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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世界谈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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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瑾年不跟她纠缠这些问题,“昨天你是怎么确定自己提出的某种情况不会导致怀孕?”
  “我妈跟我分析了很久,但我昨天想通了,今天又感觉不放心,所以再问问你。我一定要知道我说的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怀孕,然后敲三下桌面,就算过了。”
  祝瑾年想,八成是强迫症。因为怀疑自己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孕,所以一遍遍询问别人来排除各种可能,同时不断洗手来阻挠j子进入自己的身体。
  不过,她强迫症的压力来源是什么,值得探究。
  “我看看你最近画的画吧。”她转移了话题。
  然而,就在邓涵希转身去翻找画作的时候,新接收信息使她放在颜料盒边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祝瑾年下意识瞄了一眼,瞥见“双腿之间”这个词后,脑子好像被人撞了一下,猛地认真看了看。
  一叶知秋:想你了
  一叶知秋:想念你双腿之间的味道。
  祝瑾年看清整句话后,赶忙随手乱抓起邓涵希的笔盒,假装好奇地打开看,很大声地说:“你们学美术的画笔真多,光素描用的笔就这么多型号,还都是自己削的……考试时一紧张会不会一下子削断?”
  “不至于那么紧张,断了再削呗。”邓涵希答,然后捧出几本装订好的画作,“你看看,都是我的练习。”
  “是临摹还是原创?”
  “自己瞎想画的。”
  祝瑾年翻看了几页,发现她的最近半年的画作里出现了蛇、埃菲尔铁塔、桥、持剑的男人等等一些意象,这都是男性。器官的象征,尤其是她画的蛇都像是毒蛇,桥下的水潭也很浑浊,都都是一种对性有恐惧感和不道德感的投射。
  她试探着问:“你画得这么好,考上裕师大应该完全不成问题吧?其实你还可以去更好的学校,比如首都美院什么的。有想过吗?”
  邓涵希有些迟疑,半晌才说:“……裕师就可以了。”
  “裕师对你来说确实太容易了,听说你的辅导老师就是裕师的,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是啊。”她笑了笑,“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就会去裕师美院了。”
  祝瑾年赞许道:“那真是恭喜你了,比普通考生早一步‘上大学’。”说着,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略带抱歉地说:“我回个电话。”
  走到窗边,她一边假装打电话一边从玻璃映出的影子里观察邓涵希的举动,只见她也拿起了手机,看到那几条消息,脸上并没有露出气愤或者反感的表情,很自然地回复着。
  祝瑾年心想,原来她有男朋友。如此一来,她的困惑和焦虑就有迹可循了。
  她拿出一份心理测试题给邓涵希做,草草看了一遍,她大概能确定邓涵希的强迫心理很重。
  晚饭时间到了,尽管曲翠霞十分诚心诚意地要留她吃饭,她还是婉拒了。曲翠霞送她下楼,很急切地问她和女儿聊得怎么样。祝瑾年说:“是强迫症,最好带她去有心理门诊的医院看看,吃药加心理疏导。好在涵希是个明白人,并不抵触这些,应该能配合。”
  “可是她怎么老想着怀孕的事呢?”曲翠霞还是愁眉苦脸。
  祝瑾年想了想,有所保留地说:“这可能跟某种潜意识里的焦虑有关。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尤其青春期,你和邓叔叔是不是对她和异性的交往管得比较严?是不是在言语中多次强调早恋、未婚先孕的羞耻和罪恶?是不是对所谓‘女性的贞洁’看得非常重?这些都会让她产生一种对性和男女感情的恐惧,一旦自己有类似行为或者想到自己做这些事时,都会从心底萌发一种不洁和罪恶感。在升学和家庭对都都不构成压力的情况下,性的焦虑是她面临的最大难题。”
  “大家对子女的管教不都是这样吗?我看别人都没有这样,怎么就她胡思乱想?”曲翠霞百思不得其解,“她是不是喜欢上哪个男的了?还是哪个男的在追她?”
  祝瑾年想到自己初中时的经历,便问:“她有没有提过自己暗恋或者欣赏哪个男生?”
  “从来没有,我们也不允许她动这个心思,从小就告诫她,不要跟男生走得太近,也不能跟他们交朋友,普通朋友也不行,否则就废掉了。她认识的男生不多,恐怕就只有班上几个男同学,她老师也从来没说她和哪个走得特别近。我看她也不太敢跟男同学多接触,一直挺乖的,不是去画画培训,就是在家里,要好的朋友也不多。”
  “一叶知秋”难道是她的网友?祝瑾年疑惑。
  “她长大了,马上就要上大学,完全不跟男生接触,也不太可能。”祝瑾年笑着说,“不如从现在开始转变一下态度,慢慢引导她跟男生正确交往,即便有男朋友,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之类,这比一味压抑和限制要好的多,毕竟她也成年了。”
  “唉,能顺利考上裕师再说吧……这两三年我们给她请那个老师,花了不老少啊!”
  “哪位名师,这么贵?”祝瑾年开了电动车的锁,随口道。
  “裕师美院的秋闻梵老师。”
  祝瑾年脑筋一转,明明没听说过,却连连点头,“我听知道他!是秋天的秋吧?挺有名的!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一朋友是他的粉丝。”
  “当然有!”曲翠霞露出高兴和自豪的神色,把手机拿出来,指着一个名字道:“这就是他。”
  这个备注为“秋老师”的id就是一叶知秋!祝瑾年为难地咬了咬下唇,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曲翠霞没看出她的顾虑,自顾自地说:“我们希希基础不是很好,本来还以为他不好请,谁知他看了希希的画之后很快就答应了,还说一定好好培养。希希跟着他学没几次就哭着闹着说不去了,好说歹说才继续学,果然进步非常大。就两年时间,她就变成这届美术考生中数一数二的。秋老师真是个好老师!”
  祝瑾年继续诓她:“我朋友说秋老师已经结婚了,是吗?”
  “早就结了,还挺浪漫,情人节有时还晒晒玫瑰什么的,不愧是搞艺术的……”
  祝瑾年目光一凛,这件事她决不能坐视不管。要查清楚这二人究竟怎么回事,如果有可能,再跟邓涵希谈一谈,尽量把她拉出泥沼。

☆、第55章 蛇与剑(3)

  当晚; 祝瑾年一边听聂羽峥说今天下午和郑文秀见面的始末,一边在搜索栏里输入“秋闻梵”。
  “所以; 你真没理她?”她不敢相信地问; 学他一贯的口吻道,“证据呢?”
  他无奈道:“没有证据。”
  “‘你老婆’长得漂亮吗?”祝瑾年继续耍无赖。
  “再见。”
  她投降; 笑着说:“别挂别挂,逗逗你而已,我办正经事儿呢。”
  “你先忙,等办不正经事时再叫我。”
  “真别挂; 我有事请教你呢。”
  搜索结果出来了; 秋闻梵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也是裕师美院的副教授,在意大利留过学,擅长油画、素描; 笔名“落叶知”。
  落叶知秋,他笔名是这个意思吗?
  大家对秋闻梵的评价都挺好,暂时没发现他有什么作风问题。然而; 祝瑾年一想到下午在邓涵希手机上看到的那一句露骨的表白; 就觉得鸡皮疙瘩乱掉。世界上最不能直视的; 一是太阳,二就是人心。人心可以很好; 舍不得踩死一只蚂蚁; 也可以很坏; 将罪恶之手伸向无辜者。
  祝瑾年掩去了邓涵希的真实信息; 将这个案例分享给聂羽峥,并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能接触到的男性不多,最容易接触和能以最合理的理由接触的,就是自己的老师。”
  “成为第三者、插足他人婚姻的罪恶感和性焦虑叠加,确实可能造成她的强迫症。”聂羽峥表示赞同。
  “我觉得这女孩一开始是很排斥老师的,她曾表示过自己不愿意再去补课了,说明当时有反抗的心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默许了。”祝瑾年气愤地说,“一个已婚男人,对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女孩子说那么下流无耻的话,我真不敢想象他们私下相处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遇到这种情况就应该报警!”
  “是情不自禁,就像……我对你一样。”
  “不一样!”祝瑾年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
  聂羽峥笑,“哦?这么说我以后可以再过分一点?”
  “你敢!”
  “瑾年。”
  “嗯?”
  “早点回来。”
  祝瑾年抿唇一笑,逗他,“想我了?”
  “不想。”
  “你一点也不老实、不浪漫,你看人家美术老师,想什么说什么,根本不害臊。”
  那边静了几秒,然后他提醒道:“你刚才还说他那句‘想念你双腿之间的味道’是下流无耻。”
  “因人而异嘛。”
  他嗓音低沉,“我又没见过,怎么想?”
  祝瑾年差点被这句话噎得吐血,脸有些热,想当面捶他几下,这么一来,对他的想念忽然排山倒海而来,很想现在就扑到他的怀里。
  结束通话,祝瑾年更加专心地探究秋闻梵其人,在一些论坛上找到了许多女生对他发的花痴,还有人称他为心目中的“高冷男神”。她点进一些女生的相册,发现好几个人的相貌身材都在邓涵希之上。她有些不可思议,师大向来出美女,既然秋闻梵在学校中风评和人气如此高,对哪个迷恋他女生下手都易如反掌,为什么会对长相、身材平平的邓涵希情有独钟?想到这里,祝瑾年脑洞大开,难不成邓涵希男朋友的网名恰好也是“一叶知秋”,或者,邓涵希跟纠缠聂羽峥的曹筱柳一样患有恋爱妄想症,雇了一个人假扮秋闻梵?
  一条讲座预通知引起了祝瑾年的注意,秋闻梵将于四天后在裕师开一场《意大利文艺复兴与尼德兰文艺复兴艺术的对比》讲座。
  讲座只安排短短两个小时,来回一趟,半天就能搞定。祝瑾年马上买了去延丰市的车票,去见见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四天后。
  听讲座的人还挺多,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会场就快坐满了。讲座开始,一个身着得体黑色西装的男子不疾不徐走上讲台,看不出具体年龄,大约三十来岁,深沉内敛,虽没有令人惊艳的英俊,却十分稳重耐看。
  再听他的讲座,幽默风趣,举手投足自信又富有男性魅力,连祝瑾年这个外行人都能听懂并牢牢记住相关知识点,若没有邓涵希的事情,说不定她也会欣赏他。于是,她不禁再次怀疑邓涵希手机里的那个“一叶知秋”是否就是台上那个男人。
  到了回答现场提问环节,祝瑾年身边一个女生得到提问的机会,很是激动,话筒都拿不好,掉在地上。祝瑾年好心捡起来给她,再抬眼,见走下台来跟大家互动的秋闻梵忽然很惊讶地望着她,以至于那个女生问了什么问题他都没听清。
  女生重复了一遍问题后,秋闻梵朝这里走来,虽说在回答提问,可目光还是久久落在祝瑾年身上,看了她好久。又回答了几个问题,他指了指手表,示意主持人,提问环节到此为止。
  讲座结束,就在祝瑾年犹疑着要不要跟上去叫住他的时候,他再一次向自己走来,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小禾,是你吗?你回来了?这些年去哪儿了?怎么会来这里?”
  祝瑾年懵了,眨了眨眼睛。
  他一愣,也有些犹疑,再次试探地问:“你是……禾诗蕊?”
  真是意外收获。祝瑾年摇摇头,“你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他马上礼貌地微微倾身,微笑地说,“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很久没见过她了。”
  他很彬彬有礼,可祝瑾年一想到邓涵希的手机信息,就觉得很膈应。见他转身要走,她上前一步,“禾诗蕊已经失踪十年了,很多人说我跟她有点像,你会认错也正常。”
  “原来,你也知道她。”他驻足,但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看上去并不是一个爱撩女人的浪荡子,显得儒雅而疏离,仿佛既然认错,就没有继续说话的必要了。
  祝瑾年眼珠转转,觉得这是个切入点,就说:“她的朋友和警察们一直都没放弃找她。今天我来听你的讲座,没想到你也认识她,我一个朋友恰好负责她的案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她有可能会去哪里?或者,她这几年有没有联系过你?”
  他沉吟了一下,转身道:“这里很吵,换个地方说。”
  祝瑾年答应着,留了个心眼,暗地开了手机录音。
  秋闻梵带她去了位于会场二楼的一间小教室,刚进门,他就说:“时间过得很快,当时我还是鹏市美院的学生,和小禾在一次校外活动中认识,我恰好在创作一组希腊神话题材的作品,创意现在看来并不高明——就是让希腊诸神拥有东方人面孔,赋予他们一些国人的特质,为的是展现中西方审美的交融。”
  他半倚着讲台,就像上课一样,进一步解释说:“我邀她当模特,想以她为原型创作女神赫斯提亚。她答应得很爽快。后来,我出国留学,这个题材还在继续创作中,就想向她要一张照片,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语气很冷淡,对当模特的事也反悔了,很决绝,说模特不当了,自己配不上女神之类,很沮丧的话。在我印象中,她本来就是个很情绪化的人,见她这样,我不好勉强。我听到一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说一个跟踪狂一直缠着她,回国后又听说她……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她的消息。”
  祝瑾年绕到讲台另一侧,自然而然把手机放在跟前,“警察没找过你?”
  秋闻梵失笑,反问:“为什么要找我?”
  “你可能是最后几个与她有联系的人。”
  “但我当时已在国外,没有和她正面接触的机会,警察不会浪费时间。”
  “也对。”祝瑾年从他这里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失望道。她深吸一口气,说,“秋老师,我今天来这里,其实有别的事想问问你。”
  秋闻梵沉默着,等她继续。
  “关于你的学生——邓涵希。”她说,无惧地抬眼和他对视,试图捕捉他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他的眉头轻轻蹙了蹙,眼里闪过一丝冷光,整个人又开始给人一种疏离感。
  二人僵持着,祝瑾年等他开口,不知他会勃然大怒还是一问三不知,见情势,后者可能性比较大。而秋闻梵则淡淡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多了几分不怒自威。
  “她最近是不是有点心不在焉?”祝瑾年笑。
  他回答得□□无缝:“她的水平一直很稳定。如果你是为了她的校考前来,至少得让我知道你与她的关系——你看上去并不像她的长辈。”
  “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他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双手接过,目光一滞,“心理咨询师?”
  “据我了解,她最近的一些心理波动可能与一位名叫‘一叶知秋’的网友有关,秋老师知不知道这个网友是谁?”就像当初毅然决定跟踪小志一样,祝瑾年对待心理咨询事业和对待爱情完全不同,总有一种不怕前路虎豹豺狼的勇气和拼劲。
  他带着审视,上下打量她一遍,温文一笑,“在我向你全盘托出之前,希望你能把录音程序关掉。”
  祝瑾年呼吸一滞。
  秋闻梵看了看表,淡漠地望向窗外,语气很轻,却极为强势,“心理咨询涉及**,你没有权力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录音。”
  祝瑾年看了看他,关掉了录音程序。

☆、第56章 蛇与剑(4)

  秋闻梵扬了扬唇角; 依旧稳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故事很俗; 充满了套路,你听了开头或许就能猜中结尾。很多年前; 某个制氧厂效益还很不错,是一些相关专业的大学生毕业实习的首选。有一个刚刚走出象牙塔的女学生也去了; 她很兴奋,很新奇,觉得工作虽然累但很有趣,前辈们教会她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 但都待她很好。一个晚上; 轮到她值班,带班的是她所在车间的主任。那天很冷; 主任叫了几个外卖; 请她吃夜宵,喝酒。”
  祝瑾年瞪大眼睛; 似乎明白他指的是谁; 但仍不明白他为何说这个。
  “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心眼; 大概五六瓶啤酒的量; 说自己最多两瓶; 那个主任果然就软磨硬泡要她喝两瓶; 接着手脚也不干净起来。她很清醒; 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职场性骚扰,想到还在实习期,忍下了。但软柿子如果不硬起来,就永远没有被人最后一次捏的时候。随后,言语骚扰不断,身体的接触也不再用酒精为借口。这种骚扰持续了她整个实习期,在考评前,这个主任恰好要出差,很直白地要她以私人名义陪他去,并且住一间房。好在软柿子不傻,也终于想通一件事,有些疯狗不是你以礼相待就能感化的,该撕破的脸皮,迟早得撕。”他目无焦距,定定一个点,眼中流露出些许悲伤。
  祝瑾年可以确定,他说的那个主任就是邓涵希的爸爸邓建刚。
  “她冲到了厂长办公室,告了主任一状。厂长把主任叫来,当面对质,主任却反咬一口,说她自作多情,叫她拿出证据。当时的手机没有那么发达,动动手指就能录音录像。”他嘲讽地看了祝瑾年一眼,但目光仍是友好的,好像一个长辈在看恶作剧的孩子。
  祝瑾年问:“后来呢?”
  “不了了之。”他说,“她没能留下来,回家继续读书,专升本,又考了研。那个车间主任受此事影响,干脆辞职下海,生意起起伏伏,家境还算小康。他有一个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每个人都有父母,当你在轻贱别人的女儿时,作为一个父亲,想没想过以后你的女儿被人玩弄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开心?快乐?还是愤怒得恨不能将人碎尸万段?自己的女儿长大了,遇到一个像父亲一样禽兽的男人,是报应,还是轮回?”
  “这就是你染指邓涵希的理由?!”祝瑾年厉声问。
  “我只不过给你讲故事——我妻子的故事。再说染指?”秋闻梵笑,目光中几分报复性的狡狎,“你有证据吗?”
  祝瑾年眉头紧皱,“你俩的聊天记录难道不是证据?”
  “那些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证据对你来说是染指,对她来说可能只是一场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恋爱。”
  “你不觉得自己为人师表,这么做很卑鄙吗?”
  他又避开了这个话题,认真地说:“我很爱她。”
  “邓涵希?”祝瑾年诧异。
  他纠正:“我妻子。”
  祝瑾年轻哼一声,表示不屑。
  “我心疼她,怜惜她,当年的一切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她很爱我,但我任何亲热的触碰都能引起她强烈的不适。即便如此,我对她一如既往,也可以为她不顾一切。禾诗蕊拒绝当我的模特后,女神赫斯提亚一直没能动笔,直到我遇到我妻子,才以她为原型画完了作品,现在,在我心中,她才是当之无愧的赫斯提亚。”他抿了抿唇,“或许我们一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我能有个女儿,一定会端正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去糟践别人的女儿,以免以后命运安排一个混蛋来糟践我的女儿。”
  他至始至终没有承认自己对邓涵希的玩弄,像邓建刚当年一样,令人抓不到把柄,可事实又包含在这个套路满满却令人痛心的故事里。他与邓涵希进行的应该是一些边缘性行为,否则她也不会一直保持完璧。这就是秋闻梵的狡猾之处,就算邓涵希某天醒悟过来,告他强奸之类,他也能以此为借口,推掉罪责。
  “可以停止这种行为吗?”祝瑾年正视他,“任何事都要适可而止,涵希是无辜的。”
  他置若罔闻,只是问:“我妻子生来就该被人轻贱?她心地善良,多愁善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只不过当时年少,不了世事,稚嫩又胆怯,不擅长对人说‘不’。难道就不无辜?”
  “一事归一事,哪有什么‘父债女偿’的道理?”
  他不以为然,“别人的女儿、妻子、姐妹就能被轻贱,他的女儿就不能?”
  见他固执己见,祝瑾年说:“你这种行为也是在伤害你的妻子!”
  “你把现在的她,想得太脆弱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似乎自己这种行为早已得到妻子的理解甚至是支持。
  祝瑾年使劲抿了抿唇,静心思考几秒,“据我观察,你并不是一个沉迷女色、内心猥琐的人,你对故事中的‘车间主任’充满了藐视,打心底是看不起这种人的,如此说来,你又怎么可能希望自己变得跟他一样呢?相信你做这件事时心中也常怀痛苦,你不放过他们的同时,也没放过自己。报复仇人是很爽的,但恐怕是伤人一万自损八千。你钻了牛角尖,是没有出路的。”
  秋闻梵沉着脸,一言不发。
  “你一定听过瞎子摸象的故事吧?”祝瑾年停顿一下,“摸了尾巴,以为大象像条绳子,摸了耳朵,以为它像把扇子。角度不同,看到的、想到的也不同。你只看到你爱人当年受到的委屈和现在留下的后遗症,而我看到的是一个受过挫折的女子终于找到了值得一生托付的丈夫,是一个苦尽甘来的故事,遇见你之后,她以前受过的那些苦难可能早就不算什么苦难了。至于心理障碍,并不是一生都难以破除的。我只能说……荒漠甘泉心理工作室欢迎你们。”
  “荒漠甘泉的咨询师都像你这样吗?”秋闻梵半眯着眼,看表情,似乎有了迷途知返的样子。
  “几位主心理师的水平远在我之上。”
  他又看了她好一会儿,一直不置可否。
  祝瑾年趁热打铁,“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无论怎么做都好像不用付法律责任。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你也有身败名裂的可能。到那时,你爱人所受的压力不比当年小。你会把她推到一个被人指点议论的焦点位置,她所受到的指责肯定不亚于你。”
  “翻出当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鱼死网破而已。”他眼中似有寒冰,“你是心理咨询师,肯定知道这么一个道理——心结不解,就没有平静生活的可能。”
  “难道你以为心结的解开就是以暴制暴?报复了仇人的女儿,当年的事就能一笔勾销吗?我想,你误会了心理咨询的含义。”祝瑾年勇敢地与他对视,“心理疏导的作用不是让人的心理阴影彻底消失,而是教人学会跟这个阴影和平共处,心结一直都在,怎么看待而已。报复仇人是挺爽的,可这抹杀不了过去,车间主任也不会因为你的报复留下跟你爱人一样的心理阴影,知道女儿被玩弄,他最多就气愤、伤心一下,睡不着觉,等过几天,人家就跟没事人儿一样。而你们呢?有阴影的一样有阴影,没阴影的身败名裂,臭名远扬,还不如直接扇他几巴掌来得爽。不信你试试?”
  他严肃而沉静地看着她,忽然就这么笑了,摇了摇头。
  “笑什么?”一本正经的祝瑾年被他这么一笑,莫名其妙同时,有些不满。
  他把她的名片收进了钱包夹层中。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会考虑带妻子去荒漠甘泉?
  “谢谢。”他伸手,目光平静无波。
  祝瑾年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去。
  秋闻梵礼节性地与她握了握手,很快松开了,转身离开。
  祝瑾年坐在回平岭市的班车上,不断回想秋闻梵说的话。他至始至终没有说出自己究竟对邓涵希做了什么,她不是警察或者律师,他这种行为算不算犯罪、又犯了什么罪,她无法说出个所以然。祝瑾年想,回去后要跟邓涵希谈谈,鼓励她大胆揭发秋闻梵。无论如何,只希望自己的一番话能让秋闻梵重新思考妻子的过去,停止对邓涵希的侵害。
  她又听了一遍录音,正要删除,一个来自康坚扬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祝,你们什么时候上班!”听声音,他有些急切。
  “正月十六。怎么了,康总?”
  “唉,我昨晚熬夜拟了个项目预案,回到家都早上六点了,妈的!没睡几个小时,做那个噩梦了!”他气恼道,“还他妈跟以前一样,人不人,鬼不鬼,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醒了!等你们上班,我再去找你,你不要接受别人的预约。”
  “康总你别急,我绝对把时间留给你。”
  康坚扬慢慢舒一口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第57章 黑白人心(1)

  挂了电话之后; 祝瑾年忙着上官网看假期后的预约情况; 暂时把删录音的事抛在脑后。
  接下来几天; 祝瑾年去了趟邓涵希家,劝了她很久。邓涵希说不打算揭发秋闻梵,也央求祝瑾年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父母; 否则就死给他们看。祝瑾年恨铁不成钢; 无奈手头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先将此事搁置; 以后再慢慢做邓涵希的思想工作。
  春节假期其余时间,祝瑾年都留在家里陪父母和年迈的外公外婆; 听妈妈说,邓涵希不知又想些什么; 大哭一场之后说不去考裕师了; 曲翠霞一开始很担心,可又发现女儿竟不再整天担心怀孕的事了。这么看来; 似乎秋闻梵有所动作,跟邓涵希划清了界限。
  秋闻梵本就不是淫/邪之人,想必做这种事也令他感觉很痛苦,及时停止对双方都好,只是; 不知他会不会受到法律制裁。
  祝瑾年上网查了一些相关案例和调查; 才知道每十个女性就可能有一个遇到过性骚扰甚至比这更过分的事; 男性长辈、上司、朋友; 都有可能对她们伸出魔爪。取证难; 处罚轻,曝光后女人的损失比男人大,所以一些男人总是屡教不改,而很多女性要不忍气吞声,要不鱼死网破,都艰难又可怜地维护着自己。
  她忽然想到秋闻梵说的,每个人都有父母亲友,当你轻薄别人的子女、姐妹时,是否想一想自己的子女、姐妹若有一天也遭人如此对待,你会是什么心情。
  “涵希,我明天就要回鹏市了。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再勇敢站出来揭发秋闻梵的所作所为。”假期结束时,祝瑾年给邓涵希发了条短信。
  她回了一句“好的”,之后再无话。
  ——————
  正月十五下午,祝瑾年走出车站,见聂羽峥的车缓缓驶来,有些兴奋地招招手。
  半个月不见,还真想他。
  他降下车窗,偏头微笑。
  她今天穿得很休闲,还扎个丸子头,方才远远小跑过来的样子,青春朝气得好像大一新生。她平常都像个披荆斩棘的女战士,偶尔也该当一个被他疼爱的小姑娘。
  “这位小妹妹,是你叫的车吗?”
  “是呀。”
  “去市区包车500,送到家再加500。坐,还是不坐?”他挑眉,一手闲适地搭在方向盘上。
  “这也太黑了,比黑的还黑。”祝瑾年嫌弃道,还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坐进去,上下打量他。都说每逢佳节胖三斤,他倒好,一点没变,胡子老久没刮,沉稳成熟同时,多了许多硬挺的男人味,竟让她的心跳加速了一阵,脸也开始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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