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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老,我们不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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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电影的导演,恨不得用他的命去换爸爸妈妈的,他们给的高额赔偿金全部捐了出去一分都没有要,用父母的命换来的钱,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他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恨!
陆善言紧紧抿着唇,没有再解释一个字,因为她的确应该恨他。
“你害死了我爸妈,还骗了我这么久,你真的以为我会永远不知道吗?”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带着隐隐的哭腔。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心脏上就会被割上一刀,他握紧双手听着她说下去,掌心的疼痛渐渐失去感知。
他的眼睛里,覆盖住暗淡的光亮是微小的潮湿。
“。。。。。。在英国时,你和林景的协议,就是这个吗?”
他轻轻点头。
“你真的很可怕。。。。。。很可怕。”已经忍不住了。。。。。。。她退了几步,再也不能待在这里,待在他身边。
见她要走,陆善言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迅速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她咬着唇,死也不想回头。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微微潮湿的掌心,却越来越紧。
牧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下心转身推了他一把,一声闷响传来,得到自由的她却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你是杀人凶手!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陆善言倒在桌几旁,后背缓缓变得麻木,一如他的心。
很早他就清楚地明白,除了应得的痛恨,不应该再奢望什么,他该受到惩罚,受到比她离去还要严重一万倍的惩罚。
偌大的房子里,因为某一点离开,把刻骨的孤独暴露无遗。
原来只要有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在,那么再大再空荡的房子都会很热闹,因为房子很大,而人的心,却很小,小到只够装下一个人,现在这座空荡荡的房子,终于变成了他的心。
原来,上帝很轻易地将幸福给你,就代表着,当他想拿走时,也一样会很轻易。
3。
从陆善言家出来,牧遥坐上出租车,司机问她要去哪里,她恍惚想了一阵,说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地址。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不是不想念,而是不敢回去,那个家变得空荡荡,没有了家人,又能算什么家呢?
再一次看见熟悉的大门时,她忍不住低头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努力能看清楚一些。
小时候,多少次在进门的时候被父亲抱起来举到头顶,多少次摔倒在台阶上被母亲拥在怀里,多少次告诉了她家的含义。
家门外,朵朵盛开的波斯菊还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她还记得是自己和老妈一起种的,现在的主人大概也是个爱花之人吧,所以才继续留着。
她看得有些失神,好半天才想起来去敲门。
上一次这样敲门还是初中时,有一次忘带钥匙,她郁闷地敲了好半天门也没有人应,结果等老爸下课回来,他居然也没带钥匙,老妈又在外地,于是父女俩只好翻了墙头。。。。。。。
回想起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敲了半天,最终还惊扰了住在隔壁的一位梁阿姨,牧遥认得这位梁阿姨,以前住在这里时偶尔还能见到,不过梁阿姨看着她一副迷茫的样子,大概是好几年没回来,已经不记得她了。
“小姑娘,你要找谁,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没有人住?”房子外面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不像没人住的样子啊。
梁阿姨笑了笑,“买主把房子买下来后就没来住过,平时都是我在帮着照看,你要是想找那个买主的话,我有他的电话。”
牧遥连忙摆摆手,其实她也只是想随便看一看,不想给谁添麻烦,“不用了阿姨,我以前住在这里,所以回来看看。”
梁阿姨愣了愣,脱口道:“你是老杨家的女儿?长大了好多哦,变漂亮了,我都没认出来。”
牧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梁阿姨倒是热情地开了门把她迎进去,房子里的摆设居然还是和当年的一模一样,就好像从来都没变过。
“那个买主特意叮嘱我不要动房子里的摆设,所以就一直这么保持着了。”
她点点头,心里好似有股热气在涌动,有些欣喜,又有些悲伤。
“我去泡点茶,你随便看看吧。”梁阿姨柔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转身走进了厨房,把空间都留给了她。
牧遥觉得阿姨的背影真像妈妈的,犹如一转身,爸爸就会在沙发上叫她:“遥遥快来看,你最喜欢的节目开始了!”
然后厨房里的老妈就会探出头来,“遥遥,做完作业才许看电视。”
“有什么关系嘛,先让女儿看会儿电视。。。。。。。”
最后总是两个人拌嘴收场。
小小的温馨,一点一点渗入脑海,睁开眼来,眼前却什么都没有。
充斥满回忆的客厅里,满是爸爸的笑声和妈妈的背影,如果不是陆善言。这一切都不会消失,她闭了闭眼,客厅里却已经空空如也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想到今年冬季的十月樱开得这样好,刚进入十月就已经挂满了枝头,每走一步都被落得满头粉红。
为什么走到了这里?牧遥懊恼得不行,她抹了一把眼睛,快速穿过这条讨人厌的街道,把一地粉红的花瓣抛在脑后。
命运总是爱和她开玩笑,当她觉得生活幸福得像电影时,命运的安排却急转直下,把她丢进了无聊的八点档肥皂剧,然后嘲笑她,丢弃她。
几天之后,她的这档肥皂剧再次演出了高潮——《南与北》未经过审查就参加电影节的消息被曝光了。
小雪调出今天的娱乐头条给她看,全部都是和《南与北》有关的。
“最新消息,著名导演陆善言的电影《南与北》被爆出没有经过电影局审查便率先送去参加了英国的电影节,我台记者采访了相关部门,有消息称这样违反规定的做法可能会遭到严重的惩罚,曾经有发现同类做法的电影最后被禁止在国内公映。《南与北》究竟会不会也受到同样的惩罚,我台记者会继续追踪报道,请持续关注。。。。。。。”
牧遥愣了愣,这件事情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怎么会被记者发现的?她迅速打开电脑查消息被爆出的源头。
居然是《娱乐新天地》周刊。
学姐。。。。。。。
回想起上次陆善言和她说《南与北》要送去电影节的情景,那时她在和学姐通电话,电话放在客厅外那么远的地方,居然还是被听到了。
电影有可能会被禁止公映。
“牧遥怎么办啊。。。。。。。《南与北》居然被举报了,陆导演好惨。”
“也许是报应。”牧遥关掉八卦节目的视频,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
《南与北》被禁止公映也好,这样一来,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便会永远被尘封,她应该开心才对。
小雪不理解,还以为她是因爱生恨,没有多在意,“不知道陆导演会不会很难过,他应该付出了很多心血吧。”
“那种电影不上映最好。”不想再讨论关于陆善言的话题,牧遥没好气地收拾好采访稿向主编办公室走去。
如果是在之前,她也许还会对此有一丝愧疚,但现在她真的不在乎了。
牧遥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寻找到笑容,不管那样的笑容有多僵硬。
《南与北》的消息被爆出来之后,电影的投资商霍氏的总裁霍利总算找到了消失已久的陆善言。
紧急会议之初,霍利担心地望了一眼身旁脸色苍白的好友陆善言,首先出声便是安慰他的,“善言,上映的事还有余地,就算最后被禁止在国内上映了,我们还可以考虑国外,不用太担心。”
陆善言没有接话,眼里的沉重凝聚了一阵,他才缓慢开口,“霍总,对不起,电影亏掉的资金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以前的电影我们也赚了不少,所以暂时不用想那些,况且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霍利拍拍他的肩,语气里并没有责怪,《南与北》的投资很小,而且年后还会有别的电影上映。所以资金方面他没有太担心。
霍利一旁的助理在间隙插了一句:“霍总,那么我们要不要追究娱记的责任?毕竟这样隐秘的消息,她们应该不可能从正常渠道得知。”
言下之意,应该是偷听到的。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这也许是一个转移观众视线的办法,霍利觉得可行,“好,那么。。。。。。。”
“不行。”意外地,陆善言出言打断了霍利,“不用追究了。”
他的语气很坚定,霍利有些疑惑,“你这道是谁走漏消息的?”
“不是。”他的目光闪了闪,仿佛在躲闪什么,“电影未经审查是事实,再追究别人的责任也没什么用,因为主要责任在我。”
霍利想了想,最终还是尊重他,“既然这样的话,善言,英国的电影节那边如果能拿到几个奖固然是最好的,对国外上映会比较有利。”
陆善言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脑海里掠过一张清秀的面容,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牧遥,你是故意的吗?
陆善言,你还能奢望什么。
早上,牧遥出门的时候发现下了一夜的雨仍然没有停,反而下得越来越大了。
陆善言坐在台阶上背对着她,单薄的衬衫早已被淋透,在听到脚步声后他回首过来,疲惫通红的眼神显示着他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
牧遥咬了咬唇,眼神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就掠了过去,没有一点感情波动,犹如他这个人不存在。
就在牧遥穿过他身旁时,他站起来挡住了她的去路,“牧遥。”
“让开。”
“牧遥。。。。。。”他的声音涩涩的,一如这两个字让他酝酿了许久。
“你想干什么?”牧遥终于抬起眼睛正视他,却是冷冰冰的。
“对不起,是我坚持要去峡谷拍摄,你的父母才会出事故。”他的声音在绝望的雨帘掀起一丝涟漪。
她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自我厌恶,他无意识的用右手紧紧握着左手手腕,继续说下去,“牧遥,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补偿你的机会?”
他说得很缓慢,一字一字地,好像怕她听不清楚。
“你拿什么补偿,命吗?”牧遥嗤笑一声,向旁边移了一步,他也跟着移了一步,再次挡住她,牧遥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陆善言你烦不烦,不去管你的电影,来当我的路干什么?”
陆善言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牧遥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点也不想解释,干脆承认,“你没猜错,是我把你的电影害成这样的,我就是在报复你,现在你满意了吧?可以让开了吗?”
他越发握紧自己的手腕,声音很轻很沉,“我不在乎,牧遥。”
她是应该恨他的,不管她做什么都没有错,错的是他。
他用冰冷的手去触碰她,却被她躲开,“随便你,你怎么样我也不在乎。”
“牧遥。。。。。。你还。。。。。。要不要我?”他闭起眼睛,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去问这一句。
牧遥心尖一紧,她咬着唇,很久以后,才笑了一下,冷言道:“我高攀不起。”
陆善言抬眸凝视她,动了动唇,他的眼睛里有潮湿的雾气,“牧遥,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牧遥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我爸妈两条命,你问我怎样才能原谅你?”
她瞥了一眼他的手腕,声音陡然拔高,“你要是再自杀一次,或许可以问问我爸妈能不能原谅你!”
陆善言微微一愣,无助而伤感的眼神让她心跳一顿,顾不得那么多,她再不想和他说话,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来丢在地上,推开他跑进雨里。
4。
周末牧遥例行回城南陪阿姨吃饭。
阿姨怕她在外面吃不好,总是做一大桌子菜,可牧遥的样子看起来却不像以前那么开心了,以前她总是信奉吃饱了就会变快乐的信条,可这一次不管怎么吃,心里还是抽抽的。
她喝了一口西红柿汤,被烫得呲牙咧嘴,忽然想到刚才来城南时等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那趟公交车从来也不迟到的,可生活就是充满了无法预料,就像她无法预料汤的温度,无法预料从来不迟到的公交车,也无法预料生活会破碎成这样。
端着碗的手突然变得很无力,可还是努力要将脸藏在碗后,因为进门时阿姨问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她回答说很好很好,简直是乐不思蜀。
“牧遥,你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见她这么安静,阿姨有些担心了。
牧遥调整后情绪,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会,我最喜欢您做的菜了!”
阿姨顿了顿,给她倒了一杯橙汁,欲言又止的样子,“牧遥,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可以和阿姨说说。”
怎么会不开心呢,她那天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去气陆善言,怎么会不开心?简直要开心死了!
“我没有不开心。”牧遥扯了扯嘴皮,岔开话题,“阿姨,您还记不记得我家以前的老房子,我前几天回去了一趟,那里居然一点也没变。”
阿姨顿时明白过来,她一定是想父母了,“当然记得,那栋房子很漂亮,我就知道那个买主是个品味不错的人。”
“唉?您见过买主?”
阿姨点点头,“你聂哥哥本来想买下来的,但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买主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正派。”
“是吗。。。。。。”听到买主很正派,牧遥放心下来,如果是个好人的话,以后去交涉买房的事应该就不会太困难了。
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就算人不在了,还是舍不得。
“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去买回来就好了。”阿姨夹了几块排骨到她碗里,爱怜的程度对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牧遥夹着排骨,头一次觉得没胃口。
叶芝医院。
林景从VIP病房区出来时,迎面遇上了聂慈,他见到林景出来的那间病房神色倒是毫不意外。
“陆先生?”
林景看了他一眼,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托你那个好妹妹的福,不过是前几天淋了一整夜的雨,到现在还是高烧不退罢了。”
“不关牧遥的事。陆先生回来这里,从一开始就在你的意料之中。”
被聂慈一语道破,她挑了挑唇角,虽然这样的结果的确是她所想,可是在她算计好时间去找善言时,还是被他浑身湿透倒在地上的样子吓到了。
还好,他只是发烧,还好,没有更严重。
她呼了口气,面色不好,“那还不是要多谢你的配合,总之,善言的父亲很快会将他安顿到别的地方,你也管好你的杨牧遥,大家各走各的路岂不是很好。”
聂慈抬眸看着她的表情,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冷,“林景,有时候,你还真是狠心得可怕。”
“我再狠心,也狠心不过你的好妹妹,口口声声多喜欢善言,最后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当年的事故,真要追究起责任,善言还不一定需要承担多少!”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话戳中了软肋,林景话中带刺,“她觉得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怎么没有站在善言的角度去想一想!这几年来善言他。。。。。。算了,我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自嘲般地摇了摇头,不管心里对杨牧遥有多少怨气她都不打算再说下去了,反正杨牧遥已经离开善言,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聂慈的眼神里有讽意,“你又何尝不是只站在陆善言的立场去想。”
“聂慈,别和我说你真的爱上那个小丫头片子了?”
聂慈没回答,林景心中一凛,“很好,聂慈,那你就更应该把握好这次机会,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我和你不同。”聂慈笑了笑,不再过多停留,侧身从她身旁离开。
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他们都意识到这个真理了。
林景无言地望着他的背影,回身再次走进陆善言的病房里。
陆善言安静地躺在床上,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高烧更是显得憔悴不堪,露在外面的两只手臂,一只手腕间布满了划痕,另一只,因为这两天频繁吊水而布满了针孔。
他紧紧蹙着眉,不知道睡梦中又是怎样的伤痕?林景叹了口气,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无论如何,她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就算以后善言可能会旧病复发,她也相信自己能把善言治好。
他心中的那颗炸弹,她不过是提前引爆了而已,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没有了杨牧遥,从今以后,善言就会远离那些噩梦了。
林景的思绪被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破了,她小心翼翼地从病房里退出来,接起来,是陆鼎天——
“陆伯父,是的,善言在我这里住了两天,目前还在高烧没有醒过来,我没办法确定他的精神状态。”
“好,那一切等他醒来再说,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小景。”电话那头的陆鼎天声色平稳,平静地听完了自己儿子的情况。
“没关系陆伯父,等善言醒来我会马上通知您。”
“好,谢谢。”
挂上电话,林景吊在胸口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有陆伯父的支持,相信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身后的病房里,陆善言似乎听到了微小的响动,紧闭的双眼不安地动了动。
那个梦境还在持续,高空中的流云,善良夫妇的笑容,嗡嗡响动的机翼声将他的大脑填满,他梦到牧遥的父亲在手舞足蹈的和他谈论着什么,笑容仿佛融入了白云那样好。
和牧遥的样子很像很像。
然而,他却怎么也梦不到后面的事了,从很久以前他就忘记了后面的事,忘记了那场事故是如何发生的。
梦境又一次戛然而止时,他才难受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熟悉的白墙让他一阵恍惚。。。。。。
窗前的椅子上,他还以为牧遥会坐在阳光里。
可是她没有。。。。。。
并且再也不会。。。。。。
沉重的眼皮不断开阖,他用尽所有力气支撑起自己,伸手拔掉了手上的针头。
当林景再次回来时,病床上已经只剩凌乱的被褥,她终于感到了巨大的恐惧感——
善言,消失了。
第十三章
1。
牧遥没想到,她刚从电视台出来就被林景堵住了。
林景她一向没有什么好事,牧遥没打算和她再说什么,干脆装作没看见,不过林景却径直走到她面前,打消了她想走的念头。
牧遥有些奇怪,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林景这种难堪的神色,只听林景艰难地开了口,“杨牧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奇怪了,林景一直都不喜欢她,怎么会来找她帮忙?
林景酝酿了一阵,才沉重地说道:“是善言。”
听到这个名字,牧遥顿时沉郁地别开脸,“你不用说了,我很忙,没有时间。”
她绕开林景,不等她说话就要离开,林景急急追上去拉住她,“杨牧遥,你真的想让善言死吗?”
“我又不是医生,他怎么样我也没办法。”牧遥咬着唇,最终还是甩开了她,“他是你的病人,不是我的。”
“我是说过能治好善言的抑郁症,可那也得找到他才能治!”林景的表情更紧张了,怕牧遥不听她说下去。
在这之前,她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要来求杨牧遥的一天,“善言失踪了。”
“失踪?”牧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跑去了哪里?怎么会失踪?不可能的。。。。。。
“是,他下午就失踪了,我们派了很多人去找他,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牧遥神色一暗,“既然这样,你就应该报警,找我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善言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林景被她的淡然气到了,语气立刻变成了质问,“杨牧遥,你就这么想置他于死地?”
没想到一向脾性软的牧遥会这么难攻破,林景气得跺脚,“杨牧遥!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善言有多痛苦你知道吗?他要是就这么死了,你就是当之无愧的杀人凶手!”
牧遥无言,林景激动地说下去,“你要是真的那么恨他的话,最好给他一个痛快,不要把他害得高烧不退还要跑出医院去送死,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把他找出来,让他死也留一个明明白白的全尸!”
面对林景咄咄逼人的话,她终于惶恐地退后了一步,死?这个可怕的字眼真的会被他付诸实践吗?
林景越说越激动的样子让她如履薄冰,这是不是说明陆善言的情况真的已经到了非常不好的地步,他真的会因此而再一次自杀吗?
回想起曾经在医院看见他拿着刀片沉思的画面,心跳几乎要停顿。
“我话已经说到这里,你去不去找他随便你。”林景冷冷说完,把她一个丢在了原地。
牧遥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她恨他,可是。。。。。。她真的,想要他死吗?
那么,他会去哪里?
陆善言。。。。。。
牧遥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定是那里!
她拔腿跑出去,忽然发现自己在恐惧。。。。。。
作为《南与北》拍摄地的那个森林里,牧遥越跑越快,直到看见站在湖里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
她想起了之前他们在这里拍摄时陆善言跳进湖里给李年讲戏的样子, 想起了他说“把自己往死里弄”的声音,想起了他向她坦白这是亲身经历。。。。。。
“陆善言!”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可是他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犹如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头也不回。
她又向前走了一点,站在水的边缘上,鞋子瞬间被打湿了,她缩了缩脚趾,好凉!林景说他还在发高烧,现在居然又站在了这么凉的水里,“陆善言,你听到了没有?你快上来!”
站在前面的陆善言身影一震,缓缓转过身来,在看见牧遥时眼神僵了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快上来好不好?”
面对牧遥乞求的话,他的目光恍惚,“。。。。。。她还没有原谅我。”
牧遥一惊,他说话不清不楚,肯定是因为病上加病脑子烧糊涂了,她踩进水里,只觉得自己脑子也快被冻傻了,“你先上来,有什么事上来再说,好不好?”
她伸长手去拉他,还好他处于混沌期,任由她拉了过去。
牧遥连哄带拉,总算把陆善言弄上岸了,但没等她停稳步子,他便立刻抱住了她,“牧遥。。。。。。你是牧遥?”
终于清醒了。
她推开他,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陆善言,告诉我这是几?”
他有些迷茫,“你干什么?”
“快告诉我,这是几?”
“。。。。。。三。”
听到他说出正确的数字,牧遥松了一口气,“好了,你要是清醒了的话,就自己回医院去。”
“牧遥!”害怕她离开,他急忙上前一步,“你来找我,是不是。。。。。。”
牧遥别开脸,没什么好气,“林景说你死了就要我负责,我可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听出她的意思,他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里的星光四碎。
“你快回去吧,我可不想担什么责任。”她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心里一下子烦乱起来。
没再说什么,陆善言垂了垂眉眼,沉默着率先向森林里走去,他走得大步流星,仿佛身后的无限春风都碎成了尘埃。
牧遥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碰到湖水的地方像被冰柱狠狠刺了一样疼。
平安跟着陆善言回到医院之后,林景给了她一个略带深意的眼神,仿佛在说,瞧,你还是舍不得他。
牧遥移开目光,为自己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不想成为杀人凶手。”
林景的笑容苦涩,没有再深究,只问了最重要的问题,“你见到善言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他在湖水里,整个人都不太好,可能是发烧的缘故。”牧遥摇摇头,如实告诉她。
“你真的觉得是这样吗?”林景嗤笑一声,“杨牧遥,你不是没见过他旧病复发的样子,你真的觉得是因为发烧?”
牧遥一愣,顿时语塞了,良久之后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抬起眼睛说:“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该做的已经做到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愿意去找陆善言,就已经是一种让步了不是吗?林景为什么还是不满意,她根本不欠他什么。
她现在只想剪断和他的一切联系,不然的话,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想念被他害死的爸妈?
林景不可思议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只是漠然地笑了一下,不再和她争辩下去,转身去找重病的陆善言。
2。
病房外的过道上,牧遥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想了想,低下头去把湿掉的裤腿卷起来。
“杨小姐?”一个长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牧遥直起身体,居然是陆善言的父亲。
“陆叔叔。。。。。。”他们似乎曾在木屋见过一次面,但牧遥记得,那天他和陆善言的谈话似乎不太愉快。
“好久不见。”陆鼎天在她身边坐下来,眼镜后的目光深远。
牧遥也坐下来,但不知道该和陆叔叔说些什么,只好把双手反复搅在一起,有些忐忑。
“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最终还是会变成这样的。”
陆叔叔的话让牧遥一愣,什么叫早就知道?
“你们来木屋之前,我就已经调查过你的身世。那天晚上,我也提醒过善言。不过他的性子和他妈妈太像,又倔又硬。”
原来,那天晚上他们就为了这个在争吵。。。。。。牧遥苦笑,没想到那时候陆善言就已经知道了。
陆鼎天微微一叹,“杨小姐,对于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但是这不能全怪善言,他当时年轻气盛,难免做出错误的决定,况且,因为这件事,他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但至少,他还活着,对吗?”牧遥低着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你指事故之后,六年来行尸走肉的日子吗?”陆鼎天突然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杨小姐,你太看得起人的意志力了,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去来得安逸。”
牧遥抿着唇,只感觉到心尖一下一下地疼,活着还不如死去来得安逸,这样的话,陆善言也说过。
“刚开始那几年,我记得有一次,善言几乎把自己的血都放干了,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林景对此向我解释过,接近死亡能让善言觉得解脱,觉得能偿还罪孽,所以他尝试着去接近了很多次,某几次甚至快成功,杨小姐,他受的苦,从来都不比你少。”
陆鼎天看向牧遥,姿态低而真诚,“我不是要为善言犯的错误开脱什么,只是斯人已逝,对勉强还能活着的人,请你给他一个机会。”
给他一个机会。。。。。。她也想说服自己,可是。。。。。。
牧遥摇了摇头,“不用我来给什么机会,只要他还活着,时间长了的话就会忘掉这一切的。”
“以善言的情况,我不确定他还能不能有足够长的时间来忘记。我看过你们一起拍的电影,不用我说,相信你也明白你对他来说有多重要。”陆鼎天面露忧虑,正是因为那部《南与北》,他才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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