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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女配在七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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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妹细嫩的小手托着腮帮子,羡慕地说道:“你脸上是没字,可你脸上有幸福啊!”
  闻言,谢知隶一怔,彻底被她的孩子话给搞懵了:他一个下放的坏分子,前途渺茫,今日不知明日事,脸上有幸福?他倒是不知道这幸从何来福从何来了。
  喜妹连忙补充道:“那天您送来的肉干太好吃了,好吃得让我觉得以前吃的肉都是浪费了。放了这么久的肉干都好吃成这样,可见您那侄孙做的肉该好吃成啥样啊!您以前肯定没少享受,我才说您脸上有幸福呢!”
  谢知隶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到底是孩子呢!满心满口都是孩子气,倒叫人听着觉得有些可乐了。
  “要是那小子知道有人这样惦记着他的手艺,估计又得尾巴翘天上去咯!”他先是拿侄孙打趣道,继而又说起了方才灵光一现的念头,“不过,你要是真这么惦记着,回头我给他回信的时候问问,如果不是什么秘方的话,就让他抄一份方子送你。”
  喜妹先是一喜:有了方子,不就代表她可以有很多很多美味肉干吃了?
  但喜不过三秒,她就不高兴了,郁闷地瞪着谢知隶,气呼呼地道:“谢小叔你不厚道!”
  谢知隶又是一头雾水,他都要送方子了,怎么还不厚道了呢?!
  “就算不是秘方,这方子也是你侄孙自己的呀,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送人呢!”喜妹鼓着腮帮子忿忿道,“你这是不对的!这种行为叫什么来着?慷慨什么的……”
  正好听了一耳朵的齐芳忍不住接话道:“是慷他人之慨。”
  喜妹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慷他人之慨是不对的!”
  “就是,老谢你还没喜妹一个孩子懂事!人家喜妹都知道不能慷他人之慨,你倒好,侄孙的方子都好意思擅自送人。”齐芳也跟着连连摇头,满是不赞同地说道。
  谢知隶则完全陷入了羞愧之中。
  他倒不是真的想要慷他人之慨、谋算侄孙的方子,只不过是太想报答林家的照拂了,反而在情急之下失了分寸。
  得亏喜妹是个有分寸的,直接当场指出了他的不是,要是喜妹没多想或者出于其他原因直接应了,等他回过神来想到这茬时,那恐怕才是真的左右为难了,既没那个脸找侄孙张口要方子,又不好意思对林家说方子的事情黄了。
  “……是我不对,本该问过庭宗的意见之后才好说这话才是。”谢知隶是个磊落之人,非但知错就改,而且颇有几分痴性,退后几步对着齐芳和喜妹弯腰一鞠到底,“多谢二位直言相劝,以免我落入小人行径。”
  喜妹的样子像是有点被他的这大阵仗吓到了,眼神慌张地瞟向齐芳,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齐芳见状连忙起身上前扶起他,笑道:“好端端的这么客气干啥!瞧你把我们喜妹丫头给吓的!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嘛,往后多想想再说也就是了,你这还鞠起躬来了,怪折煞人的。”
  喜妹见齐芳出面了,心下稍松:她这个壳子过了年才十一,再多说道理或者客气话什么的可就要露馅了。
  不过,就凭谢知隶的这份痴劲儿,她倒是知道为什么前世他会惊惧过度忧愤成疾了。
  事实证明,无论是什么性格,脑子里只有一根直筋的人都很可怕。
  例如谢知隶和林二妮,什么事都放心里,一个一心怪自己,另一个一心怪别人,一旦遇见什么意外或变故,就是自己作死的命了。
  唔,把谢小叔跟二妮相提并论,好像有点对不住谢小叔呢!喜妹在心里稍稍不太诚恳地表示了一下歉意。
  “谢小叔,您那个侄孙叫谢庭宗?”见谢知隶仍旧面有郁色,喜妹连忙转移话题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正气。”
  提起侄孙,谢知隶有一肚子话可以讲,瞬间就将之前的郁闷抛之脑后,兴致勃勃地说道:“是叫庭宗,这名字是他外公给取的,说是依着他们叶家的辈分,庭宗这代的名字里头该带庭字,又说希望他以后能担起家族重任,便取了个宗字。”
  “要我说,就是这个名字取坏了,庭宗小时候可乖巧懂事了,结果被这个名字一冲,反倒起了反效果,越长大越皮,天天拿着他外公给的剔骨刀吓唬人,领着一帮孩子上山下河什么地儿都去摸……”
  只不过是随口问问的喜妹:……
  她最后是头晕脑胀回的家,一回家就躺床上不愿意动弹了。
  林老太本来只是进屋看看,结果被她那生无可恋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关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学东西太累了?被人欺负了?还是回来的时候吓到了?”
  喜妹瞟了她一眼,幽幽地说道:“……妈,以后你出去跟人聊天的时候还是少说点我的事儿吧。”
  林老太被她的答非所问搞懵圈了,连眼角的皱纹都是疑惑的模样:“啥?”
  “我只是觉得,别人不一定想听,说不定还觉得你不停说很可怕。”喜妹一脸心有余悸,“就像谢小叔,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他那个侄孙的事情,他就整整念叨了一个晚上,从名字的由来说到谢庭宗他外公家的那摊子事,从谢庭宗刚出生的红皮猴子样儿说到谢庭宗头一回做菜……我头都要被他说晕了!我听着那架势,倒跟您在外头说起我的时候有点像呢!”
  林老太抬手装作要打她,手抬得高,落下的时候却轻得很,笑骂道:“又瞎说,关我啥事呢!天天只知道编排你老娘!”
  喜妹笑着蹭到她的怀里,仰头促狭地回道:“我这是在夸您呢!您都跟谢小叔这种大学教授像了,证明咱妈可不是一般人。”
  林老太笑着要拧怀里娇娇女儿的嘴:“你可拉倒吧,我看你分明就是在骂我话多!”
  喜妹被她手上的茧子蹭得有些想笑,坐起身来,歪着脑袋正色道:“没有的事!您可别冤枉我呢!我就是被谢小叔说得头大,瞎说呢,您别当真。”
  仔细一想,她之前说的那话听起来确实有点嫌弃林老太的意思,还是赶紧解释一下的好。
  林老太自然不会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一句话,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问道:“谢庭宗就是你谢小叔他大哥的那个孙子?”
  真要说起来,谢庭宗才是林老太正经恩人谢知易的后代,跟林家的关系比谢知隶还要近几分的,故而,喜妹才会想着多探问几句。
  只不过她之前没料到的是,谢知隶竟然是个炫侄孙狂魔!这才有了她此刻的疲惫和晕头转向。
  “是啊。听谢小叔说,谢庭宗之所以现在才腾出空送信寄东西,是因为他外公那边也出事了,他分身乏术,外公年纪大了疏忽不得,才只能先顾着那边,耽搁了谢小叔这边。”
  他的选择也是人之常情,在两边都很艰难的情况下,正常人当然会选择帮更艰难的一方,林老太心下一叹,这孩子也不容易!
  “还好谢知隶是下放到咱们这来了,好歹能少吃点苦头,不然那孩子怕是要自责了。”林老太感叹道。
  就从他小小年纪就担起了照料两个出事长辈的重任这点来看,林老太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个孝顺懂事的人,要是谢知隶真的在这边吃了苦头甚至出了事,他肯定会自责的。
  喜妹点头赞同道:“应该说,还是得做好事呢!要不是谢大伯救了您,咱家也不会照拂谢小叔呀!”
  而且这事还是在多重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有这个结果的。
  就像原身在的那一世和二妮重生前的那一世,谢知隶都还没等到林老太认出他就已经挂掉了。这一世要不是喜妹一家三口突然上山撞见了野猪,野猪还自己把自己给摔死了,也就还是不会有林老太觉得他跟恩人有关的事情,他还是会像那两世一样自己吓唬自己,早早病逝。
  所以说,时也命也,合该谢知隶这回命不该绝。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在喜妹的小脑袋瓜里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宣之于口。
  对于喜妹多做好事的结论,林老太还是比较赞同的:人确实还是要多做好事,即便现在不准讲究神佛那些事,她还是觉得,做好事是能积德的,积德不一定能恩庇自己和当下,却有可能对未来和亲友产生好的影响。
  “确实要多做好事,不然怎么俗话总是说,好命人就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能顺遂如意呢!”林老太笑眯眯地附和着老闺女的话。
  母女俩正唠着嗑,林老头就阴沉着脸推门进来了。
  林老太被吓了一跳:“哎唷你进来怎么不敲门……这是咋了?”
  “夏达跟车的时候出车祸了,老四那边打电话回来让咱们赶紧过去医院,说是不大好了。”林老头又急又怕,要不是闺女还在,他估计都要对着老妻直接哭出来了。
  林冬生虽然不太稳重,但也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他既然都打电话到大队了,那证明夏达恐怕是真的不大好了。
  林老头和夏达虽然因为前段时间夏达媳妇骗林家一百块钱的事情闹了点矛盾,可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乍一听到这话,怎能不着急慌乱?
  关键时刻还是林老太镇定。
  虽然也很担心亲家公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该怎么做。
  她立马起身回房拿钱,掏出家里剩下的大部分家当往他怀里一塞:“医院花钱大,你身上带点钱,要是那边一下不凑手,你身上有钱也好办。你赶紧去队上借车过去,今儿不早了,老大他们几房搬家忙进忙出的估计顾不上喜妹,我先在家陪喜妹一晚,明儿一早就去县里找你。”
  林老头此时也镇定下来了,用手重重地抹了一把脸,强忍担忧,去队上套了驴车就往县里去了。
  林老太怀着对夏达和自家男人的担忧勉强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赶近路去县里了。
  没成想,一到县医院大门口,她就撞见了一出大戏。


第44章 
  县里的医院前几年刚翻修过,虽然仍旧称不上气派,但跟周围的其他建筑比起来,也算是干净大气了。
  虽然林老太出门很早,因着路途的缘故,到医院大门口时已经是上午了。
  这年头,除非是真的熬不住了或者家里条件好,不然的话,小病小痛人们是舍不得进医院的,故而,即便已经日上三竿,医院门口也仍然是门庭冷落,没什么人。
  也正是因为没什么人,才显得在门口争执的两人格外显眼。
  “妈,爸还在手术室呢,你不在外头候着,这是要去哪?”林冬生一脸不高兴,语气僵硬地问道。
  夏达媳妇眼神闪躲,语气里满是强装出来的理直气壮姿态:“你这是跟丈母娘说话的态度?瞎嚷嚷什么,我又不是做贼的!我回家给老夏收拾几套衣服过来,再做点吃的来,这你也要拦着?”
  “衣服珍珍会带过来,吃的珍珍也已经在做了。”林冬生语气仍旧很僵硬,像是在强压怒火。
  夏达媳妇沉默了片刻,还是嘴硬道:“……我不放心珍珍收拾,老夏的衣服什么的她都不知道在哪。”
  “再怎么不知道,平常穿的衣服不就那么几件?有得穿也就够了,医院里住着本就可以随意一些。”林冬生步步紧逼,完全没有被说服的意思。
  “反正我不放心,我要回家!”
  撂下这句话之后,她直接转身就跑,不给女婿多说的机会。
  林冬生本来准备提脚追过去,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林老太连忙叫住他:“追什么追!你还非得逼着她嚷嚷毛脚女婿拦着不让丈母娘回家?”
  “妈,你这么早就来啦!”林冬生有点喜出望外。
  夏达出车祸时就在他前面一辆车上,司机当场殒命,同车的夏达也被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林冬生自己本就被车祸的事吓得不轻,在医院生熬了一天一夜不说,现在还得跟拎不清的丈母娘掰扯,要不是还有林老头守在病房外,能让他腾出手来忙里忙外、跑上跑下办手续,他估计早就焦头烂额了。
  现在见家里的“定海神针”也来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珍珍在这守了一夜,早上回家收拾东西去了,她妈刚刚又非闹着要回去,我一着急就跟她妈吵起来了……我爸在里头守着呢,夏叔还在做手术。”他为林老太解释现在的情况。
  林老太一边急匆匆往里走,一边问道:“不是昨天就出事送医院来了么?怎么今天还在做手术?”
  “昨儿也做了,昨天的手术凶险,都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做到一半状态实在不行,腿部的手术才改到了今天。”林冬生一边引路一边解释道,“医生说的那些我也不大明白,反正这一天一夜都一直在手术室和重症病房来回倒腾。”
  “珍珍她妈又是怎么回事?”林老太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在得知全部信息之前,她到底还是不愿意用那么坏的想法来肆意揣测于人。
  “谁知道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说起自己那个丈母娘,林冬生就一肚子的气!她自己的男人出了事,自己不想着怎么照顾守着,还一门心思想着往家里躲,咋想得那么美呢!
  劝了也不停,拦又拦不住,真的是气死人了!
  “她从昨天就想回家了,也不知道是发的什么疯,男人还生死未卜地躺在医院呢,一门心思往家里钻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藏着个野男人呢!”林冬生嘟囔道。
  林老太简直想把这个糟心儿子打死!
  这种话是他一个当女婿的该说的么?!
  让人听去,还以为他们家有多不正经呢!
  “你给老娘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林老太恨不得要去捂他的嘴,低声呵斥道,“这种话也是能瞎说的?你怕不是想害死你丈母娘!”
  从古到今,女人的名声都是个要紧东西,不好瞎说的。
  林冬生知道自己的话确实过分了些,悻悻回道:“哦。”
  林老太:“……哦什么哦,这么大的人了,儿子都好几岁了,还不学着稳重点,你往后可怎么办!”
  也许是因为离着远了,林老太渐渐对小儿子夫妻俩之前的过错释怀了不少,现在倒也不似之前那般生疏,而是有些亲昵的恨铁不成钢。
  林冬生自然发觉了她态度上的亲近,忍不住露出了傻笑:“这不是还有您和爸提点着嘛!”
  “我才懒得管你!”林老太傲娇道。
  “被你插科打诨闹得,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在到达手术室之前,林老太把林冬生揪到一边,小声说道,“等下你把医院的事情弄好之后,这边就先交给我和你爸,你先去夏家看看你那个丈母娘在家干嘛。”
  林冬生挠挠后脑勺,有点不解:刚不是还说让自己别管别瞎说?
  “……她肯定做不出偷人的事情,但偷溜可就说不好了。”
  林老太也希望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然等夏达兄弟脱离生命危险之后怕是该伤心了。
  但是,如果不是夏达媳妇有什么特殊心思,正常女人在面对丈夫病危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一门心思要离开医院回家去呢?
  未等林冬生反应过来,林老太就拽着儿子往手术室的方向去了,不一会儿,便瞧见了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的林老头。
  “手术还没做完?医生有出来说什么没?”她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林老头眼珠里全是红血丝,颓然道:“没呢。”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看反倒是你自己不大好,瞧你那红眼珠子,你也不想想自己都什么岁数的人了,又不是小年轻,熬一宿也没啥事,你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哪怕随便坐在椅子上打个盹也好啊!”
  林老太有些生气地回头瞪了身后的林冬生一眼:“冬生也是,你爸自己心里没点数,你还不知道劝着点!”
  林冬生知道这事确实是自己没办妥,劝了两句没劝动就随他去了,才累得父亲这般疲倦,故而,被训斥了也只是乖乖点头听训。
  林老头忍不住帮儿子说了几句公道话:“冬生劝过我的,是我自己不放心,睡不着。”
  面对眼前的父慈子孝,林老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你没错,这么急着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干啥!”
  “……咳,亲家母呢?”扛不住老妻的炮火,林老头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问道。
  之前是林冬生追出去找人的,他这话自然是问的林冬生。
  林冬生有些忿忿地回答道:“回家去了。”
  闻言,林老头眉头微皱,随后又缓缓松开:“回去了也好,省得待会老夏出来还得受她的冷眼。”
  不是他要说夏达媳妇的坏话,实在是这一天一夜里头她表现得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虽说没有明显的尖叫嫌弃之举,但是,她几乎连瞧都没有正眼瞧夏达,这就很过分了。
  连初步手术之后的清洁擦身,都是林冬生和夏珍珍夫妻俩完成的,需要搭把手时也是林老头帮的忙,她只躲得远远的,就像躺着的不是她男人一样。
  故而,听说她真的回家去了,林老头起初还有些生气,后来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可不忍心老伙计好不容易逃出鬼门关之后还得被亲媳妇扎心窝子。
  林老太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夏达媳妇估计确实不大对劲,连忙催林冬生动身:“你赶紧去夏家看看她在干啥,别真的卷着家伙事儿走了。”
  林老头摇摇头,道:“那倒不至于,男人孩子都在这呢,她能走哪去?”
  “那可说不好。”反正林老太对这个亲家非常没有信心,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
  “……去看看也好。”林老头犹豫了一下,也附和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反正去看看也不损失什么。林老头心道。
  爸妈都这么说,林冬生心里也愈发打鼓,连忙就要一路飞奔去夏家。
  “诶等等,我带来了三十个鸡蛋,你带回去拿给你媳妇,这几天给你岳父好好补补身子。”在他走之前,林老太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拎着个篮子,赶紧叫住儿子,把手里的篮子递了出去。
  林冬生也不跟她假客气了,接过篮子抱在怀里,转身就跑:林老太既然这么远拎来了这么多鸡蛋,当然就不是客气客气而已,与其假意推辞,还不如早去早回呢!毕竟,现在可不好耽搁,他还真怕丈母娘偷偷溜了。
  等儿子走了,林老太心疼地拽过自家男人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好歹闭会眼睛,能眯一小会也是好的,不然怎么熬得住呢?等会医生出来了我叫你。”
  林老头眼神瞟了瞟周围,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不太好意思靠过去,但最后还是屈服于施加于自己头上的那股力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妻这段时间拧了野鸡野兔的脑袋拧习惯了,她把手放在自己脑袋上的力道,像极了是要拧掉手底下的脑袋瓜。
  “睡吧。”林老太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努力向上撑了撑身子,力图让自己的肩膀更高一些,好让他靠得更舒坦一点。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不然我这心里总惦记着老夏之前血糊糊的样子。”
  面对自家男人的难得示弱,林老太欣然接受,开始低声跟他唠嗑:“喜妹昨晚也担心你呢,临睡之前还让我跟你说,叫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担心老夏……她这几天在学校挺好的,跟芳芳相互照应着,也没被人欺负……”
  ……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护士一群人推着病床出来,随口撂下几句“手术顺利”“病人还有待观察”之后,便直接将人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而这时,有些狼狈的林冬生夫妻也终于回来了。
  正好听见了医生的话,他们俩脸上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林冬生脸上的喜悦稍纵即逝,不一会儿,他的表情便又转回了愤愤之色,嚷嚷道:“爸,妈,还好我回去了一趟,要不是我回去听了个正着,我都不知道世上竟然有这么冷血的人!”
  一旁的夏珍珍脸上明显有哭过的痕迹。
  林老头和林老太二人心下一沉:难不成夏达媳妇真的跑了?
  面对二老的问题,林冬生解释道:“没跑,可也没比跑了好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15 23:40:57~2019…12…16 20:5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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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原来,林冬生赶回去时,夏家只有正一边煲汤一边擦眼泪的夏珍珍,并不见提前回来的丈母娘的踪影。
  他顿时心下一沉,以为爸妈的不好猜想成真了,急得抓着夏珍珍就是一番追问。
  夏珍珍还在抹眼泪,被丈夫的追问问懵了,愣了一下才说大姨来家里把妈带出去了。
  林冬生着急忙慌地拉着她出门去找,压根来不及解释。
  不过,等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找到人之后,也用不着解释了。
  他丈母娘竟然在跟大姨说丈夫血糊糊的样子好恶心,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任凭人摆布的狼狈样子更是让她看一眼都觉得浑身难受,待在医院每多一秒她都觉得是折磨……
  小夫妻俩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如遭雷击自不用多说,连听到转述的林老头和林老太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夏达媳妇怎么忍心!
  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夏达对她还算不上坏,甚至可以称得上好了。
  在现在这种重男轻女、没男丁就被认为是绝户的时代,即便她只生了夏珍珍一个女儿,他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事对她甩过脸色。
  就连之前她骗林家的钱、累他在兄弟面前丢足了面子,他都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反而更多的是怪自己教妻不严。
  家务活儿他也会伸手做,不是那种酱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男人,人是闷了点,但也没有什么不良癖好,不嫖不赌不酗酒……
  退一万步说,即便不看在夫妻情分上,单从人性怜贫惜弱的角度出发,她也不该这般凉薄才是。
  “……不像话!”林老头气得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不太凶狠的话。
  话是不太凶狠,态度却表露得很是明显了,听得夏珍珍更是羞恼气愤:父亲还生死未卜,连公公一个外人都一直守在这里,妈怎么能这样嫌弃父亲呢!
  即便她以前更亲近她妈一些,但血脉亲情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在那,此时心里的那杆秤悄悄地偏向了病床上的夏达。
  瞥见儿媳妇脸色不大好看,林老太也有些不落忍,打圆场道:“不来就不来吧,害怕医院也正常,这边有这么多人也够了,不知道亲家公那边能不能进人服侍了。”
  说是重症监护室,其实跟普通病房也没什么太大不同,只不过仪器多一些,医生来得勤一些,有一两个护士常驻罢了。
  最大的不同当属家属不能随便进去看望伺候。
  林老太还没怎么来过医院,对这些事情本来是不大了解的,不能进去这事还是方才林老头跟她说的。
  林冬生抹了一把脸,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忿,说道:“我去问问,珍珍你和爸妈先吃饭,粥和汤岳父不一定能吃,我问过医生之后再说。”
  夏珍珍也不想一直在公婆面前揭娘家妈的短,勾起嘴角勉强摆出一张笑脸来:“好,我们先去食堂那边找地方坐,你等下也到那边去找我们。”
  自打上回骗钱的事情暴露之后,这还是夏珍珍头一回与公婆单独相处,再加上家里的这摊子破事,她越发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摆出饭盒里的饭菜来之后,就局促地盯着眼前的饭,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虽然林老太仍旧对这个儿媳妇有意见,但夏达还生死未卜,将心比心,她知道夏珍珍心里肯定是慌乱害怕的,便耐着性子出言安抚道:“你爸会没事的,有那么多医生在呢!你别担心,好好吃饭,别到时候他好了你又倒下去了,再说了,你还有进宝要照顾呢!”
  进宝过完年才五岁,还没到上学的时候,故而,知道夏达出事以后,夏珍珍就将儿子托付给了邻居在照顾。
  提到儿子,夏珍珍便放下了心里的一丝尴尬,点头赞同道:“妈说得对。”
  安慰完儿媳妇,林老太没有继续跟她唠嗑的意思,而是将安慰目标转向林老头:“你也是,多吃点,熬夜本来就伤身子,再不好好吃饭,要是真的伤了身子,我可饶不过你。”
  虽然夏珍珍做饭时满心慌乱,菜做得较平常有失水准,但好在她并不是那种扣扣索索过日子的人,料放得足,有荤有素,林老太对此还算满意,劝起菜来也就更诚恳了些。
  毕竟,要是没啥吃的,也没有那个劝的必要不是?
  林老头一心仍旧牵挂在重症监护室里人事不知的老伙计身上,一边机械地往嘴里塞饭,一边愁容满面地叹气。
  他这么一叹气,夏珍珍的眼泪也就跟着下来了。
  一想到这两天一夜里头医生下的那么多次病危通知书和刚才听见的母亲的嫌弃害怕,再加上公公此时的叹息,她就忍不住悲从中来:那可是她的父亲啊!从小到大一直巍峨屹立在那的高山,现在怎么就躺在那惨白的病床上人事不知了呢?!
  夏珍珍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过,要是……父亲真的没能躲过这一劫,连医院都不愿意待、更不愿意多看伤重父亲一眼的母亲,会不会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会不会……后悔?
  眼看着儿媳妇又哭上了,林老太忍不住瞪了还在愁眉苦脸叹气的林老头一眼:糟老头子坏得很!见天儿给她找麻烦!
  “我知道你担心,可哭也没用啊,赶紧吃饭,吃完咱去门口守着去,要是里头能进人了,或者有什么需要,找不见家属可就不好了。”林老太干巴巴地安慰道。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会,才对着夏珍珍磕磕巴巴地继续说道:“咳……我先说好哈,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突然想到了……也许是我把人想得太坏了,她不一定有那个意思……就是……”
  夏珍珍疑惑地看向难得磕巴的婆婆。
  林老太磕巴了好一会,终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儿媳:“你家的钱是不是还在你妈手上?万一……她把钱藏着不愿意给你爸治……”
  夏珍珍的脸色红了又白,最终用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讷讷道:“……偷听到我妈和我大姨的对话之后,我和冬生偷偷回家把家里的现金和存折都带出来了。”
  林老太先是松了一口气:钱不在夏达媳妇手里捏着就好。虽然听林老头说至今的医药费都是公家出的,但等人救回来之后,后续的花费肯定少不了的,要是公家不出了,夏家的钱又把在夏达媳妇手里,那要是到时候她不愿意出钱……又闹腾一回倒没什么,就怕耽搁了夏达的身体。
  松口气之余,林老太对自家小儿子小儿媳再度刮目相看。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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