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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飞燕-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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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刀尖指向骇然止步后退的天地一笔。
天地一笔打一令战,张口结舌。
老和尚脸色苍白,低头瞥了方便铲一眼。
铲头的一侧,出现一处两寸深的缺口。
这是说,六寸宽的铲头,已被砍开了三分之一,这柄铲没有多少用处丁。
这一刀的力道,骇人听闻,石破天惊。
而兄凌风手中的单刀,居然完好无损,仅砍中铲头的刃口部分,显得有点变形而已。
“施主太……太过份了……”老和尚心悸地叫:“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很抱歉。”晁凌风说:“老和尚。我以为你们两人联手,变化太快,情势难以控制。我错了认错,该怎办,你瞧着办好了。除了道歉,我不理会任何事。”
其实,他也不算错。双方冲势大急.方便铲突然伸在中间,除了出手之外,他无法避免铲头触体的厄运,高手的兵刃触体,这可是致命的事,怎能全怪他?老和尚自己也有不是。
“施主刀上的神功内劲,委实惊世骇俗。”老和尚叹口气。对方既然已经道歉,还能不见好即收?
“所以我还有自保的能力,不然我早就被你们这些强者有理的人杀掉了。”
这时,由于变故突生,已退在百步外作壁上观的两批入,皆已纷纷回到原处。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谁肯饶我了?”
“施主……”
飞燕到了昆凌风身旁,柳眉倒竖杏眼睁圆。
“凌风,这些侠义名宿是不饶人的。”飞燕忿然叫:“尤其是那个天地一笔,武林十大高手中他排名第六的风云人物,手中的魁星笔从来就没饶过任何人,向他讨公道,绝不饶他。”
凌风两个字,听在老和尚两入耳中,像是听到一声乍雷。脸上突然失血。
宇内五大高手排名第一的冷剑,也在晁凌风面前几乎出彩,这件事冷剑已向同伴道及,这两位高手名宿岂有不知之理?
“施主是……是晁凌风?”老和尚惊问。
“游僧,你不要套交情。”飞燕杨娟冷笑:“你这位名列宇内五大高手排名第五的老和尚,趟这一窝子浑水脱不了身。”
晃凌风一楞.原来这位不怎么起眼的老和尚,竟然是名列第五的游僧昙本。
“好啊!原来他们是冷剑的一伙。”他的语声提高了一倍:“冷剑也是个恩将仇报的人,袒护这些恩将仇报的家伙就不足怪了。很好很好,我要和他们彻底了断,你们两个前辈一起上。”
“贫僧与冯施主,事先根本不认识晁檀越。”游僧正色说:“而且今天的事,与景施主无关,请不要把景施主也扯进来。再说,老袖不接受你的挑衅。”
“老和尚,你说我挑衅?”他向前逼进。
“施主心中明白。”游僧笑笑:“名枷利锁,害人不浅。所谓武林风云榜,乃是有心人藉故兴风作浪的无稽之谈;所谓字内五大高手排名,也是无聊之辈别有用心的流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胆敢妄称武林第一,那一定是个失心疯的征人。偏偏就有某些野心人物,不择手段处心积虑来争取这个不值一笑的虚名。以贫僧来说,那些人把贫僧说成五大高手的榜末,但贫僧从来就不以为自己比其他的人高明。晁施主,今天贫僧栽了,这第五高手的名位,贫僧拱手奉送,而且出于至诚,施主满意了吗?”
“这……”晁凌风一愣。
“呵呵!施主现在已经是宇内五大高手的第五位了,可喜可贺。”游僧大笑:“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晁施主取代贫僧,可说实至名归。今后,贫僧了无牵挂,与人无争,感到轻松多了。假使施主有兴,可以争取第一,因为景施主对第一两个字烦透了,希望廉价出让,只要施主找到他,他一定会无条件双手奉送。施主如果有意,贫僧愿效微劳,引施主进城去找景施主,如何?”
“老和尚,你少胡说八道。”飞燕沉声说:“争取名位,是需要经过一番努力的,名位既不能送,更不能让,这是尽人皆知的事。”
“好了好了,不必多说了,烦人。”晁凌风把刀一丢:“鬼才有兴趣接受什么第五第一名位。老和尚,你走吧!那个什么天地一笔,下次最好离开我远一点。”
“晁施主,你没有兴趣那是你的事,你已经摆脱不了宇内五大高手排名第五的名位了,呵呵!”
“什么?胡说八道!”
“胡说?你看。”游僧举起方便铲,拍拍被刀砍成的缺口:“铁证如山.你已经击败贫僧,自然取代贫僧的名位,你赖都赖不掉。呵呵!恭喜恭喜,你这位宇内五大高手的新任第五名,后会有期,呵呵……”
一阵大笑声中,游僧和天地一笔飞掠而走,三五起落便消失在林木深处。
“这简直是见了鬼啦!”晁凌风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就算我是第五吧!好像我并没在身上某处地方多长出一块肉,也没重了一两二两呀:这老秃驴还真大方。好,我也找人来送。”
“别让老秃驴把你唬糊涂了。”飞燕忍不住好笑:“人家江湖朋友还没正式承认你呢,你怎么送?武林名位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送的,别傻了,他唬你的,借机脱身溜之大吉。”
“算了算了,搞这种什么武林排名,简直无聊。”
“凌风。赶快把这些人处理掉。”飞燕指指太极堂的人:“我是来追你的,有事找你商量。”
晃凌风一怔.又想起了宗老逼婚的事,可能飞燕今天追他,就是为了这件事。
假使飞燕当面问他,他该如何回答?飞燕是个敢作敢为的女英雌,是不怕当面提出来的。
他心中一急,打主意溜之大吉。
拖起那些人,一阵掌拍脚踢,一一解了众人的穴道,将人赶至一旁。
“你们给我听清了。”他将冉芳华姑娘推至人丛前:“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伤害太多的人,尽管你们罪有应得。我要废三个人,不废此气难消。我发三声令,你们就拼命逃,逃得最慢的三个,认命。准备了,一!二!三!逃!”
谁逃得慢,那就废定了,谁还敢慢?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像一群惊鸦,片刻便跑了个精光大吉。
冉芳华逃得最慢,她保持在最后,而且面向着晁凌风,运气行功准备拼命。
一声怪叫,他拔腿便追。
公冶纤纤一群人,看得一头雾水,这位武功深不可测的晁爷真会开玩笑,废三个人犯得着如此费劲?看来似乎返老还童呢,与这些太极堂的人捉起迷藏来了。
飞燕杨娟也感到好笑,同时也不便阻止,在一旁袖手旁观,看晃凌风捉弄这些丧了胆的人。
最先接触的人,当然是冉芳华,她断后掩护手下逃走,存心拼命。
晁凌风狂风似的刮到,伸手便抓。
一声娇叱,三记天雷掌连续拍出,冉家的家传绝学霸道绝伦,在女流手中发出,依然每一掌皆发出气流迸爆有如雷声的震鸣。
三掌全中,全拍在晁凌风伸来抓人的右手上。
晁凌风的手仅略向后挫,而冉芳华却最后震退了两步。
再一声娇叱,再次冲上飞脚便扫。
掌无功改用腿,小蛮靴的靴尖裹了铁尖,挨上一下可就灾情惨重。
第一腿落空,第二腿也无功,第三腿发似奔雷,连环飞踢具见功力。每一脚皆志在必得。
晁凌风一退,再退。
其他的人获得冉芳华阻敌。已经全部飞逃入林,四散而逃。
第三腿眼看要扫在晁凌风的左肋上,眨眼间,晁凌风不迟反进,贴身了。
人贴身,远攻才有威力的腿便失去效用。
冉芳华大吃一惊,弄不清人是如何贴身的,腿已扫出,想收招已来不及了,百忙中用盘手保护中宫。
晁凌风不再客气,左手一收,挟住了姑娘的一条腿,精彩绝伦,右手长驱直入,扣住了姑娘的左手。
“哎……”冉芳华尖叫,想挣扎已力不从心,手脚一软,只能扭动着身躯叫喊。
娇躯被举起,横搁在背后。
“放开……我……”她惊恐地狂叫。
耳畔但觉风声呼呼,头晕目眩,奔跑的速度快得惊人,她所看到的树木,似乎正以骇人听闻的奇速,向后面飞快地退移。
………………………………………
第十六章
江堤上,两群人像傻鸟般站着,不转瞬地注视着树林等候晁凌风出现。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小姐,不好。”侍女春兰不安地说。
“什么不好?”飞燕信口问。
“昆爷恐怕出了意外。”
“废话!”
“可是,好久了呢。”
“开玩笑!他会出意外?他快成精了,你知不知道?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可是……”
“不要可是。”
“小姐,假使老秃驴和天地一笔,躲在草丛或树后,出其不意偷袭……”
“胡说!他们已经走了。再说,即使……即使……”
“小姐。”
飞燕脸色变了,显然心中惊惶。
“我们追!”她急急地说,首先飞掠而走。
对面的公冶纤纤,拉拉乃兄的衣袖。
“二哥,她们怎么啦?”她向公冶胜宙问。
“我怎么知道?”公冶胜宙摇头。
“好像晁公子早该回来了。”
“是呀!”
“可是,他并没回来。”
“真是怪事,他已经捉住了冉姑娘,再废两个人轻而易举,应该早就回来了。但……唔!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出了意外。”
“哎呀……”
“比方说,太极堂另派有高手伏击。”入云龙太虚羽士接口:“可能的,用暗器设伏,十拿九稳,所以说遇林莫入,林内埋伏容易。”
“快!我们跟去看看。”公冶纤纤匆匆地说。
片刻间,江堤鬼影全无。
地面,刀剑七零八落撤了一地,冉芳华那把宝剑也在其中。
※
※
※
冉芳华被放在一株大树下,四周草木丛生,人迹罕至的地方草木一定繁茂,四面不见屋影。
她抱着胸,蜷缩在树下抖索。
先前破襟曾经用腰巾捆住,由于全力与晁凌风拼搏,腰巾挣断了,日下双手不能动,动一动就春光外泄,所以她怕得要死。
她看看四周,身在树丛茂草间,可知四周一定不会有人,叫救命也不会有人来察看。
察看也没有用,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晁凌风正在四周察看、走动间不时跳上横枝眺望。似乎把她忘了。
她又开始抖索了,因为晁凌风正向她走来。
“你……你你……”她缩成一团,惊恐地问:“你想怎样?”
晁凌风站在一旁,平静地注视着她。
但在她的想像中,这种阴森的,不怀好意的注视可怕极了,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全身起了反射性的痉挛。
“不想怎样。”晁凌风笑笑:“你是个江湖女英雌,怎么变成可怜的小媳妇了?”
“我……你不要过来。”
“我又不会吃掉你,怕什么?”晃凌风不理会她的不安.在一旁坐下:“我打算和你做一笔公平交易。”
“你……你说什么?什么交易?”她又发抖了,一个年轻的少女落在一个大男人手中,还会有好交易?好运决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你带人捉我,要打要杀,不错吧?”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意思。”她颤声说:“我……我只想向你讨取成副堂主的下落。我……”
“不要再强辩了,那没有用。现在。我反而捉住了你,我有权以牙还牙向你报复,不错吧?”
“不要!不……”
“如果你帮我一点点忙,我就放弃向你报复的权利。”
“你……你要……”她缩得更紧,想歪了。
“我要到海船窝东面,一处渔村的近水滨渔户处,捉躲在那儿养伤避祸的西雨和飞天蜈蚣屠七公。那鬼屋三面环水,满生水草和芦苇。水色浑浊,只要冲出走两步,往水里一跳,就休想捉住他们了。”
“什么?你……你要去捉这两个老邪魔?”她心中一定,但还无法摒除内心的不安。
“对,我要向他们要口供。所以,我的交换条件是你合作。”
“要我合作去……去捉他们?”
“对,你去引他们出来。”晁凌风向她微笑:“用美人计,当然不会让你吃亏作出一些令人恶心的举动,你只要上前假装迷路叩门,亮亮相之后,制造机会把屋里的两个打渔的人打一顿,两个老魔就会出来了,你就引他们来追,就没有你的事了。”
“哦!这……”她完全放心了,觉得晁凌风的目光,其实不如她想像般可怕。
“当然,如果他们只有一个人来追,那你还得跑一趟,把另一个也引出来。”
“好的,我答应了。”她宽心地说。
“有件事你得记住。”
“什么事?”
“你不能用真才实学和他们拼。”
“为什么?”
“你的内功乾元一气大真力,火候相当不错,天雷掌的精髓也大部分了然。依我的估计。你可以击败他们。但不会太容易。这两个邪魔奸似鬼,目下已是惊弓之鸟,一看风色不对,就会溜之大吉。如果你一冒火,露两手绝活,他们一定会提高警觉溜之大吉,你不可能留得住他们,所以……”
“我听你的。”她脸上有了笑容:“其实.我交手的经验差得很,与你交手。就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你说我可以击败他们,我却没有信心……”
“经验是需要从历练中获得和培养的。决非一蹴可成。早些天,我还不是缚手缚脚一无是处?甚至被冷香仙子那群人掐住上刑。上绞桩灌辣椒水,几乎送命呢!你是个小姑娘,可干万不要像我一样倒霉,男人可以犯错,女人可不行。所以,你今后必须特别小心,像今天,你幸好碰上我心情好,不然……算了算了。”
“你把我吓得够惨了。”她心神一懈,泪眼盈盈,快要哭啦!
“要做一个江湖女英雌,那就必须冒必要的风险,姑娘,那是无可奈何的事。”他整衣而起:“所以。一切都得自己当心。走吧!”
“哎呀……”姑娘站起、却又惊叫。
晁凌风扭头瞥了她一眼.拉起长衫,齐胯撕断。
“谁叫你穿劲装?我觉得那天你穿村姑装还蛮秀气的。”将长衫下摆替她披上打结裹妥:“很抱歉,我不是有意撕你的衣衫,信手一抓,就……就……好了,将就将就,你这妙样子,一定可以把两个老魔引出来。”
“啐!你还说呢!”她羞得一脸通红:“我真以为你要折断我的手脚呢。”
“呵呵!要不要重来一次呀?”
“啐!你……”她似笑非笑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走吧!还有三里路要走呢。”
“真的,请把镇八方成副堂主的下落告诉我好不好?”她跟在后面提出请求。
“一点也不好,我真的不知道。奇怪,那天我把你们撵走,回房睡大头觉,你们的人丢了,怎么找我要人?你不是带了他走的吗?”
“半途他说有事,带了两个人走了。”
“没说什么事?”
“没说。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是急急要找某一个人,说出会面的经过。”
“你我会面的经过,为何要告诉他人?这人难道不是贵堂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
“他该告诉你老爹或堂中的重要负责人……唔!根本无此需要。奇怪。会是什么人呢?”
“唯一与本堂有关连的外人,只有柏大侠……”
“老天爷!又是柏大空。”晁凌风苦笑。
“他怎么啦!”
“那个人靠不住。告诉你老爹。离开那个人远一点,大吉大利。至少,他在调解你们一堂一帮的纠纷上,言过其实并没尽力,敷衍而已。我本来要找他求证一些事,不久我会找他的。”
两人谈谈说说,气氛出奇地友好,不像是敌人。
※
※
※
海船窝目下已成为沼泽区,已经不可能在这里制造航海的大船了。
当年吴大帝孙权在这里造海舶,船队远及琉球、北抵朝鲜,南至南海群岛。
直至本朝的郑和下西洋,海权局面方重行改写。
靠近里河沼泽区一带,散落着几座小渔村。
最东那一座共有十二余户渔家,都是些简陋破败的土瓦屋。
就算人不往水里逃遁,往这些渔家里一钻,搜起来真得花上大半天工夫,能否搜得到还是未定之数,难怪晁凌风要找人帮忙,希望能把两个老魔引出来生擒活捉。
两个老魔已经被他吓破了胆,只要一看见他,毫无疑问地必定逃之天天,怎么捉?
七煞书生知道两老魔躲在此地,恐怕还有其他的人知道,两老魔很可能获得帮助。
晁凌风一个人行事,的确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多一个人相助,就多一半成功的机会。
两老魔躲得很隐秘,比北雷聪明得多。
北雷找同道藏身,同道多少会留有一些线索,让其他的同道有迹可寻,所以才被飞燕找到捉住。
这座渔村不起眼,不是江湖朋友的猎食场,按理一定不会有人知道藏身处。
可是,这里距鲶鱼套太近,鲶鱼套是青龙帮帮主龙王的窝巢,那些帮众都是当地的好勇斗狠坏子弟,对巢穴附近的动静哪能不灵通?
两老魔根本没将青龙帮这些城狐社鼠放在眼下,忘了强龙不斗地头蛇的禁忌,还自以为躲得稳当呢!
要穷苦的人不见钱眼开,的确困难,人毕竟是现实的。饿着肚子做圣人,要求未免过苛。
渔户主人两兄弟,虽然年轻力壮,但穷得两兄弟都讨不起老婆,得了飞天蜈蚣一百两银子藏匿费,当然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左邻右舍皆不知道村里藏匿有两个陌生人。
白天,在浅水渔区干活的人都不在家,而这一户的张姓兄弟仍然留在家里,说明老大病了需要照料,关上门不理会外面的事。
一个怪模怪样的标致小姑娘奔入村,留在村里的妇孺立即出现骚动现象。
村尾,也出现两个村妇打扮的人,并没引起其他的人注意,甚至认为她们本来就是村子里的女人。
两村姑看到了奔入的冉姑娘,颇感意外地掩身在不远处的屋角,好奇地留意冉姑娘的举动。
“砰嘭!”冉芳华的裹铁蛮靴,踢在柴门上。发出震耳的响声。
“开门!里面的人都死光了不成?”她的怪嗓门也震耳,像母老虎发威。
跟来看热闹的村妇和小孩,被吓了一跳,都把她看成女疯子。
“砰嘭!”她不住地踢门。
门吱呀呀重重地拉开了,抢出主人老二张二。
“怎么啦?你疯了不成?”年轻力壮粗眉大眼的张二厉声怪叫:“你怎么乱踢人家的大门。”
“这里是张家兄弟的家吗?”她抢着大声说。
“是呀……”
“那就踢对了,不但踢,我还得拆房子呢。”
“什么?你是……”
“我是长街的杨家,张大十天前,借了我哥哥五两银子说是补船,说明了前天还,但今天他连鬼影都不见,快叫他出来,不然……”
“我看你是见了鬼。”张二火爆地叫:“我家的船三个月前才大修,你这疯女人……哎唷……”
晁凌风想要姑娘装迷了路的人,姑娘却另有高见,凶霸霸地打上门,哪怕两老魔不出来?
所以立即抓住机会动手揍人,粉拳来一记不轻不重的一击,短冲拳捣在张二的小腹上。
张二只顾大声咋呼.怎料列’—个小姑娘动手揍人?这一拳真令人受不了,抱着肚子鬼叫连天。
“快叫张大出来还债。”姑娘一面叫嚷,脚下可没停,右脚轻轻探入向外一挑。
“砰!”张二再次骤不及防,摔倒在地。
“哎唷!反了!反了……”张二狂叫。
立即引起站在远处看热闹的妇孺一阵惊叫,高大的张二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打倒,岂能不惊。
姑娘一把揪住张二的背领,拖死狗似的拖进堂屋,将人向八仙桌下一丢,用了一分劲力。
“张大,张大!”姑娘向通往内堂的走道大叫:“快出来还债。讨债的来了。”
“哎唷……救命啊……”张二被损得晕头转向,挣扎着狂叫。
里面抢出块头更高大的张大,刚看到姑娘怪模怪佯的身影,人已近身面面相对。
“咦!你……”张大当然不认识这位讨债的,刚张口发问,拳头已经光临胸口。
这些靠水吃水的汉子,当然不是好欺负的人,本能地伸手格拨兜胸而来的小拳头。
糟了,拳头突然变为爪,扣住了他的手腕。
“砰!”张大摔翻在墙脚下。
“哎唷……你怎么打人……”张大发疯般爬起,向姑娘用莽牛头猛冲。
姑娘信手闪身一拨,张大像牛般把八仙桌冲垮了,在隆然惊震中,爬不起来了,痛得缩成一团狂叫救命。
里面人影倏现,冲出换了村夫装,不再穿道袍的西雨,气色似乎好了些。
“住手!小泼妇。”西雨怒吼,伸手抓人。
姑娘心中雪亮,正点子来也,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先是两拳击偏了西雨抓来的大手,挫身再来两记连环腿,全踢在西雨的右膝上。
当然.她仅用了一分劲。
西雨浑如未觉,盛怒地伸张双手,左拦右抓像在捞鱼,要活捉这穿得怪异长得美丽的泼辣小姑娘。
姑娘滑溜如蛇,八方窜溜,手脚攻势加紧,片刻间,击中西雨十几下之多。
可是,西雨根本不理会她的拳脚着肉,愤怒地连抓七八记。
“嗤!”抓裂了姑娘掩胸的布帛,酥胸半露。
少女的酥胸是不易看到的,西雨先是一怔,然后是大喜过望。
“哎呀……”姑娘惊叫,急急抓住破帛重新掩住胸膛,焦灼地缩起身子。
只让对方有匆匆一瞥的机会,足以让老魔发疯。
西雨不是善男信女,对女色虽然不怎么嗜好强烈.但一瞥春光,可就油然兴起欲念啦。
“哈哈哈哈……”西雨喜极狂笑;“这小丫头真妙,妙极了,正好用来做鼎炉……咦!你走得了?哈哈哈……手到擒来……”
姑娘像老鼠般向旁一窜,再一窜便窜出柴门,撒腿便跑,好快。
西雨一把抓空,怎肯甘休?衔尾狂追,忘了身在何处,忘了自己在避祸,忘了一切危险,似乎眼中仍留有那动人心魄的一抹若隐若现酥胸的幻影。
三窜两审,窜入一处屋角,再一阵急奔,便到了村外的树林。
三丈、两丈……西雨虽然轻功了得,速度惊人。但姑娘曲折窜走,不易把握追向,因此迫出村外,仅拉近了丈余距离,无法追及擒人。
姑娘逃出左面的林空,猛地一跃三丈。
西雨大吃一惊,警觉地倏然止步。
三丈,是轻功高手将近登峰造极的距离,这位小姑娘逃走时用窜,下乘得很,这时突然一跃三丈,岂不透着古怪?难怪老魔吃惊。
姑娘也止步回身,脸不红气不喘,泰然自若拍拍手,而且嫣然一笑,笑容美极了。
“你……你是什么人?”西雨总算不糊涂,警觉地沉声喝问。
“你是西雨行云丹士,没错吧?”姑娘笑吟吟地反问:“飞天蜈蚣屠七公又老又丑,当然不是你。”
“咦!小女人,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你到底是何来路?”
“我是带路的。”
“什么?带路的?带什么……”
“替你带路呀。”
“好家伙,你摆了贫道一道,你……”
“有人要见你,所以我把你带来。”
“谁要见我?”
“他。”姑娘向西雨身后一指。
西雨不糊涂,领会地扭头回顾。
身后不足八尺,站着背手含笑而立的晁凌风。
“你……”西雨大骇,急闪丈外。
可是,晁凌风随势而动,如影附形,仍然保持八尺距离,神态也保持原状。
“你好,西雨。”晃凌风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福要祸,得看你想要什么了。”
“我走啦!”姑娘高叫:“显然另一个没有来,还得跑一趟。”
“先谢啦!小姑娘。”晁凌风挥手示意:“俗语说,可一不可再,再去,千万小心。”
“我知道。”姑娘一挥手,走了。
西雨刚想纵走,却又骇然止步,因为晁凌风的右手,正虚空向他遥伸,五指半屈半张,作势抓击。
“你敢走?试试看。”晁凌风脸色一沉:“要不抓掉你身上一些零碎,算我栽了。”
“你……你……你……”西雨拉开马步,摆出防守功架:“你想怎样?”
“有两件事问你,你得据实招供。”
“什……什么事?”
“这样问,问不出什么来的。”
“那你……”
“必须先把你擒住。”
“你少做清秋大梦……”
“我的梦都是好的,哈哈……”
狂笑声中,人影压到,大手排空直入。
“噗噗噗……”西雨不得不拼命自保了,掌如开山巨斧,
一连五掌,全劈在伸到面前的大手上,劈一掌退一步,退了五步劈了五掌,大手仍在眼前,避不开劈不偏,紧锲不舍像是铁铸的,自己的掌反而又痛又麻,所发的内劲反震而回,毫无用处。
“呔!”西雨沉声怒喝,双掌齐推,用上了平生所学,半甲子的内丹修为。行破釜沉舟的雷霆一击,不攻面前的大手,而从两侧超越。攻向晁凌风的胸腹要害,要拼个两败俱伤的意图极为明显。
但面前的大手突然左右一拂,推出的双手,似被更凶猛十倍的劲道向外震,双手不由自主向外张开,吐出的内劲也向外分张,发出奇异的气流呼啸声。
已经无法躲闪或退后了,就在双手被震得向外急张时,空门大开,胸腹成了不设防的城,任由对方整兵跃马长驱直入。
左右期门穴,加上中间的七坎,形成三角形的胸口,同时被指尖触及,护体的玄门内功自行泄散,全身一软,被软手法制住了穴道。
“噗噗!”左右肩尖各挨了一掌,双手即使解了穴道,短期间也失去活动能力。
“呃……”西雨绝望地叫,向下挫倒。
“等会儿再问你。”显凌风揪住西雨的发结,拖死狗似的拖至一丛矮树内:“飞天蜈蚣大概快来了,两个人的口供可以对证,谁不吐实,我要他生死两难。”
※
※
※
冉芳华自己也知道欠缺经验,她如想成为一个拔尖的江湖女霸,真需要一段艰苦时日加强历练,方能有成,这不是凭一身超人的武功修为,便可坐享其成的。
重入渔村,已看不见看热闹的妇孺,她便应该提高警觉的,但她没有。
张家的大门是掩上的,门外鬼影俱无。
她不假思索地上前,砰一声踢开了大门。
一阵寒颤通过全身,她僵在大门口。
张家兄弟两人,直挺挺地躺在堂中,只消一看脸色,便知这两个人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她仅打伤这两个渔夫而已,而且伤势很轻微,怎么却死掉了?”
“一定是飞天蜈蚣杀了他们灭口,逃掉了。”她想。
这表示她替晁凌风办事,只成功了一半,也可以说失败了一半。
如果她有经验,她该立即警觉地离开,但她不但没离开,反而冲入屋内。想看看死者致死的原因。
刚到了张大的身侧,还来不及俯身察看,便感到背部一震.某一处穴道被什么专用来打穴的暗器击中了。
身形一震,立即发僵,缓缓向前一栽。
这种简陋的土瓦屋,上面没加设承尘,拾头便可看到梁柱,她不曾在进屋前先看清形势,更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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