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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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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怀栩回头见是她,颇诧异道:“你怎么进来的?”
    这学校门卫森严,外校人是溜不进来的。
    黄佳佳小跑进教室,刑怀栩才注意到她身上裙子沾着黄尘,略一思忖便道:“你爬学校的后墙了?”
    黄佳佳嘿嘿地笑,挺难为情地问:“真栎呢?”
    刑怀栩说:“不知道,回去了吧。”
    黄佳佳失望道:“我总见不到他。”
    刑怀栩说:“我以为你们已经分手了。”
    黄佳佳把头摇成拨浪鼓,“哪有!我和他很好的!我们俩……嘿嘿,和别人不一样的。”
    刑怀栩随口问:“哪不一样?”
    黄佳佳突然胀红脸,笑容如三月春花,娇艳欲滴。
    刑怀栩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个夏天未见,她尽管还是瘦,却已经有了成熟少女该有的圆润线条,尤其肤白,把平凡五官都衬得明艳起来。
    刑怀栩想了想,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黄佳佳红着脸递来一封信,“你帮我把这信给他好不好?”
    刑怀栩不假思索拒绝,“不要。”
    黄佳佳瞪大眼,“为什么呀?”
    刑怀栩冷笑:“我为什么要陪你犯傻?”
    黄佳佳拉住她衣袖,轻轻摇晃,“我不傻的呀,你就帮帮我嘛,我知道你心肠很好的。”
    刑怀栩将她的手拨开,声音愈发冷淡,“我劝过你,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又要我帮忙。”
    黄佳佳笑眯眯道:“就是因为你劝过我,我才知道你是真的为我好,你愿意为我着想,就是把我当朋友,既然咱们是朋友,你就帮帮我嘛。”
    刑怀栩讥笑,“强盗逻辑。”
    黄佳佳不依不挠地晃她胳膊,“刑怀栩,怀栩,栩栩……”
    “你和我不熟,不要随便叫我小名。”刑怀栩义正言辞地纠正她。
    黄佳佳倒也乖,点头如捣蒜,“好,那等我们以后熟了,我再这样叫你。”
    刑怀栩漠然道:“你怎么和狗皮膏药似的。”
    黄佳佳嗔怪地拍了下刑怀栩的背,嬉皮笑脸道:“什么呀!讨厌!”
    刑怀栩一口唾沫差点被拍出来,她头回遇到这种死缠烂打的人,霎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最后索性拎起书包,撒腿就跑。
    她跑着跑着忽又停下脚步,转头往教学楼上望时,恰好见到黄佳佳走过走廊,她还是那副高高瘦瘦的模样,头发也不柔顺,在日光照不着的位置,平凡的惹不起一点尘埃。
    可能是察觉到刑怀栩视线,快要转过走廊的黄佳佳忽然转身朝楼下望,发现刑怀栩后,她开心地挥挥手,嘴角笑着,终于有了点扎眼的活力。
    刑怀栩头疼地想,如果她也是这样纠缠刑真栎的话,保不准要惹出大事。
    = = =
    刑怀栩出入都有专车保镖接送,她不爱挤在人群里,因此每天放学都是最后一个离校的独行者,这习惯成了黄佳佳纠缠她的最好契机——她每天准时翻墙进学校,蹲守在教室门口,等其他同学走光了,就溜进来找刑怀栩说话。
    开口第一句永远都是,“真栎呢?”
    刑怀栩也永远回她一个冷漠的不知道。
    这两个女孩的性格南辕北辙,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耐心都好,刑怀栩的漠然打不退黄佳佳,黄佳佳的热情也拉不进刑怀栩,两个人你说你的我笑我的,到最后竟然也都习以为常。
    只不过刑怀栩从始至终都不承认她们是朋友,尤其这位“朋友”还是刑真栎弃如敝履的前任牛皮糖。
    她是真想不明白,黄佳佳为何如此迷恋刑真栎。
    “初恋嘛。”黄佳佳谈起刑真栎便忍不住双手捧腮畅想未来,“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那是你眼界短浅。”刑怀栩不屑一顾。
    “其实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黄佳佳说:“你们都长得这么好,和你们在一起,就算不说话,看着也开心。”
    刑怀栩忍不住笑,指着自己鼻子问,“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黄佳佳哈哈大笑,“都好看!”
    “哼。”刑怀栩再不和她说话。
    这天,黄佳佳一进门便兴高采烈地拉住刑怀栩的手,“真栎要见我啦!就明天放学后,所以明天我就不能来陪你写作业了。”
    刑怀栩漠不关心,敷衍道:“恭喜。”
    黄佳佳坐在她隔壁,趴在书桌上笑得春心荡漾。
    刑怀栩抽空瞟她一眼,被那笑刺激得夏生恶寒,又忙忙碌碌收拾书包,准备逃窜。
    黄佳佳却拉住她的书包肩带,“我发现一家店,烤薄饼做得特别香,我明天带过来,如果到时你还没走,我送给你尝尝,好不好?”
    刑怀栩第一反应是不好,可她抽不动自己书包,对着那双眼,就只能违心道:“好。”
    黄佳佳果然开心了,轻轻松松放开书包肩带,放刑怀栩一马。
    第二天放学,黄佳佳果然没有出现,刑怀栩难得清静地做题目,脑袋里却不由自主回放黄佳佳聒噪的大嗓门和习惯性的撒娇耍赖。
    她敲敲脑袋,暗骂愚蠢果然也是种病毒,通过空气和肢体传播,害人不浅,但她没有多犹豫,直接给王尧打电话,让他打听刑真栎现在在哪。
    王尧效率很高,没几分钟便问出结果,说刑真栎一放学就被接到公司,正在开会。
    刑怀栩又给黄佳佳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挂断,她又打,电话又被挂。
    刑怀栩皱眉,一面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一面身不由己往外走。
    她不清楚黄佳佳和刑真栎约会的具体地点,只知道不外乎在学校附近,她没有目的地一阵乱走后被司机发现,拦下她要她回家。
    刑怀栩举目四望,根本不清楚黄佳佳身在何地,又觉得自己担心地多余,便跟着司机回家。
    回家吃了晚饭,天色暗沉,刑怀栩做完作业要去书房,路过走廊听到慧嫂正在招呼刑真栎吃晚饭,才知道他刚刚到家。
    刑怀栩想起黄佳佳,回屋给她打电话,电话已经关机。
    越想越不对劲,刑怀栩下楼去餐厅,刑真栎果然在吃晚饭,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让慧嫂备车,说有东西落在学校,要去取。

  ☆、第53章 番外

番外二:人生总有意料之外
    晚上九点,学校的晚自习还未结束,刑怀栩和门卫打过招呼,在门外司机的注视下独自朝教学楼走去。wWW。lωχS520。coM
    高一教学楼灯火通明,住校生和部分走读生还在奋笔疾书,走廊上偶尔有巡视的老师,刑怀栩不想引人注目,贴着墙根在暗影里低头疾走。
    天气很闷,像是要下雨,刑怀栩热得一头汗也顾不上擦。
    她其实也不清楚要去哪找黄佳佳,只直觉地往学校来,她的手机里除去黄佳佳强迫存下的号码外,根本没有半点和她有关的线索,更遑论主动联系她的家人。
    刑怀栩又给黄佳佳打电话,原本关机的手机终于开机,可惜响了很久仍是无人接听,她沮丧地挂断电话,刚要把手机塞回口袋,就收到新的消息。
    消息是黄佳佳发的,“我在学校后操场的”
    信息像是没发完,也不知她究竟什么情况。
    刑怀栩边回信息询问具体位置,边埋头往前走。
    等了又等,再没黄佳佳的短信。
    刑怀栩走了一阵,抬头便瞧见后操场的乒乓球台,她走过去坐下,视线在广阔的黑夜里漫无目的地乱转。
    很快,她注意到后操场的围墙。
    她想起每回翻墙进学校找自己的黄佳佳,以及她衣服鞋上总是沾着的尘土。
    刑怀栩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朝那边的围墙快步走去。
    围墙挺高,刑怀栩不相信黄佳佳能身轻如燕如履平地,便沿着围墙开始搜索,果然没多久就让她找着一小段坍塌的缺口,看上去不到两米,墙根还垒着黄泥和砖块。
    刑怀栩站在砖块上往墙后望,发现墙外是片荒地,穿过荒地才能瞧见前不久刚刚竣工的外环公路和学校正在扩建的新体育馆。
    公路两侧亮着灯,也抵不上夜深人静的荒僻感,何况中间还夹杂着段荒草丛生的坡地。
    刑怀栩暗骂黄佳佳多事添乱,手脚却没停,笨拙地爬上了墙头。她生在富贵人家,又懒惰惯了,一堵矮墙几乎耗尽她生平力气和耐心,等她从墙上跳下去,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
    她不是冲动的人,更不会冒险,黄佳佳未必是她的朋友,可至少是学校里第一个死缠烂打黏在她身边的人,刑怀栩自认不需要朋友,可多了这么一个伴,枯燥漠然的人生多多少少就有了点意思。
    墙外荒地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路灯薄薄地照过来,刑怀栩谨慎地往前走,同时瞪大眼留意周围情况。
    她坚信这条路是黄佳佳每天下午惯走的路,只是不清楚能不能在这儿找到她的行踪。
    荒地中间有条田埂,田埂一路朝前走是条小巷,距离学校后门不到百米的距离,再过不久,晚自习结束就会有学生从那扇门出来,成群结队往公路外走——那儿有个公交车站。
    刑怀栩穿过田埂,在小巷里徘徊不定,小巷边上全是废弃待拆的瓦房老屋,刑怀栩孤独一人,越走越心慌。
    可她的直觉也越来越强烈——她知道黄佳佳一定就在附近。
    夏末初秋的黑夜既闷且干,刑怀栩走了一段路,背后黏糊糊全是热汗,她靠在石墙上休息片刻,鼻子耸了耸,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干草被烧着的烟火味。
    刑怀栩眯眼往前望,很快注意到前头一栋老瓦房的黑窗户里正往外冒着股股白烟。刑怀栩吓一跳,飞奔而去冲进院子,捂住鼻子摸大门。
    门板是冷的,说明火还没烧过来。
    刑怀栩再给黄佳佳打电话,手机又开机了,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屏气凝神听里头的动静。
    隐隐的,似有电话铃声从门里传来。
    她想也不想,拿脚踹破朽的木门,门上的铁扣已经生锈,细细地悬挂着,被刑怀栩用力踹了几脚,哐当落到地上。
    门里伸手不见五指,且浓烟翻滚,刑怀栩犹豫着不敢进,直到她听见有人咳嗽,才愤愤跺脚,闯了进去。
    火是从后院的柴火堆里烧起来的,烟大,火尚小,借着火光,刑怀栩看见滚倒在柴棍堆旁的黄佳佳。
    黄佳佳的衣服和头发都着了火,刑怀栩立即从旁边抓过一束稻草替她扑火,又推着她让她翻滚压灭身上的火苗。
    好不容易扑灭火,黄佳佳捂着脸不住哀嚎,刑怀栩架起她的胳膊,奋力将她往外拖。
    浓烟呛得人头晕眼花,刑怀栩托着痛苦惨叫的黄佳佳往外走,一片混乱中,她注意到门口一闪即使的人影。
    刑怀栩下意识想开口求救,下秒却见本来踹开的大门正被一只手往里推,她心头猛跳,放开黄佳佳便往大门处扑。
    她动作极快,又是靠全身力气去撞门,来不及合上的木门一下被撞开,她在地上跌得眼冒金星,混乱中只瞧见一道人影仓皇蹿出院子,消失不见。
    刑怀栩从地上爬起来,心脏狂跳,手心一阵凉。
    “黄佳佳!”刑怀栩担心再有人趁机关门,不敢再进着火的破房子,只张嘴往里喊,“你快出来啊!”
    堂屋里的黄佳佳趴在地上,被火烧过的皮肉疼得让她听不见刑怀栩的呼唤。
    屋里浓烟越大,再待下去,即使不被火烧死也得被烟呛死。
    刑怀栩跺跺脚,不顾一切重新冲进去。
    那一瞬间,刑怀栩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的勇气和莽撞,已经全花在黄佳佳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
    人在生死关头,潜能都能超乎想象,刑怀栩作为一个比黄佳佳矮的瘦子,居然撑住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一路蹿出了破瓦房,又冲出院子,挤进了巷子里。
    刑怀栩放开黄佳佳,两个女孩在石头地上跌成一团,各自大口呼吸,劫后余生的虚无感让她们一时茫然。
    刑怀栩拍拍脑袋,谨慎地朝周围望,她确定自己刚刚瞧见了人,只不过那人闪得太快,她看不清对方的脸。
    黄佳佳倒在地上蜷缩哭泣,刑怀栩蹲到她身旁,先打了火警电话,又打急救电话,并费力安慰她,“没事了。”
    黄佳佳摸索着抓住她的手,一张脸哭得皱成一团,“我好痛……我好痛啊……”
    刑怀栩用手机照亮黄佳佳的脸,才注意到她右脸鼻梁下至脖颈红烫一片,还起了许多可怕的水泡,此外,她的右胳膊和右腿也全是烧伤,整个人红得像铁网上的热虾。
    刑怀栩想回学校找人帮忙,可她刚屈膝要站起来,黄佳佳立即拉住她的手腕,她的掌心很热,烫得刑怀栩身体一哆嗦,几乎以为自己也被烧伤。
    “别……别走……”黄佳佳哭道:“是刑真栎……是他骗……骗我……”
    黄佳佳会落得如今地步,除去刑真栎心狠外,她的不识相也是罪魁祸首,但这话刑怀栩不可能再当着黄佳佳的面说出来。
    刑怀栩还心存疑惑,总觉得刑真栎不至于为了这点事闹出如此大动静,况且黄佳佳被抓了一晚上,那火何时不烧,为什么非要等到她来了才点?
    看火势,那火烧得也不旺,全靠老瓦房积存的一点柴草才烧得着,真要蓄意纵火杀人的话,至少也该添点火油吧?
    刑怀栩越想越奇怪,问黄佳佳道:“你的手机呢?”
    黄佳佳疼痛之中连连摇头。
    刑怀栩又问:“你有没有给我发短信,说你在后操场?”
    黄佳佳仍是摇头,并不断咳嗽。
    刑怀栩蓦地站起身,在闷热寂寥的黑夜里环顾四周,努力想看清楚周遭的环境,身后的火一点点渐大,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冷。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黄佳佳连累的,或许这一回,真正被连累的人是黄佳佳才对。
    刑怀栩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堪忧至性命攸关。
    恨是一回事,杀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学校后门的门卫被这边的火光和浓烟惊动,打着手电往这边赶。
    刑怀栩拉起黄佳佳,低声问她,“能走吗?”
    黄佳佳疼得全身无力,抖成筛糠。
    刑怀栩走到她身前,弯腰道:“你上来,我背你。”
    黄佳佳往她身上爬,边爬边抽着冷气问:“……不等救护车吗?”
    “这事最好别闹大。”刑怀栩被黄佳佳压得往下坠,她小心翼翼避开她腿上的伤,趁着夜色躲避闻讯而来的门卫,往巷子另一方向去。
    刑怀栩体力不好,背着黄佳佳走得并不稳,黄佳佳被颠了几下,哭道:“……栩栩……我疼……我们等救护车……”
    “如果是消防车和救护车把你带走,势必要把你和这起火灾联系起来,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缘由?一旦你把真栎牵扯出来,那些原本对你毫不关心的人也免不了要出面收拾你了。”刑怀栩气喘吁吁,解释后也是一阵咳,最后气呼呼道:“你信我一回行吗?”
    黄佳佳搂紧她的脖子,呜呜哭出声,“对不起……”
    刑怀栩想起这场火和她身上的伤,无奈叹气,“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黄佳佳仍是哭,“……我应该早点听你的话……”
    “别哭了,”刑怀栩安慰她,“也不全是你的错。”
    “栩栩……”黄佳佳抽抽噎噎地哭,“……我真的好痛……我会不会死?”
    “不会死。”刑怀栩斩钉截铁。
    黄佳佳闷了会儿,又哭道:“……烧伤的人都会变丑,我以后怎么办?我没有钱,我变成这样,也治不起……”
    刑怀栩说:“你没有钱,我给你钱,只要有钱,我一样能让你变漂亮。”
    “……要花很多钱啊……”黄佳佳的眼泪哗啦啦落在刑怀栩汗湿重重的肩膀上,十**岁的少女,灿烂年华仿佛戛然而止,她慌得没神,也痛得无措,“栩栩,我以后怎么办啊……”
    刑怀栩再聪明也不过是个高一女生,自己的未来也差点断送在这场火灾里,她沉默地走了许久,久到夜空开始飘落雨丝,她才默默停下脚步。
    “下雨了。”她仰头望向黑沉沉的天。
    黄佳佳哀哀戚戚应了一声,撩起沉重的眼皮也朝天上望。
    雨滴落在刑怀栩的额头上,她歪头看向蓬头垢面的黄佳佳,下定决心道:“你以后能不能都听我的?”
    她顿了一下,着重道:“只听我的。”
    黄佳佳木讷地看向她,良久后抱紧她的脖子,将没受伤的脸深深埋进她温暖的脖间,点头道:“嗯。”
    她答应得如此直接,刑怀栩反倒犹豫着想要解释,“我会送你去医院,以后的治疗你都不用担心,伤好之后我也会送你去整形,然后我可能会给你换个名字身份,你不能再是黄佳佳,就当黄佳佳已经死在这场火里。只要你听我的,我就能让你好好活着,活得比大部分都好,你愿意吗?”
    黄佳佳又点点头。
    刑怀栩微出口气,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便自言自语小声道:“从今往后,咱们的命就被绑在一起了。”
    黄佳佳似没听到,安静了一段路后,忽然沙哑开口,“……变成另一个身份的话……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刑怀栩哭笑不得,“你说。”
    黄佳佳却没有说话,而是松开手,摸索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颤巍巍递到刑怀栩面前,“这个……给你的……全碎了……”
    刑怀栩定睛看了一眼,发现塑料袋里是两个已经碎成小片状的薄饼,凑得近些,依稀能闻见栗子的香味。
    “……不知道你爱不爱吃……”黄佳佳说:“……所以只买了一点……想说你喜欢的话……”
    刑怀栩深吸口气,打断她的话,“你想提什么要求?”
    黄佳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道:“……我想变成你的朋友……”
    刑怀栩脚下一顿,想起自己过去不让她喊自己的小名。
    黄佳佳重新紧紧搂着她,就像搂着这崩溃世界的最后一块浮地。
    雨渐渐大了起来,冰凉凉的雨点落在脸上,浇得人格外清醒,刑怀栩提了提背上的黄佳佳,轻声应道:“好。”
    刑怀栩背着比自己高的黄佳佳,在夜色里踉跄但笃定地往前走,并时不时留意周围的声音,神经高度紧绷,直到走出深巷,来到附近的居住区,才稍稍松口气。
    背上的黄佳佳已经没了声音,刑怀栩敲响一户人家大门,应门的大叔见到两个小姑娘,先是吓一跳,听了刑怀栩的求助后,抓耳挠腮牵出一辆电动车,送她们去最近的医院。
    黄佳佳坐在中间的位置,她的意识已经昏沉,全靠身后的刑怀栩扶着。
    大叔穿街走巷堪称风驰电掣,以最快的速度将她们送到附近的综合医院。
    黄佳佳被医生护士带走的时候,刑怀栩捏着缴费单一个人坐在医院长廊的塑料椅上。她很累,也很热,心却是冷的,冰火两重天地煎熬,尽管夹着风霜雨雪,心最终还是明镜似的。
    手机里的未接来电有六七个,都是司机在催她,刑怀栩去卫生间抹了把脸,独自离开医院,直走到繁华的街边商铺前,才通知司机过来接她。
    司机赶过来的时候,刑怀栩已经彻底冷静下来,面对司机的诸多询问,她始终保持沉默。
    回到刑园已是深夜,豪华奢丽的大宅子里没有一个等她的人,但刑怀栩知道,暗处里有不少眼睛都盯着她,等着她。
    他们看她出糗,等她出错,想她走上错误的路,万劫不复。
    刑怀栩心想,没那么容易如愿的,不管是我,还是你们。

  ☆、第54章 以牙还牙

第五十二章以牙还牙
    刑怀栩辗转两座城市,才在一条僻静暗巷的旧杂货店内房里重新见到白实吾。
    白实吾染过的金毛发根已经长出一截黑色的新发,顶着这乱糟糟的头毛,他像是刚刚睡醒,抱着被子坐在铁床蚊帐里,半天睁不开眼。
    室内光线很差,老布扎着的门窗帘死气沉沉地往下垂,角落堆放的纸箱摇摇欲坠,地板上还摞着成年累月的旧报纸,刑怀栩四下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穿着的白色连衣裙成了这屋里最明亮的色彩。
    “找我干什么?”白实吾揉着眼睛看刑怀栩,“要做生意吗?”
    刑怀栩面无表情点点头。
    白实吾从枕头旁摸来一盒牛奶,扎了吸管咕噜噜喝上一口,才咂嘴问:“杀人吗?”
    刑怀栩摇头,“不杀人,但需要和你买你手下的几年命。”
    白实吾抬头,像是没理清她话里的逻辑。
    刑怀栩解释道:“我向你买证据,能把刑銮治送进牢里的铁证,为此,我猜你可能需要牺牲一两位手下。”
    白实吾抓抓头发,明白过来,下秒裹着被子翻滚在床,露出的两条腿一蹬一蹬,“这不还是要我出卖我的雇主嘛!”
    刑怀栩摁住他的小腿,劝说道:“刑銮治找上你之前,一定找过别的人,他留下的线索那么多,我不信你走不出一条既不妨碍你的商业信誉又能和我合作的路。”她静了静,眼里的讽刺不知在嘲弄谁,“我保证,我会是你最大方的主顾。”
    白实吾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盯着她猛看,最后蔫蔫缩回被子,“你为什么总拿钱诱惑我?”
    “因为管用。”刑怀栩平淡回答。
    白实吾嘎吱嘎吱咬着牛奶吸管,黑亮亮的眼珠子一阵乱转。
    “你把证据给我,我未必非送他进去不可。”刑怀栩说:“毕竟我的人也在他手里捏着。”
    “我记得你被绑架这件事,至今还是个秘密。”白实吾说:“你要拿这件事威胁他,就必须公开这段经历,豪门千金被绑架半个月,这消息要是捅出去,你确定你的个人名誉不会受损?新闻媒体最擅长的不就是捕风捉影再添油加醋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风格不像你啊。”
    刑怀栩微勾嘴角,笑得很寡淡,“你对我做过什么吗?”
    白实吾摇头,“可是人言可畏。”
    刑怀栩讥笑道:“卫道士的风格也不像你。”
    白实吾挪下床,扶着床沿到处找拖鞋,“绑架罪也关不了他几年啊。”
    “如果是数罪并罚呢?”刑怀栩说。
    白实吾蓦地回头看她,半晌后挑眉笑道:“一个个的,果然都姓刑,这么高瞻远瞩的姓,我也是生平罕见。”
    “那这笔生意你接不接?”刑怀栩问他。
    “接。”白实吾总算找到自己的拖鞋,笑道:“商人重利嘛。”
    刑怀栩点点头,递出一个牛皮纸信封,算是订金,白实吾打开封口瞄了一眼,将信封扔到枕头上。
    刑怀栩转身要走,白实吾故作惊讶,“这就走了?”
    “你还要留我喝茶?”刑怀栩在阴暗的小房间里转了一圈,示意自己连个落座的地都没有。
    白实吾哈哈笑道:“好吧好吧,等你下次有新生意了,我们再见。”
    刑怀栩瘪嘴,“我不杀人。”
    白实吾坐在床沿,双脚拖鞋在地面上吭哧吭哧滑动,漫不经心道:“你也别每回都重申这句话,说不定哪天你就要动用到我这把刀了。你们刑家人的生离死别,哪一次真是天意了?”
    已经走到房门口的刑怀栩忍不住回头,皱眉。
    白实吾重新拿起牛奶,咬着吸管慢慢地喝,目光却再不转向刑怀栩半寸。
    刑怀栩知道今天的生意做成了,谈话也结束了,她撩起门帘,直挺挺走出这间幽暗小房,跨出前头的破杂货,回到街道灿烂的日头下。
    = = =
    刑怀栩再见到尤弼然已经是三天后,康誓庭搭的线,让她们俩在看守所一间隐蔽的小房间里相见。
    脱去华服艳妆的尤弼然似是小了几岁,穿着大一号的蓝灰色制服,头发简单扎成马尾,脚上也是她从未穿过的平底塑料凉鞋,远看近看都像变了个人,唯独不变的是她看刑怀栩的眼神,永远热切,并充满期待。
    “栩栩!”尤弼然一进屋便拉刑怀栩的手,“他们说你没事,我还不放心,你真没事吧?”
    “我没事。”刑怀栩摇头,从包里提出一个小塑料袋,递给尤弼然,“给你的。”
    尤弼然接过袋子,拆开一看,笑了,“烤薄饼。”
    她捏出一块塞进嘴里,脆脆香香地嚼,“那家店的老板还在吗?”
    “不在了,三年前就去世了,现在是他儿子媳妇在经营。”刑怀栩说:“我尝过一块,手艺没过去好,难怪生意寡淡。”
    尤弼然舔舔嘴唇,感慨道:“我后来再也没去过那儿了,多少年了?”
    刑怀栩摇头,“七八年了吧,记不清。”
    尤弼然讷讷点头,“七八年了。”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尤弼然闷闷啃了几口饼,再看向刑怀栩时,竟然从她眉眼里瞧见按捺的伤怀。
    她忽然也怅惘起来,“栩栩,我们是长大了,还是老了?”
    刑怀栩看着她,轻声说:“我已经长出白头发了。”
    尤弼然噗嗤一笑,“是吗?没关系,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小姑娘。年华易老,栩栩却还是栩栩。”
    刑怀栩笑着低头,眼睫垂下的暗影悄悄遮盖了什么。
    尤弼然从没在她脸上瞧见这种情绪,边吃边围着她转一圈,才大喇喇坐到凳子上,翘着腿笑,“哎!你这表情不像是没事啊!你是不是很伤心,觉得自己对不起我?你说实话,你刚知道我进了这鬼地方,心里是不是特不是滋味?”
    刑怀栩坐到她对面,手指头在桌上弹了两下,再抬头时神情已恢复如初,“律师在想办法。”
    尤弼然摇头晃脑一阵后,若有似无地虚叹道:“别想了,我自己往人家坑里跳,哪有那么容易再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唯一能争取的,也就是时间长短而已。”
    “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她捏捏手指,突然倾身凑向刑怀栩,不施粉黛的右侧脸颊显出隐隐的起伏疤痕,“倒是你,我听说你和你爸爸闹翻了。”
    刑怀栩平静道:“又不是第一回闹翻了。”
    尤弼然担忧道:“我总觉得这回不一样。”她犹豫稍许,两只手在眼前假意揉了揉,摆出滑稽的哭脸,“你不都……这样了吗?”
    刑怀栩哭笑不得,“你被关在里头,这些都是从哪知道的?”
    尤弼然得意洋洋地抬眉笑,“我的消息网你又不是不清楚,四通八达,无孔不入。”
    “那你说有什么不一样?”刑怀栩反问她。
    尤弼然瘪嘴道:“不知道,反正我刚听说的时候,以为天塌了。”
    刑怀栩轻笑出声,末了轻轻叹气,“天不会塌,永远都不会塌。”
    尤弼然努嘴,“好吧。”
    刑怀栩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虞泓川来过吧?”
    尤弼然白净的脸骤然胀红,警惕道:“你问他干什么?”
    刑怀栩见这反应,立即明白,促狭笑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尤弼然往嘴里塞薄饼,眼神闪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刑怀栩指指尤弼然脸上始终无法彻底痊愈的烧疤,“他见过你这个样子吗?”
    尤弼然点头。
    “说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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