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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逃离恶魔少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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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文杰立马就明白陈也是什么意思,他笑嘻嘻的挡住了初梨的去路。
  初梨对他眨眨眼,表情像无辜的小动物,“麻烦让一下,要上课了呢。”
  赵文杰于心不忍。
  陈也的后背轻抵着栏杆,轻启唇角,缓慢念出她的名字:“初梨。”
  初梨心一抖,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胸腔中蔓延。
  上辈子,陈也很少叫她全名,他和她家里人一样多是叫她“梨梨”。
  每当陈也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初梨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陈也偏执到无可救药,发起狠来谁都劝不住,像失控的野兽,阴暗的小兽刚被放出笼子就迫不及待的要伤人。
  哪怕他整个人是黑色的,每当他单膝半跪在她身前,削瘦细白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对她说话时的模样仍然比春风还要温暖。
  他总说:“梨梨,你是我的妻子。”
  “我的。”
  初梨回头,面对他时那点俏皮荡然无存,声音不自觉怯懦几个度:“有事吗?”
  陈也盯着她小脸看了片刻,视线移到她的尖尖的下巴,语气有点冲:“你他妈的刚才在办公室里偷看我。”
  初梨怔了一瞬,守住嘴不吭气。
  她的确没忍住偷瞄了两眼,这个年纪的陈也脾气很凶,相貌不比几年之后差,性子放肆飞扬有棱有角。
  他是夏日里最耀眼的一道光,闪耀明亮。
  初梨低声回道:“对不起。”
  陈也垂眸低望着她,初梨的耳朵红红的,嫩嫩的脖颈仿佛也抹了层羞涩的粉色。
  他的眼神暗了又暗,陈也说:“以后再乱看,老子就把你眼睛珠子挖掉。”
  初梨“噢”了声,被他们堵在中间进出不得,羞的脸红,她跺跺脚:“要上课了。”
  陈也本来打算放她走,觉着她着急红脸的模样生动有趣,就继续堵着路没动弹,随口丢了句:“和我有关系?”
  初梨抬起脸,无惧同他对视,她认真的说:“今天你好好上课,明天七中以你为荣。”
  “。。。。。。”
  “。。。。。。”
  “。。。。。。”
  久久无声。
  静默过后,陈也还因为这句惊悚的话在发愣。
  初梨趁他们愣神的功夫,娇小的身子从他们的包围圈里钻出,快步离开。
  赵文杰看了看陈也,想到刚刚初梨嘴里蹦出来的那句惊人的话,沉默半晌,随即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哈哈哈哈嚯,没想到校霸哥哥还背负着光耀七中的重任。”
  时嘉礼也笑的眼冒泪花,“陈也忍辱负重真是辛苦了!”
  陈也阴着脸,有点恼火:“滚。”
  赵文杰缓缓克制着笑声,桃花眼角微微上翘,他突然说:“ 陈也。”
  陈也掀起眼皮,施舍个眼神给他,“做什么?”
  赵文杰扬起眉头,“刚才你是不是看初梨漂亮,喜欢她,才故意让我拦住她?”
  平时去七班偷看陈也的人都能排成长队,怎么初梨偷看了一次,陈也就和她过不去了呢?
  这正常吗!?
  不正常!
  赵文杰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陈也停下脚步,高高在上蔑视他,“赵文杰。”
  “咋了,您说。”
  陈也不带半点感情,说:“我喜欢你妈,你给老子快点去死。”


第四章 
  初梨刚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抱着水杯抿了一小口水,程南双戳了戳她的后背,告诉她:“七班的宋唯下课的时候从你的抽屉里拿了东西。”
  初梨问:“什么东西?”
  宋唯每次从她这里拿了东西就从来都没还过。
  已经上课了,尽管老师不在,她们说话也不好太大声。
  程南双附在初梨的耳边,小声说:“你的英语笔记还有你上周提前写好的英语演讲稿。”
  初梨噢了一声,并不意外。
  宋唯上辈子也拿走了她的演讲稿,一个词都没改用来参加演讲比赛拿了奖。
  初梨这篇稿子早早就写完润色好,那时候是真的把宋唯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才会对她那么好,把自己的秘密说给她听。
  程南双皱着眉,“这两个星期,她都从你这里拿了多少东西了?”
  七班的板报彩画还是初梨在放学后去帮忙画的。
  “唔,好像是挺多的了。”
  “她如果要参加演讲比赛,不能自己写稿子吗?为什么非要拿你的,看着也不像是会还的样子。”
  初梨在班上人缘不错,短短两个星期就认识了好几个新朋友。
  程南双真的是看不下去,认定宋唯是吃准初梨的好脾气,不断从她这里拿东西抢功劳。
  初梨想了想后,浅笑着说:“我放学就去要回来。”
  程南双略微吃惊,“你会去?”
  她还以为初梨会一直忍耐着性子应付宋唯呢。
  “当然会啦。”初梨边说边拿出课上要用的笔记本。
  上课时,初梨稍稍失神,单手撑着下巴,视线懒洋洋往窗外望过去,教室正对着的小操场上种了花树,枝头最顶还剩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小红花。
  初梨望着那抹独特的红,就想到她之前给宋唯买的樱桃,她自己都没吃几颗几乎全都给了宋唯。
  进口的樱桃,饱满圆润,颜色鲜艳。
  一颗比一颗甜。
  主要是还很贵呢!
  *
  高一的老师最喜欢拖堂留课。
  这天将近七点半,各个班级才开始放人,初梨整理好桌面,玻璃窗外的天空黑了一大半,远处半挂着个月牙儿。
  学校道路两侧的路灯散着暗黄的光,光影灰蒙蒙。
  七班乱的一塌糊涂,所以他们班主任从来都是最后一个放人。
  初梨背着双肩包,并不着急,安安静静绕到七班去找宋唯。
  七班的教室里桌椅横七竖八,看着就是一团乱,黑板上还留着几个调皮的学生留下的大字。
  宋唯满脸娇羞的站在教室门口,她面前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孩,校服T恤背后印着七中的缩写。
  或许是路灯光线在作祟,初梨竟然觉得背对着她的男孩利落柔软的短发泛着浅绿的光。
  宋唯满怀爱意的眼神专注望着眼前的男孩,压根没发现到初梨的到来。
  她仰着脖子脸蛋粉红,亮盈盈的视线痴痴盯着五官精致的男孩看,吞吞吐吐的说:“陈也,我是有话想和你说,才单独留你下来。”
  陈也似笑非笑,唇角向上弯了弯,嘴边的笑容有点刺人。
  “然后?”
  关他屁事。
  陈也的确喜欢漂亮姑娘,但是宋唯这样的他还瞧不上,这姑娘前天晚上才拦下赵文杰深情告白一通,没能成事,转头就找上他。
  这是宋唯第一次和陈也搭上话,满怀雀跃,听见他的回应后喜上眉梢。
  宋唯在初中就听说过陈也的许多故事,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永远都在话题中心,陈也家世好长得又帅,个性独特,宋唯为了虚荣心也想和他谈一场恋爱。
  宋唯见过他满脸无所谓把老师杠的七窍生烟的拽样,也见过他在球场上的模样,他张扬耀眼,是高贵的天之骄子。
  她说:“你踢球很厉害。”
  陈也嗤笑,真是巧了,昨儿宋唯和赵文杰搭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陈也的校服外套懒懒搭在肩上,他迈开步子,越过她的肩,脚步懒散往前走,边说:“还行吧。一般般的厉害吧。”
  “。。。。。。”
  宋唯好不容易有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她紧跟在陈也身后,叫住他,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火烧烧的发烫,她表白:“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宋唯觉得自己这个表白词,文艺隐晦又高贵!
  皎洁明亮的月亮悬在夜空中,光满枝栖。
  初梨现在就是个八卦的看客,她觉得宋唯上辈子大概是个演员,明明对男孩子的表白过的经历有过无数,俗称见一个爱一个,这回偏偏装纯情装文艺。
  陈也懒得笑。
  月色个几把。
  宋唯只当他没有听清楚,红着脸又说了一遍:“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初梨小小的一只隐藏在黑暗里,帮忙回了一句:“适合刺猹。”
  “……”
  初梨没认出那是陈也的背影,她的声音倒是把宋唯吓了一跳。
  陈也脚下顿了顿,过了一会儿,他没有忍住胸腔的笑意,低头发出闷笑,心情甚是愉悦。
  他回过头,笑吟吟的视线恰巧和初梨漂亮的一双眼睛撞上,少女眼中的吃惊做不得假,小口微张,眼神也懵懵的。
  初梨有点近视,加上光线昏暗,刚才就没认出陈也。
  陈也脸上表情玩味,并不严肃,头上浅绿的发色依旧惹人注目。
  宋唯惊怒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初梨,胸前起伏巨烈,她压着怒气,语调尖酸,“梨梨,你怎么还没回家?”
  初梨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她看:“我来拿我的笔记和英语稿子。”
  “我只是借用一下,用完就还你。”宋唯不太想在陈也面前和初梨说这些事,显得她挺没面的,她说:“梨梨,你不要这样。”
  初梨平常话不多,宋唯总欺负她不擅言辞拿她的东西,觉得自己不还,她也不敢来要。
  “梨梨,我只是借用,你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初梨的脸颊掩在光影中,五官小巧,轮廓也更显精致,她的皮肤很白,乌黑的眼珠似掺着湿湿的水光,娇嫩又弱小,模样生的还挺招人疼的。
  陈也背脊微贴着栏杆,嘴角上扬,慵懒轻松,笑望着初梨,他也很好奇看起来软弱的尖子生,会不会最后被欺负的红眼睛哭鼻子。
  沉默半晌,初梨抿起唇,“你用了我的笔记,那我自己用什么?”
  宋唯喉咙一噎,初梨把她堵的差点无话可说。
  初梨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和她过不去?她是不是有病!?
  宋唯压着怒气,忍耐想要发脾气的冲动,走上前靠近初梨,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嘟起嘴巴对她撒娇:“梨梨,我这也是想提高自己的成绩,想参加比赛,想好好的写一篇英文演讲稿而已。”
  初梨点头,抿直唇角,表情认真的告诉她:“那你想着吧,想我还能不让你想?”
  宋唯被她嘴里冷不丁跳出来不留情面的话,弄得很没面子,尤其是陈也就站在边上看着她们俩,她的脸更是烧的厉害,恼羞成怒下,她推开初梨的胳膊,眼圈迅速红了起来,“梨梨,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宋唯用力拉开书包的拉链,把初梨的笔记本和英文稿件抓在手心,然后重重拍在初梨怀里,抬手擦了擦眼泪说:“拿去,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借东西了!”
  初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好。
  真!是!太!好!了!
  话音落地,宋唯抬眼就对上陈也看笑话样的视线,她自觉面子丢光,羞的无地自容,她跺了跺脚,呜呜呜的哭着跑开。
  初梨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里面有好几页都被人撕了下来,英文稿件也缺了两页,残存的那两张被各种颜色的记号笔涂的没法看。
  初梨把皱巴巴的稿件放回书包,低头抬脚往前走,眼前高瘦的男孩挡住了她的去路。
  陈也身上的气息淡淡的,很好闻,他低头盯着初梨的脸看了又看,
  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就也往右。
  初梨不得已抬起脸望着他,然后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放在他的手掌心,“都给你了。”
  陈也看着老旧的五块钱,愣了足足有五秒钟,生气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我他妈的是个乞丐吗?”
  初梨摇头:“不是。”
  陈也阴沉着脸,“所以你是拿五块钱羞辱我吗??”
  她依旧摇头,眼神好无辜:“我没有呢。”
  天色越来越晚,路灯全亮,光线清晰不少。
  陈也五官精致高贵,鼻骨高挺,眼尾上挑睨着她看。
  陈也的目光压迫入侵着她,又不肯放她走,她心里越发不安,后背发凉,甚至有点喘不过气。
  少年盯着她的目光犹如饿了很久的野狼,阴翳中藏着三分狠劲。
  初梨从上辈子起就特别恐惧陈也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像要把她拆吃入腹才肯罢休,勉强按下心底不安,她抬起怯怯的小脸蛋,对陈也眨了眨眼,卑微的和他商量,“天黑了,我要回家,你能不能把路让开?”
  初梨的嗓音软又胆怯,陈也低头望着她透□□巧的小脸,她的眼睫毛一颤颤的,低低的嗓音似乎也有点抖。
  她在害怕。
  陈也平日爱逞凶斗狠,残忍可怕的名声早就传了出去,怕的人也就多了。
  他冷冷笑了两声,心底陡然升出让人疲倦的燥意,炙热的光线穿透玻璃照在他的脸颊上,他轻轻摩挲着指腹,有模有样学她说话的语气:“不能呢。”
  初梨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抿了抿嘴角,眼神乖软,小手扯了下他的衣角,“校霸哥哥,我求你了。”
  初梨记得陈也很喜欢她听话服软后软绵绵的哀求他,那段昏暗的日子里,只要不是真的惹他动怒,她只要轻声哀求,陈也就会放过她,会摸摸她的脸,温柔的夸奖,“梨梨真乖。”
  陈也低眸望着她柔白乖巧的脸颊,少女明亮湿润的眼珠像是刚被净水清洗过的玻璃球。
  少年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陈也觉得没人能抗拒眼前少女的乖软祈求。


第五章 
  初梨刚拧开家门,一道尖细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的婶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堆积了不少果壳,她吃完最后一颗樱桃,砸吧嘴说:“唉,我也不想来问你们借钱,可我这不是没办法吗?纯儿要念书还要上辅导班,我今儿豁出老脸来问你借钱,也是为了孩子。”
  初梨换完鞋,低低道:“妈,我回来了。”
  “梨梨回来啦?这么晚才回,你不会和男同学跑出去玩了吧?”婶婶睨了初梨一眼,不怀好意的说风凉话。
  初梨微微抿起唇,好脾气的回话:“没有。”
  婶婶犀利轻蔑的视线在她脸上看了个遍,仿佛在打量一个货物。
  初梨怔了一瞬,眸中失神,她想起来那年父母离世,婶婶就是用这种目光盯着脸色苍白的她,虚情假意安慰她,等葬礼结束,拿出账本,细算这些年的帐,然后火速侵占了她家的房子,顺便还把她卖给了陈也。
  现在来看,当年小婶婶拿出来的账本多半是假的。
  这些年来,小婶婶时不时就上门占便宜,空手来满载而归,仗着初梨的父母都是好脾气的老实人,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回家。
  小婶婶看着初梨心里一阵酸,怎么俩残废生出来的女儿长得就这么漂亮呢?水灵灵的,又白又嫩。
  “美兰,当年你们家徒四壁的时候,我可没少帮衬,随行断了腿,你左手又不好,你们家大大小小的活儿我都出了力气,现在你们家日子好过了点,我家有困难,你们也得帮啊。”
  初梨也知道小婶婶为什么上门借钱,她女儿想转学到七中,成绩不够只能花钱来买。
  可是小婶婶家未必就拿不出转学要用的钱,不过又是想用人情趁机坑上一笔。
  许美兰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嘴巴笨怎么都说不过初梨这个婶子,刚想应下来,初梨抬起黑黝黝的双眸盯着小婶婶看,吐字清晰开口问:“小婶,过年的时候叔叔进医院做的手术费是我爸爸垫付的,您要不先把这个钱给还了?”
  叔叔在医院那一个月,初梨的母亲还得每天给他送饭。
  小婶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勉强笑了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
  初梨打断她的话,眼神纯净望着她说:“小婶,我每天都有记账的习惯,要不然您先把之前所有的帐都给算清,然后我们再说其他的。”
  小婶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短短的一段日子,初梨倒是变得牙尖利齿。
  “唉,时间不早,我还得回去给纯儿做饭,先回去了。”小婶婶落荒而逃,生怕初梨真的要拿出账本来算账,她临走还不忘将方才在初家的冰箱里翻出来的新鲜水果给带上。
  出了初家的大门,她恶狠狠的呸了一声,辱骂声很难听。
  “一家子晦气东西!俩死残废,个狗娘生养的,还指望老娘还钱?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穷酸鬼!”
  屋里的许美兰有些吃惊,女儿一向不善言辞,性子也随了她软绵绵的很好说话,没想到今天会直接挑明了和她婶婶说话。
  梨梨说出口了也挺好,许美兰也不想借,只是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回绝。
  她和随行的婚事,当年是初梨的小婶介绍的。
  许美兰有严重的心脏疾病,二十好几的时候说了好户人家都没人肯娶她,后来经介绍才认得了截断一条腿的初随行,而后结婚生子。
  初梨放下书包,眨眨眼问:“妈妈,哥哥回家了吗?”
  “回家了。在房间里。”
  “我去找哥哥说两句话。”
  “去吧。”
  初梨走路没什么声音,靠近初原的卧室,敲了三声的房门,很有礼貌的提前打招呼:“哥哥,你在吗?”
  “不在。”
  “。。。。。。”
  初梨的手掌心悄悄搭在门把手,轻拧开房门,探出半颗脑袋,“哥,我有话想告诉你。”
  房间里雪白的墙壁上贴着骷髅的海报,少年戴着耳机懒洋洋躺在床上,瞥了眼门边小只的女孩,无情道:“嘴闭上,关好门,给我出去。”
  初梨从小就有点怕她哥哥,初原板着脸的模样看着就超凶,他眉心的那道拇指大小的疤痕威风凛凛。
  “哥,我今天看见你向低年级的学生收保护费了。”
  “?”初原眼皮子动了动,抬手摘了耳机,冷冷的视线朝她脸上投来。
  初梨知道她哥哥不仅会收保护费,还会收钱帮别人打架,会为了钱去和那群公子哥玩赛车游戏。
  凑钱帮她做手术,凑钱帮她打离婚官司,而把自己弄的满身伤痕。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初原过这种日子。
  刀刃上舔血,火海里求生。
  初原锐利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嗤的一声笑出来,“今天我就没去七中。”
  行啊,妹妹都会骗人了。
  “三百块钱。”
  “。。。。。。我。。。。。”那个“操”字硬是被初原给憋了回去。
  下午放学,初原从一个小胖子手里敲诈勒索了正好三百块钱,难道还真让初梨给撞见了?
  他命令道:“这事不许告诉爸妈。”
  初梨点头,无论遇到什么事,她说话好像一直都慢吞吞的,“好,我不说。”
  初原平日虽然凶,满脸“我老大我混社会”的拽样,但是在勤奋老实的父母面前从来都表现的很乖,就连抽烟都不敢让他们知道。
  初原抖着腿,双手握着游戏机,眼皮子垂了垂,又接着打他的游戏了。
  初梨乖巧站在门边,和他打商量:“可是哥哥,你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好不好?”
  初原理都不理她。
  “哥。”
  无声的沉默。
  “哥哥。”
  初原忘我的打游戏,把她当成空气,彻底忽视她。
  初梨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好。”
  “?”
  初梨突然“啊”了一声,低叫了起来,然后开始小声啜泣。
  初原抬起头,瞥了一眼她:“???”
  许美兰听见女儿的叫声,还以为俩孩子打起来了,她赶紧推开了儿子的房门,开,问:“这是怎么了?”
  初梨揉了揉眼睛,委屈巴巴的说:“妈妈,哥哥打我。”
  初原:?
  初梨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噘着嘴巴满脸不高兴:“因为他不让我告诉你,他下午欺负学弟问人要钱的事。”
  初原:。。。。。。
  反正这辈子,初梨不会帮着哥哥隐瞒他做的事,不能再当个帮凶。
  许美兰轻蹙着眉头,表情像是很失望,“初原,妈教过你,不可以欺负同学。”
  初原按下满腔怒火,三言两语和许美兰解释完了之后,望着她的眼神似是要把她生吃,他咬牙切齿说:“初梨,得空了我就让你体验什么叫社会主义毒打。”
  初梨吸吸鼻子,刚准备张开嘴把妈妈又叫进来,初原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初原咬牙切齿:“你把嘴闭上。”
  初梨唉叹一声,“好的呢,谁让我听话呢。”
  *
  第二天上学,又是一个艳阳天。阳光炽白,穿透夏末的阴霾,空气里充满了清冷的香味,斑驳的树影倒映在教学楼的墙壁,嫩绿色的爬山虎缠绕着半边的矮墙。
  初梨从办公室里填完贫困生补助表,回教室时顺便帮老师抱着一叠作业本,走到教室门边就被人群堵住进不去。
  一班的教室门口围了十来个身形修长的少年,陈也个子最高,也最受瞩目,干净柔软的短发,精致冷清的侧脸,修长的脖颈,肩宽腰窄,站在阳光底下的他白的要发光。
  陈也穿了件简单的白T,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闪闪发光,项链吊坠是个蓝色的宝石,看着就价值不菲,男孩消瘦的手指中间捏了个打火机,眼神嚣张,他扬了扬下巴,“许梁州呢?”
  陈也身后是和他年纪差不太多的公子哥,全都是富二代,纨绔狂妄,说弄谁就要把人往死里弄。
  一班的人静若寒蝉,不敢吱声,亦不想掺和到七中两大魔王之间的斗争。
  教室里划拉出细细刺耳的声响,许梁州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懒懒散散出现在教室门前,一张漂亮的脸此刻看起来竟是清淡寡情,他轻轻一笑:“你哪位?”
  陈也冷冷发笑,:“我陈也是你亲爹,我操/你妈,听清楚了吗?”
  许梁州之前在球场上下作的把时嘉礼的腿给踢断,昨儿又在大院里骂他是个废物,陈也十足十的不痛快。
  他不痛快,许梁州还想好过?门都没有。
  两个相貌出色的少年针锋相对,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初梨本想避的远些,尚来不及躲开,陈也就已经和人打起来了,门口一片混乱。
  初梨被挤到前面去,陈也的胳膊肘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少年力气大胳膊硬,用尽全力挥舞的这一下,直接把她挥到地上去了。
  “咚”的一声,初梨的小脑门磕到门框,她疼的脸一白,怀里抱着的作业本狼狈撒在地面,她低下头用手捂着额头,眼睛一时睁不开。
  陈也一愣,没想到会不小心碰到她。
  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安静。
  初梨眼里直冒水花,她双膝并拢靠坐在墙壁边,把脑袋埋在腿间,起初呜咽两声而又就没声了。
  陈也知道自己力气多大,但他的确不是刻意为之。
  “这咣的一下,不会把脑子磕坏了吧?”
  “她没事吧?”
  “不是,这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妈的,陈也狠起来女孩都打。”
  陈也被吵的耳朵难受,心里更不爽利,他蹲下来,拇指轻轻碰了下初梨的手腕,“脸抬起来我看看。”
  初梨罔若未闻,半蹲着身子一动不动。
  陈也神色阴沉,修长的手指强势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着起小脸,娇嫩生白的脸蛋,额角处磕出深深的红印。
  初梨的眼圈溢着一层浅浅的水光,鼻尖红红,看着有点娇气。
  陈也抿直嘴角,声音都有点不像是他自己的,“疼不疼?”
  初梨咬着唇默不作声别开脸,慢吞吞从站起来,弯腰默默把地上的作业本捡起来,没有回答。
  许梁州半靠着门,勾唇轻笑,说着风凉话,“刚刚撞的那么大一声,你是聋子难道没听见?”
  能不疼?
  陈也一肚子火没处发,勃然大怒,瞪着眼睛凶煞一样朝他扫过去,“老子他妈的没问你。”
  初梨背影单薄,肩膀消瘦,陈也瞧着她不言不语往教室里逃,心底一声冷哼,冰冷有力的手掌压在她的肩上,勉强按下心中不快,不耐烦的说:“你这人是不是没礼貌?还没回答跑什么跑。”
  初梨转过来面对他,嗓音软软:“疼。”
  “陈也,疼的。”


第六章 
  初梨站在陈也面前恰巧才到他的下巴,小小的一只,她说话温吞缓慢,语调带着江南小镇柔软的口音,软到心坎里。
  陈也觉得初梨的声音半点不做作,柔和嗓音里透出的软糯很自然。
  他低垂眼眸,她的轮廓像是被精雕细琢过,脸很白,却又不是病态的苍白,之中又透着粉,水润有气色,唇部微微抿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有点不高兴。
  任她再好的脾气,被这么磕了一下也开心不起来。
  许梁州看着他们两个,靠在一旁继续说风凉话,嘴角的笑容有点欠,他啧了两声,“陈也,打架打到一个女孩身上去,你可真是给你们七班长脸啊。”
  他五颜六色的头发其实并没有比陈也好到哪里,但这也不妨碍他出言嘲讽别人。
  陈也扫过去的视线冷的像冰碴,锋芒毕露,一道道似锥子样的目光恨不得把许梁州戳成筛子。
  陈也怒意被他强按下去,面无波澜,他随意笑了笑:“没您长脸呀,上周您被职高混混围在校门口的后巷里给打了一顿,趴在地上起不来,最后还是赵文杰给您扶起来的,这事您忘了吗?”
  许梁州那张风轻云淡的脸总算绷不住,他站直了身体,开始不慌不忙的活动手腕,眼神冰冷。
  陈也仿佛找到了乐趣,阴阳怪气的继续说:“您知道现在网络发达,下回您如果还被打了,给人拍到网上瞧见可就不好了,毕竟您这头发一眼就能让人给认出来。”
  “大名鼎鼎七中一班老大许梁州,啧,出息啊。”
  许梁州上次挨揍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谁在他面前提谁就得死。
  “操/你妈的,你去死吧。”
  气息令人不安,剑拔弩张,声势浩荡。
  陈也的胳膊已经抬到半空,突然间,一双柔嫩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初梨小声提醒:“老师来了。”
  还有其他人在劝架。
  许梁州瞥了眼陈也,收起身上的气势转头进了教室,陈也望着他胳膊上横着的小手,暴躁的怒气居然开始消减。
  七班班长闻声而来,苦着一张脸,“唉,陈也、小祖宗,你赶紧回来吧。”
  一场闹剧,匆匆收尾。
  初梨上课后,额头上被撞出的包越来越疼,谢曼用小纸条和她交流。
  “你没事吧?”谢曼望着她的伤口,心疼道。
  初梨叹气:“有点疼。”
  “下次男生打架你记得躲远一点。”
  “我躲了呢,没躲开。”
  老师敦厚的嗓音从讲台上方传来,燥热的空气充斥着树叶的清香。
  初梨这段日子上课总是失神,容易想起从前的事。
  高一的陈也,是色彩分明、嚣张放肆的男孩。
  妥妥一个被惯坏的公子哥,盛气凌人狂妄自大。
  初梨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样一个骄傲肆意的少年,变为成熟冷静的男人。
  初梨见识过陈也的压抑,也曾亲身经历过他的偏激。
  那好像是很平淡的一天,半夜醒来,她觉得口渴很想喝水,费了很大劲推着轮椅从卧室出去,偷偷摸摸喝了一杯冰可乐。
  一楼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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