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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情万水千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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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认识以安。不过那时不熟。直到几年后,在一个片场遇见,才真正交际起来。”
也是那时才知道,他们二人的遭遇何其相似。以不同的方式进入同一个行业,好几年无人问津,只能从跑龙套开始,风里来雨里去,受尽白眼与横眉。他身边的伙伴来来去去,放弃的比坚持的多。许多人改行或回家,收起年少时的璀璨梦想。他却有家不能归,单亲的母亲到处宣扬他的“成就”,等待他荣归故里,而他中学辍学,身无所长,除了演戏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于是只能继续留在这片名利场的汪洋里沉浮。
原先跟的那个经理人卷了所有薪酬消失,留下他和另外几个也无处可去的人自谋生路。好在凭着他的面孔和经验,倒也能勉强度日。后来遇到刘拂,才慢慢有了起色。只是那段日子太昏暗,昏暗的不堪回首。心里最大的疑惑是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冷漠,可以那么势利,可以那么贪婪,还有各种龌龊与恶心。你永远不明白上一刻还笑脸相对的面孔为何下一瞬却突然恶言相向。也不清楚为何有人能无缘无故的找麻烦,事后道歉的却是受害者。
他跟以安境遇相似,感同身受,在那间茅屋里伴着月光,倾听着寂静乡夜里冬虫的窸窣,不止一次倾诉与探讨过这些问题。那时候他们还不够成熟,得出的结论颇为偏激。但他们的情谊却由此愈来愈深厚。现在回想,那亦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锦成道:“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你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困难跟困惑,有时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好在,身边总算还有说得上话的同行者。否则,真是痛苦不堪。”
以辛呆呆听着,“姐姐从不对我说这些。”
锦成笑道:“跟你说有什么用。自己选的路总归得自己走。况且,她那么疼你,怎么舍得你知晓这些阴暗。”
只是当初没有预料到,以辛也会步她后尘,走上这条路,否则早一点未雨绸缪未尝不是件好事。锦成静了一静,接着道:“大概今晚的月亮太好了,才会有这么多话——我是想告诉你,你现在的条件跟我们那时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现在的大环境也不可同日而言。将来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等你将来回头再看,眼下所受的委屈与苦难都不值得一提。”他这番话跟严平曾经规劝她时大同小异,但此刻由他说出来,却仿佛蕴含着一股特别的力量。
朦胧月色里,听锦成又温声道:“我跟以安曾经相互扶持,如果她在,她一定会将你照顾的很好。现在她不在,你也别害怕。这里还有我。无论你遇到什么,只要你愿意告诉我,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竭尽所能。”顿了顿,轻声道:“以辛,你相信我吗?”
以辛如何不相信。她的眼窝与心口都有热流淌过,让她的嗓音轻轻颤抖:“嗯。”
月光已渐渐移至窗口,夜色深了。锦成轻声道:“早点睡吧。”
以辛轻轻嗯了一声,“晚安。”
她拉过毯子,沉沉睡去。
第四十三
第二天晨曦初现; 以辛便离开医院。锦成送她到停车场,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后才返回病房。刘拂已等候在那里。不知他昨夜窝在哪里,能这么及时的出现。
锦成刚走进来; 他忙把门一关; 跟在他身后问道:“小丫头怎么突然跑来了?”
锦成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刘拂看着他:“看她昨天那样子; 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她现在的走势,一般人恐怕不敢给她脸色。”
锦成道:“不清楚。”
刘拂惊讶道:“你们一天一夜都在一起; 竟然还不清楚?是她不愿告诉你还是你根本就没问?”
锦成皱眉道:“你怎么那么八卦。”
刘拂嘿嘿一笑:“不八卦的经纪人不是好经纪人——我也是为了你。”他凑近锦成; 做出一副神秘的口吻:“我原本以为是金薇帮她租了公寓; 谁知却不是。我问了一圈,她住在哪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看来; 我看走了眼,这小丫头的背景不简单。”他摇摇头,“我就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容易凭空出头的。众人看到的幸运后面; 不是多年的努力,就是某人的青睐。”他没有察觉到锦成脸色不愉,自顾自的说下去:“当初是苏柏州亲眼相中她; 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他们两个从未让人抓住过什么把柄,但私底下说她跟苏柏州关系匪浅的大有人在……”
锦成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这些莫须有的猜测圈子里向来还少吗?你怎么也掺和起来——以辛是什么样的人,相处这么久,你还不清楚?”
刘拂察言观色; 这才发现他不大高兴,便哎一声:“我当然清楚以辛的为人。只是这种事多半不是空穴来风,我们注意一些总不为果,以免踩了雷区。”
锦成微微一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
刘拂想起叫锦成认真考虑考虑以辛的那番话,嘿嘿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们现在在人家手里讨生活,不能不小心点。”
锦成早已习惯他这些论调,可此刻听在耳里,却莫名不悦。不过他陪伴他多年,万事的确都是为他着想,他信任他,也就不愿意苛责他,只说:“好了,该换药了,你叫一下护士。”
刘拂看一看他手臂,笑道:“复原的不错。早点痊愈,以后我们再接在励,等彻底站稳脚跟后,便谁也不用怕,什么也不用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以辛回到家中时,天空已大亮。天气不大好,乌云盖日,黑沉沉一片,叫人压抑。她把车停在开走它时的那个地方,然后下车走回院中。她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一声细小却清脆的声音,抬头一看,露台上有鹿正将手从杯子上收回,而他黑沉沉的目光正隔着稀薄的雾气看着她。
以辛只看了他一眼,就又重新低下头去。她想他是该生气的,换做任何一个人突然不声不响失踪一天一夜,都会叫人生气。她等待着他的责骂,可是过了半响,却只听见他淡淡一句:“回来了?”
以辛抬起头,细细打量他一眼,嗯了一声。听他说:“上来。”她略一犹豫,便听从吩咐,走到他身边去。
也不知他站在这里多久,那杯咖啡已毫无热气,里面的液体跟天空的颜色一样暗沉。以辛轻声开口:“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有鹿看着她,大概早上只简单梳洗了一下,头发微微凌乱,脂粉未施,脸颊发白,唇色却不再像前日那样黯淡。他看她头上不知在哪里沾到一片草叶,就情不自禁伸出手去。以辛却猛的一闪,避开了他的手掌,双目圆睁看向她。这个动作同时叫两人都一怔。
有鹿目光一闪,慢慢放下胳膊。片刻里谁都没有说话。一只白色的不知名小鸟轻啼一声,扇动翅膀一飞而过。
以辛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陈先生,我想搬出去住。”
这是她想了许久的问题,这样对大家都好。
有鹿听见这句,转眼盯着她,口气似乎依旧是淡淡的:“搬去哪里?”
以辛回道:“哪里都可以。我可以自己找房子。”她说完,他却一直没有说话。她本来就忐忑,长久的沉默使人更不安,不禁抬头望向她,正好撞上他黑沉沉的眼眸。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那双眼里却仿佛带着一丝冷意,看的她一惊。
半响,才听见有鹿开口道:“你不用搬——有渔已经回美国了。一年半载的都不会过来。”
以辛心里一松,至少现在不用再害怕,不过她依旧坚持:“我还是搬出去吧。”
她毕竟是外人,总不能叫人家有家不能回,而且,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又突然出现呢?她正要再说,有鹿却沉声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以辛听他语气似有不悦,忙摇头。
有鹿接着道:“让你住着你就住着。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
他不容置喙,她只能打住这个念头。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要离开。
有鹿不动声色的将她上上下下看一眼,说:“去吧。”
以辛昨晚休息的不错,人却依旧有些疲懒,洗过后便回房躺下。钟红却来了,带着两只药膏,对她道:“先生叫我送来的。”
以辛微微疑惑:“我有药。”
钟红却指指她的脖子,小心道:“这个不是擦胳膊上的。是活血化瘀的。”她同情的看着她: “你当时吓的不轻吧。”
以辛勉强笑笑。
钟红便走过去道:“我帮你擦擦,好的快一点。”
以辛道:“不用了,你放那里吧,我到时自己用。”
钟红却道:“不行,先生嘱咐我一定要帮你上药。我可不敢再出纰漏。”
以辛看她坚持,也就随她去。她把领口拉开,露出脖子上那道发青的掐痕。
钟红一边帮她涂抹一边啧啧有声:“那位小少爷小小年纪可真下的了手。这要再重一点,只怕骨头都要断了。”她看她不说话,少有的沉闷,想她肯定一时难以平复,就转了话头道:“还好先生在——先生对你可真好。你昨天走后,半夜我起来看见客厅有灯,出来一看,先生坐在那里。我还以为他只坐一会儿就要回房,谁知早上他还是在那里,一听见声音就醒来,问我是不是你回来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等你。”
以辛微微一怔,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钟红接着道:“你看,你一回来,就马上让我送药上来。你脖子上的伤我们可谁都没有想到。”她的眼睛忽闪一下:“那位那么坏,先生却这么好,哎,这两兄弟真是……”
以辛一直没有说话,从那晚到现在,没有人跟她说句对不起,有渔那里自然不用指望,而无论谢谢与对不起仿佛都不是有鹿那种人轻易会吐露的字眼。大概关怀就是歉意的一种表达,以辛脖子上清凉一片,不再感到疼痛。
钟红走的时候,以辛便对她说:“替我给陈先生说声谢谢。”
钟红将以辛的谢意转达,有鹿听了,倒是微微一怔,仿佛没有预料到。他什么都没有说。钟红看见有客人在,见有鹿没有其他吩咐,便很快走开。
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柏州。柏州在一旁听了这三两句,倒是好奇起来,问道:“以辛受伤了?”
他一早来到这里,为了工作上的汇报,却发现自己的老板有些心不在焉。他跟随他多年,这是极为罕见的事。心里惊讶之余,也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有鹿没有回答他,却道:“你继续说。”
柏州正了脸色,道:“下一步的相关事宜已开始接洽,一切顺利。对方没有任何怀疑,他提出的那些条件,我有的答应了,有的故意吊着。只等你这边最后确认一遍,就可以收关了。”
书桌上摆放着他带来的一叠文件,有鹿已过目,此时却又拿起来。他草草扫过其中某些字眼,似十分厌恶,便啪的一下丢回原处。在家中他只穿着软拖,地上又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他从书桌前慢慢走到窗前,踱来踱去,落地无声。
柏州两眼随着他的身影移动,满心疑虑。他与他私交不浅,知道有些问题他不主动说,他便不宜主动开口询问。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又正是关键的一步,他不得不慎重,略一静默,就问他:“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鹿走到窗边,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过了好一阵,突然回过头来,问他:“柏州,我这样做对吗?”
柏州一怔,还未想明白他何出此问,有鹿却自嘲的一笑,摇头道:“怪不得有渔对我不放心。事到如今,想这些做什么。”转瞬又恢复常态,冷冷道:“按计划进行,越快越好。”
第四十四
锦成原本还需要住院半个月; 不过他自己斟酌了一下,觉得其实没有必要。他一心挂念着电影的拍摄,那头东方虽然没有催过他; 但进度停滞; 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损失,想必也是心急如焚。而他也住够了院; 于是坚持提前出了院。出院第二天就奔赴剧组。他如此积极,其他人自然不敢懈怠; 纷纷打起精神来赶进度。
东方笑着道:“没看过比导演还心急的演员。”
锦成笑道:“应该的。”
东方已然摒弃对他的最后一点成见; 关心道:“身体真的没有问题。”
锦成道:“文戏肯定没问题。武戏的话; 恐怕这段时间还有点困难。”
东方道:“这个问题你不用管,我已经找好了替身。”他看锦成就要开口,便摆摆手:“你的实力上一阶段我们都已见证过了; 不会有人质疑。用替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你现在有伤在身,别人更不能说什么。我虽然主张演员亲力亲为,但也要分情况。后面你的内心感情戏份不少; 你把精力多磨炼在这个上面吧。”
他这样说,锦成就不再坚持。
以辛也跟着复工了。两人都是伤势未愈,剧组便请了一位医生过来专门照看他们。医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爽朗热情,没有几天就跟他们混熟了。因为以辛跟锦成住楼上楼下,他嫌跑来跑去麻烦,干脆把检查时间集中到一块; 有时在以辛房里,有时在锦成房里。他让两人在沙发上排排坐,一个一个轮着换药。完事后还要跟他们聊上一会儿。他曾留学国外,工作前游历不少名景胜地,因此永远不缺话题,又言谈诙谐,使人听的忘神。渐渐大家都习惯聚到他们屋子里来。说戏的时候也不避讳他,说戏说累了就跟他谈笑风生一番。有时候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半夜,身体很累,精神却仿佛很亢奋。宣传部乘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出去,照片拍的巧妙,一屋子人里,只露出以辛跟锦成两个人的身影,二人相隔很近,衣着随意,正专注讨论剧情。此种照片一出,立刻赢得一片赞誉。于是记者们对他们的问题从此多了一个,“现在年轻一代的演员越来越浮躁,你们却这么敬业,是不是立志要做新一代的标杆呢?”
标杆是夸大之词,只不过现在确实随处可见他们的身影。一世盛宠收视一路走高,完美收官。年底的各大奖项上少不了它的海报。两人的名字占据候选名单里的前几位,最终一个将最佳新人奖囊括怀中,一个斩获最具潜力演员奖。还有其他数不清的提名。他们越来越忙,像两只旋转的陀螺,疾行于大大小小的颁奖典礼。电影拍摄已接近尾声,他们越频繁的亮相,宣传电影的次数也就越多,东方跟着乐见其成,对他们便宽容以待。他们除了领奖外,偶尔也去参加一些推脱不掉的庆功酒会。
以辛依旧不够老辣,但也不复最初的青涩。她跟在锦成旁边,渐渐学会遇到不能应付的问题,作懵懂状比沉默更有效,偶尔含蓄一笑撒撒娇也能蒙混过关。不过现在几乎也没有什么尖钻的问题。都说屋漏偏遇连夜雨,其实它的反面也是一样,人行运的时候,好事总是一桩接一桩,万事好像都顺遂如意。
以前做观众时,很容易分辨他人的人气高低,现在自己身在其中,反而不知自己究竟处在哪个位置。只不过现在人人看见她都是一副笑脸,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见了她,都是未语先笑。她现在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走动。每逢出门,必有人跟随左右,根据所去场所和规模,跟随的人数便不一样。而她出现的地方,总少不了镁光灯闪闪烁烁,以及相机的卡擦卡擦声。一开始觉得非常刺耳,后来不知不觉的习惯了。她偶尔面无表情或者皱一皱眉头,马上有人嘘寒问暖,或追问是否有事烦忧。
以辛回想起当初在泥塘和冰水里翻滚时,冻的瑟瑟发抖却无人知问一声的凄凉落魄,对比眼下的众星捧月,只觉恍如隔梦。
金薇将她的感慨看在眼里,只是一笑:“这算什么?你不过刚刚爬到半山腰——山顶的风景才是最美的。”
过几天她带她去参加一个酒会。门口香车宝马川流不息,记者多如云海,层层叠叠守候在一条鲜艳的红毯前,对着来人一通猛拍。以辛走上去,刚立稳脚跟,还没有摆出新的姿势,只见前面大大小小的镜头统统转向,已经转移目标。以辛还算机灵,也没有去张望来者是谁,匆匆下台。金薇带着她,跟在两位服务生后面,转过一道大门,等金薇出示两张金色请柬后,方领着她们进去。
以辛趁无人,轻声道:“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是来这里。刚刚差点出丑。”
金薇笑道:“放心,今天你不是中心,没有人会太在意你。你尽管轻松做人。”
以辛便慢慢前行,边走边好奇打量。目及之处,尽是奢华辉煌的格调,连墙壁与绿植的嫩叶上似乎都流淌着璀璨之色。缓步走入,便似进入一个浮华世界,高高在上,奢靡灿烂,又夹杂着人间的纸醉金迷。这些日子以来,她去过大大小小许多场面,直到这里,才知之前那些不值一提。越进入到里面,心里便止不住想,怪不得有人说它才是圈中真正的盛会,也难怪那么多人绞尽脑汁想要挤进来。
四处都是人,黑白制服的侍者们在人群里灵活穿梭。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映衬着人们身上的珠宝,灼灼发光。光亦是压制过的光,同人声一样,并不显得嘈杂。每个人都尽情张扬自己,却又带着一份克制的矜贵。
以辛举目一望,不期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微讶过后,倒也没有多少意外,伊湄的身份,足以出入此处。只怕她看见自己倒是要惊讶。不过她正跟前面的两人聊的欢畅,无暇关注他人。那两人金发碧眼,其中一人下颚蓄一把银白胡须,煞是扎眼。以辛模糊认得这张标志性的面孔,只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
突然金薇凑过来,对她轻声道:“连乔森都来了,看来今年比往年更为热闹。”
经她一提,以辛终于想起那人是国际斐名的鬼才导演。金薇引着她从一端逐一看过去,“业内真正的大腕和中流砥柱都在这里了。看见他们,你有何感想?”
以辛眼花缭乱,过了一阵才回答:“一山更有一山高。而我其实是一只蚂蚁。”
金薇嘿嘿一笑,“说的对,也不对。我不希望我的艺人骄傲自满,但也不要妄自菲薄。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看看,最闪亮的那一群人是何种样子,如何交际。以后,你也会站在跟他们同等的高度。”
以辛听了,笑道:“我觉得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金薇敲敲她额头:“这话不要被苏柏州和其他人听见。”艺人没有出息,她这个经纪人却不能跟着不求上进,她对以辛道:“这里真正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你看那些影帝影后都还在努力应酬,为以后铺垫机会。你我哪能就这么傻站在这里?”
她惯来会周旋,又有星河这个后盾做支撑,如今以辛也算风生水起,因此信心高扬,四下一望,不一会儿便选定目标,对以辛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叫你过去时你再过去。”她端着晶莹剔透的一只酒杯,朝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走去。
以辛目光一直跟随着金薇,看见她不到片刻便与那几个人谈笑起来,眼珠更不敢错动一下,生怕错过她的指示。她虽然对现状满意,却并不是懈怠机会的人,该努力时也会拼尽全力。她只顾着紧盯金薇,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远远走过来,直到走近了,对着她含笑:“霍小姐吗?”
以辛这才回神,带着一点讶然:“我是。”
男人笑道:“久仰霍小姐大名,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霍小姐青春靓丽,实在是一颗明珠。”
以辛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夸赞,还是当面,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她微微一笑,只说:“谢谢。”
男人说:“霍小姐不认识我吧。”
以辛斟酌片刻,还是如实回答:“抱歉,我……”
男人不在意的一笑:“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舒,目前从事导演一职。”
以辛将他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两遍,露出惊讶的神情,“黄大导演?”
黄舒呵呵道:“大导演三个字不敢当。霍小姐还是直呼其名吧。”
黄舒一头黑发整齐梳在脑后,根根分明。宽宽的脑门上散布几颗斑点,皮肤却白的发亮,合着一脸的笑意,远远望去,挺像一尊弥勒佛。身躯也相似的臃肿,只不过他更高一些。站在人面前时,仿若一座大山,不自觉地投下一脉阴影,叫人无端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对着以辛和蔼的笑:“霍小姐,我看过你的表演,非常欣赏。”
以辛微笑道:“谢谢。”
黄舒接着道:“我最近正在筹划一部新戏,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女主人选。不知霍小姐有没有兴趣参与呢?”
以辛微微吃惊,还没来得及答话,一旁却传来一个声音:“她暂时没有时间,多歇黄导美意。”
转眼一瞧,却是锦成。
第四十五
黄舒看清来人; 却是一笑:“锦成啊,好久不见。“
锦成一身西装,平日里温和含笑的一张面孔现在却是十分疏离; “好久不见。”
黄舒上下打量他一眼:“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话果然不假。锦成,现在想见你一面; 不比以前容易了哦。”他宽宽的手掌拍一拍锦成的肩膀:“你有现在的成就,我很为你高兴。”他看锦成神情淡淡并不接口; 就咧嘴一笑; “我想你今天应该会来; 刚转了半圈没看到你,我这刚跟霍小姐说上话,你倒出来了。怎么着; 戏里做护花使者还不够,戏外还继续?”
锦成看着黄舒道:“以辛什么都不懂,她能跟黄导说上什么话。”
黄舒呵呵笑着:“我看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就跟她随便聊聊而已。”
锦 成便道:“刚刚听你说拍戏的事; 她现在很忙,恐怕暂时没有时间接新戏,还请黄导另请他人。”
黄舒依旧笑眯眯:“锦成; 这种事恐怕你做不了主吧。”
锦成一顿,说道:“我的确做不了主,以辛更做不了主,所以你还是不要找她说的好。”于他而言; 这种话已是很不客气,以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黄舒倒像毫无所觉,笑道:“拍戏这种事,最讲究两点,一为情投意合,一为你情我愿。我一向认为后者比前者更重要。就算我认为霍小姐十分契合我新戏的角色,但如果她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他停一停,接着道:“对了,锦成,你电影拍完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锦成淡淡道:“先休息一阵,暂时没有打算。”
黄舒点点头,微微晃动手中酒杯,“休养生息一阵也好,你未来一片光明,不用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锦成并不愿与他多谈,恰逢过来几个女星,对着黄舒娇笑:“黄导,好久没看见您了。”他便微微一点头:“那不打扰了。”说完就拉着以辛走了。
以辛从未见过锦成这幅模样,跟着他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黄舒却也正看着他们,见她回头,他微微抬起手中酒杯,冲她眯眼一笑:“后会有期。”
两人走到一僻静角落。以辛方轻声问:“你怎么了?”
锦成道:“没事。”又问:“金薇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
以辛道:“她去跟人说话了。”
锦成点点头。
以辛看他一眼,“那人挺有名的—你不喜欢他吗?”
锦成只对她道:“以后你少理会他。”
以辛看他似乎不愿多说,就哦了一声:“知道了。”
锦成静了一静,笑道:“你今天打扮的挺漂亮。”
她今天穿了一件窄腰长裙,黑发微卷,眼眸明亮,灯光下一照,自有一股楚楚动人之姿,他又道:“就是项链不怎么合适。”
以辛抚着那串珍珠,:“我也觉得不搭。”
锦成笑道:“你的服装师大概忘记了你的年龄。”
以辛轻笑:“我也不小了,只是不适合这种风格而已。”
锦成听了,笑道:“你多大了?”
他想起那个时候送以安回家看见她,大概才十五六岁,光阴似箭,一晃好几年过去,他倒忘记她究竟多少岁。
听以辛不服气道:“等过完这次生日,我也就开始奔三了。”
锦成好笑,点点她的额头:“什么奔三,故意气我吗?”他问了她日子,略一沉吟,对她道:“那你恐怕要在剧组过生了。”
以辛不大在意:“那倒没什么。”
锦成看看她,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以辛便问:“你要送我吗?”
锦成笑道:“对啊,所以你想好,要什么,我只送一件。”
以辛却微微瞪眼:“哪有这样的,事先说好送什么,一点惊喜都没有了。”
锦成微笑道:“我也想自己去挑选,但到时跟你一样,也在剧组,没有那个时间。再说,女人的心思太难猜,我实在没这个天赋,还是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要的东西,我直接买给你吧——我好多年没送过女孩子生日礼物了,还真有点忐忑。”
以辛本来有些失望,这时却又高兴起来:“那我好好想想,到时告诉你。”
锦成点头:“行,想要什么都可以,不用给我省钱。”
以辛笑道:“你放心吧,绝对不客气。”目光一转,看见金薇正四下张望,大概是在找自己,忙对锦成说:“薇姐在找我了,我先过去了。”
等她一走,刘拂就冒了出来。他早将刚刚的那幕看在眼中,此时就放低嗓音对着锦成道:“你刚刚对黄舒也太不客气了。”
锦成不做声。
刘拂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想看见他,但既然碰见了,场面上还是不能弄的难看了。”他左右一看,凑近了道:“我听说他手上捂了一个大戏……”话还未完,就被锦成打断:“不管什么戏,我都不会参与。”
刘拂嘿嘿一笑:“你不喜欢他,但人家大名鼎鼎的收视神话和江湖地位却是毋庸置疑的。轮不轮得到你还是未知呢。”他见锦成面色不豫,就拍拍他:“我的意思是,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来来回回这么些人,有些事不能太放在心上,说不定哪天兜兜转转的又转到一起了,如果面上太难看,到时岂不是难做。”
锦成听了,就看住他:“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他皱眉道:“如果这次你再自作主张先斩后奏,我……”
刘拂啧啧道:“什么话,说的我好像一直在害你似的。”他摸摸下巴:“就算我想接,也要我有这个本事才行——你忘了,你现在的所有事宜由星河全权安排,哪有我多少说话的份儿。”他伸着脖子到处看看,嘀咕道:“那苏柏州不是说引荐我们见一位导演,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因为年底种种的耽搁,直到开春之际,电影拍摄才真正进入收尾阶段。因东方的严厉,全组人员都时刻紧绷,几乎没有真正好好休息过,因此临近结束,与上一次的离别不同,少了依依不舍,反而个个喜形于色,恨不得日程表上马上能够干干净净清空。
这一天难得收工早。天气已渐渐回暖,不再是凌冽的寒意。没有风,空气十分宁静。大家边闲谈边收拾东西。有人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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