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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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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洪菊便去收拾,还没走呢,十点钟的样子,姚家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鞭炮声。一家人一听,便都忙着往门口跑,只见杨北京正在大门口,地上长长的一串“大地红”,圈着姚家的大门,正噼里啪啦炸得热闹红火。
这是——报喜呀!
大姐生了?
平时遇到放鞭炮,姚三三这样的姑娘家肯定要往后躲的,如今她也顾不得鞭炮声响,顾不得满地闪着亮光的鞭炮,她捂着耳朵,跳着脚几步冲过去,靠近大姐夫问:“大姐夫,大姐生了?顺利不?”
然而,鞭炮声实在太响了,杨北京只看着她嘴动,知道她是想问什么,便也捂住耳朵说了句什么,可是,唉,姚三三根本听不清。
好容易鞭炮放完了,姚三三揉了揉俩耳朵,再问杨北京:“大姐夫,大姐生了?什么孩?顺利不?”
这一会子工夫,姚家人都围了过来,不少邻居也围过来看热闹,便都七嘴八舌地问他。
“生了,生了!”杨北京一下子也不知道先跟谁说好了,“凌晨四点钟生的,男孩。”杨北京一边说话,一边掏出香烟,先给了姚连发一支,再给周围的村民们分发。他自己不抽烟,这是专门准备的喜烟。
男孩啊!姚三三想说,她还猜肯定是个贴心的闺女,居然猜错了哎!那边张洪菊跟姚连发早已经笑得满脸开花了,抓住杨北京问:
“几斤啊?”
“八斤二两。”
哇,肉蛋子啊!周围的人们一阵惊叹。
既然是报喜,杨北京便带了一筐红鸡蛋来,看样子杨家大哥大嫂果然不错,这必然是一大早煮熟,染红,紧赶慢赶准备好的。当地人生了孩子,女婿便要像这样,带着九十九个红鸡蛋,到娘家去放鞭炮,这就叫报喜。
姚连发便去搬起红鸡蛋的筐子往家走,张洪菊拉着杨北京进家,嘴里抱怨:“生了你也不先打个电话来,我还说今天要去呢!那不是还有八天吗?”
“忙慌了。”杨北京回答,“医生说,提前八天正常。”
张洪菊看看杨北京,终于忍不住说:“你看你这孩子,我一出门瞅瞅你,真看不出怎么高兴的样子,我还寻思,八成生了个闺女,你心里不高兴呢,这生了个大胖儿子,你挂得什么脸啊!”
“妈,小疼不顺利,昨天傍黑进的医院,疼了一晚上,到底剖腹产了。”杨北京说着,眼睛里居然就涌出了一层水光。姚三三在一边看着,真是又好笑,又感动欣慰。
“剖腹产啊,哎呀,剖腹产我也听说过,没啥,有医院呢,你别那样担心。”
杨北京不是担心,母子均安了。他就是心疼,那时候剖腹产还少,不像如今这么普遍,杨北京就觉着,媳妇疼了一晚上,受了那多罪,到底还是挨了一刀……怎能不叫他心疼啊!
心疼得慌,他甚至开始埋怨新生的胖儿子,你说你这小子,没事你长那多肥肉干吗呀!
“大姐平时活动少,营养又好,宝宝太胖了,八斤二两,个子肯定也大,顺产不容易,就剖腹产了呗。剖腹产没啥好怕的,你相信医生。”姚小改挺着鼓起的肚子,安慰大姐夫。
“就是就是!凡事有人家医院呢。”姚连发呱啦杨北京,“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生了儿子,你倒眼泪汪汪的,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第86章 肉球儿
姚小疼剖腹产生下大胖儿子,八斤二两,杨北京到姚家来报喜,一家人都非常高兴。
杨北京报喜带来九十九个煮熟的红鸡蛋,这是留着姚家分送给亲友的,鸡蛋染成大红色,亲戚们见到这样的红蛋,不用再问,便也知道生的是男孩。若是女孩,则是染成娇艳的水红色。
张洪菊便赶紧张罗着“回礼”。娘家回礼,按习俗也是鸡蛋,不过用的是生鸡蛋,一方面寓意“再接着生”,另一方面,是给产妇坐月子吃的。过去家里穷,娘家给些生鸡蛋,产妇月子里才能多吃到些。
鸡蛋这东西吧,早早准备好,该不新鲜了。张洪菊一心装着闺女的事儿,便早在这之前就跟附近几家养鸡多的村民预定了,现在赶紧挨家去拿,专挑最近两天新鲜的鸡蛋,也是给了九十九个,吉利数,放在一个大藤篮里,叫杨北京拿回去。
“就给这点儿?你倒是多买一些。”姚连发说,“这一点鸡蛋,够吃几天的?”
“先吃着呗,吃光了我再去买。这天气热,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那也太少了,三两天就吃光了。我听说咱村那谁家媳妇坐月子,这样小的草鸡蛋,一顿能吃二十好几,一天吃三顿呢!”
“你笨啊,这还能光吃鸡蛋?就不吃点旁的东西?”
听着老两口子这么吵吵,姐妹几个都觉着好笑,看他俩乐得,净操心这些事了。杨北京赶紧说:
“爸,妈,小疼她剖腹产,先不能吃东西。”
“一顿吃二十几个水煮蛋,谁有这样的胃口?”姚三三也笑,“爸,妈,生鸡蛋可不好拿,反正大姐家也不缺,你们少给点做个礼俗,就行了。”
“你不懂,生了孩子的人,肚子里空,吃的多。”张洪菊说,“是前村那刘四的媳妇,坐月子一顿吃了二十五个草鸡蛋,红糖水还喝了两大碗呢!”
妈呀,还真有这样的肚子啊!姚小改在一旁听着好笑,忙嘱咐杨北京:“大姐夫,你可别信这些,等过几天大姐能吃东西了,你先给她吃点软和好消化的,萝卜汤、小米粥什么的。”
“知道了。”杨北京答应着,挂记医院里那娘俩,饭也不肯吃,就匆忙带拎着鸡蛋篮子想走,张洪菊赶集叫住他。
“等一会,我换件干净衣裳,就跟你一块去看看小娃娃。”
“我也去,我也去看看。”姚连发也忙得说。
“你一个老头子,男的,人家医院里,你去看什么!”
张洪菊寻思,姚连发虽说是当爸的,可妇产科那地方,他去还是有些不方便。哪知道姚连发一听,不乐意了。
“我说你这人,你往后跟我说话少这么呲呲吧吧的,我都是当姥爷的人了,长一辈了,你不能总抹我面子对吧?”
他跟谁长一辈呢!张洪菊瞟了他一眼,说:“你这些话,留着跟外孙子威风去吧!”
姚小改一边听着,忍不住发笑。这老公母俩,看样子乐得成了老小孩,这样也能斗起嘴来。
这一会子工夫,姚三三进屋一趟,打电话叫了镇上跑出租的面包车,又换了身利索衣裳,紫白两色的毛衣外套,黑色牛仔裤,再看姚小改,进屋去一趟,也换了件宽松的毛呢外套,姐妹俩相视一笑,开始忽悠姚连发。
“爸,你先留在家,今天咱娘仨先去看看,你另天再去看小娃。”
“对呀爸,你留下看家。小四还上学呢,放了学总得有人给她弄饭吃,对吧?”
没多会工夫,租的车来到了,娘几个上车就走,留下姚连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忿忿不平,这不是挤兑他嘛!
然而一转身,姚连发嘴巴又笑得裂到了耳朵上,他当姥爷啦!
这宝宝……还真是胖!
看这小脸胖的,俩腮帮子嘟着,全是肉;个子也大,包起来沉甸甸的压手。小东西红扑扑的,大牌的很,嘟着脸,翘着嘴,一心睡他的觉,几个人你抱来我抱去,照睡不误。
“这才叫胖娃娃哩,真好!”张洪菊抱着不肯放手。
“你说你爸也不胖,你妈也不胖,咋把你胖成这样?赶上人家满了月的孩子沉了。”
姚小改也怀着孕呢,一看这肉乎乎红嘟嘟的小娃娃,满满的母性就泛滥开了,她伸手也想去抱,张洪菊却不敢给她抱——她自己个还挺着个肚子呢!
姚三三看过了宝宝,便俯身跟大姐小声说说话。毕竟是剖腹产,姚小疼躺在那儿,除了两只胳膊,整个身体动也不能动,姚三三此刻能体会到大姐夫的心疼了,看着大姐这样,她忍不住也心疼起来。
姚三三仔细察大姐的脸色,比平时少了些红晕的血色,毕竟才生下孩子。不过还好,精神气色都还不错。
杨家大嫂也在医院照顾姚小疼,杨大嫂看着真是个实在人,忙前忙后,这会子跟张洪菊两人抱着小宝宝,小声说笑着。
“婶子,你不知道,这小娃可能吃了。手术的时候,人家旁的小娃抱出来,都是哇哇的哭,他不,抱出来的时候,也不哭也不闹,小嘴一动一动地吮自己嘴唇,一看就是饿了。他妈还没下奶呢,先给他吃奶粉,一口气能喝半瓶儿,饿了就吃,吃饱了就睡,可真欢喜人。”
说话的工夫,宝宝小嘴一张,啊啊地哭了几声,杨大嫂忙说:“哟,吃过没多会啊,哪能又饿了?”
“尿了吧?”杨北京抱过儿子,看了看说:“估计是尿湿了。就是个尿葫芦,哪那么多尿!”手伸进包被里一摸,真尿了。杨北京就解开小包被,有些生硬地拎起小宝宝两条腿儿,把屁股底下湿了的尿布抓下来,这边杨大嫂早已经叠好了晾干的尿布,怕冷着小屁股,还使劲在手里搓了搓,递给杨北京。
杨北京便拎起两条小腿儿,把尿布垫在宝宝屁股下边,掖好,再原样把小包被包好。一套动作下来,看着就生硬笨拙,小心翼翼的,刚上任的新爸爸,经验还不足呗!
姚三三这么一看,那两条小腿胖的,简直就像俩小瓦罐了。便又忍不住跟二姐一起说笑打趣了半天。
“取名字了没?”姚小改问,这光叫小娃小娃的,也该有个名儿吧。
“没呢。”姚小疼说,“回去慢慢想,三三和小改,你俩也帮着想想,取个男孩气的。”
说到取名,张洪菊想起来一件事,便跟杨北京说:“原先吧,说要给你们头一个孩子姓姚来着,如今三三跟金东的事情定了,这孩子也不用非得姓姚,她大姐夫你说呢?”
“说了随妈姓,小疼生他,可没少受罪,还是姓姚吧。”杨北京说,“小疼,你说呢?”
“随便,姓杨也好。要是姓姚,赶明儿生小二子,再姓杨也行。”姚小疼说。
“还生啊!”杨北京一听就不乐意了,“一个就够了,可不再生了。”
“一个怎么行?”张洪菊马上认真起来,“怎么说也得再生一个,也不要多,两个孩子好做伴儿。”
“不要了。”杨北京赶紧说,“生个孩子,受的这个罪!养大他还不知得挨多少累呢!一个就行了。”
姚三三噗嗤一笑,大姐夫这是心疼坏了还是担惊受怕吓的?
杨大嫂在一旁说:“那怎么行?你大哥早先还说呢,要两个孩子,一个姓姚,一个姓杨。”
姚三三琢磨着杨大嫂的话音,心里便寻思,大姐是剖腹产,再说看大姐夫这态度,很难说他们会不会生第二个,姓什么可能大姐大姐夫不在意,但要是独生子姓姚,怕杨家大哥会有意见了。如今情况改变,不如就姓杨好了。
于是姚三三就笑着说:“我看,还是姓杨吧,不想再生就不生,要是过几年,你们又想再要一个,说不定是闺女呢,再随大姐姓姚。”
“你们这些人,行了吧!”姚小改撇着嘴说,“刚受了这一场罪,刚生下来,就盘算着生第二个了,女人生孩子容易吗?我看一个孩子挺好的!”
看起来,姚小改跟陆竞波是没打算要要两个孩子了。
说实话,姚三三心里也不喜欢“再生一个”这样的话题。大姐为了生这孩子,受的罪少吗?此刻还躺在床上不敢动弹呢,干嘛非得再说这些生生生的事情。
“咱们回去,多想些好名字,让大姐、大姐夫参考。”姚三三转移了话题,她说着,小心抱起沉甸甸的宝宝,看着他肉乎乎的小脸,满心喜欢。
“小娃啊小娃,三姨抱你呢!哎,你哪天才能会叫三姨呢?”
姚三三她们在病房里陪了姚小疼一会子,又怕打扰她休息,便叫姚小疼睡一会子觉,就打算先回去了。张洪菊便跟杨家大嫂说:
“她大嫂,你先回去吧,家里也不少事情,还有小孩,我留在这儿照顾他们几天,反正我家里也没多大事儿。”
“也行!”杨大嫂倒也爽快,“那婶子,我先回去看看,明天就回来换你。”
杨北京送她们出来,便商量起送米子的事情,就是给新生宝宝办酒的喜事。旁的地方,一般都是满月酒,当地却有不同的讲究,男孩一般是生下来九天送米子,女孩十二天。
九天,大姐剖腹产,身体弱,根本还不能活动呢!姚三三便建议,干脆等满月吧,大人身体好些,小宝宝也满月强健了。
这提议也正合了杨北京的心意,就这么定下了。
姚三三这提议,一方面为了大姐,再一方面,她自己也有好处——九天后送米子,她眼下就不好出远门了。等满月再送米子,正好她可以跑一趟省城。鲍金东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趟走,都去了十来天了,虽然打电话来说正在操忙,一切挺好的,姚三三却不能完全放心啊!
小包一拎,姚三三也没多准备什么,轻轻松松出发了。
没多准备,轻松倒是轻松,可也有坏处。火车将近省城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居然下起了雨。雨不大,但足以淋湿衣裳,秋日的雨水带来几分凉意,姚三三匆匆来到出站口,一眼看去匆忙的人群,各种各样的伞花盛开在雨中。
好嘛,根本没法看,哪一把伞下会是鲍金东啊?
她努力张望了老半天,人挤人,伞挨伞,这样找人也太难了。后面出站的人催着她,好多人拉着大行李箱,或者扛着行李包,姚三三也顾不得下雨了,心一横,迈步往前走。
“笨蛋,出门就这一身?”
出站不远,姚三三还在四处张望,一个坚实的臂膀便抱住了她。鲍金东一手撑着伞,一手便张开风衣,直接把她裹在了怀里。
姚三三立刻就靠紧了身边这男人,顿时觉着心安了许多。鲍金东没多停留,裹紧风衣,几乎就是把她夹在了胳肢窝,搂着她匆匆离开车站,在站前广场上叫了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名,看着她身上潮湿的衣裳,下了车,便直接把她带进了一家不大的宾馆。
“鲍先生,回来啦!”
宾馆前台坐着个中年男人,居然认得鲍金东,笑着跟他打招呼,眼睛同时在姚三三身上转悠了几圈,便笑着问:
“你家夫人?”
“我未婚妻。”鲍金东说,“再开个单间。”
“没单间了,你俩挤一晚上算了。”那中年男人笑嘻嘻地说着,还冲鲍金东一挤眼。
“别瞎掰了。”鲍金东也笑,“赶紧的。”
那中年店主便也哈哈一笑,拿手指着鲍金东说:“你老弟,我还不是……”说着把一把钥匙拍在柜台上。
“你对面。”
进了房间,鲍金东赶紧去拿了毛巾,给姚三三擦干净潮湿的头发,看看她身上的外套,叫她:
“赶紧换下来。”
“没带。”姚三三笑嘻嘻地说,“我就带了两件换洗的内衣,寻思到了这儿,便去逛街买衣裳穿呢。”
姚三三看着鲍金东,一件藏蓝色的风衣,看上去十分挺拔帅气。这家伙,是不是到了城里,也学着拾掇自己了?看着他无奈地皱眉,她便总是想笑。
鲍金东转身出去,很快拿了一件咖啡色薄棉袄回来,他自己的,没好气地丢在床上,叫她:“先换下来。”
鲍金东的棉袄,穿着她身上根本就像个中长款大衣,并且肥得过分了。半小时后,姚三三就穿着这样别致的服装,跟着鲍金东出去吃晚饭,小店面,人却不少,砂锅面盖着薄薄的大片牛肉,热乎可口。
“咱那店面,基本差不多了,明天领你去看看。”鲍金东说着,望着她笑。
“笑什么?”
“你一来,我就觉着心里特别踏实。”
踏实。姚三三便也甜甜地笑了,低头喝汤。
“我琢磨,往后水产批发门市开了业,咱们估计就得常住这边,离不开人。”鲍金东说,“我这阵子都住宾馆,不划算也不方便,你来了,正好咱俩一起去看看,租个合适的房子。”
“嗯,往后你恐怕就要常在这边了,是得赶紧租个房子住下。往后我想啊,你就把销售这块做起来,我管家里养殖、收购那些事儿,等二姐孩子能离手,育苗场的事情就都给二姐了。”
“你这意思,咱俩往后就得牛郎织女了?”
☆、第87章 新窝窝
“你这意思,咱俩往后就得牛郎织女了?”
鲍金东说这话时,很是不满地斜了姚三三一眼。
他退伍回来还不满一年时间,好在俩人终于定了亲,可以每天里腻在一块了,习惯了每天能见到她,这趟来省城,才不过分开十来天,便感觉分开了几个月似的,怎么现在一听,往后他在省城,她在家里——那不是聚少离多了?
“人家牛郎织女是结了婚的。”姚三三笑,在瞥见鲍金东抗议的眼神时,心虚地皱皱鼻子。“也没你说的那样吧,你就算在这边,还不是经常要回家?我估计也时不时会过来,怎么就牛郎织女了!”
“咱门市开了业的话,一时半会我离不开。”鲍金东思索着,“不过,咱总得找一两个帮手,不然我一个人,长八条胳膊也忙不过来。我寻思,你得在这边跟我忙一阵子,万事开头难,咱俩也好商量着来。家里的事情,叫二姐夫先给张罗一阵子,反正他那个单位也是个闲地方。”
姚三三想了想,也是,他们这样人生地不熟,两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一下子就想在这省城里把生意做起来,估计没那么容易。真要有什么难处,两个人商量着来,总比一个人强得多。
“是得让二姐夫过来张罗一阵子。大姐刚生了孩子,大姐夫抽不开身,我爸妈不指望,二姐现在怀孕都六七个月了,也不能指望,这一下子,家里还真没人手了。”姚三三慨叹,“想想家里,哪些好帮手的人?”
“真要需用人手,叫金来跟金成过来,你看能行不?旁的一时也想不到稳妥放心的人了。”
“嗯,行。他两个蛮合适的。”姚三三思虑起门市的事情,便又说:“生意才开始,咱不能光指望卖泥鳅,太单一了。咱春夏卖泥鳅必然少,可是春夏时候,门市总不能闲着。还能弄点啥呢?”
还能弄点啥呢?姚三三马上就想到,土沟村就靠着个千顷的大水库呢,姚三三想起在上海时,见到那野生鲫鱼卖出的惊人价格,便觉着,不防也弄些来试试。她才这么想,鲍金东就说了。
“我这阵子整天在水产市场转悠,我觉着咱们当地的鲫鱼、黑鱼、钢针鱼这些东西,还有咱那儿的野生鲶鱼,都可以考虑往这边运,你看啊,咱多选那些有特色的、不容易死的鱼类,这些东西,在这边价格也高,长途运输也比白鲢、花鲢之类的更能撑,运过来应该死不了的。”
“哎,你跟我想一块儿了。”姚三三高兴起来,“我觉着,咱就选鲫鱼和黑鱼,好运输,不容易死掉,再加上咱们的泥鳅,都是有特色的东西,肯定能把生意做起来。野生的钢针鱼即便收购,量也少,估计没啥戏。”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生意的事情,隔着一张小桌子,小声说话的样子,看着就像是一对温馨默契的小夫妻。
鲍金东选中的门市,就在城东水产批发市场,位置算不上好——位置好的,根本就没找到哪家要转手的。两间店面,按着水产店的布局装修了,他们所能设想最好的情形,就是货到了以后,能尽快批发出去,不指望零售的,所以并没有那种常规的柜台。
鲍金东领着姚三三去时,有两个工人正在安装店面上的大牌子,姚三三一看那店名,差点笑出来。
鲍二哥水产批发店。
“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儿?”
“不好吗?”鲍金东说,“我觉着挺好的啊。”
挺好的?哈哈,亏他想得出来!
“来买东西的人,就都得管你叫二哥是吧?亏你想得出来。”
“对啊,多好。”鲍金东居然沾沾自喜,“我本来想给它叫三三水产批发店的,后来又想,我一个大男人就罢了,我媳妇的名字,哪能写在外头风吹日晒的。”
这家伙!不过这店名倒也响亮好记。
“城里的地方真值钱,就着两间店面,租金一年一万六,还是这个位置,好的位置,都要好几万。”鲍金东感叹。
“你得想着,咱要用这几千斤泥鳅的钱,挣几万斤泥鳅的钱。”姚三三笑着说,一万六,按她卖出的价格,对比省城批发的价格,也就是四五千斤泥鳅的差价,然而她光去年就卖掉了两万多斤泥鳅呢!
“咱们的泥鳅,眼下市场上缺,货源不足,咱先做些宣传,那就会有人来找,位置就没那么重要了。”
俩人在门市看过了,便又去联系租房子,他们要租的,当然是离得近的,一天跑了好几个地方,批发市场是在城市边沿,房租倒也不贵,挑来挑去,选中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房主是一个大妈,领着他们里里外外看过,也跟他们介绍了很多情况,包括附近哪儿有学校、哪儿有医院都一一说了。
“我这房子,几个月前前才装修了的,你看这些浮灰,还是装修时留下的,都没能仔细打扫呢!本来吧,是准备给我儿子结婚用的,结果他调去外地工作,女朋友也一块走了,这房子就没用上,闲着了。不是我夸嘴,我这房子,多了几十块钱,可比他们那些旧房子,你住着放心多了。”
两间卧室,小客厅,厨房卫浴,感觉挺不错的,鲍金东跟姚三三一商量,便痛快地签了一年的租住合同。
房子不大,但采光很好,姚三三喜欢这样阳光灿烂的屋子,便抢先占据了有阳台的那间卧室,得意地跟鲍金东宣布:“这间是我的了,我先进来的。”
没人跟她争啊!鲍金东靠在门边,看着她笑。他喜欢她偶尔孩子气的样子。这丫头,总是个小大人一样,聪明,沉着,似乎只在他面前偶尔露出些孩子气,总叫他觉着十分可爱。
仔细打扫卫生,购置床单被褥,再买些基本的生活用品,还有她自己换穿的衣物……等到他们终于能搬进租住的房子时,姚三三差不多快累垮了。
没法子,她半点也不想将就,毕竟这往后是他们的窝,起码这一两年时间,就是他们另一个家了。
姚三三满意地巡视了一番,又去煮了一锅米粥,她还没顾上买菜,下楼买了只烧鸡和几样卤味、馒头,打算用这种省事的方式庆祝一下搬家。
太阳还挂在西边天空呢,鲍金东去门市看着装修工人干活,估计还有一会子才能回来,姚三三索性去烧水洗了头发,还是感觉这一天忙得,背上都汗津津了,便又干脆洗了个澡。
城里人真会享受,农村人冬天洗澡,总是不方便,要洗也是匆匆忙忙的,冷。可城里这大浴缸,泡着真是舒服极了。姚三三便惬意地一直泡了个够,直到担心再泡下去,皮肤该起皱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浴缸。
一离开水,凉意随即袭来,她裹着大毛巾,小碎步跑进房间去,心里还想着,回去就在自家做个这样的洗澡间,一定要装上这样的浴缸。
鲍金东天黑了以后才回来,轻轻敲了两下,等了等,没动静,他便拿钥匙打开门。
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这让他十分意外了。两人的东西,一早就拿过来了,也没多少东西,她就一个随身的小包,他自己一个行李箱罢了。
所以,这个时候三三应该在家呀!鲍金东心里疑虑,便赶紧摸到开关,打开了灯,空荡荡的小客厅啊,鲍金东简直有些慌了。那时候他们也没有手机,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一个年轻姑娘,天都黑了能上哪儿去?
他赶忙进了靠门的房间,开灯,没人!再推开另一个房间,开灯——有人。姚三三脸朝下趴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被子外面,鲍金东轻手轻脚走过去一看,这睡的正香呢!
他伸手试了试,头发还有些潮湿,看样子她才洗了头,还没干透呢。
灯也没开,还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吃没吃晚饭。鲍金东摇头笑笑,轻手轻脚走出去,在厨房里绕了一圈,锅里有米粥,馒头,案板上放着烧鸡、卤猪耳朵、卤鸭胗和一小包酱瓜,一包一包的放着,这丫头等他吃饭呢!
要不要喊她起来吃饭呢?睡得太香了,看看房间里光洁的底板,也知道她该累了。可是不吃饭就睡了,夜里怕她饿肚子。
鲍金东心里犹豫着,随手掀开被子,打算试着叫醒她,然后……
然后……
她趴在那儿,沉静地酥睡,鼻息轻轻的,鲍金东的眼睛再一次滑过她细细白白的脊背……
这,真不能怪他!
姚三三只觉得自己被丢进了汹涌澎湃的大海,海浪翻滚着,沸腾着,然后……然后……再然后……
当她终于能享受片刻的风平浪静时,她所能做的,居然又沉沉睡去了。这回,真的是太累了。
怎么……可以……这样!
谁批准他了?
姚三三扑闪了几下眼睛,真的很不想醒来。海浪汹涌是真的,而她自己,怎么那样听话地就随波逐流了呢?几乎是没有含糊地,就随波逐流了。
两个年轻人,在这远离家乡的地方,在两人新安置的小窝里,就这么沉沦。
阳光透过浅紫色的窗帘,给屋子里送来一片温柔和煦。姚三三睁开眼睛,便看到身边人两眼灼灼地看着她,带着微微的笑意。
然后,她踢了他一脚,而他,吻上她。
“坏蛋!谁批准你了!”
“孤男寡女。”鲍金东笑,“你主动的。”
无赖!
她洗了澡,不过是钻进被子里想换衣服;有些冷,她不过是想捂一会儿再找衣服穿;然后,捂着捂着懒得动,怎么懒洋洋地就睡着了!
“胡说八道。”姚三三真想钻进被子里,再也不要露脸了。
“你主动的。”鲍金东轻笑着重复,“你那样,我要是还能忍,就不是男人了。”说着,便又不能安分守己了。
“咱们,起来吧……”
“起来做什么!”
“不起来又能做什么!”姚三三可怜巴巴地躲开他,告饶,“起来好不好?我饿了。”
昨晚上根本都没吃的米粥、馒头,脆嫩的酱瓜,这就解决了不是算是晚饭、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顿饭。吃完了,姚三三懒懒地进了房间,看看乱七八糟的床,皱皱眉头,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整齐的新被子新枕头,她满意地扑上去,补觉。
有的人便也有样学样地跟进来,挨着她躺下。
“三三,找个时间,咱先把喜事办了吧。”
农村人认可婚礼,只要办了喜事,便是大家眼里合理合法的夫妻,至于结婚证,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当地农村不少的年轻人,也都会提前办喜事,够了年龄再去拿结婚证。那年代户籍管理相对也松,甚至有的夫妻,一辈子根本就没拿过结婚证,照样生儿育女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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