫谧睁开眼,短暂犹豫,还是接了过来。
施言道:“我考虑了我能考虑到的所有情况,如果你需要堕胎药,我也有。”
“……”对上对方明显戏谑的眼神,皇甫谧把吐槽的话咽了回去。
他俩其实认识了很长时间,时间久到足够皇甫谧对施言这个人充分信任,又充分不信任。
信任是出自对他严谨的科学精神,知道他一旦说出肯定的意见,离正确答案决不会相去太远;不信任也是出于他严谨而冷血的科研态度,和他看人就像看特殊研究物品的习惯。
所以他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跟他说话。
如有必要,他希望荀策送了游酒和施言下车后,大家从此能够各走各的阳关道。
——然而从前方传来的动静看来,游酒和荀策时不时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个愿望达成的可能性不大。不止不大,荀策似乎还想瞒着他。
驾驶座上的男人正一手把着方向盘,一边侧过头聚精会神的听着游酒说什么。
游酒原本说的话后座还能隐约听清,他听到他们在说什么“NHP”,但荀策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非常含糊的示意游酒轻声一些,于是那个他看着百般不顺眼的男人果然就压低了声音,两人几乎贴到一起在说着悄悄话。
一直竖着耳朵想听见他俩聊天内容的皇甫谧好气,但他决计做不出厚着脸皮凑到前方去听的举动。
幼稚。他心里愤愤的想。
——以为低声交谈,我就会被你们蒙在鼓里?
他将身子坐直,朝施言靠近了点。
施言原本像他一样,倚在另一侧车窗边闭目养神。
感觉到衣物悉窣声响,他把眼睛睁开,就看见皇甫谧一脸不耐烦,又强装不在意的样子,轻声问他:“——你为什么要跟着游酒?”
一个多月前施言打来那通电话,问他紧急联系人的事情,皇甫谧当时有机会问他游酒为何落在他手上。但皇甫谧其实并不关心,所以没有追问。
游酒是好是歹,是死是活,同他没有半分干系。
现在的情况却不同,因为荀策插手了进来。
“游酒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你研究了他一个多月尚不足够,还要贴身跟着?”他压低声音继续问他,“……这不像我认识的施大教授,施教授惜时如金,怎么肯浪费光阴,陪着这么一个特种兵到处晃悠?”
小轿车在轰隆作响的污水处理管道旁颠簸了一下。
荀策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提速的吼叫,轰的一声,直接冲上几层矮矮的阶梯,顺着岩石嶙峋的通道,直奔地下城隐蔽的入口。
施言和皇甫谧同时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施言还顺便揪住了车顶旁的把手。
在车胎碾过细碎石块,发出咔哒咔哒让人怀疑下一秒就要扎胎的声音里,施言回答他:“我们要到地面去。”
&&&&&&&&
他们最后是从城东开进的城区。
此时人造光源的光芒已昏暗下去,城里的路灯还未亮起。日夜交替的暮色中,银色小轿车像一个悄无声息的灰色幽灵,从路边角落里飘出来。
城东的路面不及城西修得坚固平整,本就是岩石凿开铺就的路上,汽车走得磕磕绊绊。
荀策时不时要打偏方向盘,费力的绕过一两个凸出地面的岩块,这让他短暂的停止跟游酒交头接耳,认真看路开车。
他们驶进城内,城东道路两旁的房舍像鸽笼子般,密密麻麻挨挤在一起,上下、左右、四方,层层叠叠。
有的房舍门口坐着人,昏黄的光芒像最后的恩赐,落在那一张张黯淡的面容上,把简陋的衣物映照得更加残旧不堪。
有的房舍则是门栏紧闭,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敌意。门口稀疏凋敝的花草,则显出另一种凄惨枯竭的味道。
荀策猛然一踩刹车,低声道:“好险。”
一个只穿了件大人衣物,两条腿光溜溜的小男孩从他车前飞快的跑了过去。
他个子矮小,还不到车前引擎盖那么高。要不是荀策反应迅速,车头已经撞上了那孩子。
那孩子左右没有大人看顾,听见刹车声响停了脚步,朝车子看过来时眼神无谓,仿佛压根不知道自己刚刚死里逃生。
他朝停下来的车身走过来。
皇甫谧和施言在这一脚急刹车里险些撞上前面座椅后背,两个人刚坐回位子,就听见极小极小的拍打车门的声响。
荀策摇下车窗,他要探出头才能看清那个子矮矮的小男孩站在他车门旁。
小男孩可能还不大会说话,他仰着头看着荀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要、吃的。”
荀策大大的吃了一惊。
他上次来城东,收缴私自流通的军火时,记得当时城东的情况还不是这般。男人女人虽然面色疲倦,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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