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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观双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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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已反手拽住了章万庆的脖子。

林小超退后一步,喝道:“好大的胆子!犯上作乱,不服帮规处罚,是甚么罪名?”

赵观大笑道:“林小狗,你自以为聪明,却犯了个大错。在下不是青帮中人,你青帮的门规可管不到我。”

林小超一怔,他前日见赵观跟在李四标身边,只道他定是青帮兄弟,全没想到他并未入帮。赵观将章万庆拉到身前,单刀抵在他喉头,冷冷地道:“同样的道理,我杀了你章香主,也不怕甚么帮规处罚。老实招了罢!秦胡子是你派去暗杀彭威的。姓林的随手便杀了他,我也大可随手便杀了你。”

章万庆二度落入他手,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眼见秦胡子的尸体便横在目前,鲜血满地,自己喉前冰凉,那刀子一过,自己也是一般的下场,惊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秦…秦胡子是我派去的。”

此言一出,彭威的手下都大声咒?起来。林小超脸色难看已极,强道:“众位兄弟不要相信,这姓江的如此逼供,他怎敢不照他的意思说?”这话软弱无力,连他自己的手下听了,都甚觉不以为然。赵观哼了一声,移开单刀,只留下章万庆跪在地上发抖。

便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四爷到!”便见李四标当先快步走入,张磊?李画眉和三十多个手下手提刀棍紧跟在他身后。他在城外听闻急报,得知彭威被杀?手下前去问罪被擒?双方动手混战等情,不禁大惊失色,他素知林小超心狠手辣,生怕彭威的弟兄会被其歼灭,忙急速赶来。他一进门,便见赵观持刀站在章万庆身后,不由得一怔,但见情势已然稳住,双方死伤不多,大大松了口气。他向厅内环望一眼,众人碰触到他的目光,心中都是一凛。

方平上前向他简单报告了事情经过。李四标点点头,望了林小超一眼,又望向章万庆,冷冷地道:“章香主,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自己看着办罢。”

章万庆既已在众人前招认罪行,此时见到李四标严厉的眼光,早已豁了出去,说道:“不错,彭大哥是我派秦胡子下手杀的。请四爷给我一个爽快的罢!”

李四标点头道:“勇于认错,才是好汉子。帮规如何,你应该清楚。我让你自己了断。”章万庆道:“多谢四爷。”伸手从桌上拔起朴刀,往自己喉头割去。但他手颤得厉害,这一刀割偏了,鲜血喷出,一时却未能断气。一个手下看得不忍,叫道:“香主,我助你!”奔上前抓住章万庆的手,割断了他的喉管。章万庆已说不出话,向那人点头致谢,倒地死去。

林小超心中痛?章万庆鲁莽愚蠢,既要出手杀害对头,便该做得干净利落,怎能被对头一眼便看出线索?既然做了,便该抵死不认,现在又自认其罪,那是死得活该。他眼见事情如此结束,己方承认理亏,章万庆伏法,其势再不能争夺辛武坛主之位,心下恼怒非常,狠狠向赵观瞪了一眼,暗骂:“奸险小鬼,总有一日我要你知道厉害。”走上前向李四标道:“这里事情全仗四爷主持。小侄在岳阳还有要事须回去处理,这就向四爷告辞了。”李四标冷然望向他,点了点头。林小超不敢多待,立时率手下连夜离开南昌。

李四标令人将秦胡子和章万庆的尸首抬去安葬了,走向赵观,握住他的手道:“江小兄弟,今日事情全靠你周旋处理,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老夫真不知该如何谢你才是。”赵观摇头道:“四爷,我是外人,原本不应介入贵帮中事。但这姓章的家伙太过可恶,晚辈看不过眼,忍不住插手,还请四爷勿要怪我多事。”李四标笑道:“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半点?”

他此番见识到赵观勇悍的一面,又是惊服,又是赞叹,心想:“这小子是个天生的帮派人物。这等独闯敌坛?擒敌首脑的气度,狠勇机智兼备,我帮中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却不知赵观原本便生长于街坊,发狠打架乃是家常便饭。加之他出身百花门,自幼精熟惩处恶人的手段,对付章万庆这等人物自是驾轻就熟。

李四标见辛武坛一场内斗之下,两名香主前后死去,坛内人才一空,只能暂令郭浅川总理坛务,力求抚平坛内仇恨。一场风波过后,甲武坛夺得了辛武坛控制权和江赣一带的地盘,未让林氏父子野心得逞,李四标甚是喜慰,对赵观不免更加欣赏信任。

第二部 青帮新秀 第六十五章 辛武坛主

却说赵观回到杭州一个月后,李四标下帖设宴请他,以示酬谢。赵观推拒不得,只得去赴席。却见在场的除了李四标和女儿?徒弟?数个重要手下之外,还有辛武坛的郭浅川等十多名弟兄。这些人曾蒙他相救,与他并肩对敌,相见之下自有一番亲热感激,跟他握手抱肩,十分热络。赵观也喜欢郭浅川等血性汉子的朴直爽快,与众人饮酒谈笑,甚是融洽快意。

筵席过后,李四标请赵观到内厅谈话,说道:“江小兄弟,老夫一直当你是好朋友,今日有件大事想托付你,希望你不要拒却才好。”

赵观道:“在下年轻识浅,甚么也不懂得,不知李四爷要托付我甚么?只怕我担当不起。”

李四标道:“江小兄弟在南昌出手擒伏章万庆,震慑群小,声名早已传遍本帮。现在辛武坛两位香主都去世,人才空缺,老夫想推举江小兄弟担任辛武坛坛主。”

赵观一呆,他知道青帮十坛坛主在江湖中位份甚高,李四标便是第一坛甲武坛的坛主,不但帮内兄弟,一般江湖中人也对他极为尊重。但自己并非青帮中人,如何能做青帮坛主?

李四标又道:“江小兄弟,你是我见过年轻一代中难得的人才。这事你若首肯,我定能争取帮主支持。辛武坛的兄弟对你十分敬重,异口同声来向我请求,要老夫向你提起出任坛主之议,还希望你不要拒却才好。”

赵观摇头道:“但我并非青帮中人…”李四标道:“你若愿意,我实时便能引你入帮。”赵观沉吟不答。李四标又道:“江小兄弟,我和小女?帮中各兄弟都对你十分欣赏信服,你若能加入本帮,以后便如同一家人般,我们都会很欢喜的。”说着殷切地望着他。

赵观听他提起李画眉,心知自己在南昌出手,大半是激于义愤,一小半却是为了那夜听到李画眉和张磊争吵,对自己好生推崇,不想令她失望之故。又想:“四爷不知我的来历,竟还对我这般推重,确有江湖前辈的宽宏气度。”便道:“晚辈蒙四爷厚爱,感激不尽。但晚辈身有他务,四爷引晚辈入帮之事,还请四爷给晚辈几日时间考虑。”李四标道:“这没有问题。江小兄弟是要去请示师长么?”

赵观摇了摇头,他从未向李四标透露自己和百花门的底细,微一沉吟,说道:“四爷,兄弟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四爷包涵应允。”李四标道:“你尽管说。”赵观道:“兄弟出身隐秘,身负血海深仇,实有许多不可告人之处。我当四爷是好朋友,一片坦诚,若不是情非得已,绝不会隐瞒藏私。在下若入青帮,想请四爷和帮中兄弟不要过问在下的来历和私事,在下的手下也不受青帮指令。”

李四标微微皱眉,向他凝视一阵,才道:“好!我相信你是个好汉子。你和你手下的事,只要不危害到本帮,我便绝不过问。”赵观听他答应得爽快,笑道:“有四爷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李四标也笑了,伸出手来,二人四手相握,相视而笑。

此时百花门在赵观和五个长老的经营下,已十分稳健,仇家仍旧未露出任何线索,赵观在杭州渐觉无聊,偶尔上青楼玩玩?上李家见见李画眉的面,便无他事。不意李四标对他赏识如此,竟要推举他做青帮坛主,倒大出他的意料之外。青帮号称天下第一帮,势力广布大江南北,赵观本身已是百花门主,自不稀罕这坛主之位,但他喜爱帮派兄弟的重义守信,入帮后又可以多亲近李画眉,何乐而不为?他自忖不论做何决定,都须以百花门的安全为最先考虑。自己百花门主的身份仍旧十分隐秘,若要继续保持这个秘密,出任青帮坛主不啻是个极好的掩护。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一个在青帮领有职位?在台面上颇有身份的人,竟会和隐秘诡异的百花门有任何关联。

赵观回到江家庄后,便召集紫姜?青竹?兰儿?小菊?玫瑰五位长老,述说李四标相邀加入青帮之事,请问各人的意见。兰儿首先大力赞成,说道:“青帮势力广大,门主能在青帮领职,对保护本门大有好处。”

青竹问道:“门主若加入青帮,将如何兼顾本门事务?”赵观道:“辛武坛设在南昌,离此不远。我一月中总有十天回来杭州,门中各事可由诸位长老决定,大事可等我回杭州再行决定。”

紫姜则问:“门主若去做青帮的坛主,我们百花门以后便臣服于青帮么?”

赵观道:“不。我百花门仍旧独立,不受青帮指挥。我在青帮自有手下兄弟指使,若非必要,决不会以青帮中事相烦百花门人。这事我已和李四爷说过,他也答应了不追究我的底细。”

众女又商讨一阵,都觉得赵观加入青帮乃是一着险棋,有泄漏身份之虞,但若能运用得当,却可对百花门带来莫大的好处,便都表示赞同。

赵观见众女再无疑虑,次日便去回李四标,说道:“四爷有心引晚辈入帮,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李四标欢喜之极,捋须微笑,连声道:“好,好!”

数月后的一个清晨,李四标正式开坛接引赵观入帮。青帮入帮的仪式极为繁琐,半个月前,一个引进师先领赵观去晋见本命师,他的引进和本命二师都是李四标所介绍,帮中资格极深的元老。之后又去见师父?师母,请示师父母的生辰八字,称为“认门”。李四标对赵观极为尊重,并不让他拜师,直接替他“开善门”--接引他成为青帮弟子,也称为“进门坎”。

开善门那天,甲武坛极为热闹,青帮弟子总有五六百人前来观礼。坛中供起天地君亲师的神主牌位,上挂达磨老祖和青帮创始人三老四少的画像,两旁配有“正大光明”和“义气千秋”的巨幅对联。赵观在一个香主的指引下,先在神主牌位前焚香,念请香词;又去点燃蜡烛,念请蜡词,之后向神主牌行三跪九叩大礼,念家法词,宣读誓词。最后呷一口清水,称为“净口”。

仪式结束后,李四标发给他一本“海底”,即青帮帮众的证件。那是一本红色小册子,封面写着“义气千秋”四个金字,翻开第一页是一艘运粮船的图案,船上有一面小旗,旗上画有黄色三角标志,边沿则有黄色牙形装饰;第二页是师爷的像,第三页才是赵观的画像和他在青帮中的法名。赵观算是青帮第六代弟子,依照清?静?道?德?文?成?佛?法的排行,以“成”为法字,取名江成杰。

赵观被母亲接引入百花门时也经过一些仪式,但跟青帮的繁文缛节?程序排场实是不能相比。他拿到自己的“海底”,翻看几页,甚觉有趣,暗想:“我赵观的名字又多了一个。赵观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真实姓名了,再加上上官千卉?江贺和江成杰,连我自己都快弄不清自己到底叫甚么了。”

入门之后,李四标交代女儿引领赵观熟悉帮中规矩。李画眉便向赵观述说青帮的缘起?创始人三老四少的事迹等等,又道:“青帮中人靠着一本海底,便能走遍大江南北,处处受到照顾保护。你若行路时,遇到黑道上的土匪强盗,只要说:‘西北干天一块云,一朵莲花开满盆,上打君,下打臣,不打安清一家人。’或是‘老大不必抓我讯,三老四少请听真,金银财宝我没有,快刀不杀一家人。’强盗便会饶过你命,甚至贴补钱财于你。”

赵观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要比在黑道上的威风,青帮自是远逊我百花门了。嘿,我若亮出上官千卉的名头,黑道上的人定要吓得屁滚尿流,别说送上钱财,一双手都自己砍了送上来。”

他趁着和李画眉独处之时,忍不住对她嘻皮笑脸起来。李画眉却保持一贯的矜持,说道:“江大哥,你加入本帮,我很是欢喜。我们此刻同是帮中兄妹,却须互相尊重,不可越礼。”赵观正色道:“我入帮便是为了你,此后自然得更加尊重你。”李画眉红着脸,转过头啐道:“你便是没点正经!”心下却不禁暗暗欢喜。

却说赵观加入青帮后一个月,便在李四标的大力推举和辛武坛弟兄的拥护下,当上了辛武坛坛主。辛武坛下见识过赵观手段的兄弟对他自都极为钦佩;未亲见他出手的,看他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俊美青年,却不免暗暗不服。

赵观经历过初任百花门主?人心不服的一段,知道要收伏这些血性汉子须得靠信义武勇,为大家干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才行,便也不着急,上任后谦退自抑,不自做主张,常与帮中兄弟一块饮酒谈笑,熟悉各人背景性情,并学习粮船航运事务。他原本聪明,跟着兄弟跑了几趟船,便将运粮路线?利源开销?沿途关节都弄得一清二楚,直比帮中老手还要通熟。

辛武坛的帮众见他不摆架子,谦虚好问,兼之酒量惊人,才渐渐将他当成自己兄弟,衷心拥戴。李四标见赵观几个月间便稳住了坛下兄弟,十分满意,心知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年轻人确然比自己徒弟和其他手下高明得多。

第二部 青帮新秀 第六十六章 青帮帮主

是年冬天,李四标领赵观去青帮总坛参见帮主。二人来到武汉总坛,在内厅中等候。不多时,一个仆人进来请道:“帮主请李四爷?江坛主入内书房说话。”二人跟着一个仆人来到内书房,但见一个身形臃肿的老人坐在软榻上,他见李四标进来,忙招手让两个姨娘搀扶他站起迎上,脸上满是笑容,说道:“四弟,好久不见了,老哥哥总念着你!”李四标上前握住老人的手,眼中闪出泪光,含笑说道:“大哥身体健朗,兄弟好生欢喜!快坐,快坐。”亲自扶着老人坐回软榻上。

赵观见那老人年过八十,肥胖的身躯裹在厚厚的棉袍下,眼袋低垂,皱纹满面,须发稀疏,一副老迈昏衰的模样,心想:“这便是赵帮主了,没想到他已这么老了。听说四爷和帮主是总角之交,七十多年的交情,果然非同凡响。”

赵帮主和李四标促膝而坐,谈起近况旧事,时而感叹,时而激动。赵帮主兴致甚高,谈着谈着便出了一头汗。他唤姨娘替他脱下厚重的外袍,让另一个姨娘沏上两碗参茶,请李四标和赵观饮用。赵观起身相谢。赵帮主抬起头向赵观望去,霎时间眼中精光湛然,彷佛昔年英气犹存。赵观不由得一凛:“这老人身体已衰弱得很,雄心壮志可没减少半点。”

李四标道:“大哥,这位便是辛武坛新任坛主江贺江兄弟。兄弟,快来拜见帮主。”赵观上前参见了。赵帮主点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四爷跟我说过你制服章万庆的手段,不错,不错。以后帮中事务,就要靠你们年轻人了。”赵观点头应诺。

赵帮主便与李四标谈起帮中情况。李四标道:“兄弟近日探知,乙武林伯超野心不小,大哥须多加留意。”

赵帮主点头道:“我知道。林伯超和他儿子联成一气,摆明想来争夺帮主之位。就怕丁武?己武两坛跟着起哄。”李四标道:“丁武的牛十七意向不明;兄弟知道己武最近闹内乱,应不会插手。兄弟只担心丙武的年大伟会拥护林伯超,那便棘手了。”赵帮主听了,神色凝重,捋须不语。

赵观入帮之后,已得知了一些帮中内情。帮主赵自详登位已有三十余年,年纪老迈,对手下的约束力日渐衰弱。十坛中甲武?乙武?丙武三坛势力最大,其中只有甲武坛的李四标全力拥护赵自详,其他两坛的林伯超和年大伟都各自为政。丁武?戊武?己武三坛势力次之,除了戊武坛主吴长升是赵自详的亲信外,其余两坛都只是表面上忠于帮主而已。庚武坛主便是乙武坛主林伯超的儿子林小超;辛武在赵观接任坛主后,便算是李四标的人马了。其余壬武和癸武两坛较小,虽对赵帮主忠心,却没甚么实力。赵观在百花门见识过四堂相斗的情况,心想:“想来所有帮派都不免内斗,都是这么一回事。”

赵帮主叹了口长气,摇头道:“我年纪老了,这帮主之位,他们爱争,便让给他们也罢。”李四标从未见帮主如此消沉,不敢接口。赵帮主抬头沉思一阵,又道:“四弟,你记得那年青帮中生变,你大哥登上帮主大位之时么?”

李四标道:“是,兄弟记得。”赵帮主道:“若非成大少爷坚持让位,我又怎能坐上这青帮帮主大位?你大哥忝居帮主之位这么多年,此刻我只盼成大少爷能回来主持帮中大局。”

赵观暗想:“成大少爷?他们是说成大叔么?成大叔曾说他爹爹,也可能是我爷爷的,以前是青帮的大头子,原来赵帮主的位子还是成大叔让出来给他的。不知成大叔现在何处?”又想:“成大叔在江湖上闲散流浪惯了,又怎会来当这帮主?”

果听李四标道:“大哥,成大少爷浪迹江湖,他当年便不受帮主之位,现今是更加不会来插手本帮事务了。大哥为何不早些定下帮主继承人?一旦继承人选定,林伯超他们几个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赵帮主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容易。继承人一选出,林?牛几个立时便要轻举妄动。我手下没有足以压服众人的的人选,不能轻易立继承人。”

赵观心想:“你们选不出继承人,何不学我百花门,来个比武夺帮主?”他却不知百花门当时只有三百来人,三堂堂主和第四堂以比试毒术武功来决定门主,并不困难;青帮却有上万帮众,分成总坛和十坛,各坛坛主势力庞大,互不相让,彼此间以地盘?人数?财富?武功相量,情况比百花门复杂百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赵帮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一阵,睁开时眼中精光一闪,好似睡狮初醒,握拳捶桌道:“本帮团结最要紧。任由他们这么闹下去,青帮定将分裂,不可收拾。青帮若毁在我手中,我如何有面目去见历代帮主?四弟,我这便派人去劝服林伯超。年大伟那边,你可能摆平么?”

李四标道:“兄弟定当尽力。”赵自详道:“如此偏劳你了。”两人又谈了一阵,李四标和赵观才告退出来。

赵观忍不住问道:“四爷,赵帮主当了三十多年帮主,怎么都没培养出个继承人?”李四标叹了口气,说道:“帮主在这事情上,总是犹豫不决。唉,这事我跟他说过很多次,他都无法听进去。说句实话,我也不知大哥该立谁才是?他自己的十多个儿孙都不是人才,五个女婿也庸庸碌碌。这些人长年来彼此争夺青帮的继承权,帮主心知他们都担当不起,因此迟迟不肯立继承人。要他立个外人,他的儿孙女婿又会不服,定要大闹生事。唉!如今几个坛主又不安份,帮主这位子,可不容易做哪!”

赵观道:“四爷,今日帮中有此难处,兄弟定将尽力襄助帮主,维护总坛。”李四标甚觉安慰,说道:“江小兄弟,眼下情势甚是不易,但咱们做为帮中兄弟,总须有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

赵观点头称是,心下却想:“这帮主当得这么苦恼,不当也罢。”他随着母亲长大,虽当上百花门主?青帮辛武坛主,却从无甚么雄心大志,不知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大多胸怀一统江湖?率领万众的志向,如赵自详?李四标这等人物,都是其中佼佼者;数十年苦心经营争夺得到权力地位,岂是轻易能放下的?

第二部 青帮新秀 第六十七章 北上天津

却说赵观随李四标回到杭州,李四标便让他去天津拜访年大伟。赵观先写了一封信送去天津丙武坛,自言新任辛武坛主,盼能来向年坛主请教云云,实际便是去试探年大伟的意向。

青帮乃以河运起家,自明永乐帝注重水运?大力通浚河道后,国内航运繁忙,各港口互通声气,青帮随之盛兴。数十年来,青帮势力渐大,总揽黄河长江水运,成为航运界的龙头。帮中各坛皆设于船运大镇,丙武坛所在之天津乃海运大港,许多货运都以此为,虽不如苏杭的富饶多产,也和泉州?广州并列为国内数一数二的海运重镇。

赵观临行前,与李四标父女商讨劝服年大伟的策略。李四标道:“年大伟是帮中已故大老年效舜的儿子,年家掌握天津多年,势力庞大,帮主向来便让他们家三分。这年大伟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没甚么武林道义,以利害相劝,才说服得了他。”

李画眉道:“林伯超掌握河南郑州,年大伟控制渤海湾,两人合作甚多,关系密切,年大伟肯定知道林伯超怀有异志。但我听说林年也常为了运费分摊而起冲突,要劝得他不跟随林反,须得让他知道总坛的实力,恩威并施。”

赵观笑道:“我知道了。先吓得他不敢动弹,再跟他说不反的好处。最好总坛可以多给他一些甜头之类,让他安心。”

李四标道:“帮主说过,要给他多点利益,不是问题。只要他不跟着林伯超造反生事,帮中平稳,何愁无财源?帮中财物原本是兄弟大家分享,年家入币多,手下人也多,自该多留一些。”赵观点头称是,又问:“这人有甚么把柄没有?”

李四标道:“年家在天津是有家有业的大户,跟官场的关系定然很好。这等人便有把柄,也多半有法子让官家替他遮掩。”赵观侧头凝思,说道:“我到了天津再暗中探访,随机应变罢了。”

次日他便让丁香扮成男子,带了她和辛武坛方平等十多个兄弟上路往天津去。不一日,一行人来到天津,赵观依帮中晚辈觐见前辈的规矩,让人去丙武坛投名帖求见。过了五六日,年大伟才回帖,请他第二日晚上来坛中相叙。这几日中赵观成日带着丁香和辛武坛兄弟上天津的烟花街巷闲逛,宴饮赌博,出手豪阔,恣意挥霍,引得路人侧目,街坊议论。辛武坛兄弟见坛主出手大方,都乐得跟着他吃喝玩乐。只有方平心细,猜想赵观一到天津便摆出富家公子的气派,多半别有用心。

次日晚间,赵观带了辛武兄弟来到丙武坛,但见坛址乃是好大一座屋宇,处处雕梁画栋,甚是华丽,心想:“这丙武坛当真有钱,房高屋广,像是大富人家一般。我辛武坛相形之下就显得寒酸多了。”

一个丙武坛香主出来接待,请众兄弟去外厅喝酒,独领赵观去内厅等候。过了良久,赵观正等得不耐烦时,才有个兄弟来领他进入坛主书房。他走入房中,却见一个福泰肥胖的中年人坐在一张大书桌后,左手打着算盘,右手拿着笔记账。他身穿宝蓝湘绣大褂,右手拇指戴着一只灿烂耀眼的金刚钻,左手指上戴着两只翠玉班指,色做碧绿,的是上品;胸前挂着一串百零八颗牙雕佛珠,乃是一百零八罗汉,雕工精细,甚是罕见。

赵观上前行礼,说道:“年坛主,晚辈辛武坛江贺拜见。”年大伟点了点头,将算盘推开,盖上账簿,摆手道:“江坛主不用多礼。江坛主年轻俊秀,后生可畏。请坐。”这几句话说得平淡如水,有气无力,毫无诚意。赵观心想:“这胖猪说话中气不足,显然没甚么功夫。”

他一看到年大伟,虽是从未见过,却觉这人十分眼熟。他幼年在苏州情风馆曾见过不少富商巨贾,有的家里富贵了数代,看上去便较有气质涵养;大多却是新富,喜爱炫耀家财,开口闭口不离钱字,更喜欢作威作福,一有不如意,便对下人呼喝斥?,大发脾气,是妓院中最难伺候的客人。赵观幼时最恨这等人物,这年大伟显然便是新贵一流,赵观只觉他面目可憎,心想:“这头胖猪须得好好吓吓,才会知道厉害。”当下口中说了好些客气的恭维话。

年大伟靠在太师椅上,一手数着胸前的象牙念珠,一手把玩着一只景泰蓝鼻烟壶,听了只是微微点头,鼻中哼哼数声。赵观最后说道:“年坛主乃是帮中老前辈,资历深厚,晚辈年轻识浅,新任坛主,对于如何整顿本坛,增进势力,还想请前辈多多指点一二。”

年大伟谦逊道:“我马齿徒长,哪里能够教你甚么?”赵观心道:“胖猪还会掉书包。我说你是猪齿徒长。”口中说道:“贵坛在帮中实力雄厚,一向为其他九坛所敬仰。不知年坛主有甚么诀窍?”

年大伟笑了笑,说道:“甚么叫作实力?小伙子,我告诉你,有钱便是实力。我年轻时汲汲于学武,以为只有武功过人,才能压服别人。成年后才明白,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穷愁能令士丧志’,这话半点也没错。有了银子,甚么都办得到。别人花一两银子,派十个人去做,我花一百两银子,派一百个人去做,当然事事做得比别人好了。”当下又说了七八个例子,证明金钱便是力量,一派教训后生的口吻,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意犹未尽。

赵观听他说得高兴,口中唯唯诺诺,心想:“胖猪当真市侩得紧。”待他说得告一个段落,趁机插口道:“年坛主说得是。晚辈素闻青帮中‘甲武雄?乙人众?丙财丰’的说法,不知贵坛的财力,当真胜过了甲乙二坛么?”

年大伟道:“四爷手下也算是富有了,林七爷也不差。但真格的比起来,嘿嘿,恐怕还是本坛稍胜一筹。”赵观道:“那比起总坛呢?”年大伟笑了笑,说道:“江小兄弟,你问这话,未免对总坛赵老帮主不敬了。”

赵观笑道:“晚辈失言了。我听说乙武的林坛主常向人夸耀,说他乙武坛比总坛还人多势众,因此想知道丙武坛是否也自认比总坛更有财力。”

年大伟脸色微变,摇头道:“本坛怎能跟总坛相比?”

赵观道:“既是如此,那是最好。不然的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年大伟瞪着赵观,皱眉道:“江小兄弟这话,老夫可不懂了。”赵观道:“晚辈的意思,其实清楚得很。年坛主可知道诉讼么?本朝刑法简而严,但是舞弄文弊的官吏大有人在。一旦卷入诉讼,往往散尽家财,还不得救,最后弄得声败名裂,家破人亡。那时节,钱再多恐怕也没法子。”

年大伟双眉竖起,不悦道:“你来我坛内,对长辈说这等无礼不祥之言,是谁教你这般大胆的?”赵观道:“晚辈不敢。请问年坛主,私吞公款是甚么罪名?”

年大伟侧目向他瞪视,冷冷地道:“江小兄弟,你胆子不小。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出我丙武坛!”

赵观道:“年坛主既然要我说清楚,那晚辈就放肆了。晚辈上个月在直隶某县,听到一件关于年坛主的事。晚辈只是旁听到几句,是真是假,就搞不清楚了。我听说年坛主去年代收直隶十县的粮税,自己吞没了一半。”

年大伟哈哈一笑,摇头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这种谣传,江小兄弟怎能听信?”赵观道:“是,是。但那本收税的账簿,却不知到了谁的手中?”

年大伟脸色大变,干笑一声,说道:“那账簿,自然是在我师爷手中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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