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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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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越哈哈大笑,把手机抢回去,说:“你这么拍能拍出什么,运动美得动态才能体现好吧。兄弟帮你拍。”
“拍这个干嘛。”江淮易用手挡镜头,眉心蹙起以示严肃,但邹越那个混球玩上瘾了才不管他反对,偏不还给他。最后看他真生气了,才点两下关掉:“就拍个视频嘛,相信兄弟的技术啊。你这张脸又拍不难看……”
江淮易劈手就把手机夺了过去。一看界面,表情立刻森冷得想吃人。
“怎么了啊?”
邹越感到莫名其妙的,探过去一看,结果也愣了:“这,怎么不小心摁出去了……”
江淮易差点没当场骂人,交代他帮他点名,直接出了体育馆,一个电话打给了明笙。他气息有点不稳,上来就说:“别看视频。同学乱拍的。”
明笙说:“我看了。”
靠。
她又说:“挺好的。”
“……”
江淮易没声了。
他靠在体育馆外面的墙上。秋雨下完过后的地面一片深一片浅,阳光烤热他手扶着的金属栏杆,掌心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微微发烫。
“……哪方面挺好的?”他声音很轻,温温纯纯。心尖上好像突然被她撒了一层白糖,细细密密的颗粒猝不及防地融进嗓音里,像在撒娇一样。
明笙低笑:“多运动运动,把过剩的精力消耗消耗。挺好的。”
妈了个——
“哦。”
他把一腔撕人的*生生憋住,胸有点闷。
明笙好像在故意调戏他:“哦?”
他哼了声:“我就当你夸我体力好了。”
“嘁。”
那边的回应居然是这个。江淮易被她这不屑的一声弄得警惕起来:“怎么,不满意?”
这声音给美的,明笙觉得他仿佛随时都会抖开一条尾巴摇起来。
幸好上课铃声响了,她赶他去考勤。
江淮易运动细胞还不错,一节课高强度运动下来没什么感觉。他去健身房又冲了个澡,出来觉得四肢百骸都清明通畅。整个假期过得太颓了,很久没有过这么神清气爽的时刻。他第一反应就是打明笙电话。
没想到一拿起手机,居然显示她的两个未接来电。
向来是他轰十几个电话过去没人接,突然一下倒过来,他觉得自己肾上腺激素水平达到了峰值。他用最快的速度拨了回去,解释:“我刚刚在洗澡,没看见电话。”
“没关系。”她说,“你宿舍是哪栋?”
“怎么了?”
“我在你们宿舍区这边。你下课了就过来吧?”
“…………!”
挂了电话没几分钟,明笙就看见了他左顾右盼地向她的方向跑过来。她招了招手,江淮易在她面前停下,呼吸有点喘:“你怎么来了?”
“接你吃饭。”
江淮易怔了下,向上虚望一眼:“那我上去换件衣服。”
明笙看了眼他身上的运动装,其实挺搭他的,让他的气质显得很阳光:“就这个吧,挺好的。”
江淮易嗤了声:“穿这个走路上不像你侄子。”
他边后退边道:“你等等。我上去很快的。”
确实很快。室友八百年没见过他了,难得一见面,他的出场方式就是踹门进来的。室友发懵,说:“我刚看见的真是你啊?”
“嗯。”他单手脱了上衣。
“你旁边那个是你姐么?都在楼下等好久了。”
江淮易扣衬衫的手猛地一用力,把一粒扣子蹦进去,莫名发怒:“眼睛怎么长的,那能是我姐姐吗?我姐女儿都五岁了!”
“……”不就是问一句么,吃火药了?
室友目送他换完衣服,开门走人。全程用时不超过三分钟。
明笙没发多久呆,他就下来了,换了身休闲衬衣,对她说:“走吧。”
她于是带他去停车场。明笙穿了件一字肩的短裙,波浪长发披在白皙的肩头,戴一副墨镜,显得很成熟。江淮易在几个小学妹瞥来的异样眼神里坐上她的车,感觉自己就像个她包养的小白脸一样。
这感受也挺奇特的。他嗤笑了声,上车的时候把副驾驶座上的东西拿起来,随意瞄了眼,突然定住了。明笙意识到那是她上午买的药忘记收起来了,回头看他的反应。江淮易微蹙着眉,眼里扫过那行粉色的药品名。她上回吃过之后,他去了解过,这东西一年吃两次最多了。
昨晚他精神状态游离在崩溃的边缘,缺失的安全感好像一个无底洞,需要肌肤相亲的紧密感来填满,顾不及做防护措施。而且在心里最深处,其实短暂地有划过一些阴暗的想法,心想意外的降临会让她更容易留下。
然而现在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混账。
江淮易把袋子放后座上,靠在座枕上生闷气。
明笙故作轻松道:“怎么了,不想见到我?”
江淮易扭头看进她的眼睛,抱她搂进怀里。他箍了下她的腰身,感受这具身体的纤细孱弱,无意识地低念:“腰细得跟竹竿似的。”
“靠这个吃饭呢,怎么多吃。”
他突然想到什么,看着她的眼睛叫了一声:“阿笙。”
“嗯?”
“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是。”
他搂着她笑:“那你先说。”
明笙默然顿了一会儿,忽然把头拧向了窗外,说:“先吃个饭吧。”
☆、第35章
这顿饭吃得很不寻常。明笙沉默,他也学着陪她一起沉默。
长久以来的相处让他渐渐看得懂她每一种眼色下掩藏的情绪。每当她有坏消息而不想马上就说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表情。江淮易心里升起许多预感,却不敢找她证实。
最后,她拿出一张照片,从桌上推给他:“我回老家整理我小姑的遗物,发现了这张照片。”
江淮易瞥去一眼,怔住了。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约摄于八十年代末,两个年轻女孩在学校门匾前笑容灿烂地合影。他指尖犹豫地碰上去,指了指其中一个:“这个是你姑姑?”
“嗯。”
“旁边这个……”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占据了他的心脏,然而却想不起来。
“是你妈妈。”明笙开门见山,“她们是大学室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江淮易抬头。
明笙眼眸泛着光,轻而易举地揭开秘密。
“我小姑是你爸的初恋情人。”她说。
又是一大段沉默。她给足了他反应的时间,然而漫长的寂静之后,江淮易忽而笑了,连笑了几声,甚至挑起眉:“你不会是想说我妈抢了你小姑的男人,然后母债子偿,你打算报复我吧?”为了显示这个剧情的荒谬,他又补一句,“这年头狗血连续剧都不流行这剧本了吧?”
然而她只是淡淡说:“对不起。”
他嘴角依然挑着,不屑地说:“这个逻辑不通,明明是我死缠烂打追的你,就没见过你这么不专业的报复。”他把叉子叮当一声扔进盘子里,不耐地说,“要甩我也要给个正常点的理由。”
明笙挑的餐厅昂贵正式,环境安静,空荡荡的隔间里只有两个人,连分散注意力都做不到。
躲不开,只能迎接。
狂风暴雨,或者一江死水。
明笙表情显得风轻云淡,目光安静落在一副壁画上,说:“我确实没那个闲工夫去报复谁。”她顿了顿,继续说,“一开始只是淡淡的好奇。后来觉得你这个人,有钱有闲,好聚好散,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道你会喜欢我呢?”她说到这里,嘴角笑了起来,笑影重重的眸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像在笑他的愚蠢荒谬。
江淮易脸色铁青:“你再说一遍?”
明笙垂着眼睫,淡然地说:“结束吧。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很多事情拖久了,没意思。”
他的喉咙仿佛有火在烧。
她想说她是什么人?轻浮风尘,男友更迭如走马灯,势利宵小,一心上位不存真心。这些别人形容过她的词,她全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
“那昨天晚上……”开口五个字,声音就好像被烧断了。
明笙轻描淡写道:“我以为那样会让你觉得更甘心。”
她甚至反问:“不是吗?”
“你这么想的?”
“对。”
数秒的死寂。
江淮易猛地拉开凳子,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寒着脸离开。
明笙在原处静静坐了一会儿,叫来侍应生结了账。
这好像是和他在一起以来,她第一次支付账单。账单不如所料很昂贵,她签下自己的名字,习惯使然签了三个字。她盯着最前面的那个姓氏,发了很久的呆。但她好像认了命。这个姓氏这个家,给了她灰暗的童年,也给现在的她致命的阻碍。她曾经想要抛却,以至于去把身份证上的名字都换成了没有姓的模样,然而却没有办法换掉血管里涌动的鲜血,和它背后的牵系。
她视线上移。
签名的上方,是对于一顿饭而言相当不菲的金额。然而她数清了那些零,只觉得很空洞。
不该这么便宜的,她在这段感情里欠下的债,付出的账,都远远没有这么少。
那之后,江淮易都没再来找过她。
许是他原本就是这么骄傲的人,被一次次抛弃之后,终于从感情的糖衣里清醒过来,找回原本那个潇洒薄情,不可一世的自己。
他把租在学校外的公寓退了,搬回了学校住。每天按部就班地生活,该上课的时候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和邹越他们混在一起,正常得不像话。周俊反而对他的平静感到很担忧,把这个情况跟顾千月汇报了上去。
顾千月找时间把他喊家里聚了聚。
正值中秋。一儿一女都去江母的郊外别墅相聚,小悠悠缠着她爸爸在院子里玩,被保姆喊进屋吃饭。
悠悠一只膝盖跪在高高的凳子上,活泼地爬上桌,向江淮易绽了个缺牙的笑容:“小舅舅,好久不见你啦。听说你最近都在好好学习!吓死宝宝啦!”
顾千月皱着眉教训她:“都哪学来的……”
江淮易容色淡淡的没反应。江母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缺乏一个长辈对小辈应有的殷勤,从不布菜张罗,只是斯文地吃着饭,静静地听席上人谈话。
平时最活泼的两个不说话,中秋家宴顿时吃得毫无生趣。
饭后,顾千月在书房找到江淮易,给他递去保姆削好的果盘,瞄了一眼他笔下的真题库,揶揄道:“高考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用过功。来跟姐姐说说,这回是哪个女孩子?我都想认识认识她了。”
“你见过的。”
顾千月讶然:“还是之前那个?”
“嗯。”
顾千月哑口无言,看着他沉默的侧影,竟然也不好打扰,没说几句话就退出去了。
郊外放起中秋的烟花。书房的窗户正对着院子,外面火树银花好不热闹。小悠悠捧着一盒月饼噔噔噔地跑进书房里,猛摇他肩膀:“舅舅你不要做题啦!你做得都睡着啦!来陪我玩呀。”
她摇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
江淮易没有睡着,他只是趴在厚厚一本题库上,阖着眼睛。
这姿态她很熟悉。小孩子对情绪和场面的记忆最最深刻,吓得她脱口而出:“舅舅你不要哭啊……给你个月饼吃。”
江淮易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一个大圆月饼,真笑了声,把眼泪给笑出来了。
他起来擦了一把,捏住小悠悠的下巴把那月饼塞她嘴里。小姑娘嘴巴太小了,像叼着个飞碟似的,眼睛惊恐地瞪圆,表情很是滑稽。他又笑了两声,拍拍她的腮帮子:“去找你爸妈玩。”
“唔……”
悠悠两只手努力把月饼取了下来,大喘了几口气缓过来,仰头对他眨巴着眼:“可是舅舅你看起来不开心啊。是不是小舅妈又欺负你了?”
他嗤然:“你懂什么。”
“妈妈说了,你前些日子天天喝得醉醺醺,都是因为小舅妈!”小悠悠嫌弃地龇着牙,手指在脸颊上刮两下,“羞羞。”
江淮易懒得跟小朋友一般见识,出去找他姐,说今晚不在家里住,要回学校。
顾千月近来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弟弟的心思,但她一向不插手过多,让他跟母亲打个招呼,便默许。
回到学校已经是凌晨。
因为是假期,室友也刚睡下,见到他回来先是一惊:“你不是回家去了么……”而后闻到他身上浓烈的味道,又迷迷蒙蒙地开了灯看他,“我擦?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又不是过年,你们家中秋节还兴拼酒的?”
江淮易鞋子都没脱,颓然倒上床。
这模样一看就不是在家里喝的。
室友下床,从抽屉里摸出一个袋子来,给他倒了杯水:“来吧,吃点药解解酒。”
这个室友是个学霸,生活规律作息健康,无不良嗜好。江淮易想象不出来他这里为什么会有解酒药,拿过来看了眼:“你哪来的?”
室友帮他剥了一粒,脱口而出:“就你姐……哦那个好像不是你姐。她来的那次搁我这的。她说你老酗酒伤身,备着以后用得上。”单身了二十几年的室友难得有取取经的机会,坐在他床上眯着眼艳羡,“那个是你女朋友吧?对你可真好啊……”
他突然就把药放下了。
室友还在问:“你怎么不吃啊?”
江淮易脸侧向一边,紧抿着唇。酒精让全身都发热,尤其是眼眶。
他喃喃自语:“没见过比她还坏的女人……”
室友侧耳:“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淮易突然坐起身,往阳台走。
已经入秋,夜里凉飕飕的。他靠坐在阳台门上,地上不知多久没打扫过了,一动就扬灰。他被灰尘呛得直咳嗽,眼眶通红地望着星空。远处还有人在放烟花,仿佛人人都有东西值得庆祝。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久到四肢都僵冷了,只有攥在手心里的手机是热的。
到最后把十一位号码拨出去的时候,嘟声响了没几下,明笙接了电话。
好像有一个世纪未曾通话,彼此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只能听着熟悉的呼吸,响在冷冰冰的磁波里。
江淮易头靠着门框,嗓音发涩:“笙宝宝……”
顿了好久,他艰难吞咽了一下,说:“你说一句喜欢我。只要你喜欢我,我什么都不跟你计较。”
“你喝醉了。”
他的声音有一种不管不顾时的压抑:“这么久了,你不可能一点都不喜欢我。你不是说过我很讨人喜欢的吗,连那个都是骗我的?”
“没骗你。”明笙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过分冷静,“江淮易,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没说过的,就是没有的意思。”
她从来没说过,她喜欢他。
又一束烟花升空,太遥远了,听不见迸裂的声音,只能看见一小片火花。
“你别在外面吹风。”她说。
江淮易固执地问:“你不想听听看,那天我想对你说什么吗?”
明笙默了一阵,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说:“没必要了。”
这是肆意的年少里,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必要了。
他璀璨得像流星,也决绝得像流星,从数万光年以外降临到她的世界,划破大气与尘埃,只为了实现她一个愿望——
她想要被一个人,粉身碎骨地爱一遍。
但从今往后,没必要了。
☆、第36章
转眼十一月,学校里热闹了起来。
江淮易早听说有一个电影剧组要进驻学校,没想到会这么巧,在礼堂的楼梯间遇见许亦淑。
他是来找邹越的,被告知今天礼堂有一个明星讲座,邹越乐队的排练场地挪了摊。他刚从后台出来,就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开始还没认出来。是许亦淑主动跟他打的招呼:“好巧啊,你在这里上学?”
她是明知故问,他的问句却很真诚:“你怎么在这儿?”
“喏。”许亦淑用眼神指了指他身后的海报,“进来的时候没见到吗?”
讲座海报上用花体大字突出了“许亦淑”三个字,旁边还放了一个她的人形立牌。江淮易端详了很久,笑:“这牌子谁做的,p得都没认出你。”
许亦淑脸黑了下。好在多年的电影学院修炼没有白费,她马上撑起一个得体的笑容,说:“我下部电影就在这儿取景,今天就当是提前来踩点。介意带我逛逛吗?”
她的目的显然不在逛。江淮易应承之后直接带她去了校外一间咖啡馆喝饮料,许亦淑对此毫无异议,眼神里还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得意。
但他没想到的是,明笙也在这家店里。
一个月没见,她剪了短发。没有了长发的遮挡,连衣裙背后的v字设计将她白皙而嶙峋的背勾勒出时尚杂志上的锋锐感,褪去了从前若有似无的文艺气质,一眼望去透着一股只有在顾千月这样的人身上才能窥见的职业气息。
据说剪去长发对女人而言无异于一个仪式,意味着焕然一新和重新开始。
他的眼神霎时变得略显复杂。
尤其是,她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
林隽没有见到后来进店的几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明笙递来的几份合同上。他没去拿,表情很不能理解:“你确定都要接?”
“嗯。”
林隽这才拿起来,粗粗翻了几页:“看来你年中拍的那档真人秀开播之后反响挺热烈,竟然有这么多栏目组找你。”他看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节目内容设置,挑出一份包含极限运动和人身危险的,举给她看,“接这种玩过了吧?”
“反正都是玩。有安全措施,也有保险。”
林隽气笑了:“没见过谁对自己人身安全的态度是‘反正有保险’。你现在这个状况,打算在保险受益人那栏填谁?”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
她洒脱地答完,抢在他反对之前说:“做我们这行的,就是吃青春饭。不趁着大好青春多扒两口,以后还吃不上了呢。”
许亦淑背对着那一桌,五指在江淮易眼前一晃:“怎么了,看什么呢?”
“没什么。”他放下菜单,向服务员招手。
两人都吃过午饭,各要了一杯咖啡。
许亦淑看着他往咖啡里加两包糖包,随口道:“你口味好甜。”
江淮易顿了一下,抬眸扫了眼她今天的装束,勾了勾唇:“没你甜。”
公司给她打造的荧幕形象是甜美清纯系的,所以今天她为了参加活动,穿的是一条微蓬的浅粉小裙子,腰间系成蝴蝶结状,皮肤细嫩,远看像个奶油蛋糕。
许亦淑略显羞涩地斜眸看他:“你和以前一点都没变。”
“是么。”江淮易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一笑,“你倒是变了很多,大明星。”
她也笑:“哪有,出道得比较早罢了……”其实她比他还小两级,只是运气好,没考上电影学院的时候就接到了一部当时很火的戏,从此一直有机会在荧幕上露脸,现在俨然已有跻身当红小花旦行列的趋势。
但他已经听不清她接下来说了什么。因为隔着两个座位,明笙的视线准确无误地,对上了他的。
江淮易突然轻声说:“过来下。”
许亦淑:“嗯?”
江淮易手指轻轻一招,许亦淑于是凑上前,听他说话。江淮易眼睛仍看着那个方向,唇有意无意地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问:“你明天还来么?”
这句话里有着浓浓的暗示,她矜持地抿了下唇,才说:“来呀……每天都会来。”
少女浅粉的脸颊在阳光下泛着明媚的色泽。明笙只望见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喔。”江淮易满足地放开了许亦淑。
但从这天起,许亦淑就时常出没在他们教学楼里。
以她现在的知名度,每每出没都是一场轰动,没过几天,校园bbs上都传遍了许亦淑男友就在他们学校的消息。这简直是青春偶像剧的现实版,把许亦淑当女神的理工男们全都沸腾了,江淮易每天走在路上都会遭受许多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用周俊的话说,那就是许亦淑“在用高调手段逼人就范”。
这一天,许亦淑再次在下课铃响时有意无意地路过体育馆,“恰好”撞见了人。江淮易刚上完体育课,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在自动售货机前弯腰,按下一瓶可乐。许亦淑眨巴着眼站在他身后,好像在等着他给她也买一瓶。
售货机的玻璃折射出她背后往来的学生,好几个在拿着手机拍照。
江淮易终于厌烦了这种被强行曝光的感觉,转身靠在机器上,拧开那瓶可乐。碳酸饮料的气泡上涌,他早有防备地伸出手,任凭涌上来的汽水浇在地面上。反而是许亦淑吓了一跳,往旁边躲闪。
他淡然灌了一口,说:“你来做什么?”
“拍戏间隙无聊,找你玩啊。”她今天穿着戏服,一件十分做作的灰色水手服,靠在他旁边像来拍写真的日本少女。
这模样太引人注目了,多待几秒都会担心这里变成她的临时粉丝见面会。江淮易迅速灌了半瓶饮料,把另半瓶往垃圾筒里一抛,正中靶心。
他侧眸,眼神意味深长:“以后别来了吧。”
“……”许亦淑愕然。
“说实话,不是特别想见你。”
他动身要走。
身后有人不甘道:“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他懒洋洋地背手挥了挥:“那会儿心情好。”
周俊来找他,正撞见这一幕,还招手打算跟许亦淑打个招呼,被江淮易毫不留情揽走。他才意识到:“哟,跟你家明星小女友决裂了呀?”
江淮易嗤了声,懒得说话。
周俊皱眉:“虽然许亦淑这个做法是有点不上道,但是你这模样更让人担心吧。我觉得你现在这都不是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而是打算纵火烧森林了。”
江淮易挑眸,洗耳恭听。
周俊认真严肃:“真的,你简直是在报复社会。”
江淮易好像对什么都缺乏兴致,撇了撇嘴,兴味索然道:“没想报复社会。”
他偏过脸,淡淡地挑唇:“倒是挺想报复她的。”
☆、第37章
有了江淮易这句话,周俊一度觉得,后来发生的那些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许亦淑后来又找过他几次,向他道歉,甚至直接告白,失败之后依然以朋友自居。江淮易态度不冷不热,很长时间没再见过她。直到十二月末,平安夜的晚上,江淮易和一群朋友在明夜喝酒,遇见了许亦淑。
她喝得有点多,醉眼迷蒙地找上他。邹越他们一群人来疯,纷纷起哄让许亦淑加入,没几轮彻底灌醉,扔给了江淮易。最后明夜打烊,邹越他们换场子继续玩,江淮易没什么兴致,坐在灯全暗了的酒吧里,给周俊打电话。
周俊骂骂咧咧的:“又特么找哥给你收拾烂摊子。人喝得烂醉找上你,不明摆着投怀送抱呢么。你干嘛,打算当柳下惠?”
江淮易只回了六个字:“别废话。速度来。”
最后江淮易当了甩手掌柜,老妈子周俊扛着许亦淑找地方安顿她。他去隔壁酒店开了间房把人弄进去,刚想走,许亦淑扣住了他的手。
原来这姑奶奶还醒着,含含混混地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这你都没调查到?”周俊轻笑,“没有。”
“那……”
“但是他这儿,”周俊戳戳自己心口,“有人。”
许亦淑纤长的假睫毛下,目光有一瞬的涣散:“是谁?”
周俊本来不想说,但为了以后能够一劳永逸,忍不住多嘴:“你知道他开那酒吧不?店名就是比着人家的名字来的。那人你还认识,最近跟你一块儿上着节目。”
“……明笙?”
“聪明。”周俊透完底,好心提醒,“所以啊,劝你以后少折腾。这小子心眼实,认死理,咬住了这一个,保不准要三年五年才会放。”
他交代完了,挥挥手离开,贫上了嘴:“妹子好好歇着哈,房费就当哥送你的。我还挺喜欢你演的宫斗剧的,那扮相,啧啧……可不比人皇后好看多了。”
周俊耍着贫就走了,以为许亦淑这么个走清纯玉女路线的小丫头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事实给了猛烈的一击,打碎了他和江淮易两人的不以为然。
事件其实在元旦前后就已经有苗头。许亦淑在社交网络上公开表现出伤情的状态,但一直讳莫如深。彼时江淮易正被大学的期末考试压身,又要忙于准备出国申请,无暇管顾这些掩藏在地底下的蛛丝马迹。
直到年前,问题彻底爆发出来。
许亦淑和明笙年中拍摄的那档真人秀正热播到收官阶段。按照话题效果需要,节目里的许亦淑作为评委,对身为选手参赛的明笙极为苛责,传闻两人私下也并不对付。这些传言酝酿了两个月,终于有人为它找到了实证——
那是一张今年夏天的旧照,有粉丝在酒店偶遇明笙和江淮易,偷拍过他们俩的照片发去论坛。当时没引起多少反响,但在这时突然被有心人挖出来,和许亦淑的合影对比。
后者是一张几年前和江淮易的亲密合影,照片上两人都还是刚刚成年的年纪,青梅竹马,金童玉女。
两张照片放在一块儿,高下立分。
除夕夜出了这个事,瞬间成了家家户户年夜饭桌上的八卦热点。
谢芷默正在外婆家吃晚饭,打开微博客户端准备放几张喜庆的照片上去,结果一打开,私信和评论爆满,乌烟瘴气,全都是“你家好姐妹爬床当小三,她这么吊你知道吗?”“模特圈没几个干净的吧”“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跑去明笙微博底下一看,已经被许亦淑粉丝占领了。
这种消息对那档真人秀节目的热度很有利,底下除了粉丝还有一大堆节目组请来的水军,显然不把这件事炒到人尽皆知不会收手。
谢芷默立刻拨了明笙的电话,冷冰冰的机械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的电话已关机。她又拨了几个,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已关机,给她轰去的短信留言也石沉大海。她当即喊了林隽一起赶去明笙家小区。
到了明笙家门口,里面灯还亮着,大门紧锁,谢芷默按了两下门铃喊“明笙”,最后直接用拍的,越拍越响:“明笙,明笙你开门!”
林隽攥住她的手,把她拉去窗前:“你看。”
从楼梯间的窗口推窗望出去,凉风透进来,单元楼后面的小花园呈现在面前。那个只穿了一件长款开衫的单薄背影孤零零地隐没在夜色里,衣角被风掠起。
明笙把手机扔在家里,一个人搬了十几箱烟花,在花园里放。拿来点火线的烟快灭了,她就吸一口。谢芷默赶到楼下的时候,她正吐出一个烟圈儿,风尘媚态地看着她:“怎么着,怕我炸死自己啊?”
谢芷默都快被她急哭了:“你下回失踪前能不能给我报个信!”
明笙把烟拿远了,单手抱了她一下:“这不是过年放烟花呢么?”她长得高,抱着闺蜜跟抱个娃娃一样,往她身后一挑眼,“哟,把我们林大律师也请来了?”
谢芷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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