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此婚是我结-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个女志愿者撕掉一块肉松芝士面包,递给旁边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小孩怯怯接过,转身飞跑开。
其他志愿者见状,也纷纷分出自己的食物,小孩们起先还怕生,后来尝到甜头,都朝他们伸长了手。
校长忙上来阻拦,让志愿者们自己吃,说小孩们都吃过午饭了。
有人问小孩午饭吃了什么,那小孩低头吮着手指,小声说吃的一个土豆。
刑怀栩独自站在车边喝水,康誓庭走到她身边,轻声询问,“吃得饱吗?”
“问我还是问他们?”刑怀栩拧紧矿泉水瓶,淡声道:“这世上总有人在为生存愁苦,也总有人在挥霍生命。”
康誓庭看向那些孩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刑怀栩偏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吃过午饭,大学生志愿者和康誓庭带来的人一起往小学院里卸货,刑怀栩则带着另一队志愿者,和村长挨家挨户给老人送棉被,做生活记录。
积了雪的山路不好走,村长却是如履平地,刑怀栩渐渐跟不上,喘着粗气有些晕,就在她不慎踉跄时,身后一只手托了下她的腰,刑怀栩视线一花,抱着的棉被就被人提走了。
刑怀栩回头,看见康誓庭,她张张嘴,喉咙干涩,只讷讷说了声,“谢谢。”
康誓庭轻轻松松扛起棉被,腾出手去牵刑怀栩,“别摔着。”
刑怀栩握住他的手,默默跟上。
因为临时增加了不少物资,等全部派发登记结束,天已入夜,山上温差大,一入夜竟又下起小雪,村长怕夜间山路不安全,不让车队离开,他把自己一家老小全赶到亲戚家,腾出空家给志愿者过夜。
村长家有两间屋子,正好男女分开。
晚上九点,雪停了,同屋的女孩都挤在被窝里取暖,刑怀栩想上厕所,独自走出房间。
院子里没有灯,连月光也无半分。刑怀栩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回想着厕所的方位。
隔壁屋门嘎达一声响,康誓庭也举着把手电,见到刑怀栩,他笑道:“上厕所?正好,同去。”
离村长家最近的厕所在院门外左拐五十米的村道上,是个露天公厕,刑怀栩并不愿意和康誓庭同行。
“王尧说你常去寺庙拜佛,你不怕鬼?”康誓庭被拒绝,忍不住问她,“我以为信神的人,也都相信有鬼。”
“心中有佛的人,一定心中有鬼吗?”刑怀栩反问。
康誓庭又说:“上回黑夜里我没跟着你,你就栽了跟头,这回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了。”
“可我要上厕所。”刑怀栩心想那么小的露天公厕,又是夜深人静,万一水声大点,康誓庭不得一清二楚全听见?
那样的情景太可怕,比暗夜里的魔鬼还可怕,有时候,脸确实比命重要。
康誓庭见她坚决,便说:“那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你如果出了什么事,大叫就行,我听得见。”
刑怀栩本来不怕,却被他说得心虚,她清清喉咙,举着手电筒大步走出院门,沿着村道飞快前进。
战战兢兢且匆匆忙忙上完厕所后,刑怀栩返回村道,来路前后并非伸手不见五指,恰恰能瞧见些暗影,可就是这些恍惚虚无的轮廓反增添可怕情境,刑怀栩耳边刮着风,开始发憷。
就在她准备往回跑时,村道前后五六户人家居然依次亮起灯。
灯是亮黄色的灯泡光,在这样的寒夜里堪称温暖。
刑怀栩抬起头,前方村道上,康誓庭双手插在衣兜里,笑吟吟朝她走来,“虽然很好奇你害怕的模样,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走吧,我送你回去。”
刑怀栩一路小跑到他身旁,她穿着厚厚长长的羽绒服,跑起来像只直立行走的大企鹅,“是你让他们打开灯的?”
“你不让我跟去,我只好涎着脸皮挨家挨户求人家开灯了。”康誓庭促狭笑道:“怕了吧?叫你逞强。”
刑怀栩轻哼一声,脸上带着笑。
康誓庭伸手去拉刑怀栩的手,“热的手,证明我是人不是鬼。”
刑怀栩不反抗,由他牵了会儿,冷不丁冒出一句,“没洗手呢。”
康誓庭马上摆出嫌弃嘴脸,赶紧松手。刑怀栩得了自由,反而垫脚要把双手往他衣领里探,康誓庭转身就跑,刑怀栩追他进院子,却被雪层绊倒,噗嗤一声栽进雪里。
已经逃到天边的康誓庭麻溜跑回来,拎小鸡似的拎起刑怀栩。
刑怀栩脸上沾了不少雪,康誓庭替她擦,边擦边笑她笨手笨脚,刑怀栩趁机抓了捧雪抹在康誓庭脸上。
“有难同当。”她笑得开心,露出珍珠似的一口小白牙。
康誓庭很喜欢这四个字,他用指头点落刑怀栩睫毛上的碎雪,笑道:“好。”
===
第二天天亮,村长送来几笼馒头,刑怀栩等人填饱肚子,整装离开。
还是那段弯弯曲曲的蛇形山路,刑怀栩坐在最前排,从大巴前窗玻璃望出去,能见到康誓庭驾驶的那辆黑色landrover。
刑怀栩忽然想起尤弼然对康誓庭的评价——品貌端正,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前途无量——听上去多么的正直高洁。
车队在中午回到学校大门,老师清点过人数后,就让学生们解散。康誓庭本想和刑怀栩一起回老屋,可接近年底,公司的事纷繁复杂,他和刑怀栩打过招呼,离开了。
康誓庭忙,刑怀栩也忙。
元旦假期结束,很快迎来考试周。刑怀栩平日从不好好上课,全靠最后这段时间抱佛脚,该背的背,该学的学,日子到了进考场,再出来,寒假也就来了。
寒假第一天,段和祥便开着他的小货车来接刑怀栩回家。许珊杉从未和刑怀栩一起过年,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知道该为女儿高兴还是难过,便整日念叨除夕夜的饭菜,想一展身手。
待到段琥也放假,刑怀栩便干脆住在了段家,段琥把床让给姐姐,自己跑去睡沙发,天天偷看美剧到半夜,白天去补习班便昏昏沉沉打瞌睡,被段和祥一顿教训。
刑怀栩要给段琥补习英语,段琥刚质疑她的能力,又被段和祥骂。
“栩栩可是高二就达到a…levelaaa的,当年雅思成绩7。5,要不是因为夏蔷阻挠,她怎么可能屈居在国内大学念个普普通通的文学院?”段和祥过去是高中政治老师,和许珊杉结婚后为提高生活水平,学人经商开了家小超市,老实了几十年,视野开阔后听说了更多刑家的事,对夏蔷为人极其不齿。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许珊杉在旁听见,怕刑怀栩伤心,拼命使眼色。
“姐,你这么厉害,你是天才吗?”段琥赞叹,“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小孩’嘛!”
“我不是天才。”刑怀栩说:“我只是比旁人拥有更多机会,也更珍惜机会。学进脑袋里的东西,别人至少抢不走。”
她顿了顿,轻敲段琥脑袋,“读书使人明智。”
寒假很短,没几日便是除夕,一年到头,许珊杉的气色也就这几日看着精神,她本想亲自下厨,段和祥不让,还揶揄地问她知不知道家中盐罐的位置。
许珊杉居然真答不上来。
段和祥开心地笑,一面系围裙一面呼喝儿子来帮忙。
段琥咬着半块巧克力走过来,将剩下半块塞进刑怀栩嘴里,“我同学带给我的,说是美国货,好吃不?”
刑怀栩从小到大吃遍世界各地的巧克力,却从没吃过这种从别人嘴里分出来的。
她在刑家有四个弟妹,真栎和嗣枚与她为敌,刑柘孤僻,刑柚可怜。
从没人把食物分给她,连她自己也只知道施与,不懂分享。
这是刑怀栩在段家吃的第一顿年夜饭,不是最好吃的,却是最热闹的。段和祥总是说些老掉牙的笑话,段琥听不下去,也开始讲笑话,却差点讲出个黄色笑话,幸好他及时刹车,还在桌下撞刑怀栩的脚,让她帮忙掩饰。
刑怀栩不会掩饰,索性站起身,双手捧杯,恭恭敬敬给段和祥敬酒。
她感激段和祥十年如一日爱护她妈妈,也感激他真心照顾自己,还感激他养出个段琥,小小一个段家,哪怕磨难重重,也从未缺失过欢声和笑语。
一杯酒下肚,她怀揣十万分的敬,最后却只说了声,“谢谢段叔。”
饭后,刑怀栩和段琥下楼篝火放烟花。段琥读的是本地高中,在学校里颇有人缘,住在附近的同学都跑来找他,一群小孩聚在楼下空地里同时点燃多处烟花。
一时间,火树银花,红灯明火,旧年将过,新年未至,不知是愁还是喜。
段琥和同学不知跑去哪里,刑怀栩看了会儿篝火,手机收到信息,让她去外头街上。
刑怀栩走出街道,不远的位置停着辆不惹眼的大众汽车,她坐上副驾驶,对驾驶座上的尤弼然笑道:“新年快乐。”
尤弼然受宠若惊,喜道:“太吉利了!总觉我明年要发大财了!”
刑怀栩抬起胳膊,好奇地闻身上的烟火味。
尤弼然递来一个大红包,“喏!压岁钱!请老天爷保佑我们栩栩小公主长命百岁财盛不衰!”
刑怀栩掂掂那红包,“千里送红包,真慷慨。”
“反正花的是你的钱。”尤弼然笑着笑着,正色道:“刑园那边说夏蔷这几天就会有动静。”
刑怀栩点头,也觉该是时候了。
许珊杉还在等刑怀栩,她不能久留,正要下车,却见尤弼然忽地凑近,粘着假睫毛的眼一顿闪烁,戏谑道:“我刚刚瞧见段琥了,这小孩越长越好看,果然和你一个妈。”
刑怀栩把尤弼然那脑袋推得远远,“你还是去找刑真栎吧。”
尤弼然如吞了苍蝇,恨不得将刑怀栩一脚踹出去。
☆、第13章 嫁与不嫁
第十三章嫁与不嫁
刑怀栩本打算在段家一直住到开学前,谁知元宵当天早上,夏蔷忽然打来电话让她回刑园,理由是刑鉴修想她。
刑园是一处很大的私宅,因为太大,有时就像一位大腹便便的女巨人,她生养刑怀栩二十年,让她从不缺席任何一顿家宴,对于那张无边无际的华丽餐桌她毫不留恋,唯独思念坐在正首位置的父亲。
许珊杉的身边有段家父子,那是她的家,却不是刑怀栩的家,刑怀栩的家只剩下刑园一处,别无选择。
刑怀栩收拾行李,直接回了刑园。
刑园张灯结彩,放眼望去全是过节的热闹装饰,除去刑真栎早早飞回美国,余下的刑家人也难得真心实意高兴一回。
晚上元宵节的饭菜更是丰盛,刑怀栩本想按规矩坐回自己的席位,夏蔷却将她安排到刑鉴修的右手边。
刑鉴修脖子上切开的气管如今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疤昭示着曾经的垂危。他的左脑仍然凹陷,据说年后就要回医院复查,如果各项指标良好,就可以进行颅骨修复术。
刑鉴修已经可以开口说话,虽远远达不到过去水准,但简单的交谈已不再是难事。
刑柚私底下告诉刑怀栩,说刑鉴修变得很没安全感,暴躁易怒,一点小事就要生气。医生说难以控制情绪也是后遗症一种,嘱咐全家多劝慰,千万不可让他过于激动,为此,刑柚她们在面对刑鉴修时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拍到狮子屁股,酿成大祸。
刑怀栩对此还无太大感受,因为刑鉴修自从见到她便总笑容满面,整晚拉着她的手不让离开,夏蔷也一反常态没找借口送走刑怀栩,反倒吩咐佣人把刑怀栩以前的房间收拾干净,让她留在刑园过夜。
知道刑怀栩能过夜,刑柚开心坏了,抱着枕头便想来找她,却被父亲斥责不懂事,最后悻悻离开。
到了晚上九点半,刑鉴修该睡觉了,夏蔷让刑怀栩回房,自己一并跟过去。
这是有话要说,刑怀栩回到熟悉的卧室,请夏蔷在靠窗的小茶桌旁坐下。
她的卧房空空荡荡,家具却还如初——几套桌椅,大概不值得夏蔷心烦。
刑怀栩还在环顾四周,夏蔷已经开门见山道:“栩栩,咱们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刑怀栩很想问她指的是哪方面情况,然后看看她花容失色的脸,但这想法转瞬即逝,她一如往常垂眉顺眼道:“我一个学生,只知道读书做活动,能知道什么?”
夏蔷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个讥讽的暗笑,但她的语气却充满惋惜和无奈,“你爸爸出事前在谈的那个收购案,你总该知道吧?”
刑怀栩点头。
“刑家的核心产业是食品制造和连锁商贸,你爸要收购的cr公司,是澳大利亚最大的原糖制造企业,这次收购势在必得,否则将大大影响刑家今后的外部拓展。本来一切都已谈妥,双方也签好意向性协议,只等你爸回来后正式公开消息。”夏蔷沉沉叹气,“可是后来的事你也看到了,你爸受了重伤,咱们的老对头又趁机拱价,也要收购cr。”
夏蔷说的和刑怀栩目前了解到的差不多——本来十拿九稳的收购,因为横生枝节,导致刑家不得不陷入价格竞赛。
钱,成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李闻屿最近有约你见面吗?”夏蔷忽然问道。
刑怀已经知道下文,只定定看着夏蔷。
“只要你和李闻屿订婚,李家和我们就是亲戚,我们两家企业会建立战略投资与合作伙伴关系,李家的银行就会全面施予援手。”夏蔷一派道貌岸然,“这是目前唯一能救刑家的办法了。”
刑怀栩一点也不相信这会是唯一能救刑家的办法,刑家经营多年,人脉广,交情深,多了不敢奢望,真要找一两个雪中送炭的朋友绝不至于无望,和李家联手,不过是目前最有利于夏蔷的办法罢了。
把刑怀栩当成一张牌,以最正大光明的方式打出刑家的牌桌,不仅打得漂亮,还能以更远的线控制住这张牌的走向,顺便和财力雄厚的李家建交,甚至于,嫁掉刑怀栩,也能断绝王尧的念头,对王家都有了交代,如此一箭三雕,夏蔷何乐不为?
至于李家,大概也是看重刑家的根基——天底下上哪再去找位像刑怀栩这般的小媳妇,背后家族与李家□□者结为盟友,却绝不会也没能力护着李姓继承者的?
如此好梦,刑怀栩都不忍心唤醒他们。
“栩栩,我过去怎么对你,你可以和我计较,但别和刑家的未来斗气。”夏蔷露出伤感表情,“希望你能站在刑家的立场考虑考虑,毕竟,你是刑家大小姐啊。”
关乎终身大事,刑怀栩十分为难,“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
夏蔷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临走前竟破天荒握了握刑怀栩的手,“那你考虑,这几天就住在家里,哪也别去了。”
夏蔷让刑怀栩住在家里,刑怀栩便再出不了刑园的大门。
她清晨吃过早饭会去主卧看望刑鉴修,给他读今天的报纸,教他重新识字,中午会小憩片刻,下午看看书练练字,偶尔上上网,关注的也都只是娱乐八卦,到了晚上,她会陪刑鉴修看会儿电视,接着送他回房休息,自己便也可以睡觉。
康誓庭给她打过电话,问她是不是还在许珊杉那儿,问她什么时候回学院路,他家厨子学了道新菜谱,他想带给她尝尝。
刑怀栩想起康家大师傅的好手艺,喉间微动,差点决心翻墙偷溜出刑园,好会会康誓庭——的菜。
她不馋,也不贪,可不知怎的就是惦记上了康誓庭每回带来的菜,热的冷的香的辣的蒸的炒的炸的,那些菜总能把她牢牢粘在饭桌前,专心致志挑出葱挑出豆子挑出萝卜挑出任何她看不顺眼的,然后一口一口地吃饭。
她吃饭极慢,很多时候饭菜凉了她还在有条不紊地吃,康誓庭拿她没办法,就往学院路老房添了台微波炉,每回刑怀栩吃饭,他都要坐在旁边,也不催,就等她饭菜凉了拿去加热,热好了继续让她吃,再凉再热。
于是刑怀栩花在吃饭上的时间更长了。
她对此也曾苦恼过,总觉这属于康誓庭的诡计——他来找她的借口无非就是送饭,饭吃得久,他理所当然留得久。
刑怀栩告诉康誓庭自己在刑园,本不想说,后又忍不住告诉他,“李家在求亲呢。”
康誓庭沉默稍许,问她,“嫁吗?”
“还没决定呢。”刑怀栩轻松挂断电话,决定这段时间再不接康誓庭电话。
她把日子过得平静舒坦,好像过去小半年里,夏蔷对她的冷酷与驱逐都不复存在。刑家佣人总在背后指指点点,一会儿笑大小姐傻,一会儿又替她可怜。
刑鉴修被蒙在鼓里,刑嗣枚对她视而不见,刑柘神龙见首不见尾。
最先忍耐不住的人是刑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大姐,你别答应,千万别答应!这都什么年代了,婚姻讲究自由,我不信她当真能强迫你!耗,咱们就跟她耗!”
刑怀栩并不激动,“爸爸酝酿公司转型多年,收购案是他心血,但凡我对爸爸有点良心,就绝不会坐视不理,真要耗起来,我未必耗得过她。”
“可你不能就这样屈服啊!”刑柚着急,“你难不成真要嫁给那个姓李的?”
卧房门外闪过慧嫂窥探的衣角,刑怀栩笑而不语。
===
四天后,刑怀栩找到夏蔷,答应和李闻屿订婚。
夏蔷十分高兴,直夸刑怀栩体贴孝顺,又领着她亲自去和刑鉴修开口,“母女”俩很有默契,对婚约背后隐情绝口不提,刑鉴修虽惊讶,但破败的大脑经不起深思,认为只要是刑怀栩自己情愿的,就是她喜欢的。
很快,李闻屿便在舅舅一家的带领下,登门拜访。
刑柚躲在刑怀栩卧室,看她悠然自得套上一件朱红色刺绣小礼服,气得不肯替她拉拉链,“哪有这么着急的?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无耻!”
刑怀栩劝了几声,见哄不住这位气鼓鼓的小妹,便反手自己拉好拉链,叮嘱刑柚留在房间不要下楼。
刑柚气得不理她,自己扑到床上,小声啜泣。
刑怀栩无奈,拍拍她屁股,独自下楼。
大厅里,李闻屿夹在舅舅舅母表哥表嫂中间,偶尔开口,大部分时间总是沉默。比起两个月前相见,他瘦了许多,脸有些白,神情疲惫,眼神却坚毅明亮。
见到刑怀栩下楼,他起身迎上去,背对众人,他的眼皮因为严肃微微抽动,“刑小姐。”
“李先生。”刑怀栩抬起手,微笑,“别紧张。”
李闻屿连忙牵住她的手,深呼吸。
刑怀栩与他相视片刻,确定他已恢复平和,才冲他眨眼,眼中始终晕染笑意,明媚姣好。
李闻屿微微颔首,他牵着她,两个人一起面向客厅诸人,同时微笑,是无与伦比的谦和与婉约,还藏了点人人得以窥见的,恰到好处的妥协与接纳。
☆、第14章 弱子逆袭
第十四章弱子逆袭
李刑两家都是富商,家庭内部虽已定下婚约,隔天却还要开记者会昭告天下——毕竟他们不是寻常订婚,订婚的追加条件可是两家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刑怀栩坐在酒店房间的梳妆台后,化妆师正在给她描眼线,她眼眸下垂,余光瞥见夏蔷走了进来。
夏蔷穿了套很干练的armani黑西装,阔腿裤气势惊人,她脸上本没什么表情,却在刑怀栩抬眼看她后露出甜蜜笑容,“准备好了吗?”
“她化得很认真。”刑怀栩轻笑,故意没理会夏蔷话里的真意。
夏蔷也无所谓,她和刑怀栩同住一个屋檐下,斗智斗勇十多年,她虽然总是赢,却从没哪次赢得像现在这么痛快。
人人都夸刑怀栩聪明,可是再聪明又如何,还不是被她牵着走,注定嫁给一个不爱又无能的人,从此人生无望。
下午三点,夏蔷领着刑怀栩下楼,在招待厅前遇到李家舅妈,舅妈正和助理说话,声色严峻,口气很不友善。
夏蔷和李家舅妈打招呼,那舅妈转瞬换了脸色,温和亲睦的像是多年挚交。
刑怀栩百无聊赖,脑袋里又在盘算康誓庭说的好菜。
等她们入场后,记者会便可正式开始。
因为是财经界的记者会,夏蔷和李家舅舅分别就两家未来合作方向发言,并当场签订合作协议,李家也承诺为刑家跨国收购案鼎力相助。
最后一份合同签署完毕后,夏蔷面带喜色地公布刑怀栩与李闻屿的订婚喜讯,现场记者大概也都提前得到风声,并不惊愕,预备好的问题一个个抛了上来。
有质疑刑怀栩年纪小的,有直接逼问这是不是经济联姻。
夏蔷面对疑问,从容解释刑怀栩提前订婚,是受此次刑鉴修车祸影响,念及父亲身体状况,作为长女提前完婚,也是不想父亲留有遗憾。
她说到苦情处,在台面上紧紧握住刑怀栩的手,伤感垂泪,万分不舍。
刑怀栩反握夏蔷的手,微笑表示刑家父慈母贤子孝,自己将来哪怕不住家里,家里的大门也一定为她打开,无论何时她想回家,刑家都会欢迎她。
夏蔷忙说这是一定的。
现场闪光灯频频闪烁,气氛正是融洽时,一直沉默的李闻屿忽然站起身。
作为这场联姻的男主角,所有记者都将镜头对准他。
李闻屿一开口,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便轻咳两声,正色道:“借此机会,我也想宣布一个好消息。”
李家舅舅舅妈惊讶地看向自家这位平日闷声不响的大外甥,都摸不透他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
夏蔷忽然皱眉,在台下猛拽李家舅妈一把,想让她阻止李闻屿往下说话。
刑怀栩始终垂着脑袋,视线瞥见她们俩的小动作,心中暗笑。
雏鸟翅膀硬了,再想折断,就没那么简单了。
“诸位都知道,李家这些年全靠我舅舅辛苦支撑,公司里他劳苦功高,家庭里舅母也是含辛茹苦,过去我只知道格物致知,在他们的关怀照顾下始终没能真正长大……”李闻屿说了通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终于转入正题,“两个月前,我已成功收购中顺建筑安装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并且,在公司全体同僚的努力下,我们已正式签下本市汉岭金融商务中心a2地块项目。”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汉岭金融商务中心a2地块项目是这阵子竞争最惨烈的建筑项目,建筑面积超过36万平方米,是本市半年内最大的工程项目。
居然被中顺夺标。
那可是价值十亿元的项目啊。
记者们的注意力已经全被这消息转移,不顾主持人阻拦,纷纷抢着提问。
“怎么可能……”李家舅舅仰头看着身旁的李闻屿,只觉难以置信。他虽然知道李闻屿读的是建筑专业,但他盯得紧,从没让他在建筑行业里得过半分荣誉,更别提……
能承包那么大的建筑项目,中顺公司非得达到一级资质标准,公司净资产不会低于亿元,李闻屿说是自己收购,他哪里来的钱?想要夺标成功,他又是哪里来的关系?
李家舅舅根本无法相信自己养出来的家猫能有这般能耐,他扶着桌沿想站起身,双腿微软,一时竟然站不起来。
有了钱,有了势,李闻屿想拿回本就属于他的李家,再不是登天之难。
焦点之中的李闻屿耐心回答完多个提问后,最先的紧张已不复存在,他压压手,示意场内安静后,静静转向刑怀栩。
“栩栩,”李闻屿喊她的小名,亲切又伤感,喜悦又无奈,“我的事业刚刚起步,我不想分心,很抱歉,我暂时不能娶你,也不愿耽误你的未来,所以这个婚约,还是取消为宜。”
全场愕然,随即再度沸腾。
===
为躲避记者围追堵截,夏蔷和刑怀栩暂时留在酒店房间,对外宣称已经离开。
从李闻屿单方面悔婚开始,夏蔷的脸色再没好过,她眉头紧皱,始终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她的手机不停响动,似乎有成千上万的人急于向她打探今天发生的一切。
刑怀栩的手机则毫无动静,她忍不住怀疑,暗想自己是否太没人缘,出了这样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人联系她。
两个女人面对面不发一语地坐到天黑,直到夏蔷的助理敲门进来,说楼下记者已经散了,可以返回刑园。
夏蔷站起身,终于开口,“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爸爸,免得他生气伤身。”
“嗯。”
话已出口,再往后的交谈便容易许多,夏蔷问她:“李闻屿的事,你真的毫不知情?”
刑怀栩摇头,“你知道的,自从他和王尧打了一架,我就再没见过他。”
夏蔷眉间有阴霾——她知道刑怀栩没有说谎,她和李闻屿从那以后确实没再接触过。
可这件事真和刑怀栩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夏蔷不相信。
她永远有着十万分的笃定去怀疑刑怀栩。
刑怀栩面对夏蔷刀风剑雨的眼神,只默默驻足原地,神情永远乖顺服帖,像只任人揉搓的白毛兔子。
“算了。”夏蔷最受不了刑怀栩这软硬不吃的态度,忿忿道:“至少李家要给的钱,他们赖不掉。”
===
开学前一天,刑怀栩与刑鉴修告别,离开刑园,回到学院路的老房子里。
结果不到半小时,康誓庭便不请自来,很有节奏地敲响她家房门。
他又穿回肃正的黑西装,阔肩长腿,是个英俊的年轻商人。
“……”刑怀栩打开一条门缝,在门缝里上下打量康誓庭后,失望地瘪嘴,“菜呢?”
康誓庭拍拍额头,他来得急,竟然忘记刑怀栩最看重的东西。他趴在门缝前笑,“你想吃什么?”
刑怀栩思索片刻,想不出自己想吃什么,便重新关上门,落锁,不放康誓庭进去。
康誓庭吃了闭门羹,便走出官部巷,去学院路上买了包热腾腾的糖炒板栗,回来重新敲门。
还是一条门缝,刑怀栩锲而不舍地问,“菜呢?”
康誓庭亮出栗子。
大门吱呀打开了。
半月未见,康誓庭对刑怀栩充满期待,也充满不安,可他知道,刑怀栩最终没让他失望。
他来的路上满心急切,等到了她面前,却只剩下欢喜,“幸好。”
刑怀栩斜睨他,“幸好?”
“幸好你还是刑小姐。”康誓庭笑,“而不是什么李太太。”
“原来你对李太太意见这么大,”刑怀栩漫不经心道:“我先前可没看出来。”
康誓庭心想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成了李太太,只要刑怀栩还是刑小姐,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谁的太太,”刑怀栩说:“我是刑怀栩。”
康誓庭笑道:“你为什么从不喊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又不好听。”刑怀栩嘀咕,“听起来像治腹泻的药。”
康誓庭哭笑不得,为了名誉极力辩驳,“是起誓的庭院,是我父母为了纪念他们的婚礼起的名字,那也是他们的初吻所在。”
“想要见证爱情的吻,比起婚礼的庭院,不如去机场车站转转。”刑怀栩说:“生离比相守难忘多了。”
康誓庭哑口无言,自我安慰道:“只要不是□□就好。”
刑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