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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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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饭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减压。”刑怀栩理所当然道:“不费脑力,不耗体力,成就充足,等我把饭菜全都吃光,他的满足感也顺势而生,对家庭和谐百利无一害。”
“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尤弼然啧啧感慨,“你以前还担心对康誓庭依赖上瘾后患无穷,现在已经放飞自我无所忌惮了嘛。”
刑怀栩没有回话,她靠在栏杆上,静静往楼下厨房方向望。
尤弼然告辞的时候,不死心跑去厨房问康誓庭对刑真栎继承刑家有什么看法,康誓庭不比刑怀栩,客气多了。
“栩栩爸爸原本看样子还是想救润盈的,公司里的老前辈有这想法的不少,刑真栎最后能坚持斩断这条烂尾,除去魄力,能力也是有的。”康誓庭安慰尤弼然道:“不过也没关系,刑家现在是个半烂摊子,各种矛盾够他们内耗一阵,刑真栎能不能出头,还是个未知数。”
送走尤弼然,刑怀栩来到厨房,从背后搂住康誓庭的腰。
康誓庭问她:“饿吗?”
刑怀栩摇头,良久没头没尾说了句,“我不是乐不思蜀。”
康誓庭却听懂了,笑着回答她,“嗯,我知道。”
刑怀栩将他抱得更紧。
= = =
刑真栎成了刑企历来最年轻的一位刑总,刑鉴修人在壮年却不得不把二十出头的儿子亲手扶上位,媒体评论这是刑家在放手一搏,希冀于新鲜力量的力挽狂澜,也有人从刑真栎上台起便唱衰,认定刑家只是在苟延残喘。
不同的媒体评论也代表了公司内部的分歧,两派各执一词,唯一的共识便是刑园这一年的春节不会好过。
刑嗣枚离开刑园两年,尤为清楚跳出漩涡置身事外的明白感,因此对刑园的感情更加复杂。
除夕夜的年夜饭,刑园的华丽长桌空出了许多座位,刑嗣枚环顾左右,心头难言,自己的位置也尴尬,好在刑鉴修对她并无差别对待,刑真栎也仍当她是妹妹。
但总归是藏了芥蒂,谁都没了最初的亲昵和厚爱。
“二姐,多吃点,你瘦了不少。”坐在隔壁的刑柚给刑嗣枚夹菜,餐桌气氛凝重,小妹妹不自觉压低声,小心翼翼的。
刑嗣枚感激地冲她笑。
刑柚也笑,她这些年长得快,本就和刑嗣枚三分相似的面貌更显突出,尤其笑起来眉眼微弯,带着些不谙世事的清纯和谨慎妥帖的胆怯,十分招人怜爱。
刑嗣枚暗暗庆幸自己剪短头发,否则和刑柚一比,也太叫人难堪了。
吃过晚饭,刑鉴修按惯例要和夏蔷回夏家省亲,刑銮平也早早带着刑柚回自己小楼休息,主楼里只剩下刑真栎和刑嗣枚两兄妹坐在客厅看电视。
电视里一派喜气洋洋,刑真栎只扫了两眼便低头专心翻报纸。
刑嗣枚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书房,心里隐隐有不好预感。
果不其然,刑真栎翻了两页报纸,便开口了,“听说你这两年和刑怀栩走得挺近。”
他问得平淡,刑嗣枚背上却起了寒毛,“吃过几顿饭而已。”
刑真栎瞥了她一眼,嘴角轻笑。
刑嗣枚抿抿嘴唇,下意识要劝,“哥,当务之急是重振刑家,大姐虽然强势,但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只要你……”
“我怎么样?”刑真栎脸上笑容更盛,“你是要我从此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吗?”
刑嗣枚一时没弄清楚刑真栎的态度,迷惘着附和,“那样不是最好吗?再怎么说她也是大姐,而且我觉得她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三……三叔的情况也是他自找苦吃,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实在不应该再去做些……”
她想说损人不利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闷闷地偷看刑真栎的神情。
“嗣枚,”刑真栎忽然道:“爸爸和三叔,你认为谁才是你爸?”
这问题无疑戳中刑嗣枚心口最疼的那块肉,她惨白了脸,嘴唇紧闭,再不说话。
“血缘上,三叔是你亲生父亲,可你心里,从始至终只认爸爸一个人吧?”刑真栎对刑嗣枚的抗拒视若无睹,继续说:“这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你渴望世界和平,可战争从未停止,事实上,没有人愿意不停地争执、战斗和伤害,但社会也有社会的规则,和大自然是一样的,弱肉强食,不进则退。”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刑嗣枚面前,拍拍她的头顶,“放心吧,至少你一直是我妹妹,这点从未改变过,好了,无聊的电视节目就别看了,去睡觉吧。”
刑嗣枚怔怔站起来,木头一样往二楼去。
走到一半,刑真栎唤住她,“这几天天气也不好,就别出门了,乖乖呆在家里,开学后去学校办理手续,我会送你出国。”
“出国?去哪?为什么?”刑嗣枚皱眉道:“你不让我出门,是打算关着我直到送出国吗?为什么?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刑真栎已经重新翻开他的报纸,毫无回应。
刑嗣枚站在楼梯上望着他,越看越心寒,“还是说,你已经连我都不相信了?”
刑真栎翻过一页报纸,像是没听见。
= = =
“我怀阿庭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那些爱吃酸孕吐恶心情绪化的反应统统没有,除了肚皮变大,简直平淡的毫无新意。”赵祈坐在花园茶座旁,边泡茶边絮絮叨叨地回忆,“那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踢我,踢一脚我的心跟着颤一颤,恨不得他早点出来,好面对面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破小孩。”
阳光暖融融照在刑怀栩身上,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晒出了夏天青草的香味,“那生出来以后呢?”
“生出来以后?”赵祈呵呵笑道:“肚子就空了呗,对着那么个皱巴巴的小孩,觉得什么都值了。说起来当时我有点产后抑郁,还有些被害妄想,日夜都不敢离开我儿子,谁要是把他抱走一会儿,我肯定要发疯。”
她笑眯眯说起过去的事,神情安详,“都说是孩子离不了母亲,实际上是母亲离不开孩子,牵肠挂肚,哪怕分隔千里,也是一样的。”
康誓庭端着盘洗好的车厘子走到花园,手里另拿着刑怀栩的手机,“嗣枚的电话。”
刑怀栩颇诧异地接过手机,上头确有一通刑嗣枚的未接来电。
“响了两声就挂断。”康誓庭说:“不知道什么事。”
“我打电话问问。”刑怀栩冲赵祈笑笑,起身走远,但她没有回拨刑嗣枚的手机,而是打给尤弼然,“刑嗣枚回刑园了吧?这几天有她的消息吗?”
尤弼然愣住,反问了句今天初几,才想明白道:“她除夕回了刑园就再没出来过,怎么了?”
“其他人呢?”刑怀栩问。
尤弼然说:“过年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啊,没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了?”
“或许是我多心。”刑怀栩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哪儿?”
“在山上泡温泉啊,难得和虞泓川一起度假。”尤弼然笑道:“天气真好。”
康誓庭递了颗车厘子到刑怀栩嘴边,她张嘴接了,评价道:“甜。”
“我洗了很多,多吃点。”康誓庭说。
尤弼然听见康誓庭的声音,大声笑道:“康誓庭,新年好呀!”
康誓庭听见了,贴脸凑到手机旁,也笑,“新年好。”
等挂了电话,康誓庭才问刑怀栩,“嗣枚怎么了?”
“不清楚,本来一个电话能问清楚的事现在反倒不适合打电话了,如果有机会,她自己会再打过来的。”刑怀栩说:“找人多盯着她,她的处境可能不太乐观。”
☆、第60章 难得糊涂
第五十八章难得糊涂
刑怀栩一直等着刑嗣枚再找机会给自己打电话,可接下来直到元宵,都没有她的半点消息,刑园那边更是三缄其口,显然都被事先叮嘱过。
尤弼然不想管刑嗣枚的私事,但听说这事可能和刑真栎有关,便起了逆反心理,千里迢迢从日本温泉池里飞回来,说什么也要和老冤家对着干。
刑怀栩无奈,有点后悔让尤弼然介入,尤弼然却已挽好袖子,磨刀霍霍。
于是在寒假结束后,刑嗣枚唯一获准离开刑园,被司机送去学校报道的路上,尤弼然找了几十个光鲜亮丽的欧美男模以商场促销的名头在街边表演平衡车,再顺手制造小事故拦下刑嗣枚的车。
混乱中,刑嗣枚果然溜下车,在热闹围观的人群中兔子般逃得不见踪影。
“然后呢?”刑怀栩问尤弼然,“人呢?”
尤弼然摊手耸肩,无辜道:“她跑得挺快,我的人居然没跟上,但我可以保证,我的人没跟上,刑真栎的人一定也跟不上。”
康誓庭从办公桌后抬起头,“都没追上也不是好事,她一个女孩子,如今有家归不得,又不敢来找栩栩,现在只能希望她身上带着现金,免得流落街头。”
“小公主要跑,看来前几天真是被囚禁了。”尤弼然坐到康誓庭对面,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晃了晃,“他们兄妹俩过去感情不是挺好的吗?就算刑嗣枚身世暴露,我以为刑真栎也不会公然变脸,不还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吗?”
刑怀栩从窗前转身,也坐到康誓庭对面,“我猜现在好不了。”
“为什么?”尤弼然问。
刑怀栩答:“他们本来就不是同道中人。”
尤弼然挑眉,“就因为刑嗣枚护过你?”
刑怀栩摇头轻笑,“他们虽然是兄妹,生养在同一个家庭,但成长环境南辕北辙。”
“你们刑园也算厉害,一模一样的家庭背景,却养出了三个截然不同的小孩。”尤弼然想起刑柘交给刑怀栩的那张老照片,补充道:“不不不,算上那两小的,是五个风格迥异的小孩。”
刑怀栩默不作声,只低头喝茶。
尤弼然瞥她一眼,奇怪道:“刑真栎和刑嗣枚这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你看上去既不像要火上加油,也不像要隔岸观火。”
刑怀栩没回答,倒是康誓庭噗嗤一笑,抬头替她答道:“一半一半。”
“什么一半一半?”尤弼然疑惑。
康誓庭笑道:“刑嗣枚和刑真栎起冲突,多半是因为他们在对待栩栩上有矛盾,为了避嫌,她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公然投靠栩栩,刑家的亲朋好友也帮不上忙,她这时还能找谁?”
尤弼然不假思索道:“那只能找她自己的朋友了。”
“她这种从高峰跌入谷底的千金小姐,有什么朋友是刑家掌控不到的?”康誓庭又问,这次眼里笑意更深,“上回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是谁帮了她?”
尤弼然左思右想,半晌后猛拍大腿,“段琥!”
康誓庭看向刑怀栩,满意地点点头。
尤弼然皱眉,“可这也不对啊,找段琥帮忙,刑真栎虽然一时半会插不上手,但不也变相投靠栩栩了吗?事后只能更激怒刑真栎,她不会想不到这点啊。”
“所以是一半一半啊。”康誓庭笑着提醒她。
“一半火上加油,一半隔岸观火?”尤弼然恍然大悟又重生疑惑,她凑近办公桌,来回瞪着那对夫妇,“你们究竟想干嘛?”
“不破不立。”康誓庭解释道:“刑嗣枚不走出刑园,她和段琥这辈子都只能有缘无分。她如果想真正独立,我们不介意拉她一把,她若没这个心,自然也不会和刑真栎做对去找段琥。今天这出本来只是想看看她的态度,车就停在那儿,没人赶没人催,她还自己跑走,也不枉我们替她创造机会了。归根究底,选择权还在她手上,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靠!”尤弼然转向刑怀栩,目瞪口呆,“栩栩,你管天管地,还管起别人姻缘啦!”
一直没说话的刑怀栩淡淡道:“又不是第一回管。”
“那我算什么?玉兔?红娘?喜鹊?”尤弼然气呼呼道。
刑怀栩回她,“你顶多算条红绳。”
尤弼然居然无言以对,良久后又忍不住问:“那段琥知道这事吗?”
“嗣枚不去找他的话,他就没必要知道。”刑怀栩说。
尤弼然瘪嘴,“那刑嗣枚真找上他了呢?”
“那正好叫他好好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刑怀栩说:“段琥身上的包袱,只有他自己想通后才能卸下。”
尤弼然惊奇道:“什么包袱?”
刑怀栩说:“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包袱啊。”
“啥?”尤弼然愕然,“我没看出来段琥那么喜欢小公主啊。”
康誓庭笑道:“严格来说,只要刑嗣枚还是夏蔷的女儿,段琥的责任感就不会允许自己喜欢她,越压抑的情感反弹起来也更激烈,可你我在明面上什么也感受不到,至少段琥不会让我们感受到。栩栩只是想给这两孩子一个机会,能柳暗花明最好。”
尤弼然不赞同道:“可这是你们的一厢情愿啊,万一小公主不喜欢段琥呢?又或者段琥就算出家也不接受小公主呢?”
“那就看他们各自的选择了。”康誓庭轻松道:“刑嗣枚并非不分轻重的人,段琥也足够理性成熟,要处理好这件事,不是轻而易举吗?”
“我怎么觉得你们不是在帮他们,而是设计了圈套要他们钻?”尤弼然狐疑地扫视康誓庭和刑怀栩。
刑怀栩说:“我很民主的,他们面前的所有路,都是自由的。”
尤弼然嗤之以鼻,“你往小朋友面前摆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糖果来诱惑,还敢说自己是民主?你就是个□□暴君!”她转向康誓庭,痛心疾首,“而你,就是陪着暴君玩弄江山社稷的奸臣!”
康誓庭忍俊不禁,“这真是谬赞了。”
“哼!”尤弼然说:“反正我不喜欢这种事。”
= = =
尤弼然下午离开后,刑怀栩独自留在康誓庭办公室。
康誓庭婚后便回到康家公司上班,曾经独立创业的投资公司已经交给别人打理,新的办公室气派不小,装饰摆设也被赵祈认真摆弄过,可刑怀栩从头到尾只对玻璃墙下的柔软沙发感兴趣。
那个位置有阳光,适合在冬日看书休憩养眠,窝久了,全身筋骨酥软,能慵懒成猫。
康誓庭出去开了场冗长深沉的会议,捏着眉心走回来时就见刑怀栩歪在软靠上睡着了。
她的手指轻轻压在书页上,指甲盖上的白色月牙纤细婉约,干净的像她右眼下的痣。
康誓庭轻手轻脚放下文件夹,走到近前,捏了毛毯一角,悄悄盖在刑怀栩身上。
只这点动作,刑怀栩便倏忽睁开眼,警觉的视线在看清来人后才重新变得舒缓迷离。
“吵醒你了?”康誓庭小声问。
刑怀栩往里靠靠,让康誓庭坐到自己身边,“本来也没怎么睡。”
“你一直睡得浅,能睡的时候就多睡会儿。”康誓庭摸摸她被太阳晒暖和的脸,笑道:“我妈说想要孩子的话,你得先让自己胖起来。”
刑怀栩嘀嘀咕咕算起了日期,“快到日子了。”
“什么日子?”
“宜同房怀孕的日子。”
康誓庭哭笑不得,“算这么清楚。”
“连几点几分都算得一清二楚。”刑怀栩从沙发上爬起来,跪坐在康誓庭面前,“你喜欢男孩女孩?”
“都喜欢。”康誓庭笑起来竟罕见的有些局促,“男孩和女孩都很好,男孩我带他打篮球,女孩我陪她玩游戏。”
刑怀栩捧住他的脸,想起这个男人其实只大自己两岁,是很年轻的丈夫,更是年轻的父亲。
再想想,自己也挺小,却已经有了为人母的决心。
别人总是忽略他们俩的年龄,久而久之,连他们自己都要忘记自己的真实年纪。
“我和你是少年夫妻呐。”刑怀栩感慨。
康誓庭用脸颊蹭蹭她的掌心,温柔地笑。
门外秘书敲门,刑怀栩将手缩回来,暖暖地藏进毛毯里,康誓庭看她一眼,忽的俯身凑近,在她薄薄的嘴唇上亲一口。
刑怀栩笑了,觉得生活里最大和最小的幸福,都在这小小的吻里。
秘书进来汇报工作,康誓庭回到办公桌,背对刑怀栩,他们的对话言简意赅沉稳平和,刑怀栩百无聊赖听了会儿,知道康家的事业确实蒸蒸日上,心里十分平静。
刑康两家看似走向不同,但刑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要正面交锋,情势未必明朗,这也是刑真栎在尤弼然一事上主动妥协的理由,更是刑怀栩不愿卯足劲往前冲的原因。
刑真栎现阶段不会和刑怀栩硬碰硬,夏蔷的态度也有所收敛,双方这种疑似回暖的关系表现在刑鉴修身上尤为明显。
春节期间,刑鉴修打过电话给刑怀栩——在他们的关系彻底决裂后,这是刑鉴修第一次主动联系刑怀栩,哪怕通篇电话都是无什趣味的家常琐事,可刑怀栩还是挺高兴。
高兴之余也很清醒。
这不过是刑鉴修惯用的缓兵之计罢了。
正因如此,在刑嗣枚这件事上,刑怀栩其实也是逆反心理作祟,想要看看刑真栎和刑鉴修对她的底线在哪里,由此来看,她和尤弼然也算半斤八两。
胡思乱想间,听着康誓庭和秘书嗡嗡沉沉的对话,刑怀栩再次迷糊睡着。
这一觉醒来,玻璃窗外已入夜色,她身上也被加盖了层薄被。
“醒了?”康誓庭察觉到她的动静,转头来问,“饿吗?我让他们送点吃的进来。”
刑怀栩揉揉眼睛,问了时间,牵挂道:“嗣枚有消息了吗?”
“我们的人午后才找到她。她在街上游荡了一整个下午,饥肠辘辘,穿的衣服也不够暖和,最后选了公园角落,一直坐到日落,才往学院路方向走。”康誓庭送了杯温水过来。
“段琥今天也要回学校报道,公司没加班的话他会睡在宿舍。”刑怀栩边喝水边问:“她等到他了吗?”
“她等了挺久,中途大概也想过要走,却在路上遇到下楼吃饭的段琥。”康誓庭笑道:“说不定真是缘分,没叫他们错过。”
刑怀栩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种上帝视觉确实爽快,习惯左右别人的命运后,难免不变得□□残暴,古代帝王和封建家长,都是被权利烘托起来的,尤弼然说的没错,这确实不是好事。”
康誓庭接过她喝剩的水杯,笑道:“你想成为一家之长吗?”
刑怀栩认真摇头。
康誓庭摸摸她的头,笑道:“那你想听那两孩子后来的事吗?”
刑怀栩又认真点头。
康誓庭意味深长地笑,“段琥带她回家了。”
“回家?”刑怀栩皱眉,“不去酒店吗?”
康誓庭笑道:“段琥对嗣枚的重视程度,恐怕不是哪家酒店可以安放的。”
= = =
段琥把刑嗣枚藏在了段家,刑怀栩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他向自己求助的电话。
又等了两天,段琥依旧严严实实捂着这个“秘密”,于是刑怀栩确定,段琥不会再联系自己了,关于刑嗣枚,他有自己的决定。
是爱着的吧?
刑怀栩问自己。
春节一过,南方的早春便急不可耐地来,阳光越来越盛,常常暖的让人遗忘寒风和冷雨。
跟着刑嗣枚的人隔天匆匆忙忙打来电话,语气焦急,说刑真栎查到刑嗣枚的行踪,正带人往刑家去。
“护着点。”刑怀栩叮嘱,“也别把事情闹大。”
可惜事与愿违,半个多小时后,那些人打电话给刑怀栩,说争执中段和祥和刑嗣枚都受了伤,现在都在医院治疗。
刑怀栩赶去医院,她并没有瞧见刑真栎,只在走廊椅子上见到疲惫的段琥。
“爸爸摔倒了,脚腕骨折,在做手术。嗣枚伤得不重,只是扭到手。”段琥额头微肿,嘴角也破了,“他们的人都是地痞流氓,冲进家里就打砸,要不是你的人及时赶过来阻止,不知道还要闹成什么样。”
“刑真栎呢?”刑怀栩问。
“他没出现,听说就坐在楼下车里。”段琥说:“他给嗣枚打电话,让她回家,嗣枚不答应。”
刑怀栩点头,在段琥身旁坐下。
“你的人是看着我的,还是跟着嗣枚的?”段琥转头看她,眼神明亮,半点不糊涂。
刑怀栩并不隐瞒,“一路跟着嗣枚的。”
段琥若有所思道:“我早该想到。”
“生气吗?”刑怀栩问他。
“嗯。”段琥说:“感觉自己被你耍了。”
刑怀栩道歉道:“对不起。”
“以后别这样了。”段琥说:“我是你弟弟,她是你妹妹,如果连家人都要耍心眼,这种生活未免太辛苦了。”
刑怀栩伸出小指,“我保证。”
段琥和她拉钩,拇指相摁,“我相信。”
姐弟俩并肩坐在长廊上,前方手术室的灯还未暗,段琥忽然说:“我想去看看妈妈,想问她会不会生我的气。”
“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刑怀栩问。
段琥双手交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肩膀这两年总是绷得很紧,眉头也有了纹路,常常心事重重,习惯皱眉。
刑怀栩握住他的肩,手掌下的骨骼肌肉是种倔强的僵持。
“段琥!”走廊前拐进一个身影,人未到声先到,是手腕上缠着绷带的刑嗣枚,她本来步履匆忙,一眨眼瞧见刑怀栩,蓦地顿住脚步,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心虚,“大……大姐……”
段琥立即站起身,迎向刑嗣枚。
刑怀栩看见段琥的背影,发现他的肩已经不知不觉松了下去,他走到刑嗣枚身边,先询问了她的伤势,然后拍拍她的背,悄悄安慰。
刑嗣枚一直盯着他,眼里全是信任。
刑怀栩低下头,只当没看见,心里的石头却轻轻放下了。
术后,段和祥被送进骨科病房,他精神不错,一边安抚刑嗣枚,一边交代段琥回家收拾残局,等那俩小的离开病房,他才招手让刑怀栩坐到床边。
“栩栩,既然住院了,有件事我恐怕是瞒不住了。”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观察刑怀栩的表情,“我这里不太好。”
刑怀栩神情微变,皱眉道:“哪里?”
“肝。”段和祥说:“我本来就不太好,前两年喝多了酒,喝坏了。”
刑怀栩握紧拳头,“具体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早点治疗?”
“我有吃药。”段和祥说:“但我不敢让你弟弟知道,他这两年,又要念书又要工作,早出晚归,也够辛苦的。”他见刑怀栩眼神有异,忙笑着解释,“还好还好,并不严重,不信你等医生的报告。”
刑怀栩抿嘴嘴唇,没有说话。
段和祥握住她紧攥的拳头,将她的五根手指一一分开,笑道:“我倒是没什么,生老病死都是常事,经历了你妈那些年,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想到能早些见到她,我其实也挺开心,毕竟我和她的日子,始终没过够。我唯独担心你和段琥,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我过去的生活重心都在你妈身上,往往忽略了你们姐弟,没有照顾好你们,是我的错。”
刑怀栩摇头,“你很好,你一直都很照顾我。”
段和祥呵呵笑了,“栩栩,你从小到大都很聪明,我从来教不了你什么,只希望你能珍惜身边人,珍惜时光,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刑怀栩离开医院的时候,在大门口遇见了刑鉴修。
刑鉴修迎上她,开口就问:“听说真栎让你段叔叔受伤了?他怎么样?我来看看他。”
刑怀栩说:“他在骨科,段琥陪着他,现在应该睡了。”
刑鉴修听说段和祥睡了,迟疑着该不该晚点再上去探望。
刑怀栩一眨不眨盯着刑鉴修半晌,突然问他,“爸爸,你身体还好吗?头还痛吗?”
两个简简单单的问题问出口,刑怀栩才猛然意识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关心过刑鉴修。
他们父女之间,喋喋不休的争执和互相伤害已经占据了大半时间,仅剩下的部分,又被怄气和伤心所取代。
她内心真正渴求的那些东西,难道就此散落,无影无踪?
权利、财富、力量、智慧,是它们让你引以为傲,还是你被它们迷失方向?
刑鉴修已经身不由己错了半辈子,刑怀栩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她从来不想君临天下,更不要当一家之长。
她的初衷,只想保护她的家人。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刑鉴修也看着刑怀栩,面带微笑,眼角闪亮,“爸爸身体挺好,你呢?听说你打算要小孩了,我前几天看见电视广告里有很好的婴儿床,已经让慧嫂帮我预订了,那床真的很好,有三种颜色,我选了浅蓝色,男孩女孩都能用。”他微微吐了口气,禁不止的喜色上扬,“我一想到自己要做外公了,就高兴得睡不着。”
刑怀栩忍不住笑,“孩子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刑鉴修轻轻唉了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刑怀栩上前挽住他的手,“阳光挺好的,我陪你出去散散步,等回来,段叔说不定就醒了。”
刑鉴修低头看她的手,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好,好好。”
☆、第61章 很不痛快
第五十九章很不痛快
段和祥的病在住院第二天后得到确认,肝硬化,目前尚无根治办法,但因发现较早,情况较为乐观。
段琥受到的打击较大,但也很快平静,不仅积极和医生沟通,还联系国内肝脏专家,打算等段和祥出院就送他去外地就诊。
在处理段和祥的疾病时,段琥表现出的冷静从容和几年前许珊杉生病时判若两人,他忙前忙后,学校、家里和公司三头跑,即使有护工帮忙,仍是疲惫。
夜里躲在医院楼梯间抽烟时,他会想起那些年的刑怀栩。
刑嗣枚的扭伤好得很快,闹了这么一出,刑鉴修不可能再对她和刑真栎的矛盾充耳不闻,再加上他和刑怀栩的“和好”,刑嗣枚的自由算是得到保障,不用再受制于刑真栎。
她频繁出没医院,认真照顾段和祥,为此还学会做饭煲汤整理家务,二十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卷起袖子说做就做,毫不迟疑,毫不娇贵。
刑怀栩在医院碰见她,发现她把难得留长一些的头发剪得更短,远远看过去像个瘦弱的小男生。
刑嗣枚对刑怀栩也不再尴尬,她总是笑眯眯的,阳光灿烂,“大姐,你来了。”
刑怀栩捧着要送段和祥的百合花束,站在病房走廊上和她说话。
刑嗣枚聊了两句,从包里内层掏出一个黄色扁平布袋,递给刑怀栩,笑道:“这是你结婚前给我的,现在还给你。”
刑怀栩接过黄布袋,看见上面写着的观音菩萨字样,想起那时自己在医院,亲手把这护身符送给刑嗣枚。
“虽然你那时和我说以后再也不是我姐姐,不会再照顾我,护着我,但你把最重要的护身符给了我,也是希望它能替你照顾我,保护我吧。”刑嗣枚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无意识地靠近刑怀栩,“我一直知道你是嘴硬心软面冷心热的人,所以不管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一直都是我姐姐。”
刑怀栩低头看着护身符,手指捻动,“那为什么还给我?”
“我觉得我可以不需要它了。”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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