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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陌生人-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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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苏晓冉忽然想要跟七七说一声晚安，她给七七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安全到家了，叫她不要担心，而后她美美地躺在浴缸里，被温暖紧紧包围着，与寒冷隔绝。
……
翌日。
天一亮苏晓冉便接到了辰溪的来点，她坐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熟悉的号码，发了会儿怔，而后按了接听键。
“我现在刚下飞机。”辰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苏晓冉下了地，拉开窗帘，一道亮光刺入眼中。外面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一夜而已，大地已经被白雪覆盖了。
外面，一定很冷吧？
“你在听我说话吗？”辰溪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疲惫的声音中带着些担忧。
苏晓冉打开窗户，猛地吸了一口寒冷的气息，而后闭上眼睛，“辰溪，我们分手吧。”
……
有人说，分手最大的痛苦并不是在于你失去了一个你曾经多么爱着的一个人，而是，你无法习惯从此以后没有他的生活。无论是荒凉或者美好，此生无他。
七七说，她最痛苦的一次分手经历就是和万磊分手的那一次。倒不是因为她死也离不开他，而是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真心付出的感情结果只是一场骗局。
你很爱他，可是他却只是在享受爱情的游戏而已。
七七说，欺骗最可怕，其他的，她一点也不怕。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苏晓冉躺在沙发上，目光无神，身体也没有知觉。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了分手两个字，她只知道，在说完之后，她挂了电话，一直躺到了现在。
第二百七十五章 离开（一更）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苏小冉接到了七七的电话，七七说，小梦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临走之前，她见了辰溪最后一面，他们见面了。
苏小冉握在手中的手机顺着耳边滑落下来，七七的声音离耳边越来越远，直至，她听不到了。
一趟就是一个上午呢，也不知道为何，今天早上一起床就感觉整个人很不好，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永永远远地与这个世界告别了一般。
苏小冉起了身，尽管屋内开着暖气，可她还是觉得冷的很，外面的积雪又长高了些，把路面几乎都要覆盖住了。小区的环卫工人们正带着帽子，穿着雨衣，奋力地用铲子在白雪皑皑的地面上开辟出一条道路。
好像与外界世界隔绝了一般。
苏小冉思考了十分钟左右，而后，决定穿上外套，出门而去。
七七来接了她，说实在的，在听到小梦去世的噩耗后七七也很久没缓过来，她以为，小梦应该会缓过来，然后拿着病重的事情要挟辰溪和她在一起，对，这才是故事应有的样子。
可是。
昨天才刚刚抢救过来的人今天忽然就真的没有了，这是七七第一次这么直接地面对死亡，她有些恐惧。苏小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面无表情。
好几次，七七都想开口问说真的要去看吗？可是话到了嘴巴还是问不出口，以至于车子开到了医院门口，七七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苏小冉很自然地伸手解了安全带，而后下车，一点不带含糊。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大长衫，再配上一条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靴子，冷色的面容，看起来确实很像是奔赴葬礼的合格模样。
七七跟着下了车，在走了几步路之后，她忽然拉住苏小冉的手，“真的要去吗？”
“去。”
“可是你们……可是辰溪……你不是说你们已经……”
苏小冉转过身，看着七七慌乱的表情，倒像是安慰她一样：“七七，再怎么说我和她也是亲姐妹，虽然没有感情，但她死了，我该来看看。”
“可是花氏不一定会欢迎你。”七七把最直接的担忧说出来了，苏小冉却只是淡淡而笑，“看不看是我的事情，欢不欢迎是他们的事情。”
说着，信步向前迈去，七七不得已跟在身后。两人来到三楼转角处，远远地，便听到花母撕心裂肺的哭声。
苏小冉停下了脚步，她忽然犹豫了。
两人站着的位置离病房大概有七八米的距离，可是那哭声却如此的清晰。
除了花母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的了。病房的门应该是半掩着的，一道灯光反射在黑暗的楼道里，像是通往遥远世界的明灯，安静地洒在冰凉的地面上。
楼道上，不时有护士走来走去，但，没有注意到苏小冉和七七，没有人知道她们此前来的目的。
“要不我跟顾北说一声吧，他应该在里面。”
七七开始退缩了，她更加不想让苏小冉去面对这样的情景。
“你现在进去，面对的不仅是花氏，还有辰溪。苏小冉，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可我希望你快乐。”
七七拉着苏小冉的手，说了一些她平时根本就不会说的话。苏小冉停顿了一下，而后居然真的要点头答应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就看到病房里走出来一个人影，高大的身躯，落寞的背影，一看就知道那是辰溪。
他还是来了，他果然来了这里。今天，再一次面对小梦的离去，而且是彻底的离去，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苏小冉拉着七七躲到了角落里，她不想让辰溪看见自己，她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辰溪似乎在身上摸索了好久，而后掏出一根烟，一道微弱的火光跳跃起来，他半低着头，猛地吸了一口，而后，那动作忽然就停顿了。
他好像，一直在望着某一个点发怔，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很久，大概看了十几分钟，七七终于受不了了，拉着苏小冉低声道：“你要么上前，要么离开，躲在这里不是办法。”
七七以为，苏小冉会向前，然后和辰溪说上几句话，说不定他们就又和好了，可是，苏小冉却说了句，“我们回去吧”，而后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七七不解地跟在后面，辰溪应该没有发现她们，两人下到二楼，安全了，七七才敢大声喘气，“真走了？”
“还是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可是你不是要来……”
七七怔住了，苏小冉的眼角，分明有晶莹剔透的泪痕。
她哭了。
七七倒吸一口冷气，拉着苏小冉走出医院，上了车，而后踩着油门就离开了。
车子开出来没多久，七七收到顾北来的电话，问她们什么时候到，七七看了苏小冉，小声说着是顾北来的电话。苏小冉接过了电话，听到顾北说，所有人都在医院里，下午他们就把小梦的遗体转移离开，在最后，他问了苏小冉要不要过去，还说了辰溪也在那里，说他来不及见小梦最后一面。
后面，顾北再说些什么苏小冉都听不到了，车子飞快向前奔驰，视线后方是一排排倒影的景色，世界仿佛静止没有声音了。
“七七，带我去公司吧！”
苏小冉忽然说道，七七惊讶转头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但，七七还是照做了，她把车子开到辰星门口，而后看着苏小冉下了车，七七把头探出来，“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不用，我一会就出来。”
苏小冉转身进了大门，七七把车窗摇到最大，闷闷地吸着烟，吸进一口口冰凉刺骨的气息。
……
苏小冉来到翻译部，推开办公室的门，当她的目光停留在桌面上的那个相框上时，一种久违的感觉迸发出来。
那是辰溪曾经送给她的，他们的家。
那是他自己画出来的画作，那是他在墨尔本的新家。苏小冉曾经去过，她还记得种植在那里的花草，还记得总是阴雨绵绵的天气，还记得那里有一个总是笑意岑岑的李叔……
辰溪曾经说过，等他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等他完成父母的遗愿，他就带着她去随便哪一个角落，感受每一页不同的风景。
看来是去不成了。
苏小冉伸手把相框倒扣在桌面上，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又打开电脑，写了一封辞职信，打印出来，放进信封里，手里捏着那张信封，她来到了辰溪的办公室门口。
门是关闭着的，那是他的习惯，不管是在或者不在，他总喜欢把门关上，把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成一道墙，不让别人靠近，不让自己走出去。
苏小冉推开了门，一股冷风吹来，辰溪离开的时候，窗户竟然没有关，此刻整个办公室里充斥着一股让人凉透心底的寒意，苏小冉走进去，把窗子关起来，不让外面的风再吹进来。
她把辞职信放在桌面上，又拿了一本书压上，环顾四周，全都是他存在的气息。
仿佛，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的影子，太重，如影随形。
苏小冉狠心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看，而后，转身就要出去。
却不曾想，在门口撞见了正要走进来的lia。
“你怎么会在这里？”lia态度不算客气，她已经听说了小梦去世都消息，她知道此刻所有人都在医院里，怎么苏小冉竟会若无其事一样还来公司里？
苏小冉没心情再和她说话，黑着脸就要走出去，没想到lia竟然拦住了她。
“苏小冉，我问你话呢。你把小梦姐气的进了医院，现在她死了，你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来上班，你还有良心吗？”
“让开。”
苏小冉不得已吐出两个字。lia怔了怔，不过还是料定苏小冉不敢拿她怎样，于是挺着胸膛，“你良心不会不安吗？你抢走了小梦姐的男朋友，是你逼死了她。”
“lia，你再不让开，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的。”
苏小冉眼神放在lia脸上，直把lia看的心慌。
那样冰冷的眼神，她从没见过。lia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呆呆地看着苏小冉的模样，嘴唇动了动，可没有说出话来。
苏小冉走了，到最后，她连吵架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两根烟的功夫，七七就看见苏小冉从公司门口走出来，手上还抱着一个小盒子，下了一整夜都雪终于停了，空气中仿佛凝固着不见影子的小水珠，七七撑了把伞，下车去迎了苏小冉，看着她怀中的盒子，惊讶道，“你要干嘛？”
“离开这里。七七，带我回家，好吗。”
苏小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和无助，七七七七摸了她冰凉的手指头，拉着她上了车，无声把车子开到了苏小冉家里。
也许这就是默契的力量，七七不用多问，也知道苏小冉接下来会做怎样的决定。说不上是支持或者是反对，七七唯一能做的，便是尊重。
第二百七十七章 分离（二更）
七七陪着苏小冉上了楼，打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袭来，七七咳嗽着，看到桌上的烟灰缸，眉头一挑，“你不要命啦？”
“抽烟而已，哪里会死。”苏小冉面无表情把东西放下，转身去倒了两杯热水，七七一杯，她一杯。
双手捧着冒热气的玻璃杯，呵出一口白雾，苏小冉抬起微红的眼睛。“七七，我辞职了。”
“我知道。”
“我想离开这里，带着我爸妈回老家，重新开始。”
“那我呢？”
七七难掩惊讶之色，她看到了苏小冉眼中的坚决，所以感到害怕。热水的温度从手心渗入，七七感觉身体的冰寒慢慢被逼出，她坐下，也拉着苏小冉坐下。
“从你到这边读书开始，我们俩就一直在一起，现在你突然说要走，那我怎么办？”
“七七，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想和过去彻底告别，只有离开这里，我才能够重新开始。”
“万一他要是不同意呢？”
七七说的‘他’指的是辰溪，苏小冉当然明白，只是……
辰溪同不同意，并不重要了。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苏晓冉看了手腕上的表，下午两点多了，她不想再耽误时间，起了身就要收拾东西。七七跟在她身后，不停念叨着不舍得她离开之类的话。
但苏晓冉知道，没有谁会一直和谁在一起的，既然有相聚，就会有离别。
“七七，我们还是会见面的，你可以去我在的城市，我也可以……也许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苏晓冉低着头，这座城市，充满了悲伤的色彩。
虽然她曾经有过欢乐，但更多的，却是苦涩。
她以为只有初恋才是苦涩的，可没想到，每一段恋情，有甜蜜就会有苦涩，其实她不怕苦涩，怕就怕，太苦，无处述说。
小梦的去世的确对苏晓冉产生了不小的打击，而辰溪的反应也确确实实让她于恍惚间明白了一些东西。
现在，唯有走，才是最好的路。苏晓冉决定了，便不会再更改了。
苏晓冉只收拾了相对重要的东西，其他的……她不打算带走。也就一个皮箱一个背包而已，作为一个女生，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七七闷闷地坐在一旁看着苏晓冉收拾东西，心底开始对辰溪有了怨气。
若不是她，苏晓冉应该还会是以前那个苏晓冉，虽然还是不太会照顾自己爱惜自己，可她至少是她的苏晓冉，而现在……
东西打包好，苏晓冉立即给父母打了电话，她没有跟父母说明自己和辰溪的关系，只说了想带他们回老家看看，一会就过去接他们。
苏妈妈正好也怀念老家了，所以很快应允了。七七站起来，“我去送你们吧！”
“路途遥远，还下着雪，我们坐火车就可以了。”
苏晓冉把手搭在七七肩膀上，看着七七惆怅的容颜，她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那么多重要的决定。
呵。
原来做决定并不难，难的是接受那份心情。
七七陪着苏晓冉来到了苏妈妈家里又帮忙着把苏爸爸抬上了车里，从始至终，苏家二老什么都没问，侯老师和新来的保姆还留在家里，苏晓冉很为难，她似乎没能力把侯老师一起带走。
侯老师看出了苏晓冉的担忧，倒先主动表示了自己哪里也不想去，她是本地人，只想一直生活在故乡，她还说，只要苏晓冉能偶尔来看看她就行了。
苏晓冉咬着牙，“我们先过去，过段时间我再过来接您！”
说完，直接上了车，车票已经买好了，正好是晚上八点钟的车票，七七负责开车把他们送到火车站，一路上，苏家二老安静的出奇，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这一点也不符合他们平时的状态，苏晓冉虽然心中有疑问，但也实在没有气力去问了。
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她很感激父母选择在这个时候不闻不问，只有这样，她才能干脆利落的离开。
到了火车站，七七站在外面不愿意离开，苏晓冉几次挥手，也没见她有任何回应。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苏晓冉回头跟父母说了句，而后出去，向着七七站着的方向走去。
“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苏晓冉看到，七七脸颊已经被冻僵了，两块红彤彤的色彩落在上面，看着着实不入眼，要是平时，苏晓冉肯定会取笑七七的，可是现在……她们彼此之间都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不会再回来了吧？”七七几乎快要掉下眼泪了，苏晓冉抿着嘴唇，思来想去，其实她心中有了答案，七七也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她想听她亲口说而已。
“七七，我走以后，我们之间就有四百多公里的距离了，不算远，你一个电话我依然可以回来看你，只是……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每天都在一起了。七七，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谁稀罕你的祝福了，谁要答应你什么了？”七七终于还是忍不住，嘴边的肌肉抽动着，呜呜几声，而后抱着苏晓冉的肩膀不要她离开。
离别总是那么难熬的啊。
苏晓冉努力抬起头，猛地吸了鼻子，咬着牙，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说着，毅然决然地转身进入了火车站，七七张开嘴，对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小梦的葬礼定在明天上午。从医院出来后，辰溪还是很久都没缓过神来。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寒冷的夜晚，他被堵在路上，跑到医院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小梦已经离开了，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今天，历史又重演，也许是提前演绎过一遍的缘故，他竟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对着她枯萎的容颜撕心裂肺，而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眼泪，早在几年前就流干了吧？
尽管后来有了很多的不愉快，可他仍愿相信，她还是十几岁的模样，天真而美好。
永别，是一个残酷的字眼，然而人真的要去习惯它的存在。
直到了深夜的时候所有人才算是安静了下来。花母哭了一整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心已经被挖空了，此刻，她不再是精明的商人，而是那个，不知所措的可怜母亲。
花颜和辰溪差不多的反应，他是没有哭的，但眼眶很红，似乎一直在努力抑制泪水。
除了花母之外，最撕心裂肺的要数frank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哭成这样，也许辰溪真不知道小梦于frank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们两人是有过节的，只是小梦一直都不知道。以前两人还曾经因为小梦打过架，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也不知为何，那日重新见到frank的时候辰溪脑海里的血液就不听使唤地往上窜，尤其是，当他看到frank的手搭在苏晓冉肩膀上时。
没了，都没了，苏晓冉离开了，小梦也走了，好像青春白白活了一场一样，可是，仍然有很多事情需要继续。
比如，那进行了一半的调查，那争夺了一半的股份。
辰溪把自己关在家里，抱着一瓶在威士忌，半身倚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望着通往卧室的门。苏晓冉在的时候，经常会叫他把门打开，说他喜欢关着门这个习惯不好，空气不流通罢了，人也迟早会变得封闭起来的。
现在，那扇门就那么冰冷地隔绝了两个地方，而她，再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情而与他争论了。
思绪重回到早晨，他刚刚下了飞机，知道了小梦病重的消息，他给苏晓冉打电话，想要征求她的同意，然后，然后可以两个人一起去医院看一看，毕竟，那很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可是……苏晓冉跟他说了分手，再然后，当他想不顾一切回来找苏晓冉的时候，却接到了小梦去世的噩耗。
他一个大男人，就那样傻傻地站在机场停车场里，不知道该往哪一个方向。
似乎，人死了就死了，也没有必要再去看最后一眼了，可……他的的确确鬼使神差想要见她最后一面，所以，他出现在了医院里。
听说，小梦是安静离开的，并没有受太多的痛苦，她的容颜，出了过于憔悴和冰冷，几乎让人看不出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好像只是，沉沉地睡过去而已。
若不是那震慑人心弦的恸哭声惊醒了他，也许辰溪都还觉得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人总是如此，经历了一次玩笑之后，就不敢接受现实了。
并没有获得太长时间的安静，尖锐的手机铃声响彻了整个屋子，辰溪很不愿意去接电话，但那手机连续响了好几遍，他想要起身关机，还自己一个情景，可他看到了到底是谁打来的了。
是七七。
苏晓冉的手机关机了，这会儿七七打过来，该不会是……
辰溪有些激动，接了电话，可七七的语气十分的冷漠，她只说了一句话：“你的东西都打包好了，是你自己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邮过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他来了（一更）
回到故乡有几天了吧，苏小冉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惬意。这几日她什么也没做，除了大部分在家睡觉之外，偶尔会出门去走走，穿梭在钢筋混凝土建筑成的城市里，感受着早已经逝去的回忆。
母亲倒是快活，也许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老了，就是要落叶归根，只有生活在故乡，才能体会到真实和存在。
对于苏小冉为何突然辞职回来，为何不再提起辰溪这个名字，苏家二老只字不提，他们若不是一点也不关心，就是已经知道了实情。
苏小冉明白，父母肯定是看出了端倪来了，只是见她神伤，不忍心再提起罢了。
若能这么一直下去，却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开始，但，他来了。
在一个天色灰暗的午后，他忽然敲开了他们家的门，站在门口，拘谨而又客气。
这个‘他’，不是辰溪，而是花颜的父亲，换句话说，也是苏小冉的亲生父亲。
对于他的突然造访，苏小冉是极其惊讶而且极其不欢迎的，花氏是她最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一个部分，偏偏她还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便被打扰了
。
“我能……进去吗？”花父看起来比前几日憔悴了很多，苏小冉才发现自己一直堵在门口，发了好长时间的怔。
“小冉，谁来啦？”
屋内，苏妈妈洪亮的嗓音传来，她正在给苏爸爸擦拭身体，合着家里的电视声一起，有一种温暖的家的味道。苏小冉避开花父的眼神，一只手拉着门就要关起来：“这里不欢迎你。”
“我有话跟你说！”
花父挡住了门，一双急切的眼睛放在苏小冉脸上。而他的嘴巴，正在抽动着，不知是激动，还是难过。
“没什么好说的。”苏小冉还是执意要关门，不巧的是，听见声响的苏妈妈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父。
苏妈妈的表情非常惊讶，她当然记得苏爸爸，虽然只见过一两次，可她却牢牢地记住了他的脸。
他的眉宇之间和苏小冉简直是一模一样，有些忧伤，有些神秘。
“打扰了，我来找……你们。”花父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苏妈妈转头看着苏小冉，却见她低头不语。
“进来吧！”
苏妈妈擅自做了主，打开门竟然让花父进去，苏妈妈惊讶地望着她，而她却一并连拉着苏小冉的手进去了。
“我去泡杯茶，你请坐吧！”
苏妈妈倒是客气周到，她先是把苏爸爸所在的房间门给关上了，而后忙着进厨房泡茶，拿点水果。
苏小冉不愿意坐下，靠在一旁柜子边上站着，一副防备的姿态。而花父，他环顾着这座房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干净，却也温馨。是普通寻常人家的模样。
原来，他的女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原来，在这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里，竟还藏着他的一个女儿……
他以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恍恍惚惚就这么过来了。
花父抬头看着苏小冉，越看，越觉得她才是自己的女儿，那忧伤的模样，冷漠的眼神，不就是自己年轻时候叛逆的样子吗？
“请喝茶。”
苏妈妈非常客气，花父端着茶杯，暖在手心里，望着苏小冉，开口道：“你们怎么搬来这里了？”
“这与你无关，如果没事请尽快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小冉！不能这么说话。”
苏妈妈喝止了一句，而后对花父说道：“你来，我欢迎，但请你务必不要打扰到我女儿的生活。你们要有话聊，就聊吧，聊完，请你自行离开。”
说完，不放心地看着苏小冉，而后进了房间去，只留他们父女二人待在客厅里。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花父斟酌许久，说道。
“我不需要道歉。”
“这些年……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如果知道，我……”
花父哽咽了，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他刚刚失去了一个女儿，可他却发现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女儿。
这些年，他到底造了什么孽？
眼前，是一个和小梦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唯一不同的是……她对自己非常冷漠，好像……除了讨厌，再没有其它了。
苏小冉不想听到任何陈年旧事，更加不想看到一个从来没在自己生命中出现过的男人跟自己道歉，说着他的为难和过错。这些，统统都没有关系了啊！
“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苏小冉再次下了逐客令，花父呆呆望着她，半晌才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我会弥补你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苏小冉忽然就有种想要笑的冲动，甚至是，她嘴角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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