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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婚宠-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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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没有怀疑,但养她二十几年,她什么心情还是能一眼望穿,本想说项野怎么没跟着回来,但忍忍还是没问出口。
外婆拉住了施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啊,你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要记着,外婆永远是你的亲人,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施乐身体震了一下,外婆苍老褶皱的手背是那么温暖,实实在在让她感受到亲人在身边。是啊,她的确是无父无母,但从来都不是孤儿,她是个有亲人疼的孩子。
这想法,让绝望的心情不再那么难受。
“我知道了,外婆,我爱你!”
“我也爱你,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会的,答应我,你要长命百岁,不要丢下我!”
紧紧拥住外婆变得又矮又肥的身体,很踏实。眼含着泪光笑出来,那是一种经历创伤后治愈的微笑,她觉得自己有勇气挺过这一关了。
施乐拿着那两百万的支票拜访了于教授的家。
于教授一家住得是都城大学学区的房子,一百多平米的套房,没有按揭,在都城来说生活水平算是不错。
不过,近两年家里经济支柱相继得病,想必花了不少钱,她头一次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设施都有些陈旧了。
门一打开,入目是一片白色,和一张惨白的脸。
她目光不适地眯了眯,不想却被于欢一把推离了门口,“你还来干什么!”
她扶住了墙面,声音平缓地说:“我来看看你们,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们不好过,这里有点钱,以表……”
“谁要你的臭钱,你以为用钱就能弥补我失去父亲,我母亲失去丈夫的痛苦吗!”
说着,于欢一把抢过她刚从包里拿出的支票,撕个粉碎摔在她脸上。
支票像雪片一样落下来,掉在她的鞋面。
砰!
防盗门紧紧关上,将她和她父亲生活的地方无情隔绝。
她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望着那门,好想敲开它,却连抬起手的勇气都没有。难道她不痛苦吗?于教授的死,她比任何人都难过,那也是她的父亲,失散整整二十六年的父亲呀!
她又接连去拜访了两次,于欢不再给她开门。
当她失落地转身准备走进电梯的时候,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从后唤住了她。
“小施!”
喊她的人是于教授的妻子张静芝,今天于欢不在家,去处理父亲的后事,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屋内有些暗,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充斥着不健康、绝望的氛围。有些不敢置信,她现在是身处在父亲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仿佛看到父亲高大健朗的身影在房间里走动,随手从陈旧的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坐在窗前的竹编椅上静静阅读,凝神思考。只是不知道,他思考的内容,是否包含了她和母亲?
张静芝看起来气色不好,走路也不太利索,却坚持着给她倒了杯茶。
“欢欢一时接受不了她爸就这么走了,脾气不好,你别怪她。”
张静芝和善的语气让她心里一暖,提起的心放缓了几许,犹豫了一秒,还是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支票,“阿姨,我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话都不管用,只希望你们能收下这钱,给于教授买个好一点的墓地。你身体也不好,于欢现在还在找工作,这些钱起码能应急,如果不够的话尽管跟我说。”
盯着那张后面好多零的支票,张静芝老泪纵横,试问谁家死了亲人不伤心,谁又不想找个人怨怨排解心里的痛苦?可她看着面前的女孩,明明自己也很伤心还要努力讨好她们,她无法将气撒到女孩身上。
她感激地接过支票,苦苦一笑,“谢谢,你有心了。其实,我受病痛折磨这么多年,有时候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可我舍不得欢欢和她爸,就这么一直坚持着。老于自从得了病之后,整天忘东忘西的,吃过一次饭,回头又让闺女给他做饭,想起来时就恨自己恨得直锤脑袋,说自己没用,我们看着他太辛苦了。也许……,走了也是一种解脱。我现在就希望欢欢能重新振作起来,她今年都28了,为了我们把自己都给耽误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你总觉得世界对你考验太多,可你又怎么确定一定没人比你还惨?
她们后来聊了很多很多,可以看出张静芝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性格很好,不管父亲当初和母亲有什么渊源,但相信他和张静芝一起生活应该很幸福。
她现在不敢去深究上一辈的关系了,母亲何去何从,为什么会丢下她,父亲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她都不敢去碰触了。
她怕再有人会无辜受牵连,现在只希望他们能日子过得好。
她站起来,“阿姨,你不恨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欢欢工作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一定要多安慰安慰她。那我不多打扰了,你也保重身体,我改天再来看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好。你在这等我一下。”
张静芝从卧室里拿出来个硬壳日记本交给她,拍了拍她的手,“孩子,这个送给你,老于火化那天我会打电话给你,不过能求你不要露面吗,我怕于欢她……”
“我明白!谢谢你,张阿姨!”
从张静芝柔和的目光中,她彻底读懂了,原来张静芝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也知道她一定已经知道于教授是自己父亲的事实。
没想到会被允许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她打心里感激着张静芝的宽容,怀抱着那本可能开启她身世的重要笔记,心有戚戚地离开了于欢家。
笔记是从于欢出生那天记起的,乍一看,像是一个初当爸爸的男人给孩子做的成长日记。可往后了阅读,却发现,里面记载着不仅仅是于欢的成长,还有他这么多年来对一段刻骨铭心却偏离正轨的爱情的追忆。
“4月18日。今天欢欢十二个月零三天,她又长出一个新牙,加起来有十颗了,她今天早上很清晰地叫了我一声爸爸,让我开心了许久,连上班都哼着小曲儿,可惜走调了。话说回来,今天有个冒冒失失的女孩低头走路,撞上了我的后背,我回头,她竟然还瞪起眼睛骂我为什么停下来,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心浮气躁的,看起来那么温柔,脾气倒是不小……”
“4月20日。欢欢从床上掉下来了,哭得很伤心,我也很心疼,还好没事……。说来也巧,今天在路过化学实验楼的时候,上次凶我的女孩,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捧着一堆烧杯试管,匆匆忙忙从我身边经过,谁知扑通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双手就按在一堆碎玻璃上,满手是血看起来很惨。我本来好心去扶她,她又劈头盖脸把我骂一顿,说都是因为看了我一眼,才没注意路,请问,我的脸是红灯吗?”
“4月21日。今天欢欢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不知道那女孩伤势怎么样了,我觉得我的包扎技术还可以,不过摔成那样,也应该几天都没法上课了吧。没想到她好小,大学读最后一年,竟然只有20岁,是个天才少女。”
“4月22日。今天竟然在校食堂遇见她,她两只手缠得像个棉花棒,竟然还来上课?我看她快拿不稳餐盘了,就上去帮了一把,她对我冰释前嫌地一笑,原来她不凶的时候还是不错的。而且……她笑起来,眼睛很美,我的心跳很快……”
“5月1日,劳动节,校运动会开幕。我以校篮球队顾问的身份参与进来,无意中又碰见她,她穿着蓝色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看起来英姿飒爽。她跟我说要去参加短跑竞赛,我笑话她,一个连走路都摔跟头的人短跑那得磕成什么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脸紅了。没想到我这乌鸦嘴竟然应验了,我看她摔在跑道上,下意识冲过去,可是已经有两个男同学过去了,我心理有一丝怅然……”
“5月2日。不知怎的,她昨天捂着膝盖忍着眼泪的模样在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可能是乌鸦嘴的负罪感吧,我抱着碰运气的心去了化学实验楼,不过说实话,我真希望今天没有遇见她,好像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5月18日。才发现这么久没记日记,我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了,短短一个月我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我疯了,我还是那个爱妻子疼女儿的好男人吗?我连欢欢发烧都忘了给她吃药,我不敢正视小静审视我的眼睛,可我更舍不得她……,她那么美好,我无法自拔,我恨这样的自己,不能再害人害己了,明天必须了断!必须!”
“5月19日。我就是个勤兽!(此处二十个惊叹号)”
“6月9日。我不敢再去见她,听说她没毕业就离开了学校,也有人说前两天研究院那边来了人,她被挑了去。难道那天就是永别了吗,那样美好的告别仪式,让人怎样忘却?她一定很恨我,我也恨我自己,都是我的错,这都怪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施乐翻到后来已经泪眼婆娑了,这本日记从一开始以天来记载,到那段非常时期大段大段日子的空白,从一开始满满都是女儿,到有一段时间完全忘记了写女儿,虽然一年多之后日记又恢复如常,她却在父亲日记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他当时内心的煎熬和对母亲的不舍。
在那个年代,他们的做法是离经叛道的。
酿成的后果要比现在这个道德观低下的社会要来得更严重。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庆幸他们及时收手没有一错再错,没有毁了父亲原本的家庭?但她又替自己的母亲心疼,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离开的?怀孕那段时间没有外婆和外公在身边,她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为什么会那么狠心抛弃一切不再回来?她难道不想外公外婆,不想她这个亲生女儿吗?
父母爱情的火花转瞬即逝了,却留下一个实实在在的她,日记里“美好的告别仪式”一句,让她微凉的心情多少得到些安慰,虽然自己是错误的产物,但并不代表她是个没有感情的果实。
日记又往后翻了翻,于欢两岁的时候父亲就不再写了。
最后一篇是这样说的,“生硬的记述,远没有真实带来的震撼……”
她心里一酸,的确,生活给人们带来的感受,怎么能是日记上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也许面对回忆太痛苦了,每一次翻开日记就等于揭一次伤疤,他难过,想必那时候张静芝的日子也不好过。
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澸的,丈夫身上发生怎样的变化第一时间都会有所察觉。是张静芝的包容和隐忍维系了他们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在一段三角恋里,三个人的性格决定了恋情的结果,他们最终选择了维持原有的平衡。
那么她呢,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她身上会怎么处理?
见她手捧着日记哭成了个泪人儿,李小瑶将日记夺了去,阅读半响,她也哭了。
“没想到你父母竟然是这么认识的,他们之间相差九岁呢,在那个年代很不可思议了。哎,可惜日记写得不细也不全,他俩后来怎么在一起的也不知道了。乐乐,你说……于教授到底知不知道你存在呢?”
她觉得父亲是知道的,但如何知道日记里没有记载,想必也不会有别人知道了,但遥记得在大学里,他特别的关心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从于欢对她的态度、张静芝交给她日记时说得话,可见他们全家都是知道的,正因为全家都知道,于教授就算知道有她的存在,为了家庭也会选择放弃她吧……
一想到自己是被抛弃、被放弃的那个,她心如刀绞。
她在最亲的人眼里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这个世界上还真的还会有人将她排在第一位吗?外婆一定会吧。
那项野呢?
菠萝呢?她现在连见菠萝都要申请了。
“乐乐,”正想着,李小瑶坐了过来,“以前我不理解,看了你爸的日记,我突然发现,这感情和婚姻完全是两码事,爱情可以随心而行,但婚姻包括的不只有爱情,我们会厌倦,会被生活琐事烦扰,会有誘惑,很多时候,婚姻要靠两个人的理解、包容、甚至是隐忍来维系……”
“就拿项野来说,我觉得你父亲去世这么严重的事情,我都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了,他都不回来,本来是根本不能原谅的,我都想劝你跟他离婚了。可是现在,我觉得你要不要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就算他图那梦娜新鲜,但你们有婚姻、有儿子,基础比梦娜深,听说男人都很懒,如果不是妻子逼到份儿上不会轻易离婚的,如果你还爱项野的话,还想保持家的完整,不如……再努努力?”
施乐默默听着,好半晌没有回话,心里有些麻木,她还在强迫自己接受亲生父亲在面前死去的事实,那画面,一时半会挥之不去。
见她不做声,李小瑶叹了口气,心知有些伤是要时间来治愈的。她随手拿起桌上一落信件,“咦,乐乐,有你一封信,都是外文,不过这名字是你吧,乐路易斯?”
心里一凛,施乐一下子将信抢过来——
“信上说什么?!”李小瑶见她读了信神色僵硬,试探地问。
她双手一垂,“项野正式发律师信跟我离婚了。”
------题外话------
大结局还得再过几天。
完美局大结局——上
项野要离婚?
李小瑶听傻了,吵架归吵架,可动了真格的,她也害怕了。
又夺过信看了看,可整篇英文看得她晕头转向。
“不用看了,信上就是这么说的。”施乐平静得有些可怕。
李小瑶气得拍案而起,“项野他有病吧,我们还没说离婚呢,他倒是先下手为强了,什么便宜都给他占了?!妈的,有钱人真他妈没一个好东西,婚姻跟儿戏似的!”
李小瑶在房间里绕圈圈,又急躁躁地坐回施乐身边,一摸,她的手竟然冰凉。她把心一横,“乐乐,项野肯定是用这招逼你回去对他服软儿呢,能用这种攻心术对付自己老婆,这种男人太可怕了,正好,就跟他离,让他回头肠子悔胃里面去,别以为咱就真可他一棵树上吊死了!”
李小瑶心疼啊,她多怕施乐会死心眼儿,像当初自己对韦欣那样,伤得体无完肤差点不会爱了。
施乐却一声不响地站起来,拿着手机和信往卧室走。
“乐乐,你要干嘛?”
施乐头也不回,“就按你说得办!”
李小瑶很是为施乐担忧,这不符合她平日作风,会不会想不开往死胡同里钻?
可没想到,施乐真答应和项野离婚了,还当即联系了一个Y国律师与项野的律师交涉。
施乐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但这次果断离婚,看在谁眼里都觉得有些心酸,她为项野付出那么多、失去那么多,收到信怎么可能会不伤心,她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伤痛。
李小瑶不敢去想了,只是一直陪着她。
施乐将离婚事务全权交由律师处理,自己只要等着律师寄材料过来给她千字,她再寄回去就行了,人都不用回Y国。
财产和孩子都不打算争了,以她家暴的待罪之身想争菠萝抚养权?开玩笑呢?还不如省点精力和高额律师费来得实在。
“乐乐,你确定这是你理智下做的决定?”李小瑶怯怯地问她。
“嗯,我从来都没这么冷静过。”施乐刚洗完澡吹好头发,从衣柜里找出来一套黑色衣服套上,语气像个看破红尘的哲人,“姐,这个世界不是由你来控制的,而是这……”她手指天,“你只有斗得过的人,没有斗得过的命运,是环境选择我这么做,我没得选择。”
“乐乐,我有点担心你这样,你可千万别背着我出家啊!”
施乐淡淡一笑,走去玄关穿靴子,“放心吧姐,我还没那悟性。我最近有多忙你也看见了,待会还要去给我爸送行,哪有闲工夫想那个人。”
施乐最近一直暗中帮着于欢处理于教授的身后事,只要于欢遇到关于人脉和钱方面问题,她都在后面给于欢扫除一切障碍,让葬礼和火化能够顺利进行。
于教授火化那天,她以为自己心脏足够坚强去面对这一切了,毕竟没在一起生活过,父亲这个名头对她来说还陌生不已,可当于教授被推进沉重的火化炉时,她的心像被炉火燎过一样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这种痛是肝肠寸断,无法呼吸的。
红色的火蛇晃得她双眼发疼,她想嚎啕大哭,把心里所有的压力和对亲人的不舍哭诉出来,可又怕被于欢发现赶自己走,她只能远远站在门口,只探出个头偷偷送父亲最后一程。
‘爸,您走得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叫您一声爸爸呢。’
‘爸,请不要怪女儿不孝,不是女儿不想走近一些去跟您说说话。’
‘爸,如果真有来生,希望我们有机会再做一次父女,这一次我们不再分开,你可以分享我成长的一点一滴。’
‘爸,再见了……’
于欢和张静芝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她根本没勇气再看下去,腿软地蹲下来头靠在门框上,心疼到麻木。
这几乎是每个人人生中都不可避免的一刻,你必须赤果裸地面对它,在泪水和痛楚洗刷之后重新回归属于自己的生活,而这时候,你的心态却无形中起了微妙的变化,有些东西不再看得那般重要,有些事情又会变成生命里的全部。
于教授在都城大学干了快三十年,桃李满天下,今天来瞻仰遗容的人很多。
可没人知道在他们眼里知识渊博、慈祥亲切的教授曾经有过一段偏颇的过去,还遗留了一颗没人认领的种子。
他们不知道施乐是谁,只是有些好奇为何有一个姑娘躲在门口哭得伤心欲绝却不肯迈进去一步。
施乐不想让张静芝和于欢为难,来时没有通知,走时也没有打声招呼,在二月里萧瑟的北风陪伴下她恍然来到火葬场大门口。
这时候,李小瑶正搀扶着瑶爸刚从汽车里下来。
“乐乐,这么早就出来了?”瑶爸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对她笑脸相迎。
她抹了抹脸上被冷风沁凉的泪水,笑说:“下午还有事,倒是瑶爸你,身体还没好,来这种地方会不会……”
瑶爸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于教授是我的老朋友,我说什么也得来送送啊。”
心里一暖,老爸生前如此受人爱戴,作为女儿,她也一并感受到了骄傲。
“瑶爸,谢谢您!”
由衷地说了一句,施乐半鞠了鞠躬,便不再逗留。
火葬场那一幕给她的震撼太大,连续几天都做同一个梦,梦里都是一片可怕的火海让她几次半夜惊醒。
一转头,手机屏幕刚好是亮着的。
她随手拿过来翻看,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
这几天她总会收到一些安慰她的短信,有旋风、有菲比、有犹大、甚至还有张静芝的……
他们语言风格迥异,但表达的意思不尽相同:她是被关心、被爱护着的,获得的远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这天一早,她给聚焦杨总编打了个电话,让他在办公室等着她。
没等杨总编反驳,她便挂了电话直接上了帝峰大厦的电梯。
没想到来到总编办公室的时候,杨俊伟总编拿着一个大行李包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她一把将他堵在门口,“杨总编,你哪儿去,怎么,心虚怕见到我?”
“呵,我心虚什么,我只是正巧赶上有事要出差!”嘴上这么说,杨俊伟的神色还是慌慌张张的。
她拉住杨总编的行李,死活不给他走,“你要去哪儿出差啊?”
“我要……”杨总编刚要答,语气突然顿住,满脸不耐烦,“你又不是聚焦的人了,我干嘛要告诉你?”
她扬了扬手机,“那用不用我给李文森董事长打电话亲自问你去哪儿出差?”
“啊别!”杨总编慌忙摇头,看了看她势必要跟自己死磕到底的神情,颓然一叹,“哎,败给你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叫于欢,我想让你帮忙给安排个差不多点的工作。”
“就这事儿啊,你都认识董事长了,你还找我干什么?”杨总编甩开她的手,作势要走。
“这点小事,还用麻烦董事长?你不是周刊一把手么?”
事实上是施乐在和项野闹离婚,她不知道李文森还会不会帮自己。
杨总编无奈看她一眼,想了想,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不如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其实现在有人在追杀我,我要避避风头。”
“追杀?谁!?”
“嘘!”杨总编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你小点声,我不能告诉你,总之我现在很麻烦,追杀我的人来头很大,我随时小命不保。不过你记得我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我说的任何人就是包括了——任——何——人,你懂吗?”
杨总编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让施乐怎么懂?
等她消化那句话的时候,杨总编已经从她视野里消失了。
而自此,施乐再也没有见过这人,谁会想到,等再见时他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于欢的工作没了着落,施乐不想失信于张静芝,如今能说上话的地方又只有聚焦,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66层董事长办公室。
“李董事长。”
李文森见到施乐来颇有些惊讶,礼貌地回道:“夫人。”
施乐嗤笑了声,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李董事长,我和你们Boss离婚了,您现在应该叫我施小姐才对。”
“离婚手续还在办理,你还是路易斯夫人。”
施乐歪着头无奈地看了看面前刻板的大叔,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一点也没变,扑克脸、严谨的作风,还包括他不见衰老的容颜。
看来扑克脸不生细纹是真的,以后她也应该少一些大笑。
她轻咳一声,言归正传,“李董事长,我今天来是应聘《世界聚焦》总编辑的位置,杨总编刚刚离职了。”
离职?
李文森琥珀色的眸子变深几许。
“我知道应聘应该去找人事部,不过我个人简历还没来得及写,毕业证也没带在身边不太方便,我又急需这个职位,只好来麻烦你了。我有都城大学国际政治系和麻省理工学院工程系双学士学位,做过一年驻外记者,一年娱乐编辑,工作经验丰富……”
施乐像正常应聘人士一样对李文森将自己推销了一遍,语气沉着冷静,姿态自信稳健,如此良好的条件去到任何公司都是值得考虑的对象。
李文森听罢,眼底拂过一抹赞赏之色,片刻,他拿起手机,“你等等,我问……”
“不必了!”施乐打断他,“我现在是以个人身份应聘,你不应该再把我捆绑在那个人身上,难道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连招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李文森倒是不吃激将法这套,不过她说得不无道理,便放下了手机。
“那好,那我就按照正规流程处理,你回去等通知吧。”
施乐差点一口血喷大叔脸上,倒是没想到这个腹黑的家伙会倒打一耙,让她吃了一回哑巴亏。
本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接到李文森的电话说她被正式录用了。
李文森的秉公办理让她感到十分欣慰。
她如今可是堂堂正正《世界聚焦》周刊的总编辑了,这比她曾经预想爬到的驻外部主编的位置可要高得多。
第二天一早她准时去上了班,坐在杨总编曾经坐过的位置上,转转大椅子,看看身后窗外都城景致,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立即跟人事部那边吩咐下去,给于欢社会部那边安排了一个实习记者的工作。
后来于欢报道那天,她还偷偷去看来着,于欢很懂事,对同事礼貌客气,脸上总是笑呵呵的,不再是于教授初走时悲痛欲绝的样子。有时候她会在于欢某几个表情里找到自己的影子,确切地说是于教授的影子,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于欢是她的亲人,并且健康的活着。当你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跟自己关系紧密的人存在,即使那个人不在身边,只要他好好的便心满意足了。
真的。
她一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菠萝是的,外婆是的,那么她的母亲是不是也在地球某个角落好好地生活着呢?
回办公室的时候,她在电梯里碰见了李阳。
李阳站在一角,满脸阴沉,周身散发的晦暗之气渲染得整个电梯冷涔涔的。
“怎么了李阳?”
一看是她,李阳扶了扶眼镜,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施乐是你啊,我去看了小瑶。”
她凑过去,小声问,“吵架了?”
他重重一叹没有说什么,年纪轻轻,看起来却像个佝偻的老头。
李阳不再说话,施乐便也不再问了,恋爱这种事不是当事人哪里会看得那般通透?
叮。
电梯门开了。
“施乐,我走了。”
李阳的情绪仿佛跌入谷底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出个,这哪里是再见,分明像是在跟你道永别。
在李阳跨出电梯时,施乐忍不住叫住他,“李阳!”
李阳转头,有气无力地,“嗯?”
她借着看到于欢后的好心情由衷地一笑,握了握拳,“未来的大工程师前途无量,加油!”
李阳一愣。
她补充道:“这话是你偶像说的。”
李阳惊喜,“真的?”
“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李阳也无处验证不是?她想给李阳知道人生很长,不是没有爱情世界就毁了,我们还有亲情、友情和在社会上的价值,因为一小部分而毁了生命的全部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阳看向施乐,她的笑容总是充满活力和自信,无形中你就被她感染瞬间满血复活了。他噗嗤一笑,冲施乐友善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步伐也变得轻松明快。
其实李阳本来也没打算自杀,只是见到李小瑶后十分沮丧。
李阳再次恳求李小瑶能和他结婚,并且留在国内,李小瑶还是没答应,她太需要M国王维拉设计工作室的机会,错过了也许永远都没有了。
当晚,李阳秘密回到了帝峰大厦,电梯一路直上,在总督套房那一层停下。
总督套房是李文森在国内常住的地方。
“李文森,就算被你说中了又如何,小瑶一直都是一个有想法、有事业心的女性,她为了事业暂时不想走进婚姻而已,这并不代表就是不够爱我!”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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