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浪人天涯-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后悔将自己给了一个老了她十几岁的残废……

当燕孤鸣想到今后风天涯的懊悔,他便什么都能忍下了。陪着便好,既然这小丫头心中的成亲便是二相伴,那他只要好好的陪着她便好了。

风天涯此时可不知道这老浪心中的弯弯,她心情舒爽,抱着燕孤鸣就像搂着她挚爱的**山的果子。

“蠢燕,蠢燕哦——”

风天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叫着燕孤鸣的名字。

燕孤鸣心中虽然忍耐,但奈何不住心底之的声声叫唤。风天涯的声音本来就是又细又软,现这一叫,就像是撒娇一样。燕孤鸣听着听着,耳根也热了,下面也涨了。

风天涯毫无察觉地叫得欢实。

燕孤鸣体内真气流转,试着压制邪火,可现佳怀,这东西岂是说压下就压下的。

等到下面烫得不能再藏的时候,燕孤鸣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哎呦,作甚。”风天涯不明所以,吓了一跳。“又犯什么病了。”

燕孤鸣背对着她,站起来了便直直走向门口。

风天涯哪里能放过他。她动作更快,掌心朝床上一拍,借力而出,鞋子都没穿便赶燕孤鸣出门前将他拦下了。

燕孤鸣面色黑红,一见她拦住,马上转过身。

风天涯:“做什么躲着?转过来转过来。”

风天涯身手高明,再加上燕孤鸣自己腿间的碍事,他知道他根本出不了这个屋子。风天涯扳住他的手臂,就要给他拉过去,燕孤鸣疾步向前,一下子钻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风天涯:“……”

风天涯匪夷所思地看着浪高大的背影,慢慢走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喂,蠢燕,怎么了。”

沉闷的回答:“无事。”

风天涯:“没事乱跑什么……现下是如何了,怎么钻进被子里了,累了?”

燕孤鸣:“……嗯。”

“呵。”风天涯笑呵呵地躺到他身边,“还是第一次说累哦,从来没听说过累呢。”

燕孤鸣:“……”

风天涯靠着燕孤鸣的背,闭着眼睛道:“好喽,累了就睡一下,醒来们就去办正事。”

燕孤鸣身不转,头不回,低声道:“要将智首送走,不杀她。”

风天涯轻轻应了一声,“嗯。”

燕孤鸣:“她可是同说了什么。”

风天涯含糊道:“是说了些话。”

燕孤鸣动了动,沉声道:“丫头,智首心思诡诈,城府极深,莫要轻信于她。”

风天涯:“知道。”

燕孤鸣厉声:“知道还不杀她!”

“哎呦。”风天涯闭着眼睛,用手轻轻顺着燕孤鸣的后背,就像是安抚一只暴躁的野兽。“别激动,不杀她是有原因的。”

燕孤鸣被她小手摸着摸着脾气也淡了,道:“她死与不死,本也与无关,但是她若活命,今后叶淮山再用她牵扯,该如何。”

风天涯:“不会的。”

燕孤鸣僵直身子,盯着床内的被褥,道:“他若以后再叫,还回来么。”

风天涯不语,静静沉默着。

燕孤鸣一颗心也渐渐沉下去。安静得越久,燕孤鸣越是不想知道答案。

“蠢——”

“够了。”

风天涯扭头,看见浪宽厚的背微微蜷缩。

“够了……”

风天涯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静默地躺着,半响转向天棚,淡淡地叹了口气。

“有点后悔了。”

燕孤鸣听见后悔一词,双目紧闭,独剩的那条手臂将身子压得死死的,不让身体颤抖。

风天涯似是无察,接着叹气,道:

“有点后悔当初救叶淮山了。”

“?”

燕孤鸣一怔,哑声道:“……说什么?”

风天涯:“说,有点后悔当初救叶淮山了。如果当初没好事出手,现下哪有这么多麻烦事。”风天涯转过身,拉着燕孤鸣的手臂,将他扳过来,一脸正经道:“要是不救他,搞不好们早就成亲了呢。”

燕孤鸣被她将脑袋扳过来,他僵直地看着风天涯,半响,缓缓道:

“……说,后悔救他了……”

风天涯:“是啊,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事。”

燕孤鸣:“……”

健壮的男身子侧了回来,安静地平躺着。风天涯翻过身支起手臂,从上面瞄他。

“蠢燕。”

“嗯。”

“发现好奇怪哦。”

“哪里奇怪。”

风天涯想了想,道:“很多时候不知道想什么,而且三十岁的男性格如此阴沉不定,一会说话一会又不说,一点理由都没有。”

燕孤鸣:“……”

风天涯:“还有——”

她还想接着往下说,身旁的燕孤鸣忽然抬起手臂,从风天涯的身下一穿,再向旁一带,把她整个抱怀里。

“休息片刻,等下就去送走她。”

风天涯被他抱着,嘻嘻地笑,“等下天就黑了。”

燕孤鸣自从听到风天涯那句“后悔救叶淮山”,心情便出奇的轻松。

“无妨。”

风天涯:“那好,再过一个时辰们便走。”

“嗯。”

风天涯躺了一会,有点嫌弃道:“蠢燕,身子这么硬哦。”

燕孤鸣:“……”

风天涯:“放松点,放松点。”

燕孤鸣:“已经散了真气,还要如何。”

风天涯:“别用力啊。”

燕孤鸣:“没用力!”

风天涯:“没用力怎么这么硬!”

燕孤鸣无话可说,把嘴闭上。他手臂一点没松,依旧搂着风天涯,可是却不再同她说话。而这一个时辰里,风天涯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麻雀,一直叽叽喳喳不停的说。

到最后,燕孤鸣实忍无可忍,坐起身。

风天涯:“呀,怎么了。”

燕孤鸣:“走了。”

风天涯:“现?还不到一个时辰呢。”

燕孤鸣下地,沉声道:“走吧。”

风天涯穿好鞋,跟着他下来。燕孤鸣出了屋,来到隔壁,一进门便看见樊珑丽珈淡淡地看着他。

燕孤鸣二话没说,走到她面前,一记手刀将其敲晕。

跟后面的风天涯看见这一幕,大叫道:“作甚哦,轻点啊!”

燕孤鸣将樊珑丽珈扛肩上,转身对风天涯道:“走。”

风天涯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撇撇嘴道:“走就走,黑什么脸。”

出了客栈,天色已经暗下来。

燕孤鸣牵来马,还像来时一样,将樊珑丽珈搭最前面,然后自己上马,又将风天涯拉到自己身前。

“他们哪里。”

风天涯想了想,道:“没回去,智首也没抓到,叶淮山不可能走。”

燕孤鸣一勒马缰,“那就是南山了。”

他脚踹马肚,高头骏马嘶叫一声,急窜出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南边山坡下。

燕孤鸣停了下来。

风天涯疑惑地看着他,“前面,还要再走一会。”

燕孤鸣将缰绳放到风天涯手里,自己翻身下马。

风天涯:“?”

燕孤鸣道:“去吧,此处等。”

风天涯看着他,浪脸色并不好,她心中也懂得了。叶淮山与酆都,不管是其中的哪一个,都不是燕孤鸣现想见到的。

她点点头,道:“这里等,将送到马上就回来。”

风天涯扶稳樊珑丽珈,骑着马向山上走。

又走了两刻钟,风天涯来到前几日他们埋伏的地点。她停下马,四下看了看,一个都没有。

不过……

虽然看不见,但是风天涯知道,叶淮山与酆都定是这里。

果然,就她打算开口喊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微声响,风天涯回头,看见酆都静静地站她身后。

风天涯让开身子,冲樊珑丽珈点点下巴,道:“喏,这里。”

酆都瞟了一眼,又看回风天涯。

风天涯:“看什么。”

酆都:“小姑娘,去哪里了。”

风天涯将樊珑丽珈扶下马,交给酆都,道:“她已经服下半株雪灵芝,所以等下应该还会醒。”

酆都接过,抓着樊珑丽珈的腰带,像拎着一个破旧的布袋一样拎着她。樊珑丽珈的头发散开,细细的发丝铺到地上。

风天涯:“她同讲了一些话,觉得们应该听一听。”

“哦?”酆都皮笑肉不笑,“什么话。”

风天涯:“传不好,还是等她醒了自己问吧。”

酆都看着风天涯,缓道:“来吧。”

风天涯抬眸,“去哪。”

酆都转过身,“小淮山很担心。”

风天涯:“要走了。”

酆都转头看她,“走?去哪里。”

风天涯没有回答他。

酆都笑了,道:“要去找的那名浪客。”

风天涯没说话,也没否认。

酆都想了想,道:“想如何,自管不到。但是小淮山自离开时起,就一直念叨着。他中了卿士樾的毒,不能下地,否则现下早就出来寻了。”

“中毒?”风天涯诧异道:“不是拦下了,怎么会中毒。”

酆都:“毒首之名岂是吹出来的,卿士樾埋圆儿身体里的蛊毒性极大,虽拉开了小淮山,但他当时心境受创过重,一时忘了真气护体,稍稍中了点招。”

风天涯:“受创……他认识那个女子?”

酆都:“嗯,圆儿从前是番疆边界的弃儿,小淮山随父征战途中发现了她,将她捡了回来抚养长大。后来她被派往番疆,埋伏刀首蝉岳身边。”

风天涯想起樊珑丽珈之前说的,原来叶淮山真的他们那安排了。

酆都面色冷清,语气清淡:“小姑娘,他一直念着。”

风天涯忽然抬头,看着酆都,道:“怎么一身杀气。”

酆都眉头一挑,而后渐渐放松身体,缓道:“刚刚审,许是一时没有缓过来。”

风天涯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他审谁。

酆都:“来吧,去见见小淮山。”

风天涯想了想,叶淮山不管怎么说,也是待她不薄,于情于理,她也该同他告别。而且……关于樊珑丽珈,她也的确有些话想同他说。

风天涯朝山下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头道:“好,便去见一见他。”

跟上酆都,风天涯看着被他拎着的樊珑丽珈,忽然道:“卿士樾如何了。”

酆都脚步不停,微微侧过头。

逆着月光,风天涯依旧能看见他冰冷的目光。酆都扯着嘴角,裂出血腥的弧度。

“他哦,他很好……”

风天涯:“……”

来到半山坡,风天涯看到几间营帐。酆都领着她来到一间营帐前,道:“去吧。”

风天涯掀起营帐,转头问酆都:“去哪。”

“呵。”酆都轻笑,掂了掂手中,“去换解药。”

风天涯看他离开,转身进了营帐。

帐子里有一张简陋的矮床,并没有护卫。叶淮山劲装未脱,闭目躺床上,听见声音,他轻轻睁开眼。

“风姑娘!”见来是风天涯,叶淮山支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他脸色极为不好,眼眶泛黑,头发也乱蓬蓬的,不过一双眼睛依然凌厉。

风天涯:“好了好了,躺下吧。”

她来到叶淮山身边,叶淮山紧紧盯着她,“去哪里了?”

风天涯:“去抓哦。”

叶淮山:“抓……”

风天涯:“樊珑丽珈抓到了,酆都那里,他说要去找卿士樾给换解药。”

叶淮山:“风姑娘,这次多亏了。”

风天涯干笑两声,心说真正该谢的搞不好正山底下怄气呢。

叶淮山:“风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风天涯:“嗯,这之前,问问想如何处理樊珑丽珈和卿士樾。”

叶淮山凝眉,“杀。”

风天涯:“樊珑丽珈同说了一些——”

“风姑娘。”叶淮山打断风天涯的话,风天涯看着他,慢慢将嘴闭上了。

“知道了,不说便是了。”

叶淮山一语出,才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厉了,他低下头,轻声道:“风姑娘,可会同回京城。”

风天涯摇摇头。

叶淮山:“燕兄还京城,不回去找他么。”

风天涯笑笑,接着摇头,“不必了。”

叶淮山:“那……”

年少的将军满腹情丝,断不开,又理不顺。一阵夜风顺着帐子的边缝吹进,带起风天涯的衣角。叶淮山怔怔看着,挽留的话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风天涯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先走——”

“风姑娘。”叶淮山忽然开口,“等下师兄吧,他若是取来解药,……”

他支支吾吾,风天涯道:“怎样。”

叶淮山犹豫道:“可否……可否劳风姑娘为解毒。”

风天涯:“逼毒哦,酆都内力高深,他也可以。”

叶淮山酸着心,慢慢低下头。他再也找不出留她的方法,即使只是片刻。

风天涯瞧着他落魄狼狈的样子,有点心软了。反正之后也再也不会见面了……

“好吧,帮逼毒。”

叶淮山欢喜地抬头,“风姑娘。”

风天涯靠着营帐中柱,抱着手臂,“好了,躺下安心调息。等酆都回来吧。”

叶淮山听话地躺下,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风天涯。

他之前虽隐约表露心迹,可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坦然地看着她。叶淮山有些后悔,为何不早些同她讲,此时什么都晚了……他满眼的情意,全化作山间夜色下的微风,只求把伊烙心头。

风天涯闭着眼睛,她知道叶淮山看她,但她也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回应。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山下,燕孤鸣靠路边的一棵粗木上,他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拇指插紧致的腰带中,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

忽然,草转风动。

燕孤鸣气息稍稍一滞。

山路的尽头,一个骑马的身影由远及近。

风凄凄,草木飘零。

燕孤鸣削薄的眼睛缓缓睁开。

一,一马。

速度不快亦不慢。

就沿途要经过燕孤鸣的时候,浪脚下轻顿,激起地上一块小石子,而后脚背抽出——石子向那匹马的前腿飞驰而去!

“嘶————!”

一声嘶鸣,竟是那提早勒住了缰绳。

“壮士,何故拦路。”

燕孤鸣缓缓来到路中间,与他十步相隔的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身形同他差不多少。银色的月华勾勒出他背上一把厚重沉朴的弯刀。

“呵。”燕孤鸣轻笑一声,吐掉嘴里的干草。

“头签。”

43第四十三章

“呵。”燕孤鸣轻笑一声;吐掉嘴里的干草,“头签。”

马上之人见他横拦中中央;眉峰轻皱。

燕孤鸣瞧着他,缓道:“番疆蝉岳。”

被人认出,蝉岳并无异样,他坦然回视。

“正是刀者。”

他声音浑厚有力;隐约可见其身霸道功体。蝉岳在看到燕孤鸣双眼的一瞬;已经知道此番不能善了。

蝉岳侧身下马,他衣着简陋,一身的粗布短打;手臂脚踝处紧紧扎在一起;一身矫健蓬勃的肌肉透着那薄薄的衣衫显露无疑。

蝉岳手握着缰绳;看向燕孤鸣。

他身材与浪人差不多,皆是高大异常,气息沉稳如山。

燕孤鸣眼神削薄,像是一剪凛冽的秋水,在月光下泛着阴寒的冷光。

面前的这个人,是他在十年前就曾见过的男人,那个当年叱咤风云搅动天下武林局面的男人。他与那时有很大不同。

如果说,十年前他见过的蝉岳是一把嗜血的猎刀,那现在的他,则是一柄收锋的鞘。

而鞘中藏不住的,是曾经独霸天下的战意。

蝉岳开口:“这位壮士,可否借路。”

燕孤鸣:“你瞧呢。”

蝉岳颔首凝眉。

再问:“这位壮士,可否借路。”

燕孤鸣不再讲话。

三问:“这位壮士,可否借路。”

燕孤鸣袖剑出鞘————

眨眼一瞬,刀剑相交!

嗯?

山顶帐内,风天涯眼睛瞧向来时的方向。

叶淮山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见她愣神,问道:“风姑娘,怎么了?”

风天涯怔怔地呆了一下,而后转过头,笑了笑,道:“没事,刚刚好像听见好多鸟叫声。”

“鸟叫声?”叶淮山疑惑,“我怎没听到。”

风天涯摆摆手,“没事,许是我听错了。”

就在这时,一人走进帐内,衣角手边尽是斑驳的血迹,正是酆都。

他这一进,带来浓浓的血腥味。风天涯皱皱鼻子,道:“怎么这么多血哦。”

酆都眉目之间依见狠戾,他轻喘着气,将手中一个小小的纸片拿出来。风天涯凑过去,指盖大小的一张薄纸,上面浸着血。

“这是什么?”

酆都:“解药。”

他走到叶淮山身边,将那纸片递给他。

“含着。”

风天涯:“……就这么片纸就能解毒?”

酆都:“这是卿士樾自圆儿身上留下的残毒里提的,他的毒世上无医,只有以毒攻毒。”

叶淮山将那片纸含在嘴里,而后看向风天涯。

风天涯抿抿嘴,“好了。”她来到床边,同叶淮山道:“你坐起来,我为你护持调息。”

酆都见眼前一幕,也没有多问,站到一旁。

半山腰,淡月一抹,山雾蒸腾。

青黑的山间,萦绕一曲荒凉的凋亡诡调。

在这片不大的山腰空地,展现着一场尤难分解的刀剑之争。

蝉岳刀式大开大合,举手投足间,制敌于无形——然而,那凛冽的刀意,皆扣于朴素结实的赭色刀鞘内,难以全展。

而浪人则是鸿燕血色,剑不留情——!

刀剑相交,燕孤鸣脸上带着冷漠的诡笑。

“你知道么,从前,我也见过你的刀。”

蝉岳不语,距离拉开,反手又是一击——!弯刀刀柄被他反握在掌,电掣一般击向燕孤鸣的胸口。

燕孤鸣侧身抬臂。自他右臂断时起,便对仅剩的一条手臂勤加锻炼,现下粗壮更盛从前。那坚硬的鞘柄竟是让他硬生生地用小臂扛了下来。

一声沉闷声响,蝉岳微微诧异。

“壮士一身好硬气。”

燕孤鸣:“从前你的刀,比现下厉得多。”

“呵。”蝉岳声音低沉,“过往杀伐路,权当逝信风。曾经种种,刀者已不在意。”

燕孤鸣手中袖剑不停,招招挑命,却又捡出闲暇空余开口说话。越是这般的不容喘息,他便越是镇定沉稳。

两个庞然大汉皆是身手犀利,步伐绝妙,燕孤鸣逼着蝉岳一点一点向外侧的方向去。

“兵,以血开封,以杀保厉。刀首,你现下的收锋毫无用处,因为在你今生斩杀第一人时起,一切便都以注定。”

蝉岳凝眉。

燕孤鸣的语气疏远而挑拨,他看着蝉岳,仿佛在看一个迷途的可怜人。

“你真当退隐十年便能洗去血腥,当年将中原鬼道剑宗五位掌教斩于刀下的感觉如何。你忘了的话,浪人倒是可以提醒你。”

“你——”

蝉岳沉声:“出言相激是为何故!”

“呵。”燕孤鸣冷笑一声,“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起另一个人,一个与你同样天真的人。只不过她的年纪于你一半不到罢了。”

蝉岳刀势深沉,未受浪人的挑衅。忽然,他察觉到一丝异样——那腰间放着的小盒子里,一条朱红色的毒蝎,竟突然浑身颤抖起来。

“小樾……”

蝉岳猛然抬头,一声沉喝:“刀者要速决了!”

燕孤鸣似是瞧不见蝉岳满目的战意一般,眼梢轻吊,看着蝉岳的眼神悠远沉静。

“那时,她与我说,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那力量对其而言便是灾难。”

蝉岳:“闲话少叙——”一声沉喝,蝉岳转守为攻,浑然刀气铺天盖地袭向燕孤鸣。

燕孤鸣剑出凌厉,护住周身命脉,一点一点向后退。

“她还同我说,她拿给我的这把剑,意在隐匿,她希望我能去了戾气,做一柄藏锋剑。”

蝉岳对燕孤鸣的话不闻不问,他下盘扎稳,弯刀浑圆,一瞬间,长刀脱手——!

刀势弯转,在燕孤鸣小腿处猛地一抬!刀虽未出鞘,但这刀风却让人不敢大意——浪人脚下轻顿,向后轻跃。

就这一跃瞬间,那弯刀像活了一般,竟凌空转向,倏然一斩————!

一瞬,血雾漫天。

蝉岳收掌,弯刀又翻转回他的手中。

掌运乾坤——乃当年蝉岳的成名之招,以掌气控制的操刀之法。世上能使弯刀之人无数,但是只有他一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非是刀锋,而是刀气。否则这一招下去,燕孤鸣早已没命。

浪人手掌压着腰间伤处,他黑黢黢的衣服看不出渗了多少血,只有地上那一滩艳红,仿佛还带着浪人浑然的热焰。

“不久前,她还同我说……浪人的命很贵,我的命很贵……”

蝉岳一击即中,不再思索燕孤鸣的话语,他转过身欲取马赶路。

浪人提着嘴角,一剑刺出——

“你——!”

蝉岳自然没有被这样的剑招刺中,他挡下一击,一掌推出——这一招意在威慑,但凡习武之人,终该知晓一击不中翩然而退的道理。然而,这高大的浪人却丝毫不管,一掌,直中胸口——

蝉岳未尽全力,但有深厚内力为凭,燕孤鸣被击退数丈,一口血瞬时呕出。

方才交手之时,燕孤鸣无形之中将战局拉到边缘,现下蝉岳这一掌径直将他推至崖边。

燕孤鸣弯着腰,在悬崖边打晃。

蝉岳:“你……”

他缓尔向前一步,似是想将悬崖边的燕孤鸣拉回来。

“浪人的命,究竟可以贵到何种地步……”燕孤鸣痴语,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

蝉岳来不及思索,本能地一跃向前,拉住燕孤鸣的左臂!

燕孤鸣未用力,一个硕大的巨汉让蝉岳一时间也使不上力气。

“上来!”

燕孤鸣身子在崖下,仅剩一只手被蝉岳紧紧握住。他抬起头,头顶是一轮冷冷的弯月。

“我想,就算我的命再值钱,也贵不过你……”燕孤鸣声音平淡,一点也没有处于危险中的感觉。

蝉岳凝眉,厉声道:“脚下使力,上来!”

燕孤鸣脚边就是一块山壁上的凸石,只要一踩,凭借燕孤鸣的身手,很轻松地便能回到崖上。

蝉岳见燕孤鸣一脸漠然地看着天上,暗自咬牙,拉着他的小臂,就要向上使力。

就在这时,燕孤鸣忽然将目光转向他——

蝉岳:“?”

“过去的恩仇,已不是你可以决定。”

燕孤鸣清冷的话语,让蝉岳动作一顿。浪人迎着月华,眼中泛着冷冷的光。

“这世间万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就像她与我,或者我与你。”

蝉岳不解:“何意……”

“你可知,你刀上造诣比我精进许多,但我与你一战,也并非全无机会。”燕孤鸣看着蝉岳的双眼,轻轻一笑,嘴边浅浅的梨涡似有似无。

“此番出山,你已武魄换向,刀不出鞘,人不去命。”

杀意涤夜风,腥血染秋草,浪人的双眼就如同夜间寻食的山兽,一瞬间,双眸浸血——

“而你的不杀,便是我的机会……”

电光火石间,燕孤鸣猛然弯臂——

蝉岳似是为燕孤鸣刚刚的那几句话迷了心神,一时未察,再想反映的时候已是收手不及——燕孤鸣弯下的手臂内侧,有一处弯弯的小钩子,钩子不大,却锋利异常,被他劲臂一带,直直插进了蝉岳的小臂里!

随着那小钩的插进,燕孤鸣脚下攒力,踩着脚边碎石,猛地向后一拉。

“你——!”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又没有丝毫征兆,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人齐齐掉下山崖——

“同她一样的天真……”

燕孤鸣看着崖边的一株枯草,在他的视线里一点一点的变远,便小,最后消失不见。

【蠢燕,那个钩子是我给你勾果子吃的。】

对不住……

【蠢燕,你的命很贵。】

对不住……

【蠢燕,你不能死。】

对不住……

【蠢燕,明日,我们将樊珑丽珈送到叶淮山那里,然后我们就离开。】

【再然后呢,我们就挑一个好日子就成亲。】

【因为我喜欢你。】

对不住……丫头……

“浪人也喜欢你。”

最后一眼,是天际冰冷的弯月。那没说出的遗憾,在眼睛闭落的刹那,禁不住,一滴划落脸庞。

        

44第四十四章

“哎呦;好了。”

风天涯舒展一下手臂,下床。

“这毒真刁钻。”她对叶淮山道,“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不要动武哦。”

叶淮山撑着床边坐起;对风天涯微微颔首;轻声道:“多谢风姑娘。”

风天涯摆摆手,“好说。”

酆都一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风天涯目光一转,正好同酆都看着正着。她瞧着酆都的脸;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酆都嘴角轻扯,“你说呢。”

其实酆都面目也算是俊朗;但是终是被那一身的狠戾与邪气盖下了。平日里看着便有些微微的狰狞;此时见了更是让人心颤。

风天涯:“你好好照顾他;我要走了。”

叶淮山低着头,他长发披落,散落在脸颊旁,让人看不清面容。

酆都淡淡道:“你要去哪里。”

风天涯将挽起的袖子放下,“走便是走,没个方向哦。”酆都眼睛瞥了一眼叶淮山,后道:“何时再回。”风天涯想了想,道:“不知道。”

酆都冷笑一声道:“那何时报仇呢。”

“……”

风天涯被他一句问住,抬眼看着他。

“不知道。”

酆都眉角讥讽,不再说话。

风天涯转首看向叶淮山,道:“将军,再会了。”

叶淮山抬头,目光一如最初清澈。

“嗯,风姑娘,再会。”

一声简短的再会,斩断了未及理清的情丝。

风天涯掀开营帐,在踏出的一瞬,顿了顿,又转头问叶淮山道:“樊珑丽珈,你们要如何处理。”

叶淮山:“现下还未决定。”

风天涯微微垂眸,眼前浮现起那个瘦弱的祭司对她轻言——他喜欢你……

“将军,或许……”风天涯抬眼,看向叶淮山与酆都,“或许,你们可以留着她,用来要挟番疆之主,或者逼迫刀首现身。”

叶淮山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风天涯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静默的营帐。

叶淮山看着矮木桌上那燃了半截的火烛,发呆。

酆都:“小淮山,想留女人,靠嘴是不够的。”

叶淮山有些没精神,轻声道:“……我,我不想强迫她。”

酆都:“谁说让你强迫她了。”

叶淮山抬眼,看着酆都,“师兄……”

酆都细长的眼眸映着火烛淡淡的橘光,他缓步来到木桌前,拿起佩刀黄泉,轻轻抚拭。

“你若真想让她回来,可以从另一个人下手。”

叶淮山:“何人……”

酆都:“浪人燕孤鸣。”

叶淮山诧异道:“师兄,你怎知晓燕兄。”

酆都笑道:“我当然知晓,因为他那条右臂,便是我斩下的。”

“什么?!”叶淮山听了这话,直直从床上下来,他两步来到酆都面前,“怎么回事!?”

酆都目光欣赏地看着黄泉,似是十分愉悦。

“小淮山,别激动。只是从前的一椿恩怨罢了。”

叶淮山急道:“那风姑娘知道么?”

酆都挑眉,“你说呢。”

叶淮山静默,到了此时,他终于明白当初他们离开京城的那个夜晚,燕孤鸣站在凄凉的晚路上,那般阴狠的目光,那般仇恨的语气。

他又想起自己后来去找他,同他说的话。叶淮山手臂颤抖,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酆都停下擦拭的手,道:“怎样了。”

叶淮山低着头,“我那时太过分了……”

酆都:“到底怎样了。”

叶淮山抬头,看着酆都,苦笑道:“师兄,别打他们二人的主意了,此情注定非属于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