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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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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剧烈地咳嗽,好不容易停下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甄爱,得到你心中的完美和永恒。”
  
  “你果然够聪明,看得懂一切。”伯特冷漠看他,“可既然知道你是我的下一个目标,又何不乖乖顺从我的意思,把她交出来?”
  言溯的脸苍白汗湿,却奇异的平静而清朗,尘埃落定般沉静:“我说过,我的生命,她的自由,我选她的自由。”
  
  伯特的脸阴沉如冰霜。  
  “很难受吧?哼,她本不是你该碰的女人,当然,”他不无讥讽地一笑,“她也不是你能保护得了的女人。你以为你守得住她?呵,你愿意为她死,那就慢慢地死吧。”
  
  伯特看一眼身边的人,有人立刻上前,冰冷的针管猛地扎进言溯的血脉。
  
  言溯手臂上的肌肉狠狠紧绷了起来,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双手握成拳,一动不动。活塞一点一点推到底,他始终低着头,乌黑的碎发下,脸色白得吓人。
  伯特冷冷看着,转身走了。
  
  言溯却再度坠入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又看见甄爱了。这次,她没有穿衣服,胴体白皙柔嫩,歪着头,眼波如水,含情脉脉地看他,甚至带了一丝引诱的意味。
  她的身体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他呼吸急促,嗓子干得冒烟,而她终于走了过来,身体冰冰凉凉的,抱住他疯狂地亲吻。她像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身体,他和她纠缠成一团,可不能止渴,身体和心里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痒得让人发疯,却找不到痛点。
  他的骨头似乎都紧缩成一团,恶心得切骨剥皮。他全身冷汗直冒,发抖得连牙齿都在打颤,在挣扎,不出几刻,整个人都虚脱了。
  
  席拉立在不远处守着,见那个一贯清俊挺拔的男人此刻乌发尽湿,薄衣汗淋淋贴在身上,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体都在不停的痉挛,有些担忧,自言自语:“是不是注射太多了,他不会死吧?”
  安珀淡淡挑眉:“他衣服都湿了,这么看起来,身材真是不错。”但其实,言溯来这里后不久,短短几句话,她已经看出了这个男人对甄爱的深情,固执的,倔强的,隐忍的,沉默的。
  而她,恨死了甄爱。
  
  席拉听了安珀的话,打量言溯一眼,十字架上的男人,舒展修长的手臂,精窄紧瘦的腰身,笔直的长腿……湿润碎发下精致的五官,由于垂着头,最先看得到挺拔而白皙的鼻梁。
  席拉莫名耳热心跳。
  
  安珀瞥她一眼,忽的笑了:“反正他现在是囚犯么,等过会儿他们把他解下来送回房间的时候,你在他的水里放点东西不就行了?”
  席拉不做声。
  安珀耸肩:“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你不要,过会儿我自己上,到时你别去打扰我们。”
  席拉冷眼瞪她:“他是我的,你还没资格碰。”
  
  #
  
  (二十四小时前,妮尔等三人刚结束对言溯的审讯。)
  
  小型会议室里,律师们七嘴八舌争论着自救方案。言溯恍若未闻,坐在落地窗边望着夏末秋初的街道。
  门推开,Rheid走进来,过去言溯身旁坐下:
  “之前你说妮尔给我们讲的‘天使与魔鬼’的说法,你也听苏琪说过,我并不太相信。但刚才的审讯过程中,你怀疑的妮尔,确实有异样。”他抓了抓头发,
  “可S。A。,我不愿相信。她是我多年的伙伴。是她招我进FBI的,她就像我的导师。”
  
  言溯望着窗外的公交车,对他的情感纠结漠不关心:“她有好几个问题。首先,我说我去关传送带才在上面留了指纹,她反问‘你救一个想杀你的人?’”
  Rheid收拾了心情,点头:“我注意到当时她的表情质疑又轻蔑。可正直的特工不会对任何人见死不救。”
  他其实佩服言溯,这家伙一开始不过是奇怪为什么甄爱每次换身份都能被找到,他这才开始注意每一个和甄爱接触过的特工,包括枫树街银行案中亲自到场的妮尔。
  要不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怀疑,言溯根本不会接受他们的审问,更不会回答那一串隐私问题。
  而他的悉心设计,有了成果。
  
  “第二,我总结你们对我的各项怀疑和指证后,他们哑口无言。洛佩兹略显尴尬,连莱斯也不自在,但和我合作多次关系很好的妮尔特工没有半点不自然,甚至眼神都没回避。”
  Rheid:“对,这不是有情感的人的正常反应。”
  “第三,她设计的那串测谎问题,问神秘人放炸弹是否为了泄愤。这个问题非常私人和主观。另外她至始至终没有问我,是否认为甄爱还活着。她很确定甄爱没有危险。”
  
  “最后,她私下和我交流时,安慰我说:‘别担心,甄爱会没事的。’”
  
  Rheid垂下眼帘,无力地接话:“不论任何时候,都只能说‘我们会尽力’,而不能说‘我保证不会有事。’”
  
  “欧文早怀疑CIA里苏琪泄露机密,而接收方是FBI的妮尔,我的朋友。”言溯俊脸清冽,“他在最后一段音频里说得很直接,说甄爱玩打地鼠时反应很快,‘地鼠’不就是内奸的俗称?他知道特工死后,身上的音频必然会被分析,即使妮尔从中作梗也不可能。
  他怀疑妮尔,却没有证据,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设计最后一战,用生命赌一次,把她藏起来,留下信息,把剩下的事交给我。”
  
  Rheid道:“S。A。,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一切只是猜想,无法对妮尔审讯。”
  “她想找到甄爱,又想把我抓起来,既然如此,我可以做诱饵,引她上钩。”
  
  “不行,太危险了。”Rheid立刻否决,“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对你很不利,你还要去蹚浑水!S。A。,你能不能先考虑把自己解救出来?”
  
  言溯淡淡一笑:“最近你和史密斯在调查Holy Gold的事,Rheid,你不想把那里的人都救出来吗?”
  “就算要卧底,也是警察去,轮不到你。”
  言溯靠进椅子里,脸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可你们没有选择,只有我能去。抓内奸,救人,一举两得。”
  
  Rheid震撼住,分不清这个固执又沉默的男人究竟是为了公义还是为了爱情。
  
  他无法定夺,将情况反馈给了库珀组长,最终商议决定,让言溯装备齐全地离开,警察配合演一场追捕大戏,送言溯入虎口。行动对妮尔隐瞒。
  可在计划执行前,言溯提了一个要求。
  
  #
  下午四点,言溯坐在黑色SUV车后座,捧着笔记本,画面中白衣的甄爱对着显微镜说:“肉毒梭菌像大肠杆菌,是个矮矮的小胖子,这是我第六喜欢的细菌。”
  错。
  她不喜欢肉毒梭菌,而大肠杆菌是她第五喜欢的。
  
  那天在图书室讨论时,甄爱说它矮矮胖胖的很可爱,言溯条件反射地答“它明明是长长胖胖的,和火箭手枪跑车一样,像男性生。殖。器。你觉得它可爱,说明你潜意识里觉得男性。生。殖。器很可爱。”
  当时甄爱红了脸,气得打他。
  
  这些正是言溯在哥伦比亚大学演讲的内容,5和6是最后一刻的密码转换。甄爱其实在大学爆炸案利教授被绑的地下实验室!
  
  言溯和Rheid以及CIA的新特工换了清洁车,神不知鬼不觉进去了。
  
  星期天,实验室里干净洁白,空无一人。大家沉默而忐忑,轻手轻脚地翻箱倒柜,寻找每个能藏身的地方。
  言溯突然放空了,始终强自镇静的心到了这一刻,打乱了规律,砰砰乱跳。他知道自己的推断不会有错,他从来自信满满,可现在他无法承受失算的风险。
  手指微颤地拉开下一个柜门,忽然感受到细细的阻力,谁的小手捉着柜门不让他打开?
  他的心猛地一震,弯曲的腰身缓缓跪下来,对着那白色的柜门轻唤:“Ai。”柜门那边的力道顿了一下,陡然消失。
  
  他缓缓打开门,甄爱脏乱不堪,来不及看清样子,就“哇”地一声大哭扑进他怀里:“阿溯,欧文死了,欧文死了!”
  她死死揪着他的衣领,泪湿的脸冰冰凉凉,埋在他脖颈之间,伤心欲绝:“是我打死他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躲在山洞的缝隙里,伯特逼问他我在哪儿,他不说,中了那么多枪他都不肯死。伯特要给他注射病毒,我怕他疼,我怕欧文会疼。。。。。。对不起,对不起。”
  
  她像是被从梦靥里捞出来的,哭声极尽伤心,像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Ai。。。。。。”言溯把她紧紧扣在怀里,才唤一声就说不出话来。不过几个小时,压抑在心里的疯狂思念和恐惧全后知后觉开闸般倾泻而出。
  
  她在他怀里颤抖哭泣,他亲身感受着,才敢相信她真的回到他身边了。他握着她单薄的肩膀握成拳,咬咬牙,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
  
  良久,他低头用她的肩膀摁住眼睛,布料缓缓吸干他的眼泪。他没抬头,抱着她,压在她肩上,嗓音干哑而缓沉地说他的计划。
  CIA紧急会议后决定,给她换全新的特工和高层管理人员,请她去内陆的科学家实验地,到时她不会一个人,有同事,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愿意把她当储备人才,当一个阵营的科学家,而非孤立利用的敌对分子。
  他刻意不谈他对安妮的施压,也不谈他其实想抓住内奸保她无后顾之忧,只说想等他身上的官司解决后再去找她。
  那时再听她的选择,她愿意留在CIA或是离开,他都奉陪。
  
  甄爱微讶,然后沉淀下来,眼底染了一层哀凉,转瞬即逝,望着天就微笑了:“好。”
  
  (另一半在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言溯这才抬起头,温热的手心覆在她冰凉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她眼睛湿润,却笑着:“阿溯,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要去Holy Gold对不对?”
  
  他心一震,静静的,不回答了。
  “你有把握把那里的女孩都救出来吧?”她骄傲地整理刚才揪皱了的衣领,“你想去就去吧,我不拦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牵绊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Ai。。。。。。”
  “你刚才说的那些,其实是给我做安排吗?担心你回不来,所以给我最安全最好的结局?可我希望你回来我身边呢。”她低下头,轻轻搓他的手心,自我安慰,“FBI的人会保护你的,对吧。”
  
  “嗯。”他扶她站起身,又低头抵住她的额头,“我当然会回来找你,我们还会结婚,还会。。。。。。生小孩子。”
  
  “是吗?”她配合地惊喜着,声音却很小,不害羞地嘀嘀咕咕,“等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一定天天抱着他,到哪儿都舍不得放手。”
  
  言溯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时间紧迫,他不能和她说太多的话,走去地下停车场的路上,甄爱一反常态,出奇地话多:“可如果你以后要去找我,他们把我藏起来了怎么办?”
  他知道她竭力掩饰着忐忑不安,道:“Ai,你不相信我的智商吗?”他习惯性的自信和倨傲总有一种安抚的力量。
  “那就是你一定会找到我的啦。”她自言自语,再重复确认一遍,让自己安心。
  又问,“我现在就走了吗?”
  
  “要等几天,有些程序还没办完。”他撒了谎,其实是他们还没定下妮尔的罪证,还需要几天时间把她周边的线索梳理一下,确保彻底清理地鼠,万无一失。
  “你先去我家待几天,Marie接受保护去了,你可以扮成她。”
  
  她听了,是开心的:“那最近,你会回家吗?”
  “应该不会。”他说完,见她失望了,又轻声道,“但也有万一,而且我在图书室里给你留了一封信。你离开家之前,一定记得看。”
  “在哪里?”
  “你最喜欢的童话书里。”
  
  渐渐靠近地下停车场,甄爱心思混乱起来,莫名害怕再也见不到他,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他说。
  CIA的特工们请她上车。
  她的心底,悲哀和不舍突然像潮水一样泛滥,往车前走了一步,又退回来,小手攥住言溯的衣角,低着头不肯动了。
  
  特工看手表,轻声催她:“S。A。先生如果回警局太晚,会被人怀疑的。”
  她难过地抿着嘴,手攥得更紧,把他的衣服拧得皱巴巴的,偏是不松了。
  “再给我们一分钟。”言溯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到几米开外。他欠身看她,其实心情也很沉重不舍,“Ai。。。。。。”
  
  “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你说,好后悔之前那么大把的时间,没有用来和你说话。”她哽咽地打断他的话,情绪蔫到了谷底。
  
  一瞬间,他一切安慰性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语无伦次,急急忙忙,“阿溯你知道吗?我哥哥给我讲,爱尔兰有一个传说,闰年2月29号遇到的男孩,会是你的真爱。”
  “我知道。”
  
  你就是在2月29号走进我的世界的。从此,改变我的一生。
  
  她急匆匆说完,低落下去,说不出的懊恼和沮丧:“还有好多好多,可现在说,都来不及了。”
  
  她蓦地抬头:“阿溯,你不会死的,对吧?”
  他很缓很慢地,点了一下头:“对。”
  她再次确认:“我们只是分开一小段时间,等这些结束了,不管有没有人阻止你,你都会找到我的,对吧?”
  
  “对。”他点头,目光没有半刻离开她的脸庞,其实很想拥抱她一下,却不能。怕她会哭,怕她任性,怕她不肯走。
  终于,言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一下,两下,一如最初的开始。
  
  她也很乖,顾忌着周围人灼灼的目光,没有扑到他怀里,她只是恋恋不舍地歪头,脸颊贴住他的手背,蹭了又蹭,泪,便盈满眼眶。
    
  灿烂晶莹的琉璃泪如珠子一般从她温柔的脸颊上滑落,砸在他的手背,湿濡地润开。
  
  看着她眼睛里一漾一漾的泪光,言溯呼吸不畅,嗓音微哑,叮嘱:
  “记得坚强。”
  甄爱点头。
  “记得勇敢。”
  甄爱点头。
  “记得微笑。”
  甄爱点头。
  
  “记得自由。”
  甄爱点头。
  
  “记得……我。”
  她的眼泪哗啦啦尽数砸下,脸颊紧紧贴着他的手背,依恋地蹭蹭,头再也不肯抬起来,像是小孩留恋她最心爱的糖。
  
  “阿溯,如果你死了,我会害怕活下去。”
  
  言溯心头一疼,眼眶再度湿了。手掌轻轻翻过来,捧住她柔软泪湿的小脸,突然不舍得再松开。
  
  可一分钟到了,特工带她离开,她三步一回头,扭头望他,莫名有种奇怪的不祥预感,仿佛她终究是,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她还是害怕,复而又向他喊:“阿溯,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他淡淡地笑,浅茶色的眼眸中水光闪烁:“一定会找到。”
  
  甄爱的车先离开,她趴在车后座望他,汽车渐渐开动。言溯双手插兜,跟在车后走,看着她,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车速渐快,他也走得更快,很固执,很沉默。
  一直跟着,直到出了地面,才停下来。
  
  甄爱嗓子酸痛得说不出话来,世界在她的泪水中晶莹闪烁。学校林荫道旁,茂盛的绿叶开始泛黄。他的身子挺拔料峭,立在一世界的金色落叶里,那样孤寂冷清的身影,正如那个冬天她第一次见到他。
  车一转弯,他黑色的高高瘦瘦的影子忽然不见,她的心猛地一颤,缓缓坐好,泪水再度砸下来。
  
  很快,她抹去泪水,努力微笑,阿溯一定会找到她,一定会。
  



☆、107溯爱

  
  第二天了;言溯再度被绑上十字架。
  前一晚他整夜没睡,药物让他的精神高度的亢奋迷乱,他整晚都像掉进了幻境里,分不清真实虚假。甄爱一直陪着他,他沉迷却又担忧,不停催她离开。可她耍赖地箍着他的腰;就是不肯走。
  他前所未有地着急,怕她被抓起来。直到骤然惊醒;才发觉一切都是假的,甄爱并不在身边。
  言溯浑身是汗;却蓦然心安。
  
  此刻,他绑在十字架上,俊脸寂静又平淡。
  不知为何;上次匆匆一别,听她提起爱尔兰的闰年传说后,这段时间他总想起今年的2月29日,她抱着大信封,带着冬日雪地的寒意进来,安静又略微紧张地从钢琴后探出头,乌黑的眼睛十分干净,拘谨却淡漠,小声说:“你好,我找言溯先生。”
  
  想起她那时的样子,虽然此刻他身体难受得不行,却不禁微微笑了。
  
  一旁守着的席拉和安珀看得奇怪。
  安珀推席拉:“他又出现幻觉了?”
  席拉不答,只觉他虚弱侧脸上的微笑温柔得足以打动人心。
  安珀低声问:“你在他水里放东西了没?”
  席拉得意地弯了一下唇角,言溯的身体脱水严重,必然需要补充水分。
  安珀提醒:“B先生过会儿才来,你抓紧时间。”临走前,还不忘阴恨恨地瞪言溯一眼。
  
  席拉见安珀把人都带出去了,缓缓走去言溯身边。
  她原本就性。感妖。娆,化过妆后嘴唇殷红,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只穿了件吊带短衫和小裙。双腿修长,胸前的乳白色呼之欲出。
  
  她抱着胸,似有若无地托着胸脯,走到他的目光下站定,嘘寒问暖:“逻辑学家先生,你很难受吧?”
  他没有回应,淡漠地别过头去。
  即使被折磨了那么久,他也始终清淡寡言。
  
  但其实,言溯也察觉到了身体里的异样。和平时被注射的药物不一样,这次,体内奇痒难忍,没了忽冷忽热的煎熬,只剩了似乎要烧成灰烬的灼热。
  除了热,便只剩下热。
  
  席拉瞧见了他紧紧咬着的牙关,白皙的下颌绷出一道硬朗的弧线,满是男性隐忍的气息,她不免心猿意马,妩媚地凑过去,问:“需不需要我陪你聊天?或许你会好受一些。”
  即使她语气里透出了善意的关怀,还是没有回应。
  
  席拉也不介意,反觉他一声不吭,死死忍着的样子很可爱,轻轻笑起来:“逻辑学家先生,你要是难受就说啊,我可以给你帮忙哦!”
  言溯不看她,也不说话。忍着体内不受控制的焦灼,忍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
  
  席拉愈发觉得他正经得惹人爱,嘻嘻哈哈:“表面这么正经,下面应该没那么乖吧。”说着,水蛇一样的手便要探过去拉他裤子的腰际。
  
  不等靠近,言溯冷着脸,一脚把她的手踢开,却因为她是女人,并未用力,只是用鞋底把她的手拦开了。
  
  席拉愣了一秒,陡然不快,脸上又红又白。她也算是很有姿色的女人,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都吃了药还强撑着正经,这个男人是想死吧!
  她眼色变了变,冷冷道:“你那么能忍吗?就给我忍着吧,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末了,又幽幽一笑,“不过,我很喜欢你,所以,你要是受不住了,我还是愿意帮你的。”
  
  说罢,她拉了把椅子,泰然地坐着看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碎发汗湿,牙关几乎咬断,全身的肌肉都绷起来了,却至始至终一声不吭。
  席拉看着手表,不可置信。
  她知道那种情药有多强,非是不信了言溯会坚持下去不求她。
  
  又是很久过去了,席拉等着等着,反而心烦意乱起来,再一看他却没动静了。
  
  席拉不解,走过去一看,顿时惊得手脚冰凉。言溯垂着头,嘴唇生生咬烂了,唇角下颌上鲜血淋漓,还在不断往外涌,只怕是忍着情药的药力,咬断了牙齿或舌头。
  席拉大惊,飞速冲出去找医生。
  
  安珀进来看到,也觉得不可置信,好在医生检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到了半边舌头。
  
  言溯很快清醒过来,虽然配合医生,但也依旧不言不语。
  
  席拉看着他那固执的样子,不知是替甄爱感动还是替自己怨恨,狠狠看着他,阴阳怪气地哼:“你还真是忠贞啊。也是,您是正派人士,我们是反派邪恶的下贱小人,配不上你。”
  安珀不无蔑视:“是你,不是我们。”
  “你!”席拉恨不得抽她。
  
  却听言溯嗓音黯哑,道:“我有精神洁癖。”
  
  他没有说“我有洁癖”,即使是在这种时刻,他也没有显露鄙夷女人或看低她的姿态,更没有嫌她脏嫌她不配的意思。
  说精神洁癖,意思就很简单了。他已经有过一个女人,所以此生都只会对她一人忠贞。不管别的女人好或是坏,他余生只会和她一人发生性关系。
  
  席拉和安珀愣住,莫名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听出了尊重。到了这一刻,即使是敌对,他也习惯性地不讽刺和蔑视女人,不践踏她的颜面。
  看着这个绅士教养渗到了骨子里的男人,席拉已震撼得无话可说。
  
  安珀却更觉不甘,恨得剜心掏肺,甚至想把这个身心都属于甄爱的男人彻底毁灭。
  
  但不知何时,伯特出现在身后:“这个主意是谁想的?”
  
  席拉心思混乱如麻,低下头认错:“对不起,是我。”
  伯特研判地看着她,可其实安珀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伯特冷冷笑道:“无聊。弱智。蠢货的脑袋只知道低级。”
  席拉低着头,安珀羞耻得脸上起火。
  
  “全滚出去。”他冷斥。
  
  两人立刻出门。
  
  言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只觉前所未有的虚弱,听见伯特的话,艰难抬头看了他一眼。
  伯特盯着他,淡笑:“我不想拉低little C的身段。”既然他是和C睡过的男人,那其他的女人就不配。
  言溯不予回应。
  他来了,他的酷刑又开始了。
  
  冰冷的针管第九次扎进他的手臂。
  身体很快被唤醒,冷热交替,颤抖发自心底的深处,体内的奇痒密密麻麻像洪水猛兽一样侵袭而来。视线渐渐模糊了,像是掉进了万花筒。面前的影像虚化,重叠,交错。他看见地板上的彩绘圣母图变成了恶魔,狰狞的脸扭曲着旋转着。
  身体被固定在十字架上,却止不住的抽搐痉挛,不出一会儿,全身上下都给汗水湿透,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冷水。
  
  “S。A。YAN,忏悔吧!”
  “我没有任何需要忏悔的。”言溯垂着头,喉咙里烟熏火燎,冷汗顺着惨白的脸颊淌下来。
  
  势如破竹的一鞭子抽过去,空气打得噼啪作响,在他前胸划下长长一条崭新的口子,撕裂了他的衬衫和肌肤,与昨天的伤痕交叉在一起,血肉模糊。
  
  他的耳朵轰地一下炸开,火辣辣地灼烧着,疼痛好似放在火上生烤的鱼肉。
  
  一鞭又一鞭下来,无休无止。
  
  伯特坐在椅子里,俊脸罩霜:“S。A。,不要固执了,为你此生做过的错事,忏悔吧。”
  他嘴唇发白,缓缓地一张一翕:“没有。”
  
  “给你提示。比如,Chace死的时候,你其实知道他想自杀,可你装作不知,把他炸死了。因为你是他偷窃10亿美元的同谋,你想独吞钱财。
  又比如,你心理阴暗,杀了性幻想案的受害者,又杀了苏琪。因为你是Holy Gold的幕后老板,事情败露,你还要杀了这里所有人灭口。”
  
  十字架上,言溯无力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唇角却微微嘲弄地扬起:“说了这些,你就会杀了我。”
  
  伯特抛着手中的监听器和微型摄像仪,淡笑,“这不是FBI给你的设备吗?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就让他们看看。顺便放在youtube上让所有人看看。”
  他摸着下巴沉吟,“hot点击top1。嗯,S。A。,你要火了。全世界会有很多变态视你为人生偶像。”
  言溯虚脱得没有力气,摇了一下头,对他的调侃表示拒绝。
  
  “S。A。,你痛苦吗?”伯特放缓了声音,像在催眠。
  言溯不回答,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体验着最惨烈的苦痛折磨。
  
  “S。A。,按我说的去做,我给你解脱,让你从痛苦的酷刑中解救出来。”
  
  “不是。”言溯缓缓吸一口气,摇头,“你让我忏悔的两件事,第一件让甄爱恨我,第二件让世人恨我。不论如何,你都不会痛快杀了我。”
  
  伯特被他看穿心思,笑了一下:“到现在还这么清醒,看来,还不够。”
  伯特还没问出甄爱的下落,纵使知道,他也不会轻易杀他。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几万次。而且言溯说对了,比起杀死他,伯特更希望打垮他,让他成为万人唾弃的恶魔。
  
  随从面色冰冷地上去,在言溯的手腕上固定了铁环,长长的线连接着装置。
  伯特道:“知道你不会说出她在哪儿,这么喜欢她,让你感同身受一下。”
  随从推动了装置上的电闸,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他全身。
  言溯脑子里骤然白光一闪,好似被一柄剑从胸口狠狠刺进心脏,灵魂都出了窍,陡然失去知觉。可他是清醒的,空置了一两秒,很快电击后遗的压力像重锤一样猛击他的胸口,片刻前骤停的心跳忽然紊乱狂搏。
  他全身发麻,忽冷忽热,胃里恶心翻涌,本能地呕吐,吐的却是一汪清水。
  
  他挂在十字架上,脸颊嘴唇白成了灰色,细细的汗直往外冒,肌肉紧绷着不停地抽搐,痉挛。
  一波一波的电击让他脸色惨白成了纸,整个人剧烈颤抖,不断呕吐反胃。脑子里似乎全是电流在窜,白光闪闪,空白一片,恶心无力又焦灼的感觉让他发狂。
  
  分明什么都不能思考,却偏偏想到了甄爱,莫名想到她右手腕上的伤。只是一想,胸腔便涌上一种比电击还要沉闷,还要凝滞的窒息感。
  那是前所未有的心疼!
  想起她握着刀叉切牛排时笨拙又困窘的样子,他的心脏骤然像被谁狠狠一揪扯,低垂着头,眼泪就砸了下来。
  
  他的记忆里,自己从来落过泪,即使小时候受欺负,也没哭过。可好像认识她后,就不同了……
  他也以为,自己对死亡视之泰然,从容不迫,可好像现在,突然之间,很舍不得,很不想死了。
  突然之间,还想在这个世上多活几天。
  突然之间,还想多见她几面……
  
  身上的疼痛,远不及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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