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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无星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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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你还需要留院观察,安心待着吧,好了自然放你出去。”
“观察什么?我能吃能跳,现在就出院吧。”
崔礼明看他一眼:“我和上头说你很严重,没三五个月好不了,现在就出去上头肯定以为没那么严重,扣奖金我可不管。”
“躺一个月还不严重?”
“知道严重还嚷嚷着出院?”
他于是不再说话,继续啃苹果。
年前自观音塘获救,他昏迷一礼拜,输了好几袋血,在ICU躺了半个月,崔礼明第三次接收病危通知时,已着手安排通知其亲属,好在他命硬,终于挺过来,转醒时却迷蒙不堪,半晌才能勉强辨别事物。
“这次该提拔了吧?”
“提。要不是因为特殊,组织都打算给你开表彰会。”
“表不表彰的不在乎,给我个文职做做,调去后勤也行,我想轻松轻松。”又问,“案子审的怎么样?”
崔礼明拎壶倒水:“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事。案子挺顺利,已经移交了,这帮人各怀鬼胎,翻了船就狗咬狗,陶西平那几个马仔审讯时就把他的根底抛了个干净,但是关于老杜却没供出有价值的线索,陶西平虽然知道的多却闭口不谈,我们按你给的线索一直盯着老杜,不让他出国,也拘留他了,但是证据不足,关了二十四小时就放了。”
“放了?”他惊,“早知道这次就不该行动,再跟他一段时间肯定搜到证据。”
“行动是必然的,那么大的量,流入社会后果很严重。再说目标本来就定的陶西平,他不是省油的灯,错过这次机会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归案,只是本以为他和老杜是连体婴,又赶上内讧,抓着他老杜肯定跑不了,但不知什么原因,别的都招了,只要是关于老杜的事,他一个字也不说。”
“揭发了会立功减刑,你们告他了么?”
“早说了,软硬不吃。我们本打算让他见见孩子,保不齐心软什么都说了,但查了一下才知道孩子跟着爷爷出国了。”
他顿了顿:“什么时候走的?”
“案发前两天。但他好像不清楚这事,问他时虽不开口,但明显能察觉他也感到意外。”
房内一时陷入沉默,阳光照着雪白的墙壁有些晃眼。
蒋毅思考半晌,忽的一拍腿:“老杜对他儿子很好,经常不打招呼就把孩子接走,我一直不明白陶西平为何每次见他俩待一块儿总是不高兴。你说起这倒提醒了我,他亲近孩子,有没有可能是为了威胁陶西平,说不定这次就是他给送出国的,陶西平如果没事儿,就说送出去玩了一趟,接回来就是,如果他有事儿,孩子在老杜手里,陶西平担心儿子有个好歹,宁愿亏了自己也不敢供出老杜。”
崔礼明来回走了几步:“你分析的不错,我们前期调查陶西平,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唯独对这个儿子十分重视。现在儿子不见,他也不交待,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
“上报吧,通过外交协助,先把人带回来。”
“没那么容易,耗时也长,老杜能利用手段威胁陶西平,怎会没有对策对付警方,像他这样的犯罪分子诡计多端,国外都有保护伞,就怕惹红眼了对孩子不利。”
崔礼明顿了顿:“这次把陶西平团伙一网打尽,倒叫他捡了便宜,怕是轻易逮不着了。组织协商,打算让你再回去,直至1。20案彻底完结。”
“不是吧?”他惊,“我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你让别人去,我不干。”
“也考虑过别人,但少了陶西平这条捷径,谁也无法轻易接近老杜,你在时他已经把你当成心腹,你最合适。”崔礼明看着他,“但你要真不想去也有办法,我找个借口推了就行,看你个人意愿。”
他在光影里沉默,慢条斯理剥着香蕉皮,半晌抬头道:“办出院吧,就这两天。”
崔礼明舒缓了眉眼露出笑意,眼里映射慈爱的欣慰。
“手续我给你办,但不是这两天,什么时候出院得医院说了算。”想了想又道,“上次情况紧急,让外人知晓也情有可原,但类似的情况不能再发生,你身份特殊,走漏一丁点儿风声都极可能丢了性命。”
“我知道。”
“我原想着老战友的孩子能帮一把是一把,谁知会让她卷进来,也不知她有没有把这些事泄露给别人。”
“放心吧,她不会。要是泄露给别人,不早就有人来砍我?”
崔礼明想了想:“她是老郭的线人,不知老郭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他知不知道不要紧,都是自己人。”
崔礼明语重心长:“不管什么人,多一个知道你的身份就多一份风险。这次你不能再这么拼了,安全最重要,还有,湿地不能去了,得换个地方接头,时间也改一改,每个周末早上七点。”想了想补充,“暂定吧。具体情况看那头,不好办就改成半个月一回。还是老规矩,到时间等不着信息我就去接头地,一小时内你不来我就撤。”
他点点头,看上去很轻松。
如此,又一个星期过去。
这天天气极好,湛蓝的天空飘浮伸手可触的白云,院墙上繁茂的炮仗花又开了,丝瓜藤也长出新鲜嫩叶。
秦淮起的晚了,开窗时惊起一片飞鸟扑棱着翅膀脆叫。她草草穿衣洗漱,临走时瞧见茶几上的碗筷,于是全部堆进水槽里,磕得物件哐啷响。
她接着往外走,行至一半儿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去照镜子,见嘴角果然沾着未洗净的牙膏沫,便伸手搓了搓,搓没了,接着走。
屋外的空气很好,她迈着腿快速下楼,嘴里还哼着小曲,眼瞧阶梯只剩五六层,却忽然有人打开院门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翻领外套休闲裤,瘦长脸颊麦色肌肤,唇薄鼻挺耳朵薄,鬓发极浅。他一手拿着钥匙,另只手拎着软薄塑料袋,袋里蜷着两根油条。
他朝她抬了抬胳膊:“吃早餐吗?”
秦淮震惊不已,半晌才回过神,近乎感激涕零道:“好啊。”
第20章
于是她顺着原路返回; 脚下沉稳许多,内心却比先前活跃。
她领他进屋,请他坐:“喝水。”
才想起水壶是空的; 于是尴尬的去厨房烧水。
她本已将往事尘封脑海; 如今当事人重返,那天清晨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她清晰记得他发紫的嘴唇惨白的脸,微弱的呼吸坚毅的眼,还有他执笔在价目表上写的符号和渗入海绵的鲜血。
本以为此生再不能相见,转眼他却回来了,境况并非危急; 身体也恢复健康,像暴露身份之前那般踏实平和,她心里很是宽慰。
她烧上水; 又扒拉案板上的袋子,袋里装着老王送的羊奶果。其实不是送的,是打牌输给她的,老王近来手气不好,输得多了老婆生气; 一气之下缴光他的零花钱,但他牌瘾大; 仍然拉着秦淮赌; 输了便用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当债还。
二人打牌本就为的消磨时间,秦淮并不介意这些; 眼下却派上用场,她把瘪萎的果实挑拣出去,留下一捧看上去像样的,冲洗片刻便端了出去。
“吃水果。”
蒋毅应言拿了一颗塞嘴里,三秒后皱巴着半张脸,眼睛眯成一条缝,半晌都睁不开。
“很酸吗?”
“你试试。”
她咳了一声:“不用了。”
蒋毅顺势后靠,摸到光秃秃的扶手:“垫子呢?”
“扔了……太多血……”
他顿了顿,没说话。
阳光洒进屋内将巧照着墙角的仿真盆栽,倒影出的轮廓却比原身高出许多。
秦淮开口:“那天你伤成那样,是怎么得救的?”
“说来挺有意思,当时我打算从窗户跳下去,但实在没力气。”他指了指窗边的小立柜,“你不是在那儿放的茶杯么,我就一个个往下仍,有人听见动静出来才帮的忙。得亏你家窗户大,能看见我身上的血,不然都以为我发神经不管我就麻烦了。”
“茶杯?”
“你这段时间不喝水吗,没发现少了好几个?”
“倒是发现了。”她讪讪的,“我以为是秦峰摔的,还骂了他一顿。”
“他认了?”
“他不认……我还动手了。”
“……真是难为他了。”
她喝了口水转移话题:“事情不都办完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没办完,还差点儿。”
她停顿两秒,哦了一声。
“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她说,“之前的事,谢谢你。”
“不用。你不是也帮了我么。”
她犹疑片刻再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三个月前,老崔说他战友的女儿遇到些麻烦,叫我能帮忙就帮着点儿。”
“……所以我在哪开店、几点开门几点回家、甚至秦峰在哪上学,都是老崔跟你说的?”
他点头:“还有陶西平和你进展到什么程度,认识你之前他都说过。”
“我和他没有进展。”
他笑:“是是是。”
又问:“我和老郭的关系你也一早就知道?”
“知道。”
“你划断四六手筋的那天晚上,还有陶西平闯进我家的那晚,这两次救我都不是因为巧合?”
“不是。陶西平是目标,我一直跟踪他。”
再问:“你叫我放心,说陶西平去了保山的那次是故意差我去买馄饨?”
“是。”
“雨天运胡毛的线索也是故意说给我听?”
“是。”
“为什么通过我,你直接汇报给老崔不是更好吗?”
“陶西平反侦查意识很强,那两次他都是背后操控并不参与现场,我通过你出动老郭,一是让团伙内部打草惊蛇窝里反,二是不让毒品进入市场。至于老崔,他是我的上级,不要紧的线索轻易不联系他。”
“……那阿翔三舅是怎么回事,我亲眼看见你给他塞毒品。”
“什么毒品,那是药,他染毒多年戒不掉,那药虽然能缓解症状但也会造成依赖,我看他实在可怜才给的他。”
她沉默片刻,又问:“你搬家到对门,只是为了支援我?”
“这楼老了,除了你和先前的老太太没有别人居住,隐蔽性强,交通也便利,还能支援你,我就搬来了。”
他看着她:“还有什么要问的?”
“哑巴呢,去哪了,他也和你一样的身份吗?”
“他是个意外,为了避免他牵扯进来,办案前我找了个借口叫他去了大理,过几天差不多就该回来了。”
原来整件事竟只有哑巴是个意外。
她又喝了口水,不再说话。
“你今天不开店吗?”
“……不开了,货不齐,明天补齐货了再开。”
蒋毅作势站起:“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你那屋一个多月没人住,回去还得收拾半天,你要是困就在这睡吧,中午我做饭招待你,算是感谢你先前的照顾。”
蒋毅摸了一把后脑勺:“也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许是在医院待出惯性,他这会儿是真困,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秦淮却开始忙碌,擦桌子洗碗,倒垃圾洗菜,还专门出去买了猪肉和水果,回来后在厨房做得也像模像样,但不知怎的做着做着就满屋烟气,呛得咳嗽不停。
蒋毅是被咳嗽声吵醒的,起来一看还以为着火了,接着便赶她出来,自己站去灶台。
“我托人给你带的东西呢?”
她指指橱柜,他从里面拿出木耳和鸡枞,还有冰糖和茶叶。
他把茶叶递给她:“去泡一壶茶,剩下的密封着收好。”又说,“不是都带给你了吗,怎么也不学着做饭,除了那条腊肉这些都没拆封过,秦峰回来你都给他吃的什么?就算他老在学校不怎么回家,你一个人也该学会照顾自己。”
“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也挺好。”
“吃泡面就是挺好?”
她讪讪的,接过茶叶去了客厅。她先是泡了壶热茶,然后开了电视,又去给鱼缸换水,接着给鱼喂食。
生长二十六年,秦淮受过最多的说教来自秦峰的班主任,那些看似关怀实则埋怨的言语总是让她无地自容,竟头一回知晓原来埋怨也能让人倍感温暖。
不出片刻,蒋毅已做好饭,有凉拌木耳、炒粽包,鸡枞炖肉和干腌菜汤。
秦淮惊:“你学过厨?”
“当过兵。”
“当兵什么都学吗,你连缝衣服都会。”
他笑:“那真是外婆教的。”
接着二人在桌前吃饭,饭后秦淮收拾碗筷,出去时蒋毅正在沙发上喝茶。
她端了洗净的水果过去:“这回不酸,买之前我专门尝过了。”
蒋毅应了一声,悠闲的看着电视。
又过了片刻,秦淮郑重其事看着他:“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先前你说的喜欢我,还算数吗?”
似未料到她会这么问,他怔了半晌:“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不喜欢我?”
他又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紧着解释:“我先前帮你,是因为老崔说你是他战友的女儿,叫我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
“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可没叫你拼了命的帮忙。”
他顿了顿:“这是我的做事风格,要么不帮,要么就帮到底。”
“那你为什么托人给我带东西,办了案都不会再回来还带什么东西?带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帮个忙而已哪有送茶叶送糖的,还送腊肉,那会儿不是已经知道陶西平会被抓么,他对我已经没有威胁,你的忙也帮到底了,为什么还要给我送东西?”
她双眼坚定有神,盯着他一眨不眨,蒋毅从未料到她有这样一面,一时竟有些晃神。
“……相识一场,朋友之间送些东西也正常。”
“那你怎么不送给哑巴,他不是你朋友吗?”
“……”
他静坐片刻,下意识的想掏烟,可摸了摸口袋,空的。
霎时便手脚无处安放,不自在的站起来:“那个、我忽然想起来,我那屋空了那么久肯定落了不少灰,我得回去收拾收拾,晚上才能住。”
说罢便往外走。
秦淮不放过他:“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
他唯恐避之不及,走得极快。
第21章
秦淮觉得他很有趣; 抓犯人时被砍的浑身是血都不哆嗦,石头般的个性却害怕谈感情。
那天她由他独自回家打扫,门对门住着的二人互不理睬; 隔天一早她却敲响他家的门。
“今天补货; 你跟我一起去店里帮忙吧?”
她如此大方,他也不好不坦荡; 于是跟着一起去。
阿婆见到他十分热情:“蒋老板,你来啦!前几天我还跟秦淮打听你,她说不知道,我就说嘛,你们什么关系; 她怎会不知道。”又放低声音,“陶老板被抓啦你知道不?”
他点头。
“你可别像他学啊,听说你们以前是一起做生意; 有些生意不能做的……”
“阿婆。”秦淮打断,“两碗饵丝。”
“臭丫头不让我说,我是为你好。”
她一边说一边躬身揭木桶盖子。
二人一人一碗早餐吃净,半晌却不见有人送货。
蒋毅问她:“不是说今天补货吗,怎么这半天都没人来?”
秦淮淡定:“早上我是骗你的; 其实前天刚补了货。”
他惊。
她解释:“不这样你能来吗?”
“可我来了没事做。”
“谁说没有。”她道,“你可以陪着我啊。”
他又一惊; 耳朵爬上通透的红。
待被挑动的情绪逐渐冷却; 他才开口:“我昨天说过了,之前那么照顾你; 只是为了帮忙。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我和你道歉。”
秦淮不买账,刚想说点什么,店前却出现一人,穿着夹克西装裤,戴着方框眼镜,咧嘴一笑,甚是憨实。
“我昨天过来见你关着门,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想说今天过来碰碰运气,你要是还不开门我就上你家看看去,没想到今天你就来了,看来没出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他从兜里掏出两只白壳鸡蛋,“早上吃鸡蛋有营养,我从家里带来的,还热着,你尝尝。”
这人是五天前老王托朋友介绍给秦淮的相亲对象,家离这儿不远,父母做玉石的,颇有些家底。小伙老实,见了秦淮后每天带着热鸡蛋进店里报到。
秦淮一直不怎么搭理他。
今日却分外热情:“我也知道鸡蛋有营养,但忙起来老忘记煮,你真是有心,谢谢你了。”她接过鸡蛋抬头笑,“真的还热着呢。”
语毕,小伙满面通红,一旁的蒋毅却微不可察的抬了抬眉。
“你要是喜欢吃,我每天早晨给你送。”
秦淮拎了把椅子,绕过蒋毅时堪堪碰了他的腿,他挪腿让了让,便瞧她把椅子给了那小伙。
“坐。”
那人羞赧的坐下,这才看见蒋毅:“你来买烟吗,想抽什么?我给你介绍。”
蒋毅草草打量他:“你也抽烟?”
“我不抽。”他扶了扶镜框,“也不懂,但小秦卖烟,我就做了些研究,现在略懂一二吧。”
“那你说说看。”
“你想买什么价位的烟呢?”
“随便吧。”
他也打量蒋毅:“这种红河是最便宜的,三块一包。”
蒋毅没吭气。
“这个迅烟稍好一点儿,五块五一包。”
“……”
他咽了咽口水:“要不买这个吧,这个一包二十二。”
“不了。”
“怎么?”
“我不抽烟。”
“……那你是来买酒?”
“你对酒也做了研究?”
他又扶了扶镜框:“略懂一二吧。你想买什么价位的酒呢?”
“不了。我也不喝酒。”
“……那你来这干什么?”
他不动声色看了看秦淮,怎料秦淮也不动声色看着他,似一同追问他来这有什么事。
他只好一咳:“我走了。”
撂下话后便离开,也不闻身后有动静,霎时一双舒展的眉毛皆往里攒了攒。
于是这天晌午,秦淮留相亲对象在店里客套许久,中午还请他吃了碗盖饭。
老王听说此事后很是欣慰,下午打牌意有所指:“找男人哪就得找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什么张老板李老板听着豪气,肚里可装着坏水呢。”
一旁的小张嘿嘿的笑。
“笑什么?”
“师傅你肚里没装着坏水,不还是因为挣不了大钱被师母骂。”
“你懂什么,我每天喝着小酒打着小牌,过得多美,挣大钱可过不上这种日子,挨挨骂也值了。”说罢又看秦淮,“你要是不反对,改天我就让他爹妈挑个日子把事情办了,娃老实,是个过日子的人。”
“再看看吧。”她道,“先不说我,他反不反对还不一定呢。”
老王疑:“怎么会?”
“再说吧。”
她并不多聊。
后来半下午过去,夜幕降临时,秦淮照旧关门回家,行至院门口赶巧碰上买菜回来的蒋毅,她绷弯嘴角露出个笑,紧着上楼,并不理会他欲张嘴说话的姿态。蒋毅被噎,一个字儿没说出口,紧着也上楼。
她走在前,托着一包方便面。
“你就吃这?”
“你吃了吗?”
“没。”
她回头:“那你回去吃吧,不早了。”
说完开门进屋,再啪的阖上。
蒋毅愣在屋外,拎着菜僵了片刻,转身回屋。他给自己煮了碗面,看了会电视洗了个澡,又看了会电视。接着,他抚了抚下巴,换了个台,摸摸后脑勺,又换一台。然后,他走去厨房炒了一菜。
一刻钟后,秦淮家响起敲门声。
她跑去开门,见他手里端着盘炒白果,西芹的绿,萝卜的红,间隙散落黄橙橙的果,鲜艳明亮很是惹眼。
“我炒了菜,一起吃吧。”
说罢便往里蹿。
秦淮伸胳膊挡,没挡住,便肉身作盾凑近了堵,霎时二人面贴面挨得极近,蒋毅吓一跳,不由自主后退。
她借机把了个严实:“不用了,我要睡觉了,你自己吃吧。”
他抬胳膊一看,指针爬向七点半。
“这么早?”
她郑重点头。
“可……”
“晚安。”
说罢再次关了门。
他端着热腾腾的炒白果愣住片刻,默默转身回了家。
隔天一早,二人又在楼道碰面。
他照例朝她抬抬胳膊:“吃早餐吗?”
“不了。”她说,“阿林给我带鸡蛋呢。”
说罢欲下楼。
蒋毅原封不动,挡住去路。
“阿林是谁?”
“老王介绍给我的对象,昨天在店里你不是也见过吗?”
“对象?昨天他到店里之前你才跟我……”
“跟你表白吗?可你不是说都是误会吗,还和我道歉了。我当时就想通了,我接受你的道歉,收回说过的话,你就当我没表白过。”
蒋毅语塞。
她从他身侧捡了个漏溜出去。
他拎着热腾腾的油条站了一会儿,神情复杂,随即却跟了过去。
尔后进店半晌,别说阿林,阿猫阿狗都没有一个。
“阿林不是给你带鸡蛋吗,人呢?”
“可能因为和他爸妈谈结婚的事耽误了吧。”
蒋毅蹙眉:“结婚?你才认识他几天?”
“那又怎么样,相亲成功的下一步不就是结婚吗?”
“……结婚是大事,你考虑清楚,别为了激我什么决定都做。”
“我已经被你拒绝了还怎么激你?反正我们之间不可能,我嫁给谁、什么时候嫁都和你没关系。”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你真不想我结婚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当我男朋友,你要是我男朋友我就不和他结婚了。”
她黑亮着眼睛微挑了眉,额前的头发垂下来,半遮眼尾的痣,神情挑逗暗藏不屑。
蒋毅怔了怔:“结婚怎能说结就结,说不结就不结,再说你已经收回对我说过的话,就别再提什么男朋友。”
“你介意这个吗?那就当我没收回吧,我说过的都还算数,你是不是能考虑一下?”
她眼中带笑。
他像看神经病一般看了她一眼,走了。
蒋毅真没打算再理她,不料当天傍晚有人送货上门,来者肩抗亚麻布包的海绵垫敲响他家门。
“蒋先生吗?这是您订的沙发垫。”
他抬了下巴示意:“对门的。”
“对门说没有订过,也不认识什么蒋先生,说我敲错门了。”
他紧了紧眉,三两步跨去对屋,砰砰砰连敲三下。
秦淮开门,露出一颗头的距离,蒋毅没给她收手的机会,一掌推开。那人机警,马不停蹄蹿进去将东西往空沙发上落了个准儿。
她诶了几声没止住,等那人收了尾款离开,便冲着蒋毅:“你拿走,又不是男女朋友,我不收你的东西。”
“你一定要这样吗?”
她点头。
“不在一起连朋友也做不成?”
“不在一起还做什么朋友?一边说我对你有误会,一边还像以前一样照顾我,不是更让我误会吗,你要真为我着想,就别再管我。”紧着道,“反正过几天我就嫁了,也不用卖烟了,我跟着他开个门面去卖玉,我会从这搬走,结了婚就怀上,年底就能生孩子。你不用管我,我会过得很幸福。”
“……结婚不要这么草率,你嫁人我不拦着,但一定要了解清楚再嫁,你们才认识几天?”
“说了不管你还管?谁要你当初多管闲事来帮我,早知会这样我就该被陶西平糟蹋了,彻底死了心,省的惦记上你。”
他漆黑瞳孔聚着火:“我不要命的帮你,你说的什么话。”
“我也不要命的想和你在一起,你对我又说的什么话?我知道你任务在身不想连累我,小时候我妈不理解我爸和他离婚,丢下我和秦峰就没回来过,后来我爸牺牲,就剩下我和秦峰两人。我比你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也比你更清楚担惊受怕的滋味,可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迈出这一步用了多大勇气?”
第22章
蒋毅僵在原处没动; 面色严肃神情凝固,似陷入世纪难题。
暮色苍茫,墙头伏猫; 欻的溜走; 余花叶颤栗。
有细碎灯光钻进老屋,流光乱窜; 钻进秦淮眼里,霎时一双眸子亮如繁星。
“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
他不为所动,她走过去贴近,捧住他的头吻他的嘴,被他躲过; 温热的亲吻落在面颊。他抬胳膊拒绝,秦淮僵持不让,踮脚往他脸上凑; 借机圈他的脖子,蒋毅绷直脖颈和她对抗。
挣脱之际她又凑上一个吻:“你不喜欢我吗?”
额间相抵呼吸相贴,她语调轻柔,几分央求几分蛊惑。蒋毅没兜住,陷进去了; 松懈臂膀拥抱她,唇舌反复吞噬; 力道越来越紧。他触她光洁的额头柔软的发; 亲她温热的嘴唇冰凉的眼,颤悠的双手来回游走; 毫无章法熨着肌肤。
他呼吸热切钻进她的脖子,吻她圆润肩头,扒下衣服扣子,他搂她的腰贴她的腿,行动急切如失去理智的孩子。他早已建起堡垒筑好防线,阻她进攻防己越线,背负沉重如沙漠中佝偻前行的骆驼,奈何此吻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城墙壁垒顷刻决堤,譬如天雷勾地火,苗头乍现便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那张亚麻布包的沙发上,崭新的座椅成就崭新的关系,灯光一亮二人已复平静。
蒋毅光膀子枕着扶手,神态平静。秦淮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他抬手掖了掖毯子,从落在地上的外套翻出烟盒抖出支烟,再去捞茶几上的打火机,距离稍远,他紧着怀里的人,没够着。
秦淮抬头,撞上他水光滟潋的眼,她翻了个身,替他拿了打火机,再啪嗒一声点燃。
“你和阿林的婚事怎么办?”
“你还真以为我要和他结婚?”
“你没打算,他不一定这么想。”
“……我今天跟他说了些话,他就算有想法也应该都打消了。”
“说什么了?”
“说秦峰是我儿子。”
他僵了僵,垂眼看她,伸手捏她鼻子。
她扭扭脖子挣脱:“你以为他真的相中我吗,他相中的是我没有亲人,没负担,还想让秦峰搬出去,说男孩儿应该早自力,不如高中毕业就给他们家打工。我爸走的突然,没交待的话我都明白,就算秦峰今年考不上,我也会叫他复读,怎会让他辍学。我说秦峰是我儿子,他吓得不敢接话,扭头就走。”
他笑着撸她的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哪种人?”
“说谎不眨眼,张口就来。对阿林这样,对我也这样,挺会调动情绪。”
“这是策略,你什么都放心里,我不刺激一下逮不着你。”
“还是你有经验,稍做策略就把我逮着了。”
她抬起眼睛倒着看他:“你三十来岁的人了,没交过女朋友吗,这种小伎俩也看不出?”
“这和年纪没关系,队里严谨任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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