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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如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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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走一步,对话的声音越发清晰,这声音却不是通过耳朵传递给他,而是在脑海中播放,仿佛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慢慢得,渐露水面。

  “不行,我也要跟着你一块进去,多个照料也好。”这道越有些粗犷的声音,是胡大仁的。

  “你们都帮不上忙,进了地字梦魇,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清空,换上梦魇世界量身准备好的记忆。在地字梦魇里,你当真会以为自己生来就是里面的人,只有每完成一个任务后,才会慢慢回想起原来的记忆,进度完成到百分之八十,才能彻底清醒。”

  另一个婉转的女声迟疑道:“那我们岂不是也认不出对方来?这样的话五百个人进去和一个人进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是靠赌咯,赌五百人里,谁有那个能力能破开谜团。其实地字梦魇也没那么可怕,你们别老是皱着眉头,里面还是有很多破绽让控梦师去发现的。”

  又是一道少女音,但不同于上一道的婉转,这道声音听起来十分活泼,让人不由自主也随着心情明媚:“阿瑾既然都说不恐怖了,那也让我去见见世面呗,你们都去了,不能留我一个人在基地守门!”

  手中古剑挥起,留下残影绚烂,苏瑾的瞳色转变成浅淡的灰色,晶莹如琉璃,却冷得让人遍体生寒,脸还是那张脸,却硬是拉开了距离感。

  当剑刃插。进女主人胸口的那刻,所有声音都停顿了,仿佛被按下了消音键,万籁寂静,喧哗归于虚妄。

  唯有脑海中的回忆还在继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道:“那我们就一块去吧!”

  “轰隆—”梦魇世界解体,周身景物犹如斑驳的色块脱落消散,随着女主人离去的还有她所制作的傀儡曲琛,他们的身体破碎成细碎的光砾,在空中浮动出了两个字。
  “语”和“轻”

  “赵语轻?看来这次陷梦的又是个女孩子。”乔无猜走过来拍了拍苏瑾的肩,眨了眨眼,道:“刚刚你拿剑的样子可真帅,我就不该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你。”

  苏瑾从怔愣中回过神,微不可闻地笑了笑,道:“你们觉得陷梦者现在出现在哪里?”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被焚毁的阁楼。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而也果然如他们所想,被焚毁的废墟上果然出现个身材小巧的女人,大半个身体被埋在废墟里,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存在。
  “赵语轻?”随着苏瑾的呼唤,陷梦者终于睁开了眼。

  李婉打了个哆嗦,终于停下了一直以来的挣扎,低这个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赵语轻在睁开眼的那一刻,目光就宛如实质地射向李婉,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她周身的气氛却十分低迷。

  “将梦魇杀死就能回到现世了,请配合我们。”乔无猜随手抛给赵语轻一柄短刀,便抱臂好整以暇地等在旁边,他已经看惯了到最后陷梦者面对梦魇时的各种姿态了。

  然而这次的陷梦者似乎有那么些不一样,表情愣愣的,拿着短刀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在苏瑾以为还要再废一番口舌时,她却毫不犹豫地,将短刀准确地射向了李婉的心脏。

  “啊!”打不死的梦魇在陷梦者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很快就含恨消散了,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身边是被带着躺赢的团员的欢呼,颜夕林扶了他一把,在他额头印下一吻,低声道:“回去后来梦魇局找我,我们一起破解最后一关。”

  苏瑾张了张嘴,“好”字还没出口,失重感袭来,两眼一黑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总结一下,小伙伴已经定型了,分别是:胡大仁,孟娆,乔无猜,王兰花,黎罂,于淼渺,还有一位神秘伙伴。
    又是一个肥章,求收藏破两百吧!





第90章 回到“现世”
  苏瑾做了一个梦,或者说这并不是梦,而是想起了那些被尘封的回忆。

  梦境里的许多情况同这个世界差不多,他一样是在山里长大的野孩子,身为一个小门派的最后一代传人,在师父的谆谆教诲下学习了控梦的相关知识,只不过他的师父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此后他便离开了鬼头山,和小伙伴们成立了一个基地。

  苏瑾的年纪虽小,但在这方便极有天赋,不到两年,前前后后便破译了数起梦魇世界,在这个圈子里打响了名声,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莫名的单子递进了基地的邮箱,是一份有关地字梦魇的委托。

  酬金非常丰富,苏瑾没理由推辞,接下了单子,当时基地的小伙伴们也都闲着无聊,想去地字梦魇里见见世面。

  当他们接下单子后,另一份传真发了过来,上面写明了这次形成梦魇世界的原因,陷梦者居然是享誉控梦界的一位知名控梦师,名叫孟江尧。

  控梦师陷梦的情况非常多,难度往往比普通人陷梦要高出一个等级,苏瑾年少轻狂,喜欢挑战困难,被坑得毫不犹豫。

  潮水般涌来的记忆将此刻的苏瑾淹没在精神海洋,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属于自己的全部记忆,从年幼被父母抛弃,师父从垃圾堆里捡到他,再到师父去世,留下他命格特异的卦象,在成长中,他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伙伴,一起创立了基地,日子过得十分清闲。

  而黎罂,也是早在那是就遇到的不定因素,像一颗石子,打乱了湖水的平静。

  她刚出现的时候,苏瑾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那时生活十分窘迫,因为经验尚浅,顶多接玄字级的梦魇,酬金都用去补师父曾借下的高利贷,自己吃不好喝不好,都没地方容他睡个安稳觉。

  现世里当然也有梦魇局,并且和这个梦魇局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他并没在里面遇到过颜夕林,年少气盛的孩子自然不肯屈居人下,所以日子过得再艰难,也没去梦魇局住。

  那时候黎罂的出现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因为她说,只要苏瑾能平安成年,那她就会安排他进入天字梦魇。

  原本苏瑾是不相信的,天字梦魇从没出现过,他又不是三岁的孩童那么好骗,怎么可能相信一个陌生人,但很快黎罂便证明了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亲眼看到黎罂变女为男,原地消失,点石为金等魔幻技能,给小小少年造成的打击可想而知,固有的观念破碎,惊悚地问道:“你真是魔?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你所说的神?”

  “我没什么好骗你的,阿瑾,我是这个世上你唯一能信任的人。”男版黎罂伸手虚捧起他尚显稚嫩的脸,与他对视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唯有我是真实,我会倾尽所有帮助你,成为世上最尊贵的人。”

  “可我。。。。。。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就好。”苏瑾向来嬉皮笑脸,此时难得正经了些,不太习惯与人亲昵,侧头避了避。

  “你不是想要永生吗?”
  苏瑾的眸光动了动,却低头不言。

  黎罂轻笑了声,没再强迫他回应,道:“时间还长着呢,等你成年之际,我再同你细说。”

  此后也不管苏瑾如何对她,黎罂始终不离不弃地追随着他,总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出现,又在不需要的时候退场,正是这份默默无言的守候,让苏瑾还算轻松得渡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回忆戛然而止,再次破开混沌,他正站在浩瀚的星海之中,苏瑾抬头望向无垠夜空,他的眼中倒映着星云流转,看得久了,竟能瞧出点玄奥来。

  “你终于来了。”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若说听见颜夕林的声音,哪怕身处于贫瘠的土壤也会霎时百花齐放,那么听到这道干涸喑哑的声音后,那齐放的百花当是会瞬间枯萎了。

  苏瑾迟疑了一下,转身看向身后的老者,一时分不清梦与现实,斟酌道:“我似乎并不认识你。”

  老者慢悠悠地走到他近前,上下打量着他,忽又叹气忽又痴笑,让人实在困惑,正在苏瑾不耐烦时,老者终于再次开口了:“你自然不认识我,因为我是你存在心底的一份记忆。”

  “我自小到大的记忆都十分清晰,并没有那块丢失了,你休想唬我。”苏瑾警惕地看着老者,思索他会不会是哪个高级犯罪集团派来的。

  老者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道:“这些记忆可都是顶宝贵的,甚至让我生了神智,你这次若是不承着,下次恐难再有机会。”

  “即使如此,那便等下次,我并不是很想知道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通过偶尔获得的零星片段,让苏瑾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当自己破解得太多,他和颜夕林的隔阂也会增大。
  那还不如活得迷糊点好。

  老者似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愣了好一会,气笑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能为你解答,可为什么你偏要对自己的记忆讳莫如深?”

  “当我承了千百世轮回的记忆后,那我便不再是我,而是无数个并不是我的人组合成的我。”苏瑾这番话将老者绕晕了,晕头转向了好一会才理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无奈地长叹了口气,相对无言。

  “我还有正事要做,若是没别的事,还请老先生放我出去。”有所求时,苏瑾才想起来对老年人该有的礼节,后退一步不痛不痒地躬了躬身,眼中略带了些焦急。

  他已经得回了属于自己的记忆,通过许许多多零星的细节拼凑出了个大概,自己那位师父或许就是陷梦者孟江尧,而唯一有可能是梦魇的人,便是突然出现的“小师叔”莫言了。
  孟江尧已经消失了近一月有余,说是会见故人,但如今看来,这个故人,或许就是莫言吧。

  老者却未点头放行,而是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可知你走的这条路,原本就在与他背道而驰?”

  苏瑾顿了顿,垂目看向别处,低声道:“还请老先生直言,我愚钝得很,想不明白其中曲折。”

  老者长叹了一口气,指了指空中七宿,道:“曾经这七宿分别对应了七位性格迥异的天使,之后二周目败落,七位天使也随着堕入了凡尘,历经千百世轮回。”

  “我也算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自然知道你不愿探究过往是为了什么,以为不理不睬不问不究便能同颜夕林安稳一世了吗?”

  “恰恰相反,你越是不理会,那双无形的手反而会毫无阻碍地推动你前进,这风雨飘摇的时节,你所依仗的,只有那些通古晓今的记忆。”

  刚开始要还觉得这老人家有点神秘感,现在苏瑾却只觉得这是来搞推销的了。

  “常人都说迷糊点好,颜哥也叫我不要去探究过多,我既然答应了他,自然不会违诺。”苏瑾也不想把话留得太死,犹豫了会,还是说道:“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你告诉我个法子就好了。”

  老者也知道多劝反而适得其反,便不再强迫:“以后你别再带那颗红珠子就好,它虽能保你的命,但却压制住了我的力量,你我心意相通,此后你若是想见我,我自会出现。”

  苏瑾心思一动,问道:“之前给我那些缭乱的记忆的,也是你?”

  老者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他实在也很不容易,眼看着苏瑾越走越离谱,有心提点他,却偏偏被红珠子压制住了,好不容易寻到机会透露一二,苏瑾还不当一回事,该怎么样怎么样,也不知道是说这孩子没心眼,还是太实在了。

  离开前,老者还是忍不住提点了句:“趁你还没完全陷进去,离颜夕林越远越好,免得最后走到那一步,下不去手。”

  苏瑾正想细问,老者偏偏不懂看人情况,大手一挥便将他从星海里送了出来。

  再次醒来,苏瑾已经回到了鬼头山的破烂小屋里,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熟悉的房间,恍然如隔世。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愣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拍了拍额头,入梦前梦魇局有点事,颜夕林被叫回去了。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阳光明媚,金灿灿得洒进屋子里,漂浮的浮尘在光束的照耀下跳跃,难得有点静谧之感。

  然而没得苏瑾觉出点岁月静好来,门外噼里啪啦地响起了敲门声,夹杂着胡大仁的大嗓门顷刻间便将难得的闲暇时光扫荡了个干净。

  “苏瑾开门!快让我看看你还活着没?死了的话也开个门让我给你收尸啊!”

    苏瑾捏了捏眉心,脑壳疼。

  “苏瑾苏瑾!你别真成植物人了吧!你让你那神志不清的师父可怎么办啊!”

  苏瑾有气无力地披上衣服,拖拉着脚步去开门,途中目光寻觅着房间,思索要不要拿个棒槌。

  “没戏了,特点是折了,可惜了你这身皮囊,若真如电视剧里演的,红颜终是会化为一捧白骨的。”

  苏瑾猛地打开了门,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

  胡大仁呆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突然暴跳起来:“啊啊啊啊!诈尸了!”

  苏瑾:“。。。。。。”这人在别人门口哭丧了半天,居然还把自己给说服了吗?

  这大概是,逻辑喂狗的缘故吧。

  听着胡大仁杀猪似地嚎叫了会,苏瑾捏着眉心道:“你清醒点,还活着呢。”

  胡大仁震天响的嚎叫戛然而止,迟疑着伸手捏了捏苏瑾的脸,奇道:“还真有温度。”

  “别皮了,我有事要跟你说。”苏瑾将胡大仁拉进了屋,左右看外面没人后关上了门,脸上心思重重的样子让胡大仁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吓得都结巴了。
  “你,你这是,要结党营私,谋朝篡位吗?”

  苏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才慢悠悠道:“你仔细回想一下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多少细节?”

  “问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作甚?”胡大仁十分自来熟得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喝完才道:“小时候那些破事你不都知道嘛,再往前。。。。。。再往前。。。。。。”

  胡大仁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挠破了头皮都没想出个细节来,十分奇异道:“奇了,明明觉得小时候的事很清晰的,可要细想又想不出个啥事。”

  “话说你问这个干嘛?”

  苏瑾四平八稳地坐在凳子上,摇晃着手里的水杯,看着激起的水波,淡定地说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话:“我们大概,被困在梦魇世界了。”

  “我是说,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什么现世,而是另一重梦魇世界。”

  胡大仁浑身发寒,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咋呼道:“你可别乱说,不能仅凭我们想不起儿时的细节就笃定,年岁大了,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清楚!”

  苏瑾垂目掩去眼底的迟虑,再抬眼时目中已一片清明:“我记起了,在真正的现世里的全部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不涨,末点也在往下掉,真没意思啊。
    以后数据不好,再也不坚持完结了,太心累了。





第91章 前尘
  现世里的苏瑾身子一直不大好,师父将他捡回来的时候都没敢奢望他能活过那个冬天。

  当时小小的孩子窝在脏乱的垃圾堆后面,小手里死死握着几颗糖果,肚子再饿也舍不得吃,师父问他:“糖握久了会化,你为什么不吃掉呢?”

  孩子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嘴唇冻得苍白,他并没有其他小乞丐见着生人的警惕,然而傻呵呵很是天真得笑着:“因为这是个很好看的大哥哥给我的,他说难过了吃一颗糖,就不难过了,我现在并不难过,所以不能吃糖。”

  师父随着孩子坐在雪地上,心疼地将小孩抱到怀里,想要捂热他冻僵的身体,心思转动间,再次问道:“很多人住着金屋吃着玉食,都会难过,你为何不难过?”

  小孩抬起脸没心没肺地笑了,即便那张小脸上满是泥垢,那明媚的笑容也能潜移默化地感染别人:“因为要是难过,就得吃糖才能好,糖只有几颗,吃了就没了,所以我不能难过。”

  然后话题又转回来了,为什么不吃糖。。。。。。

  小孩天真得很,没察觉出自己逻辑上有什么问题,师父也险些别他说晕了,晃了晃头定神,还有些没回过味来:“那个漂亮哥哥既然给你吃糖,为什么不带你回家呢?”

  这样讨人喜欢的孩子,应是很多人都喜欢的,即便不带回家自己养着,也该带到警察局去,替他找到父母。

  小孩十分珍惜地将糖果塞到怀里贴着胸口放好,呼了口气搓了搓冻僵的小手,一点也不在意道:“哥哥他说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话,看着好像要哭了,我原本是想跟着他走的,可是他突然就消失了。”

  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师父没把小孩那句突然消失放心里,用大掌包裹着小孩的小手,柔声问道:“你叫什么?我带你去警察局找父母好不好?”

  小孩再次扬起了笑脸,望着纷飞的雪花道:“原本我是没有名字的,父母把我抛弃的时候都没给我起名,但大哥哥给我起了个名字,我以后就将苏瑾。”

  似乎怕师父不知道,他挣开温暖的怀抱,趴在雪地上用手指在雪上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地写下两个大字:“苏是一个草字头,下边一个办,瑾是一个王字旁,再有一个。。。。。唔?”

  小孩写了一个王,旁边怎么写怎么也想不起来,摸着记忆乱画了几次,都不像样,顿时急得快哭了,慌张道:“旁边是什么啊?我记不起来了,怎么办,记不起来了,我又没了名字了。”

  师父抱着小孩哄道:“王字旁,念瑾的,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字?”

  师父用手指在雪地上写下一个瑾字,小孩暗淡的双眼立即亮了起来:“是这个,就是这个,大哥哥说,我就叫苏瑾。”

  小孩低声念了好几遍,在雪地上模拟着师父的字将“瑾”这个字写了一遍又一遍,乐呵呵的样子十分傻气:“再多写几遍就能记住了。”

  师父看得心酸,心一阵阵得疼,多少的孩子啊,他的父母怎么舍得将他扔下呢?

  “小苏瑾,你愿意跟着我回家吗?回去我拿纸和笔给你,要写多少遍就写多少遍好不好?”

  小孩写字的手顿了顿,小声道:“回家?可是我没有家。”

  “此后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师父握着小孩冻红的小手,柔声道:“孤儿院不是个好去处,反正我一个人单着也是单着,便收你当我的徒弟,带你回师门怎么样?”

  小孩愣愣地看着他,喃喃道:“师父?”

  “诶!”从那以后,苏瑾便有了这世上待自己最亲近的师父。

  万分庆幸的是没遇上拐卖小孩的,不然就他小时候那傻乎乎的样子,一拐一个准,被卖了肯定还乐呵呵地给人数钱。

  师门名叫青山派,鬼头山也不是此时的样子,花团锦簇宛如仙境,被当地的人称作婲山,因为山里的寺庙灵验,香火鼎盛从未熄灭过,每年来往供奉的人可绕地球一圈。

  不过青山绿水之景当是苏瑾并没看到,初去是正是大寒天,婲山银装素裹,山顶更是白茫茫的一片,溯雪纷飞,冻僵了绿水。

  苏瑾一连病了整个冬日,一直都是师父衣带不解地照顾他,每日早起时便跪在神像下许愿,希望苏瑾能早日好起来。

  师父说这代门丁凋落,他是山门里唯一的小徒弟,将来也是要继承青山派的,一定得好起来。

  师父说婲山的春天特别美丽,雪水融化后泥土里会生长出成片的野花,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都有,届时漫山遍野的桃花也开了,洒下一地落英。

  师父还说,等苏瑾病好了,就叫他学习岐黄之术,此岐黄非彼岐黄,而是生死人肉白骨的法术,若是资质好,还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每句每字苏瑾都记在了心里,说得他十分向往,大概是因为师父每天念经般的守候,又或者是庙里的神像真灵验了,苏瑾哽着这口气没咽下去,成功活过了这个冬天。

  原本应该是最寒冷的一年冬日,可苏瑾回想起却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宁绕着心尖的那抹甜味,磕磕绊绊地活到了如今。

  也是在那年,苏瑾病好后,师父才提心吊胆地给他算了一卦,琢磨着孩子身体弱,想给他算算天命。

  卦象显示了什么,苏瑾直到师父去世才知道,说是没命活过成年。

  也是从那时候起,师父开始教导他控梦这技能,想让他破解梦魇世界后能积攒点寿元,破了这狗屁天命。

  然而苏瑾还没有离世,师父便先去了。

  师父走得十分安详,他似乎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早早得安排好了身后事,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捧在手心的小徒弟。

  那日深秋,满山的花儿都凋零了,一地残红宛如谢幕时的礼花,铺散在地上,让人看了都生了愁。

  师父坐在躺椅上晒着秋日最后这点余温,握着苏瑾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才四十多岁,却显了老态,眼中一片苍痍荒瘠,所剩的唯一一点温柔,也倾尽了苏瑾。

  “等师父去了,婲山也没什么值得你留念了,你还年轻,便出山闯荡吧,多去看看尘世,才能历练得了。只要你在,哪里都是青山派。”

  苏瑾没说话,他想多听听师父的声音,一字不差地记在脑海里。

  师父看着他,隐约看到了儿时的样子,小孩眉宇间满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宛如在逆境里生长的野花,美丽的让经久的岁月都晃了神。

  当是他想,这是遗落在凡尘的小天使吧。

  师父咳嗽了几声,压下胸膛激荡,慢悠悠道:“途中若遇到贵人,收敛性子与他们结交一二,对你十七岁的大劫会有帮助。此后若是再遇了难,心中谨记初心二字便可。”

  苏瑾在心中反复琢磨初心这个词时,师父阖上眼就这么去了,当时恰巧太阳爬下山坡,晚霞红艳艳的,镶着的金边暗淡下去,一阵风携着残红而过,世界褪色了,变得昏沉沉的。

  苏瑾跪在师父身前,磕了三个响头,一动不动地守了他许久,直到庙里的小和尚发现,惊呼观主去了。

  那年,苏瑾一铲一铲的,在最大的那棵桃花树下挖了了个深坑,看着众人抬着棺椁埋了进去,眼睛干涩红肿,却硬是没流一滴眼泪。

  他从小就流不出泪。

  处理完师父的后事,跟庙里的长辈们一一问候过,他便背着小包裹下了山,那年他才十五岁,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大了,却再没一个容身之处。

  天大地大,何处不是家。

  第一个遇到的贵人便是胡大仁,不同苏瑾一路辛酸,胡大仁可以说是个确确实实的富二代,从小在金窝银被里长大,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

  那时苏瑾已经历经过很多次梦魇世界了,手里攒的钱足够他挥霍到下辈子,所以他走到哪都是住五星的酒店,吃顶级套餐,让胡大仁这个富二代也着实惊了一把,心里还以为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

  无怪苏瑾大手大脚,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几年可活,要真死了,不就可惜了拿命换来的钱嘛。当绕着地球流荡了一年后,苏瑾又重新回到了起点,与胡大仁不打不相识,成了知交好友。

  胡大仁可以说是苏瑾手把手带着进梦魇世界的,富二代们活得□□逸,难免想寻点刺激让生活丰富多彩,于是他抛弃了自己的家世,随着苏瑾一起流浪了。

  第二个遇到的贵人,便是孟娆。

  现世里,她是苏瑾的雇主,陷梦者,当时孟娆对自己的梦魇下不去手,是苏瑾握着她的手强迫她将刀子插进了自己好友的心脏,醒来后孟娆寻了苏瑾许久,并对苏瑾表达了爱意。

  当然苏瑾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但耐不住孟娆的痴缠,和胡大仁的起哄,便也随她去了,觉得身边多个人也热闹,反正等自己死了,孟娆也得另觅良人的。

  第三个遇到的贵人,是乔无猜。

  乔无猜的经历真是让三人感概了好一把,孟娆背着他们都流了好几次泪,半大的孩子却经历着那么残忍的事,风雨里飘摇多年,一身矜骄也没被磨去半分。

  乔无猜是戏曲世家的独生子,家里有个私生哥哥,因为见不得光,一直被养在外面。

  三岁能发声时,别的孩子还在牙牙学语,乔无猜已经在吊嗓子了。从六岁起,他便会唱许多著名的戏曲。八岁正式登台演出,一曲红遍了大江南北。

  而他的私生哥哥就没那么好运了,若是曝光了他的身份,乔家便会陷入舆论风波,这对名人的声誉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私生哥哥就想,凭什么弟弟能风风光光的,他却只能躲在阴暗里。仇恨诞生后,他凭着捕风捉影听来的传闻——弟弟是个同性恋,于是便接近乔无猜想要毁了他。

  他也确实做到了,乔无猜才十四岁,艳。照便在网上传开了,从至高处跌落到地狱,粉身碎骨也不为过,等乔家查清楚这件事,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痴心爱着的恋人,竟是自己的哥哥,还。。。。。。用卑鄙的手段毁了他。

  他再也登不上舞台唱上一曲戏歌,舞动世事芳华。人们见了他,背地里指指点点,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上许多难听的词。曾经的天之骄子,成了过街喊打的老鼠。

  那一年,这个矜傲的少年消失在了舞台,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再也没人见过他。

  而苏瑾的身边,多了一个常年戴着口罩的孤傲少年,旁人问他的名字,他只说自己叫无猜。

  大概是因为乔无猜一生所有的霉运都用在了遇见那人上,所以他短暂的一生这么好运。

  第四个遇到的贵人,便是王兰花。

  如果说胡大仁是正经的富二代,那么王兰花便是暴发户家的傻小姐。

  王兰花出生在一座大山里,整个山头都是她家从祖上起就遗留下来的,是真正的山大王。然后有一天,王父在自己的地盘里挖到了金矿,原本是应该上交给国家的,但当时还没改革,属于王家的私人财产。

  从此一夜暴富,修别墅坐豪车,没见过世面的一家土包子,吃个饭都要用金盘子装菜。

  王兰花自小耳熏目染,不懂钱的珍贵,把它当纸片,还干过坐在楼顶用百元大钞折飞机扔出去的蠢事。

  这样的人,生来就不会愁没钱花,愁的是这么多钱,怎么在死前全花掉,王兰花这一生,大概只有这么一件忧愁的事,每每想起都愁断了肠。

  人傻钱多,向来都会被人欺骗诱拐的,王兰花也经历过许许多多这样的事,身边的人几乎全是为着她家的钱来的,但这些人算错了一件事,那便是,王兰花实在是太吝啬了,哪怕是再好的朋友,她吃着山珍海味,朋友在旁边吃糙米她都不会分一块肉给朋友。

  大概是日子过得太无聊,在她这里跌了跤的人怀着歹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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