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偷心(北风)-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许如意没头没脑地问:“你身上有多少钱?”
“啊?”鬼头挠挠脑袋,“我哪有钱啊?你又不让我偷。你要钱干嘛?交医药费?不用。”
许如意想的是下一步去哪。养伤需要地点,需要补充营养。原来她走投无路了,香姐那里好歹是个家,可现在天地茫茫该去哪找个角落呢?
“姐,你是不是想跑路?”鬼头闻出点异样来。他赖赖地挤在许如意身边,仿佛怕她眨眼间飞了。
她自言自语,“往哪跑呀?”
“干嘛要跑?咱俩去深州。”
“哼。”她冷笑一声。
“真的我没开玩笑。”鬼头少见的一本正经,“你花了人家好几万的医药费,不是连声谢谢也不跟人家说吧?”
“鬼头突然懂事了。”她揶揄。
“我说的是真心话。姐,你想想有谁在乎过咱们?不论香姐还是师傅,都指着咱们给他赚钱。担心过咱们死活吗?就算这次不是她算计你,是你失手叫死变态逮住了,他们也不会搭手救你。”鬼头说到动情处,用力抽鼻子增加悲情气氛,“云坤就不一样,他派了那么多人救你。为了给你报仇,图哥狠狠收拾那个死变态,整得他拉了一裤兜子。我看着别提多解气了。咱们就算给他们多少钱也买不来这份心。姐,你说对不?”瞧许如意还是一言不发。鬼头拿脑袋顶着她肩膀,无赖劲又来了,“你当面跟人家说声谢谢怎么了?我都想替你磕几个头呢。”
许如意推开他毛茸茸的脑袋,怔神地望着天花板,迷惘又泄气。
第35章 独家发表
纵然千般不情愿,许如意还是回了深州。这事由不得她做主——小艾不声不响安排了车;许如意睁开眼的当天下午;他们就踏上了归程。
一行人到深州时将近凌晨了。鬼头将许如意的衣角缠到自己手指上;他怕自己打盹这会儿功夫,他的如意姐遁走了。车子驶进深州;昏睡了一路的许如意登时清醒了;她坐起身透过车窗凝视外面的街景。这个她以为永远不会再涉足的地方一如离开时的老样子。江水徐徐,夜航的油轮亮着雪亮的大灯。她一动弹,鬼头马上有了察觉,迷迷瞪瞪的问:“姐,咋了?”
许如意无声地摇头;重新躺回担架车上。坐在一侧的小艾因为她的起身;警觉地睁开了眼;瞧她又老实地躺下,于是继续闭上眼小寐。
车子没回老宅,因为郑医生每天往山上来出诊实在不便,所以他们全都回了市里。管家老余领人守在门口,见车子到了,赶紧吩咐推开两扇大门。
在客厅等候的云坤也急忙迎了出来。许如意推下车子的一瞬,他呼吸差点停滞。先进入他视线的是许如意那个缠裹得堪比树桩的小腿,暗夜里白花花一截,惊心动魄。“如意。”叫完这声,云坤努力克制才压住要伸出的手。她又瘦了,那双黑幽幽的眼睛显得特别大,反衬得脸也小了。云坤心酸到了极点。多亏眼下是天亮前最漆黑的一刻,他近乎失态的难过没人发现。
“谢谢你。云坤。”从前,她叫起他名字,尾音总是往上飘,亲昵里夹着甜丝丝的跳跃。这会儿是沉静的,疏离客气。
不知云坤下面要说什么,举着吊瓶的人,负责推担架车的小艾和鬼头都定住不动。许如意却率先别过了头,留给他一个硬硬的侧脸。
“去二楼吧。”云坤缓缓退后一步,脚沉得象是落地生根缠到了土里。
新宅叫许如意陌生,但新宅里的人各个不陌生。他们也跟云坤一样,默默等在旁边。众目睽睽之下,许如意抬起胳膊遮住自己脸。她还是不能释怀自己在老宅里苦苦求饶那一段,觉得每个人都见识到了她的丑态和卑微。
她休息的房间在云坤隔壁。从担架车往床上挪动时,阿图准备接手,许如意拒绝,“不用,鬼头,你帮我。”
鬼头扶着她,一点点移到了床上。家政阿姨端了碗热腾腾的汤从门口进来,经过云坤身边时,小心地望了望他。那意思大约是想问,这汤谁送过去?云坤紧紧抿着嘴角不动,他站的位置最远,瞧着一帮人在床边忙活。家政阿姨没得到回应,自己往前去了,“喝点汤吧,许小姐。厨房特意炖的,滋补身体的。”
许如意已经躺下了,小声说:“我困了,不想喝。”
在阿图的示意下,一屋子人很快消失了,只留下门口的云坤。他缓慢地走到床边,拉开她因为着急遮挡而团在身上乱糟糟的被单,平展地替她盖好,然后说:“喝了再睡。”
许如意背对着他,平静无澜的答:“我没怀孕,不需要补。”
云坤已经知道了,他说:“你喝了,我马上走。”
这话象指令,她当即调转过来,端起碗一口气喝净。
云坤说到做到,等她又躺回枕头上,灭了床头柜上的台灯。默默出了她房间。门口,阿图和鬼头都站着,他们各自担忧的对象全在里面呢。云坤露出个苍白的笑脸,如释重负,她完好无恙的回来,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他对鬼头说:“辛苦了。”
机灵的鬼头等着楼道里空无一人了,他蹑手蹑脚钻进了许如意的房间。听到动静,许如意警觉地扭头,发现是鬼头,没好气地骂他,“不睡觉瞎转什么?”
“我不放心你。”鬼头轻飘飘爬上床,缩在她脚下的位置。看样子今晚就在这睡了。
许如意知道他担心自己跑路,她无奈地说:“你个傻子,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那我们就不出去了。这家里房子多,还有人伺候,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什么罪都不用受就过上好日子了,多美!”
许如意可不这么想,“人家凭什么养你?你有手有脚不自己去挣钱?”
“我和你是一起的,养你就得养我。”这是鬼头的理论。
她抄起一个枕头,扔到鬼头脸上,“做梦吧。”
相比许如意的忧心忡忡,鬼头是没心没肺的高兴。在云家他过上了天堂一样的日子,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人替他洗衣服。鬼头简直舒服死了。家里人对凭空来的他也充满好奇,尤以家政阿姨为先,拐弯抹角地打听鬼头从哪来。
鬼头又把他的悲惨往事拎出来讲,再加上他怎么受后妈虐待,怎么流浪,在风雪夜里冻得脚趾烂掉的事。其实,说这些事的时候鬼头一点也不难过,或者说他心上结了一层茧子,对悲伤这种情绪已经免疫。他用故事博得同情,而这同情实打实为他换来更多的照顾和好吃的。几天的时间,他迅速胖了一圈,干瘦的脸蛋变得油水充盈的滋润。
但是,鬼头也发现了一件不妙的事。每当吃饭前后那个钟点,云坤一准是面色沉郁的出现。用鬼头判断不清的眼神瞧着他和他手里的碗。吓得鬼头心里打鼓。不用说,肯定是嫌自己饭量太大了。有钱人嘛,越有钱越吝啬。鬼头害怕他一个不爽,把自己和如意姐再赶出去。于是,他自觉地缩减正餐饭量,趁着云坤没盯着时再狂吃一气。
实际上,鬼头想错了,云坤针对的不是他。他是想看许如意的饭量如何,根据剩菜猜测她胃口。与此同时,他也为许如意的沉默发愁。她从不踏出房间,从门口也听不到里面发出的任何声响。她象是执行着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幽禁。
云坤日日经过那扇紧闭的门,却没有胆量推开。
情形终于有了转机。拆掉纱布后,郑医生留了一些外敷的药膏,中草药配制的,专门为促进新肉生长。上药的任务落到了鬼头身上,每隔一天,他替许如意洗去干掉的药,再涂抹上新的。碰巧那天厨房去采购东西,鬼头在家憋了不少日子,想出去透透气,直到下午也没见回来。
云坤拿着调和好的药膏进了她房间。仿佛有心灵感应,迷糊睡着的她立即睁开了眼。
云坤双手托着药盆,举给她看,象是证明自己有正当理由才进来的。“你不要生气。我是来换药。”
她慢慢坐起身,“哪的话,这是你家,我们过来是给你添麻烦的。药不急,等鬼头回来再说吧。”她象是一瞬间长大了,再也没了原来毛躁鲁莽的劲头。
她越是这样越让云坤无措,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态度跟她说话了。站了一会,他勉强地笑,“我很想替你做点什么,拜托给个机会。”
她诧异地瞧他一眼,这么调皮的话着实不象他能说出来的。云坤勇敢地在她的注视中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一边调和着手里暗绿色的药膏,一边暗含恳求的说:“你试试,我做得应该不比鬼头差。”
她还是拒绝,被单捂在腿上不揭开。
“如意,到底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积压多日的相思和隐忍一股脑涌上来,他迫切想寻求一条出路,好打破眼下的僵局。“只要你说,我全都答应你。”
许如意知道他们之间欠一个了结,从亲密到结束,总得把话说清楚。于是她非常认真地摇头,“云坤,我不爱你了,无论你再做什么也打动不了我。”
“可我……”他停顿几秒,呼之欲出的三个字还是没能讲出口。他说:“我怀念我们从前那样。”
“那是你的事。”
云坤要被她的冷静克制折磨疯了,他捏着药盆的手微微用力,“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故意整治我,爱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它是伤口,就算表面上长好了,留下的疤也随时提醒你,不会轻易忘了。”
“我就这么薄情寡义。叫你失望了。”
“你!”云坤挺身而起,却见许如意闪电般摆出防守的姿势,一看就是对他充满戒心。云坤登时泄气了,原来他再也不能靠近她一步。盼着她象鬼头那样,跟自己倾诉这么多年的委屈也成了遥不可及的事。不过,云坤犹不放弃,他又坐回椅子上,换了平静如水的语调,“我们重新开始,从新的你开始。你叫许如意,是我刚认识的人。只当我们今天第一次见。”
当初许如意爱他爱得多么义无反顾,今天的拒绝就有多么干脆彻底。“这么骗自己有意思吗?”
“这不是骗。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没变过。”
“那好,我再讲一遍。我变了,我不爱你了。”
云坤怀着满腔热情,他幻想用自己火热的心感动她,融化她,就如当初自己被她融化一样。可眼前的她根本不是冰,她变成了坚硬的石头。任你涓涓细流抑或惊涛骇浪,她岿然不动。那天,云坤说了很多话,说他如何思念,如何归整她房间里的东西;又说他不计较她的过去,他会替她讨回所受的每一点委屈,百倍千倍地让那些人偿还,让他们永生铭记。但许如意只留给他一个侧脸,她允许他说,但绝不给予回应。
云坤跌入了深深的绝望里,而许如意接下来做的事,又在他的绝望里揉进了更深的忐忑。伤势稍有好转,许如意就开始了下地走路的练习。她拄着鬼头的肩膀,一遍遍拖着腿在屋里走。静谧的下午,甚至午夜,能清晰地听到鬼头心疼的抱怨声。
“你瞧啊,衣服都汗透了。歇歇不行么?”
“我困,姐。别走了,睡觉吧。”
“姐,你走多半天了?不累啊?”
终于鬼头的牢骚结束了,因为许如意不需再借助他的帮助,她可以正常行走了,虽然有那么点一瘸一拐。
鬼头把这个当做好消息,兴奋地跟云坤和图哥汇报。他想的简单,接下来,恢复健康的如意姐要出关了。
云坤乐不起来,他隐隐有种预感,许如意正酝酿着一件令他措手不及的突变。而她着急恢复的目的就是让这突变早一刻到来。云坤无法做出任何防范,他只能被动的等着事情发生。
第36章 独家发表
一切终于在一个夏日炎炎的上午有了答案。这几年;云家鲜有客人。应酬方面,云坤防范心强,能推则推,推不了的由豹叔出面,所以非到万不得已;他不在家中安排接待。当曹品彰的三房;何阿娇;未打招呼直接登门时;管家老余纳罕不已。恭敬地送上茶后;他客气地问:“何小姐是跟云先生约好了?”
“我不找云先生;你把许小姐叫出来。”何阿娇身上的香水味象她本人,迷人中带着压倒一切的烈性;逼得人屏住呼吸跟她说话。
听说找那楼上那位,管家老余装傻充愣,“您说哪个许小姐?”云坤对许如意那种近乎变态的看重,老余焉能瞧不出来?他得帮着云坤一起遮掩。
正在这时,二楼楼梯上,一道灰色影子轻飘飘飞下来,是鬼头。他跟许如意不同,他走路没有声音,总是已经站到人身后了,旁人还浑然未觉。家政阿姨被他吓得几次要犯心脏病。瞧见何阿娇,鬼头登时定住不动,只剩了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乱闪。
何阿娇也看到他了,她什么都不说,起身往楼上走。急得老余亦步亦趋跟着她,嘴里忙不迭的问:“何小姐认识许小姐?”
何阿娇快步如飞,几步之间到了二楼。鬼头飘乎乎在她前面,既象是被她的气场震摄,步步倒退,又象隐晦地进行着引路。到了许如意房间门口,鬼头定住脚,偏身让出位置。
老余觉出这里面有蹊跷,他紧走两步想抢先挡住门口,不想何阿娇厉声的喝问,叫他再也迈不动步。
“怎么?当妈的见女儿得有你允许?”
话音未落,门从里面开了,许如意打扮整齐地站在门口。一切都象说妥了那么精准。老余目瞪口呆,妈?怎么可能?曹家三房这妖娆劲儿,充其量三十五六,有许小姐这么大的女儿?
关上门,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何阿娇环顾一下四周,自作主张奔了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翘起二郎腿,她上下扫了一眼许如意,“你到底是平安还是如意?”
“如意。”
“找我干吗?”
“带我走。”
何阿娇从包里拿出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吐出,烟气朦胧了她脸上的表情,但语气里的不满很明显,“让我干这得罪人的事?”
许如意有两个没想到。一是她竟然来了,二是她的态度。许如意没敢抱太大期望,但除了她,一时找不到能帮自己脱身的人。派鬼头撞上门求援,说老实话,许如意自己也觉得荒谬。
对这个妈,她基本没有印象。但何阿娇的名字在家乡、甚至十几里外的镇上无人不知。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从小她和姐姐平安被人指指点点,全是因这位何阿娇。大一些的孩子编着歌谣骂姐妹俩是阿娇下的野种。为此,许如意跟那些孩子打架,头破血流的回家。姥姥见了又骂她野性难驯,将来怕是跟何阿娇一样,也被魔鬼勾引
在曹品彰寿宴上见面,丝毫没有勾起许如意的记忆。她已经将‘何阿娇’这个名字永远地驱除出脑海。是借着说曹念娣相亲,云坤详细讲了曹家的事,她才琢磨过味来——那个招摇高调的三房跟自己有关系。
她是夜总会小姐、她给曹爷生了儿子,她活得风光无限。四年前许如意回家时听村里人说过。时过境迁,人们已经不再象小时候那般恶毒鄙视,他们用一种隐晦的艳羡和酸溜溜的口吻,劝许如意想法找一找她妈。听说她成了有钱人,从指头缝里漏一点钱,也不至于许如意为了姥姥看病的事发愁。许如意嗤之以鼻,那个人连家都不要,又怎么会在意亲人的死活?她活得再好也跟自己没关系。
何阿娇一边磕着烟灰,一边问:“跟着云坤不好吗?”
既然她是这幅态度,许如意也释然了,“你只要带我走出这里,其它的跟你无关。”
“既然无关,扯我进来干吗?”何阿娇颇为不耐,丝毫未现出追悔或是羞愧,“是要跟我清算吗?还是觉得我欠了你的?”
许如意没有想到她如此自私,根本没有舔犊之情。也是,若是有了,何来的抛下她们姐妹俩和家人于不顾?与这样的人硬碰硬绝非可取。
“我想离开这,请你帮我。”
她一软,何阿娇的态度也有所缓和,她嘟起嘴,嘘出一缕烟气,说:“帮你就是开罪人。云坤推了曹爷提亲的事,已经惹得他不高兴。再知道你我的关系。曹爷那,云坤这,我里外不是人。”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许如意有点恼火。
“我想看看你,毕竟是我生的。”她说得直白无忌
“你别指着我叫你什么。”
何阿娇笑了,无所谓的笑,“你抬举我了。”
许如意不想打这种无聊的嘴仗,等会若是云坤进来,她们还商量不出眉目,只怕麻烦更多。她咬牙问道:“你想要什么?”
“你有什么?”何阿娇哂笑,分明是不屑一顾,“说来我听听?”
在她面前,许如意根本不占上风,无论强硬还是利诱,她均是不为所动。她比世人口中的寡鲜廉耻更多了一分刀枪不入。许如意负气道:“我什么也没有,只有我这个人。”
何阿娇吐着烟气,再次打量她,那副盛气凌人,令许如意恨恨地想到了货主挑选东西。“你象我。”何阿娇为自己的观察下结语,“倔、傻、年轻气盛。”
许如意可没看出她有这些特点。
烟已经抽到尾端,何阿娇抛到地上,用精致的高跟鞋捻了一遍,说:“我什么都不缺,瞧你也拿不出象样的来。不过,我倒是对你这个人有点兴趣。”她俨然是在谈一桩生意。
许如意不介意,她压根没想过上演什么母女情深的戏码。即便何阿娇哭哭啼啼来了,利用完后许如意也不会给她半个笑脸。
“想必你也知道,我根底薄,不如戴西琳。”说着,何阿娇看了她一下,“戴西琳是谁不用我说了吧?”
许如意想起,云坤说过二房是戴小姐。二房三房被人统称为小姐,但这里面又有不同。三房的出身是货真价实的‘小姐’。而二房父母是正经的知识分子。戴小姐本人也是大学生,在八十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很高,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她偏是爱上了大自己十余岁的曹品彰,跟家里决裂,不计名分地跟着他。成了当时深州市很轰动的一桩八卦。
许如意听她的意思要拉自己做帮手,心里很警觉,这种联手只怕没什么好事。“你想怎么?”
何阿娇嗤笑道:“你想多了。叫我发现你爬上曹爷的床,我一样叫人收拾了你。”
她龌龊的程度超出了许如意的底线,她愤然哼了一声,“你大可放心。”
“放心这话留到以后再说。我还不知道你能做什么?”
许如意没搭腔,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过去,也不想再命悬一线的讨生活。
何阿娇也在沉思,或者说她在权衡里面的利害关系。如何妥贴成事又不给自己招惹麻烦是第一要考虑的。一番思量后,她有了决定。“我可以带你走。条件是你给我干三个月,三个月后是走是留都随你。”
“行。”许如意很痛快。
何阿娇站起身,“你最好让我觉得开罪一票人这个决定是值得的。”拉开门,她回首瞥了一眼紧跟着的许如意,她两手空空,“你就这么跟我走?”得到确定后,何阿娇摇头,又为刚才的评语加了一个字:“蠢。”
楼下的客厅里密密地站了几个人,无一例外的神色严肃。唯有鬼头满脸惶恐,他从没站这么直过,象根绷紧的弦。
见她们一前一后走下楼梯,云坤缓缓从沙发中起身,“何小姐。”
何阿娇嫣然笑语,“云先生,给你添麻烦了。我来接如意走。”
云坤已经审过了鬼头,知道了许如意的计划,他淡然的笑道:“如意在我这住的挺好,何小姐要是不放心,可以经常来看她。走的事她还没跟我商量妥,我看不急吧?”
“急是不急。不过我们娘俩好多年没见,总有些牵肠挂肚。先到我家里住几天,增近一下感情。云先生不反对吧?”
“不反对。就是如意的伤还没好彻底,等她好了再去你那里。”
“伤啦?”何阿娇惊讶的回头看一眼,“那更要跟我走了,哪能给云先生添乱。”
云坤阻拦失败,转而看许如意,“不用那么急吧?”
许如意恭敬地一颌首,“谢谢云先生的照顾,我跟……本已经好了。该走了。”
一声‘云先生’堵得云坤乌云压顶,他顾不上所有人注视,急急地走到她跟前,象个无赖的孩子擒住她手腕,“回去。哪也不许去。”
许如意不挣脱,心平气和的说:“我找到家了,怎么能再赖在你这儿?”
“许如意,”他咬牙切齿的,“你还没给我说清楚,休想一走了之。”
她困惑的问:“你还想怎么清楚?”
“理由!原因!让我服气的说辞!”他脸上弥漫起不自然的涨红,呼吸也粗重了。
她想了想说:“你还记得齐神父带我来认错吗?当时你说的一句话我牢牢记得,你说,她是个好姑娘。不论我怀着多卑鄙的目的来找你,你相信我有不得已的原因,相信我不是那么坏。因为你的信任,我可以为你死。可你亲手毁了我这份信任。小艾在地下室绑我的时候我都没有跑,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哪怕你来抽我几个耳光,我也不恨你。可你怎么做的?”
云坤难过的别过脸,无法作答。
“我没奢求你回报我同样多的爱,但你起码给我信任,相信我没有保留的爱你,把你当成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对待;相信我护着你,比对我自己的命还要珍惜,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原因伤害你。我掏空我自己,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你,心甘情愿的。是,我命贱,可我的爱不贱,你不能一边怀疑我一边又享受我的爱。”统统说完,她轻松了许多,她拨开他的手,“就这样,你为我做的,我永远感谢。”
“我不要你感谢!”他吼道,越发象个不接受残酷现实的孩子,徒劳地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些温馨充满甜蜜的往事里,“我要你给我画画,给我制造惊喜,给我……”他哽住了,再说不下去。
“那些呀?你最好不要再提,因为一想起来我就恶心,恶心我自己怎么那么贱。”
突然,云坤想到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说出来是再一次把自己置于无耻境地。“我送你姐姐去上学,那些钱你还清了再走。”他又重复之前的步步紧逼,体会不到这让许如意多么难堪。
“我会还的,你给我一点时间。”
“钱以外的东西呢?你怎么还?”天知道,他只想让她留下。
“只要我还活着,总有还清的一天。”她绕开他准备走。不想,又被他抓住。
这次,云坤彻底没了办法,他哀哀看着她,“我一直相信,一直都相信……你非常非常爱我。”
她拂开他冰凉的手,“那是从前。”
第37章 独家发表
何阿娇的车直接回了碧玺会所。到门口;有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孩替她开车门。何阿娇没下车,吩咐道:“给他们俩安排宿舍,明天上班。”她连车也没下,卸下两个人一溜烟走了。
许如意和鬼头站在烈日下,猛然从冷气强劲的车里出来;又热又刺眼的阳光晒得他们睁不开眼。鬼头最后一秒才跳上何阿娇的车。他不想走;但形势摆在那不走不行。是他通风报信找来的何阿娇;审自己的时候;云坤的脸色已经够骇人了。等如意姐一走;云坤不弄死自己才怪呢。一路上;他哭丧着脸,有点后悔帮如意姐办事。但是下车来;看到气派奢华的会所,鬼头又高兴了。从一个福窝挪到另一个也不吃亏呀。他一蹦一跳跟着许如意和那个穿银灰色制服的小姐。
“姐,吃香蕉。”鬼头从兜里掏出一个热乎乎,压得发软的香蕉。这是他临离开云家时顺手牵羊得的。
许如意摆手,她的腿不那么利索,穿制服的小姐走得很快,她跟得有点吃力。
见到宿舍,鬼头傻眼了。六人一间的上下床。原来香姐家那么多孩子,也是两人一间,没这么拥挤过。管宿舍的人替他们拿来统一的寝具,是简陋的铺盖,还有个寒酸的塑料盆。鬼头被这天地之别的落差弄懵了。昨天晚上,他还躺在浴缸里玩泡泡浴,宽敞的大床由他打着滚地睡,转过一天竟成了这样?
许如意倒镇定。只是她住的楼层有点高,伤没好彻底,爬楼梯比较费劲。
穿制服的年轻女孩介绍自己姓吴,她给两人办了饭卡,告诉他们员工饭厅在哪。接着简单说了员工守则,按规定,他们是不能往前面会所去的,若是发现了算严重违纪,一次扣二百块钱。她问鬼头有什么特长。鬼头正在悲愤中,嘟囔道:“吃。”
“你去员工食堂吧。”一句话定了乾坤。
许如意赶紧问:“我呢。”
“你去财务部。”
“可我……”许如意没好意思说自己不懂。
“去了有人带你。”说完,吴小姐又指了鬼头那半长不短的头发,“你头发不合格。吃完饭马上去理发。”
“我没钱。”鬼头泼皮无赖似的。
许如意马上扯他一把,对吴小姐赔笑,“知道了。”
等吴小姐走远了,鬼头顿足捶胸,“如意姐,我不来这。我要回去。”
许如意不理他,自己蹦着找个能坐的位置歇脚。
鬼头追过去,榔头似的用脑袋撞她膝盖,“你没说让我上班呀?我是江洋大盗,哪能给人家打工啊?”
许如意不耐烦的推开他,“得了,别觉得自己多光荣。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不好吗?非得提心吊胆偷东西?”
“怎么是偷?我们是给好东西找个更识货的主人!”
“懒得理你。”
“不管,反正我不上班。”
“那你想怎么着?”
“回图哥那儿。”
“那你刚才跟我出来?”
“……”
许如意拖着腿,费力地开始爬台阶。鬼头忙搀着她,他还想再对付一下,起码换个好点的环境,这里住得太糟了。
许如意不废话,她找管宿舍的人借了一把剪刀,三下五除二给鬼头剃了个利落的短发。然后,他们又去员工食堂吃了午饭。午饭的内容也让鬼头崩溃,清汤寡水的几个菜,得拿眼睛当放大镜才能寻到点儿肉。在云家,他睁开眼就有红烧肉吃,吃一碗倒一碗也没人拦着。鬼头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他简直要揭竿而起了。
可如意姐不回去,他自己也没脸回云家。鬼头盼着她遭遇挫折或是其它麻烦。那样的话,何阿娇也许给他们调换个舒服点的工作。再不然,如意姐坚持不住打退堂鼓,他们就能回云家了。鬼头怀着满腔忧愤,在六人间的宿舍里过了第一夜。接下来是第二夜……第三夜……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