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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主的矮小黑妹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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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同意他们分期付款?
  果然,老爷子眼睛一亮,“成!这事儿包叔身上,定给你说得妥妥的。”以他跟乡政府工作人员的关系,要说下这点优惠应该不是难事儿。
  林家人和张家人感激不已,几个女人忙着下厨房,好酒好菜整治了一桌,老爷子直喝到下午才出门。也不急着回家睡觉,上乡政府办事去!
  大伯争着要用摩托车送他,雨桐不放心他喝了酒,正好沈浪在,就让沈浪送了。这小子自从被奶奶挽留过几次后,也不提回家的事了,现成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看着他们出了村子,秦天一忽然笑起来。
  “妈妈笑桐桐姐。”四丫奶奶糯糯的说话,小手手摇着妈妈的衣服。
  林雨桐满头雾水,“嗯?”
  秦天一捂着嘴,“没事儿,以后你就懂啦。”
  林雨桐愈发不明白了,从昨晚开始,舅妈看她的眼神就怪怪的……像,曾经吃过糖的人,看她拿着不敢吃的糖犹豫不决,虽啥也没说,可脸上就是写着“很好吃哦,快吃吧”。
  怪怪怪。
  大伯喝得脸红脖子粗,靠沙发上没一会儿就打起鼾来,伯娘正忙着收拾一桌子的残羹冷炙,雨桐主动泡一壶浓浓的茶叶水,督促大伯跟舅舅每人喝下半壶。
  喝了一肚子酒,又灌下半壶茶水,两个大男人跑了趟厕所,别说,人还真就清醒了。
  “嘿嘿,丫头这法子真有用,读书人的脑袋瓜就是不……不一样……嗝!”
  “哎呀,臭死啦,大伯快回屋歇会儿。”
  见侄女嫌弃的捏鼻子,林大伯又嘿嘿傻笑,硬被她推回房。舅舅自有舅妈照顾,孩子们也玩累了回家睡午觉,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几只鸡仔“叽叽”叫着找虫子。
  微风拂来,树影婆娑,真是个适合睡觉的下午。
  ***
  这一觉,直睡到下午四点多,院里人声嘈杂,鸡鸣狗吠。
  “拿笔来拿笔来,还有印泥,我……我今儿……就……就……嗝!”村长老爷子的嗓门异常大,明显喝高了,酒还没醒。
  “五十万……诶哟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得……嗝!”
  乔大花有心低调,小声道:“老大哥别这么说,都是贷款,贷来的,咱自个儿也就几千块。”
  可惜已经晚了,三婶的大嘴巴早在今早就嚷嚷得全村皆知,刚才又被村长大嗓门一路吆喝着回家拿文书……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了。
  “婶子这话可不地道,我材子哥这几年种果子,眼见着大把的钱进兜里,现还跟咱说这话,我可不信。”说话的是出名的大嘴巴,常跟三婶在一处说人,东家长西家短,整个村里就没她们不知道的事。
  “我也不信,婶子不地道。”
  乔大花狠狠地瞪了老三媳妇一眼,真是吃了她的心都有。
  林雨桐反倒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么大的合同摆在这儿,村民们早晚都会知道,这五十万也是集体财产,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几位婶子来得正好,喝点水,大丫把瓜子儿端来。”
  一招呼,长舌妇们纷纷散开拿吃的去了。
  林大伯、张灵坤、村长三人,在众多村民面前,拿出几页纸张——合同。
  乡政府事先已经从县里拿到承包合同书,只要把具体数值填进空格就行。
  “桐桐来。”大伯忽然紧张起来,一定要林雨桐帮忙看才放心。
  这么大的事儿,林雨桐当真逐字逐句的看,不放心又让沈浪帮着看一遍,确保真没问题后,才让大伯和舅舅签字。
  当然,按照出资比例,雨桐占40,大伯和舅舅家各占30,以后雨桐提供点子,大伯和舅舅负责执行,到时候甭管赚多赚少都是利润平分,所以她也算承办人之一,得签字。
  随着手印按下去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四十万的债,又眉头紧皱,接下来五年,得节衣缩食,埋头苦干!
  星期一,雨桐请了一天假,跟大伯和舅舅上信用社取钱,留下几千块孩子学费和救急钱,三个人所有家当放一起有十三万整,再加沈浪的一共二十三万,付掉首款还剩八万。
  这八万就是白云山项目的启动资金。
  虽然债是欠下了,可一想到雨桐给他们描绘的蓝图,所有人干劲十足,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除了读书娃,所有人都上山干活,就连沈浪也自告奋勇来帮忙。
  白云山面朝陈家坪的是南面,没啥树木,全被飞机草和野茅草占领了,铲除起来毫不费力,男人们负责连根拔出,女人们负责抖落根系上的泥土,晾晒,未上学的孩子们负责看守。晒干了烧火做饭煮猪食,这可是农村最常见的能源,谁家都稀罕。
  北面倒是有几株小松树,稀稀落落。
  大家也舍不得铲除,就留着,只是将野草铲干净。
  待雨桐放假回来,发现整座山已经干净了十分之一。那可是一百五十亩啊!按这速度,每天至少除草七八亩,家里人都不睡觉的吗?
  包括沈浪在内,所有人的手都磨起老茧又裂了口子,全身上下晒得又黑又黄,幸福的红晕却让人眼眶发酸。
  村里人刚开始羡慕嫉妒居多,泼凉水的也不少,都盼着他们越难越好。谁知这两家人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早出晚归,不避晴暑,野草一拔,露出红色的泥土来……傻眼了。
  以前生产队开荒,也没他们这速度啊!
  别说,那土还挺肥。因为几十年没种过庄稼,水分含量大,蚯蚓啥的都比别的地方肥。张家把几百只孔雀放上去,还省了不少饲料钱。
  村长老爷子摸着胡子:这几个年轻人,说不定真能干出事儿来。
  孩子们放假,对开荒来说,又多了一批劳动力。林雨桐想上山帮忙,大家一致反对,乔大花笑骂:“就你那细皮嫩肉的,别来拖后腿就是好的。”
  雨桐看看自己白嫩纤细的十指,“指如削葱根”有时也是种无奈啊。
  “回去吧,做饭也是帮忙。”沈浪抹了把汗,裸露的双臂晒成古铜色。
  雨桐不小心看到他腋下那啥……红了脸。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这么……嗯,反正还是挺有男人味儿的。
  山上已经没有能遮阳的树木,见她脸蛋通红,沈浪以为是晒的,主动站她左手边,把大部分阳光挡住,温声道:“放心,我让小东他们来帮几天。”
  “那会不会耽误他学业啊?”
  沈浪轻笑,“干累了才知道学习的好。”省得整天在家里逗猫打狗,满镇子的找他。
  林雨桐也笑了。这口气跟她奶挺像,老人家一直觉着强子不学好是三叔三婶惯的,让他小少爷似的待家里,不知种地的艰辛,早该让他跟着干劳动,让他知道读书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是真正的幸福。


第063章 
  林雨桐没想到,“帮忙”的人居然当天下午就来了。
  看着眼前这群熟悉又陌生的男女同学们; 她笑得灿烂极了。
  熟悉的是跟以前一样的五官口音; 陌生的是他们的气质。
  却不知她小脸通红; 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光,几个男生都不好意思的别开视线。
  “雨桐不地道; 开荒怎么能少了我跟大壮,人以后可是体育生,要考体校呢!”王小东还是一样的能说会道,居然把蔡星月和另外一个女同学也拐来了。
  来的都是当初的初中同学,男生五个,女生两个。除了林雨桐和蔡星月,其他都在县一中和二中; 才半年没见,变化都挺大。
  以前整天穿的确良; 一个个小老头似的苦大仇深,现在牛仔裤白衬衣是标配; 颜值和气质大大提升。
  雨桐刚给他们倒了水端出瓜子; 门口进来一个古铜色的大高个; 虽黑; 却干净。本来有说有笑的氛围忽然卡住; 连空气都安静了。
  “哈哈哈,这是浪哥啊!大壮你那球样,不是说要问问浪哥大学生活嘛,咋哑巴了?”王小东笑得不怀好意; 把沈浪打量得莫名其妙。
  “浪……浪哥?!”
  “哎哟!还真是!”
  “浪哥咋黑了这么多?我记着以前不这样啊,首都的太阳比咱就是毒。”
  “去去去,王大壮你懂啥,这叫男人味儿!是吧浪哥?”
  自从进院,沈浪的眼光就一直放女孩身上。
  吃过中饭,她换了身白衬衣和大短裤,短裤只到膝盖上三分之一,露出两条又白又长的腿,不像大城市里流行的筷子腿,反倒是骨肉均匀,满满的力量与健康。
  真漂亮。
  今儿这天也太热了吧?沈浪抹一把汗,觉着口也特渴,不敢再看,只盼着要是能喝一口凉水就好了。
  “喏,赶紧喝点水。”眼前多了双白嫩的小手。
  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口水,凉白开“咕噜咕噜”下肚,觉着熨帖极了。
  林雨桐也没发现他的异样,只是道:“你先跟他们聊着,我给大伯送水去。”这么热的天高强度体力劳动,不补充足够的水的话受不了。
  “后头回来了,去换个……衣服吧。”到嘴的“裤子”变衣服。
  “行,那我先摘几个木瓜去。”也没注意让换衣服的话。
  听说酸木瓜泡酒能治疗风湿病,大伯在田间地头栽了不少。这几天正是成熟的时候,满藤挂的都是瓜,摘几个回来凉拌了放冰箱半小时,特爽口,解暑生津。
  云岭省的冬天只是早晚冷,大中午气温经常破三十,没个解暑瓜果真难熬。
  “唉,想念西瓜的第五个月。”
  “想吃西瓜?”
  林雨桐被他吓一跳,这家伙怎么老爱不声不响的跟着她。
  “你来干啥?”
  沈浪瞟了一眼她那阳光下发光的腿,仿佛眼睛都被闪到,“回去换个衣服,有草,别割伤了。”
  现在虽然是冬天,可路边照样有旺盛的野草,叶子又硬又利,划腿上跟刀割似的痛。林雨桐一想到自己来之不易的美美的腿要留下那么多疤痕,果然迅速撤退。
  “那我在这儿等着,你帮我摘三个吧。”
  没一会儿,他抱着三个椭圆形的瓜过来,青中透黄,黄中又有红霞,光泽不错,说明成熟了,水分很足。想到那酸爽的口感,雨桐开始咽口水。
  午后的山村,连看门狗也懒得吠,安静不已。她“咕唧”的咽口水声显得特别清晰,沈浪回头看了一眼,轻咳一声。
  林雨桐闹个大红脸,“喂,不许笑!”可那酸爽的就是容易勾起她食欲,嘴巴里的口水不听话的疯狂分泌,话音方落又忍不住咽了一口。
  沈浪再忍不住,大笑出声。
  林雨桐跺脚,这口水讨厌死了!她就是喜欢吃酸的怎么了?
  笑了一会儿,忽然正色道:“他们都是来帮忙的,人多干得快些。”
  林雨桐是真没想到他号召力这么强,居然把班上四分之一的人都叫来了。“那也行,我让大伯开他们工钱。”
  沈浪不置可否。
  回到家,大人们也回来了,伯娘累得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还要帮着招待同学,雨桐不忍。
  把她拉回屋,“伯娘先睡个午觉,他们都是来帮忙的,招待的日子长着呢,不急在今儿。”
  张灵芝最近累得瘦了一圈,也不逞强,笑笑躺下了。
  三下五除二削去木瓜皮,从中切两半,再用勺子掏去中间的核,先切薄片再切丝,切成土豆丝那么细,用清水冲洗干净,用盐巴放冰箱腌制一刻钟,盘子底出了不少水份。
  再调上伯娘特制的辣椒粉,花椒,白糖,麻油,酱油……嗯,没待搅拌均匀,雨桐先尝了一口。
  酸爽,麻辣,鲜香。
  端上茶几,分三盘摆好,冰箱里还有冰镇的冰糖银耳,一人盛一碗,同学们边吃边聊。
  “浪哥这过的就是神仙日子啊。”
  “是吗?”沈浪似笑非笑。
  王小东勾他肩上,“早说有这么多好吃的,别说开荒,开山我都来。”
  “行啊,那就干到开学。”不知不觉,已然一副什么都为林家打算的立场。
  王小东看了一眼少女,当真亭亭玉立,笑颜如花,豆蔻风流……成,为了浪哥能早日抱得美人归,这长工他当定了!
  “大壮你几个听见没?浪哥吩咐咱们好好干,把雨桐家的事当成咱家里的事,不,比自家的还得上心一万倍,把白云山夷为平地寸草不生……”
  莫名其妙被cue的大壮,头也不抬。
  “喂,你听见浪哥吩咐没?”
  “哦,嗯,是,好。”赶紧再吃两筷木瓜丝,记住味道下次也让妈妈这么做。
  众人被他吃相逗得哈哈大笑,这小子不愧叫大壮,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铁人三项就靠他了。
  果然,下午跟着去干活,他比林大伯还能干,徒手就能拔小树,野草更是左右开弓没几下就清了半亩地。连舅舅也拍着他肩膀夸,说这小子体能不错,去了部队都是佼佼者。
  甭管他干多干少,林雨桐都很感激他……们,每天带着蔡星月和另一个女同学做饭,蔬菜换着花样随便吃,米饭和肉管够,油水十足。同学们家里要有个啥急事,骑沈浪摩托回家,没事都不回去,反正林家和张家房间多,挤挤也能住。
  一日三餐外,下午四点还有准时的木瓜丝凉面凉米线冰粉水,这活换谁都乐意。
  ***
  就这么紧锣密鼓,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元宵节头一天,整座山清空了。
  看着恢复土红色的白云山,虽然还光秃秃的,但大家都踌躇满志,大伯和舅舅规划着要在山脚种啥,山腰养啥,山顶搭个棚子……美好未来仿佛已近在眼前。
  正月十四晚上,吃过晚饭,孩子们收拾好带来的衣物,林大伯掏出一沓刚从信用社取回来的崭新钞票,一人点了三张。他们干了一个多月,这个工钱倒是非常公道。
  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都高。
  王小东一见钱就跳开,“不行,大伯别给,咱们不要,是吧?”
  所有人齐声说“对”,坚决不要。
  大伯和伯娘一会儿塞这个,一会儿塞那个,蔡星月被他们塞红了脸,急道:“我们啥也没干,就是来帮个忙,伯伯不用给钱。”
  “就是,咱跟雨桐是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王小东很聪明的没有提沈浪一个字,其实林雨桐却知道,除了他跟星月,其他人都是看沈浪的面子。
  舅舅看他们实在不要,塞来塞去也不好看,劝道:“姐夫把钱收起来吧,既然孩子们重情义,我们……”说着掏出七个红包,“这是我们做长辈的心意,也不多,就几块钱,开学了买本书看看。”
  孩子们听这话,倒是收了。
  伯娘又一人给他们准备了一罐鸡枞油,二十来斤酸木瓜,并去年刚挂果的柑橘十来斤,让大伯挨个将他们送到家,顺便不忘感激人父母。
  毕竟,能同意他们来帮忙,家长也是很了不起的。
  回到家,大家才发现,红包里封了整整一百八十八块八毛,根本就不是什么“几块钱”。鸡枞油听说拿市里能卖三十块钱一罐呢,再加木瓜水果和这么多天大鱼大肉,也接近三百了。
  少年们暗暗记在心头,以后雨桐家要有啥事,直接叫一声就行。
  其实林家和张家也不心疼这点钱,跟请村里人帮忙比起来,他们听话、能干,还不会偷奸耍滑说风凉话,提前半个月完成任务,物超所值。
  反正以后东西种出来,每年给他们送点,这份好绝对不会忘。
  当然,最大的功臣当属沈浪,乔大花给了他两千。
  “我在这儿过年,又吃又喝,奶奶不用给我工钱了。”
  “傻孩子这不是工钱,是第一年的利息,你一口气借咱这么多钱,放银行还不止这个数呢。”乔大花对他真是越看越喜欢,摸摸他衣服,心疼道:“拿去买件新衣服,开学穿。”
  沈浪下意识看向林雨桐,两家人今年勒紧裤腰带,除了大梅买那几件,谁也没买新衣服。除夕早上还在开荒,年初一天不亮就干活,她也没新衣服穿。
  可以前的每一年,她都有从不重样的新衣服。
  “以后啊,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放寒暑假只管回来,房间还给你留着,生活费没了跟你大伯说,他寄……在学校里别委屈了自己,咱不说吃多好,一定要吃饱。”
  这是真掏心掏肺了,沈浪悄悄红了眼。
  他颠沛流离二十年,从未被人如此珍爱过,宝贵过。


第064章 
  学生最怕听的两个字——开学。
  过完元宵节; 阳子学校有事先走了; 现在班车方便,大伯只需要将他送到镇上班车站就行。
  林雨桐和王小东他们同一天开学; 依然由大伯直接送到学校。
  而沈浪的假期长到令人羡慕; 放假最早; 开学最晚,直到三月第一个周末才提要归校的事。两家人给他收拾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包裹,吃穿用一应俱全; 由大伯亲自送他到市里坐火车,买张站台票送到车厢,目送着火车启动才离开。
  这是沈浪第一次体会到有人相送的感觉。
  送完他; 林大伯又顺道上苗木市场买了些果树苗; 桃子苹果石榴柿子……家里以前也有; 是他上别的村掰了枝条来嫁接的,挂果晚,果子也不大; 每年稀稀落落结几个; 终究没有现成培育的苗好。
  这几次每次进城都来买苗木; 整个市场的老板都认识他了,给的也是不错的价格。
  又能省下五六块钱,大伯喜滋滋; 看见老妈爱吃的嫩豆腐和豆腐皮,老婆爱吃的红苕粉,各称了七八斤。进入2000年; 养殖和运输方便,普通菜市场也有她们爱吃的虾蟹,但孩子不在家,光大人吃舍不得。
  大伯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推着摩托车离开海鲜摊。
  忽然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林大伯皱眉,心道:自己来往市里这么多趟,终于遇上桐桐说的碰瓷儿了?
  听说有些人坏得很,专挑他们老实农村人下手,在地上扔十块□□,骗他捡起来,然后赖他偷钱,或者闹着“见者有份”玩空手套白狼。
  他才不会上当。
  林大伯紧了紧拳头,刚回头就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诧异道:“老二?”
  可他不是当校长正风光吗?眼前胡子拉碴,头发也几天没洗的男人……大伯揉揉自己眼睛。
  林老二苦笑一声,“大哥,真是我,你咋进城来了?”眼神虽有疲惫,也没忘打量他的摩托车和买的东西。
  “哦,真是你啊,我送孩子来学校,顺便买点菜。”没提是哪个“孩子”,当然,林老二也不关心。
  顺着他的话,林老二看向海鲜摊子,那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大虾,隔着藏青色的背壳仿佛已经闻到鲜味儿。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大哥要买虾子啊,确实挺好吃的。”
  他以前自诩大知识分子,从不上菜市场,这几天被陈丽华闹得不行了,被她指着鼻子骂“滚回你那乡旮旯去”,一气之下跑出来,心想他堂堂一校长还治不了她了!走就走,不信离了她活不了了!
  出了门,被凉风一吹,心头火气灭了大半,顺道“纡尊降贵”上菜市场买点她爱吃的。
  女人嘛,吃好就不气了。
  可他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不知柴米油盐市价,一听虾子居然十八块一斤,吓得连连咋舌。热闹看了半天,一两也舍不得买。
  老板娘听见他们聊天,也会做生意,立马用网兜捞起一堆,“大哥你们看这点够不够?”
  林大伯没反应过来。
  “大哥家里没几个人,应该够了,够了。”
  “好嘞,三斤四两多,一共六十一块二,零头抹了,好吃您以后再来,这次给六十块就行。”老板娘麻利地扎紧袋子,笑容满面递给林大伯。
  林大伯傻眼了,不知怎么回事就绕到他这儿来了。他可没说要买啊,平时桐桐想吃会买冰冻的回去,虽然不够鲜,但解解馋倒够了。
  活虾家里可没买过。
  “大哥还愣着干啥,快付钱啊,带回去给咱妈尝尝。”林老二虽然不耐烦,面上却收敛得很好。
  林大伯一听老母亲,心软下来,买吧买吧,反正都是吃进自家人肚里,不亏。
  付完钱,林老二亦步亦趋,也不说分别,也不说让大哥上家里吃个饭再走,直到大伯发动摩托车,他立马猴儿似的窜上去,“好几年没回去看咱妈了,怪想的。”
  “我还以为你忘自己姓啥了。”
  自从那年中秋雨桐逼他拿赡养费后,他们一家三口再没回过陈家坪,四年多了。乔大花坐不惯车子,曾悄悄跑对面村给老二家打过电话,让他们逢年过节单位放假就回来。
  虽然嘴上骂着,可心里还是挂念。
  大伯刚买摩托车,老人家千叮咛万嘱咐让上老二家看看,是不是出啥事了,咋三年不回来。
  就在一个市里,老二可以做得如此绝情,林家人没有一个不寒心的。
  林大伯难得的捏紧龙头,“下去,爱咋回咋回。”
  “大哥有车不带我?”
  林大伯冷哼一声,“还知道我是你大哥?”
  林老二的脸“刷”的红了。这么多年对家里不闻不问,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过去。
  “知道知道,妈和大哥的恩情我一辈子不会忘,这次就让我跟你回去住一宿吧,丽华那儿……实在待不下去了。”
  大伯倒是理解的点点头,老二那媳妇确实不好相与。
  ***
  林老二在外头多年,山珍海味尝遍,小轿车坐过各种牌子的,却没有一辆如他哥的摩托车舒服。
  自在。
  终于不用担心会被人问老家哪儿的,不用怕别人表面笑嘻嘻,心里叫他“小白脸”……陈家坪的空气居然是前所未有的甜。
  “大哥,队上要种啥?”
  林大伯瞟了一眼,见他指的是光秃秃的白云山,笑道:“是我们种,跟队里承包的。”
  “啥?!承包?多少年,多少钱?”
  “包了七十年,总价五十多万,这七十年桐桐他们就是不上学也有日子过,咱想种啥种啥,谁也管不着,我寻思着还是种点果树,卖……”忽然“噗通”一声,大伯的声音戛然而止。
  回头一看,老二一屁股跌坐在地,他赶紧刹住摩托,“咋还跟个孩子似的,坐车都能坐掉。”
  目瞪狗呆的林老二:“……”我能说我是被你吓的吗?
  他艰难的撑着泥土站起来,才发现双手抖得不行,小腿肚软得抽筋似的。
  林大伯被吓到了,“老二你咋啦?”
  “真……真……五十多万?”他使劲咽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恢复两分力气。
  “对啊,准确来说是五十三万,还得加利息啥的,还有感谢……”
  林老二可没心思听他要感谢谁,颤抖着问:“就这他妈光秃秃的山也值五十三万,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老二觉着,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他的亲大哥,居然不声不响有五十多万,还不声不响包了山头!问题是他有这笔钱干啥不好偏要种地?!就是跟他商量一下,他手里多的是赚钱项目,随便找个给他,自己也能赚大头。
  五十三万的大头是多少?
  林老二不敢想。
  他甩开大哥搀扶的手,大踏步往前走,心里有气,脚底生风。他一定要问问妈,凭啥大哥能有五十万他却啥也没有?凭啥把钱花土地上也不给他换套好点的房子?
  因为没钱换大房子,岳父岳母和陈丽华都骂他没出息,雨薇也越来越不跟他亲……他们知不知道,一穷二白的自己在城里,有多么渴望这五十万。
  哪怕只要给他二十万,他也能抬头挺胸做男人。
  乔大花正满院子追鸡仔,这几年调护得好,身体素质不比年轻时候差,跑了几圈脸不红气不喘,反倒是正值壮年的儿子无精打采,脚下灌了铅似的。
  她把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双手叉腰,“老二咋病歪歪的?”
  “妈。”
  乔大花被他弄寒的心,又被这声“妈”回暖了两分。
  但她心软嘴硬惯了,翻个白眼:“叫谁妈呢,我乔大花可不敢当,我儿子已经死外头了!”
  林老二呆呆看着眼前米白色的洋楼,虽然只有两层,却方方正正,宽敞明亮,干净的院里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朵,满墙绿油油……这还是以前那个天上下大雨屋里下中雨的破屋子吗?
  当然不是。
  他知道,以前的破屋是大哥的,在村子中间。
  “你们……啥时候把房子盖……盖村头来了?”他听见自己声音的颤抖。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乔大花的火气又蹭蹭蹭上来了:“那年还打电话来着,你大哥盖新房是谁不回来看一眼,亏你做得出……”越说越气,自己这四年操心全操狗身上了。
  林老二低着头,不说话。
  并非愧疚,而是震惊,他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穷得上门打秋风的大哥怎么几年时间就翻身了?还翻得这么漂亮?加上盖房子的,他这六十万是哪儿弄来的?
  说曹操曹操到,林大伯刚把摩托车推进院里,横了老二一眼。
  他现在是真信了桐桐说的,狼心狗肺。
  “大伯你要不信的话咱等着瞧,你这两年过得不好他避之不及,生怕你吸血虫似的附他腿上,过几年知道咱过好了,他立马转身就做吸血鬼。”
  在农贸市场时,林大伯脑海里闪过的就是这句话。
  只见他把摩托车一摔,“干啥呢一回来就惹妈生气?”
  沉浸在震惊中的林老二被吓一跳,委屈巴巴,“大哥一路尽对我发邪火。”
  大伯白他一眼,把老妈搀进屋,倒开水拿药揉胸口顺气做得一气呵成。待老太太缓解下来,他才沉声道:“说吧,回来啥事儿。”
  林老二脑海里有几千几万个想法,一个个急不可耐全往嗓子眼冲,但最要紧的只有一个:“丽华怀孕了,想回来养胎。”
  乔大花一愣,“真怀了?”
  老二点头,眼里却毫无惊喜,而是满满的疲惫。


第065章 
  这个孩子; 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他所在的二小因连年考试成绩优异,每次考评他都能得“优秀”; 连续三年优秀就能挪窝,搁他已经是第五年了。
  而且这个“窝”不是从二小挪到一小,上个月听人说区教育局人事科科长今年之内就要退,如果副科长顶上的话,就有位置空出来……他爬了这么多年终于能看到脱离教学苦岗的苗头了。
  瞎子也知道,组织人事科甭管在哪个系统那都是肥差啊; 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要钻进去; 他绝对是最尖那个。
  尖到可以不要儿子。
  陈丽华这胎已经四个月了; 按时间推算应该是上学期中期怀上的,刚开始头两个月看不出来; 后两个月刚好放寒假不用上班; 现在开学就惨了; 小腹已凸出一片,一个星期一个样; 没多久瞎子也能看出来。
  一旦有人发现; 没等孩子出生,他们的公职就保不住了。
  他是积极要求打掉的,假期里发现她不对劲就让她打,可陈丽华非说雨薇学习越来越差; 以后靠不上,得生个儿子才行。
  这理由他也有点心动,儿子谁不喜欢?
  关键是; 昨天偷偷做了b超回来,说是个带把的!
  医生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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