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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路_君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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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一点,明天弄。”梁研弯着腰,脸庞离他很近。
  沈逢南有点不明所以。
  看他睡眼惺忪,梁研头一低,这次亲在他左脸颊。
  沈逢南顿了一下,把她抱到腿上。
  他没有说什么,梁研也没有开口,仿佛心照不宣,嘴巴贴到一起。
  唇齿的交流无声,心跳的节奏渐渐混乱。
  夕阳余晖落尽,风吹起了帘子。
  天渐渐黑下来,梁研趴在沈逢南怀里不想动。
  他说话,她就吱个声。
  “明天能做完事了?”
  “嗯。”
  “那先别接新稿,休息一下。”
  “好。”
  “晚上煮排骨面?”
  “行。”
  “我晚上不回去了。”
  “嗯……啊?”
  梁研抬头,惊讶,“不回去了?留在这?”
  沈逢南看着她:“不想留我?”
  “不是,只是……床很小。”
  “不能挤一挤?”
  “能挤,但我怕把你挤到床底下。”
  “……”
  他笑起来,“那我就睡地上吧。”
  晚上,沈逢南没走。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梁研给他找了条新毛巾,沈逢南冲了身体,没换衣服,进卧室,见她拿着手机发呆。
  他过去问:“怎么了?”
  梁研回过神,把微信给他看:“沈艺姐说你妈妈想见我。”
  沈逢南低头看了一眼,露出无奈的表情,“肯定是沈艺跟我妈讲了。”
  梁研坐直身体,问:“那我要去吗?我觉得好像没理由拒绝。”
  沈逢南笑了笑,“你这么严肃干什么,紧张?”
  “当然。”梁研毫不掩饰,“我没处理过这种情况,百度的答案又太混乱,很不统一。”
  “……你还百度了?”他没想到。
  “当然,是见你妈妈啊,又不是随便什么人。”
  沈逢南一顿,想笑,胸口却酸热。
  停了一下,他说:“不用紧张,我妈很好相处,你见了就知道。
  梁研:“你也一起?”
  沈逢南摇头,“我接了事情,过两天就没空了,你先跟沈艺去,我这边结束了就来,怎么样?”
  “行啊,但我要准备一下,”梁研低头调出便笺,问,“你妈妈喜欢什么?我给她带点国内特产?或者,我去买几件礼物……”
  “不用。”
  沈逢南握住她的手,“研研,你不用准备什么。”
  梁研抬头。
  他说:“沈艺一定都买好了。”
  梁研说:“那不是我的。”
  “没事,她比较清楚我妈喜好,让她匀给你,你就算从她那买了。”
  梁研想想好像也行,点头应了。
  沈逢南问:“你们时间确定了?”
  “没有,她说明天再找我。”
  “那明天先去我那儿,到时我送你。”
  “好。”
  事情聊完,都安了心。这晚,两人在小床上挤了一夜。
  第二天,梁研跟沈逢南回家,她把证件、衣服和笔电都带着。
  上车后,她看到裂掉的车窗,问:“那怎么回事?”
  沈逢南说:“借给张平开,他蹭了一下。”
  梁研信以为真。
  中午,沈逢南订好机票,给沈艺发了消息。
  没一会,沈艺就通知了梁研,得知明天要走,梁研趁着下午有空,把最后一点稿子折腾完了。
  她把笔电丢到沙发上,看了下时间,四点多了,沈逢南去超市还没回来。
  正准备打个电话给他,门铃响了。
  梁研以为是沈逢南,打开门,外面站的却是徐禺声。
  见是梁研开门,徐禺声“咦”了一声,“是你在啊,他人呢,昨天不是说这两天歇着不做事?”
  梁研说:“他去买东西了。”
  她站到一边,让徐禺声进屋。
  徐禺声在沙发上坐下,把手里档案袋放茶几上,说:“本来是跟他约了明天来,恰好我今天路过,材料也在手边,就送上来了,哪知道还不凑巧了。”
  “他应该快回来了。”梁研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没多问,倒了杯水给他。
  徐禺声喝口水,问:“听说他那车碰到了,怎么样,修了没?”
  梁研摇头,“没修,车窗还是裂的。”
  徐禺声叹口气,“还好人没事,姓余的丧心病狂,不晓得下次搞出什么事,你也劝劝沈逢南,最近少出门,工作就别接了,毕竟命要紧是吧。”
  梁研愣了下,没明白,但有几个字眼还是抓住了,听出不对。
  “姓余的?”
  徐禺声以为沈逢南没跟她说具体的,解释道,“就是搞事情那个,这人挺狠,所以才叫你们也小心,就怕他不只报复沈逢南,连你们也一块儿对付。”他把文件袋打开,拿出报纸,“你看这个,这一家三口就一个活着。”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徐禺声接了电话,说了两句,把文件袋丢给梁研,“有点事,我没时间等他了,你把这交给他,让他给我打电话。”
  说完匆匆出门。
  梁研把文件袋里的纸页都拿出来,从最上面开始看。
  四点半,沈逢南拎着一袋东西回来了。
  以为梁研还在忙,他没敲门,自己开门进屋,见客厅没人,他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
  梁研在窗边打电话。
  沈逢南没喊她,走到沙发旁,准备把新买的零食放到茶几下,却看到了半开的文件袋,最上面一张报纸摊着。
  梁研挂掉电话,走出去,看见沈逢南坐在沙发上。
  她走过去,他站了起来。
  桌上那些资料还放着。
  屋里过于安静。
  过了两秒,沈逢南说:“你知道了?”
  梁研点点头,“我不知道你这么会骗人。”
  “不是故意骗你。”
  “我知道。”
  沈逢南看着她,没说话。
  梁研过去拉住他的手,“坐吧。”
  他们一起坐下。
  梁研说:“我已经说服沈艺姐,她刚刚改签,等一下就走,你不用再担心她。”
  沈逢南脸色变了,“那你呢。”
  “我能帮你。”
  “梁研!”他皱眉。
  “沈艺姐都信我,你不信么。”
  “我不需要。”
  “那我也不需要这样自以为是的保护。”她语调陡然抬高,有些微愠怒。
  沈逢南怔了怔。
  梁研望着他,“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外婆是,妈妈也是,现在你也这样。生病不告诉我,跳楼不告诉我,被人杀也瞒着我,都要等死了才让我知道?”
  她嘴唇发白,声音低下来,“你以为这很容易承受吗?”

☆、第45章

  关于童年的事,外婆的病故和沈玉的自杀,梁研很少去回忆,也不跟别人提及。在北京那次,和沈逢南说身世,她也只讲到沈玉死了。
  可记忆根深蒂固,你不去碰,它也在。它会找准时机,反过来攻击你。
  梁研不再去控制它。
  她没低头,也还握着他的手,将他紧皱的眉和通红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沈逢南,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她没有等到回答。
  面前的男人把她抱住了。
  他不做无谓的辩解,也没给迟来的安慰。
  好像彼此都知道,并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第二天,沈逢南开始正常地工作,梁研和他一起去了工作室。
  他忙他的,她做自己的事。
  既然迟早要来,那就一起等着,总会解决。
  这一天,陈舸那边仍然在努力查余何明的下落,各种记录都调了,但并没有收获,显然,余何明没有用真名。
  徐禺声几天内陆续把以前的旧资料都搜集到一起,希望从中分析出一点线索。
  警员小宋被陈舸安排到沈逢南的工作室,对外称是新雇的司机。沈逢南给张平放了几天假,打算等事情解决再叫他回来。
  隔天是阳历二月十四号,人气最旺的情人节。
  不是小宋提起,沈逢南和梁研都没去想过这个,他们一个多年单身,一个以前连恋爱都没谈过,对这种日子都不敏感。
  然而一出门就发现外面氛围明显,情侣成对,街上随处有人卖花。
  小宋在前头开车,一路看这情景,也觉得这日子不去过节实在有点凄凉,至少得去看个电影。
  他这样想的时候,坐在后头的沈逢南已经开口了。
  “今天出去玩?”
  梁研看看外面,“你事情能做完?”
  “上午做一点,晚上再回来赶一赶。”
  “那好啊。”
  上午的事忙完,沈逢南本想叫小宋回去,小宋想想也觉得跟着人家约会不好,再说今天是这样热闹的节日,外面白天晚上人都多,估计姓余的也不敢挑这时候闹事。小宋于是打电话跟陈舸请示,谁知陈舸却没批准,叫他跟着去。
  没办法,小宋做了大半天电灯泡,吃饭逛街他都跟着。
  一直到八点多,电影看完,小宋把沈逢南和梁研送回工作室才离开。
  一楼书馆灯光通亮,今天是节后开张的第一天,考研过后人少了很多,今天更是没什么人,但书馆也硬撑着不关门。
  梁研正要上楼,沈逢南拉住她。
  “给你买束花。”他说。
  梁研回头,看见对面真的有家花店还开着。
  她点点头,说:“好啊。”
  “有特别喜欢的吗?”沈逢南问。
  “没有吧。”梁研没收过花,也没关注过,只记得有一年情人节赵燕晰拿回一束红玫瑰。
  恰好沈逢南问:“玫瑰怎么样?”
  她说:“好。”
  沈逢南出去了,过了马路,梁研坐在书馆大厅里看着他。
  他进了花店,过了五六分钟,出来了。
  梁研站起来,走到门口,看见他一手抱着花束,另一手捧着个小花盆。
  沈逢南走近,梁研看清楚了,花束是牛皮纸包着的红玫瑰,小花盆里却是多肉。
  她把玫瑰抱过来,和他一起往楼上走,问:“怎么还买了这个?”
  沈逢南说:“给你玩的,放工作室里。”
  “给我的?”梁研皱眉,“我怕会养死。”
  “不会,这东西生命力挺顽强。”
  “比仙人掌还强?”梁研不大相信,“我可先告诉你,赵燕晰的两盆仙人掌都被我养死了,她为这事差点没跟我绝交。”
  “……”
  沈逢南惊讶,“你怎么养的?”
  “就那么养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正过了个假期就全死了,我没想明白。”梁研一脸无奈,“赵燕晰说我跟植物大概八字不合,后来她就不养了,怕被我克死。”
  “……”沈逢南忍不住笑了出来。
  梁研不知道笑点在哪,但看他眉眼都弯了,就觉得舒服。
  随便笑吧。
  上午的工作还剩下一些,沈逢南做事时,梁研也没闲着,她窝在长沙发上看了几篇文献。这学期论文不能拖了,先做点准备,等做好摘录,她就有点犯困了。
  半躺着眯了一会,快到十点时她被沈逢南叫醒。
  梁研睡眼朦胧,“好了?”
  沈逢南说:“嗯,我们回家。”
  “好。”
  梁研揉揉眼睛,掀开毯子,把羽绒服穿上。
  下楼,走到大厅,书馆的值班小哥正趴在前台打瞌睡。
  沈逢南把玫瑰花递给梁研,“我去取车,在这等一会。”
  梁研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外面冷,待着吧,很快的。”
  他走出去。
  停车棚在后面,走过去百来米。
  沈逢南走得快,没一会就到了。
  这是个小停车点,一盏灯勉强照明,光线昏黄。这个时间没人,附近商户全都闭门,留下的车不多,棚里孤零零摆着几辆。
  沈逢南走过去,没到车边上,棚子最里边的一辆车突然有了点动静。
  他转头一看,几个人影陡然出现。
  意识到不对,沈逢南立刻往车边跑,那几人围上来,其中一个脚快,冲过来就是一拳。
  沈逢南闪身躲开,对着那人胸口猛踢。
  这瞬间,脸边一道凉风,额角剧痛,沈逢南眼前犯花,他不看人,反手撞回去,手肘直击对方腰部,将人猛地摔到车门上,再揪着脑袋一撞,这一个晕了。
  在这当口,沈逢南后背挨一下重击,他闷哼,这时被踢倒的那人也来了,拳头朝他胸膛砸,沈逢南反击,以一对二。
  晕的那个倒在地上。
  几米外还站着一个人,个头不高不矮,瘦津津,脸背着光,他从始至终没上前动手,看戏一样。
  书馆那边。
  梁研等了好一会,不见沈逢南回来。她起身到门口站着看了看,外边路面空荡荡,没人经过。
  梁研没再等,自己往停车棚走。
  夜风冷飕飕,她打了个颤,脚步更快。
  没到边上,已经隐约听见声音,梁研把花扔掉,一边跑一边摸出手机,迅速拨出电话,接通后,她飞快说明情况,报了地点。
  车身挡了光。
  沈逢南躺在阴影里,头上的血流了满脸。两个男人各蹲一边,一人摁住他一只手。
  中间一道人影站着,一只脚踩在沈逢南胸口。
  沈逢南没挣扎,他喘着气,睁眼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刚刚被这人偷袭。
  光线不好,但他依然认得出。
  “余何明。”
  胸口的脚猛地用力,沈逢南呼吸困难。
  余何明看着他,慢悠悠摸着手里的棍子,低缓地说:“难为沈记者还认得我,太荣幸了。”
  他脚松了松,却没移开。
  沈逢南咳嗽起来。
  余何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真像我脚底下的一条狗,要不要再试一棍?”
  没人应他。
  余何明笑了笑,“你不是厉害吗,一个打四个,当年装得可真好,让老子罩着你,大哥大哥喊得直响,你坑老子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说话间,脚用力碾,“你害老子家破人亡,你就不亏心?这滋味你没尝过吧,等老子弄死你,再把你那小女朋友扒了,老子用完,让她给你陪葬,够义气吧。”
  他盯着沈逢南的脸,举起棍子抡下去。
  沈逢南的右手却在这瞬间挣脱,霍然一拽,右边的男人猛地朝前扑,整个盖住他的头颈。
  棍子落下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操、你妈!”余何明丢了棍子,猛把人踢开,手里一把锃亮匕首,正对着沈逢南心口刺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从他左边扑来,将他撞倒。
  突然的袭击令余何明难以反应,跌仆在地,他滚了半圈,手中匕首刮出刺耳的呲呲声。
  几秒后,他正要爬起,那身影毫不迟疑地压过来,裹在他身上。
  灯光照着。
  一声骤喊入耳:“研研!”
  余何明认出来,是沈逢南的小女朋友。
  他冷笑,一翻身,把她摁倒,手中匕首扎过去。
  同一秒,他瞳孔倏地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满脸的血。
  下一秒,他喉管呛住,发出咕噜声,脖子上的血喷溅过后,汹涌流淌,浸湿整片胸口。
  而她的手没松,还握着那把美工刀。
  刀身深深嵌在他颈间。
  余何明大脑轰隆,眼前光亮渐逝,耳边只剩男人嘶哑的吼声。
  他动弹不了,但清晰地知道,他要死了。
  杀他的这个人,叫梁研。
  他的右手被她的血浸热。
  他听到,沈逢南一声声地叫她。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余何明笑了。
  看来有人陪他死啊。
  真好。

☆、第46章

  深夜,警车呼啸,救护车随之而来。
  小停车场迅速被封锁,灯光下人影憧憧,一片嘈杂。
  警察和医护人员来回忙碌,有人喊:“松开她,先松开。”
  “快,氧气罩!”
  “快点快点儿。”
  救护车很快离去。
  场地被清理,地上一大淌刺眼的红,血腥味儿弥漫。
  凌晨两点。
  医院依然不安静,走廊里来来回回有人走。
  手术室的灯长久不灭。
  徐禺声匆匆赶来,身上只裹着件长棉衣,脚步快得带风。刚进走廊,往两头看看,见左手方向手术室门边蹲着个人。
  正要过去,陈舸从另一边走来,叫住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去了楼道里。
  徐禺声急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陈舸说:“刚签了病危通知书,这会失魂落魄的,你先别过去了,让他安静一下。”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着。
  徐禺声皱眉“这么严重!”
  陈舸点头,“伤口位置危险,失血过多。”
  徐禺声问:“那余何明呢?”
  “死了。”
  “……”徐禺声有些愕然。
  陈舸弹了下烟灰,神情严肃:“别说你,这结果我也没料到。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刀扎得正,就在大动脉上。”
  顿了下,他评价了一句,“那小姑娘够悍。”
  徐禺声好半天才消化这消息,唏嘘不已,“梁研这丫头真是……”
  说到一半,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徐禺声摇头叹气,想起余何明,心里又一股火,“那混蛋也是该死,好不容易出狱了,非整这些事,身上背几条人命了。这回不是死了,说不准会是什么结果,你们能不能抓到他都是个未知数。梁研这也不算防卫过当吧?”
  陈舸点头,“是正当防卫。余何明这情节严重,那几个打手已经做过笔录,是他花大价钱雇来的,明显是预谋好了,要整死沈逢南。早知道,就该让小宋一直跟着,也不至于让个小姑娘搏命。”
  徐禺声摇头,啧了一声:“他存了心挑时机,哪是你能防住的,亏得还有那丫头在,只希望别有什么大事才好,这进手术室多久了?”
  “有几个钟头了。”
  徐禺声沉默了,找陈舸要了一支烟。
  两人在楼道站着,等烟抽完,徐禺声说:“我过去看看去。”
  陈舸也过去了。
  沈逢南就坐在地上,衣服没换,伤口也没处理,浑身血污,先前护士弄了条毛巾让他擦了头和脸,还剩没擦掉的血迹干在脸颊上。
  他左边眼睛肿的,右侧嘴角破了,好好一张脸看着骇人。
  徐禺声这么多年没见他狼狈成这样,一时不知说什么。
  陈舸这一晚上已经看习惯了,走过去在沈逢南肩上拍了拍,也没讲话。
  这时候,什么安慰都是白话,不会让他更好受一些。
  三点多,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
  沈逢南霍地站起来。
  梁研被推出来,还戴着呼吸机,又进了重症监护室。
  徐禺声和陈舸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在危险期,但至少比在手术室不出来要好多了。
  沈逢南得到允许,获得短暂的探视时间。
  他穿隔离服,口罩、帽子都戴着,进去后就站在床边。
  梁研躺在那儿,还在昏迷,她闭着眼的样子和平常睡觉时没太大区别,只是脸庞苍白,口鼻扣着呼吸机的面罩。
  沈逢南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床边,离她很近。
  就在五个小时之前,她还在长沙发上睡觉,也是这样安静,他喊了一声,她就醒了,睁着漆黑的眼睛看着他,跟他说话,也对他笑。
  那个梁研鲜活真实。
  可一转眼,她在他怀里,浑身鲜血,气息微弱,贴着他的耳叫他别怕。
  沈逢南自始至终没敢碰她。
  种种情绪挤在一起,找不到出口,逼得他眼眶湿红。
  几分钟过得很快,护士来催人。
  徐禺声见沈逢南出来,走过去。
  两人在门边椅子上坐着,徐禺声说:“你这伤还是要去处理一下,我在这待着。”
  “不用了。”沈逢南没动。
  徐禺声劝道:“你现在坐这也没用,倒不如去把自己弄好一点,你这个样子,回头等人醒了,要吓到的,她受着伤,哪受得了刺激。”
  这么一说倒真管用了。
  天亮时,沈逢南去找了护士,头上的伤包了纱布,其他创口都涂了药水。
  徐禺声回去了,叫张平送了干净的衣服和饭过来。
  沈逢南把脏衣服换掉了。
  这一天,梁研依然在icu度过,中间,她短暂地醒过一次,等沈逢南换好隔离衣进去,她已经重新陷入昏睡。
  医生过来查看各项指标,告知情况有好转。
  傍晚,徐禺声来送饭,秦薇和他一道来了。
  秦薇原本不知道这事,沈艺一整天没联系上梁研和沈逢南,担心得不行,情急中给秦薇以前的旧邮箱发邮件,联系上了她。
  秦薇打电话给徐禺声,才得知发生了什么。
  看到沈逢南的样子,秦薇眼窝一热,差点掉泪。
  她呆呆站了一会,不知该说什么好。
  最后,她没说话,走在他身边坐下了。
  沈逢南看了她一眼,也没讲话,低头吃盒饭。他吃得很快,好像完全没在意吃的是什么,只是在机械地在做这样一件事。
  秦薇心头莫名难受,说:“沈艺联系不上你们,找了我,我已经告诉她了,她正赶回来。”
  沈逢南握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谢谢。”
  他嗓子哑得严重,秦薇听得心里发堵,低声问:“你嗓子怎么这样了,要不要看下医生?”
  “不用。”
  沈逢南把饭吃完,扔了盒子。
  走廊里难得安静。
  沈逢南说:“你回去吧。”
  秦薇顿了顿,没起身,问:“她还好吗?”
  沈逢南嗯一声,没具体说。
  秦薇沉默着,又坐了一会,她转头看着他的侧颊上的伤,“沈逢南,我知道你难受。你不要这样闷着,说说话吧。”
  空气里仍是静默。
  沈逢南垂着头。
  过了一瞬,他唇动了一下。
  秦薇看着他。
  沈逢南抬起头,“秦薇,抱歉,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聊天。我脑子里都是她。”
  秦薇愣愣地看着他。
  喑哑的每个字在这片刻的静默中散掉,他收回目光,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一处。
  秦薇感到脸上湿热,一摸,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了。
  她自惭形秽,无声地坐了一会,垂下头。
  “沈逢南,你好好的。”
  她抹掉眼泪,起身大步离开。
  在icu待了两天,梁研的情况终于稳定,隔天中午,转到病房,呼吸机也撤了。在这之前,她醒过几次,时间很短,医生忙着检查,沈逢南没能进去。
  到了病房,不用顾忌,他就待在床边。
  梁研还在睡着,脸庞还是一样苍白,呼吸有些弱,但已经稳了。
  她唇上没血色,干干的。
  沈逢南弄了点水给她抹了抹。看她半晌,他头低下去,唇轻轻地吮。
  徐禺声和陈舸赶过来探视,顺道带来了他们的手机,那天混乱中都落在现场,被警员清理时一并带走了。
  梁研傍晚醒来,沈逢南没在。
  病房里开着一盏小灯,光线不太亮。
  梁研脑袋转了下,没看见人。她头有些昏,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没多久,听到开门的声音。
  梁研睁开眼,看见门口的人拎着热水瓶进来了。
  他走到桌边倒水,影子映在墙上。
  梁研的视线随着他移动。
  他转身,端着水杯往床边走,刚到床尾,看到她睁着眼。
  他脚步顿住,手抖了下,杯里的水微晃。
  梁研看着他。
  沈逢南走过去,把杯子放下,伏身靠近,“研研?”
  梁研没作声,直勾勾地看他。
  过了几秒,她手往上抬,想摸他的脸,没抬起来,就被他轻轻攥住。
  梁研皱着眉:“你这个样子丑丑的。”
  “很丑吗?”他对她笑,眼睛望着她,没一瞬,眼底泛出水光。
  他低头,拿手掌盖住脸。
  梁研看着他,唇动了动,又闭上,不知道说什么。
  病房里寂静,走廊外的脚步声都能听清。
  梁研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说错了,不丑,你别哭了。”
  见他没动静,她叫他,“沈逢南。”
  “嗯。”
  他闷声应了,手掌在眼睛上搓了一把,水光搓没了,剩了些红血丝。
  梁研看着他额头上的白纱布,没有说什么。
  沈逢南问:“伤口还很疼么?”
  梁研摇头,“不太疼。”停了下,她问,“那个人……死了?”
  沈逢南微怔了下,把她的手攥紧,点头:“嗯。”
  这答案并不出乎意料,刚醒来时,梁研已经回想过,她做了什么,她很清楚。那一瞬,她刺的是要害,没有思考过,也来不及思考。
  梁研久久没讲话,沈逢南心里难受,靠过去亲她的脸,“研研。”
  “没事。”梁研说,“我没后悔。他要杀你,我只能那么做。”
  “嗯,我知道。”他唇移下去,慢慢地吻了吻,“别去想。”
  七点多,梁研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浅,过了两个小时,又醒来。
  坐在床边的不是沈逢南,却是沈艺。
  见梁研醒来,沈艺欣喜,“你醒啦!”
  梁研惊讶,“沈艺姐,你怎么……”
  “我刚刚回来。”她眼睛红红,仔细看着梁研。那会儿得知消息,她赶着订了最近的航班,八点多到南安,下飞机后直接打车来了医院。
  “研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渴?要不要喝水?”沈艺往桌边跑。
  梁研喊住她,“你别忙,我不渴。”
  沈艺跑回来,“我哥去买吃的了,医生说你可以喝粥了,待会你喝一点,你脸都瘦得不行了。”
  “哪有那么夸张?”
  沈艺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心疼地说,“没夸张,下巴都尖了,虽然这样也美美的,但我还是喜欢你有点肉,摸着软乎。”
  梁研笑起来。笑得太过分,一不小心牵动伤口。
  她一皱眉,沈艺就慌了,“疼了是不是?”
  “有一点点,死不了,”梁研说,“你坐啊。”
  沈艺乖乖坐下,不敢再随意逗她笑。
  两人说了一会话,沈逢南回来了。
  他给沈艺买了套餐饭,给梁研买了清淡的白粥。
  沈艺坐在桌边吃饭,沈逢南小心地把梁研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上枕头,给她喂粥。
  梁研胃口一般,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
  沈逢南把剩下的喝完了。
  到十一点,沈艺想留下来,沈逢南没让,把她送到楼下,叫了车,让她回家休息。
  梁研睡了好久,晚上就没那么困了。沈逢南拿手机放歌给她听。
  他去卫生间简单地洗了个澡。这几天梁研没醒,他什么都顾不上,就那么邋遢地过着,到现在心才彻底松了点。
  他洗完,回到床边,把音乐调低,问梁研明早想吃什么。
  梁研想了想,“有什么选择?”
  “流质的吧,粥、面、米糊还有汤这几种,你随便选。”
  “那米糊吧。”
  “好。那午饭喝个汤,沈艺想给你做。”
  “不麻烦吗。”
  “不会,她喜欢做。”
  讨论完饮食安排,沈逢南开了小灯,把大灯关掉了。
  “睡吧。”他被子往上拉了一些,盖住她的脖子。
  梁研说:“你也上来睡。”
  沈逢南顿了一下,摇头,“不行。”
  “你眼睛都黑成熊了。”
  “我趴这儿睡就行。”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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