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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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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轻萍寻来作还金燕西牵电装设费的人情的,但是现在,冷清秋应该比她更迫切的需要它,就暂时让冷清秋用了。

☆、第87章

陆轻萍帮冷清秋谋划,借着冷清秋给请她出去玩的金润之送道谢的帖子的时机;顺便送了一大盒子奶糖给金润之;为的是让金家上下知道冷清秋的存在;而不至于都等到了金燕西和冷清秋谈婚论嫁的时候,金家除了一直极力撮合金燕西和白秀珠在一起未果的金家三少奶奶,以及金燕西的五姐和六姐金敏之和金润之知道有冷清秋这么个人之外,其他人都对她闻所未闻。

在金燕西和金太太说他要结婚,结婚对象是冷清秋后,冷清秋对金家来说;属于就这么突兀的冒了出来。在此之前,金家大多数人对她的存在一无所知;以至于就在金燕西和家里说他要和冷清秋结婚之前;金太太还在询问金燕西是不是又和白秀珠闹别扭了,还在说服金燕西和白秀珠和好,而其他人都还以为金燕西和白秀珠才是一对。

冷清秋先是这么突然出现在金家人的视野,跟着就是金燕西要娶这个骤然冒出来的女子为妻,然后婚期又定的那么急,以至于根本没给金家人多少缓冲时间来接受冷清秋这个人的存在,冷清秋急匆匆的嫁了过来,成了金家的一份子,这对她在金家的立足很不利。不免会让人怀疑她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勾住了金燕西,让他甩了白秀珠,进而娶了她!

人的天性中,对失败者有一种天然的同情,白秀珠本来已经是个失败者,而且她和金家上下处得很好。比起大家已经熟识,甚至在心里已经认定了是金燕西的另一半的白秀珠来,人们不免对冷清秋这个把突然跑出来把“桃子”摘去的陌生人无形中有了一份潜在的反感。

冷清秋在嫁入金家之后,除了一向和白秀珠交好,致力于撮合白秀珠和金燕西的金家三少奶奶对她眼中,破坏了白金两家联姻的冷清秋一直过不去,看她不顺眼之外,大嫂、二嫂乃至几位姨娘对她也没多少善意和热络,其中固然有瞧不起冷清秋的出身家庭背景,和冷清秋个性和她们合不来,因而不合群的因素之外,何尝没有上述的原因在里面。

其实陆轻萍对金燕西将他和冷清秋的交往瞒得严严实实,对家人和朋友都不肯透露很是不解。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让她大大方方的站到台前,介绍给大家认识的吗?为什么金燕西遮遮掩掩的,冷清秋又不是拿不出手,而他和冷清秋之间男未婚,女未嫁,彼此之间交往份属正常,有什么藏着掖着的?陆轻萍搞不懂金燕西是怎么想的,是对这段感情不自信,还是担心家人不接受,又或者怕介绍给他的狐朋狗友,吓走了冷清秋?又或者担心冷清秋太过出众,遭人觊觎?……

对冷清秋和金燕西交往,知道结果的陆轻萍显然是不赞成的,但是感情的事,外人是很难插手的,何况,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负,这个时候的冷清秋正是看着金燕西哪哪都好,缺点都是优点的时候,而且金燕西在她面前又是一直致力于表现,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宋世卿大力鼓动,帮着大开绿灯,所以陆轻萍对于冷清秋能够听得进去自己的劝诫没报什么希望,但是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如果冷清秋和金燕西的关系显现于众人面前,冷清秋认识了金燕西的那些一起吃喝玩乐的朋友之后,她会不会对金燕西的本质有个深刻的认识?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和一帮不学无术,只知道仗着家里的权势背景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做朋友的金燕西又岂能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知道上进,能自力更生的有为青年?如果冷清秋在婚前就认识到了这一点,那么岂不是就能避免了后面的悲剧?陆轻萍不知道答案,但是她正在往那方面努力。

不得不说,陆轻萍的策略取得了一部分成功。送往金家的那一大盒奶糖被金润之分送到各房,大白兔浓厚醇正的味道征得了金家上下所有人的喜爱。金燕西的八妹金梅丽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又将自己姨娘和金太太的吃剩下的据为己有,就这还没吃够,但是再去要,各房的都吃光了;打发人出去买,寻觅半天也没找到卖的地方;所以金梅丽就去询问金润之,结果从金润之口中得知金燕西正在和这位送糖过来的冷小姐交往,立刻当作大新闻一般报给了金太太知道。

金太太一听,因为金燕西没在家,就将金润之叫了过来,询问这事的真假。因为金润之也没从金燕西的口中得到确实,所以也不敢把话说死,只说金燕西和冷清秋是很好的朋友,最近一段时日常有来往,但是是不是在交往,她就不敢确定了。金润之虽然没有把话说死,但是金太太想到金燕西最近对白秀珠的冷淡,并且一将他和白秀珠相提并论,他就口口声声说他和白秀珠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算是走得很密切的朋友,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种男女朋友关系,心里有了几分准,因此就询问了一下冷清秋的信息。

金润之对冷清秋的印象很好,很喜欢她,所以在金太太跟前很是不吝夸奖了一番。等金燕西回来之后,金太太向他询问他和冷清秋的关系,金燕西并没有向金太太承认他在追求冷清秋,并在和冷清秋交往的事,而是说他和冷清秋只是朋友,不过言谈之中还是泄露了一两分,称冷清秋是他所认识的女朋友里面是最出色的一个,再也没有比她好的了。因为金燕西不肯承认,金太太也不好追着不放,只是告诫金燕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不过经此一闹,金燕西在外面结识了一位非常出色的冷姓女子的事情很快在金家传扬开来,很快,这事除了金总理对此一无所知之外,金家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金家三少奶奶玉芬一听说这个消息就急了,斟酌再三,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白秀珠。因此,白秀珠和金燕西又闹了起来,气急之下将金燕西屋子里的花瓶摆设砸了个粉碎,并且说出了永久断绝关系这样的话。金燕西看到白秀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辣模样,对其更加厌恶起来,心中越发疏远了她。

不过因为白秀珠的这场大闹,让金燕西暂时不能到落霞里来。这对正处于热恋中,和恋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冷清秋来说很是不习惯,呆在家里,不时的走出房门,望向隔壁。相比于冷清秋的坐立不安,对金燕西没能按日过来的担心,陆轻萍自在极了,对她来说,金燕西就此永远不来了才好呢。

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藏蓝色西装的李浩然来落霞里接陆轻萍出门的时候,陆轻萍正站在窗台前,左肩撑着小提琴,眼睛看着用架子撑起来摆在眼前的一册琴谱,右手拿着琴弓,拉着一首琴曲。陆轻萍看到李浩然来了,手没有停,只是以目示意让他在一旁稍等一下。

李浩然径自在旁边的休闲藤椅上坐下,凝神注视着陆轻萍,耳边萦绕着小提琴扬起的音符。一曲终了,静静的在一边听陆轻萍拉琴的李浩然鼓掌叫好,说道:“拉得真好,可谓是‘绕梁三日’,让人听了之后有‘三月不知肉味’之感。”

“扑哧!”陆轻萍忍俊不禁,笑道:“不懂别在这里给我装懂,我刚才拉的不过是练习曲,今天第一次拉,不熟悉,拉错了好几个音符。”娇媚的瞥了李浩然一笑,嗔道:“露怯了,闹笑话了吧?”

被陆轻萍戳破了的李浩然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笑了笑,不以为然说道:“谁的笑话?我的吗?这算什么笑话。我说的是实话,反正不管你拉没拉错,拉的是什么,我都觉得好听。这念头,难道说实话也算错了?”

被李浩然的厚脸皮给“震住”了的陆轻萍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拿着琴进屋换衣服去了。陆轻萍穿着一身鹅黄色纱长旗袍,领口绣着梅花的旗袍出来,头发从上到下编成蜈蚣辫,露出饱满的额头,头顶的头发松松的,蓬蓬的,带着一股不经意的慵懒,发辫斜斜的垂在右侧,让一向穿着洋装,显得干练张扬的陆轻萍变得温婉内敛起来,以至于看呆了李浩然,一颗心满是柔情。

两人坐上车,来到了李浩然的同学徐家,报上名讳后,在招待员的带领下来到了汇聚了诸多年轻人的花厅。徐家是个世禄之家,今日来宾极多,所以就按照来宾年龄及其亲近程度分开在三个大厅里招待。李浩然和这里的好多年轻人显然是认识的,因此一进来之后,不少人过来跟他打招呼。陆轻萍的身份被问起来后,虽然李浩然说只是朋友,但是他们在表示明白的同时看向李浩然和陆轻萍的暧昧眼光让“朋友”这个词明显多了一重含义。

陆轻萍听人议论说,说是新娘是童家的小姐,生的很漂亮,徐家的这位新郎也是俊秀少年,所以两边事先约好了,婚礼上的男女四位傧相,非要找四位俊秀的不可。而两位男傧相穿一色的西装,女傧相则穿一色的水红衣裙,这样一来,等举行婚礼的时候,四位傧相往礼堂上一站立,越发显得花团锦簇,以此来衬托新郎新娘。

虽然陆轻萍知道这不过是有钱的人,在乐中取乐,但是听屋中的女客聚在一起议论两位男傧相,交口称赞,说来宾中无人能比时,陆轻萍看着身旁宛如青松玉竹的李浩然,心中为他不平起来,低声问道:“都夸男傧相好,我看也不过如此。你不是说举行婚礼的是你的同学吗,他怎么没请你做傧相?难道眼睛被糊住了不成?还是你们两个交情不好?”可是若是不好的话,你为什么又来参加他的婚礼?

李浩然笑笑,解释道:“要说好,也称不上多好,不过是中学在一起呆了几年,后来读大学的时候就分开了。不过徐家和我们家来往的还不错。我父亲这次去南京办事,我母亲也跟着去了,所以家里没人,我这次出席,算是代替我家里面来的。再说,我若是作了男傧相的话,岂不是把新郎的风头给抢去了?宾压主,主家怎么可能会犯这个错误!”然后耍宝般说道:“承蒙小姐夸奖,小生不胜荣幸。因此小生决定,小生的风采只给小姐一人欣赏……”

“哎哟!痛——”陆轻萍见李浩然又不正经,碍于周边都是人,不好出声,伸手在他的腰侧狠狠的拧了一下。李浩然忍不住,呼痛出声,见自己的喊声将花厅里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又赶忙摆手,说道:“没事,没事!”

虽然李浩然如此说,但是在座的又不是聋子,他刚才的喊声又不是没听到,因此还是有不少目光落到他和陆轻萍身上,并窃窃私语起来。陆轻萍被那些富有深意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觉得芒刺在背,心中暗悔自己刚才行为造次。李浩然看出了陆轻萍的窘迫,拉着她走出花厅,来到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

☆、第88章

陆轻萍和李浩然相约去玩;跑到公园划船。因为旁边划船的人撩起水来互相嬉闹;陆轻萍无辜受到牵连;被泼了一兜水。虽然对方已经道歉;但是陆轻萍除了头发被打湿之外,半边身子也沾上了水,幸亏因为是背对着对方的缘故,水都落在了后背上,不然这会是夏天,大家都是穿单衣的时候;而且穿的又薄,要是打湿了衣前,陆轻萍可要丢丑了。

因为这一小插曲;陆轻萍和李浩然结束了下面的游玩计划;走出公园,坐上汽车,李浩然让司机开车送陆轻萍回家。陆轻萍和李浩然坐在车后喁喁私语,汽车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因为作用力,陆轻萍和李浩然身子往前冲去,李浩然手疾眼快,在伸手抵着前面的座位后靠背,缓冲冲力,一只手将陆轻萍抱在怀里。

“哎哟,我的腿,我的腿一定是断了。你们撞伤了我,必须赔钱,赔钱……”倒在车前穿的破衣烂衫的中年人抱着自己的大腿,坐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

“你胡说!”司机听到对方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下了车,反驳道:“我开车开得好好的你自己撞上来,我踩了刹车,根本没撞到你,你的腿怎么会断?你这根本,根本就是讹诈,你个无赖——”

“啊,大家看看呀,大家快来看看,这有钱人开车撞了人还不负责,不肯赔钱。哎哟,我的腿哟,我的腿断喽,做不得活,拿什么赚钱养家呀,可怜我那一家老老小小……”那中年人听了司机的话,立刻大声哭诉起来:“你们这些有钱人,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就这么欺负人,还给不给我们这些穷人活路了?你们这些有钱人,撞了人不肯赔偿,就想一走了事,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浩然和陆轻萍坐在车上将下面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李浩然皱了皱眉头,拉着陆轻萍下了车,跟司机说了几句话之后,然后对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无赖说:“我有钱就算丢到水里也不会给你们这种专门招摇撞骗,设局骗人的无赖。我已经让人去找警察来了,事情最后是个什么样子的,等警察来了问个一清二楚就明白了。”

“哼,找警察就找警察,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警察就可以不讲理吗?撞了人就能不赔偿吗?”那无赖听李浩然说叫警察来,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有些害怕,旋即想起什么来,又有了底气,抱着腿大声哭喊起来了:“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的腿呀……

李浩然不理会那个无赖的叫嚣,丢给司机一句“你在这里等着警察来处理,我们先走了。”然后拉着陆轻萍挤出围观的人群。走出一段距离,陆轻萍没有见到有人出来阻拦,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问道:“我们就这样走了,没问题吗?”

其实车到底撞没撞人,陆轻萍在车上也不清楚,只是因为听了司机和李浩然的话,先入为主,才以为那中年人是设局讹诈。但是李浩然带她离开,如果真是设局讹钱的话,应该有人出面拦阻才是,可是并没有人出来。所以陆轻萍见他俩顺利离开,心中不免有些疑虑,担心那中年人是真的被车撞了,而并不是蓄意讹诈。

“没事。”李浩然看着陆轻萍,叹道:“你还真好骗,如果真的把人撞坏了,那人哪里还有那么强的中气说话,而且你没听见他口口声声咬着‘赔偿’不放。这些个无赖,总是玩这种骗局,他们不过是些不上数的小角色,没什么后台,只是和附近的巡警勾连起来弄些钱财罢了,所以你态度强硬,他们以为你背景雄厚,就不敢轻举妄动,自然不敢拦我们。”

叹了一口气说,“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司机留下,让他等警察过来处理完事情再走。如果真是我们撞的,我不在,只是司机出面的话,这些警察还能秉公处理,如果我留在那里,那才糟糕呢,一旦被那些警察知道我的身份背景,就真像那人说的那样,没公理了。就算我有错,最后也变成没错了。”

“好了,不说那些烦心事了。”李浩然拉着陆轻萍的手,说道:“这会没有汽车坐了,离你家还有段距离,我们喊辆黄包车吧。”说着就要路边的黄包车招手,陆轻萍阻止了他:“算了,离我们家也不算太远了,我们不坐车了,走回去吧。”对李浩然来说,这会自然是陆轻萍说什么是什么,何况他巴不得和陆轻萍多相处一会呢,因此就没有叫车,和陆轻萍手拉着手往落霞里走。

走到自家的那条小巷子,陆轻萍觉得眼瞅着就要到家了,离家没有几步了,就让李浩然回去,李浩然不肯,坚持非要把她送到家门口。陆轻萍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下来,走过依萍家门口的时候,依萍家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准备去大上海上班的依萍从里面走了出来。

依萍看到陆轻萍,呆了一下,目光落到和她拉着手的李浩然身上,最后落到他俩拉在一起的手上,看了半晌,脸上露出一个带有恶意的微笑,先是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轻萍,然后又转过头和李浩然打招呼,装作一脸好奇的问道:“你好,你是和轻萍是什么关系?是她的男朋友吗?”问完之后,仿佛才想到什么似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陆依萍,我和轻萍同父异母的妹妹,轻萍只比我大八个月。我的父亲一共娶了九个老婆,我妈是第八个,轻萍的妈妈是第七个。前阵子我父亲生病了,我喊轻萍去探望,并且照顾一下爸爸,被轻萍拒绝了,她说她很忙,抽不出时间来。那么你是不是这阵子轻萍‘忙’的原因之一呢?”

听到依萍的话,陆轻萍的脸色一下子沉了起来,嘴角笑容凝固起来,看向依萍的目光很是不善。依萍这是什么意思?陆轻萍不想把她和陆振华之间的恩怨把陆家其他人扯进来,所以在依萍找上门来让她去和陆振华和好的时候,她按捺住性子和依萍说了个清楚,她自认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但是这就是依萍对她的答复吗?她和陆振华的恩怨又关她什么事?明明不关她的事,依萍为什么非要从中掺一脚?她这是在替陆振华打抱不平?她说这些,对她又有什么好处?……陆轻萍自认依萍没什么过节,但是不可否认,这次依萍将她惹毛了。

陆轻萍对着依萍笑了笑,眉毛轻挑,故作惊讶的问道:“哎呀,依萍,原来你和佩姨还住在这里呀?真是让人意外。我还以为雪姨走了之后,你和佩姨会搬到福煦路那边去,结果……”

听了陆轻萍刻意拉长了音的“结果”两个字,对上轻萍充满嘲讽的眼睛,依萍果然炸了,轻萍这话正说到她的痛处。她气冲冲的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和我妈住在哪里又关你什么事?又不用你帮着掏房租,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

如果依萍不来惹她,陆轻萍也不会专门捡依萍的痛处戳。陆轻萍相信,此刻,依萍对她和她妈依旧住在这边,没能搬回去和陆振华住在一起心中是忿忿不平的。依萍倒不是一定非要搬回去住不可,但是这是傅文佩一直以来的心愿,她当然希望母亲能够达成这个心愿。本来王雪琴出事后,依萍觉得妈妈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但是陆振华却只是过来探望了一下母亲,绝口不提让母亲搬回去陪在他身边的事。这对依萍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打击。

因为这在依萍看来,哪怕王雪琴背叛了陆振华,给陆振华扣了一顶“绿帽子”,并且让他帮着别人养孩子,而且挖空了陆家,……这样一个作了这么多错事,劣迹斑斑的女人,哪怕她都已经离开陆家了,陆振华竟然还不肯让傅文佩回到他身边。这岂不是意味着,在陆振华的心里傅文佩的地位远远不如已经如同“落水狗”一般的王雪琴吗?这对依萍来说,绝对是一种无法接受的侮辱。所以陆轻萍一说,依萍立刻如同炸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反应激烈。

依萍是当局者迷,陆轻萍旁观者清,早就将事情的个中缘由看了个清楚。不管傅文佩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傅文佩表现在外的个性软弱无能,耳软心活,在陆家她处处与人为善,就算被人欺负到头上也选择隐忍退让,是个十足的老好人。

只是杀伐决断,行事雷厉风行的陆振华看不到傅文佩的这份善良美好,并不是很喜欢她这副个性。若非傅文佩肚子争气,生出个得陆振华喜爱的心萍来,在陆家大宅的时候,她早不知道被挤到哪去了。因此,等心萍死后,她留下的那点遗泽也消耗光后,傅文佩在王雪琴的步步紧逼下,毫无招架之力,事事靠依萍出头,最终被不耐烦的陆振华扫地出门。这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王雪琴的奸/情因为陆轻萍的原因曝出来要远远早于剧情,这个时候,陆振华并没有像剧中那样,因为王雪琴的四处折腾,到处蹦跶而弄得不耐烦,其中她对李副官一家做出的坏事也没披露出来,而陆振华也没有因此和傅文佩有了接触,从而再次见识到她的“善良美好”,进而如同重新认识一番,对傅文佩的印象越来越好,自然也没兴起搬出来和傅文佩一起住的念头。

没了剧中王雪琴不断减分,傅文佩不断加分的过程,陆振华虽然对王雪琴的所作所为恼怒,但是他对傅文佩的印象依然不好。陆振华是高傲、自负、要强、好面子……所以在他病倒之后,依萍让陆轻萍去探望他,想着以亲情来抚慰他因为王雪琴和如萍“背叛”而受伤的心,但是陆轻萍拒绝了。其中她说的那个“陆振华不会愿意让我看到他这个落魄的样子,而且说不定会将我的好心探望看做是去笑话他的”理由并不是单纯说说而已,因为根据陆振华的性格,他有绝大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同样,在面对傅文佩的时候,哪怕傅文佩不会笑话陆振华有眼无珠,留错了人,将王雪琴那么个玩意留在了身边,并且任由王雪琴将对他一心一意的她撵了出去。但是傅文佩的存在,本身就会提醒他这个错误,陆振华不需要傅文佩出现在她的眼前,不时提醒他犯的错。更何况,对陆振华来说,只有他不要的女人,不能女人不要他,所以当年傅文佩被撵出去,他对傅文佩的态度就如丢出一块抹布一般,弃如敝履,这么些年都不曾去看过一眼。

在遭受王雪琴背叛后,这个时候他将傅文佩接回身边,好像在说,他已经落魄到只能将以前不要的女人再捡回来的地步。这事如果被王雪琴知道了,她一定会在上海的某个地方大肆嘲笑他的。陆振华怎么可能让王雪琴旁边嘲笑他。所以不要说在剧中原本已经决定搬去和傅文佩一起住,但是在王雪琴的丑事曝光之后,这事陆振华也就不再提起,两人继续分开各住各的,何况,现在陆振华对傅文佩还没上心,自然也不会松口让傅文佩搬回来的。

其实不仅陆振华不愿意,就连重新回到陆家的陆尓豪、如萍和梦萍也不愿意。他们在被陆振华撵出去,在何书桓和杜飞租住的地方借住的日子里,除了恨王雪琴的绝情之外,更是探讨是谁向陆振华揭露了她和魏光雄之间的事情来的。三人一致的怀疑对象都是依萍,之所以没有怀疑陆轻萍,是因为陆轻萍死活不肯跟陆振华回家,并且摆出一副和陆家划清界限的姿态。既然这样,那么她就没有难为陆家的必要,何况,他们也觉得他们这边和陆轻萍没仇,所以这事不可能是陆轻萍做的,但是依萍不同,依萍不仅和他们有仇,而且誓言要报复来的,并且付诸于行动,把如萍的男朋友何书桓抢走了。

不同于陆尓豪和如萍的沉稳,虽然猜疑是依萍,但是他俩还是商量着要在看看,好进一步做出判断,暴躁的梦萍恨依萍觉得是依萍破坏了他们家的安稳,破坏了家里的幸福。所以在回到家之后,就和依萍爆发了争执,并且将她借住在何书桓那里听到的依萍在大上海舞厅里上班的事情抖露了出来。不要说一脑袋老式思想的陆振华,就算他接受了新思想,这个时代歌女也不是个好职业,依然被人瞧不起,视为下贱,所以陆振华极力反对,要求依萍辞掉工作。但是依萍和大上海是签有合同的,而且违约金定得很高。

陆振华本来打算将被王雪琴挖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万块的存折拿出来帮依萍赔付。但是被依萍拒绝,并且说这些钱都花了,家里以后怎么生活,到时说不定还要她继续去唱歌挣钱养家,将陆振华气得要死。靠女儿在娱乐场所赚钱养他,陆振华哪里肯接受,在说不通依萍的情况下,他迁怒到傅文佩身上,觉得她不会教女儿。在找上傅文佩,让她阻止依萍到大上海唱歌未果后,陆振华更是因此熄了让傅文佩和依萍搬回来的念头。不然,传出去,靠着女儿唱歌养活他,陆振华丢不起这个人!

陆轻萍不知道自己坚持不肯回陆家的行为让她摆脱了被陆尓豪他们怀疑,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意外,没想到她不肯回陆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意,此刻陆轻萍勾起嘴角,毫不客气的对依萍反唇相讥:“你也知道说我管的太宽了?那你不觉的你也管的太宽了吗?我去不去那边,忙不忙,因为什么忙,又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来‘闲吃萝卜淡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

☆、第89章

宋世卿、冷太太和冷清秋吃过晚饭去看戏去了;韩妈和梁嫂将家里收拾利索,就回家去了,家里只剩下陆轻萍和阿娣两个在家。陆轻萍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无聊,将手里的书丢到一边;起身找阿娣,准备和她说说话;顺便学习粤语。来到厨房,找到阿娣,看到她正在剁肉,切菜;拌馅;和面,陆轻萍倚在厨房门口;有些奇怪的问道:“阿娣,你在干嘛?”

阿娣双手沾满面粉,抬头手,用手背往后捋了一下额前掉落的头发,答道:“表姑娘,我这正准备包饺子,预备宋先生、太太和大姑娘看完戏回来吃夜宵的时候用。”

陆轻萍轻笑了一声,笑道:“那你不用准备了,今天他们是跟着隔壁的金燕西一起看的戏,回来的时候大概是要坐金家的汽车一起回来的。至于夜宵,他们一准在金家用了。”所以你不用忙了。

“该预备还是要预备的。”阿娣神色认真的说道:“梁嫂子告诉我,说作佣人的该尽到的本分一定要尽到,尽力把事情想在前头,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才是做事的样子。所以准备夜宵是我该干的活计,我必然是要提前准备好了的,但是宋先生他们回来会不会吃,则不是我这会要考虑的事。你说他们会在金家用夜宵,但是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万一他们要是没在金家吃,而是回来用了呢?到时拿不出东西来,可就是我失职了。就算宋先生他们在金家用了,我包好的饺子用不上,但是可以放到冰箱里,明天早上作早餐,也不浪费。”

听了阿娣的论调,陆轻萍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很对,就该这么做,是我错了。梁嫂把你教的很好,回头我要好好谢谢她。”

一语未了,陆轻萍听到敲门声,她很是纳闷,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绝不是宋世卿他们看完戏回来了,是谁这个时候上门来?因为家里只有阿娣和她两个弱女子,所以陆轻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楼这里,顺着门缝向外看过去,只见李浩然捧着个纸包站在门外。陆轻萍见是他,很惊讶的把大门打开,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跑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见面再说?”

李浩然没有回答陆轻萍的问话,将手里捧着的牛皮纸包举起来给陆轻萍看,笑道:“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嗅着空气中传过来的香气,陆轻萍迟疑了一下,带着几分惊喜说道:“是烤红薯?”这个时候卖烤红薯的可不多见,绝对是稀罕玩意。

“猜对了。”李浩然将手里的牛皮纸包交到陆轻萍手里,笑道:“晚上我出门溜达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推这个车子卖这个东西,我想着你说过爱吃,这个时候还不是红薯成熟的季节,所以能碰到一个,可真不容易,所以我就赶紧买了几个给你送过来。”

牛皮纸包还热哄哄的,陆轻萍看着里面的几块烤红薯,忍不住娇嗔道:“你大晚上的跑这一趟,就专门为我送这个过来?你傻不傻呀?”虽然是嗔怪的语气,但是声音如同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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