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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的秘密[出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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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恨死我了。她想。别看他上大学就离开了家,十几年里一年和他爸也见不了一次半次,但他和他爸感情好,这点她是一清二楚的。三天不打个电话听不到他爸的情况,他都会觉得什么事没办似的坐卧不宁。他经常讲到小时候父母养育他们三个孩子是如何的含辛茹苦,总琢磨着,等以后日子宽松了,条件好了,爸爸身体也康复起来,接爸爸来青岛住一阵,旅旅游……爸爸突然间一下子没了,他情感上接受不了,心里有结,对她有怨,这是可以理解的。还有,这事一出,原本田歌是“罪魁祸首”,如今也株连到李扬了,大嫂不光埋怨她,还埋怨李扬,李扬这么多年为家里作的贡献,也全都一笔抹消了。
田歌也恨死自己了。
“那天你到底和他爸说了什么?”关上门,赵文凤忍不住问自己的女儿。
“我真没说什么,就说了那笔钱的事。”一提到这事,田歌眼泪就汩汩地流。到了这种时候,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瞒不得赵文凤了。
“当初要是那笔钱不借出去,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田歌长吁短叹,“李扬真是够傻的了,钱借给谁不行,偏偏借给魏春风,那么多朋友都活得好好的,可怎么就这春风……借就借吧,借据也没好好保存着……当然,借据弄丢了,不是他的责任,那件外套才穿一天,谁也没想到洗得那么快……怪我,怪我,是我催着让你洗衣服的。”
田歌原本担心母亲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没想到母亲比女儿坚强多了。那笔钱里,其中八万来自于赵文凤的无私支援,也可以说,是赵文凤半辈子的血汗积累。为帮助女儿早日买上房子,赵文凤掏空了自己的口袋。为此,田歌在娘家嫂子眼里,也被扣上了一顶“吸血鬼”的帽子。
得知女儿遭受这一连串的打击,赵文凤内心经历了一个天崩地裂般的阵痛过程,经历了一个消化灾难的过程。但她没有把它们表现出来,没有像田歌那样痛哭流涕,也没有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的女儿已经这样了,难道非要把她钉上十字架高高地悬起来吗?
赵文凤寸步不离守在田歌床边,反复劝导,“这点事算什么?不就是个房子吗?房子暂时买不了,这没什么,不就是眼下住得差一点吗?咱起码还有地儿住,还有多少人居无定所无家可归呢,一家五六口挤在两间小平房里的家庭有的是,还有多少人在外面租房呢。想想我们小时候,父母养育我和兄弟姐妹七个,有四个不到十岁就饿死了,有个小弟弟,我早上出门去公社食堂挑泔水,他还在床上躺着,眼巴巴等我回家呢,结果我回家半天没声音,等我捞了一碗锅巴拿到床边去,你猜怎么着?人已经没气儿了,唉,盖的被子,被撕开一个洞,里面都被掏空了,大片的棉套子都被他吃掉了,小弟是活活饿死的呀……人这辈子,难免不遇到难啊灾啊,这才哪儿到哪儿?这个坎都过不去,以后还能干什么?”
“妈,这是真的吗?”田歌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妈这么大岁数了,有必要跟你编故事?”
“你以前从来没说过。”
“不是什么好事,最好不要让你们知道。你们从小没挨过饿,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遇到个困难,都跟天塌下来似的,过不去了,活不了了,你们真是没见过活不下去的光景。可那时候我们还是咬着牙一天一天活下来了。你们现在,两口子养一个孩子,就算李扬那边老人帮不上忙,这不还有我吗?我帮不了大忙,怎么着时不时地给你救救场,日子已经是很好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你们现在才多大?三十出点头,这个岁数就有了住房的毕竟是少数,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只要身体健健康康的,只要有信心,愿意踏踏实实干下去,什么挣不来?”
“我难受的不是这个,我是觉得,李扬爸的事,都是因为我。”
“我让李扬来跟你说?”
“说什么?”
“说说他心里话,他根本就没责怪你,他说了,他妈都定论了,父亲的去世是个巧合,他爸这两年已经病入膏肓,一犯病就喘不了气儿,难受得要命,他走了,也就少受不少罪了。”
“他真这么说的?他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
“他真这么跟我说的。他之所以不跟你说,可能也是为了让你反省一下。两个人过日子,关系到小家庭里原则性的大事,你至少要和李扬商量一下,尊重一下对方的意见,不能擅自做主,想干什么就干,想说什么就说。出了事,有了严重后果,还不得两人一起担着吗?”
“我知道了。”田歌簌簌落泪。
“另外还有个事儿,昨晚下楼倒垃圾,我发现李扬在楼下不知跟什么人通电话。也不知是他打过去还是人家打进来的,我听了那么一耳朵,好像是他向人家借钱,说是为家里的事。具体什么个情况呢,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就是钱的事。”一提钱,田歌就伤心。
在老家里,李扬嫂子抱怨了几次,说这些年为了给爸治病,家里的积蓄都用光了,爸出事当天送医院抢救,交的一笔手术费是大哥出去借的,手术失败了,人也没了,花出去的钱也就打水漂了。接下来,丧葬这件事,又花了两三万,田歌和李扬带回去两万,是临时从同事手里拿的,加上乡里乡亲的礼金,过丧事的钱算是顶下了。但大哥那笔外债,一时半会儿他还不上,父亲下葬当晚,大嫂和大哥就打了一架,寻死觅活的,闹得很厉害。
李扬的大哥大嫂原本在县城都有份印刷厂的正式职业,后来双双被裁员了,失业后就一直没能稳定下来。几年前借债投资办了个养鸡场,日子刚有点起色,一场瘟疫袭来,又重新“零蛋”了。后来两口子再也没敢“自己干了”,干啥都得有本钱,而这两口子是一两万块钱的本钱都拿不出来了。在县城里打个零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挣的只够一家人吃个饭,俩孩子还要上学,日子永远过得紧紧巴巴。当时田歌回去,到大哥大嫂家坐了坐,三间房是几年前盖的,至今没进行过装修,几年了,没添置过一件像样的家当。做饭的锅、微型的压面机,都摆在地上,嫂子给孩子压面条,就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摇机器。其实想想也怪不得大嫂,哪个女人光景过到这种田地,不上火才怪。李扬每次帮大哥一家,总要说,大哥对他有恩情,当初大哥读初中,学习成绩也是班级前几名,就因为三个孩子一起上学负担太重,大哥才主动退下来,把上学机会留给弟妹。他如果不退学,现在可能是另一种命运,也可能像李扬这样,在哪个城市的大公司坐办公室,风吹不着日晒不着,一月领几千块钱,而不是在县城超市里打杂,还由于年龄大了,总有重重危机感。大哥一月能挣个七八百,大嫂给人做零工,一月四五百,两人加起来一年就一万多,一家人吃吃花花什么也落不下,这次为父亲交手术费,一下子欠了一万多外债,猴年马月能攒齐还上?对嫂子来说,可不就等于天塌下来了!而每次李扬帮家里人,也总要捎上一句,这点钱搁他们,那是个大数目,要咱俩,一个月不就挣出来了?田歌说,你不花?咱家开支多大啊!李扬说,省着点嘛,仨俩月也就攒出来了。
可这次李扬没和她说。李扬在自己想办法,这又让田歌心如刀割。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就像一个人,他挨到难处的时候,她根本躲不开揪心的滋味。
田歌把情况和母亲说了。
“那,一准是李扬又在向什么朋友借钱了?”
“要还同事的债,要替大哥还债,他还想给父亲买块墓地,现在骨灰是在县城殡仪馆寄存着,他想让父亲入土为安。我打听过了,县城里好点的墓地得五六万,差一点的也得两三万。”
赵文凤琢磨了一会儿,贴心贴肺道:“这事啊,咱不能袖手旁观,都是一家人,咱不能让李扬一个人作这个难,你们俩还要过一辈子呢。我也看到了,李扬现在能对父母好,对兄弟好,这辈子他都不能对你差了,眼下这点困难算什么?这节骨眼上你不帮他谁帮他?我这半年又攒上了五六千,明儿我给你拿过来……”
“妈!”田歌打断母亲的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我不能再接受你一分钱了。”
“瞧你,我是你妈,你的小命都是我给的,还有什么不能给你的?”
“我决定了,妈,我也不能让李扬再出去背债,我把车卖了,我不开车了……”田歌伤心欲绝,泪如泉涌,控制不住地哭起来。
赵文凤用纸巾替女儿拭泪,“别哭,这是好事,哭啥?你能这样想,妈挺替你高兴的,那车,我就不建议你开,多不安全哪,以后等有条件了,换辆好车,眼下先拿它救救急吧……”
说干就干,一想到可以帮李扬解决困难,田歌一下子来了精神,当天就和妈一起出动。为了尽快拿到钱,两个人以低于预期两千元的价格,将车子卖给了二手车行。卖车前田歌将那套“爱车屋”车饰摘下来,保存起来。交车时,田歌和爱车拍了几张合影,然后与车行的人一起,到相关部门办了手续。先后两天工夫,办完了,两个人揣着钱坐公交车回家,到了小区门口,正逢李扬下班回来,他下班车的时候看到她们从公交车上跳下来,很意外,“干什么去了?怎么没自己开车?”
进了门,李扬又问:“老虎终于出山了?不憋家里怄气了?”
“谁怄气了?”田歌撅撅嘴,一听那口气,她就知道,他心里的气已经过去,已经原谅自己的过失了,她道,“都怪你,谁让你不理人家!”
“最近工作上的事太忙了,再说你自己做错了事,也该一个人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思考。”
“思考好了,”田歌从包里掏出存折本,朝李扬晃了一晃,“你别再打电话向任何人借钱了,该还债还债,该寄家里寄家里。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归零,从头再来,反正我俩已经习惯了一次又一次重新归零……”
李扬惊讶地望着田歌。
第二天,田歌在单位发短信给李扬,“哥,你真的不再责怪我了吗?”
李扬回复,“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是把车卖了,存折又归零,又要让你跟我从头再来,委屈你了。”
田歌发过去,“从头再来我不怕,欠债不怕,一次次挫折、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输、一次次倒下站起,我也不怕,都不怕。我最怕就是你伤心,怕你难过、怕你不理我,更怕你的伤心、难过、不理我是因为我而造成的。只要两个人好好的,俩人一条心,齐心协力过下去,有什么困难一块儿扛,就不怕有什么过不去的火焰山。”
2
小两口的危机解决了,赵文凤总算放下这条心了,可是另一条心又揪起来了。
一想到他们无着无落的二十万,赵文凤的一颗心,就如同被刀割鞭抽一般。虽然在田歌面前表现出一副洒脱的样子,可挨到她身上,私下里无论如何也洒脱不起来。李扬这孩子,心眼实,就按照他说的,耐心等待,可等到啥时候?你自己的钱,你不去找,不要讨,谁那么好心,主动帮你找钱,主动把钱给你送回来?惜惜这人,赵文凤知道,他们都说她是个好人,但赵文凤并不了解她。这世上好人多了,平常不遇事,不得罪他(她),不关系到切身利害,人人都是好人。一旦遇了事,好人都在哪儿?
魏家出的事儿,赵文凤打心眼里很是同情。天灾人祸,谁也无法左右。可咱家的日子还得过,谁的钱谁不心疼?哪分钱是大风刮来的?这些年田歌为了攒一套房子钱,任何一个加班机会都不错过,三十出头正是穿戴打扮的年纪,可换季买件衣服,每次都要左掂量右思虑,试来试去最终还是给放弃掉。五月份樱珠下了架,妮妮想吃樱珠,每次在市场问问价,刚上市的一斤二三十元,赵文凤每次只给孩子买几粒,田歌看到,就会忍不住给孩子一句:你真是个吃钱的祖宗啊!吓得孩子哇哇大哭。为了给小两口节省点,赵文凤每次来,都是自掏腰包买菜买油,每月那点退休金,要么零零碎碎贴补到他们身上,要么攒着,攒够一笔,又一把悄悄塞给女儿。可这,一下子就是二十万!还不包括为此连带损失掉的那一万五千元的二手房定金……极少落泪的赵文凤,一个人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些,便难过得老泪纵横。事已至此,任何埋怨都无济于事,只有设法解决问题。就算短时间内不能解决,至少也要讨个说法、弄个明白,要不然,赵文凤是食不香、寝难寐。
还有句老话说,越有钱越小气,越有钱越无情。虽然不能说陈惜惜是这样的人,可自己老公借用别人的钱,又不是个小数目,她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她会不会存了别的心思?万一我们都看走了眼,以为她是个好人,实际上好人不做好事,反正借据找不到了,她吃定了这笔钱,你能怎么办?
赵文凤想来想去,觉得这事若不和陈惜惜正面交涉,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李扬不是已交涉过?还不是碰个无厘头的软钉子!为什么不去找找魏春风的父母?和老人推心置腹地谈谈,从他们那儿找找线索?李扬田歌他们豁不下这个脸,他们不好意思去,赵文凤只能豁出自己这张老脸了。
春风的家,赵文凤大体是知道的,那个××小区,很高档的,具体的楼号门号,以及魏家父母当前的生活状态,赵文凤通过对田歌的旁敲侧击,进行过大致的了解,然后她挑了一个陈惜惜上班的日子,一个人找到陈惜惜家里。
电子门铃突然响时,魏父通过可视门铃,发现外面站着一个老太太,点明了要找魏春风父母。以为是魏母的朋友,便爽快大方地开了门,不仅开了单元门,还开了房屋门。
魏父一边热情地将客人迎进门,一边大声喊魏母,“老伴,弄茶来。”
魏母一瞅是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低声埋怨老伴:怎么什么人都让进屋?一点警惕性没有,万一来个骗子怎么办?魏父瞪老伴一眼,笑着招呼客人入座。
魏母走过来,狐疑地瞅着赵文凤,“我就是春风妈,你找我?”
赵文凤落了坐,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刚刚介绍完毕,魏母立即找借口回房间,悄悄拨打了惜惜电话,向儿媳求证此人。魏母当然知道李扬,而且先前非常熟悉,知道李扬有位爱婿如子的岳母,但对李扬这位岳母,不仅从没有过交往,且从未见过面。现在各种骗局横行,放陌生人进门,不谨慎不行。得到惜惜的肯定回答,这才出来重新落坐。
赵文凤开始讲述来意,词斟句酌。从李扬借钱给魏春风,到欠条不知怎的稀里糊涂被洗,细枝末节无一遗漏。陈述完毕,偌大的房子里出现了大约两分钟的静默,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二十万不是个小数目,首先对魏母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和心理压力,她率先皱着眉头打破沉默,“田歌妈,这种事听来太离奇了吧?跟书中写的故事似的。我儿子已经不在了,你突然找上门来说他欠了你女婿的钱,可你又拿不出借据来,你让我怎么信得过呢?”
见老伴话外将赵文凤当成了一个讹诈者,弄得赵文凤很是难堪,魏父开口道:“赵大姐,我们不是不相信你,你刚才讲的,我们都知道了,我们需要落实一下,春风不在了,惜惜还在,我也在,这事一旦落实了,我们肯定会把钱还给你们的。你放心,我名下还有套房子,这点钱还得上。”
赵文凤苦着脸道:“问题就在这里,这事怎么落实,有难度,我的意思是,你们作为老人,得出面和惜惜好好谈谈。”
魏父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和惜惜沟通这个事的。”
魏母听出言外音,“这位大姐,你说了半天,原来是怀疑我儿媳存心不给你们这笔钱?”
赵文凤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家一齐努力,帮着惜惜找找这笔钱的下落。”
赵文凤告辞了。
晚上陈惜惜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头。公爹倒没什么,依然大大咧咧的,该吃就吃,该笑就笑,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儿。主要是婆婆,愁容满面、没精打采,一副乌云笼罩的模样。本想过去问一问,说几句暖心的话儿,可看婆婆那脸色,说什么都可能讨个没趣,索性以静制动,什么也不说。不说就不会惹出事端。
晚饭后,浩浩回房做图画,惜惜要陪儿子,谁知一转身,就被婆婆叫住了。
魏母沉不住气。孙子做图画重要,可外债的事更大一些,应该尽早沟通,落实清楚。客厅沙发上,魏家父母各坐一边,惜惜也耐着性子坐了,听候婆婆问话。
魏母将赵文凤的来访详细叙述一遍,最后问:“惜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惜惜摇摇头,“妈,这事李扬已经找过我了,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不到头绪,正犯愁着呢。”
魏父道:“他妈,这事能不能改天再讨论?惜惜上一天班,是不是需要放松一下,明天再谈?”
魏母道:“还是先说事,这么大的事儿,不说清楚,能休息安稳吗?春风到底有没有欠人家这笔钱,惜惜你能一点不知道吗?”
惜惜道:“妈,我刚刚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最近一段时间也在努力找这笔钱,这不还没找着吗!”
魏母道:“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事关系到做人问题,关系到人品问题,我想弄弄清楚有什么不对吗?做人要讲良心,李扬这孩子这些年是我看着走过来的,违背良心诈人钱的事他做不来,人家借钱给咱用,咱不能因为人家欠条丢了就不认账吧?”
惜惜脸沉下来,“妈,你的意思是,我做人有问题?人品有问题?我把钱藏起来了,故意不给想赖账?不讲良心?”
魏父呵斥老伴,“他妈,你说话讲点良心成不成?你儿子都不在了,惜惜看我们身体有问题,把我们接过来同吃同住,她已经够意思了,你怎么能这样看她呢?”
啪的一声,魏母将手中的电视遥控器给摔了,起身一阵风似的回自己房间里,砰的一声关死了门。
惜惜呆站了一会儿,也上楼回屋了。自己也觉得奇怪,前阵为钱的事特意和李扬见面,将现金卡给他,他不要,一转身,怎么岳母就找上门来了?郁闷了一会儿,转而一想,以李扬的为人,一定不是李扬的主意,他未必知道。罢了,既然他不知,就不必和他通气。别再惹他一家子吵闹。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间,陈惜惜在单位里关上办公室门,用赵文凤昨天留在家里的电话,拨打了赵文凤的手机。
在田歌家里的赵文凤刚买完菜回来,在厨房里一边择菜,一边琢磨昨天的事。和魏春风父母见面,是她的个人主张,李扬和田歌都蒙在鼓里,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找机会和李扬、田歌说一下,取得他俩的理解和支持,然后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毕竟三只拳头握在一起打出去,力量是一只拳头的三倍。又想,自己一只拳头刚刚打出去,如果等两天不见动静,她就得出面再去找找那个女人。没想到还没去找她,她的电话倒打了进来。
“阿姨,我是惜惜,本来我应该登门拜访,可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们先电话里聊聊吧。”惜惜有礼有节,声音和气。
“好吧,我们聊聊吧。”
惜惜一五一十把自己还钱以及被李扬所拒的过程和盘托出,最后道:“阿姨,我不想对李扬撒谎,谎称找到了那笔钱,那样会让我心里不舒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现在急需用钱,我可以拿过去二十万,你们不必打借条。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不妥,就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还是继续寻找那笔钱的下落,我不相信它会像一滴水一样,在空气里蒸发得无影无踪,请您相信我,一定能找到的,只是需要时间。”
“要是永远也找不到呢?”
“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让您放心,钱找不到没关系,只要我一旦确认了那笔债务的存在,我会分文不少包括利息,给送上门去。”
话说到这份上,赵文凤也没说辞了。看来这孩子还真是李扬说的,通情达理,听这语气,不像那种坏心眼的人。
“那行吧,我相信你一次。”赵文凤表态。
“阿姨,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您,您要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您要愿意上我们家里玩,也可以随时过去,我和公婆都是好客的人,全家人都会欢迎你。只是,我有个可能有点过分的要求,您要再见到他们,不要再提这件事,好不好?我公公血压高,中过风,最近几个月刚刚恢复一些,受不了一点刺激。我婆婆自从他儿子出了事儿,到现在还没走出心理阴影,昨天知道了这事,着急上火,压力很大,婆婆一夜未合眼,昨晚没好好吃饭,今早也没好好吃饭……”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打扰他们了,”赵文凤道,“我等你好消息。”
放下电话,赵文凤心里闷闷的。这惜惜倒是个孝顺媳妇,蛮知道心疼公婆的,可她怎么一点没考虑过我的心理?我有没有心理压力?我能不能受得了这个刺激?我自从知道了这事,有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唉,这样的媳妇自己怎么就没碰上呢!
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
1
晨曦透过天窗,淡淡地铺进卧室。田歌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睁眼瞥了眼时间,迅速爬了起来,蓬头垢面地一头扎进厨房。
李扬也起了床,洗漱过,来厨房给她打下手。
“你起这么早干吗?”她觉得奇怪。在这个家里,做早饭一直是她的任务,他突然起个早,她反倒觉得不适应。
“不想让你一个人被油烟熏,要熏俩人一块儿熏。”他说。
“切,”她瞅他一眼,“跟谁学的,和言情小说的对白一样酸,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不喜欢听吗?以后不说了。”
“喜欢,多多益善。”她扑哧笑了。
“和你商量个事。”他蹲在地上削地瓜皮。这是赵文凤带给他们的习惯,每早吃几块蒸地瓜,最佳抗癌良药。
“反正是习惯了从头开始,我也想通了,反正我们还年轻,才三十出头,虽然我已经青春不再了,可你还是一枝花的好光景,我配合你,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并不比别人差,失去的一切都会再来,就算所有的物质都没有了,我们还有爱我们的父母,还有需要我们去爱的孩子。”田歌嘻嘻一笑,一板一眼道,“你说吧,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
她这番话倒是把李扬逗乐了。
“怎么说呢,这事,说好事吧,也不算什么好事,说坏事吧,也不算坏事,这还真不好说。”
“那就是不好不坏的事呗,你说吧。”
“最近在单位特忙,主要是忙一件事,竞聘一个职位。”
“什么职位?”
“前不久,重庆分公司副总兼财务总监赵××出事进去了,现在公司把这个位置拿出来公开竞聘,我参与了。”
“别说过程了,你告诉我结果。”
“参与这次竞聘的总共有十二名,笔试和面试,我都通过了。”
“这么说,你终于升职了?”田歌鼻头一酸。
“是,”李扬点点头,“也算不得什么,副处而已。”
“这是好事。”田歌一笑,眼泪刷地下来了,“工资是不是可以涨了?”
“嗯,能涨三千块钱吧,还会有些驻外补贴。当然,有一利必有一弊,需要到重庆去,也就是说,我们要分开一阵,一年,甚至两年,甚至三年。”
“这是不好的事,”田歌咬咬嘴唇,“我不想分开。”
“我也不想……如果你不愿我去,我可以选择放弃。”
“真的吗?”
“真的。”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早和我商量?”田歌泪水涟涟。
“我也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一开始,不知道能不能成,如果成不了,和你说了,也是白白让你记挂,搞不好到最后还落下笑柄,让你一辈子抓着,我多没面子。”
昨天上午CC集团的高层会议上,参与者除了集团各位董事和高层领导,还有李扬。放在平时,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不可能出现李扬的身影,但昨天会议有所不同。董事长在会议上说了,CC集团就像艘万吨巨轮,领着一个庞大的船队行驶在汪洋大海上,航行途中不可预测的惊涛骇浪、狂风骤雨,随时都会遇上,还有来自码头灯红酒绿的各种诱惑,也时不时出现,抵抗力差的、免疫力差的小船的领航者,一不小心就被卷进风浪之中粉身碎骨,或迷失方向、偏离航道,最终葬身于深不见底的深海之中,比如重庆分公司的赵××,就是前车之鉴,教训深刻。这次重庆这副担子,由李扬前去接替赵××,也是董事会经过反复研讨之后的慎重决定。
本以为人生的河流就这样平静地流淌下去,在既定的河床内一直流淌到生命的终端,没想到别的河流出了问题,结果李扬这条河水突然就被引至新河道了。
几年前重庆分公司刚成立时,赵××就在李扬今天的位置上,由于业务精湛、工作成就突出,被公司提升半格,派去委以分公司副总经理兼财务总监的重任。初建头几年,重庆分公司业务红火,利润可观。然而好景却是不长,外部受经济危机影响,内部也生了蛀虫,在外忧内患、内外夹击之下,好好的公司,眨眼之间,重患在身,危机重重,经营状况每况愈下。前阵子,赵××突然被人举报,相关部门成立了调查组,进驻半个月,查出赵××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严重犯罪事实,接着,赵××就“进去”了,空出来的位置,被集团拿出来,在全集团范围内进行公开竞聘。CC集团在全国各省共有十余家分公司,集团在业内声誉良好,近些年发展突飞猛进,多项专业科技已走在国际前列。但CC集团人都知道,重庆分公司由于种种不便公开的原因,早在两年前就成了一只掉队的小船,如今几近被蛀虫掏空,人才流失严重,连续两年以亏损的姿态在拖集团的后腿,靠集团补贴为生。出于止损考虑,集团高层个别领导甚至产生过切肿瘤一样将其切掉的意向,但考虑到千余名职工的安置问题,董事会再三研究,还是决定尽全力进行挽救。
集团内同级别的职位,无论放在哪家分公司,每每拿出来招募有能力的管理者,往往竞争残酷,参与者几乎要打到头破血流。重庆分公司这一重要职位,竞聘反应竟稍显平淡。条件不够的或够条件但能力不足的,公司不会委以重任,毕竟拯救疾患于危难之中,而非坐享其成,非怀揣金刚钻、能埋头苦干的实力派出马,怕是起不到力挽狂澜的预期效果。而符合条件又能力较强的,都在自己的既有职位上干得得心应手,谁也不愿放开培养多年的资源以及积累多年的人脉关系,去接手那个千疮百孔、连续亏损、一屁股屎没擦干净的烂摊子。
说是反应平淡,只是较之以往打破脑袋的激烈职位竞聘而言,毕竟分公司财务总监的位置较之科级,又升了半个格。而公司的招聘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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