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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红现影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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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心中却有些伤感,那匹马毕竟是自己多年来的坐骑,生了些感情的。心中也不由得称奇,只有几天而已,他一个人居然便将这一整匹马吃了,一点也不剩。
“现下你先随我来练功房,我先替你打通你的‘手太阴肺经’诸穴。”
“是。”
那牛胡子好是厉害,一盏油灯都不拿着,便带着方云走出草堂,向右走出百十来步,绕过一个小茅屋,转右,径走了百十来步,再绕了几绕,便来到了一个小木屋,进去。
牛胡子这才拿出火折子来,点亮了一盏油灯,再拿这盏灯将通屋的十盏灯全都点燃了,再点了二十支蜡烛,置于两个蒲团之近的桌上,置于一排。桌上另置有一碗酒水。
小木屋登时亮堂了起来,这房间四壁上画满了图形文字,原来居然是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及九宫之图和一些武功招式,另有全身的经脉图象。抬头看时,那屋顶也是写满了文字符号。
两人坐于蒲团之上。
“将上衣褪去了。”
虽然都是男人,方云仍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解带,将上衣褪去,露出那身在烛光下都白皙得很的皮肤。
“反过身去。”方云依得了。
牛胡子将那酒水点着,指上蘸了些火,立马在方云背上督脉“中枢穴”四周划了个圈子,再在他背上搽了些带火的酒,左右推拿了几番,道:“转回来。”方云依得,又转了回来。牛胡子起身去木屋的角落之中的木柜中取出一个锦布小包来,打开一看,居然尽是些或长或短的银针,再有一些刀具。
“将双手伸平了,不要动弹,呆会插针之时也休得动弹,知道了么?”牛胡子叮嘱道。
“是。”
牛胡子取出二十二根极细的银针来,先在火上消了毒,便经“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而下,直至“少商”,左右手共二十二穴插入。
牛胡子又道:“转过身去。”
牛胡子在方云背上一运劲,将真气源源不断输进,再拿住他双臂,将他双手“手太阴肺经”二十二穴尽数打通。自己额上汗珠也如淌水般滴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牛胡子找到方云,道:“方小兄弟,我这便去天山上采几朵‘天山雪莲’来,明日晚间才得回来,到时再替你打通‘手阳明大肠经’左右共四十穴,这两日你便自己寻些吃的,切勿再乱吃些草药了,厨房里还有几个馒头,拿着蒸了吃。还有,后院千万别去。”
“是。”方云应了声,道:“只是不知那‘天山雪莲’采来做甚。还有,这儿距天山那么远,牛伯伯,我看你还是觅一坐骑的为好。
那牛胡子又道:“这‘天山雪莲’该对你的病有些好处,你便在我百草谷耐心等着。”
方云越觉感激了。
牛胡子叫方云不要去后院,方云如何肯听。若他不说则好,既说了,哪有不去之理?
方云待牛胡子走后,立时便向后院行去。那后院东厢十房,西厢十房,进去之后北方居然还有个门,再通向另一个小院。方云万没想到这么个破屋,居然有如此大的后院。
方云心想,这院门既没关,那上官妹妹定不会只在此院内,还是进去后边瞧瞧。
后方共八间屋,其中西北角的那间虚掩着,另七间皆房门紧闭。方云心想,牛胡子既要我不去后院,那上官妹妹定不会在那间虚掩的门的房内,便去另七间房内瞧瞧。于是便依次打开那七间房门,惟独没去瞧那间虚掩的。那七间房便是普通客房模样,没甚新奇,大概是准备给病人住的吧。方云但觉奇怪,怎么不见,难道上官妹妹没在此处,是牛胡子故意声东击西的么。正欲出院去,突然想想,还是回那间屋瞧瞧,反正都瞧了七间,也不怕多了这一间。于是边凑了过去。从虚掩着的门向里看去,里头一副冰棺,里头的人不是茯苓妹子又是谁呢?
方云忙打开门要冲进去。吓!三条巨蟒盘在那儿,三条!方云心道:管他几条大蟒,妹子是要救的。当下掏出玉箫,思量着对付之法。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但这条蛇的七寸之地却又在哪呢。又从怀中摸出三枚铜币,向那三条大蟒头部打去。奇的是那蛇居然避开了。
方云识得厉害,再不敢过去了,当下将门也关了,心道:牛胡子伯伯既然说过十日便可,自己便耐心等罢。当下又回到谷中闲逛起来。
——本回完——
第八回 少侠养病百草谷 老妖问情百草仙
第二日一早,牛胡子便回来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只是并没有带什么“天山雪莲”回来。
方云不由失望,问道;“伯伯,雪莲呢?”
牛胡子气喘吁吁道:“没有,现在春末夏初,还得过个把月那雪莲才到盛开之时,你便等着。我包你一个月之内不死。”
方云只觉好笑,天下居然有这等慢性子之人,什么叫包你一个月之内不死,难道定要快死了才救不成。只得道:“原来如此。”
“你该没去后院吧?”
“我,去了一次。”
牛胡子大惊:“什么,我嘱咐过你的。你小妹中了蛊毒,那巨蟒是我驱蛊的方子,那巨蟒一动,我的方子立破,十日之内,你小妹便救不了了。甚至再也救不过来了,除非下蛊者亲自除蛊。”
“有这般严重?”方云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了。你可是答应过不去后院的!这下可好,看你怎地救你妹。”牛胡子愤愤道。
“牛——敬——神。”一声暴响,从山谷处传来一个妇人声音。
牛胡子听得,慌张向屋中躲去。方云这才明白牛胡子适才的慌张模样。
那老妇进得谷中,径向茅草屋走来。见了方云,便问道:“这小子是谁?”
方云答道:“晚生方云,不知前辈有何事。”
那老妇上下打量了方云一番,训道:“我‘天山老妖’找人有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说完一掌推来,要将方云推开。
方云动也不动,立在那儿,便站着接这一掌。“砰”地一声,方云向后退开一步,那老妇却是连连向后退开三步去。
那老妇不敢大意,问道:“你师父是哪个?”
“家师‘定风’道长。”
“原来是那个牛鼻子,你这内功却不似他所授。”
方云见那老妇无故骂自己师父,不由恼怒,便不理会她了。
那老妇见如此,不由好笑,哂道:“呵!不骂你师父了,成不!你这内功倒像是江南方家的‘还三’内功,对了,你也姓方,江南方天问是你什么人。”
“那是家父。”
“哦,你是那个畜生的儿子?”语气似乎似懂非懂一般,道,“难怪如此!”
方云又是怒目瞪视。
老妇干脆不说了,懒得与他浪费口舌,干脆饶过他进屋去。那知方云不理会,就是要挡住那老妇人。那老妇不由奇怪,喝道:“你这小子,干什么呢!”她哪知道方云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牛敬神躲好。
“你骂了家父、家师,须得道歉。”方云此语说完,自己居然不嫌天真。
那老妇人双目圆睁,大声斥道:“那两个小杂毛是我的晚辈,我骂骂又怎的了,你这小子别不识抬举。”
方云回道:“让你骂便是识抬举了?”直气得老妇人脸胀得通红。
那老妇人大喝一声“蜀犬吠日”便朝方云攻了过去,拿他双臂。紧接着又报道:“吴牛喘月”打他双肋。紧接着又是“叶公好龙”,向他当胸一拳。三式急走,一式快似一失式,一式精似一式,攻势凌厉,直攻得方云手忙脚乱,却也一一接住招了。
那老妇人叹了口气:“嗨,小兄弟你有这么好的内力,却不知如何去用,当真是如同给你个金库你却天天吃糠饼一样,够蠢,够笨。可惜啊可惜,若把你这内力加诸于我身上,我岂不功夫天下第一了么?”
方云身处险境仍不忘说了声:“做梦,也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老妇人当真生气了:“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不分好歹呢,找死是么!”方云果真不敢说话了,只管接招,其实也是那老妇的快招逼得他不及多说。
那老妇不再客气,一招“老马识途”将方云震开,然后径向厅内冲去。只听得那天山老妖在屋内大喊大叫,声音几近充斥了整个山谷。
过得一会儿,牛胡子便被老妇提着耳朵出来了。
方云见了忙问:“这叫什么?”
“耳提面命。”牛胡子无奈地答道。
天山老妖揪着牛胡子耳朵,边喝道:“你还学会搬救兵了是么,这小子是不是你徒弟,这般护你,当真没大没小得紧。”
“他可不是我的徒弟,只是一个病人而已。”
“呵,你不是非正道人不救的吗?怎的救这个小杂毛?”
“他是谁?他怎不正道了。”
“江南方家的狗小子还有正道的么?”
方云听得,不由怒道:“不许侮辱我方家!”那老妖妇一枚银弹子打来,正中方云“承浆穴”上方,将方云的双唇打得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怒目瞪视。那老妇人再说一句:“再瞪一下连你眼睛也挖出来。”方云这便连瞪也不敢了,只得暗自生气。
“江南方家,你说他是方天问的儿子,我看就不象。”
“怎的不象了?”
牛胡子将嘴凑了过去,说:“小点声,我瞧这小子不错,别乱说,怕他听了不好。”
“怎的不好了。”
“他可不坏。让他听了可不好。”
“唉唉,不和你争了。呵,一直不知你藏身何处,还以为你死了呢!四处找你不着,哪知你却躲在百草谷享艳福呢……”
还未说完,牛胡子便抢道:“说什么呢,什么享艳福,哪呢?哎哟,哎哟,轻点,轻点,别揪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若不是天山老妖我今天下山来,还不定等得到你这负心汉。你说,你这些年躲着我做甚,负心汉!”
“我怎的躲你了,我怎负心了,你又与我无关,你自己找我不着,赖我。”
“你还嘴硬。”说完牛胡子又是哎哟一声,原来是那天山老妖手上力道又重了些,揪得牛胡子耳根隐隐作痛,忙叫道:“老妖婆,快放手。”
“你骂谁呢!”牛胡子便又不敢说话了,只得任她揪住。
“这些年好事不做,居然学会糟蹋黄花闺女了,难怪你躲着我,是也不是?你跟我说便得了,我作大,她作小,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不对不对,她这年龄作我孙女都成了,你胆敢……”
“你想哪去了,她是我这儿病人。”
“呵,病人,来个俊小伙子,说是你病人,来一个靓姑娘,也是你病人,谁信。我是你病人么?”
“我看你的确有病,而且病得不轻,那姑娘中的是湘西苗家蛊毒,你没瞧出来么,枉你学这么多年蛊术!”
“什么,湘西苗家的蛊术,我去看看。”这才松了手,向后院瞧了去。她本是学蛊术长大,牛敬神年轻时蛊术全承她处学得。这会儿为寻牛胡子,哪注意那么多,自是没瞧见她是否中了蛊毒,不由脸红。
到了那边屋子,见了大蟒,天山老妖的手只随便一挥,那三条大蟒便尽数睡去。方云跟着过去,惊讶得紧,牛胡子却没露出惊讶之情。天山老妖走得近处,不由目光惊愕:“老牛,什么狗屁湘西苗家蛊术,这分明是云南苗家蛊术。”
牛胡子吓出身冷汗:“什么!”
“湘西苗家蛊术与云南苗家蛊术看似相同,却是实有不同,你这人怎么搞的,没搞清便乱医,医死人你负得责么。明知我专攻蛊术,怎不早来求我,定要偷偷摸摸来取天山雪莲,到底你心中怎么想的。告诉你,没得跑了,你今后便是我的人了,死了也是我的鬼。”
“怎么说的,这句话应该是‘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这可是你说的,再不可赖帐!”
“我只是告诉你罢了。”
“承不承认,不然别叫我救人。”
“不救便不救,别以为我救不了,以后别来缠我。”
“告诉你,以你那点微末道行,非将她治死了不可。”天山老妖蔑视道,“你还是求我救人吧!”而且特别强调那个“我”字。
牛胡子态度没那么强硬了,略一沉吟,道:“好,暂且求你一回,快救人吧。”
“是不是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别趁火打劫,告诉你,她又不是我什么人,便死了我又没事,别来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
方云大骇,忙大惊道:“不可不可,你答应过要救我妹妹的,怎又不算数了。”
“小东西,不要担心,他不敢不救。”她这句话显然是向方云说的,然后又向牛胡子道:“老东西,你不怕砸了你医神的招牌,你便不求我帮你救人吧。”
“你帮我救人了,说出去,我一样掉招牌,还不如不求。”
“你尽管求便是了,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不说,我不说,只要这个小东西不说便可了,又会有谁知道呢。”她这小东西自然指的是方云了。
方云听得,连连道:“不说不说,牛伯伯肯帮我救我妹子,我自然是不乱说了,还要帮牛伯伯宣扬他的医术高明。”
“你的意思是,若不帮你救人,你便要乱说了么?还有,牛胡子医术高不高明,还用得着你来宣扬?呵,江湖上谁人不知道他的名头。”
方云大骇,连忙道:“晚辈哪有此意,前辈误会了,小人决无此意。”
“这便对了,你若是小人,你便无此意,你若不是小人,你便有此意,对了,你该是小人了。老牛,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对、对、对,他是小人,他是小人。”方云也连连叹道:“对、对、对,我是小人,我是小人。”
“若你是小人,便不可信了,是不是。”
方云哪料到那老妇会这样,只怪自己口拙。
“你便别为难这个小兄弟了,我答应你,你先救活了再说。”
“这么说你答应了,这儿可有人证,你想躲都躲不掉了。”
“我答应了。”
“这个……那施蛊之人蛊术甚高,容我将这女子带回我月牙山连云洞去,好生施治,若找到那施治之术,一月之内,该解得。”
“你不是道行高深么,怎的还要一个月,呵。”
“要不你自己来。”那天山老妖大怒。她精通蛊术,最恨别人说他蛊术不行,当然生气。
牛胡子不再言语。
方云答谢道:“那我上官妹妹便要在贵府上叨扰些时日了。”
天山老妖转过身来:“她是你妹妹么,我看这女子生得甚美,完全不似你这般油嘴滑舌,面目可憎。”方云不语,但觉好笑。只觉得这老太婆行事如同孩童一般,好对付得很。
天山老妖说了声:“我走了。”便单手抄起那冰棺,扛起,飞速地奔出了门去。
牛胡子总算舒了口气。
方云也舒了口气。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牛胡子问道:“有没有热些早点。”
方云傻傻笑了一下:“我才刚刚起来,还没刷牙洗面,便发生了这个事。不过,我呆会儿便去做去。”
“唉,算了算了,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又岂会做菜。我还是辛苦一下,自己动手。”牛胡子叹了口气。说完便向厨房行去。徒留下方云立在那儿。
将近午间时分,一个书生模样之人,跌跌撞撞闯进谷来,手上持一钢刀。那人头发散地披着,肩头衣服被划破几道深长的口子,左胸的衣服上被染得红了,似是剑伤;臂上也是几道深长的口子,正淌着鲜血。此刻方牛二人正采着药材,却都注意到了那书生。那人行得近前,突地倒了下去。
二人对视了一眼,立时便把那书生抬至里间病床上。
牛胡子先封住了他伤口附近穴道,再取来干净的白纱布将他臂上伤口包扎了,再将他左胸伤口包扎好。掐他人中,令其醒来。
那人果真便睁开了眼。
牛胡子问道:“不知阁下何人,未敢请教。不知何事至此?”
“这便是你至此还没替我施治的原因?”
牛胡子不自在地看了方云一眼,又将头偏了开去,道:“也算是吧。”
“仇家追杀。”那人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来。
“不知,仇家是……”
那人看了他一眼,又是淡淡地道:“青城弟子。”
牛胡子一听,皱了皱眉,心道:“仇家为青城弟子,那他是……”不由得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那阁下到底是谁?”
“江湖人称恶书生‘书生张’的便是在下。”
牛胡子冷笑两声:“嘿嘿,难道你没听过我从不救恶人的么?”
“只是牛夫人怪罪下来可与我无关了。”
“什么,你说是老妖遣你来的。”
“没错,那日我要去天山采雪莲来制‘死不了’,……”还未说完,方云便问道:“不是说雪莲要到下个月才有盛开么,怎的你现在就去?”
“别打岔。谁说现在没雪莲了,天山上别处是没有,但在她连云洞口附近多的是。”
方云立时便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瞪着牛胡子,瞪得他怪不自然的。书生张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继续说:“那日我上天山的途中,恰逢青城弟子在风凌渡口,我瞧不惯他们青城弟子的嚣张模样,与他们发生了争执。我心道,还未取到雪莲,不能回去。便向天山方向逃去,青城派的几个狗贼一直穷追不舍,正逢尊夫人扛……”
还未说完,牛胡子又打岔道:“别别别总说尊夫人好不好,谁是我夫人了,我几时又有了夫人了,烦你别乱喊。”
“怎么乱喊了,爱上别个了,夫人便不认了么,你刚才还认了来着。哎呀,我说姓牛的你别老打岔行不行,听我说。”说完,不等牛敬神回答,便又接着道:“尊夫人托着一副冰棺飞驰而过(牛胡子欲言又止),青城派的一个狗贼不识好歹,骂尊夫人这么急着赶去投胎,大家又是一团哄笑,这才惹恼了尊夫人。那些青城弟子们明知你夫人一身功夫,却还要挑逗她,仗势欺人,尊夫人哪能容忍,见我受伤,那儿隔你百草谷又不远,你夫人便要我前来而她正在那儿应敌。”
“敌手多少?“
“只有十三人。”
牛胡子大惊:“什么,十三人?”听得连忙向谷外奔去。他不仅医术高明,号称神医,轻功也厉害得紧,只一瞬间工夫,便已奔到谷外。
方云此时心想:难道唐山掌门所说的青城弟子当真便胜过武当么,我怎瞧着不会,都是这般半斤八两罢了,没一个好道士。
正想着,牛胡子居然又气喘吁吁地奔回来了。
方云因问道:“牛伯伯,却不知怎的又回来了?”
牛胡子冷冷地道:“死老妖婆丢给我一个病痨鬼,我又岂能不理,丢下他去救妖婆。”
“呵,我医术虽不及你高明,却也不必你这般舍己为人,你自去救你夫人是了,我有这位小兄弟在便可。”那书生张好不狂傲。
牛胡子大怒:“他,他懂个屁,他又不是我徒弟,即便是我徒弟,我又岂会传他真本事,你这人不识好歹,他青城十三人又怎的,照样打不赢老妖婆,你道我的老妖婆是吃素的么?”
“不敢”,书生张躺在床上,仍心有不安。总是怕天山老妖出事,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什么不敢,你便给我老老实实躺好,届时治好了病,再去天山谢人家也不迟。”牛胡子说完,便出门向左走去,该是去厨房了吧。
很快,牛胡子便拿来几瓶膏药,放在床头柜上,又快步去厨房端了碗药汤来。
“将药喝了。”
书生张凑鼻闻了闻,道:“我不喝这汤药,给我涂些金创药来便可了,只是那路边附近没有草药,否则也不必来你这儿了。你道我当真一点也不懂医术么,胡乱拿些草药糊弄我。”
牛胡子大怒:“是你懂还是我懂,这汤是助你恢复,强身健体用的,金创药在这小瓶当中,又不是不给你,不识好歹!”
书生张不再多说,皱着眉,捏着鼻子一咽而下,喝完不禁打了个寒颤,道了声:“苦。”其实不用他这句话,单是看他表情便可知道。
牛胡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中计了,这是我特制的‘苦莲汤’,哪有什么强身健体功效,这都相信。哈哈,就是要苦苦你,惩治你对药王的不敬。金创药既然会用,便自己用,这里面才加了‘冷凝膏’,这才是有强身功效的,我走了。”说完唱着小调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那书生张暗自生气,其实本已料到,只是既然医神都说了是强身健体的,那该是的了,大概是自己闻错了也有可能,哪知居然是他耍了自己一番。不过没事,他立马也想出了一计。
方云见牛敬神出去了,便也动身出门去。方云正欲出去,便被书生张叫住。书生张道:“慢着,别急,把你师父……”料到说错了,马上改口:“也就是那个医神叫来你便可走了。”
方云应了声:“哦。”便出去了。
果然,只过了一会儿,方云便又带着牛敬神回来了。牛敬神见了他便道:“你又有什么事?”
书生张笑道:“嗨,你先将这个小子弄开,我来细细问你。”
牛胡子也觉好奇,便当真叫道:“姓方的小子,还不快快出去!”
方云颇觉没趣,但身在人篱下,只得低低头,但他哪里肯真的离去,他不过是躲在房外窗下听罢了。他内功深厚,这屋本不大,要将这屋内之人所说的话全部听清也不算难。
只听得那书生张小声道:“医神,不知你可有子嗣?”
“你问这个干什么?”牛胡子似乎面现不悦。
“问这个自然有用,你便说说嘛。”
“没有,有,还是没有?还是有?哎呀,我也说不清。三十年前有,现在没了?”
“怎么回事?”
“我那娃儿才生出不到一个月,便被倭寇抢走了,多半是活不成了,我这许多年来,一直苦练医术武功,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不过多半完不成了。”
“那你还想不想要一个儿子来传香火?”书生张面露笑容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牛胡子转念一想,便又问道:“是不是你要送我一个儿子?”
“正是。医神果然聪明!”
牛敬神带着蔑视的眼神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然后你来传我衣钵?别做梦了你!”
书生张急了,连忙解释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一个真正的儿子,哪说要你认一个。”
牛敬神冷冷地道:“真的儿子,呵!你帮我生一个?”
“你自己的儿子干啥要我生,那你岂不戴绿帽子了。说真的,是让你自己生一个。”书生张取笑道。
“我看你真的是太年轻了,你见过我这么老了还有生孩子的么,我都这么老了,哪还行?”
“这有什么不行,告诉你,只要你没过八十,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才十岁我爹便仙去了,为啥,他可是五十又三的高龄时生的我。跟你说,上至八十,下至十五,都成。你瞧我现在多大,才将至不惑之年,我孙子都有四岁了,怎么,可别太羡慕,我给你支个招,保准你一年之内,十儿十女。”
“你有什么灵丹妙药?这天下还有我医神不知道的,没有的么?”
“你没有的多着呢,你有‘死不了’、‘活不了’么,你有‘还阳定神丹’么,你有‘黑龙续命丹’么,我们苏州张家也算是医药世家,祖传的妙药可多着呢:致命的;让人求死不能求生不能的;治百毒的;起死回生的;还有一种,便是我要给你的……”
“什么?”
“便是这个。”那书生张说时,手上已多了颗青黑色的药丸,拇指头般大小,方云躲在窗外看得清请楚楚。
“这有何用?”
“这叫‘送子丹’,你说该有什么用。”
“真能让我这个半身入土之人得到子嗣?”
“而且是儿子!对了,这儿有一瓶,共三十颗,你手中拿了一颗,只二十九颗了,你今晚便可和尊夫人试试,用不完的给你徒儿也成,这便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窗外的方云听了,脸红得自己都感觉到烫了,本不想再听下去了。
“那人真不是我徒儿,这便都给我得了。只是救你命的可不是我,我不过是耍耍你罢了。哈哈。”
书生张笑道:“呵,老神医的胃口不小。”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釉彩青瓷”小瓶来,递给牛敬神。
牛敬神将那药丸放在鼻前闻了闻,突然皱眉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几味补阳草药炼制而成罢了,要让我也会做。”
“那好,你便说说里面有哪几味药?”
“不就是山茱萸、蛇床子、沙苑子、仙茅、锁阳、淫羊藿、韭菜子、菟丝子、巴戟天加一瓢鹿血么?”
“神医果然厉害,一闻便知。”
“可这几味药明明只有壮阳功效而已,岂能‘送子’?”
“这你便不知了,我说过有许多你不知的药丸,这里边还有一味我们祖传的秘方,加了进来便可‘送子’了。”
“不知为何物?”
“都说了是祖传秘方,又岂能让外人知道。”
“也罢。不过这功效我是不信的了。”
“那你拿来罢。”
“放我这儿不用也比放你那淫徒那儿强。我便代为保管了。”
“谁淫了。”
“不是淫徒,哪来这种药。”书生张一楞,随即想到,现在叫你嘴硬,晚上叫你叫苦。便不再说话了。
那神医说完,便往屋外走来。
方云听得脚步声,忙躲在了一大簇海桐后面。屏住呼吸。
神医也没注意到他,只是径直向前院走去。待得神医走出后院,方云才敢站起身来。刚起身欲走出院子,忽听得书生张道:“慢着,小淫徒,既然躲在那儿,何不进来叙叙。”
方云走进屋去,道:“你知道我躲在外面?”
“当然,难道你没发觉我方才那句话是说给你听的么?”
“是。前辈,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谈话的。”
“小子,既然躲在这儿,是不是想要‘送子丹’?”
“不不不,前辈,你误会了,我躲在外面只是好奇,并没有想要什么‘送子丹’。”
“我最不喜欢那些公子哥儿们矫揉造作,自命清高,装模做样,却还要说自己有多好。我就不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个东西,你师父都要了,你还害什么羞,要你拿去便拿去,别婆婆妈妈地。”
“前辈若没别的事,方云便告退了。”说完没等书生张答话便疾步走出去了。书生张见了,只觉好笑。
且说那神医,拿着这药丸后,别提有多兴奋。立马修一封书,说要天山老妖今晚来有要事办,使一只白鸽送了出去。到得晚间,将近子时时分,那天山老妖果真赶了过来,正自气喘吁吁。
神医一直在谷口守着,生怕被别人发现了。直到见老妖前来,才从谷口边上的药丛中现出身来。老妖一见他,便嚷嚷道:“死老鬼,又有什么事找我,把我这么晚弄来?”
“有事,当然有事,而且是好事,是你这些年来一直期盼的事情。”
老妖立马换了种口吻:“当真,你终于答应我了。只是,哎呀,你都这么老了,还为老不尊。也不怕年轻人笑话;再说,再说……”说这话时,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分明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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