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契约新娘:老婆大人有点甜-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您没说,又……我就擅自计划送您回家了。”
“不回家。”宁卿卿小声说,略一迟疑,还是下定决心,“还是换路把我送去医院吧,麻烦你了。”
“这么晚了……”
“我就去看看。”
司机没再说什么,一扭方向盘换了方向。宁卿卿感激地笑笑,又慢吞吞地把头埋在膝盖上,把自己缩成一团,以抵御清醒的梦魇。
劫后余生后,她比任何时候都迫切地想见南宫炎一面。
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了,连接待她的护士都一脸的睡意朦胧,宁卿卿简单登记,轻车熟路地拐上三楼,站在南宫炎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抵挡不住心中强烈的需求和思念,轻轻推开了门。
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宁卿卿咬着唇,蹑手蹑脚地摸黑走了几步,不小心撞上了旁边的置物柜。
“呀——”宁卿卿赶紧忍着疼捂住嘴,僵在当场,心脏砰砰乱跳。
周围一片静寂。
宁卿卿小小松了口气:也对,这么晚了,正是深度睡眠的时间——
“你还知道来啊?”黑暗里,沙哑的讥嘲从左近传来,如同惊雷炸响。
宁卿卿心脏狂跳,本能地打了个哆嗦,无意识地迈开半步,结果又一下结结实实地撞在置物柜上。
“啊——”宁卿卿咬唇咽回半声痛叫,头脑一片空白,只零星闪过迟钝的疑问。
南宫炎?他怎么醒了?怎么会……?
床头的应急壁灯被人按开,略显昏黄的光亮慢吞吞地沁满整间病房,也照亮了床前尴尬的一幕。
病床上,南宫炎缓缓收回手臂,挑眉抬眼,目光中隐含愤怒。
他今天下了鼻饲管,侵占口鼻的异物终于被取了出去,让南宫炎看上去也不再那么像一个危重的病人。宁卿卿虽然昨晚才偷偷来探视过南宫炎,但也为他一天天的明显好转而开心不已,脸上喜悦的神色压都压不住。
不过眼下她还笼罩在南宫炎质问的目光里,不敢喜形于色的太过,目光慌乱地低下来,小声解释:“嗯,最近比较忙,也不想打扰你静养,今天终于有时间了,就来看一看。”
“宁小姐在忙什么啊?”南宫炎半撑起身,倚靠到床头上,一面冷笑,语气中的明显讽意如同黑色浪潮翻滚不休,宁卿卿心里咯噔一下,果见南宫炎勾起唇角,弯成凉薄冰冷的弧度,“是忙着上位?跟AVIAN勾搭?还是忙着把我在公司里架空?”
“我没有!”怀着一腔柔情蜜意前来探视,真心却再一次被无情地踏碎在脚下,宁卿卿委屈不已,在凶残冷酷的原料商面前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决堤,一对一双地落下来,“南宫炎,说话要讲证据,我不是你随叫随到的撒气筒!”
南宫炎噎了一下,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向来隐忍的女人会被刺了两句就开始哭泣,心情也不觉有些异样,但他被这么与世隔绝地晾了大半个星期,被一个女人彻底摆布,担忧焦虑了这么多天,心中的愤怒阴沉却不是几滴泪水就能消解的,于是略一停顿,便又皱眉开口:“这才几天?宁小姐的演技就又上涨了,被你关在医院里无人探视的是我,丝毫接收不到生意近况的也是我,怎么宁小姐你倒先委屈上了?我还想问问,你在这个时候前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如果说南宫炎开始的话还只是情绪的宣泄,话说到最后,却已经是真切的质问了。他这两日身体逐渐好转,前一阶段过多睡眠的效用便显现出来,再加上“身处孤岛”心中焦虑,才会在这种时间苏醒,才会发现……这个女人鬼鬼祟祟、莫名其妙的探视!
狭长凤眼微微眯起,如同冰凌的目光狠狠打在宁卿卿身上:“宁小姐,既然你这么无辜,是不是应该跟我好好解释一下?”
解释?她该怎么解释?把心底卑微难堪的心思诉之于口,再让南宫炎狠狠丢回到脸上?宁卿卿在心底自嘲,虽然知道南宫炎病了数日自然心中憋闷,无端的愤怒未必都是针对于她,但还是免不了难过。
她从手包里掏出纸巾拭掉泪痕,红着眼眶抬头迎上南宫炎的目光,涩声回答:“不是我关着你,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好,还远不到可以工作或者回家调养的程度,任何一个负责任的医生都不会放你出院的。至于我……南宫炎,难道不是你不想看见我吗?”
宁卿卿仰着脸,鼻头微微发红,声音里还带着哽咽的含糊,对上她伤心质问的目光,南宫炎竟莫名有些许的心虚——等等!目光停留在女人有点哭花了的精致妆容上,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不由紧缩,手指在置物柜上轻轻敲打了两下,南宫炎慢条斯理地开口:“宁小姐,不要回避问题。你只需解释,为什么夜半来访,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就好!”
他探身,不动声色地忍下刀口猛然炸起的刺痛,漠然逼视自己胆大妄为的猎物:“恐怕,我只是个顺便吧。”
第42章 一无是处
虽然脸色苍白、嘴唇惨淡,整个人都拢在病号服里,但南宫炎欺身而上,眯细眼睛释放出翻滚怒意时,仍然带来惊人的压迫感。而这一次,宁卿卿没有怕惧或退缩。
目光回视,娇小女人眼神坦然无所畏惧,甚至勾出一个清浅的笑意:“南宫炎,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去谈生意,现在我和甲方已经达成初步共识,条件按你当初开下的内容不做改变,本周五去签正式合同,这笔单子,我有八成把握能拿下来。”
“那笔单子你拿下了?”即使是南宫炎,也因为这个重磅消息失去了冷静,“跟付明坤的单子,你拿下来了?”看着宁卿卿点头,南宫炎依旧愕然不已,“付明坤向来不讲道义,惯于坐地起价刁难人,怎么会……”
怎么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你了?别说是拿下订单,虽然心中也曾涌现过不切实际的妄想,但南宫炎其实根本就不相信宁卿卿真的会去谈生意。目光在女人长发披垂的温婉模样上转了两圈,只收回了满腹的不可置信——宁卿卿连参加应酬都紧张木讷、手足无措,究竟是怎么周旋过了那只反复无常、老奸巨猾的鳄鱼?
宁卿卿看着南宫炎的表情,心知只靠自己三言两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南宫炎放心,索性把临时协议拿出来递给南宫炎,一面解释:“付明坤要约在‘帝兰’签正式合同,他说‘温柔湘’不够——”
“什么?!”捏在临时协议上的手指倏然缩紧,南宫炎猛地直起身,刀口一阵阵抽疼,他不管不顾,猎食一样的目光紧紧锁在宁卿卿脸上,“你是去‘温柔湘’谈的生意?”
唇角上扬划出冷峭的弧度,卷起刺骨冰雨,冷冷拍打而下:“呵,是做些别的生意吧。”
心头惊怒交加,复杂的情感浪潮更如海浪拍打,终于汇成一声冷笑:“宁小姐真有本事!不过这笔订单我不要了。”厌恶地把临时协议丢到一旁,南宫炎半阖上眼,只觉得满心疲惫,“就算公司倒了,我一败涂地,也不至于沦落到用女人的身体换取肮脏的利益!”
已近黎明。窗外的天色渐渐褪去浓重暗沉的黑,一点点泛出丝缕的鱼肚白,然而这希望之光实在太过浅淡,一不小心就被沉甸甸的墨色卷了去。
而窗内,豪华的私人病房里,床头灯圈出一小团柔软的亮光,昏黄灯影里,容貌俊美的男人身着条纹病号服,懒懒靠在床头,把一切表情敛起收好,藏到半开半合的眼帘下;而秀美纤细的女人紧攥手包立在床边,咬着嘴唇,同样不发一言。
室内寂寂无声,然而气氛却沉默而粘稠,像烧得滚烫的油,或者阴云密布、狂风怒号的天气,只需要一根火柴或者几下闪电,就会熊熊燃烧、风雨大作。
宁卿卿被南宫炎的话钉死在原地,哑然失声了半晌,终于勾起一个惨笑:“南宫炎,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她停顿了一下,没给南宫炎任何插话的余地,又自顾自补了一句:“也对,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认为我卑劣放荡,水性杨花,除了身子一无是处!”
巨大喧嚣的委屈和劫后余生的恐惧拧成一股洪流,在宁卿卿的心房里崩溃决堤,像沸腾的岩浆,一把点燃灼灼的怒火。从来软和顺从的女人挺直脊背,流利地吐出一连串的激愤控诉:“‘温柔湘’是什么地方,南总你身经百战自然知道,但我只是出身卑微的放荡女子,又怎么知道那里不是酒楼,而是魔窟?”
“当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时,有没有想过我走进大门发现真相时有多惊恐?又有没有想过我被付明坤挟制挑拨时有多绝望?”
“而且公司处于危急关头,就算真的是龙潭虎穴……烟花柳巷,我也只能义无反顾。”
“南宫炎,我确实下贱堕落,为了你一句话,我就可以赴汤蹈火。”
“但有时候我也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心?”
话说到最后,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不断滴落,一滴一滴汇聚到下巴上,又滚落到脖颈锁骨之间。宁卿卿哽咽着,而看向南宫炎的目光,却前所未有过的冷静:“至于你可能关心的问题——我现在还完整干净,依旧可以作为你笼内的囚鸟、掌心的玩物以及泄欲的工具,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赶我走。”忍住一声哽咽,宁卿卿冷笑着挑衅,“我求之不得。”
不理会南宫炎冷凝的神色里暗含的警告和隐忍怒火,宁卿卿把被嫌脏一样丢弃在旁边的临时协议装回到手包里,转身离开。
“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愤怒的低吼,宁卿卿听话地停住脚步,一边拽开门一边回过头来。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而眼神异常明亮,如同飞蛾扑火后最后的燃烧:“对了,南宫炎,等照顾到你病好,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我知道你有各种途径能捉我回来,但我不在乎,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把我锁起来,我也早晚会离开。”
宁卿卿喃喃,像是把决定转告给南宫炎,却又更像是告诫自己。
她凄然一笑,唇瓣开合吐出貌似毫无意义的话:“太难了。”
话音一落,她便决绝地迈出一步关上病房门。宁卿卿步履匆匆,对每一个被争执声引来、目光中带着关切问询的护士抱以歉意的微笑,对刚才发生的事不置一词,逃也似的离开医院。
费了好大力气强硬地打发走随行的司机,宁卿卿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然而黎明前的黑暗依旧森寒刺骨,一阵阵冷风袭来,将她为了谈生意精心准备、但毫不保暖的轻薄衣衫瞬间冻透。宁卿卿一边走一边哈气,终于忍耐不住,把自己缩在街角蹲下,抱成小小的一团。
刚才勉力粘合在一起的坚强碎片被冷气一熏,片片凋落。
第43章 爱的太难
把头埋在膝上,宁卿卿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谈判桌上的刁难、险些沦入风尘的惊吓、被摔在脸上的冷漠和来自心爱之人的诛心尖刀将委屈翻倍叠加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化作汹涌泪雨,无止无息。
宁卿卿哭出声来,柔肠百折心痛难禁。偶尔有过路的行人见她哭得凄惨,心下恻然纷纷停下脚步问询安慰:“生活沟沟坎坎,迈过去就好了。”
“失恋了?踹掉渣男再找一个!”
“小姑娘,有什么难处?你好歹说出来听听啊。”
宁卿卿只是哭,胡乱地摇头,长发披散,把脸埋得死死的。
头顶安慰的声音逐渐都叹息着走远,好半天,宁卿卿也止住悲泣,仰起头茫然看向微微泛白的天边挂着的暗淡月牙,在心头自顾自地回答。
只是太难了。她只是爱得太难了。
她对南宫炎的感情,是一笔沉重无比的债款,一辈子都未必能还清,而负债换来的每一天生活,也理所应当沉浸在担惊受怕中,不得喜悦快乐。
她不是没想过弃债而逃,而正如债主总会找上门来,她对南宫炎的感情,也永远戒不掉。
只能日日夜夜,分分秒秒,被折磨。
天光微亮的凌晨,宁卿卿拖着疲惫的脚步,打开了滨野花园那个所谓的“家”的房门,佣人听见响动探出头来,脸上扯出一点谦卑的表情:“太太。”现在南宫炎人在医院,失去了依仗。凭她自己,是万万不敢再得罪宁卿卿了。
宁卿卿满腹心事,也没理睬她,在客厅捡了张椅子坐下,坐立不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站起身,穿着高跟鞋走了这么远的路,脚底磨出的燎泡钻心得疼,宁卿卿嘶着气走了几步,打开冰箱门拿出食材,转身拐进厨房。
南宫炎下了鼻饲,就意味着……他可以进食了。宁卿卿自嘲地笑笑,端过紫砂锅,把煤气灶打开。
早上八点多,司机敲响了别墅大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宁卿卿疲惫的脸,眼角通红妆容憔悴,衣服也还是昨天的,但不管怎么说,司机看着太太安全回来,心头总算松了口气。殷勤地问:“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宁卿卿递过一个食盒来:“把这个送去医院。”
司机接过东西,迟疑:“那您……”
“我就不去了。”宁卿卿勉强笑笑,“我已经去过了。”
在昨夜,凌晨,劫后余生后,怀揣满心喜悦而去,肝肠寸断而归。
南宫炎是在饭菜扑鼻的香味儿里醒来的。
睁开眼,目光本能地往香气的来源处看去,置物柜上放着一只不大的食盒,盒盖扣得严实,也不知道香味儿是怎么逸散出来的。
哪来的饭?南宫炎心念一转,也就了然,他昨天下了鼻饲管,今天就可以进食了,这事儿轮班在病房外关照的几个助理都知道,大概是在附近哪家店买来的吧,手艺倒是不错,挺香的。
南宫炎漫无边际地想,意识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但心绪已经完全被这小小的食盒俘虏了,等手指已经碰到温热的食盒,南宫炎自己才反应过来,面上不由浮现出淡淡羞窘,不过所幸屋子里就他一个人,也不担心丢了面子和形象。
这也不怪他。
从酒桌上不支被送到医院手术那天起,到现在,他已经一周多没有吃过东西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摆脱了鼻饲和营养液,就算平日里再不重口腹之欲,现在也难免嘴馋。别说面前有一份喷香的早饭摆着,就是清粥小菜,都能勾起腹中饥饿。
略微尴尬后,南宫炎也就不再矫情,在病床上简单擦脸洗漱罢,就撑起身打开了温度正好食盒。
浓郁的香味儿瞬间扑面而来,南宫炎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感受到美味饭食的强烈吸引力。不过定睛一看,食盒里盛着的也不过是浅浅三格清粥而已。
说是清粥,却也花了大心思,大概是泡过很久的米,米粒颗颗绽开,熬得软糯稀烂,米汤浓郁香稠,粥水表面浮着晶莹的米油,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南宫炎拿起勺子一一品尝,不觉眯细起眼睛。
想不到附近还有这么精心的粥店。
三样粥看上去都差不多,口感却各有不同:一格滋味清甜,在舌尖漫开时犹如蜜糖,粘稠的米汤如同牵起的糖丝;一格稍微加了一点盐,咸度适中开胃;最后一格最浅,大概兑了一点老汤,鲜香扑鼻,南宫炎多日不见肉味儿,几乎情不自禁就多喝了两口。粥量很少,恰好适合南宫炎这种大病初愈的病人,喝得七七八八,既安抚了味蕾和肠胃,也不至于让刚动过手术的胃负担太重。
南宫炎吃完,满足地靠回到床头,这些日子心头累积的烦躁不快,竟然因为早晨的一顿贴心美食暂时消弭。
病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助理推开一道门缝蹑手蹑脚向里张望:“南总,您醒了?早上好。”他边打招呼,一边放心地推开门,看到置物台上的用过的碗筷,不由一惊,紧走了几步,一迭声说:“南总您怎么不叫我一声,您身体还没养好,自己做这么大幅度的动作——”
“没事。”南宫炎摆摆手打断慌里慌张的助理,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帮这种忙,这几天病着,能自己做的也都坚持自己做了,而且这么大的男人被喂饭,南宫炎实在丢不起那个人。不过他现在心情好,也就很快收拾起略微的不耐,赞许道:“这家的粥品是你买的吗?还是提前订制的?味道不错。”
小助理摸着后脑勺愣了愣,笑着回答:“哪有这么好的粥店,这是您太太给您送来的。估计熬了挺久的,确实味道好,我给您拿上来的路上光闻着味儿,都觉得您太太厨艺实在好!”
“宁卿卿?”南宫炎愣了愣,皱眉,“她人呢?”
“……是您的司机从滨野花园直接带过来的,说是太太疲惫,做完粥就睡了。”
【作者题外话】:看到催更的好开心,QAQ蠢作者也很想更新多啦,但是编辑要求哒这么更捂脸,等上架后就能更好多了,O(∩_∩)O谢谢宝宝们陪伴么么哒,看的愉快地求个推荐票好喵~嘤
第44章 不识抬举
做完粥就睡了?借口。南宫炎冷哼,随口打发了察觉气氛不对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助理,饱食后彻底清醒过来的头脑飞速运转。
昨晚被宁卿卿抢白了一通,还被摔门而去,南宫炎一腔怒意没处抒发,直气得刀口生疼、胃里翻搅。可冷静下来,如同火山爆发怒意翻涌的心中,却不知什么时候纠缠进些许隐隐约约的后怕。
宁卿卿能从“温柔湘”里囫囵个的出来,实在是全靠运气。那会儿他头脑一热怒斥宁卿卿不知检点,但转念一想宁卿卿的辩白应该也都不是假的,“温柔湘”的门门道道,的确不是她一个除了设计稿就什么也不知道的女人能知道的,他想怪罪宁卿卿无知蠢笨,想怪罪宁卿卿自作主张,却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立足点。倒是有淡淡的心疼和歉意埋进柔软的心灵深处,一丝一缕绕进南宫炎坚不可摧的心灵堡垒。
南宫炎摇摇头,丢开乱七八糟的想法,眼角的余光瞥到置物柜上。精巧的食盒已经被小助理手忙脚乱地收走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星点余香。这种精心熬制、体贴入微的饭食,再好的酒楼饭店都不会花这个时间和心力。
所以……这是道歉的意思?还是冷战的意思?
按照宁卿卿的性格,既然不肯出现,八成就是后者了。
南宫炎觉得可笑,把他蒙在鼓里这么多天,虽然他言语有失在先,但一见面就狠狠抢白自己,还妄图离开……他还没跟她算账,她倒先和自己冷战上了。
南宫炎躺下身,胃里暖融融的,终于不复这些日子的枯涩难捱。他已经不用再全天吊针,右手终于解脱出来,抬起来搭在额上挡住明亮的晨光。病痛终于慢慢好转,而宁卿卿机缘巧合拿下的单子也解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南宫炎的心情也舒缓了几分。他眯起眼,懒洋洋地在心底琢磨怎么处置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等着吧,不是口口声声说等自己好了就任凭自己作为吗?她可别后悔。自投罗网被圈进他领地的猎物,一辈子都别想逃脱!
然而南宫炎这一等,就又等了整整两天,一日三餐按时送达,清粥小菜都做得花样迭出,几乎把南宫炎欠了二十几年的口腹之欲都补了上来,但做菜的人,却连一面也不肯露。南宫炎忍耐不住,最后一天晚上明确暗示宁卿卿过来,司机把话带到了,又传回来,说是太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来扫兴了。
南宫炎几乎气笑了,没跟晚餐过不去,吃完饭一抹嘴告诉司机,明早绑也要把宁卿卿绑来,司机苦着脸,不知怎么转达的,总之第二天早上,南宫炎醒来时,宁卿卿正坐在他床前,看见他睁眼,飞快低下头去。
南宫炎莫名心情大好,慢条斯理地支起身,挑起宁卿卿的下巴,半是调侃半是敲打,“我还以为宁小姐好骨气,是想要躲我一辈子呢。”
手指被一只温凉纤细的手攥住,一点点拖离,力度不大,但异常强硬。宁卿卿冷着脸,目光漠然,“羞辱你也羞辱过了,厨娘你见也见过了,南宫炎,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宁卿卿话中带刺,夹杂着明显的拒绝和疏离。如同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冻凝了南宫炎的神色。
慢慢撂下被推开的手,南宫炎沉下脸来,因为精致饭食笼络的那点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被这两天宁卿卿的不配合消耗殆尽。而素来软和如面团的女人突然露出了一身的尖刺,伶牙俐齿寸步不让起来,也着实让他很不适应,不禁皱起眉头,菱形唇瓣微动,没等开口,对面的女人又是一声轻笑:“南宫炎,你是不是要说我不识抬举?没错,我这种卑贱放荡的女人,就是不识抬举的。”
眼看着这女人跟他抢话抢上了瘾,南宫炎被冒犯得心头火起,彻底不耐烦了,冷声警告:“宁卿卿,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那我要怎样才算乖巧顺从?是手脚麻利地接过你大发慈悲抛来的免战条约,还是要像以前那样,把你的羞辱讽刺、挑剔指摘都当成蜜糖,甘之如饴地咽下去?”
修长有力的手掌覆上去,彻底挟住宁卿卿精致小巧的小半张脸,堵住她喋喋不休的柔软嘴唇。耳边才恢复平静,逐渐消去句句刺心的余音。
“唔!”宁卿卿被紧紧捂住嘴,碍于南宫炎的身体状况不敢过分用力挣扎,只得狠狠地瞪视着对方,一边小幅度地向后磨蹭着退缩。
“别动!”南宫炎咬牙切齿,眸光不觉转向深沉,宁卿卿温热的气息在方寸之地间逸散,软嫩微凉的唇瓣痒酥酥地蹭在敏感的掌心,实在是让病床上久素的人心猿意马,“大早上的,宁小姐便要用这种手段勾引我吗?”
掌心猛然传来酥痒的刺痛,如同一阵电流从头顶贯穿而下,南宫炎心头一悸,连忙松开手。手掌边缘多了个细小的牙印,南宫炎难以置信地怔了怔,只觉得哭笑不得。心头点起的怒火不成气候,摇曳了两下便熄灭了。戏谑地挑起眉来,“宁小姐,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走这种路数了,下口咬?你可真有本事,调情——”
“就因为我在你眼中是个妓女,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也就都像个妓女了?”宁卿卿冷笑,脸颊和嘴唇在薄薄晨光中都有些病态的苍白,眼神却灼灼如火,“所以我开口是放荡,挣扎是调情,和人交谈就是不知检点,谈生意更得靠出卖身体才行。”
“就算我真说重了你几句,你再任性也任性的够了!”刚刚熄减的火焰又被浇上了热油,南宫泽压抑着怒气低吼。其实他今天心情不错,实在不想生气,但宁卿卿不知道怎么了,偏偏每句话都要刺他。那些他成天挂在嘴边的冷嘲热讽被宁卿卿自己漠然的说出口,反而让南宫炎说不出的别扭。
第45章 向你道歉
修长俊逸的眉毛打了个结,南宫炎提高音量,“怎么?还要我亲口哄你才肯罢休吗?你也太把自己——咳咳。”
南宫炎呛了一下,身体毕竟离彻底恢复还早,一时怒火上涌胸腔刺痛,话没说完便连声闷咳起来。
“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宁卿卿接过话头来,言语生硬暗含冷嘲,但藏在坚硬甲胄里的柔软心房仍旧避无可避地被南宫炎的咳嗽声牵连。冷着脸垂下眼睫,“不过既然见了我,你就徒添气受,不如我走得远一点,免得碍了你的眼。”
她站起身,连日的疲惫引起一阵眩晕,脚下打晃,头脑短暂昏乱空白,本想埋在心底的话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我就是想,如果我事事背你意,你会不会就肯放我走了?”
“你很好!当初不顾廉耻地贴过来,现在给我口口声声说自己想要离开?嗯?”心头因为宁卿卿虚弱的样子勾起的一丝关切还没升起,就被这句无法无天的话生生掐断了。南宫炎怒极,反而冷静下来,头向后仰,南宫炎枕到柔软的床头上,才慢悠悠地继续说,“你是当我这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宾馆旅店?还是我不过病了几天,你就又不记得我们之间的协议了?”
“宁卿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怒斥从牙关挤出来,怒气翻卷如同雷霆。南宫炎忍下喉间痒意,胸口起伏,被激发的恶意逡巡了一圈,终于找到出口。
狭长凤眼上挑,南宫炎半支起身,眸光冷凝,冰冷地投向面前抿唇而立的女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装模做样,一天天献殷勤!”
包装严密的食盒被劈手打落。精心准备了一个早上的心意在地上滚了几滚,跌落到床脚边的阴影里。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与那晚在“温柔湘”里如出一辙的威胁话语刺进耳膜,随着呼啸而起的黑色记忆几乎将宁卿卿淹没,让她不可控制地剧烈颤抖。
南宫炎狐疑地看着女人瞬间褪成惨白的脸色,确定这不是她的把戏,疑惑不耐和不愿承认的些许关心搅在一起,冷声询问:“你还说不得了吗?这又是怎么了?”
宁卿卿哆嗦着,积压数日的委屈和绝望宣泄而出——
“我没怎么,”有些苍白的嘴唇牵起一个惨然的笑来,“我只是觉得自己可悲。”
“因为一次错误,一个错误的爱人,就要饱经羞辱不得尊重。”
“因为孱弱无力,我的反抗便无人在乎,在付明坤眼中……在你眼中,都只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或者徒添乐趣的困兽之斗。”
宁卿卿抖着声音,目光难堪地在地上的食盒上转了两圈,贝齿狠狠嵌进嘴唇里,“而我的真心,也只能是虚情假意的殷勤,只配丢进垃圾桶里,一次一次付水东流。”
自虐般吐出的话语如同刀锋,将自己割得遍体鳞伤,宁卿卿再也说不下去了,急急转身,眼前一片昏黑,往前迈了半步,脚下便是一跌。
身体并未跌向冰冷的地面,而是被拽进温暖的怀抱里。
头顶传来一声不情不愿的叹息,含糊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词语——
“我道歉。”
头脑一片混乱,宁卿卿本能怀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嗯?”
“我道歉,”南宫炎嘶着气,俯身贴在宁卿卿耳边咬牙切齿,“我道歉总成了吧?”
有的事情开了头,再往下进行就没那么难了。
致歉的话语在情急间脱口而出,南宫炎自己也愣了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赔礼道歉倒也没有那么羞赧难堪,一直别别扭扭梗在心头的情绪,甚至上蹿下跳的邪火,反倒因此宣泄了出来。他低下头,忍着刀口扯动卷起的隐痛,瞪视着怀中一脸懵懂茫然的女人,气急败坏,“怎么样?这下宁小姐可满意了吧?”
眩晕疲惫和兜头砸下的巨大刺激让宁卿卿久久不能平静,耳边嗡嗡作响,她缓了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