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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繁殖ABO-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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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利这一上去,也被水柱扫了一头一身,马上又被旁边的水枪头一下冲开了两米远。
  夏利被欺负,这简直是拔了艾斯的逆鳞,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正面跟冲击夏利那个人打起来了。随着他冲上去,他身后的人一股脑地冲了上去,跟部队里正面起了冲突……
  冲突不止发生在元老院,别塔宫前面的广场上聚集了上万人,中央广场上更是几万人在进行演讲,他们一致呐喊着那篇只出现了五分钟就被删除的报道的最后两句话。
  我们要人权!
  我们要真相!
  人员最密集的地方还是伊芙公馆,公馆前面的街道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游行的群众,想要采访的记者,混入人群、甚至想混进公馆打听消息的贵族,更多的是层层包围着公馆的士兵。
  这里的人员密集,压力极大,守卫们不敢掉以轻心,以十二分警惕地主意着周围的人,上头的要求是不能放一个人进去。
  马里又来了好几次索要芜君给伊芙的东西,伊芙面对马里,一脸淡然地喝着茶,当这个人不存在。
  马里东西要得勤快,也没有显得气急败坏,反而苦口婆心:“伊芙夫人,您何必这么为难我呢?您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跟我这耗着也没意义,军队已经进驻约京市了,您别看现在群情激愤,但这是最后的激愤了,等明天芜君一死,人们就散了,您还得把东西拿出来。”
  伊芙把茶碗重重一搁:“滚!”
  马里还是那副样子,勾着腰滚了。
  伊芙看他走出去,才烦躁地站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又走到隔壁去跟乔迪商量。
  实际上,他们没什么招,虽然拿着证据,但现在全然是瓮中之鳖,只能任由别人拿捏。没办法,简森跟哈里手上有武装力量,无论群众还是这帮贵族,在武力手中,都是软柿子。


第117章 转折
  一月六日凌晨,士兵和民众的冲突开始升级,他们在元老院前面的区域使用了催泪弹。各个新闻平台都在直播今天的各区域冲突状况,简森在别塔宫看到了冲突现状,立马给负责整个镇压行动的校官打了电话,他愤怒地说:“谁让你们用催泪弹的,立马给我停止使用。”
  “你们的任务是防止愤怒的民众冲进各政府机构,防止他们造成过重的损失,不是制造流血事件。”
  简森通过直播,一直密切监视着整个现场情况。在看到有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时,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害怕,像是他第一次和父亲去打猎,在父亲的指导下,用枪射杀了一头母鹿。
  过了这么多年,父亲当时的脸和话语都褪色成模糊的一团,唯独记得那头倒在血泊中、睁着美丽的双眼看着天空的鹿,以及被父亲表扬时压抑着害怕、强迫自己表现得快乐的心情。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该让伊芙夫人把EP的基因秘密公布出去,又或者是伊芙他们做错了,他们让这个国家处于大混乱中。现在他知道谁也没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当初李尔潜逃时,他去为李尔求情,同时答应父亲接手这个国家。父亲把EP强国计划呈现给他时,简森也不是立刻就接受了,相反,震惊之后他觉得很痛苦,因为他不喜欢做一个E,这是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话。
  父亲大概看出他所想,给他重新讲述了一遍帝国的历史,不是像老师那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讲述,而是作为当时在战火纷乱里的国家领导者……德卡拉家族的历史讲述。
  EP强国计划是违背伦理道德和人权的,但是在那种极端情况下,唯有这样才能在战火中生存下来,才能不被其他国家奴役。自由、平等、人权等等这些美好但是空洞的词语,是需要有人去牺牲才能换来的,Psi是被牺牲掉的一批,Epsilon又何尝不是呢。
  这番话让简森消化了很久,如果说在战争年代,这样的牺牲可以接受,但是和平年代,这样的牺牲则让人无法容忍。他不想去揣测前几代元首将这个计划维护下去的动机,但他定下了未来几十年乃至百年的和平消灭EP计划的打算。
  当然,他也可以通过眼前这种方式,上台后一举揭露,公开基因秘密,甚至还可以作为一个批判者,这样更能得到民众的拥戴,但这必将给德卡拉家族抹黑。
  他不愿意让德卡拉家族被抹黑,除了他是个德卡拉要维护家族的利益之外,站在客观的角度,德卡拉也是带领帝国走向和平繁荣的家族,应该挂在历史的光荣榜上,而不是钉在耻辱柱上,遭后世唾骂。
  马里正好巡视一圈回来,给简森带来最新情况:“游行示威的群众大都被疏散了,只有伊芙公馆和元老院那两拨人还在抵抗,但问题不大,大局控制住了,顶多跟他们多耗几天。”
  “约京市的对外交通线路封锁了吗?”简森问,算日子的话,明天应该会有大批其他城市的示威民众涌进来。
  “已经封锁了,其他城市的示威管制命令也已经下达了。”
  简森点点头:“那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等今晚过了吧。”
  看样子大局是稳住了,关键时刻还是武装力量比较好用。但马里不敢掉以轻心,今晚是非常关键的夜晚,他不能允许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
  然而凌晨三点,别塔宫新闻办公室那面多屏电视墙上,有好几个屏幕,包括电视台频道和视频网站上,都出现了伊芙的身影。只见她穿着一袭黑色的套裙,端坐在屏幕里,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伤心过度的病态。
  她手里拿着一摞纸张,坐在镜头前,面前放着各电台网站的话筒和录音笔,她端正了一下姿态,面色凝重而庄严地准备发言。
  新闻办的主任顿时吓坏了,慌乱不已给元首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多一会儿,简森跟着马里匆匆赶到新闻办。
  伊芙已经开始讲话:“首先,我对我丈夫的逝世深表哀悼。我未能出席他的追悼会,我不知道别塔宫给出的解释是什么,但真实原因是我被看管起来,无法出席。”
  “关于我为什么被看管,关于芜君,关于我在元首谋杀中有没有扮演角色,关于我手上到底握有什么重大秘密,我不知道现在的官方给出什么样的解释,但可以面对民众说出我所知道的事实……”
  马里险些站立不稳,他撑着桌沿,从他那含着一口沙子似的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喊:“去给我把谭铭叫来。”
  秘书刚走出去没多久,又倒了回来:“谭铭已经来了,在大厅等着您和简森少将。”
  马里急得不行,边走边勾着腰咳嗽不止,一口黏痰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咳不出来似的,下楼时他差点摔了一跤,还要简森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马里走到谭铭跟前,一双鹰爪似的手,抓住比他高大健壮得多的陆军上校:“那些记者到底是怎么闯进去的?让你不要放人进去,你带着几百号装备完全的士兵连一堆普通人都对付不了?”
  谭上校低着头:“是我放他们进去的。”
  “你,你,你这是重大失职,知不知道。”马里咬牙切齿道。
  “我知道,我愿意上军事法庭,接受处罚。”
  马里气得满眼通红,对他身后两个士兵说:“你俩,把他押下去。”
  两个士兵上前,一人一手抓着谭铭一条胳膊,把他往外押。
  简森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放记者进去?”
  谭铭转头诧异地看了简森一眼:“因为我也想知道EP的基因突变是不是人为的,想看看伊芙夫人手里的证据。”
  马里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了几圈,走到简森面前:“少将,您别着急,就算伊芙说了,拿出来了几张所谓的‘证据’,我们也不是就没有办法了,军队还在我们手上,他们做不了什么。”
  简森定定地看了眼马里,突然转头道:“把谭上校带回来。”简森知道这个秘密他们无法再保守下去,因为连E都开始动摇,坚持武装镇压后面或许会面临更加剧烈的混乱,军队和民众不一样,他们手上有武器。
  警卫敬礼:“是!”
  马里没怎么反应过来:“少将,您这是……?”
  简森命令道:“让谭铭去把军队撤回来,挨个送回他们所属地。芜君的案情撤销,着手重新审理。还有,让新闻办去准备一封致歉稿。”
  最后简森看着马里道:“你也去准备,三天后解密国家数据库里的EP基因信息。”
  马里仰面看着这个年轻高大的E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继而觉得他身后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分外刺眼,当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简森让人把马里抬去了休息室,给他请了医生,他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去了上将以前常在别塔宫里留宿的房间。简森躺在床上,只觉得身心俱疲,好多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刚刚的决定让他一下就轻松了下来,躺在父亲的床上,简森因为自己感到的轻松有点羞耻。最后,他还是违背了父亲的期望,没办法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他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作为一个国家领导人的魄力,有些事情他能做,有些事情他不能做。
  就这样吧,EP基因信息解密后,他就会引咎辞职的。
  ……
  六号,军队全线从约京市撤离。镇压武力撤离后,游行的群众又多了起来。
  别塔宫发布了致歉信,并表示正在紧急启动国家数据库,将在九号公开EP基因秘密。
  元老院宣布芜君的案件将重新审理,包括他父母亲属的旧案,会根据事实作出恰当判决。
  这是一场个人的不公对抗国家机器的胜利,也是个人人权尊严的胜利,中央广场上的人们无不欣喜若狂,相拥而泣。
  三日后,EP的基因秘密顺利公开,由帝国基因研究院的研究人员在演播室里详细地向普通民众解释EP形成的原理,以及EP特殊属性的基因秘密。
  虽然此前伊芙向公众呈现那份报告时就足够让人震惊,然而一个隐瞒了全国人民上百年的惊天秘密暴露出来,还是引起了狂热的民愤,特别是Psi。
  随后,简森上台解释了这项秘密政策的历史由来,也承认了该政策的确是违背人性和道德的恶政,他向公众致以诚恳的歉意,随后这个仅仅上台了九天的国家元首引咎辞职,国家权力暂时交由元老院接手。
  简森毫不留恋地走出了别塔宫,他唯一担心的是元老院的人没办法平息如此巨大的民愤,但他很快便想到还有伊芙夫人,她在这场巨变中充当了如此重要的角色,和她平时的举措,这是她绝佳的上位机会。
  想到这里,简森又放心了。李尔这些年在约京市市长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还有谁比他更适合进驻别塔宫呢。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这个位置还是回到了应该的人手里。


第118章 非亲生
  芜君的案件进入了新的审理程序,以及十多年前嬴家的旧案也被全部翻了出来。
  这次重审,洗清了芜君父母的冤情,恢复了他们帝国大学高级教授的荣誉。为了纪念他们,国家财政将出资在帝国大学新建两栋以他们名字命名的科研大楼,并在楼前竖两座铜像,勉励帝国大学的学子们要有务实求真、不畏强权的品质。
  芜君其他遇害家人的案件也被重新审理,逮捕了一众相干人士,其中又牵扯出Psi杀手的秘密,这又引起一轮新的群情激奋。
  要说EP计划的出发点是为了国家牺牲,在那种艰难条件下,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生活,这样的牺牲还有点神圣感和庄严感。
  那么把Psi培养成杀手,那就是纯粹为了个人的私欲和贪婪,恃强凌弱,枉顾他人性命,简直耸人听闻、罪大恶极。
  这个计划施行者之一的亚当·德卡拉已经被杀了,但另一个还活着,即便是马里,也无法逃脱应有的审判。
  这些审判芜君全程参与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曾经让他泣血不止的悲痛,他做梦都想要得到审判的一天,然而真正得到时,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卸下血海深仇的轻松感觉,也没有圆了父母未尽之事的满足。
  逝者已逝,迟来的公正并不能挽回什么,然而这些年他经受的痛苦,他为此付出的一切,实在太多太多了。还有他身边的人,李尔、念安、夏利、艾斯、利古尔……他爱的,爱他的,他关心的,关心他的,全部因此受到过或深或浅的伤害。
  芜君不由得自嘲一笑,人就是这样,鱼和熊掌,只会看到自己失去的。为了填补仇恨的窟窿,他明明得到过这世上最好的,但还是失去了。
  要说后悔吗?也不后悔,只是遗憾,只是抱歉。
  关于芜君的判决,他在律师的指导下,坚称自己的动机是想要揭露EP计划的阴谋,杀死亚当·德卡拉只是揭示这个阴谋必要的一步,并不是他的目的,也并非预谋。芜君已然心若止水,无畏生死,可他还有个孩子,他要尽力活下来,不让念安再成为另一个悲剧。
  经过帝国最优秀律师的辩护,加上芜君做出的重大贡献,他免于死刑。一审判处他十年刑期引起了整个帝国Psi的愤怒,元老院被全国各地涌来的P给包围了。
  律师再帮他上述,通过各种运作,以及伊芙的重要作用,最后只被判了三年,缓期执行。
  芜君走出元老院时,冬雪已经开始融化,玉兰已经长出青涩的花苞,天蓝得像泼上的水彩,阳光亮得刺眼。外面为了成千上万的Psi,他们哭泣着,喊着芜君的名字,如果不是他,可能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自怨自怜中,埋怨讨厌自己的属性和身份。
  芜君在元老院警卫的帮助下,终于挤出了人群,看到人群外的夏利。
  夏利也看到了芜君,激动得两眼通红,那两天静坐和被水枪冲击引发的重感冒还没好得完全,本就发热红得不正常的脸颊变得更红了,一眨眼,一串热泪就掉了下来。
  芜君脸色有些苍白,好像这一场由他一手主导的帝国浩劫也抽走了他的七巧玲珑的性灵,看到眼前这幕茫然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时,才不太自然地对夏利笑了笑。
  夏利扑过来抱住芜君,激动地说:“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走吧,我们为你接风。”夏利抹了抹眼睛,终于露了个明朗的笑颜。
  在他眼里,只要芜君不用被枪决,这就算是没事了,没有什么比活下来更重要,一切苦难都会慢慢淡化,时间和爱意会替他修复千疮百孔的灵魂。
  “你们?”
  “艾斯也来了。”夏利转头,却并没看到人,明明艾斯跟他一起来的,“可能被人群冲散了,你跟我走吧。”
  芜君迟疑了片刻:“不了,我还有事,过两天再来拜访你们。”
  他着急去把孩子接过来。他知道利古尔入狱的事,还好是在事情明朗之后才知道这一切利古尔功不可没。但芜君还是埋怨他,如果失败了,念安还在他家里,芜君简直不敢多想,接下来紧要的事是把孩子接回来。
  既然芜君都这么说了,夏利也只有让他走了。
  在街角的车上,艾斯看着前头不远处跟夏利聊天的芜君,问:“你既然来了,真的不去打个招呼么?”
  “不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哎,你这么远过来就看一眼,费不费劲?”
  李尔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前面那个瘦高的身影,好像又更瘦了些,合体的款式都显得宽松,特别是腰间,显得空空荡荡的。藏着那么多心眼,就没留下一个好好照顾自己么。
  艾斯又重重叹了口气:“李尔啊,要不然算了吧,不跟他计较了,你两重新开始吧。至于上……那个人,反正他也没把你当儿子,还想杀你,你没必要因为他记恨什么。”
  李尔只是沉默。
  “你看你这样,放又放不下,忘也忘不了,我都替你揪心。”
  李尔笑了笑:“没什么好揪心的,习惯就好了。”
  习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疼痛也会在日复一日的习惯里,结出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茧。
  “哎……”
  艾斯也只能一声一声叹气。
  李尔把车门拉开,让艾斯下去,自己开车走了。
  他跟芜君没办法再重新开始,不关能不能放下、能不能忘记的问题。他两之间的裂痕已然成为了鸿沟天堑。
  亚当·德卡拉对于芜君来说是灭门的血海深仇,那么芜君对于李尔来说,不也同样是杀父之恨。尽管李尔的父亲并不爱他,还一度想杀了他,但父亲仍然是父亲,芜君最初就抱着杀死他父亲的目的来到他身边。
  一颗种子带了毒,不管未来开出什么样艳丽的花,结出来的果实也必定是毒药。
  李尔没办法原谅芜君,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况且,芜君对他那不及“方便”的感情,他又去强求来做什么?
  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一别两宽,大概是李尔对自己,也是对芜君最大的宽容。
  李尔回到家里,发现伊芙已经在等着了。不用说他也知道,简森离了职,暂时由元老院代行元首职责,实际上元老院本身就是ABOE相互制衡的地方,现在整个帝国高层全是各大家族在争夺话语权,乱成了一锅粥。
  同时,国家EP计划怎么善后,Psi们的安抚,接下来政策的制定……国内也一片混乱,需要恢复秩序。
  不用说,兰切斯特家族自然是这次转折的获益者,获得了很大的话语权,可是如果伊芙上台,碍于她各种复杂的身份,高层的反对声音太大了,大家想来想去,最后妥协的人选也就是李尔·德卡拉。
  果然,李尔一到家,伊芙就直言道:“这是各大家族和元老院相互妥协的结果,就职典礼在三月十四日。”她说得理直气壮,实际仍然担心李尔会拒绝,最后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会参加吧?”
  李尔点点头:“我会。”
  听到这儿,伊芙才算松了一口气。这两年她越发不知道李尔都在想些什么,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知道他想什么就知道怎么把他引导到他应走的道路上,相反,她觉得自己对李尔完全失控了。还好,大局上他还是有分寸的。
  “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等我把眼前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了,我会建立民选政府,实行元首任期制,到时我需要家族的支持。”
  听到这里,伊芙“噌”地一下站起来,干脆道:“不可能。”
  李尔仰首看着自己母亲,镇定地说:“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必须这么做。”
  “如果最开始就是民选政府和任期制,而不是元首自己挑选接班人和终身制,那EP计划就不会悄悄实行这么多年,现在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弹。如果不做出这种承诺,怎么平息现在全国上下此起彼伏的民愤?您想国内发生暴动甚至内战吗?”
  李尔说得也有些道理,看他态度坚决,伊芙不打算跟他起正面冲突。只要他去就职,国家元首也不是那么随心所欲,必须在各种势力里找到那个平衡点,到时候伊芙就像一个秤砣,要她站在自己那头,李尔也必须得慎重考虑她的意见。
  本来她今天来也不只是为了聊这件事,还有另外两件也很重要的事,也必须得告诉李尔。
  她又重新坐了下来:“这件事再说吧,我还有别的事告诉你。”
  李尔也知道跟他母亲强硬地对着干没什么好果子吃,说到底,他也知道这是一场博弈,不过既然他坐上了牌桌,他就一定会成为那个赢家。
  “您说。”
  “我知道你因为芜君谋杀亚当内心很煎熬,如果我告诉你,亚当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不知道会不会让你好过点。”


第119章 好事
  “我十八岁嫁给亚当·德卡拉,带着兰切斯特家族的荣辱和未来,也带着普通少女的悸动。”
  “Epsilon啊,都是拥有最优秀基因的、英俊冷傲的强大人类,也难怪我在见到亚当的第一眼就坠入爱河。”伊芙说起她的过去,说起她的少女时代和初恋,还是面无表情,唯有眼角和额头加深的细纹让她稍微柔和了一点。
  “可是E,你是知道的,更因为兰切斯特家族的关系,他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你也不是小孩子,后面的不说你也能明白吧。”伊芙淡淡地说。
  震惊过后,李尔还是很难接受,然而这件事又发生得那么合情合理。他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德卡拉上将给他母亲的那个耳光,如果设身处地想一想,他母亲当年受得煎熬该不像她现在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那时候真是年轻啊。”伊芙唇角下撇,带着一丝苦笑。
  “我是个女人,我有生育的权利,我也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就有了你。”
  伊芙说出来了一部分,没说出来的那些,李尔心里也明白。他的存在多多少少有家族使命,还有他母亲向德卡拉示威的成分,只是这其中哪个更多哪个更少,就很难说清了。
  一时间,李尔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怨,又该气谁怨谁。只是想到自己存在的原因,止不住觉得悲哀,他的降生又有多少人是带着真诚的期待?
  “父……上将知道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并不在意。”说道这里,伊芙眼睫颤了两颤,才表露出一丝痛苦。
  “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把他的继承人带回来。我们不可能离婚,他也害怕我让他背负道德污点影响他的公信力。”
  说到这里,伊芙显然带着怒气:“E有你想象不到的绝情,不光是对我,对你也没有一丁点的温情,所以你用不着自责,哪怕是你亲手杀死他,也……算了,人都死了。”伊芙轻轻吁出一口气。
  这还是李尔第一次听伊芙谈她和亚当·德卡拉,虽然就是这么寥寥几句,李尔也能感觉到他母亲对那个男人仍有感情,只是说不清是爱还是恨,又或许爱恨交织。
  爱恨很多时候也就是一回事。这点李尔也深有体会。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了让你堂堂正正地长大。”伊芙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这是我的错,孩子,对不起。如果不是看你因此痛苦,我并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
  伊芙试探道:“你想知道你亲生父亲……”
  “不,我不想知道。”
  “那好吧。”
  伊芙无奈地看着李尔,眼里泛着湿润的光泽,这还是李尔第一次看到他母亲这种表情。这个比男人更强悍坚韧,乃至有些无情的女人,她肩上抗着的沉重的家族未来又给了她多少脆弱的机会?面对自己的孩子,面对他们各自的处境和身份,也得扒开她那一层层的谋划操控,才能看到点真实的母性。
  李尔忽然同情起自己的母亲来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伊芙也过得很艰难吧。如果自己从小知道自己不是国家元首的亲生儿子,恐怕连争夺的勇气都没有了吧。
  但他也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温情脉脉,于是随口打了个岔:“那简森是父……上将的亲生儿子吗?”
  伊芙也马上收起刚刚短暂流露的脆弱:“不是。”
  “真的不是吗?”
  “我开始也不明白,现在倒是想通了,没有人舍得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去承受那么沉重的国家阴谋的。”
  李尔默然,他现在的心绪沉重而复杂。伊芙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初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肮脏的阴谋,现在好了,你可以去堂堂正正地施展你的抱负。”
  “母亲,这件事不要让简森知道,也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了。”
  伊芙点了点头,她对简森倒是没什么成见,而且她看得出来,简森还是念旧情。而且,简森很重视李尔,下个月李尔上台,军方也还需要简森去说服,伊芙接下来就该去拉拢他了,哪怕遭受这样的丑闻,德卡拉家族仍然非常重要。
  “最后有件好事要告诉你,这大概是这段时间那么多糟糕的事里唯一一件好事了。”
  “您直说吧。”
  伊芙笑了,笑纹和鱼尾纹都皱在了一块儿,在那些密集的细小皱纹里,终于看到了一点老太太的慈祥。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当爸爸了,我也当奶奶了。”
  ……
  芜君和利古尔驱车去香南路83号,芜君一路皱着眉头,放在腿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着裤腿。他从刚刚知道孩子已经被伊芙接走了就一言不发。
  利古尔开着车,吞吞吐吐地解释:“都怪我,我没想到我会被关那么久,等我出来时,邮件已经发了。”
  芜君眉头舒展开:“不要紧,孩子接回来就好。”
  “不知道伊芙会不会让你把孩子接走。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们父子。”
  芜君侧脸对利古尔笑了笑:“要不是你我已经被枪决了,别说这种话。”
  “要是他们不让你带走孩子呢?”
  芜君眼神暗了暗,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政治价值非常大,伊芙不会跟他彻底撕破脸皮,只有赌一赌这点了。
  “去了再说,总还有商量的余地。”
  到了伊芙的公馆,被告知她和孩子都去李尔那里了。利古尔看了看芜君的脸色,发现他还算平静,反而自己有些犹疑,这种场合,利古尔想想都觉得头皮一阵阵发紧。
  “你一会儿在街角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去就行。”
  利古尔心一横:“我跟你一起去吧,毕竟是我把孩子送走了。”
  芜君一路沉默,其实他在生孩子那天就想到过这种场景了,要想藏一个活生生的人哪能那么容易藏得住,何况念安和李尔长得那么像。
  想到过这种场景,却也没能想好应对方法,他跟李尔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个孩子只能让双方更加痛苦和无所适从。
  ……
  李尔看着这个怯怯地偎在保姆怀里的小男孩,如果他刚刚听伊芙说有个孩子是他的,他还有些不信,看到这个栗发蓝眼的小男孩时,他不由得多信了几分。
  小孩大约一岁,机警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人,手指紧紧抓着保姆胸前的衣服,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和害怕。
  “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伊芙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孩子身边伸出手,“宝贝儿,给奶奶抱抱。”
  小孩显然不太愿意,扭过了头,但保姆还是把他放到了伊芙手里。
  伊芙抱着孩子往上耸了两耸:“这小东西看着不胖,还挺重。”
  她把孩子抱到李尔跟前,逗着说:“让爸爸抱抱哦。”
  李尔只一直看着这个孩子,眉头皱成“川”字,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自己也发现了,赶紧把手捏成了拳头,并不伸手抱孩子。
  伊芙也没勉强,抱着孩子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孩子我先带着,我们都慢慢来吧。”
  李尔死死盯着孩子,孩子被他那眼神看得越来越胆怯,最后把头埋进了伊芙胸膛。李尔艰难问道:“他真是我跟芜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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