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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如狼似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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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样!
简浔恍然为何所有人都用异样眼光看待自己了,她眸光淡淡一闪,挑起眉头,“什么电话?”
周圆圆,……
可怜的圆圆,今天利用你一把,千万别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按纪亦飞的说法,简浔死不承认自己接过电话,还搬禇昑恩做挡箭牌。自己的好友,亲密无间,周圆圆相信!
周圆圆是个大嗓门,更是个急脾气。不多会儿就冲去大办公室,不允许同事再信口雌黄诋毁好友!
心力交瘁,简浔坐位上,呆滞地看电脑屏。
圆圆说暧昧是男女关系的开始。
婆婆说红蓝颜知己最是危险。
自己和纪亦飞,从昨晚开始,貌似已经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和异性朋友。他很有魅力,浑身散发着超强的吸引力,饶是任何女人恐怕都难以招架!
离他远点吧,说是避嫌也好,反正就是不能再靠近了!
简浔心神恍惚,好在整天都没见纪亦飞的人,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电话的事之前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也都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眼下简浔义正言辞否认,大家想想也是,虽然简助理与纪总平时走得是近了些,但人家毕竟还有那么个优秀的老公。就算她想,老公还不答应呢!
尽管如此,下班,简浔收拾皮包,平时里同事们都会与她笑笑作别,可今天对她都冷淡许多。
与周圆圆不顺路,巷口分别后,简浔拎着她的小皮包,低头,延着地砖的缝,一条线往前走。
不太敢回家,婆婆的那翻话,以及自己失格的行为,都令她无颜以对。
细细濛濛,秋雨飘落。
这是入秋后的第一场雨,简浔抬头,天色阴霾,微凉,肌肤浸了一层的水意。
回家吧,待会儿雨下大了。
飞快去搭地铁,回到家时禇妈妈正做好晚餐。简浔食不知味,随便吃了一些就要回房。刚起身,褚妈妈又唤住她,“小浔……”
“什么事,妈?”妈妈又要说昨晚的事吗?后悔昨晚的放纵,简浔乖乖坐在位上,准备聆听妈妈的教诲。
王珍面色复杂,吞吐了好久,终于说,“小浔,这事昨天就应该和你说了,可电话里你太忙,妈妈没时间。本想晚上等你回来,你又和同事聚会。拖到今早吧,妈妈又被别的事给耽搁了……”
妈妈好奇怪,前缀这么长,她是要和自己说什么事!
“妈,你要和我说什么?”凭直觉,简浔觉得婆婆即将要说的话,很不寻常。
王珍紧了眉梢,容颜凄凄,“小浔,妈昨天有说小恩去瑞士了,当时有些话,妈没好告诉你。”
“怎么了?”婆婆吞吞吐吐,这与禇昑恩去瑞士有关吗?
想到儿子青白的脸和那些惊慌失措,王珍到此时仍心有余悸,“小浔,冯莹走了。”
“啊?”简浔双眸大睁,“妈,你说什么?”
太过惊愕,简浔猛地抓紧婆婆的手,死命地握进掌心,指甲都快嵌进婆婆细腻的肉里。
王珍忍疼,瞥开眼,又期期艾艾说了一遍,“冯莹那孩子,走了。”
昨天儿子大难临头般冲下楼,那时她正和丈夫商量怎么告诉奶奶简浔流产,看儿子惊恐万状,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又问他怎么回事,儿子一声不吭冲到门口。禇爸爸忍不住呵斥他的无礼,禇昑恩这才回头,冲他们悲愤地吼,冯莹走了!儿子腥红的眼中渗出摄人的寒光,满满全是化不开的怨恨。
禇妈妈心底抽痛,她知道,儿子在怨她,怨她逼他回来,以致无法陪冯莹度过生命的最后一秒。
婆婆的话,简浔法置信,双目倏地雾气腾腾,“妈,走了是什么意思?快告诉我,走了什么意思!”
第4卷 第178章 血染的葬礼
冯莹离开了,如她之前梦里所见,双目大睁,表情恐怖!
这些天里,简浔哭得无法自制。冯莹曾向她提到过这个梦境,她说不知道是不是心愿未了,所以才死不瞑目!
莹莹……莹莹……
漆黑的夜,秋雨淅沥,简浔蜷缩在角隅,哭出一汪悔恨的泪水。
冯莹的葬礼很简单,没几个人。碑前,禇昑恩深深凝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孩,嘴角紧抿,神情沉默。
湿雨穿花,轻烟缥缈。
简浔一身黑色衣裙,远远站在一株大树下,脸上流淌的分不清是滚烫的泪,亦或寒凉的雨。
简睿在旁边撑伞,也很难过。其实他并不赞成妹妹过来,此时的禇昑恩,估计连杀妹妹的心都有。但妹妹坚持,他这做哥哥的,除了担心,也没理由阻止。
“哥,我们过去。”抹了抹眼角,简浔步子坚决地往前。
简睿皱紧五官,担忧之色延进长眉。
秋雨一缕一缕,如针如丝,飘在发梢上,凝结细小透亮的珠子。
墓前三个男人,肃穆沉寂。
“莹莹,对不起。”语声低颤,简浔抱着马蹄莲在他们身后,泪眼蒙蒙看照片上的漂亮女孩。
紧绷的弦犹如被人挑断,禇昑恩猛地回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狭长鹰眸,像是要把浓重的悲伤和绝望,以及那种至死方休的强烈恨意,永生永世刻在简浔骨头上似的。
“你来干什么?滚,不准你靠近莹莹,莹莹不想见你,我也不想!”莹莹临死之前曾给自己打电话,他却不知道。翻过记录,若不是这女人,就算不能守着莹莹最后一秒,但至少可以说上临别的话。可就是这个打着好朋友旗号的女人,心如蛇蝎,谋杀了他和莹莹的生死之别!
好狠,真的好狠,她轻而易举就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报复了,不费吹灰之力,把他送进地狱,对莹莹一辈子的愧疚!
越想越气,无法控制,禇昑恩冲上去,力道粗暴地将简浔往后推,“滚!”
他吼,声嘶力竭!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力道实在太大,电光火石之间,简浔被他推了好几米远,跌坐到泥泞的青草地上。
丢了伞,简睿冲过去,“怎样?伤着没?”
他说了等几天再来,可妹妹就是不听。瞧瞧,禇昑恩动手了,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说不定见到妹妹时就是她的尸骨。想想就怕,简睿小心扶她,“我们走吧!”
双腮挂满长泪,简浔在哥哥的搀扶下颤微微起来,抬眼,雨幕中愤怒至极的男人双肩轻颤,看得出来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冯思成一动不动站着,看简浔双瞳幽深。楚楚可怜的简浔,杨钢脸上极快闪过一丝不忍,他往前几步,站好友身侧,“昑恩,小浔也只是想来送莹莹最后一程,二十几年的感情,这又是在莹莹的墓前,你控制一下,不要这个样子。”
“不要她假好心!”禇昑恩目眦欲裂,“如果不是这女人,我会守在莹莹身边陪她走完最后一程,如果不是这女人,莹莹临终叫我名字的时候我也不可能接不到她电话。是这歹毒的女人把我和莹莹逼成现在这样!现在她还来做什么,看我们笑话?要想表达伪善的关心或内疚?简小浔,少他妈恶心,滚,你站在这都是对莹莹的玷污!”
他又欲冲上去,杨钢手快,双臂紧紧缠他肩头,“昑恩你别这样,莹莹看着呢!”
恨!
禇昑恩双拳死命的握着,指尖几乎都快折断一般,长眉斜飞入鬓,拖延着浓浓戾气。
锐利眼风似刀,简浔不寒而栗,因为愧疚,因为害怕,瑟瑟发抖。
“昑恩,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自己无法饶恕,可我只想送送莹莹,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他脸上尽是阴狠之色,简浔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做才能柔化他此时的怨恨。
妹妹凄楚的模样,简睿心里发哽,换平时,他一定冲上去和禇昑恩大打一翻。可这一次,除了陪妹妹难过,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谁让她来的?”冯莹的尸身在瑞士火化,除冯思成及杨钢外,禇昑恩并未告诉任何人,可这个女人怎么知道?
杨钢?
眉角一挑,禇昑恩凶恶着那双淬火的眼,好似要吃人一般,森然看身侧的人。
“不是我。”下意识的胆颤,杨钢摇头。
“是我告诉她的。”身后乍然响起冯思成的声音,禇昑恩回头,不可置信。
“为什么让她来?”觉得她的出现伤害了冯莹,禇昑恩咬牙切齿。
“莹莹活了二十几年,就她这么一个好朋友,我想,莹莹也希望小浔送她。昑恩,死者为大,杨钢说得对,莹莹还看着,就让她送莹莹一程吧。”
凄雨绵绵,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荡进简浔心底,更是令她痛苦地悲啭哽咽。
妹妹哭得声音都哑了,简睿心疼,他也看禇昑恩,“我知道小浔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但请看在冯莹的面上,就让小浔送送她吧。小浔没有恶意,只想送冯莹一束她最喜欢的花。”
“呵……”默默听完,禇昑恩竟低低地笑,“好朋友?她有什么资格做莹莹的朋友!”
“我知道我错了,你要打要骂我不会多说一句,可莹莹是我朋友,我要送她,你没资格阻止。”他不让自己靠近,简浔急,她胡乱的抹泪,凝起一股犟性,笔直地往前走。
禇昑恩怒不可遏,在她与自己错身的那刻,拽着她纤细的腕,残暴地往旁边一甩,“滚!”
“啊……”
天旋地转,简浔惨叫一声,单薄的身子整个飞了出去,额头“碰”的撞到冰冷坚硬的石碑上。
不疼,简浔感觉不到一点疼,她只觉得晕,脑子突然爆裂开了一样。
“小浔!”简睿吓得呼吸发紧,他惨白着脸跑上去,靠近,这才看见灰白的石碑上,蜿蜒淌下好大一片骇人的鲜血。
杨钢傻了,瞪大双眼。冯思成抿唇,冷邃的瞳紧紧嵌在简浔脸上。
妹妹一动不动地趴着,简睿吓得话都快说不清,“没事没事,哥送你去医院!”
他欲将妹妹拦腰抱起,禇昑恩却在这时挑起阴厉的声线,“她不是有许多话要和莹莹说么?我给她机会,让她说,让她好好的说!”
第4卷 第179章 过不去的伤心
就让她用鲜血来告慰莹莹的在天之灵!
“禇昑恩你别太过份!”实在受不了他对妹妹的残暴,简睿怒色上脸。
感觉身体被人轻轻一推,简睿回眸过来,就见简浔向他伸手,“哥,你走开,我要和莹莹单独待会儿。”
“你流这么多血怎么待在这儿?”简睿激动,想不管不顾抱起妹妹,又怕撕扯她的伤。
难受,神志有些不太清楚。简浔伸手往额头摸,掌心之下热乎乎的,视线漫开一层血雾,黏糊糊地蒙住眼睛。
“哥,求你了,让我和莹莹单独待会儿。”
细雨飘飘,简浔血流如注。好冷,应该是下着雨的关系,皮肤上起了密密的寒栗。简浔慢慢坐直,就那样坐在雨水浸湿的草地上,裙角沾着灰褐色的泥,她努力地掀起长睫,看到碑上冯莹的相片,染上鲜红的血。
她赶紧伸手去抹,可手心本来就有血,一来二去,相片上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更是被鲜血抹得模糊不清。
简浔慌了,急得流下泪来。
“滚开!”不允许她把冯莹的相片弄脏,更不允许她靠近冯莹,禇昑恩拍掉简浔的手,自己去擦相片上那些鲜红。此时此刻,他的神情是那样专注,动作是极致的温柔,好像面对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马蹄莲被她抱在怀里,刚才那凶猛的一撞,差不多被压得半瘪。额头的鲜血顺流而下,一滴滴,溅落到白色的花瓣上。
简浔的模样简睿吓得半死,他几步过来,拿过妹妹怀里的花,转而走到碑前。
禇昑恩正半跪着擦相片上那些血迹,看简睿把花放碑前,想也不想,抓起来,顺手就往一旁丢。
“禇昑恩你够了吧!”
忍无可忍,简睿扯开嗓子吼,“你以为冯莹走了小浔不难过?她和冯莹二十多年的感情,比起你来多得太多!”
“她难过?”禇昑恩忽地抬起眼来,轻扬的眼角拖延鄙夷,“她难过就不会咒莹莹死!”
什么?
简睿惊诧,眸子写满不可思议。
“不相信?”站起来,禇昑恩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落到后面被鲜血糊了面容的简浔脸上,“你自己问她,问她有没有诅咒过莹莹去死!”
有过的,是有那么一次。
在她看到婚纱照上自己的脸被ps成冯莹后,她伤心,她屈辱,她头痛欲裂,她冲他大声的吼,说莹莹就要死了,如果爱她,叫他也陪着一块去!
噢,天啦,她究竟是犯什么混,怎么说出那么狠毒的话!
后悔,自责,痛不欲生。
简浔嘤嘤哭泣,“是我不好,我对不起莹莹,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少来这里恶心人!滚……”
禇昑恩又欲赶她走,简睿拦上来。两个男人缠在一起,眼见就要打起来,杨钢急了,跑过来,隔在两人中间阻止,“行了行了,这是墓地,能不能让死者安静会儿!”
“叫她滚,永远不准再来!”
禇昑恩真是恨不得杀了简浔,他青筋鼓动,双眸犹如荆棘从中燃烧的两团火,熊熊燃烧。
妹妹伤得很重,也不宜留下来。
简睿不与他做无谓争斗,他转过身来,就见简浔满脸的血,整个人如伫在雨中索命的女鬼。
糟糕,这样子下去,妹妹会不会失血过多死掉呢?
急得不行,简睿伸手捂她伤口,不多会儿便有细细的鲜血从指缝间浸了出来。
简浔情况实在危急,怕出人命,杨钢对一直默不作声的冯思成说,“你看着他,我送简浔去医院。”
神志越来越模糊,眼前全是血色的雾,另一只眼的睫梢上却又沾满水珠,简浔艰难地撑起眼皮,碑角好大一滩血迹,还在慢慢往下流,弯曲着,流入碑下那滩润湿的土壤里。简浔没有力气,原地摇晃两下,坠入无边的黑暗。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柔和的光雾里,舞台上一对可爱的小人儿,化了悉心的美人妆,身穿漂亮的蕾丝裙,头发扎成两束麻花辫。两个女孩手拉手,稚嫩的歌声飘荡在会堂的穹顶。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莹莹……”床上的人低浅梦呓,她应该是很不安,漆黑如鸦翅的睫毛正密密地颤动。
又叫她了。
坐床畔,听妹妹高烧中一直唤冯莹的小名,简睿的心,酸得紧紧揪在一起。
怎么弄成这样?
头痛得不行,简睿长扼腕叹息,看了眼床头的药水瓶,还剩好大半瓶。太累了,先小睡一下吧。
淅淅淅
不知何时,窗外响起细碎的雨声,那样连绵不断的声音惹得心头更加烦躁。
禇妈妈望向窗外的雨,两盏复古庭园灯亮着,橘黄的灯光耀着那些斜斜纷飞的秋雨,一丝丝闪烁银光。
下午媳妇一身黑裙出门,说是要送冯莹最后一程。
禇妈妈担心得晚饭也没吃,这么多天,儿子人影也没一个,电话一直关机。还是从简浔口中他们才知道儿子回来了,但既然如此,怎么不回家呢?儿子心中有怨,有苦,禇妈妈都清楚,冯莹的离世她也难过,她更明白,这一辈子,恐怕都与儿子之间有道无形的沟了。
发生这样的事,禇爸爸也心绪难宁,“小浔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摇头,禇妈妈满脸疲惫,“也是关机,两个孩子的手机都关着!”
此时已经十点,满世界都是潺潺雨声。二老唉声叹气坐在沙发里,除了等,不知还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轻微开锁的声音。在外面的时候就见整幢屋子都亮着灯,此时见爸爸妈妈坐在客厅里,禇昑恩也不意外。
对上他们担忧的目光,禇昑恩低头,闷声不吭上楼。
“小恩”,儿子连记眼神也没多投他们身上,禇妈妈心疼,她几步跟着过来,可禇昑恩步子未停,恍若什么也没听见。
“小恩……”,禇妈妈还在唤,欲上楼,肩头却被丈夫从后揽住,“算了,孩子心里难受,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湿了眼眶,禇妈妈掩嘴轻哽,“小恩不会原谅我的,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自己逼儿子回来,那么此刻,儿子一定会俯她肩头默默伤心。可怪她全怪她,是她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儿子回来,现在,他留住儿子的人,可儿子的心,永远离她去了……
第4卷 第180章 要死要活
幽幽醒来,窗外艳阳高照。
脑子很晕,简浔一动不动躺着,呆滞地看天花板,记忆潮水般涌来。
疼……
她轻轻龇牙,这才感觉额头痛。病房静悄悄的,哥哥呢?
简浔虚弱地坐起,也在这时,买完早餐的简睿回到病房。看她醒了,喜上眉梢,“终于醒了,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
把买来的粥放一旁的床头柜上,简睿在妹妹身后垫了个柔软的枕头,要她靠得舒服些。妹妹睡了近二十个钟了!
“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不想待在医院里,一点也不想,雪白雪白的颜色,这会让她想到入院一年的冯莹。
“你就好好在这待着吧!”简睿轻刮妹妹的鼻梁,“你额头缝了八针,昨天送过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吓得老哥我走路直哆嗦!”
虽没伤筋动骨,但流了那么多血,必须好好养着,不能随便乱动。
可实在受不了医院这种死气沉沉的味道,这会让她更难过,更自责,更在悔恨里沉浮,“哥,我不要待在医院!”
此时简浔头上戴着医院为头部受伤病人专配的头罩,受伤的额头,刘海被医生用剪刀剪成一个窟窿。简浔小小的脸蛋上,就那双乌黑的眼睛格外明亮。
“小浔,听哥的话,咱们先在医院待两天,确定没事之后,哥保准带你回家。”
“哥,你老实说,我伤得很重吗?”
“才没有, 就缝了几针,几天后你又可以生龙活虎地骑在哥头上作威作福!”怕妹妹担心,简睿笑,故意说得轻松。
简浔却轻抽鼻尖,坚持说,“既然没事,为什么要我住院?反正我不要待在这。”
“你就听听哥的话吧,别再使小性子了,再这么下去,叫哥怎么放心你往后的人生!”倔丫头,从小就拗得要命!
哥哥的话一下子撞进心房,简浔黯了眸,哑了声,她垂下长睫,弱弱地问,“哥,弄成今天这样,我是不是特活该,特不能原谅?”
“活该是活该,但并非罪不可赦!”宽厚的掌,擎在妹妹肩头,微使力捏紧,简睿又道,“如果知道那是冯莹的临终电话,你不会挂断,是不是?”
“嗯,不会!”盈盈欲泣,简浔的声音都快碎了。
“所以别逼自己,你也不想的。”
“但因为我的原因,莹莹死前也没能和昑恩说上最后一句话,所以她才死不瞑目。哥,我真是太差劲了,我真想把自己的手给剁掉!”
“神经!”简睿佯装怒,压低声音微斥,“人都走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就好好养伤,虽然你是对不起冯莹,但禇昑恩把你伤成这样,你欠他的算是还清了。”
还能这样算?
简浔觉得就算自己身体内的血流光了,他也不会原谅自己一分半毫。
怎么办呢,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罪孽深重,简浔都不知道如何面对未亡的人。
妹妹失意,简睿默默叹气,把粥端过来,递她唇边,“先把早餐吃了。”
简浔什么胃口也没有,手掌轻轻推开,“先放着,一会儿再吃。哥,我手机呢?”
一晚都没回去,婆婆和公公又该担心了。
简睿摸摸裤包,把兜里她的电话递过去,“给。”
接过电话,简浔开机,好几通未接来电。其中有婆婆的,还有公司的。
简浔先回禇妈妈,电话里,婆婆口吻担心,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柔柔地安抚,又说要在哥哥家住段时间。顿了顿,简浔问,“妈,昑恩在家吗?”
那头传来婆婆的低叹,格外沉重。简浔觉得心窝如被蚂蚁啃噬,她握着电话,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在家,把自己关房里,谁都不让进。”
婆婆在哭,简浔紧咬下唇,清晰齿印陷入殷红的唇里。
“妈,对不起,我暂时不能回家。昑恩那边,就要辛苦你和爸爸了。”当初是婆婆打电话逼他回来,所以,他此刻对婆婆一定也有怨恨。
婆婆是在帮自己,现在她与儿子之间也筑起一道墙,万劫不复的境地,简浔真不知道该怎样弥补!
简浔不回来,禇妈妈多少还是能猜出些端倪,事到如今,她只能一边抹泪,一边要简浔好好照顾自己。
简浔又给纪亦飞打电话,这一次,恐怕要请好长好长的假了。
纪亦飞温柔如许,对请假事由只象征性地随便问了两句,简浔感激不尽。
身心疲惫,更被排山倒海般的悔意席卷,无法承受,简浔逃避一般,不想睁眼,闭上眼睛睡觉。
在医院浑浑噩噩,在哥哥家混混沌沌。这些天里简浔像丢了魂的人,满屋子飘荡。
哥哥要工作,还要料理她的起居饮食,简浔愧疚,决定振作。
来到镜前,虽然看了无数次,可每看一次,镜子里那个容颜枯瘦,双眸无神的女人都令她不堪入目。尤其坑坑洼洼的刘海,怎么看都有剃光头的冲动。
这幅模样,怎么回公司见人呢?
此时b市的另一端,禇妈妈心如刀割。
“小恩,妈妈求你了,把门开开……”怎么办怎么办?儿子把自己关起来,整整两天闭门不出,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哪受得了?
“小恩,开门!”禇爸爸也是心急如焚,可大门依旧紧闭,连丝缝也没透出。
儿子不原谅她,儿子最折磨自己的方式来折磨她!
褚妈妈泪如雨下,佝着身子扶住坚硬的墙,凄哽痛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禇昑爱挤开爸爸,呯呯呯,狂捶厚实的橡木大门,“禇昑恩,别躲在里面要死要活的,你个大男人,难道出来见我们一面的勇气也没有?”
“知道冯莹走了你难过,但人生谁没有个死字,况且还是你自己送她过去的,这能怨得了谁?”
“开门,给我开门,你出来看看妈伤心成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妈已经几天几夜没好好合眼,也没好好吃一口饭,禇昑恩,这你乌龟王八蛋,是想我们所有人跟着你一起难过,一起累垮才满意是不是!”
“听着,最后给你五分钟,再不开门我立马找把斧头把门给劈啰!”
贴在门上,禇昑爱耍威,又欲叫嚣的时候,门突然从内拉开。身子不稳,禇昑爱顺着倒,门内一双有力的双臂及时撑起她。
“小恩……”禇妈妈心疼,往日英俊高贵的儿子,此时双目赤红,蓬头垢面,下巴满是胡渣,“小恩,别把自己闷屋子里,说话,妈妈求求你,和大伙儿说说话。”
禇昑恩看众人,眼睛酸涩,声音嘶哑,“有吃的没?”
第4卷 第181章 交心
哥哥陪着,简浔到医院拆了线。额头一道深褐色的痕,从额心蜿蜒到鬓角。没有刘海遮掩,伤痕狰狞恐怖。
和哥哥在外面吃了午餐,下午,简浔独自待在屋子里。想起小时候,和冯莹牵手奔跑,在高高的河堤上追逐日落斜阳。想起六月时季,和冯莹支起竹杆敲打挂满枝头的杨桃。想起纯真的童年,和冯莹掷石子玩叠房子游戏。
一阵手机铃声,穿碎眼前迷离的梦。
简浔拿过来,来电显示让她心口重重一颤,竟是不能自己地慌乱起来。
“喂?”
那边很安静,静得简浔颈上寒毛直竖。男人的声音清冷袭来,简浔默默听完,“好,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简浔换了身干净衣裳。镜子里的自己模样依旧糟糕,可她无心理会。
拎包出门,简浔搭上出租直奔目的地。
这是一家颇俱小资情调的咖啡馆,下午时分,店内客影寥寥。
“小浔……”
入内,四下望,忽听一记熟悉的声音。
简浔看过去,冯思成正坐店内最隐蔽的位置,茂盛的绿植将其遮挡。
走过去,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简浔别扭地红脸,“思成哥。”
相较于她的不安,冯思成到是眉眼淡淡,“坐。”
心口怦怦地跳,简浔在他对面坐下。
点了杯卡布奇诺,简浔低睫,垂在膝上的白皙指尖一点一点收紧,不知该说什么。
店内播放着柔和的轻音乐,如水流淌,缓缓地,像是要流进人的心坎里。
“你的伤好些没?”
正紧张拘束的时候,简浔听他关心自己的伤。她忽地明亮了双眼,“嗯,好多了,今天刚拆的线,医生说没有大碍。”
“那就好。”他似是放心了,简浔听他长长舒气,后才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浅口啜饮。
“思成哥,你也很恨我吧?我知道,我犯了无法被宽恕的错,我也恨自己,如果不是今天你给我打电话,这辈子我都没脸出现在你面前。”好难过,说这些话时简浔觉得心口喘喘地,沉得她出不了气。
放下杯子,冯思成久不作声,他往后靠,整个人依进宽厚的沙发背,那只握着杯耳的手,因为用力,骨节凸起。
“莹莹走的时候,嘴里一直念着昑恩和你,我知道,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人生最后的时刻,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全都不在身边。她很遗憾,所以眼睛才睁得老大,我想,她是舍不得你们。”冯思成声音僵硬,听得出来他在刻意压制情绪。
难过,心脏抽丝剥茧般地疼。简浔五指弯曲,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
店员将咖啡送上来,“请慢用。”
简浔盯着杯里的奶油泡沫,沉默,气氛不由自主就弥漫浓浓的悲伤和死一般的凝固。
“莹莹临终之前让我转告,她希望你和昑恩能好好过下去,白头到老,携手一生。”
冯思成的话令简浔惊,她错愕地抬头,眼也不眨盯着他看。
点头,冯思成说得恳切,“算是莹莹的遗愿吧,她希望你和昑恩好。”
莹莹走之前还替自己着想,简浔面颊火辣辣地烫,无地自容,她目光有些闪躲,更有恐惧,“我和昑恩不可能好好过下去了,他根本不原谅我。”
他都恨不得杀死自己,又怎么可能好好待她?
看简浔面有为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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